黑牛乐园
第一章小和尚情有独锺
春来了,虽然是在北方,气候尚不十分暖和,但在这一个小园中早已是花红草绿,如锦如绣,显露着绮丽的春景。
东边有一堆假山,假山上有一座茅亭,亭中却空着石块,没有人影。
矮墙尽处立着一支一丈余长的木杆,杆上绑着一块四方的白皮,皮中心画着三个如酒杯的朱红目标,每一圆圈之内,贴上一个黑色星形的金铁属物。
在木杆的对面,约有百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头发乌黑光泽,梳着一条发辫,脚下一双牛皮平底小靴子,那靴尖上亮晶晶地彷佛是铁片,纤细得很。
但是,这一脚若踹着他人的卵蛋,准叫他这辈子绝子绝孙,或者立时嗝屁。
那少女美得有点邪气,她立在那里左手托着一张联珠弹弓。
弹弓十分沉重,背是牛角,里是牛筋,中间夹着一条铁胎,铁胎中有个窝儿,里头藏着六颗弹子,晶光雪亮,宛如碎银子一般。
这少女也真邪门,什么玩意不好玩,偏爱玩这种银弹弓。
她瞄准那对面的目标,右手把弦拉得满满。
“飕飕飕!”
三颗银弹如流星般,向那白皮上朱红圈内黑色星形的目标射去。
“铮铮铮!”
又是三声响,那些金铁属物应声而落。
“太帅了!”
少女很得意地笑道。
突然,瞥见矮墙外有一角黄色的楼房,乃是东邻护国寺里的藏经楼。
她的弹窝里头还剩下二颗银弹,便邪笑地瞄准那“藏经楼”字匾射去。
“当!”地一声。
那“藏经楼”字匾,便“哗啦啦”的掉落下来。
跟着,便有一个戴着僧帽的和尚,爬上矮墙向院里探头张望,一见那少女,笑道:“我一猜就知道是你,花姑娘,功夫好,人更美!”
少女见了和尚,邪笑说:“和尚,你早啊!我送你一弹当早点好不好?”
说着,一弹飞去,正击中那和尚的僧帽,随着银弹飞出丈外。
和尚秃着光头,吓了一跳,立刻缩下身子去。
“格格——有趣,有趣!”少女忍不住笑道。
这时,假山旁边闪出一个十六、七岁的男仆,拍手笑道:“小姐,这一弹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那家伙是护国寺里的和尚,叫“一休”,自以为年轻绿投(英俊),一双色眼常常偷窥查某(女人),去年还犯过风流案被抓去呢!”
“风流案!”少女好奇地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每年的四月八日,是释迢佛祖的诞辰,城里所有的善男信女,都会来进香。护国寺这一天,必定是人山人海,挤得是水泄不通。一休这个小和尚呢?便挟杂在人潮中,趁机会混水摸鱼。那天,他看见一个美丽的少妇,怀里抱着三岁小孩,不由起了邪念,于是他跟在少妇的身后,双眼不停在她屁股上瞄来瞄去,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位美丽的小妇,另外还和三个亲友在一起。庙外很拥挤,庙内就更不用说了。少妇也许是抱着孩子的关系,好像要不要迈去还犹豫不决,但其它三个亲友准备入内,她就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一休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他趁着拥挤的人群,搂住少妇的腰就向里面挤。他一面向里面挤,一面用另一只手,迅速撩起像丝绸般的裙子,在里面胡乱摸着。
“啊!”少妇张开了嘴,可是在拥挤的人群中,一点办法也没有。一面把这个少妇向寺里推,一面这样动作,他已有多年经验的技巧。所以非常纯熟!而且这种方法,对付女人好像很管用。尤其女人有同伴时,几乎可以说百分之百的凑效。在拥挤中发现有异时,男人的手已经在裙子里,想要抗拒简直办不到。何况手里抱着孩子,且还有同伴。她一方面为保护孩子,一方面不希望亲友们发觉,因此,对一休的调戏就无法抵抗。正如一休的预测,少妇走进寺人潮堵住,然后身体震憾一下,回头瞪了一休一眼。旋即,人群继续往里挤,因此急忙回头去保护孩子。
“彩云,妳不要紧吧?”她的一个亲友,在稍许离开的地方问她。
“嗯,不要紧。”这个叫“彩云”的小妇急忙回答。
果然如一休所料,她不想让同伴发觉。
“女施主,今天的人真多呀!”
在几乎无法动弹的寺里,一休悄稍在少妇的耳边邪笑说。
彩云浑圆的臀部,和几乎要涨破内裤的丰满感,使一休的手感到非常舒适,几乎要把手指弹回来的美妙感觉,也使一休满足。
“好施主,妳的马达(屁股)实在叫人受不了!”
一休又悄悄说,同时从内裤上慢慢抚摸她的马达。
他的判断没错,大慨是好强又好面子的关系,所以,偶尔向一休瞪一眼,然后就做出毫不在意的表情。
开始时想扭动腰肢,摆脱一休的手指。
可是,知道拥挤的人群使她无法做到,便改用鞋跟踩一休的脚。
人潮时走时停,彩云为保护小孩小体自然向后挺,却感觉出一休的手指陷入肉里,又急忙收回身体。
一休用很自然的表情,看着和亲友们谈话的彩云,一面充份地享受她的屁股。
这时候,已经完全是一休的天下了。
首先,他用手掌轻轻的在少妇的两个肉丘上抚摸,然后手指伸入内裤,和大腿的界线,沿着裤缝向前摸。
皮肤细嫩光滑。微微出汗的大腿。
一休都觉得非常美妙。
只是乱摸是不行的,要诀是按着一定的旋律,从腰向双丘的谷间,从大腿肉丘的顶点,从四周向少妇的身体中心,一步一步摸去。
如果突然伸手进入内裤里,少妇必然会尖叫,倒不如先从四周慢慢抚摸。
等少妇有了反应以后,手指进入内裤里。
“女施主,好好享受吧,我会使妳很舒服。”
一休竟然这样大胆地在她的耳边悄悄说,同时从双丘向大腿摸进去。
“啊……不要………哎!”
随着彩云的尖叫声,她倏然转身,“啪”的声响,一掌掴在一休的脸上。
“下流贼秃!”
一休这回失算了!
他的右颊上,一阵火辣辣感觉。
当下,有人大声喝问:“小和尚,你是不是不规矩?”
一休结结巴巴道:“我……”
紧跟着,又有人说了。
“他一定是不规矩,我们押他去见方丈。”
小和尚见了方丈,面壁思过一个月。
但彩云却还不甘心受辱,一状告到府衙去了。
小和尚因此吃上了官司。
这一件风流案,也就传了开来!”
男仆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说:“小姐,妳可要小心这个小和尚呀!”
少女听完,点点头说:“原来如此!早知道他喜欢看查某,我至少打瞎他一只目纠(眼睛)哩!”
这时,天上忽有数只苍鹰,在空中盘旋飞翔,好像找寻牠们的猎物。
少女仰起螓首,柳腰一弯,又向空中射了一弹,正中一只鹰头,那鹰在上面幌了两幌,徐徐折翼下堕。
“哇塞,太准了。”
男仆在旁看得直赞道:“小姐,再来几弹,把他们全打下来。”
“这简单!”
少女意兴甚浓,一摸衣袋里银弹已完,便道:“可乐,你快去向田迪文拿银弹,我前天曾托他到铁店里定制银弹三百颗,不知店里送来没有?若还没有送来叫他跑一趟,今天一定要交货,我这里正没得用啦,快去快回。”
“是!”
可乐不敢怠慢,应了一声,立刻回身跑去。
少女便在假山茅亭中坐下,等可乐回来。
少女究竟是谁?
她就是河北地方,芳名四噪的银弹子“花枝”,人称“花痴”。
这位花枝武艺高强,曾随父亲“花魁”,走过一趟西域,那地方胡匪是出了名的勇悍,见了花枝不但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同时也震惊佩服她的银弹子。
花魁是天津的名镖师,江湖上只要一提起河北的“四海镖局”,如花魁的大名,可说如雷灌耳,没有人不买他老人家账的。
二十年来四海镖局所保的镖,从没有出过岔,人家见了花魁的旗子上面,绣着一个斗大的“花”字,便不敢侵犯,让他的镖车安然过去了。
花魁今年已有五十岁,发妻早丧,就只有花枝这位爱女,花枝不爱拈线绣花,只喜欢玩枪弄棒。
花魁见了,只好把生平所有的技艺,倾筐倒箧的完全传授给她。
所以,花枝不但银弹子百发百中,发镖、轻功也没话讲。
她所用的弹丸是一种特制的钢铁,磨得浑圆光亮,闪闪如银,因此人家都称做“银弹子”。
田迪文又是谁呢?
他是花魁得意的门徒,三年前在外面收来的年青人,人长得不赖,武艺又好且又干练,甚得花魁宠爱,有意收为乘龙快婿。
可惜偏偏不得花枝好感。
可乐这仆人,在四海镖局里做事也有多年,一张嘴就喜欢吱吱歪歪,对花枝是十分爱慕服从,面对田迪文却非常尫肚(嫉妒)。
田迪文刚起身,漱洗方毕,一脚踏到庭中,谁知头顶上“刷”的一声,有一物很快地落下。
他发觉忙躲避时已来不及,在肩膀上已中镖。
田迪文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死鹰,头已被弹丸击碎了,地上流着许多鲜血。
再一看自已衣上,也淌着班班的血迹,脸上亦沾上一点血,心中十分不快,暗骂:“他妈的,这鹰一定又是那个花痴三八查某(疯女人)击死的,贾衰尾(真倒霉),一大早就碰上这种事,弄脏了我的新衣。”
田迪文一边骂,一边刚要换衣,适时,可乐已来到他的房门前,见状,不禁笑了出来。
“哇操,真他妈的准,踩到狗屎也没这么准,田大爷,你好福气啊!”
田迪文一肚子鸟气正没处发泄,听了不由怒骂:“狗奴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闭上你的臭狗嘴。”
可乐听他开口闭口都是“狗”,反唇相讥道:“哇操,狗眼看人低,我可乐绝不跟你计较,只是恭喜田大爷你有血!”
哇操,此言一出,田迪文气得火冒三丈,喝道:“狗奴才,你找死呀!”
可乐忙笑道:“不敢不敢!我这条狗命虽然贱得很,没有你吊,不过风水轮流转,万一有天不小心转到我头上来,发了也难讲。”
“哼,你永远也没那个命。”
田迪文双眉一竖,说:“那鹰是谁打下的?”
可乐有意奚落他道:“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天底下除了我家小姐,还有谁能有这种绝技?请问田大爷,你可有这本领?”
“狗奴才,你说我没有本领吗?”
“田大爷,你不要狗奴才的骂人,我可乐吃的是花家的饭,不是你的下人,你田大爷地位虽然比我高,也是吃花家饭的,彼此彼此!”
田迪文已换好衣服,欺上前来,指着可乐气道:“狗奴才,你大清早故意来找碴的吗?他妈的,骂你又怎么样?”
“我已说过不吃你的饭,你不配骂我。”
田迪文忍不住怒火高炽,扬手一掌打在可乐的肩膀上,可乐一个跟斗跌倒在地。
他哭丧着脸说:“哇操,你打人?”
“打你又怎样?”
说着,一脚踩住可乐的胸脯,说:“你这小子太不懂规矩了,不扁你大爷不姓田。”
可乐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
想罢,忙哀求道:“哎哟,田大爷,打不得呀!你巴掌大打下来,我骨头不散才怪,你就大人大量饶了我吧,以后再也不敢对你乱哈拉(乱说话)了!”
田迪文冷笑骂道:“他妈的,你这狗奴才真是银样蜡枪头,姑且饶你一次,滚吧!”
语毕,将脚一松,转身走进房里去了。
可乐爬起身来,对着田迪文背影做了一个鬼脸,两手摸着屁股,一步一步地走回院中去。
花枝坐在茅亭中,可乐一见到她,便装出一拐一跛的样子,走上前去。
花枝等得有点不耐烦,站起身来,愠道:“叫你去拿个银弹,你却去了老半天,是不是又溜栓(跷头)去打枪?”
“哎哟,痛死了!”
可乐故做疼痛之状,说:“田大爷扁我,请小姐代我伸冤!”
花枝眉头一皱,问:“他为什么要扁你?”
可乐添油加醋道:“小的奉了小姐之命,跑到田大爷那边,见他正在更换衣服,他恨恨的对我说,不知那一个短命鬼,喝了巴拉松,活得不耐烦啦,打下苍鹰弄脏他新衣。”
“我就说这是小姐打的,他就当我面骂小姐你呢!”
“骂我什么?”
“小的不敢说。”
“我要你说,你就说!”
“骂得很惨,妳听了可不能生气!”
“说!”
“他骂妳,小骚货,烂骚货,死三八,臭三八,欠干,打打炮,乌鲁木齐(马马虎虎),要做某(老婆)下辈子吧!”
闻言,花枝杏眼圆睁,气道:“混蛋,电线杆上绑鸡毛——好大的胆子,他要倒大霉了。”
接着,她又问:“那么你可问他要银弹?”
可乐摇摇头,答道:“没有,他已把我扁得头昏脑胀,脑袋差点变阿达,小姐,妳一定要替我出这口鸟气。”
“哼,他敢扁你,就是瞧不起我。”
“是啊!俗话说得好,打狗要看主人面,他扁小的如同扁小姐,他还说不论谁惹火了他,他都照扁不误。”
“这家伙果然恃宠而骄,他要倒大霉了,走,找他理论理论去。”
“好小姐,多谢妳代我伸冤,但妳千万别说是我告诉妳的,否则我会倒大霉的。”
“安啦!”
语落,丢下弹弓走出院门去了。
可乐暗暗喜欢,紧跟随在后。
恰巧,田迪文从通道走出来,花枝叫道:“田迪文,你什么意思?我叫可乐来拿银弹,你为什么打他?有事竟敢冲我来就是了。”
田迪文陪笑说:“阿枝,别生氧,一切都是误会误会,妳干万别听可乐胡说八道。”
花枝冷笑道:“你扁了他是事实吧?我老爸宠你,你就横着走啦!居然敢操我,你也太猖狂了。”
田迪文似乎很急的样子,说:“阿枝,我佩服妳都来不及了,怎敢操你嘛!妳不要听信别人的挑拨,伤了彼此感情。”
“少假了!你今天千错万错不该扁可乐,我们非得比较一番不可。”
“阿枝,我怎敢和妳交手吗?”
“妳不敢,我偏要和你比一下,你若是男人,就阿沙力(干脆)一点。”
“我绝不是妳的对手,不用比了。”
“少放臭屁,当着我的面一味地拍马屁,背着我就毁谤我,操我,你太奸了!”
“冤枉,天大冤枉。”
田迪文苦着脸说:“我向来都说阿枝好。”
“少鸡歪,你若不比就是瞧不起我。”
“好吧,妳既然要比,恭敬不如从命了!”
花枝便不客气,一伸右臂,使个“霸王喝酒”,一拳打向田迪文嘴边过来。
田迪文迅速地一侧,使个“树下偷桃”,伸手向花枝下部捞去。
“下流!”
花枝怒骂声中,忙一脚踢出,避了开去。
二人一来一往,门了三十余回合,可乐在旁瞧得直爽。
花枝好胜心切,突然抓住田迪文一点小小破锭,一拳打去!
田迪文顿峙仰后而倒,血流满面。
花枝笑道:“帅耶,田迪文,你输了!”
田迪文一骨碌爬起身来,羞惭满面,又见可乐封他扮鬼脸,似乎嘲笑他的模样。
他涨红着脸气道:“花枝,妳不要得意,这是我不小心才会被妳打倒的,我去取剑,咱们再比一下。”
“青菜(随便),快去吧!”
田迪文正要回身取剑,忽然外面走进一位老者,胡须灰白,双目却炯炯有神,他正是花魁。
花枝一见花魁进来,忙娇声唤道:“老爸!”
田迪文也立即叫声:“师父!”
可乐一见,却脚底抹油溜了。
花魁瞥见田迪文背后衣服上有些灰泥,便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花枝便把自已如何和田迪文比赛,约略说了一下。
花魁正色叱道:“胡闹!自已人较量什么?不要彼此伤了和气,你们还是脱不了孩子气。”
田迪文低首无言。
花枝还要辩道:“老爸,你不知道他……”
一言未了,花魁喝住说:“不要胡闹!”
接着,又掉头对田迪文道:“阿文,你到外边去看看,镖局可有客人来,若是有人来找我,你就说我不在,出去办事了。”
“是!”
田迪文应了一声,走出去了。
花魁又对花枝看了一眼,说:“妳跟我来,我有话同妳讲。”
花枝马上跟了花魁,来至东首一间书房里坐下。
书房布置朴雅,正中紫檀案上供着小小一尊达摩老祖的铜像,炉子里焚着茗香。
花魁坐在太师椅上,拿起一杆旱烟袋吸了两口烟,才说:“妳为何又要和阿文较量?自已人尚如此好勇斗狠,遇到外边人又怎样呢?”
花枝一听老爸的教训,噘起了嘴不吭声。
花魁叹了一口气,又道:“唉,家家宜解不宜结,这话一点也不错。”
“老爸,你今天怎搞地,吃错药了?”花枝纳纳地说。
花魁脸现难色,有顷,才又叹道:“我告诉妳吧!以前我也是喜欢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因此就和人家结下梁子。虽然事已过多年,人家却不会忘记来找我算帐,所以,在这三日内,说不定会有不测之祸呢!”
花枝听了,不由一惊,忙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花魁吸了两口烟,不急不缓的回答:“这事情快要十年了,记得我在那一年保镖南下,到得浙江杭州‘一壶春酒楼’歇脚……”
一壶春,环境幽雅,所卖酒菜,物美价廉,加上主人待客十分和蔼礼貌,所以每逢春夏佳日,顾客如云,人人乐于光顾。
后来店东年迈,虽然店里雇有伙计,因为生意太好,时常照顾不来,其女“梅小红”见了,七嘴八舌恳求父亲在店里帮忙。
“梅安”央求不过,只得答应。
于是,一壶春酒楼上便多了一位女伙计,虽然才十五、六岁,且荆钗裙布,仍掩饰不了她的美丽。
那些酒客一见之下,无不惊为绝艳,不到几天功夫,已传遍整个杭州城。
人人都说一壶春上,有位世间尤物在掌厨。
这话一传出去,一般狂蜂浪蝶,纨裤阔少,纷纷向杭州城而来,在一壶春小饮买醉,一饱秀色。
如此一来,一壶春的生意,骤然兴旺几倍,可是烦恼的事,也接着到来了。
色为祸水,这话一点也没错!
杭州城外十里路方家井有个土霸王“赖料”,自恃老子有钱有势,吃喝嫖赌,声色犬马,无所不为,无一不嗜,终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赖料走在外面,个个拿他作财神爷,逢迎相让,唯恐不恭,如此一来,更加添他的滔天气焰,目中无人。
他手下有两个心腹跟班,一文一武,文的是个狗头军师,阴沉奸诈,机警多智,一张利嘴,每把頼料哄得死心塌地,引为心腹,彷佛刘备遇着诸葛亮,言听计从。
武的名叫“张大飞”,是护院武师,精通拳脚。
頼料有这两人,如虎添翼,可是小老百姓,却是叫苦连天了!
有一天,他也听而一壶春不但酒菜精美,并且还有个美人掌厨,他是个色中饿鬼,家中除了三妻四妾之外,还不时到外吃野食。
一壶春出了绝代尤物,试问如何肯放过?
赖料色心一动,便和狗头军师两人,向杭州一壶春出发。
响午时刻,已经抵达,恰好这时正是用饭时候,顾客如云,赖料和狗头军师二人,大摇大摆的走上楼上来。
座中酒客,倒有一半认得他,纷纷站起身来,拱揖为礼,赖料更加觉得威风八面,跩得二五八万地!
狗头军师满面陪笑,一边和客人打招呼,一边拣了个临窗雅座。
二人方才坐下,立即有一个伙计走过来,笑问:“二位客官,要用什么酒菜?”
赖料把眼一瞪,喝道:“瞎了眼的奴才,连少爷也不叫一声,酒楼中最好的酒菜,快拿几样来,另外有茅台酒,开上两瓶,知道没有!”
赖料这几句话,真是语惊四座,引得许多酒客,侧目而视。
“是是是!”
伙计诺诺连声离去。
赖料却是得意洋洋,恰好梅小红由里间,一掀门帘出来,和他打个对面。
梅小红想是在厨房中,刚刚做完了事出来,卷起两截袖管,露出两条细白的玉脆,星目流波,色比花娇,身材苗条轻盈,真个比起画中仙子还要好看。
“哇塞,见了她,才知道家中的黄脸婆,和土娼,简至就是牛粪啦!”
赖料不禁目定口呆,正在神魂出窍之际,梅小红匆匆和伙计说了几句话,又转小入内去了。
惊鸿一暼之间,佳人已经不见,赖料好像常魂落魄一般,连伙计端上来的酒菜,也忘了吃喝了。
狗头军师见他失神之状,心中不禁暗笑,笑说:“少爷,这个妞果然长得标致!”
赖料惊觉,点点头笑道:“好好,真是绝代尤物,如果能够娶到她,就是减寿十年也值得,你看有什么法子能弄上手?”
狗头军师怕邻座听去,低声说:“少爷不要心急,事情要慢慢来,查查她家底再想辨法。”
赖料那里听得进去,他眼巴巴盯着门帘,满想梅小红再次出来,好一餐秀色。
谁知,梅小红似乎有意同他作对,进去以后,不再出来,只在门帘缝中掩来映去,倍增遐思。
正在心痒难挨之峙,忽听邻座有人笑道:“天底下竟有这般癞蛤蟆,一心想吃天鹅肉,那岂不是自己找死,适朵玫瑰花,香是香了,可是花上有刺,你也配沾的吗?别做梦啦!”
闻言,赖料勃然大怒,转头望去,只见邻座坐着一个中年镖头,五个镖师,正是花魁等人。
花魁见赖料回过头来,微微一笑,脸现鄙视之色。
赖料因为美人不再出来,心中已自气恼,再吃花魁一激,不禁怒火高炽,正要站起身来找碴。
狗头军师见花魁虽是镖头,但两眼精光外露,一定不简单,忙拉赖料衣袖,低声的说道:“少爷不要生气,这个外乡蛮子疯言疯语,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有失身份呢,你瞧美人又出来了!”
恰巧梅小红又由里面出来,赖料果然消了怒气,色瞇瞇盯着梅小红不放。
梅小红似乎知道赖料在贪婪看她,故意背转脸去,不让他看。
赖料闷恹恹的,和狗头军师喝了几杯闷酒,连菜也懒得吃,便站起身来离去!
狗头军师只得相陪,算过酒账,返回方家井。
这天晚上,赖料再也没心情到妻妾房间去寻乐,只在书房内和狗头军师秘密商量,用什么方法,把梅小红弄到手。
狗头军师主张道:“用水磨功,每天到一壶春吃酒,和她混熟了,才示意勾搭。”
此言一出,赖料连连摇头,说:“妈的,我现在恨不得把那坏肥肉咬在嘴中,那里有耐心,用水磨功嘛!那多急死人呀!”
他顿了顿又说:“这样好了,一个酒楼姑娘,要弄到手,也没有什么难,叫个媒人去,多给一点银子便是。”
“好吧!”狗头军师安慰道:“三天之内,必定有好消息回报。”
赖料不禁大喜,说:“好好好,越快越好,事成重重有赏。”
怎知,三天过后,狗头军师脸色沉重的回来。
赖料急问:“事情办得怎样?”
“一句话,吹了!”
“吹了?”
“嗯,她年纪还小,在这几年内,还不打算嫁尫(丈夫)!”
赖料一听,差点气破肚皮。
狗头军师又道:“还有……我从一壶春出来时,又碰到那个镖头……”
“那老家伙又找你麻烦?”
“那老家伙说,既然是癞蟆蛤,就应用盆水照照自已,能不能吃天鹅肉?如果就这样的乖乖夹了尾巴回去,还有几天可活,若是不死心,另谋歹念,立即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赖料自出娘胎以来,那曾吃过这种侮辱,不由勃然大怒!
“快快快,快叫张大飞带人去把那个尤物,给少爷抢回来。”
“少爷行不得!你老子在本地有权有身份,如果强抢民女传了出去,会影晌他的名誉,依照我的法子,只可暗来,不能明目张胆!”
“怎样暗来?”
狗头军师附耳低语道:“少爷何必心急,黄脸婆先凑和着用用,我呢?暗中派张大飞带几个打手去,把她老头子宰了。”
这老头子一嗝屁,剩下寡妻孤女,再一求亲,难道对方还不答应吗?少爷安啦,这尤物归你,不过迟早之间罢了!”
“妙妙妙!”
这天黄昏过后,张大飞吃过晚饭,便带了三个打手——阿富、小赵、小王,扮做路人,向一壶春而来。
初更时候,已经抵达,张大飞摇望酒楼那边,灯火辉煌,还有酒客未散,不能下手,只得和小赵等三人,躲在树林里。
心想等三更后,夜深人静,方才动手未迟。
张大飞取出干粮,正要分给三人吃,谁知头顶上微微一动,似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他连忙抬头看去。
“劈拍!”一声,又清又脆。
怎料,左半边脸竟被人打了一巴掌,打得耳朵发聋,两眼金星直冒!
“塞伊娘咧!”
张大飞又惊又怒,急忙拔刀,四周一扫,树林里一片漆黑,那有半个人影。
三个打手十分诧异,小赵立即打亮千里火折子,正要四处搜索。
“嗤!”一声。
突然飞来一块石子,打在小赵手腕上,小赵当堂把手一缩,火折子跌落地下。
“哎哟”两字还未出口,脚下又再被人一绊,跌个狗吃屎!
张大飞不由大惊,毫无动静,正要开骂,突地头顶上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胆敢三更半夜行剌良民,趁早滚回去,警告姓赖的和狗头军师,如不洗心革面,我便不再客气了,还不快滚!”
张大飞知遇到劲敌。
“躲在树上鬼鬼祟祟,暗剑伤人,太不上道了吧?请你现身出来说话吧!”
花魁大笑说:“哈哈——你说我鬼鬼祟祟?其实你们四个奴才,有耳朵等于没有耳朵,有眼睛等于没眼睛,就像瞎子聋子一般。我花魁明明就在你的眼前,还看不见,你要我现身出来,那也容易,看吧!”
一言甫尽,半空中掠下一个人来,各人不由一骇!
张大飞还未开口,小赵已一个箭步直窜过去,报方才跌了一跤之仇。
花魁不慌不忙,略一幌肩,右手中食指向他“章门穴”一点,小赵身子一幌,仰后跌翻在地,一动也不能动了。
阿富、小王二人,不禁急怒攻心,双双猛扑过来,但也都被花魁点住穴道,就同猪一样躺下了。
你不是姓赖第一名武师吗?只管上来,不论你用什么兵哈,我只一双空手奉陪,数到三,你若没躺下,我花魁便叫你声爷爷!”
张大飞被花魁调侃,哭笑不得!
这时,一个镖师匆匆前来,说:“总镖头,不好了,阿海他们在酒楼喝醉了,和人家起了冲突,你快回去解决吧!”
花魁一听,不由盛怒,转身欲走,张大飞急急道:“老前辈,您不能这样就走了,把他们救醒吧!我们错了,求求你!”
花魁倏地脸色一沉,说:“我便念你们受人差遣,迫不得已,饶了你们,不过他们三个要受点苦头,二个时辰后,我必赶回来替他们解开穴道。”
谁知,二个时辰后,当花魁赶回来时,张大飞等四人已死了!
花枝听完,纳闷不已!
“到底是谁杀了他们四个,难道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可寻?”
“有!张大飞临死之前,用手指在泥土上写了两个字,才断气的。”
“谁?”
“一个退隐江湖已久,转门研究地理风水的‘阴阳先生’。”
“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唉,谁说我没找,我整整找了九个年头,仍旧没有他的一丝消息,向江湖人士打听,他们都说自从阴阳先生退隐以来,就没有再见到他人啦!所以,我不禁怀疑张大飞是否看错了!”
花魁顿了一下,又叹道:“我没有找上阴阳先生,别人倒先找上我,认定人是我杀的,报仇来了!”
花枝没有插嘴,静静听下去。
“昨天在茶馆碰上张大飞的两个弟弟,及一位助阵的高手,咱们约定三天后在镖局了结。”
“老爸,那姓张的真要到这里找你吗?”
“当然他要来的,人家口口声声说要报他兄长之仇,岂有放过之理?”
“老爸,你安啦!他们来时我在旁给你助战,让他们尝尝银弹弓的滋味!”
花魁苦笑道:“妳又来了,我内心正惶恐不安,妳倒高兴起来。阿枝,这次爹要失败,十之必死,那么这四海镖局谁来继承?而且有一愿未了,心中不免要遗憾。”
花枝笑说:“老爸,我说了,你尽可安啦,有我在旁你定会长命百岁,何必担那么多心。”
“我是在担心妳和阿文的婚事,希望在我死之前能完成这件事。”
“老爸,这件事免谈,那个田迪文你喜欢,我可不喜欢,一脸尖酸苛薄,逢迎阿谀,十足小人胚子,看了就恶心。”
“阿文很古意(老实),那有妳说的这么坏,爹悦人无数不会看错的。”
“老爸,别忘了,现在你有老花眼啦!”
“哈哈——妳就会拿爹开玩笑。”
次日一早,花枝悄悄溜到前面镖局来。
只见老爸和田迪文,正陪着三个人坐在前厅里谈话,可乐却站在门口伺候,静静地倾听。
可乐一见花枝走来,立刻欺近轻声地说:“小姐,今天来了三个人,听说他们以前曾和老爷有仇,特来报仇的。”
一边说,一边指着有胡子的中年,说:“这家伙叫张大武,他老哥就是被老爷点穴点死的,那个年纪较轻的是他三弟大龙,还有那个满脸麻子的壮士,不知是雄?大概是他们请来的助手吧!”
可乐说到这里,只听厅内花魁说句:“干很好,我们不妨了结一下,也不负你们远道而来。”
于是大家一齐站起,走出厅来。
花枝连忙跑至里边,取了弹弓和银弹。
这银弹是田迪文,昨天才到铁店取回来的。
此时,花魁已和张大武在院中拳打脚踢的彼此猛扑,而田迪文也和张大龙勤手。
那麻子脸的壮士,却袖手在一边作壁上观,然而,双目炯炯注视在花魁身上。
可乐和几个镖师,也立在阶梯一边看热闹。
花枝遂悄悄地走到左侧回廊下,有两株罗汉松掩蔽的地方,可目不离地注视场内。
约莫斗了七十回合以上,张大武心中十分焦躁,觉得花魁功夫果然不凡,今天要报仇恐怕是很难的了。
他这样一想,难免分心,而高手相对,最忌讳的就是分心。
等他发觉时,花魁的手已到张大武左腰,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就在这生死关头之际,麻子壮士适时纵入场内相助,解了张大武之围。
麻子壮士同时趁花魁闪避之时,向他面门上使个“二龙抢珠”,挖花魁的眼珠子。
花魁不及避让,只听大喊一声:“我惨了!”
三个中竟跌倒了一个,花枝笑得非常得意。
倒的是谁呢?
居然不是花魁。
而是那个麻子壮士,怪不得花枝会笑!
原来,花枝在罗汉松后看得清楚,见麻子壮士用毒手攻揧花魁,所以才射出两弹。
麻子壮士又是没有防备,一弹击中他左腰,一弹击中太阳穴,立刻痛叫倒地。
张大武猛吃一惊,忙向花魁摇手,表示停止决斗,过去扶起那麻子汉。
那边张大龙见状,也慌了,肩上受了田迪文一拳,急忙退下,和张大武一齐扶起麻子汉子。
瞧他满面是血,脸色大变,十有八九要替他准备一口棺材了。
张大武咬牙切齿,狠狠地道:“好,今天算我们输了,你不要得意,暗箭伤人不算有种,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完,和张大龙扛着麻子汉子离去。
花魁见已占了便宜,也就不再苦逼,让他们走了。
可乐欣然跳跃上前,道:“哇操,这三个都是很厉害的家伙,嘻嘻,没想到小姐的银弹子更厉害,百发百中,把他们打跑了,恭喜老爷无恙。”
“好,好!”花魁苦笑应道。
花枝笑说:“老爸,我就说有我在,你可放一百二十个心,没错吧!”
“话是没错!”花魁叹道:“可是暗器胜人,总是美中不足。”
花枝不以为然说:“管他的,只要能胜,就是我们行,他们不行!不行的就得滚回去吃老米饭,事情就这么简单。”
花魁心里控忧,可是知道再说下去,花枝又要生气,遂道:“好了,总算转危为安了,大家快去休息一下。”
田迪文和可乐一齐退去。
花魁见女儿不悦,笑着说:“怎么啦?爹说了妳一句,妳就不高兴,摆起臭脸给我看呀?唉!我也并非不知妳助我完全是一片孝心,但这样得胜,恐被他人讥胜之不武罢了,妳怎么又生气起来呢?”
花枝气道:“那个姓张的若有真本事,理当他一人前来,为什么兄弟二人出马,还要请朋友相助呢?所以我用银弹打他又何妨?”
花魁语重心长说:“那时候爸的脾气就跟妳现在差不多,当时若能稍微收敛一点,也就不会有今天的麻烦了。”
“老爸,你安啦,再大麻烦,我也会替你扛,不用担忧。”
花魁无奈地摇摇头。
数天后,忽然有个客商“李宾”,有大批银子托四海镖局运往陕西去。
因为近来潼关道上不十分平安,而且,花魁这条路子好几年没有走了,自已也没有十分把握,起初不肯答应,后经李宾再三商恳,许以重金方才颔首答应。
李宾先送上三百两纹银作为定金,于是花魁不得不远征一下了。
等到姓李的走后,花枝说:“太帅了,我也去!”
谁知,花魁却道:“此次出马十分重要,阿文干练多才,必能助我,所以我要带他同行。妳虽然机灵多智,究竟是个女子,还是守在家的好。”
花枝一听,气道:“不要我去就算了,不过那年随你出去,击退胡匪的女子未必会输给男人。我是放心不下才要跟随,别以为我稀罕,既然你那么信任田迪文也好,但愿他能够忠心到你平安回来。”
“我知道妳又要生气了,好孩子,妳让阿文走一趟吧,以后如有机会,我一定会带妳同行。”
花枝心中老大不高兴,勉强应道:“青菜(随便)。”
第二天。
李宾把银子运到,分装镖车,一一插上了四海镖局的旗帜。
花魁和田迪文各各扎束妥当,佩带兵刃和七八个伙伴,以及夫子们离开四海镖局。
花枝送至门口,祝父亲途中平安,叮咛数语才依依不舍别去。
镖旗飘扬。
风和日丽。
景色宜人。
花魁等朝行夜宿,行了二十多天,将至潼关,一路平安无事。
虽然经过几处山寨,有几路绿林大盗,但是他们一见花魁的旅帜,都不敢出来行劫,让镖车平安过去了。
只要进了关后,便到目的地,可以交货了,但这潼关是个险要处,大家仍有些惴惴不安。
就在经过野鬼坡时,前面一辆镖车,突然翻覆,镖银全倒了出来。
花魁见状,忙挥手叫后面镖车停住,下马查看。
他低身拾起银子,忽然发觉银子有异,不由怔了一下。
田迪文上前瞄见花魁脸色难看,心中不禁一动,露出很迷惑的脸色。
花魁忙把银子放在嘴里一咬。
银子碎了。
居然是灌了铅的假银。
银子被调包了。
哇操!
竟然有人胆敢动四满镖局的镖银。
花魁惊诧抬头问道:“阿文,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田迪文莫名其妙,嗫嚅说:“师父……”
不料田迪文话刚出口,就听花魁惨叫一声,昏倒在地。
“师父,师父……”
田迪文大惊,定睛一看,见花魁鼻梁上正中一支细小金色钉子。
左右伙伴见状大惊,慌忙过来扶起。
花魁缓缓睁开眼,挣扎道:“阿文,我中了毒钉,那边树林里有人埋伏暗算我。”
田迪文忙说:“师父不要动,我去找凶手。”
说着,带领数人奔向林中搜寻,阴森森地不见一个人影,方才转身回去。
花魁气喘吁吁的说:“阿文,这次我受人暗算是死定了,我也不希望你替我报仇,只愿能查出银子被调包的事,我就瞑目了。”
“呜……”
田迪文听了,益发悲伤,竟大哭起来。
花魁摇摇手道:“阿文别哭,我还有几句要紧的话告诉你。”
“师父,你说!”
“阿文,你是我心爱的徒弟,我死之后,四海镖局之事要托给你了,阿枝,我实在舍不下她,你务必要替我照顾她!”
田迪文听了,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悲伤,泣道:“师父这样待我,终身感恩不忘,我本是个孤儿,蒙师父收留我,教我武功,现在又要把阿枝嫁给我,叫我如何报答呢?我若不替您报仇,必要天诛地灭。”
“好……你……能立誓为……我……报仇……我……死而无憾了……”
说罢,脸色大变,两脚一挺,竟嗝屁了。
“师父——“
田迪文抱着花魁的遗体,放声大哭。
众伙伴也一齐举哀。
严冬寒寒。
白雪飘飞。
天地笼罩一片愁情。
这天,四海镖局门口出现一列镖车,及一辆醒目的灵柩。
护送灵柩的是田迪文。
灵柩到大门时,早已先差人前去通报。
可乐一听这消息,哭丧着脸匆匆跑入花枝房里,叫道:“小姐不好了!”
花枝惊异忙问:“可乐,干什么大惊小怪?发羊痫风啊?”
“小姐,比发羊痫风还严重。”可乐急道:“老爷的灵柩回来了!”
花枝听了,疑心自已耳朵听错,忙说:“可乐,老爷怎么样?你说清楚一点。”
“老爷死在外边,田大爷扶柩回来了,叫小姐快去迎接灵柩。”
花枝骤听之下,脸色惨变,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似乎要发晕的样子。
她忙强自镇定,问:“这事真的吗?老爷怎么会嗝屁?”
可乐摇摇头说:“这个我莫宰羊(不知道),待会妳见了田大爷,当面问个明白吧!这是镖师回来说的,我怎敢瞎鸡歪乱说?”
花枝正要再说,外面人声喧杂,田迪文打从外面走了进来,哭道:“阿枝,师父死在外边,请妳快快去接灵。”
花枝哭叫:“田迪文,我老爸好端端的怎会死在外面呢?”
“当然这是突发事件,待会我再告诉你妳吧!”
说话中,花魁的灵柩已由扛的人,扶至大厅正中搁住。
花枝随着田迪文走出,一见灵柩更是放声痛哭,晕倒在地。
可乐忙扶起。
田迪文一边哭,一边又来唤醒花枝。
花枝抚棺哀泣不已。
田迪文忙叫人设起灵座,点起两枝白蜡烛来。
可乐扶着花枝先向灵前拜倒,哭道:“老爸,你为什么要死……”
田迪文和众人等,一个个都来挨次下拜。
拜毕,花枝走至田迪文身旁,说:“我老爸以为有你同行,再稳当没有了。为什么他会嗝屁?告诉我呀!”
田迪文揩着泪,回答:“阿枝,师父受了人家的暗算而死的。”
花枝双眉一竖,道:“我操他奶奶的,谁敢害死我老爸?凶手是谁?你可把他抓住?”
于是,田迪文便把花魁如何发现假银,而后被人暗算毒发而死,一一告知。
“我不能抓住凶手,这是我对不起师父,请妳原谅。我先扶了灵柩回来,待师父安葬后,无论如何我都要为师父报仇,方可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
他话未完,花枝早板着脸孔,怒责道:“少假惺惺了,我爹一世英名竟死于小人之手,太不可思议了。我不明白你本来是个很能干的人,怎么畏首畏尾,放那凶手离去?”
田迪文低着头,绉紧双眉,像是十分负疚的样子。
“妳责备的是,不过,那树林丛密,路径曲折,当我和镖师们追入林中时,已查无踪影,我又惦念师父的伤,不得不放弃,妳若不信,可去问镖师们,我并无半句虚言。”
田迪文说到这里,有几个镖师们在旁边证明此事。
田迪文又道:“无论如何,妳的大仇也是我的大仇,妳可知道我的心了。”
“不必劳烦你了,老爸是我的,我自已报就行了。”
“那镖局怎么办?”
“老爸一直夸你很能干,你就留下来经营好了。”
“这……”
“这不是你的愿望吗?”
田迪文无奈,只好勉强道:“既然妳要我留下经营镖局,我当然答应,这也是师父临终时的遗言,但我绝不会忘了替师父报仇的,还有照顾妳。”
次日,田迪文早将灵堂布置好了,请了和尚前来念经,超度亡魂,设奠开吊,整整忙了一个多月。
第二章一匹母马三人骑
花痴是一个人的外号,一个比月里嫦娥还美,美的有点邪气的少女的外号。
一个这样的少女,被安上“花痴”这样不雅的外号,真是一件非常耐人寻味的事。
最近半个月以来,大方客栈的生意,像是发了疯,出奇的好,天天满座。
花痴一连在大方客栈出现了十五天,给开封城掀起一片热潮,也给江湖之中带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大方客栈在开封城里,不算一座挺尖的客栈,花痴为何选中它,自然有她的原因。
大方客栈的食堂早已客满了,花痴仍未出现,莫非她今天不再来了。
期盼中带着一份焦虑,使客栈的人声更是嘈杂了。
突然,有人首先停止了谈话,转头向门口望去,接着大家都静了下去,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都齐射向门口。
客栈门口有脚步声传来,来人现身之后,有人叫一声:“来了,来了!”
大家眼睛一亮,一个身穿花俏衣裳,手拿银弹弓的少女,俏生生的出现在门口。
她身后跟了一个人,一个长得机伶的小鬼。
原来,她俩不是别人,正是离家寻父仇的花枝和可乐。
全楼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这时,店小二秃子忙擦桌椅,殷劝招待道:“姑娘,请坐。”
花枝和可乐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可乐即说:“外甥打灯笼——照旧(舅),半斤白干,外加五个火烧(饼)。”
花枝接说:“记得弄点小菜!”
“马上来,马上来!”
店小二秃子嘴里说着,眼睛却色瞇瞇盯着花枝不放。
可乐看了就有气,手一拍桌子,喝道:“还不快去,再看挖了你的目纠(眼睛)。”
“是是是!”
此时,众食客的眼睛,也都不时朝这边飘了过来,嘴里嚼着的肉,恨不得就是花枝。
不一会儿,酒菜摆上了。
两人边吃边聊。
可乐道:“小姐,我们在开封待了半个月了,也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是不是该换个地方找找?”
“多等几天看看!”
花枝不甘心地说:“奶奶的,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一个使用假银子的家伙。”
谈话之间,酒菜已半残,花枝道:“可乐,付帐!”
可乐一摸身上,不由大惊,叫道:“哎呀,糟了,银子被扒了!”
花枝一听,气得破口骂道:“被扒?我操他奶奶的,那个瞎了眼的杂碎,什么人不好扒,竟然敢扒在老娘身上。”
此言一出,可乐楞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大闺女的花枝,会骂出这些话来。
“现在怎么办?小姐!”
掌柜和秃子一听没钱,早已走了过来,接口道:“没银子付帐,也不能白吃,叫我做亏本生意,干脆这样好了,男的留下来打杂,女的嘛!大家就交个朋友!”
花枝不悦说:“我从不交朋友,你就省省这份心吧!”
掌柜的“李马虎”,发出一阵冷笑道:“花姑娘,妳大槪还没有听懂我的话。”
“你的意思是……”
李马虎既然已经拉下了脸,索性大着胆子,老着脸皮道:“我的意思是说,我要做妳的知心密友,入幕之宾。”
哇操!
这种话也真愧他说得出口。
李马虎最起码有五十岁了,做她老子足足有余。
花枝讶异说:“你?”
李马虎色眼瞇瞇,点头道:“是的,我现在就向姑娘正式提出,请妳当然接受我这份诚意。”
可乐插嘴说:“哎哟,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屁股红,你这人也太不知量了。”
花枝轻喝道:“可乐,待人不得如此无礼,人家要和我们交朋友,是看得起我们。”
可乐粗眉一挑说:“小姐,妳也太好说话了,会吃亏的。”
李马虎斗寸进尺,身子一转,就在花枝对面椅子上坐了下去,打了一个哈哈说:“花姑娘,妳实在是个可人儿,我是交上妳了。”
说着,伸手过去摸她的小手。
花枝气在心里,脸上却微笑道:“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了,不知你可容我二句话?”
李马虎忙说:“妳要说的话,我都知道,我就替妳了吧!妳是不是想知道我娶某(老婆)了没有?一直以来,都有很多查某(女人)爱慕我,想要嫁给我做某。可是却没有一个对上眼的,所以一蹉跎到现在还未娶某。”
花枝耐心听他胡吹了半天,才笑道:“在我的心目中,有没有娶某,或死了某的,都没有什么不好,主要的是谈得来,相处得好……”
李马虎不等她把话说完,又是大笑一声,抢着说:“这更简单了,说谈话嘛,天文地理,鸡肉蔬果行情,我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说与人相处,我更是有名的马马虎虎先生,大家都相处得来。”
花枝忍耐度已达到顶点了,她双眉微微一皱,道:“李马虎,你瞧我这银弹弓怎样?”
李马虎笑哈哈的伸手去摸,说:“这银弹弓呀,我还以为是………”
一语未完,银弹弓突然发出一弹,射中李马虎的虎口之上,顿时鲜血直喷。
李马虎大惊之下一缩手,怒道:“臭丫头,没钱付酒钱,还敢戏弄我,饶你们不得,秃子,歪嘴,替我把他们拿下。”
秃子和歪嘴二人,都是大方客栈的店小二,一声应诺,忙奔进厨房拿出菜刀,便奔向了花枝。
花枝不等他俩奔近,银弹弓一拉发出两弹,各击中秃子和歪嘴的左右脚。
“哎哟喂!”
两人痛叫一声,趴倒在别桌,菜刀差点劈中食客,吓得食客纷纷丢下银子走了。
李马虎气得“哇哇”大叫,道:“饭桶,饭桶,办点事都办不好!”
可乐取笑说:“他们卖屎(不行),你上呀!”
“我………上就上,谁拍谁啦!”
李马虎说着冲上前去,可乐在他脚上一拐,他跌个懒狗吃屎,正趴在花枝面前。
他正想站起来,花枝的两只脚“三郎担山”似的,压在李马虎的肩膀上。
李马虎斜眼瞄着花枝雪白的大腿,眼发直,恨不得摸上一摸,感受一下销魂滋味。
然而,另一种感受却使他冷了半截,两只脚的压力增加,勤住脖子像夹棍,压在肩头似大石。
“哎哟,我的亲娘呀!”
李马虎惨叫一声,趴了下地。
“起来!”
这次李马虎不听话也不行,花枝右脚一钩,李马虎整个身子又跌坐在椅子上,气喘喘的。
花枝又道:“酒菜钱还要不要?”
“算我请客,不要了!”
花枝心中一动,笑道:“我决定住下了,致于要住多久,还没考虑,你答不答应?”
李马虎喘了口气,正正神,微香万漾中,李马虎眼傻了。
花枝那张宜嗔宜喜的脸,小小红唇,高耸的乳峰,把衣服撑的鼓鼓的,诱人极了。
“没问题,随便妳爱住几天就住几天。”
“还有你们三个都得听我的,如果有半个不字………哼哼……”
李马虎陪笑道:“当然,当然,现在妳最大,我们叫妳干妈,干姐,亲娘都行。”
“那倒不必这么多礼,我会折寿的。”
花枝说:“就叫干姐好了!”
“是干姐!”
李马虎忙回头招呼两个小二,道:“秃子,歪嘴过来叫干姐。”
秃子、歪嘴二人,齐声说:“干姐,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会的!”
是夜。
大方客栈的后院出现了三条黑影,三人猫着腰,走到“天”字房窗前交头接耳,然后,其中一人手沾口水戳破纸窗,张眼往里面瞧去。
“睡了,睡了,快点快点!”
另一人忙拿出“铜仙鹤嘴”,然后把香点着,再将鹤嘴戳在窗檽纸上,紧拉仙鹤尾,双翅乱抖,由透眼进风,一股烟直奔屋内。
正欲入睡的花枝一嗅,脑袋昏昏沉沉,心中就知道是“熏香”。
她为知道来者是谁,只有将计就计佯装昏睡。
“掌柜的,她睡着了!”
原来,这三个人分别是李马虎、秃子和歪嘴,他们对花枝的美色,垂涏已久,于是想了这一条妙计。
李马虎色眼淫笑道:“嘿嘿,这就叫‘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不怕她武功再高,也抵不住熏香。”
秃子竖起大拇指说:“掌柜的英明,现在………现在,我们可以进去套套(解放)她了吧!”
“你猴急什么?”
“我当然急,万一药效过了,她醒了,咱们不是白忙一场吗?”
李马虎心想有理,遂道:“出发!”
言讫,李马虎率先撬开门,领着秃子、歪嘴走进屋内,三人来到了床边,掀起帐子,不由“啧啧”声响。
只见花枝昏睡,姿态撩人,犹如一幅“海棠春睡图”。
“正点!”
歪嘴抢着道:“我先上了!”
语毕,他如饿虎一般,想朝花枝扑过去,好好操她一番。
秃子一把拉住歪嘴,问:“凭什么你先上?”
歪嘴回答说:“人是我熏倒的。”
这时,花枝瞇着一瞄,便知道他们三人是谁了。
“你熏倒有什么了不起,这客栈是我开的,应该由我先上才对啊!”
“我先!”
“不,该我先!”
三人争先恐后大打出手。
闻声,花枝险些笑出来!
哼!
这三个男人,看到女人就像蜜蜂看见花,苍蝇沾到糖一样,怎么挥都挥不掉。
不过,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呢?
花枝也是一知半解。
秃子用手肘锁住歪嘴,歪嘴抱着李马虎的腿,李马虎扯住秃子的衣服,三个人一时纠扯不清。
歪嘴吃力的说:“别………别再争了,等………等下药效一过,谁也不要想快活。”
秃子问:“那谁先上?”
李马虎沉吟了一下,才说:“咱们谁也别争,猜拳最公平。”
“猜拳就猜拳!”
秃子、歪嘴异口同声回答。
三人先后松开手,一阵剪刀、石头、布之后,歪嘴拔得头筹。
他笑道:“哈哈——我先上,我先上了,歹势歹势(不好意思)!”
说完,他扑了上去,把花枝压在身上,先是一阵狂吻。
花枝被吻之后,本想发火,可是头昏沉沉的,全身乏力,才知道自己已误吸了熏香。
她暗骂一声:“我操他祖宗十八代!”
与其挣扎受辱,不如装晕看他如何?
顿时,他扯开了花枝前襟,一对豊满的乳房蹦了出来。
“哇塞,此我想象的还海(大)!”
秃子吃味的别开脸,道:“他妈的,这就叫‘歪嘴鹞吃好米’!”
李马虎眼红接口说:“可不是吗?”
歪嘴右手揉她左乳,而嘴巴也没闲着,上身一俯,趴下去吸吮她的右乳。
“操!”
李马虎暗骂道:“他真一点也不浪费。”
歪嘴一边操一边吸,双管齐下,玩得不亦乐乎。
花枝原本很恼火,可是经他一揉、一吸,全身酥痒难挡,快感袭上了心头。
秃子看了心痒,频频催道:“歪嘴,你快一点好不好?”
“对呀,她要是醒来,咱们就甭操了!”
“好好好,我吃点亏算了。”
说罢,他拉下花枝的内裤,宝藏立刻呈现在眼前。
在一座小山丘上面,长满柔细的阴毛,那毛长成雨槐半圆形,和一般女孩子不同。
据相书上纪载,阴毛凡是细而密,呈雨块半圆形的,都非常淫荡。
花枝就属于这一种。
这种女人一尝到甜头,就不知有终了之峙。
当下,歪嘴褪去衣裤,双手分开她雨腿,鲜红的小穴即现。
“是在室地(处女),我歪嘴真是走了狗屎连,居然是我来开苞,嘻嘻!”
歪嘴憋火一高升,右手两指拨开肉叶,洞口微现,他小腹一缩,抬起硬挺的肉柱插入。
“哎哟……我的天啊………痛死了………”
花枝忍不住叫出口。
“嗄!她痛醒了。”
歪嘴吃了一惊,忙叫道:“快压住她!”
闻言,秃子和李马虎二人,那敢怠慢?同畴扑了上去,分别压住她的双手。
花枝本能挟住双腿,歪嘴进攻艰困。
“干姐,让小弟进去嘛,痛过一阵后,以后就爽歪歪了!”
“是呀,是呀!”
李马虎、秃子在旁附和道。
花枝边挣扎,边说:“不………不要………我怕………我怕”
“怕什么?告苦后甜,小弟轻点就是了!”
说完,也不管花枝答应不答应,用力分开两脚,粗大的肉柱又一顶。
“哎………我操你妈………”
由于阴道干燥闷热,又缺乏淫水润滑,肉柱和穴壁磨擦起来,对花枝来说很难受。
而歪嘴却不一样。
他笑瞇瞇的说:“干姐,妳的洞真紧,爽得小弟好舒服!”
语毕,他轻顶臀部,一送一抽的运动。
花枝只觉额顶冒汗,阴户涨痛,两腿好像分了家似的。
“哎哟………唔………”
一阵天旋地转,她眼前一黑,真的晕了过去。
下体一道鲜红液体,随着肉柱带出,她的洞口犹如涂上蕃茄酱似的,赤红一片,床单上血迹班班。
“落红了,落红了!哈哈——”
歪嘴洋洋得意,不禁大笑起来。
这时候,李马虎按捺不住,伸手拉下了他。
“掌柜的,你这干什么?”
“既然落红,就该换我了!”
李马虎说罢,他内外裤一起脱,还没眨眼呢!老二已经杵进洞了。
“噢——”
李马虎真够劲,一竿到底,才吁了口气。
最衰尾的是秃子。
看着别人过足瘾,他已欲火难禁,这一会儿,秃子突发异想,掏出了自已的宝贝。
躺在一旁休息的歪嘴,纳闷问道:“秃子,你在干嘛?展示自已的本钱啊!”
“老子也要操!”秃子气急败坏。
歪嘴搭腔取笑说:“干姐只有一个洞,你要操,也得等掌柜的操完。”
秃子心浮气躁道:“我等不及了!”
“嗄,我的天呀!”
歪嘴见状,吓了一大跳!
只见那秃子,用手打开花枝的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自己的宝贝,往她的口捏塞。
“唔………”
原来,秃子等不及了,竟把花枝的嘴,当成小穴抽送起来。
“哇操,这种办法,你也想得出来。”
秃子进插边笑嘻嘻地说:“嘿嘿,窍则变,变则通嘛!”
“真有你的,小弟自叹不如!”
李马虎臀部猛挺,每一竿都通到底。
秃子他也不赖,一道一出,玩得十分开心。
“晤………哎………噢呜………”
可怜的却是花枝,痛昏过去,现在又被干醒过来,只觉得下体已不痛,反而酥酥麻麻的,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秃………秃子,我不行了,换你来吧!”
李马虎射完精后,自动翻身下马。
秃子拔出了宝贝,改操小穴,他边操边唱道:“我有一根枪,专门操娘娘………”
三人输流搞完了,随便清理一下,穿好衣服爽歪歪欲爬窗出去。
“你们三个,给老娘站住!”
李马虎等三人一听,楞住了!
“好啊,搞爽了,拍拍屁股想溜栓(跷头),天底下那有道等便宜的事。”
李马虎等三人,吓得全身发抖,转身“噗通”跪了下来。
“干姐………饶命,饶命!”
“起来,有话问你们。”
李马虎等三人站起,连忙道:“干姐请问!”
花枝脸罩寒霜说:“会不会把方才的事,跟外面的人说?”
李马虎郑重的道:“干姐请放一万个心,就是刀架脖子,咱们也不敢说半个字。”
“良心话?”
“敢骗干姐就不得好死。”
“那倒舍不得。”
花枝邪笑又道:“不过,要想保住脑袋瓜的话,照说不误!”
“照说?说干姐的风骚吗?”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可乐走了进来。
花枝朝他点了点头,才对李马虎等人,笑道:“对了,不妨再加点油,添些醋。”
“为………为什么?”
“想知道?”
“不!不!咱们照办,照办!”
“反正不会叫你们吃亏,店里生意会越来越好。”
“谢谢干姐!”
“走吧!”
李马虎三人,战战兢兢的走了。
“哈哈——“
花枝被轮奸不生气,反而放纵的笑了。
“可乐,可知我打的主意?”
可乐有如丈二金刚,一时摸不着脑袋。
“想想看!”
“假使不出所料,一定是疑兵之计了。”
“不对!”
“那就是先声夺人?”
“没必要。”
“我猜不透。”
花枝得意的笑道:“可乐,我想了很久,凭我们两个盲目的找,一辈子也找不到,所以我要发动心理攻势,叫开封城的人黑白两道骚动、惊奇,全集中在大方客栈,然后收买李马虎三人,留意使用假银子的人。”
可乐笑说:“赞!小姐满八堵(肚子)春秋,我还有点不明白!”
花枝瞟了个媚眼,道:“去弄点酒菜,咱俩再慢慢聊!”
可乐一见,心都飞扬了来。
不一会儿,可乐亲自提着食盒,将一张方桌摆得满满,花枝一打量,荤素个两盘,女儿红一瓶,包子一碟,外加女人爱补的四物鸡汤一大碗。
可乐说:“四物鸡汤是李马虎特别孝敬妳的。”
“这还差不多!”
两人对坐,可乐先敬了花枝三杯。
“小姐!方才的事还有点迷糊,李马虎供我们白吃白住,他怎可能还会乖乖听妳的摆布。”
花枝神秘一笑,道:“绝对会的,因为我给了他甜头尝了。”
“什么甜头?”
可乐笑道:“我也想尝一尝!”
“洗过澡再告诉你!”
“我替妳搓背。”
“今晚便宜你了。”
两人相对一笑,可乐举起酒杯高兴说:“我再敬小姐一杯。”
“干!”花枝也随之举杯。
两人一饮而尽,酒过三巡之后,可乐的鼻子一皱,怀疑的说:“小姐,妳闻到了没有呢?”
“闻到什么?”
“一股腥臭味呀!”
花枝也皱鼻一嗅,果然是有股鱼腥昧。
奇怪,怎么会有这种味道呢?
可乐循昧找出,发现来自花枝下体。
“小姐!”
可乐红着脸说:“好像……好像来自这儿。”
花枝低下头一闻,真的没错,她思索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一定是李马虎他们三人留下来的精液味。
当下,她隐瞒回答:“哦,我的裙子沾到鱼腥,你快准备热水,我们洗了再吃吧!”
“好!”
他起身奔往浴室,又是提水,又是烧水,忙得开心极了。
可乐见那花枝,毫不犹豫脱下外衣,他脸红害羞,慌慌张张跑出去。
花枝脱下了内裙,露出一身动人曲线。
可乐这时正好进来,只见光滑的背部,水蛇般的腰身,浑圆的臀部,两腿移动跨进澡桶。
他看得心火猛烧,恨不得冲上前,抱她个风雨不透。
“可乐,替我冲热水。”
“哦!”
可乐这才回过神来,提着木桶上步,别开脸慢慢倒水。
花枝“格格”娇笑说:“不敢看我的身子啊?”
经此一说,可乐才回过头来。
花枝抬头挺胸,毫不吝惜地,把雪白如霜的胸脯,大胆朝向了可乐。
可乐的两眼圆睁,见那有如映着朝霞的两颗仙桃,不禁屏住了呼吸。
“哈哈--你脸色都变了,可乐!”
花枝以蕴含傲慢的语气嘲弄着。
听见这句话的可乐,才是十六岁的少年。
可乐把剩于热水,朝着雪肤猛灌。
“噢!好舒服。”
花枝闭上眼睛,以双掌搓抚肩、胸、腹,最后伸抵胯下,洗拭那两片肉叶。
肉叶上布满神经,一经洗拭,起了莫名的快感。
花枝原本不知肉味,经刚才一番激战,虽然迷迷糊糊,但是,窍门却开了,两片肉叶经过滋补,如今也肥厚多了。
这种动作煽起可乐的感官。
咬紧牙关的可乐,冲完水后,他又走回原啦。
花枝笑着说:“还要两桶!”
可乐提着空木桶,转身又出去提热水。
花枝胯下摸得起劲,又继续的摸着,谁知误触及阴蒂,全身不由得颤了下。
阴蒂是阳具退化而成,其作用有如男人的龟头,布满敏感的神经,是女性快乐的源头。
阴蒂一经磨擦,花枝顿觉筋骨酥软,淫水又冒了出来。
“噢鸣………”
她禁不住呻吟一声。
这时,可乐又提着热水进来。
“可乐,你不是要帮我擦背吗?”
可乐见她浑身如玉,不由吞了口口水,红着脸回答:“是………是呀!小姐………”
“想擦的话,就老老实实来擦吧!”
可乐喜出望外,频频点头说:“好好好!”
言讫,他抓起一块布,站在花枝的后面,吞吞吐吐的问:“小姐,在没擦之前,我想问妳一件事。”
“什么事呀?你问吧!”
“妳的一身玉体,有没被男人摸过?”
闻言,花枝娇瞋道:“不许问这种无礼的话。”
可乐喃喃自语说:“我在这儿,妳都光不溜丢,在别人面前,我看也是差不多。”
花枝笑道:“你是我的仆人,叫仆人冲水、擦背,这有什么不可以?”
可乐一听心发痒,故意试探说:“我虽是个仆人,却也是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有块肥肉摆在眼前,很可能………会变成一只饿狼。”
“你像只狼?哈哈--”
花枝故意逗他道:“别开玩笑了,我看你呀,倒是像一头病猫。”
“妳不信?那我变给妳看!”
语毕,他衣裤一脱,纵身跳进了澡桶………
开封在战国时代名为大梁,是魏国的首都。
秦始皇并吞六国,首先进兵大梁,不到三年后,就统一全国了。
这地方是中原的心脏地带,当时称为汴梁城,或汴京,后来才是开封府。
开封在黄河南岸,是我国有名的六大古都之一。
南大街是黄金地段,茶楼、酒肆大多集中于此。
大清早,和往日一样的,南大街上,熙攘往来,早已挤得水泄不通。
尤其,“黑牛”肉摊子前,更是大排长龙,像是世界末日到了,大肆采购似的。
黑牛肉摊子还有个特别处,别家摆摊都是起得早的,唯有黑牛肉摊子不到太阳晒屁股不上市。
更绝的,掌柜的卖肉不用秤,全仗着“唰--”分毫不差,恰恰正好一刀。
掌柜的不是本地人,无姓无名,大家都喊他“黑牛”。
据说,在他小时候家贫帮人看牛,晒得黑黑壮壮的,别人便管叫他“黑牛”。
“黑牛”两字,无形中就成了他的外号。
黑牛做生意当然有一套,公道、薄利。
更难得的是从开张到现在,半年多啦,从没卖过瘟猪肉,顾客吃他的猪肉比加了保险还要牢靠。
黑牛固然有他吸引顾客的长处,但也有缺点。
缺点是,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对女的离不开“小骚蹄子”,对男的开口就是“臭卖鸟”。
总之,黑牛带着三分傻气,也可说有点憨,然而天下事就那样绝,人们并不以他说话粗鲁为侮。
年轻的小寡妇,大闺女们虽然羞得脸通红,偏偏非买他的猪肉不可。
黑牛生了张黑脸,不缘投(英俊),却很耐看,加以个子像大头仔“万梓良”,帚眉、凶眼、大大酒窝,有人竟说这是今年的男性美--粗犷、外带“酷”。
与他搭档的是个矮胖子,十足的像“曾志伟”。
黑牛负责抡刀切肉,矮胖子担任包肉拿钱,两人配合得非常完美。
矮胖子长像很滑稽,大饼脸,却小鼻子、小眼、大嘴巴,活像痲将牌的一筒。
矮胖子有姓有名,但一筒早取代了他的名。
矮胖子姓胡,所以,他的名字念起来很有趣--胡一筒。
转瞬间,黑牛的肉摊子十去八九,仅剩下些骨头和杂碎。
这时候,一个长得很妖很邪,打扮得很摩登的大闺女挤了进来。
她喘了口气,“哟”的一声,仍然没有引起黑牛的注意。
大闺女小嘴一噘,乌溜溜大辫子一甩。
“哟!好大的架子。”
黑牛把一块切好的骨头扔给胡一筒,这才抬起头瞄了她一眼,原来是花枝。
“小骚蹄子,妳要干嘛?”
花枝“噗嗤”一笑,道:“想不到昨晚上的事你知道啦!”
“昨晚上?”
黑牛莫明其妙。
“是啊!”花枝笑道:“昨晚上我发情,偷了汉子呀!”
“哇操!”
黑牛一听,楞住了,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真那么骚。
“黑牛,你的肉多少钱一斤?”
黑牛环眼一翻,说:“老子只卖猪肉,自己的肉从不卖。”
“是猪肉嘛!你的肉是我的心头肉,舍得吗?”
“小骚蹄子,别瞎鸡巴乱说!猪肉是一斤三毛。”
“便宜!怪不得生意不错!”
“买多少?”
“今天不买,明天可不可以辛苦一下?”
“干嘛?”
“送一百斤上肉到大方客栈。”
“四两棉花--兔谈(弹)!”
“钱可以先付呀!”
“老子的规矩,从不外送。”
“嘻嘻,真是牛脾气。”
花枝笑道:“看来非得亲自来买了?”
“青菜(随便)!”黑牛两手在腰际上一块油布上擦了擦,道:“小骚蹄子,收摊子了。”
说完转头便走,收摊子是胡一筒的事了。
胡一筒瞇着老鼠眼说:“小妞,我们老板脾气,就跟他名字一样,倔的很,要肉嘛!不管上肉、胛心肉、下肉,我一筒送去。”
花枝媚笑道:“三月桃花--谢啦!送到时一定请客。”
“请什么?”
“想什么,给什么,行吗?”
花枝说完,掉头扭着屁股离去。
“哇,好大的屁股。”
胡一筒茎着她背影,自言自语叹着。
花枝走没多远,巷子内冒出可乐来。
可乐迎上前问:“小姐,跟个卖肉的磨菇什么?有损妳的身份。”
花枝冷笑道:“这个节骨眼了,奸都给人奸啦,还谈什么身份!为了报父仇,我早已不管那么多,全都霍出去了!”
“可是他是个卖肉的。”
花枝脸一沉,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不识(不懂),就少开口。”
可乐脸一红,花枝气呼呼的沿大街走去。
可乐紧紧跟了两步,说:“小姐,是不是有重要事发现了。”
花枝放缓了脚步,说:“切猪肉嘛!你有本事一刀切多少就多少吗?”
“这个吗?熟能生巧!”
“可知熟能生巧的这个‘巧’字,凭着什么?”
“眼神!当然要有股蛮气力。”
“不错!眼神不会是天生的吧?”
“练成的!”
“如何练法?”
“眼到,心到………还有神到!”
“这就对了!这与我练银弹弓或暗器,有没有什么差别?”
“嗯………好像没有!”
“如果卖肉的黑牛也会银弹弓,或暗器呢?”
“这………”
“可乐,往后做事,多学点,千万不可乌鲁木齐(马马虎虎),知道吗?”
“是的,谢谢小姐!不过………”
“不过什么?”
“当前最重要的是假银子,我认为其它不相干的事,最好少过问,免得吃力不讨好。”
“话是不错,但我总觉得黑牛或许能帮我。”
可乐嗤之以鼻,道:“别做梦了,一个卖肉的,除了多给妳几斤上肉吃吃外,还能做什么?”
“不,我不会看错人的。”
这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叫唤:“阿枝!”
花枝和可乐闻言,转身一看,竟是田迪文。
田迪文惊讶道:“阿枝,妳变了,变得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花枝轻松笑说:“有什么好惊奇的,女大十八变嘛!你不在四海镖局,跑来这里干什么?”
田迪文解释道:“这赵镖正好是走开封的镖,在酒楼听人谈论‘花痴’的女子,一时好奇才探听寻来。”
“是吗?”
“阿枝,师父临终前把妳交给我,现在整个开封府都在闲言闲语谈论妳,叫我怎对得起师父………”
“那是你家的事。”
花枝转对可乐道:“酒楼到了,我们进去!”
统扬酒楼。
在开封算是“大”字号,生意向来兴隆,客人都半有七八成以上。
最近半个月来,花痴在大方客栈出现后,生意一落干丈,老板为了兜揽生意,别出心裁的邀请许多杂耍,轮流表演,有说书的,唱小曲等。
今午的节目是“阿水伯讲古”。
接近吃饭时刻,酒楼已是爆满局面,来晚的客人只有找空位子挤。
靠近左前方最好的位子,那张桌面扑有花布的方桌,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原来方桌是留给有头有脸的,就是跺一脚可使城门楼倒塌的“田立山”田大爷。
可是今午情形大大不同,没人敢坐的宝位,换了两副新面孔,一男一女,是花枝和可乐。
花枝美艳中带有清纯,还有那股令男人犯罪的骚劲儿,早已震撼了酒楼,加以她此行目的,就是要制造轰动,引人注意。
因而一双勾魂慑魄的眼睛,东飘飘,西转转,逗得龙蛇杂处的各类角色,手脖子酸麻,脸通红。
在花枝隔桌,有人开始咬耳根子,小陈说:“猜一猜,娘们什么路道?”
另一人阿生道:“一定是那个有钱人的细姨(小老婆)。”
“放屁!细姨会大姑娘打扮吗?”
“你说呢?”
“窑子里的货。”
“不可能,窑子里的妞那有她那种气质,那身打扮吗?”
“……”
另一人老赖插嘴说:“你俩不用猜,她就是大方客栈的花痴。”
小陈和阿生一听,睁大了眼睛,惊道:“真的?”
这时,花枝叹了口气。
可乐忙问:“小姐,怎么啦?
“我以为今个可以听个小曲儿,谁知道又白跑一趟。”
“小姐想听什么呢?”
花枝故意大声道:“当然是十八摸啰!”
语毕,众食客先呆了一呆,后疯狂,怪叫声,足足五分钟之久。
“十八摸”连窑姐听了都会脸红,而今竟由位大姑娘正经八百说出,真是不可思议,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经过这么一闹,小陈和阿生更加好奇,忙问:“老赖,花痴住在大方客栈,有没有新鲜事?”
“谁说没有,昨晚就看到妖精打架。”
“妖精打架?”
“床上的事嘛!”
“两口子睡觉有什么好新鲜的。”
“别急嘛!是女的煽缘投(养汉子)。”
“那也很平常,有啥大惊小怪?”
“问题是花痴玩了八个大男人。”
“哇塞,好大的胃口。”
“还有……花痴会咬人。”
“咬人?怎的咬法?”
“先来个暖身。”
“暖身?”
“然后摆起八阵图。”
“八阵图?”
“让男人四脚朝天,然后花痴跨马上阵……”
老赖边说边比划,这时酒楼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说到紧要关头,伸手往小陈裤裆一抓,抓得小陈大叫“操你妈的蛋”。
笑声、掌声顿时充满酒楼各个角落。
谁知花枝不生气,反笑着走过来,娇声道:“说的蛮不错嘛!不过,需要略微修正一下。”
“修正?”
“玩男人是有,但仅是一对一,没那么多,不过,有一天我倒想试试。”
这个时候,蓦地传来一阵脚步声,四名衙役拥着位捕快,吆暍声中走了过来。
酒楼里顿时鸦雀无声。
老赖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花枝转过身子,朝捕快飘了下媚眼,紧接着一串银铃似的笑声。
捕快面孔一板,暍道:“知道我是谁吗?”
花枝轻蔑的摇摇头。
捕快神气道:“贾勇,开封府的捕快。”
花枝故意拉长声音道:“哟--好大的官哟,有指教吗?”
“哼!妳就是住在大方客栈的花痴了?”
“是啊!住客栈不犯法吧?”
“不犯法,但妨害风化却不同。”
“应该说妨害风化外带阻街女郎,勾引人家丈夫,理由不是更充份吗?”
“妳好像不愿否认?”
“做过的事用不着否认。”
“好,有骨气!”
“三月桃花--谢啦!”
“走!”
“去那里?”
“府衙!”
“干什么?”
“不审问下,怎好关起来?”
贾勇突然叫道:“咦?什么人?”
贾勇正在作威作福,肩膀被人一拍,好大的个子,原来是卖猪肉的黑牛。
贾勇是认识黑牛的,笑笑说:“黑牛,现在办公事,改天再聊吧!”
“臭卖鸟的!”
黑牛大嗓门道:“老子有话说。”
“现在不是时候!”
“臭卖鸟的,听着,卖屎青菜(不能随便)抓人!”
贾勇大出意料,黑牛虽然长得恐武有力,一向却是很少管闲事,今天发那门子神经?
“黑牛!”贾勇面孔一沉,暍道:“太过份了!”
黑牛冷笑说:“狗咬吕洞宾,老子是为你好呀!”
“为我?知不知道这查某带有银弹弓?”
“那又怎样?查某带银弹弓是自卫,并不犯法呀!”
“这要看情形而论。”
“开封府到处都有土匪,江湖闹事人士,你为什么不抓?”
“兵力单薄,没法子。”
“你都没法子,老百姓为了身家性命,带着银弹弓保护自己,不犯法吧?”
“别忘了她还妨害风化,到处卖弄风骚,害得那些有妇之夫夜不思营。”
“你看到了吗?”
“没……没有。”
贾勇气道:“她自己都不否认,你操那门子心?”
“因为我猜她是根生笑(开玩笑)!”
一旁的花枝“噗嗤”一笑,粉脸往黑牛面前一凑,说:“黑大哥!真是我八堵(肚子)里的蛔虫,一猜就猜到了。”
这话等于推翻原案,气得贾勇直翻白眼。
黑牛指着花枝鼻子骂道:“操妳奶奶的,大姑娘家在外面疯言疯语的,也不是好东西。”
“臭黑牛!”
半天不开口的可乐,桌子一拍,正要发作,却被花枝狠狠瞪了一眼,下半截话只有吞回肚子里了。
花枝娇笑道:“谢谢哥哥的教训。”
哇操!
她居然亲蜜叫了起来。
黑牛却说:“小骚蹄子,往后好好做人,查某就得像查某。”
“哥哥真是金玉良言。”
“少臭屁,可以走啦!”
花枝倒是很听话,与可乐走出酒楼,贾勇率着四名衙役在后跟随。
贾勇是咽不下这口窝囊氧的,他要紧迫盯人。
黑牛也离开了酒楼,酒楼上有人纷纷议论。
黄昏。
花枝打扮得就如她名字--花枝招展,好像等侯贵客。
可乐仍然像小丑似的,忙前奔后。
后跨院显得很静寂。
这时,歪嘴匆匆跑来了。
花枝忙问:“黑牛怎样表示?”
歪嘴摇摇头说:“没表示。”
“我是怎样交待的?”
“说是贾捕快把干姐吊起来了,救人就要救到底,请黑牛赶快想办法。”
“说得很好。”
花枝手一挥,歪嘴哈腰而退。
可乐不解问:“这究竟是怎的回事呀?”
花枝回答:“骗黑牛到客栈。”
可乐惊道:“那卖肉的浑小子?”
花枝冷笑说:“他要是浑小子,天下没有聪明人了。”
“哎呀,想起来了,贾勇都买他的帐,可能不简单。”
花枝也道:“贾勇是开封府的捕快,黑牛只不过是个卖肉的,但黑牛却吃定贾勇,凭什么?”
“嗯,这学问大了!”
晚饭刚过,黑牛来了!
可乐成了不折不扣的打杂的,擦桌子、摆椅子、摆酒菜,好容易一切料理妥当,花枝淡淡地说:“出去!”
可乐只好夹着尾巴似的走了。
花枝侃侃深情,软语温香,在任何男人说,都该拜倒石榴裙下,甘为卿死。
没想到这下踢到铁板,碰上“怪胎”了。
黑牛不但不领情,反破口大骂道:“操妳奶奶的,把老子当成三岁小孩是吗?小骚蹄子,睁开妳的目纠(眼睛),看清楚些!”
花枝从第一次见面,就想征服这个很酷的猛汉,至于黑牛的粗野,并不放在心上。
她有信心,更有把握,除非不是男人,是男人就该爱女人。
花枝自认是一个非常够昧的女人,令男人非疯狂不可的女人。
“哥哥!”花枝娇滴滴道:“为什么见面就骂人?”
“骂妳?老子还要揍妳昵?”
“为什么?”
“小骚蹄子,老子问妳,为什么叫歪嘴说妳被贾勇吊了起来?”
“格格,不这样,哥哥会来吗?”
“犯了老子的忌讳知道吗?老子一生最讨厌讲自贼(说谎)!”
“骂吧,打吧!谁叫我做错事情呢?”
一个硬,一个软,钢铁也会被融化,黑牛不再倔强了,也不再凶巴巴了。
花枝大喜过望,心想:“哼,也不过如此!”
“哥哥,别生气嘛!”
花枝起身,款摆着腰肢,由面对面改成贴身而坐了。
她指着桌上丰富的酒菜,硬说是自己做的,为了表示歉意,花枝要好好敬上三杯。
黑牛没有吭声,却露出满脸的馋相。
花枝敬酒了,她换了件单薄蝉翼的衣裳,隐隐约约见到里面的乳峰。
“免了!”
黑牛忽然态度转变,花枝大惑不解,难道到口的鸭子会飞掉?
“一点都不给人家面子吗?”
花枝眼圈红了,可怜兮兮的,这又是她的拿手绝活。
“老子聪明的很!”
“哥哥当然聪明啦!”
“想把老子灌醉是吗?”
“哎哟,别冤枉好人。”
“就算是好人。”黑牛腼觍道:“可是不喝则已,一喝就醉,象话吗?”
“醉了可以睡在客栈嘛!”
“还有酒品不太好。”
“会打人,会操人?”
“只是其中半小部份。”
花枝笑着问:“另半小部份呢?”
黑牛摸摸头,不好意思说:“醉了不能见查某(女人)。”
“明白啦!人家可以躲开的!”
“那就干杯!”
酒一杯杯下肚,花枝暍得少,黑牛已记不清楚多少杯了。
第三章歪打正着情难舍
花枝眼睛迷朦已经无法克制了,呢喃地,紧紧地偎在黑牛怀里了。
黑牛昵?
比她更激动,更疯狂,拦腰一抱,往床上-掷,七手八脚,剥光花枝衣裳不说,自己也脱得干干净净,伸手就摸她的阴户。
“哇操,还没开始搞,妳就兴奋的流水了。”
“嗯,死相!”
他把花枝取笑得脸上飞红起来。
花枝握住了粉拳,“迫迫卜卜”的打着黑牛。
黑牛见她打得凶,便起身下床避开她,叫道:“小骚蹄子,妳变态呀!”
花枝不理,也跟着下床,追着他的背后猛打不已。
黑牛便一把坐在椅子上,用力的把她一拉,花枝跌坐在他怀里了。
黑牛连忙把双腿分开,这样使就站立在自己两腿中间,然后抱起了花枝的左腿,把那挺直粗大的阳具,斜斜的插入她的阴户里。
“唔……”
花枝虽然挣扎着,但他的阳具进入她的阴户里后,便用力的把她搂抱得紧实,使她没法把阳具滑脱出来。
“噢呜,你坏死了!”
“小骚蹄子,为什么不说爱死了呢?”
“去你的!”
花枝见挣扎不脱,索性把屁股坐在他的腿上。
黑牛趁势用腰力,将阳具微微的拾上挺动。
黑牛挺动了几下之后,花枝得着了乐儿,也将臀部一上一下的套动起来。
她还把一只玉手抱住了黑牛的颈项,另一只手拨弄着黑牛的阴毛。
黑牛也是一手抱住她的腿,一手抱住她腰肢,上面还用口吸咬着她的乳头。
吸完左边的又吸右边的。
此刻的花枝既骚又淫,满脸媚笑,把头低了下来,不断的咬着黑牛。
“小骚蹄子,咬轻一点,会痛的!”
两人这样玩了一阵,只听见一片“吱吱衔衔”的淫水声,再加上椅子摇动,“兀兀”声响,顿时使到整间房子里,也关不住浪语淫声。
“嗯……啊……好哦……”
弄着弄着,花枝已香汗淋漓,娇声细喘起来。
他那特大号的阳具,塞得她阴户满满的,挺充实的,并不时擦着她的肉壁,以及那个大龟头,每次挺撞到尽处时,都项到她的花心里去。
“好,太帅了……再深一点……对了……”
顶得花枝的口里,不由得低声呻吟着,那一双俏眼,半闭半开的只余一缝。
她有时候,为了黑牛吸咬她的乳头,乐得她酥酥麻麻的,好不难受。
花枝想把乳房,离开他的口,但是那一缕快感的受用,实在使她舍不得离开的,乐得她连声浪叫道:
“嗳唷!黑牛,不,不要再吸我的奶头了,我都快酥啦!嗳……你那要命的龟头……擦得我的花心……花心……麻痲辣辣的啦……”
花枝顿了一下,喘口气,又娇喘道:“噢……你看看……水儿也不知被你弄出多少?黑牛……你真是乐死了我……”
黑牛心里一爽,手上又会忘情地捏打起来。
越打花枝叫得越凶。
“噢……黑牛……太爽了……妙……”
“小骚蹄子,妳真他妈的变态,老子第一眼见到妳,就知妳与众不同……嘿嘿,老子就喜欢妳这种骚劲……”
不知道弄了多久,风骚的花枝,突然挣脱了黑牛的怀抱,滑下了他插在阴户里阳具,软着身子走向床边。
她把身子俯下,淫荡的俏眼,对黑牛说:“黑牛哥哥,待我歇一歇,大家上床再来弄吧,现在我真的不行了,请你怜香惜玉……”
“真的吗?我才不相信呢!”
黑牛见她求饶乞怜,心里乐得格外高兴,于是走到床前,抱住了她从后面干起来。
天亮了!
黑牛黑黑的脸上,留着花枝的唇红,他口角掀动笑意,人却睡得像条死猪。
花枝却不同,不但一夜半睡半醒,而且忍着痛挨到天明。
黑牛付予花枝极度快感,也给了她无限痛苦,这可说是现世报,花枝有着虐待狂癣好,一向作爱不把男人整个惨兮兮,就无法发泄她的狂热典需求。
而今,针尖对麦芒,算是碰上对手了。
黑牛的力气大,胳臂粗,她由反抗、挣扎,变成屈服,云收雨散,花枝两条雪白的大腿,红一块、紫一块的,惨不忍睹。
“唉!”她叹息着。
随之,她有了决定,心想:“嗯!这个令人感冒的黑汉子,不把你收为心头肉,就把你剁成肉酱喂野狗!”
哇操!
敢情花枝爱上黑牛了?
黑牛忽然睁开眼,花枝本能的身子往被里一缩,她真担心黑牛养精蓄锐的再度风流,会送了小命的。
怎料,黑牛跳下地,迅速穿好衣服、鞋袜,然后大踏步向房门走去。
花枝一急,光着屁股拉住黑牛。
“黑牛,你……你就这样走了?”
“哇操,不走干什么?”
“连句温柔的话都不会讲吗?”
“哇操,叫我讲什么?”
花枝轻声说:“把人家的细皮白肉整得那样惨,也该问问我疼不疼呀!”
“哇操,真他妈的吱歪,好啦,有空来看妳。”
说完,黑牛头也不回走了。
花枝有点安慰,一句“有空来看妳”显示着多少情意呀!
她也真是奇怪,田迪文对她百依百顺,她嫌人家没骨气,不够酷,黑牛对她爱理不理,她却爱的疯狂。
唉,女人真是奇怪动物!
“哎哟!”
走路也不方便了,花枝赶紧爬上床幪头大睡,她要好好睡上个回笼觉。
城西有条巷尾,巷尾有座废宅,已很久没人住了,风吹雨打,腐败不堪。
黑牛稍加整修就接收了。
前院有口井,是杀猪的地方,二房一厅是他与胡一筒安身所在。
“黑牛,辛苦啦!”
一碰面,胡一筒来了个一语双关。
“小意思!”
黑牛竟然也会不好意思,话锋一转,问:“总捕头来了没有?”
胡一筒摇摇头。
黑牛气得脸红脖子粗,道:“臭卖鸟的,可不可以把总捕头找来聊聊?”
胡一筒说:“总捕头正为私盐、假银的事伤脑筋,那有时间见你吗?”
“操他奶奶的,那他就该随便下命令叫我糟塌大姑娘?”
“是任务呀!”胡一筒说:“我的老哥,再说那查某也不是好货。”
黑牛感叹道:“看走眼了,她不但是个好货,而且是个可怜人。”
“哇操,想不到你的妖精打架,居然打出名堂来了。”
“臭卖鸟的,我黑牛是随便说话的人吗?”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
“那查某一定有什么苦衷,否则,她不会糟塌自己。”黑牛喃喃的道。
胡一筒提醒他说:“她也许是我们要调查的目标,你可不能感情用事!”
“别忘了我黑牛是客串。”
“那你为什么非要客串自找麻烦呢?”
“好玩、无聊、刺激,又有银子拿,何乐而不为。”
“这不就结了!”胡一筒说:“所以总捕头借重你的才干坐镇开封,由我跑龙套。”
“臭卖鸟的,你告诉他再这样不死不活,我就不干了!”
“多忍耐几天嘛!”
黑牛没有吭声,表示答应了。
满天星酒楼的一间包箱,胡一筒大着舌头,正与可乐猜拳行酒。
“哥俩好,该谁暍!”
“哥俩好,该我……暍……哈……哈……”
可乐同样的舌头不听使唤了。
“胡……老哥是酒王。”
“不……可乐老弟是……酒仙……”
“胡老哥……关……关于黑牛……他……真是杀猪出身吗?”
“八代祖传……如……假包换……”
“怪……怪不得刀法……干……干净利落……”
“熟能生巧,不……不值一提。”
“不管怎么……说……黑牛了不起。”
“你……你小姐……更……更了不起。”
“小姐?哈……那……那骚娘们!”
“骚……骚娘们?有……有意思……她已……骚得满城……风雨……就差没……没跟她上床……”
“你……别想的美……花枝她……她……”
“她……怎么样?”
“她……有目的……才上床……因……因为……假银……”
“可乐老弟,说……说话呀!”
“我醉了……要回客栈了。”
有道“酒醉心不迷”,可乐话到紧要关头,留了半截。
可乐结帐,扶着胡一筒走出了酒楼,敢情胡一筒醉得脚都抬不起了。
可乐幌幌荡荡,好不容易把胡一筒送到路口,心想:“好佳在,胡一筒这小子醉了,溜嘴的话不会注意的。”
“胡老哥,走好一点!”
胡一筒扬了扬手,一跤跌了个脸朝上。
可乐把他扶起,这才放心的走了。
胡一筒见可乐背影消失,不但酒醒了,而且精神大振,冷笑道:“妈的!老子才真的酒仙哩!”
黑牛躺在废宅里的木床上,手上拿着一瓶酒,一边灌酒,一边高歌:“大姑娘,奶头长,屋檐高头乘风凉,一阵风吹到海中央,捞起来,做婆娘;婆娘上了床,我们两个好插秧,插插插!搞搞搞,真个爽歪歪。”
唱完,暍了口酒,又唱:“我的武功真不差,床上姑娘笑歪歪……”
唱到这里,胡一筒裂着嘴,嘻嘻哈哈跑了进来。
“奶奶个球!”胡一筒进门就嚷道:“可乐那小子请客,想把老子灌醉,结果呢?哈哈!臭小子变成了醉猫。”
黑牛忍不住开口说:“小胡,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
“那还用说,小子目的是挖你的底。”
“臭卖鸟的,你怎么说?”
“哇操,他会相信吗?”
“当然相信,酒后见真言嘛!”
“臭卖鸟的,你一定也收获不少了?”
“不能算多,只有一丁点,可乐透露出花痴的目的,也是为了假银。”
“假银?还有呢?”
“没有啦,就这么一丁点。”
黑牛沉思了一下,才道:“哇操,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呢?
只有黑牛心里知道。
“砰!”
“妈的,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一代不如一代,怎会生个你这浑小子,没事时就爱喀啦喀啦没完,叫你办点小事就花豹豹(搞不清),干脆滚回去吃老米饭算了,省得我看了就有气。”
花枝拍桌子大骂,连可乐祖宗也骂开了。
可乐像斗败的公鸡,垂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下。
本来嘛!
花枝命他灌醉胡一筒,然后探探黑牛的底细,结果,自己反而醉了。
“胡一筒呢?”
“他……他此我更惨。”
“喝醉了的人,能分辨出别人也醉了吗?”
“他……他真的醉了!”
放你妈的狗臭屁,我就不相信黑牛祖宗八代都是杀猪的。”
“我……”
可乐“我”不下去,人家是事前聪明,他是事后聪明,他已知道上了胡一筒的大当。
“滚!叫李马虎来一下。”
不一会儿,李马虎像乖儿子似的,奔了进来。
花枝劈头就问:“事情怎么样了?”
“干姐放一百二十个心,都已调查清楚了。”李马虎回答:“他叫麻二,不过大家都称他麻老大,就住在城墙角边一条巷子里的木屋里,还有他常出现的‘醉仙楼’。”
“还是你会办事,想要些什么?”
“干姐有赏?”
“嗯!有功就有赏。”
“嘻嘻,太好了,干弟弟好久没摸干姐的屁股了。”
“妈的,死相!年纪大了,该保重一点,才活得长命。”
“能摸摸干姐的屁股,少活几年也甘心!”
李马虎骨头轻了四两。
就在此时,可乐领着黑牛进来。
花枝一见,风情的上前抱住他,同时说:“你们都出去!”
可乐和李马虎,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
黑牛可不管可乐、李马虎,离去时尫肚(忌妒)的眼神,一把抓过花枝,吻得花枝上气接不着下气。
“妈的,舌头快咬破了。”
“谁叫妳舌头不老实呢?小骚蹄子!”
“你呀,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了。”
“妳呀,十全欠二味--八珍(三八)。”
“你呀……”
花枝“噗嗤”一笑,道:“别倒庄铺倒核桃--喀啦喀啦没完!五脏庙要不要祭祭?”
黑牛放开花枝说:“外甥打灯笼--照旧(舅)。二斤大面,外加一盘牛肉,一盘花生……”
“还有大虾。”
“对对,大虾壮元气,够妳瞧了。”
两人打情骂俏一番,花枝才喊来秃子,立时准备酒菜。
“今天没杀猪?”花枝问。
“免子的耳朵--蛮长哩!”
“你是大名人嘛!有个风吹草动,谁不知道?就苦了那些小寡妇,小姑娘哟!”
“老子有名个鸟,那比得上妳这小骚蹄子。”
“人家以前也是个大闺女,正经得很。”
“真的?”
花枝点点头,说:“骗你是狗养的。”
“说来听听!”
花枝遂把家世、来历,一五一十告诉了黑牛。
黑牛听了,惊讶道:“哇操,原来妳是花老前辈的女儿,以银弹弓闻名的,落到这种下场,真他妈的悲惨呀!”
“愿意帮我吗?”
“无条件帮妳。”
这时,酒菜已经送来。
黑牛今晚兴致很高。
因为,他清楚花枝的目的,再者他们是同一条在线,不但可以帮她忙,还可以在总捕头身上捞一票,一举两得。
还有,黑牛喜欢上花枝啦,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花枝欣喜道:“三月桃花--谢了!”
黑牛举起酒杯,口气温和说:“花姑娘,敬妳一杯。”
花枝笑道:“咦!说话文绉绉了。”
“就算怜香惜玉吧?”
“看来今晚不会像头牛了!”
“此牛非彼牛,此牛也有温柔的时候。”
“听口气不走啦?”
“今晚不走,以后也不走,欢迎吗?”
“欢迎外再加个求之不得。”
谈话之间,酒菜已半残,两人很快的结束了这顿虽不丰盛,却有情调的晚鳝。
不一会儿,浴室内,传出两人的调笑声,花枝像是伺侯丈夫、情人似的,替黑牛搓背、按摩。
佳人体贴,黑牛乐得享受了。
洗完鸳鸯浴,天色不早,并枕交颈,肉体相挨,花枝娓娓诉情。
黑牛既感动又激动,他抚慰着她,轻吻着她。
最后,花枝连自己也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睡着啦!
连日身心疲劳,确实累了,躺在心爱人的怀里,有种舒适的安全感。
醉仙楼,在城里是数一数二的妓院,粉头之多,物色之美,绝不输于扬州的恰红院。
一个满脸麻子,却一副二五八万的大汉走了进去。
就在那间妓院对面巷口,另外有个黑汉,口里刁着一根树枝,吊郧当的靠在墙角。
瞧他神色自若,双眼却不时朝着醉仙楼瞟去,刚才进入妓院的大汉,自然也没有逃出他的视线。
原来,吊郎当的魁梧漠子,就是卖猪肉的黑牛。
他已经不再杀猪了,他已有了假银子的线索。
他这时的打扮,乍看之下,就像小瘪三,但还是掩饰不了他酷的脸型。
黑牛这种打扮自有用意,因为,他从城墙角的一间小木屋,一直跟踪刚刚进入醉仙楼的大汉到了这里。
当然,那个大汉就是麻老大了。
有顷,黑牛才丢了嘴里叨着的木枝,朝醉仙楼走过去。
醉仙楼外观小巧玲珑,气派却不凡。
黑午大模大样的走进去,凭他这种打扮,只能进三流妓院,走进高级的醉仙楼,似乎有点不相称。
“哇操!”
黑牛一见,眼睛都发直了。
他进过不少的声色场所,就是从没碰过每个查某都是着上空装,幌着两个大奶子走来走去的。
刘佬佬进大观园,黑牛算是开了眼界。
可惜,那些女人都是狗眼看人低。
黑牛并不在意,因为在酒绿灯红的女人一向如此。
老鸨子轻蔑的道:“纯的?还是有料的?”
“废话,妳不欢迎?”
黑牛摆出流氓的派头,眼光一扫四周,刚才进来的汉子却没见到,反而有个瘦汉,坐在椅子上手拿旱烟管,一口一口吸着。
老鸨子领他在一张桌子坐下,冷冷地说:“暍什么酒?”
“我操你妈的!跩什么?”
黑牛干在心里,看她胖得满身肥肉,嘴唇又大又厚,居然还要摆着那副臭架子,真他妈的恶心!
“白干!”
“白干!”
“老子就喜欢喝白干!”
黑牛拉高嗓子向她瞪了一眼。
那个瘦汉不由多看了黑牛一眼,顿时对他提高警觉。
这时,胖女人已斟好一杯白干,推到黑牛面前,推得酒溢出杯外,那胖女人却若无其事的掉头走了。
黑牛看得鸟火,顿时气愤填胸,大暍:“骚蹄子,过来,给老子把酒添满。”
这一下可把瘦汉引了出来,他举手卷卷袖子,走到黑牛面前,大有兴师问罪之意。
那胖女人却狗仗人势,冷哼一声,把厚厚的嘴唇翘得更高。
瘦汉凶道:“喂!小子,要暍就暍,不暍就滚他妈的蛋!”
“哇操,臭卖鸟的,你是什么东西?”
“咱们这里的老大,你妈的,不长目纠(眼睛)敢在老子面前逞凶?”
“哇操,老子花钱到这里开查某(嫖女人),还要挨骂,我操你妈个蛋,你这几根排骨头还能在这里自称老大?你何不叫个象样的过来?”
黑牛有意挑拨,因为,刚才进来的大汉既不在这里抱查某,必然是在里面或楼上,能够上楼的身份自然不同凡响。
楼梯口挂有一块小牌子,写着“非请勿入”,由此可以断定那个大汉,也是醉仙楼自己人。
“他妈的,老子非要教训你一顿……”
瘦汉已挥起一拳朝黑牛下巴打下。
“臭卖鸟的,你敢老虎头上拍河神(苍蝇)--不想活了!”
黑牛口中骂着,手里并没有闲着,一拳敬还瘦汉,朝他下颚打过去。
“蹬蹬蹬!”
这一拳打得结实利落,就如他切猪肉一样,没有第二刀。
瘦汉退后数步,绊住一只櫈子,一个踉跆脚不稳,跌了个“母猪坐泥”,嘴角登时淌出血来。
此时,楼梯口间晌起一阵脚步声,黑牛以为是麻老大奔下楼,怎料,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獐头鼠目的彪形大汉,后面还跟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瘦汉眼看救兵赶到,一时又像落水狗上岸,抖了起来,抬手抹一下嘴角的血迹,朝黑牛猛冲过来。
哇操!
简直是鷄蛋碰石头。
瘦汉再度跌了个“狗吃屎”。
獐头鼠目的彪形大汉那敢怠慢?目露凶光,手握匕首朝黑牛的背后偷袭。
黑牛身手快捷,大汉一时闪避不及,肚子挨了一拳,紧接着下腹又挨一脚,顿时痛不欲生。
手里的匕首也在黑牛使劲按下脉门,“锵!”的一声,掉落在地下。
“臭卖鸟,罩子放亮点!”
彪形大汉不堪受此侮辱,顺手抓起身边椅子,对准黑牛掷过去。
黑牛把身一闪,椅子从头上飞过去,刚好击中身后不远处的胖女人。
胖女人来不及尖叫,已“噗通”昏倒在地。
彪形大汉铁青着脸,仍不服气,一步步地向黑牛逼过来。
“好了,别打了!”
声音来自楼梯口,是刚才跟在彪形大汉后面下楼的女人。
这女人穿着玫瑰红紧身农,身材丰满,曲线凹凸有致,脸蛋娇艳妩媚,一对秋水汪汪的眼睛会勾魂夺魄,全身上下充满成熟女人昧。
花枝是娇艳中还带点清纯。
这女人是娇艳中带有妖媚。
彪形大汉听到女人的声音,一怔,喘息着说:“大姐头!这,这怎能完呢?……”
“你他妈的有够烂!也不看看自己丑态?不打不相识,我们可以交个朋友,看来这位小哥还是在外头混的,既是自己人有什么好打的?”
大姐头说完,一双媚眼盯着黑牛,嘴角挂起迷人的微笑,娇柔地又道:“少年仔,看你年纪不大,身手却不凡,你是那路朋友呀?”
“我……”黑牛冷冷地说:“罗汉脚(流浪汉),骚蹄子,妳想干吗?”
“你看我想干吗?”
这时,那彪形大汉眼看大姐头,对黑牛似乎有意拉拢,忙找台阶下,狠道:“黑小子,要不是大姐头阻挡,今天老子绝不饶你!”
他一面将伏在地上的瘦汉弄醒,匆匆扶上楼去了。
黑牛见大姐头对自己并没有敌意,便走到椅子上坐下,对畏缩一角的女人,大声的说:“查某(女人),斟酒!”
那些女人吓得浑身发抖,不禁向大姐头瞟了一眼。
大姐头旋即婀娜走到黑牛面前,迷笑道:“小哥暍什么酒?”
她一面说,一面朝黑牛秋波频送,一股香喷喷的香水味扑进黑牛的鼻孔。
黑牛不禁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白干!”黑牛不加思索地回答。
大姐头向那些女的示眼,立刻有个女的拿来酒及三碟小菜。
大姐头帮他倒了一杯,娇滴滴地说:“尽量暍吧!我请客!”
“请客?”
黑牛心中一怔。
“你的武功不赖,打得又帅又漂亮,刚好我又喜欢有骨气的人!你不接受?”
“骚蹄子!妳何不直说,喜欢吃嫩草?”
黑牛把酒一饮而尽,直截了当地道。
大姐头又给他斟了一杯酒,挟了口菜送到他嘴里,神秘笑道:“格格!你倒蛮阿沙力(干脆)!看起来,你不但是个武功好,而且,又是……格格……”
“哇操,又是什么?”
“格格,我说另外一种武功……”
“哇操,妳真够他妈的骚,骚到骨子里啦!”
黑牛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像她这种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女人,正是男人眼中的尤物。
加上她的搔首弄姿,卖弄风情,语带挑逗,够使男人神魂颠倒。
黑牛几杯下肚,胆量也壮了许多,这女人看来可能就是醉仙楼的老板娘,很有利用的价值。
“小哥既然是四处打游击的,何不找个落脚的地方呢?”
大姐头说:“你可以当我的跟班!”
“哇操,我四处打游击,有何不可?”
“格格!”大姐头风骚地道:“如果你愿意,吃暍玩乐当不成问题。”
“哇操,妳想煽缘投(养小白脸),老子可不喜欢吃软饭!”
“咦?难道你对我不感兴?”
大姐头好像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她不感兴趣似地。
“哇操,大概是妳对老子有兴趣吧?”
“哈哈!你真古槌(可爱)!”
“骚蹄子,老子没有说错吧?”
“哎哟!你这人越来越有趣!”
大姐头顿了一顿,说:“我们到楼上谈谈,敢不敢去昵?”
“有什么好谈的?”
黑牛无动于衷,但这正是求之不得的机会。
大姐头很有把握道:“你会改变主意的!”
“哇操,妳有通天本事?”
“试试看!”
她说完,大姐头已摆着丰满的屁股上楼去了。
她穿的玫瑰红贴身衣裙,与雪白的肤色相配,显得格外耀眼。
黑牛跟在她后面上楼,阵阵香味加上狐骚味,使得黑牛兴奋不已。
楼上的布置堪称富丽堂皇,宽敞的大厅,足可摆上一百张麻将桌,波斯的地毯,摆的装饰全是精致品。
然而,却不见黑牛要找的麻老大。
刚才被黑牛揍伤的两个汉子呆在大厅,一见大姐头把黑牛带上楼,似乎感到意外。
仇人相见,份外眼红。
黑牛已笑道:“哇操,两位大男人在这磨牙,稀奇、稀奇!”
彪形大汉不理他,责问大姐头说:“大姐头,妳怎么可以随便带这小子上来?”
大姐头冷冷地说:“老娘做事,少吱歪,下去!”
大汉碰了一鼻子灰,自讨没趣递给瘦汉一个眼色,双双下楼去了。
“噢!心肝,我还没请教你的大名呢?”
大姐头眼看两个手下走了,讲话也不必顾虑了。
“哇操,老子的名字多的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好?”
黑牛径自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
他这种毫无拘束的吊儿郎当的态度,反而使大姐头欢心。
“妈的,真是油嘴!”
黑牛打趣道:“骚蹄子!妳又叫什么名字?一天玩几个男人?”
“黎月嫦是老娘的名字,好久没用了,一生没别的嗜好,就喜欢玩男人。”
“獐头鼠目,贩夫走卒,乞丐流氓,只要是男人都玩?”
“卖根生笑(别开玩笑),玩也得象样的。”
“怎么样才象样?”
“起码都得像你粗犷、长得酷……”
“哇操,骚蹄子,你该不是看上我了吧?”
黎月嫦顺手在桌上倒了杯酒,递给黑牛说:“来,为我们的认识干杯!”
“来,为我们的将来干杯!”
黑牛对她的态度完全改变。
“好极了!心肝,你终于改变主意了!”
“铿锵!”一声。
发出清脆的碰杯声响,互相一饮而尽。
黎月嫦放下手中杯子,含情脉脉的打量着黑牛的全身,说:“帅!像你这种粗犷的男人,穿上绸袍,外罩马褂会更帅!”
“哇操,到底妳是过来人,识货!”
黑牛一把抓住黎月嫦的雪白玉手,拉到自己身边,又道:“老子是个罗汉脚,三餐都成问题,那里买得起称头的衣服?”
这时,他已把黎月嫦搂在怀中。
黎月嫦不禁心花怒放,乐得合不拢嘴来。
黑牛一只手已经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动,弄得黎月嫦兴奋的喘着气。
黎月嫦虽已三十出头,但保养有术,浑身均匀,乳房高挺,大腿结实修长,臀部丰满,没有一处不充满着性感。
“噢……”
经过黑牛火一般的挑逗,黎月嫦浑身燃起了欲火,血脉贲张。
“我的心肝,你好狠心……”
黎月嫦陶醉在欲火焚烧中,两眼露出期待的神色。
黑牛眼看时机成熟,连忙抱起黎月嫦,往那扇可能是卧室的房门走去。
“砰!”一声。
黑牛踢开房门,不由得使他失望。
这间是卧房没错,而且布置的华丽。
里面却空无一人,那里有什么麻老大?
邪了!
明明看见麻老大走进醉仙楼,怎会不见他?难道他会隐身术不成?
无论如何,这醉仙楼已成了一个神秘地方。
黑牛心里想着,一边把黎月嫦丢在床上。
“哎哟,痛死我了!”
“骚蹄子!”
黑牛骂了一句,压在她身上凑上嘴又给她一个长吻。
“小心肝……我们应该做什么?”
黎月嫦的秘处已湿透了,然而,黑牛却迟迟没有更进一步。
黑牛何尝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他显然还有目的。
因为他又瞥见另外一扇门。
“骚蹄子,别急,我们先来个澎澎澡吧!”
“嗯……那教人多难受嘛!”
“哇操,妳狐骚味这么重,叫老子怎么受得了?”
“油嘴!你这吊胃口的手段真是高竿。”
黎月嫦说着,已起身说:“妈的,像你这种男人,老娘还是第一次遇到,走吧!”
于是,黑牛便随她进入浴室,当他俩进入时,二人均已赤裸着身体。
黎月嫦两眼不断地打量着黑牛全身,结实亮黑的肌肉,露出满意的赞叹。
黑牛却失望了!
因为,这里也是空无一人,真是活见鬼。
“你不是要洗澡吗?”
黎月嫦见他四周打量,便暗起疑心的说。
“这里真美,老子还是头一次见过。”
黑牛忙掩饰着,其实,这浴室实在漂亮,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
他们匆匆浴毕,黎月嫦披上透明的蝉衣,把曲线现露无遗。
可是,黑牛却不解风情的穿上原来的衣服。
黎月嫦诧异道:“你还穿上那衣服?”
“哇操,难道妳给我长袍马褂穿?”
“当然不成问题!”
“银子呢?”
黑牛伸出一只手。
“别急嘛!”
“哇操,还是先拿好!”
此时,黎月嫦已对他服服贴贴,那敢怠慢,连忙打开一个精致小木盒,取了一锭五十两银子递给黑牛,说:“够了吧?”
“哇操,出手大方!”
黑牛说:“好,老子走了!”
黎月嫦焦急道:“妈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存心要老娘?”
旋即,她又认为黑牛在吊她胃口,忙笑着说:“好啦,别装蒜了!老娘不吃这一套。”
“妳以为老子装蒜?骚蹄子,老子真的要走了!”
此语一出,黎月嫦大吃一惊!
黑牛目的已达,找遍了整个醉仙楼不见麻老大,自然没有留恋的必要。
黎月嫦怔了怔,道:“小心肝,你不是在侮辱我吧?”
“人人叫我大鸡巴,老子不会放过妳的,有空来看妳。”
黑牛说完转身就要走。
“妈的,大鸡巴……不……”
黎月嫦忙把话顿住,她觉得倒追男人,有失自己的尊严,从来不知有多少男人拜倒她石榴裙下,她从未如此狼狈过。
她立刻溜下床,恼羞成怒道:“黑小子,老娘已把银子付给你,你是老娘买的!”
“哇操,老子只知道查某可以卖钱,想不到男人也能卖,卖鸟呀!”
“最低限度,你现在必须听我的!”
“这么好的货,老子喜欢!”
黑牛向她眨眨眼,笑说:“妳的作风更合老子的胃口!”
“那你就别溜栓(跷头)!”
黎月嫦火气已经降下一半,不由白他一眼。
“谁说老子溜栓,只是现在不来电,还是让我先装扮装扮,帅一下,不然这样和妳搞名堂有失妳的面子,拜拜!”
黑牛送她一个飞吻,头也不回径自走下楼去。
“大鸡巴……不……黑小子,不中用的东西,老娘宰了你……”
黎月嫦气得鬼叫鬼嚷。
黑牛却充耳不闻,大摇大摆地走到楼下。
此时,老鸨子已醒了来,正跟几个花枝招展的女的,在那里窃窃私语,一见黑牛下楼来,忙向她们使眼色。
众女不约而同地转头望黑牛一眼。
黑牛得意说:“哇操,别那么鬼鬼祟祟,现在老子是妳们大姐头的人啦!”
“操你妈的小子,你神气什么劲?”彪形大汉瞪眼骂道。
“臭卖鸟的!咱们马路看查某,走着瞧就是!”
黑牛丢下一句,神气活现地摸了一把女的屁股,大摇大摆的走出醉仙楼。
黑牛边走边想,对于刚才的所见所闻,不禁在他脑海打转。
麻老大怎会消失在醉仙楼,由此可见醉仙楼必有秘密通道。
黎月嫦是个神秘女人,出手大方很有江湖气派,显然也是混过来的,而且不是个简单人物。
要不然,她何需挑选武功高强的跟班?
黎月嫦既然看上黑牛,这正是求之不得的机会,他准备趁机混进去。
黑牛自量能力,对于女人他另有一套应付的手法。
他有先天的条件,就是长得酷,体型粗犷,有着一股吸引异性的魅力。
就这一点,他已成功了百分之五十,再稍用点技巧绝对不成问题。
黑牛主意既定,走进一家布店。
当他从布店出来时,已是焕然一新,非常酷的青年了,若是不注意看,谁知道他是杀猪的。
外表修饰好了,突然发觉肚子“咕噜咕噜”叫了,才知道好久没祭五脏庙啦!
他东张西茎,终于给他发现一个卖馒头的摊子。
蒸笼还直冒着白色蒸气。
“小哥,来个馒头。”
“一个一文钱!”
黑牛掏出一锭银给他,说:“不用找了。”
小贩给他个馒头,道:“谢了!”
黑牛拿了馒头边走边吃,没几口馒头全下了肚。
黑牛吃完,尿急了,找了个墙角,解起尿来。
他边解边东张西望,见没有一人,忙从口里吐出一小团纸,仔细看了一遍,再把它吞下吞。
现在,他已从那张小纸条得到他落脚地方,是那个卖馒头小贩给他的。
原来,黑牛并不想吃馒头,只是他必须把在醉仙楼消息告诉花枝,所以,他趁买衣时写了一张纸条,在买馒头付钱时,连同纸条给了小贩。
当然那小贩不是别人,正是大方客栈的店小二歪嘴。
黑牛之所以这样做,是知道他前脚踏出醉仙楼,便会有人跟踪他,这是必然的。
因为,黎月嫦不会不明不白地花五十两银子。
然而,黑牛也不是等闲人物,否则花枝不会看重他,总捕头不会花五百两银子,请他调查私盐及假银子的事。
走了三条街,才在八里门的一条破巷里,找到他的新住所。
这是一座破旧的木造楼房。
黑牛很自然地开门进去,好像在这里住了一段时期似的,非常熟练。
这房间有一张床,还有桌椅,是靠窗的,也许花枝特别为他安排的。
床上有简单的包袱,自然也是花枝替他备妥的。
黑牛关好房门,这时他不需顾忌了,打开窗子透透气,瞥眼瞧见巷内有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
黑牛冷笑一声,关好窗子,便步下楼去,走出破巷。
街上行人如梭,热闹不已。
罗汉脚身上若有了银子,第一想到大吃一顿,吃饱了,若还有多余的银子,便会想赌。
所以,当黑牛从食堂走出后,又进了赌场。
当然他得找一个不熟悉的赌场。
金赌坊,是个小赌窟。
他从来没有去过,他不怕有人认识他。
汗味、体味、屁味,各种味混杂在一起的酸臭味,平常人要是一走进这种小赌窟,伯不立时昏了过去,才怪!
可是,聚集在小赌窟中的那些人,却完全不在乎那些,他们都聚精会神地赌着。
在一张方桌上面,悬着一盏油灯,油灯已被烟雾熏得乌黑。
数十只粗大的手,在桌上不断摸索。
牌九牌被人“拍拍”地敲在桌上。
黑牛他个头粗壮,嗓门也大,他已经翻开了一张牌,直着嗓子大叫:“天牌,天牌,他奶奶的,天!”
一面叫,一面手腕一翻,“拍”地一声,他将扣在手腕中的一张牌,拍在桌上,四周围响起了“哗”地一声怪叫。
黑牛输了!
黑牛面前的银子,像流水那样数出去。
桌子旁的人却在欢啸着。
黑牛绷紧了脸,一丝笑容也没有,在油灯下看来,就像张猪肝脸。
他双手不停地沉着,将牌迭了起来,银子又纷纷落在桌子上。
黑牛双手兜着骰子,“呼”地吹了一口气,将骰子抛了出去,大叫道:“统杀!”
又是一阵欢呼。
“赔钱!”
黑牛又输了。
“哇操,今晚见鬼,真他妈的衰尾(倒霉)!”
他嘴里骂着,心里可一点也不心疼银子没了,因为那些银子本来就不是他的。
只要玩的爽,打发时间就行了。
所以,当他兴高采烈地走出赌场时,已是深夜时分。
“天上的明月光,
照在那赌桌上,
为什么,输光光,
并不是我太逊,
实在是运气坏,
…………”
黑牛边哼着歪歌,边朝木屋往回走,正当他回到巷口时,倏然有两个汉子拦住了去路。
“哇操,找碴?”
接着,黑牛背后也出现两个大汉,眨眼间,已把黑牛团团围住。
“臭卖鸟的,你们要干吗?”
为首的一个黑衣大汉,暍道:“废话少说,乖乖跟咱们走!”
“哇操,青红皂白不分,老子为什么跟你们走?你们是那路朋友?”
“他妈的假仙,动手!”
另一大汉叫骂中,一个箭步到了黑牛面前,手中长剑一挥,对准他的胸脯便刺。
黑牛忙一闪身,避过对方一剑,“四两拨千斤”趁势伸手一推,正巧迎面撞上欲偷袭他的汉子,撞得两人眼冒金星,额上各起了一个疙瘩。
“他妈的扁他!”
为首的汉子叱暍一声,已迎面扑了过来。
黑牛忙用脚撩起一块石子,朝他脸上打去。
“哇--”的惨叫一声。
脸上顿时红肿,鼻血直冒,仆倒在地,昏厥过去。
紧跟着飞起一脚,对准再度扑过来的汉子一踢,正中他小腹,痛叫一声,裤底顿时湿了一大片。
见他四脚朝天仰卧不起,这一下起码要睡到天亮了。
“哼!大爷今天不杀你这臭小子誓不为人!”
“哇操,不想做人,老子就送你进阎罗殿。”
这时,被石子打中脸上的汉子,已经苏醒过来,又想偷袭黑牛。
“野猪,你滚开,他妈的让大爷收拾他!”
野猪听了,转身欲退开,怎料!黑牛灵机一动,一把抓住对方。
就在这时,那大汉的长剑也同时向着黑牛刺过来,黑牛把野猪一扭。
“哎--”
野猪变肉盾,长剑刺入他的心脏,顿时昏死过去。
大汉误伤野猪,一时楞住了,黑牛趁机上前,使劲劈下一掌,对方旋即倒地不起。
蓦地!
从巷内奔出一辆四匹马的豪华马车,在黑牛身边停了下来。
黑牛怔了一怔,正欲开口叫骂,马车上出现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那女人不是别人,竟是黎月嫦。
“帅!果然武功不赖!”
黎月嫦身后跟着一个大汉,他双手环抱胸前,似乎在听候命令。
黑牛诧异说:“哇操,这些家伙原来是妳派来找碴的?”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黎月嫦转头对身后大汉道:“陈雷,把这些饭桶拖上去!”
“是!”
叫陈雷的汉子应声,立刻把倒地的家伙拖上马车。
黑牛问:“骚蹄子,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吃错药了?还是不爽?”
“这里谈话不方便,我们上车吧!”
“哇操,这么晚了,妳要老子到那儿去?”
“你怕老娘吃掉你?”
“哇操,老子怕个鸟。”
“那不就结了!”
“老子就住在这里,为什么要跟妳走?”
“我知道你住在这里,瞧你穿得这么称头,难道还舍不得离开那间破木屋?”
“我……”
“你现在的身份不同啦!你那几件破烂布也不必要了。”
这时,陈雷已把受伤的大汉全拖上马车。
“喂,大鸡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大鸡巴,妳不是叫得挺顺口,就叫大鸡巴好了。”
“妈的,你这小子就是会油嘴,上车吧!”
黎月嫦一面说,一面硬把黑牛推上马车,然后自己才上车。
黑牛笑道:“骚蹄子,陪妳洗了个鸳鸯浴,还搞不清楚那男人的名字,实在有点可笑。”
黎月嫦娇瞋说:“大鸡巴,你再笑,老娘就打掉你的大门牙!”
第四章巧计赢得美人归
黎月嫦吩咐车夫道:“走!”
“呷--”
马车划破寂静的黑夜,奔驰而去。
“陈雷,野猪的伤势怎么样?”黎月嫦关切地问。
“幸好没伤到要害,还有救!”
“那些饭桶呢?”
“只是昏了过去,很快就会醒的!”
“妈的,都是些饭桶,让他们尝点苦头也好!”
黑牛坐在黎月嫦身边,打趣地问:“骚蹄子,妳对我的兴趣好像很浓厚,是吗?”
说着,伸出一只怪手在她的大腿上捏了一把。
“妈的,规矩点!”
黎月嫦嘴里威严喝道,双眸却含情瞟了他一下。
“老子还是不明白妳的用意。”
“什么用意?”
“妳派人围殴老子的用意,妳这是什么意思?”
“对你的考验!”
“考验?”
“不错,你已经被录用。”
“录用?”
“是的,正式成为老娘的跟班。”
“哈哈--,叫化子打野鸡--穷开心!”
“你说老娘穷开心?”
“不错,妳怎晓得老子会答应?”
“怎么不?”
黎月嫦自信道:“你就孤家寡人一个,住着比叫化子还破的木屋会舒服吗?”
黑牛故作惊讶说:“哇操,原来妳已把老子几根毛都摸清楚!”
“要不然,怎么向你作进一步的考验?”
“哇操,考验是妳家的事,答不答应却是老子的事。”黑牛正色说。
黎月嫦大感意外,讶异的道:“妈的,你有什么理由拒绝?”
“哇操,那妳凭什么理由肯定老子会答应?”
“老娘可以供你吃好的,穿好的!”
“可是,老子不喜欢被绑住手脚。”
“谁说要绑住你手脚啦?”
黑牛听了,暗暗窃喜!
“哇操,看样子这步棋妳赢定了!”
黑牛望了她一眼,又道:“可是……”
“可是什么?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的!”
“老子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黑牛神秘地一笑,把嘴唇凑到她耳边轻声说:“要妳做老子的搭头(情妇)。”
闻言,黎月嫦乐得心花朵朵开,然而,立刻脸色一沉道:“卖屎(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难道妳有户头了?”
“你猴急什么,哈哈--”黎月嫦突然笑了起来,令人难以捉摸。
黑牛莫名其妙。
接着,黎月嫦说:“老娘从来不属于谁所有!”
黑牛感到迷惑,他本是试探她的,想不到她会如此冲动。
马车在一家妓院门口停下,黎月嫦和黑牛下了车后,马车继续向前奔驰。
黑牛抬头一看,妓院上方写着大大的五个字:“不要命妓院”
“妳带我上这种地方?”
“男人不是喜欢找乐子吗?”
“不错,男人是喜欢找乐子,但不是跟女人一道去!”
黎月嫦笑道:“有什么差别?”
“哇操,差别可大啰!”
这时,他俩已走进妓院,里面的人对黎月嫦来访,好像并不觉得奇怪。
黑牛满腹狐疑,见黎月嫦的神色,不会无缘无故把他带到这里来,那么,她的目的何在呢?
莺莺燕燕不时过来,挑逗黑牛。
“少年郎,姐姐陪你暍一杯,如何?”
“少年郎,帅哟!”
“少年郎,床上功夫如何?”
“少年郎,很酷……”
黑牛没有理睬,因为他发现了这不要命妓院有些特殊。
妓院里除了嫖客及仆役之外,似乎还有些行动诡秘的汉子在走动。
黎月嫦斜眼瞟了他一眼,好像发觉黑牛的异样。
“怎么啦?她们的骚扰令你受不了,是不是?”
“老子才没把她们放在眼里,只是觉得妳的考验有点残忍罢了!”
“这可不是考验,是要带你见识见识一下。”
“妓院不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好见识的。”
“待会你就知道,到底是不是一样。”
黎月嫦在前头领着往后进屋子而去,四处不时傅来打情骂俏的嬉闹声。
不一会,走到第二进屋宇时,黑牛无意间瞥见“禁地”两字。
“禁地?”
黑牛惊道:“什么意思?”
“放心啦,禁地是享乐的地方,一切都是新潮流的玩意,绝不会演什么‘仙人跳’的技俩,你等着瞧好了,绝对让你大开眼界。”
黑牛心想:“他奶奶的,这骚蹄子到底想干什么?禁地又是什么玩意昵?”
他心中不禁充满着好奇!
黑牛想着时抬头一看,楞住了。
不晓得什么时候,黎月嫦已换了件薄纱透明蝉衣,整个胴体若隐若现地呈现在他眼前。
黑牛猛咽下一口口水,硬把欲火稳了下来。
“来吧!”黎月嫦笑道。
随即拉着黑牛的手?向前走去,黑牛展目一扫,四周的建筑、雕梁,完全皇宫里的式子,富丽堂煌,庄严又雄伟。
黎月嫦走进一扇大门,说:“这里是涤尘院!”
“哇操!”
偌大的涤尘院,摆了七、八张靠椅,女的全穿上空装,俯身在嫖客脸上摸索。
嫖客则闭着眼在享受,也有的睁着眼色瞇瞇地、贪婪地盯着雪白的奶子。
当他俩进来时,女的抬头喊了一声:“大姐头!”便继续她们的工作。
黑牛好奇地问:“哇操,这是那一招,老子从未见过。”
“这座涤垄院,是专门替客人剃头、修门面、掏耳屎、修剪脚指甲的地方。”
“哇操,服务周到!”
黑牛被她搞胡涂了,大江南北走过多少妓院,今天碰到这一种场面,还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
接着,黎月嫦带着他,沿着回廊走到最后一间,说:“这是‘玉鸯池’!”
黑牛以为又有新鲜玩意,朝里一看,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是四周的壁上有一幅“太妃出浴图”挂在正当中,另外一边是悬着四大美女图。
靠正门那边是“西施浣纱”和“昭君和番”,在后门是“貂蝉拜月”和“贵妃醉酒”。
黑牛心想:“这么一间空荡荡房,干嘛挂这么多幅画,哇操,真是发烧。”
谁知,黎月嫦笑着问:“你对这玉鸯池感到很特别是不是?”
“有那么一点!”
“好,我让你开开眼界,不过我告诉你,这是千真万确的浴池,不是摆着好看的。”
黎月嫦说完,在后面左侧一个狮头的铜环一拉,只听“沙--”一声。
那地上誧的地毯已自动卷了起来。
俄顷!
一座如上海浴池的大池,出现在正当中,只缺没有水罢了。
哇操!
黑牛简直不相信自己眼睛,他傻楞楞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
黎月嫦见了,“噗嗤”地笑了出来,然后说:“这玉鸯池早已关闭了!”
“为什么不开放呢?”
黎月嫦神色稍变,忙道:“要是心肝要香汤沐浴,可以到隔壁的‘华清池’享受吧!”
说完,又拉了那铜环,顿时又恢复了原状。
她带着他从玉鸯池出来,又随着她走进另一座拱门‘华清池’。
华清池陈设更格外别致。
什么也没有,就中间摆一张大圆床。
黑牛差点笑出来。
涤尘院和玉鸯池都有水池。
但是,华清池不但没有水池,而且一面墙都被垂着的帷幕遮住,整个房中都是处在三面墙的包围内。
三面墙,有三幅大壁画,左边的一面墙画的一幅坦露舒胸的仕女图。
右边却是幅全裸的美女图,美女立着,两脚开得大大的,就是没见到一个活人。
黑牛纳闷道:“哇操,没有池怎叫华清池呢?”
黎月嫦神秘笑说:“你可听到水声?”
黑牛这才竖起耳朵一听,不但听到水声,还有嬉笑声、打情骂俏声。
“听到了,听到了!”
“听到了就去瞧瞧!”
黎月嫦说着,居然从美女大开的两脚中间穿过,原来那是“门上”,通往池中的门。
此时,池中正有七、八个男女,光溜着身子在嬉闹、挑情……
黑牛简直是刘佬佬进大观园,看傻了眼。
“小心肝,你看它有什么不同?”
“他奶奶的,太摩登了!老子自叹弗如!”
“我不是说群裸沐浴!”
黎月嫦笑道:“你再仔细瞧瞧!”
黑牛仔细地看了下,摇摇头说:“没有,老子目纠(眼睛)里,只有水当当(美)不穿衣服的查某(女人)。”
“混蛋!”
黎月嫦道:“你没看到那水底下是一面镜子?”
“对!老子看到了,这镜子装在水底干什么?”
“男人嘛!”
“男人?”
“你们不是喜欢刺激、新鲜?”
“哇操,是够刺激,刺得老子心砰砰乱跳,妳说怎么办?”
黑牛欣赏了如此多的煽情场所,欲火早已焚身,血脉贲张,小兄弟蠢蠢欲动。
“别急,还有得你瞧昵?”
“在那里?”
黑牛急道:“老子快发疯了!”
黎月嫦走出水池,然后在美女毛茸茸秘处一按。
“哗!”一声。
整个画立即自动地卷了起来,一面大铜镜现了出来。
“哇操,这里真是机关重重的销魂窟。”
“这还不是专为你们男人而装的。”
黎月嫦指着圆床,说:“坐!”
黑牛不客气坐了下来,圆床居然上下左右幌动。
黑牛怔了怔,笑道:“新鲜,新鲜!”
此时,一阵微风飘了进来,黑牛精神为之一振,一把拉过黎月嫦倒在他怀里。
“心肝,别猴急,还没欣赏完呢!”
黎月嫦挣扎站起,把画重新又放了下来。
两人穿过回廊,来到“快活宫”。
快活宫的玩意又鲜啦!
一个个的男女裸着身子,男的趴在床上,女的站在男人身上来回踩着。
“哇操,这是什么招武?”
“新潮的马杀鸡(按摩)!”
“真的是不要命妓院,连这种要命的招武也想得出来,真他妈的缺德带冒烟。”
“放心,踩不死的,这是一种绝活,也是一种武功,这些查某(女人)不是轻易就能担任的,必须经过严格训练。”
“这除了新鲜,还有什么好的效果?”
“能够使身心完全松弛下来,迅速恢复体力,此吃大补丸还见效。”
“哇操,真这么神奇?”
“当然!”
“老子尝尝啥款(怎样)?”
“以后有的是机会!”
“好吧!”
接下来是“醉仙亭”。
醉仙亭是喝酒、调情的地方,当然少不了耳边厮抚,毛手毛脚的画面。
而且暍的酒,还是不要命妓院自己调配的春酒,喝下去后的结果,只有当事人知道。
听说,感觉很不错,但也偶尔会要人命!
看到这里,黑牛算是大开眼界。
“骚蹄子,最后紧要关头就是“神仙谷”啰,怎么走?”
黎月嫦这下居然犹豫了,她不知道要不要带他去瞧瞧,可是似乎又有所顾忌。
黑牛也发现了她神色有异,道:“怎么啦?”
“没……没有!”
“没有就走啦!”
黑牛说:“就剩神仙谷没瞧了,可别吊老子胃口。”
“神仙谷是本妓院最神秘的地方,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进去的。”
“哇操,难道连大姐头的头家娘(老板娘)也进不去?”
黎月嫦来不及回答,一个仆役匆匆走过来,附在黎月嫦耳边“叽叽咕咕”一阵。
黎月嫦时而频频点头,时而皱起眉头,神色十分古怪。
当仆役离去之后,她才勉强笑道:“大鸡巴,我们走吧!”
“到神仙谷?”
“不是!”
“哇操,到那儿?”
“别多问,跟我来就是!”
说着,已经往来时路走去!
黑牛一怔,暗忖:“走就走吧!反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当黎月嫦与黑牛踏出不要命妓院时,已有一辆华丽的马车等在那里。
除了车夫,车厢里还有个三、四十岁的汉子,老鼠眼,山羊胡,一副奸相。
黑牛和黎月嫦上车后,马车立刻飞驰而去。
突然,那中年汉子命令道:“把照子蒙起来!”
哇操!
原来黎月嫦还有人管呢!
“大鸡巴,你得暂时委屈一下!”
黎月嫦说着,便由胸上取下一条香喷喷的手帕,就要把黑牛的眼睛掩住。
“哇操,这是怎么一回事?”
黑牛诧异地叫道,伸出一只手把手帕拨开。
“别多问,等一下就过了!”
“可是……”
“闭嘴!”
中年汉子喝了一声,剑已不知如何出鞘,顶住黑牛的胸膛。
黑牛楞住了!
他的剑真快!
黎月嫦有些恼火暍道:“大鸡巴,叫你别多问听到没有?”
黑牛狠狠瞪了中年汉子一眼,但立刻被黎月嫦蒙住眼睛,而且牢牢缚住,缚得黑牛眼睛直冒金星。
黑牛立刻领悟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现在要带他去的地方,必是个秘密的地方,因为,他们还不十分相信黑牛,惟恐被他发觉罢了。
马车七拐八弯地兜着圈子,黑午起初还可以记清楚,可是只有片刻工夫,就已经模糊不清了。
大约有顿饭时间,也不晓得转了几个弯,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中年汉子用剑尖顶着黑牛说:“小子,没有叫你下来以前,绝不允许你乱动。”
黑牛应道:“是,大哥!”
其实,黑牛若要抵抗的话,倒有机可乘,然而,他目前还不打算抵抗,因为时机尚未成熟,反而小不忍而乱大谋。
黑牛被黎月嫦拉着手,三人默默地走着,一会儿上石级,一下子又往下走。
好像到达目的地了,中年汉子又暍道:“把门关上!”
“砰!”一声门关上了。
然而,解开眼睛的命令还没下来,他们好像走在软软的上面,没有发出半点的脚步声。
“好!把照子解开!”
黑牛忙扯开手巾,可是,由于幪了太久,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光亮。
黑牛本能地揉揉眼睛,定神一看,四周没窗子,好像是个地窟。
“坐下!”
那中年汉子命令下说,但口气已经温和许多,听起来稍为有点人味。
黑牛坐在黎月嫦对面,但相距却有十来尺远。
现在他是孤立了。
远处正前方还有张太师椅,大槪是什么首脑人物坐的吧!
瞧他俩默然坐着,好像在等侯什么似的,显得十分严肃。
黑牛心里不禁猜测:
也许他们在等侯什么首脑、大哥、掌门的。
若是他们真有个首脑的话,必定是个规模庞大的组织。
那么,他们这个组织是干什么的呢?
会不会与私盐、假银有关系?
就在这时候,太师椅左侧的一面墙突然“轰”-声开了,接着,出现了-个魁梧的幪面人。
那幪面人穿着一身黑色劲衣,披有黑长袍,黑巾蒙面,只露出两个眼睛,和嘴巴三个孔,显得神秘异常。
那幪面人锐利的眼光,朝着黑牛打量了-阵,然后走到太师椅上坐下。
幪面人低沉道:“叫什么名字?”
“问我?”黑牛指着自己鼻子说。
“哼,在老夫面前放安份点!”
黑牛只好道:“老子有很多名字,大姐头知道!”
黎月嫦向他递眼色,说:“大鸡巴,你就说吧!”
“大鸡巴?”
幪面人诧异地望了黎月嫦一眼。
黎月嫦似乎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似的,一接触那锐利的眼神,忙垂下头去。
黑牛灵机一动,忙回答说:“大鸡巴是老子的名字之一。”
幪面人道:“这该是你的绰号啰?”
“是的!”
黎月嫦听了,才松了口气。
“那么,你的真实姓名昵?”
“关你屁事!”
“什么?老夫问你名字!”
“关你屁事!”
“你耍老夫。”
黑牛忙胡诌道:“我的名字确实叫‘关你屁事’,绝不是拿你穷开心。我是姓关,在我生下时,老爸老妈为了取名字争得面红耳赤,大打出手。
“最后,我老爸气呼呼道,关你屁事,两老觉得这句话很顺口,便成了我的名字--关你屁事。”
幪面人听了,点点头,似乎相信了黑牛的话。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罗汉脚!”
幪面人转望黎月嫦,道:“调查清楚了没有?”
黎月嫦回答:“根据手下调查报告,他确实是罗汉脚!”
“怎么过活?”
“拔缴(赌钱)!”
“那么你是个郎中?”
“哇操,老子要是郎中,早就发了。”
黑牛道:“当然偶尔会使点小技俩,不过大多时候是靠运气的,最近老子运气就背多了。”
“对不对?”蒙面人又转头向黎月嫦查证。
“不错!昨晚他在金赌坊输掉所有的银子。”黎月嫦答道。
黑牛怔了怔,他确实在那小赌窟输掉黎月嫦给他的银子,由此可见,他们的调查非常严密。
“你真的愿意当黎月嫦的跟班吗?”
“愿意。”
“动机呢?”
“有好的吃,好的穿为什么不要!”
“你除了会打几拳之外,还有什么武功吗?”
“那方面的武功?”
“譬如说,暗器、飞刀……”
“鸟鲁木齐(马马虎虎)!”
幪面人又在黑牛身上打量了一阵,然后继续问:“过去干什么的?”
“干过很多事!”
黑牛道:“捡大粪、拾破烂、做扒手、做小厮……”
“嗯!”
幪面人好像相信了,只见他频频点头。
“好!你过来!”
幪面人满意地站了起来,走出方才他进来的那道门,黎月嫦和中年汉子也同时站起身子。
黑牛默默地跟在他们的后门进去一看,原来那是一间宽敞的习武房。
在距离十来公尺的前方,摆放着六个六尺高的木人,木人身上各击一百八十六个红点穴道。
幪面人递给黑牛十支飞镖,说:“你把这十支飞镖射完,看你能射中多少个穴道。”
黑牛把飞刀捏在手上,瞄也不瞄,手一扬,十支飞镖纷纷射出。
“咻咻咻……”
飞镖六支分别射中木人的“眉心穴”,其余四支射中四个木人的“其门穴”。
幪面人看得目瞪口呆,黎月嫦与中年汉子更是张口结舌,迟迟合不拢嘴巴。
黑牛却后悔了!
他一时爱现,居然把深藏不露的功夫露了出来。
他心中直祷告:“阿弥陀佛,千万别怀疑我,否则老子一切计谋全泡汤。”
这时,幪面人却突然朝黑牛射出数支飞刀,支支对准他的要穴。
黎月嫦发觉时已太晚,惊叫出声。
“啊--”
“呷--”
一辆华丽马车在一幢红漆大门前,骤然停了下来。
这是黑牛正式做了黎月嫦跟班的第一件事务。
黑牛想起刚才幪面人出其不意的飞刀,现在都还不寒而栗。
当幪面人要射出飞刀时,他早已注意他的手在蠕动,但他至少以为蒙面人,会提出原因后再射。
怎料,幪面人真够狠,竟然一言不发齐齐朝他射出数支飞镖。
黑牛以为这下难逃死劫。
但是,求生的欲望人皆有之,黑牛也不例外。
就在危急的剎那,黑牛拔身纵起,然而飞刀早已射出。
黑牛自问,并没有完全躲开飞刀的威力。
怎知,蒙面人发出一阵狂笑:“哈哈--要得,要得!”
黎月嫦吓得粉脸苍白,战战兢兢地问:“舵主,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哈哈--别耽心,他死不了的!”
黑牛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忙跃身站起,道:“哇操,叫化子唱山歌--拿老子穷开心,吓死人嘛!”
“咦?”
黎月嫦见黑牛如生龙活虎般站在眼前,更是又惊又喜。
“舵主,怎么回事?”黎月嫦又问。
幪面人解释道:“老夫只是考考他,飞刀既没毒,而老夫打的部位,也是不干痛痒的地方。”
“噢!原来如此!”
“妳的眼光不错,这小子的胆量大,妳看他面不改色,够气魄!”
幪面人赞不绝口,摆出满意神色。
“那么,他可以正式当我的跟班啰?”
“好!”
幪面人转头望了中年汉子,又说:“黄海,带他们出去,老规矩,知道吗?”
“是!”
黄海应声,于是三人转身就要走。
“慢着!”
幪面人若有所悟地说:“大鸡巴!”
“哇操,你叫我?”
黑牛诧异地回望了幪面人一眼。
幪面人目光锐利地盯着黑牛,道:“这里的一切事情,你要守口如瓶,不得泄漏半句,要是不守规的话,你会生不如死,你可懂老夫的意思?”
“宰羊(知道)!”黑牛假装恭顺地说。
“黎月嫦,关于他的事情,妳得负完全责任,否则后果如何,妳该清楚。”
黎月嫦拍拍酥胸道:“没问题!我可以担保,有事我愿接受组织的处分。”
“很好,妳最好记住妳说过的话。”
于是,黑牛退出武道房,又被黎月嫦幪住了眼睛,这当然是黄海的意思,她只知道奉命行事。
黑牛被黎月嫦幪住眼睛以后,还是坐上马车转了好几个弯,经过半个时辰左右后,才奉命解开手巾。
这时马车已停在不要命妓院大门口。
接着,黄海和车夫双双离去。
黎月嫦便命黑牛护送她回家。
想到这里,黑牛的思潮,突然被黎月嫦的叫声打断了。
“停停停!大鸡巴!”
黑牛忙把马匹一拉,但马车已经驶出红漆大门数公尺之远。
“妈的,老娘瞧你样样都行,只有驾车差劲!”
黎月嫦离开秘所,旋即又恢复她大姐头的神态。
她埋怨着说:“大鸡巴,你老是不开腔,到底在想些什么呀?是不是在想查某(女人)?”
“笑话!”
黑牛一边回答,一边往后退车,把马车退到门前。
“老子看妳老不开腔,是不是在想大鸡巴?”
黎月嫦白了他一眼,笑道:“贫嘴,就会拿老娘开黄腔。”
“温龟(驼子)道大肚,--合合(志同道合)。”
“一张纸击个大鼻子--不要脸。”
“彼此彼此!”
一阵幽香扑进黑牛的鼻孔,不禁使他心神迷惘,同时提醒了他的计划,只有从这查某身上下功夫,才能达到目的。
不然,就拿那蒙面人及神秘布局看起来,组织如此庞大,绝不是容易侵入的!
黑牛想着,立刻爬入车厢,紧紧抱住黎月嫦强吻下去,吻得黎月嫦喘不过气来。
然而,他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并没有使黎月嫦恼火,她迎合搂住黑牛的脖子,伸出又香又甜的香舌,让他尽情地享受着。
黑牛是调情老手,连花枝都心服口服,黎月嫦当然也躲不掉。
此时,黑牛的手已在她身上一番轻薄,只见黎月嫦扭动着娇躯,像条蛇似的紧缠着黑牛不放。
不一会儿,院子内传来脚步声,黎月嫦忙推开黑牛,说:“丫环来开门了,正经点!”
她一边说,一边整理衣服坐正身子。
“哇操,这有什么关系,尼姑都会偷情,难道丫环是圣母玛莉亚?”
“少油嘴!”
这时,朱色大门“呀”一声开了。
“哇操!”
黑牛一见那丫环吓了一大跳!
她那里像个女人?
“小姐,妳回来啦!”
哇操!
果然是女人的声音,然而,嗓门却沙哑得如同破铜锣声。
黑牛简直不敢领教。
瞧她长得高头马大,年约三十左右,-脸横肉,宛如航空母舰,但两眼却闪烁有神,显然有高深功夫。
唯一能证明她是女人的特征,是微耸的胸脯,及肥大的臀部,看得黑牛目瞪口呆。
他杀了数不清的母猪,也还没碰过这么庞大的一条母猪。
她把两扇门打开后,便双臂抱胸,彷佛是个刽子手,令人望而生长,不寒而栗。
“妈的,下来呀,呆个什么劲?”
黎月嫦见黑牛瞧傻了眼,即责备地道,她在下人的面前,总是摆着冰冷的脸孔。
“小姐,换了新人啦?”
丫环又扯着破铜锣声诧异地说,眼睛却直瞪着黑牛身上。
“没妳的事,等会去叫老李把马匹牵回马廐。”
“是!”
丫环应道,不由回头多望了黑牛一眼,露出一丝神秘的诡笑。
黑牛心中一动,忙跳下马车,即见胖丫环双手抱胸兀立在他面前,好奇的盯着黑牛不放。
黑牛感到十分诧异。
他默不作声的从她身边擦过,蓦地,那丫环伸出粗大的手臂一推,竟把黑牛震退数步。
“哇操!”
黑牛大愕,她这种蛮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简直是女大力士!
“妳干什么?”
黑牛站稳脚步睨视着她,由于对方是个女流之辈,不使出手还击。
可是,胖丫环不吭声,向前跨一步扑了过来,动作之快,令人昨舌。
黑牛早有防备,忙一闪身避开,伸手一拉,脚下一扫,他这一招,除了灵巧如猴,或有高深武功者之外,十之八九准跌个狗吃屎。
怎料,高头马大的丫环动作灵敏,竟立时换招采别的攻势。
丫环再次攻击时,黑牛并不躲开,他倒要试试这个男人婆有些什么武功,竟敢如此目中无人。
黑牛伸出一臂把她搂住,用劲一提,把丫环高高举起。
“哇操,此条母猪还真重,起码有二百斤重。”
说着用力抛出。
丫环猝不及防黑牛这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竟被他趁势一抛,整个人翻了个大筋斗落在花丛中。
“帅,摔得帅!”
不知何时,黎月嫦去而复返,站在他们的背后,发出一声赞叹。
丫环被摔了一跤于心不甘,目露凶光,跃起身子准备再攻。
“好啦,胖妞,到此为止,不淮再玩了!”
黎月嫦拦手制止,又说:“他以后就是我的跟班,大家都是自已人,有什么好较量的呢?”
“男人婆,歹势(不好意思),得罪了!”黑牛含笑恭维说:
“像她这么一个查某,普通的男人要是碰上了,只有背鼓入庙(挨打)!”
“快把马匹牵回马廐。”
黎月嫦把胖妞打发走后,带着黑牛直入第间进宅子。
黎月嫦的闺房,和一般黄花大闺女的没两样,要说有的话,就是华丽了一点。
“姑奶奶,我也睡这里吗?”
黎月嫦白了他一眼,笑道:“老和尚办嫁妆--休想。你的房间就在隔壁!”
说着,领先走到隔壁房,房里布置得非常雅致。
“哪,这就是你的房间。”
“一样,一样,只是隔着一面墙,有点下方便罢了,哈哈!”
“你早点歇着吧!”
黎月嫦离去,黑牛关上房门,往床上一躺,脑海里已在盘旋短短一天所遇的怪事。
幪面人的组织是干什么的?
那个秘密地窟究竟是什么地方?
凭黑牛的模糊记忆,从不要命妓院到秘密地点下车,好像经过了好几个弯,而且,上上下下的走了许多阶梯,可见那是个很宽敞的地方。
今天除了遇上这些奇怪的事外,可以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抓到。
黑牛又想到不要命妓院,一想到那个销魂窟,他就心痒痒地。
黎月嫦既然带他到那种地方,自然有她的用意,不会单纯到只让他开开眼界。
再说,看她的神色好像并不是去找乐子的。
而且后来有个仆役“叽叽咕咕”,向她咬了一阵耳根子之后,才把他带出妓院,赶往秘密地点。
所以,黎月嫦是带他去不要命妓院赴约的。
还有不要命妓院里,不时有可疑的家伙走动,而且和黎月嫦咬耳根子的汉子,还是个打杂的仆役。
因此,不要命妓院也是个不寻常的地方。
蓦地,黑牛脑海里一闪,想到了麻老大消失在醉仙楼。
很明显的,麻老大和黎月嫦是一伙的。
只要找到痲老大,就知道假银子的来路。
一切的一切,唯有从黎月嫦这女人身上动脑筋。
“哗啦啦………”
这时,从隔壁传来了水声,黎月嫦在沐浴了。
黑牛心中一动,喃喃地说:“他奶奶的,老子何不趁着骚蹄子在洗澡的时候,去搜索她的房间?”
黎月嫦的房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上锁,黑牛轻轻推开房门闪了进去。
黑牛向房里略一打量,床上凌乱地摆着几件衣服,那是刚才黎月嫦穿在身上的衣裳。
突然,黑牛眼睛一亮,发现梳妆台上的小木盒,那是上回黎月嫦从里面拿了五十两银给他的。
黑牛忙趋过去打开一看,除了不少的银票,银子外,还有几件手饰。
黑牛感到失望了,没有可资参考的数据。
但是,黑牛并不灰心,终于在一个胭脂盒里找到一张纸片,上面写着:
东都,三万。
长兴,二万。
黑牛把这些简单几字暗记在脑海,因为他认为这张小纸片,既然值得黎月嫦秘藏在胭脂盒里,必定是个不可外泄的秘密。
那那,上面写的名称及数字是表示着什么?
就在这时候,水声突然停止,黎月嫦洗完澡了。
黑牛一怔,忙把东西按照原来的样子弄好,以免她猜疑。
正当他收拾妥当,已经传来脚步声。
这么一来,黑牛连溜出房门的机会也没有了。
“哇操,怎么办?”
黑牛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房里团团转。
“他奶奶的,奶奶的………”
忽地灵机一动,往粉红色的床上一躺,干脆光明磊落地躺在那里洋洋自得。
黑牛想到这点,躺在床上,忍不住要大笑他三声。
他没有笑,张着两只眼睛朝布幔直瞪着。
只见黎月嫦浑身光溜溜的,从布幔后走了出来,看得黑牛目瞪口呆。
黎月嫦的裸体,黑牛本已欣赏过,那是在醉仙楼洗鸳鸯浴时见的。
然而有意欣赏的,与无意中瞧见的味道岸然不同,无意中瞧见的另有一番情趣呢!
男人就是这么贱。
这种情趣,好比家花那有野花香,老婆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又不如偷不着的意境是一样的。
黎月嫦并没有注意床上躺着一个人,当她想从五斗柜中取出衣服穿,无意中才瞥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谁?”
她大吃一惊,定睛一看,知道躺在床上的人是黑牛,才吁了一口气,娇瞋道:“妈的,死鬼,谁叫你进来吓老娘的?”
“哎哟,小心肝何时变成死鬼啦?”
“得了,少闹啦!进来干什么?”
“为了饱览眼幅,不得不偷偷进来。”
“啊!”
黎月嫦这时才想到自己还是光溜溜的,顿时显得狼狈起来,随便抓了一件衣服,将身上重要部位遮住。
“死鬼,当心我揍你!”
“他奶奶的,干嘛这样装模作样呢?凭咱们的关系又何必装正经?这里又没有其它的人,妳还要摆尊严不成?”
“妈的,闭上你的狗嘴!”
黎月嫦边说,边走向黑牛。
刚刚浴罢的女人,份外芳香诱人,没有涂上脂粉的黎月嫦,反而显得妩媚可爱。
黑牛从床上跃起,黎月嫦也一屁股坐到床上,正巧和黑牛碰在一起。
黑牛在这种情形之下,不得不应付下去。
因为,他偷偷进房应有个借口,既然说为她而来,当然不能褪缩,否则一旦被她猜疑,以后的戏就唱不下去了。
“骚蹄子,妳越来越使老子感兴趣。”
“只感到兴趣而已?”
“当然不止。”
黑牛道:“咱俩是你侬我侬分不开了。”
“真的?”
“骗妳是猪八戒。”
“死鬼,就爱油嘴。”
黎月嫦说:“可是………”
“可是什么?”
“可爱不可占!”
“哇操,什么意思?”
“老娘喜欢搭伙过日子,可不喜欢一对一!”
“哇操,我明日,不过………”
“不过什么?”
“妳会改变主意的!”
黑牛说着,已伸手搂住她,嘴唇已经凑过去。
于是,四片嘴唇己如胶似漆般贴在一起。
黎月嫦除了重点用衣服遮住外,其它部位还是光溜溜的,这样黑牛更轻易侵入。
灵活的手已在她的身上游动起来,豪放、尽情爱抚着。
黎月嫦忍不住黑牛火般的挑逗,早已兴奋得喘不过气来,不由扭动着蛇般的娇躯。
这是欲海的浪潮,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奏。
“噢,来吧!”
她话说完,马上躺了下去,同时自动的把双腿打了大开。
黑牛也把握住机会,向前扑去,把老二往小穴插了进去。
只闻“卜滋”一声,老二进去了四分之三。
黑牛马不停蹄,挺动屁股,一口气连插她四十余下。
但是,黎月嫦就感觉得不快感,老二连碰到花心都没。
因此她心生怀疑,把手往下一摸,竟然发现他的老二,有一小截露在穴外。
黎月嫦马上紧皱眉头,破口大骂:“妈的,你那六寸长的鸡巴,干的老娘一点都不觉得痛快!怎么,你还让一小截留在外头,是不是想留给别的女人啊?”
哇操,这女人骂人可不分青红皂白。
闻言,黑牛可恼火了,原本怕插得太深弄痛了她,现在她却不知好歹。
登时,他的心中大怒,把头伏在她的胸前,右手抓着左边乳房,嘴巴咬着右边的乳头,然后把枕头垫在粉臀,一切就绪之后,立刻便展开了攻势。
他就如同疾风骤雨似的,东插插,西捣捣,根根都诵到底。
“噢………呜………哎………”
直插的黎月嫦四肢发软,全身冷汗直流,淫水如山洪爆发。
黎月嫦的心就好像要跳出来似的,双手紧抱着他的脖子,嘴里更是乱喊:“嗳唷………我的妈呀………怎么这次会………会这样………干的花心又痛又麻………唔………太猛了………哦,我受不了了………”
“老虎不发威,妳还以为是病猫。”
“救命啊………饶了我吧………”
上下夹攻夹,不到一刻钟。
黎月嫦的小穴已被老二来回插的裂开,乳房又隐隐发痛,可谓上下俱伤,因此她不得不喊停。
“大鸡巴,你就放了我………让我歇歇………求求你!”
房中弥漫着激荡之情,床上奏出醉人的乐章,一曲又一曲地………
然而,黑牛的思潮起伏,刚才所看到的纸片,又浮现在脑海。
黑牛想,纸片上面的二个名称是什么?
可能是店号?也可能是名字?
上面的数字带有个万字,这八成是个银子的数目。
那么既是银子和店号,大概是黎月嫦与他们的银货来往?
然而,黑牛立刻打消了这种想法,因为,若是来往的帐目,用不着藏在胭脂盒里,大可以明正言顺地摆在店里,任谁看见也无所谓呀!
按照黑牛的推测,纸片上的名称和数字,是店号或名字和银子数目,已是无可置疑的事。
可是,既不是往来的帐目,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蓦地!
黑牛想到了一件事--假银子。
最近,关外不但发现了不少的假银,而且还有贩卖私盐,这些假银简直分不出真假,官府颇感辣手。
因此,陕西定边县衙总捕头“麦嘉”,才以五百两银的酬劳,要黑牛出马调查。
黑牛在定边县是家喻户晓的包打听能手,他人缘好,信用赞,武功高,到底有多高,却没有人知道了。
所以,现在唯一能够办到的,除了尽快侦破制造假银的秘密所在,把歹徒缉拿归案之外,可说没有别的方法可施。
黑牛的心情十分兴奋,如果他猜得不错,那个蒙面人所在的秘密地点,也就是制造假银的地方。
房间里面鸦雀无声,一片死寂,这是被暴风洗劫后的现象。
黑牛侧头望了黎月嫦一眼,只见她满脸疲倦,嘴角却挂着一丝满意的微笑。
疲乏的两眸微闭着,梦呓似的说:“大鸡巴!………你真他妈的是个够劲的男人………我喜欢……”
黑牛默不作声,一只手又伸过去按在她那高耸的乳峰上。
“别来了……我………没有力气………”
一个月后。
黑牛与花枝秘密连络的结果,据花枝的调查,关于那张纸片的名称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也就证实了黑牛的推测。
按纸片上的“东都”,在山西武宁县有家东都酒楼。
“长兴”,陕西靖边县有一家长兴店,是家客栈,关内关外客商必经之地。
花枝说:“这些店和醉仙楼,是八竿子不相干的事,怎么也不可能有来往。”
“哇操,要是没往来,怎会在黎月嫦那骚蹄子的胭脂盒里?”
“黑牛,你跟那个查某有了亲蜜关系?你最好不要假戏真做,否则,你就倒大霉了。”
“安啦,小骚蹄子,老子是为了工作上的方便,不得不应付她。”
“是吗?”
花枝取笑道:“瞧你每天春风满面,似乎很吃的开哟!”
黑牛苦笑地说:“三十晚上敲锣鼓--不是穷人不知苦。”
花枝了解,因为他俩才是真正相爱的一对。
然而。
现在黎月嫦对黑牛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对黑牛的行动根本不加限制。
因此,黑牛可以毫无顾忌放手一搏。
第五章乐园中别有洞天
这天。
不要命妓院来了一位穿华服的阔少,浓密的眉毛,鹰勾的鼻子,唇上一撮小须。
初看起来是位精明干练的青年,怎知他出手却是大方,只要有个女人朝他笑一下,他必定有赏。
因此他高兴,对方也欢喜,真是皆大欢喜。
老鸨子乐得眼瞇成一条线,嘴没合拢过,只见他金牙闪闪发亮,招呼看这位华服阔少到“涤尘院”。
华服阔少笑了,脸颊上竟然露着大大酒窝,再仔细一瞧,他不是黑牛吗?
不错!
他正是黑牛。
他经过精密的易容术,任你从什么角度看去,都不像是黑牛。
到了涤尘院,客人还真不少,女的各个都水当当(美),每个坐位之间,都有美女屏风相互隔绝。
当然,出入的客人十之八九,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来享受美人拂面的滋味。
黑牛今个来的目的,调查其秘在其次,只想一探“神仙谷”奥秘。
他舒服地躺在那张特制的椅子上,浑身软绵绵地张着双腿,东飘西荡。
这时,老鸨子带来一位娇滴滴的姑娘,含苞待放的俏模样,真是美极了。
那姑娘羞答答介绍说:“我叫玲玲,大爷贵姓?”
黑牛胡诌回答:“大鸡巴!”
“格格!大鸡巴,这也是名字呀!”
“名字本来就是个代号,叫什么都无所谓。”
“大爷要修面,小胡子要不要顺便剃掉?”
“哇操,什么地方都可以摸,就是这张脸摸不得。”
“为什么?”
“为老子千交代万交代说,男人的脸,千万别让查某摸,会衰(倒霉)的!”
“好吧,那我给你修修头发,掏耳朵,条指甲不会衰尾吧?”
“这个可以!”
黑牛不给她修面,是怕拆穿他的假面具。
他闭上双眼,享受美人的服务,恍忽间,觉得身在春风中飘荡。
忽然,他觉得被啥东西在肩上碰了一下,微微睁眼一看,一个饱满而有弹性的乳房房,距离他鼻尖不到二寸。
玲玲正小心翼翼为他掏耳朵,不时又用她那玉手,摸了摸耳朵,摸得他又舒服又兴奋。
于是,黑牛放肆地盯着她那迷人的俏脸。
她的眉梢和嘴角不禁泛出笑意。
黑牛的眼睛又闭上了,心中却盘算着如何和她搭讪几句,借机好好地吃她豆腐,或许有助于达成目的也未可知。
想着,想着,刚才那团富有弹性的东西,又在他肩上碰了一下。
“哇操!”
黑牛像受惊地一跳,睁开了眼睛。
“怎么啦?是我掏重了吗?”
她神态有点惶恐,但声音之媚,却教人有点心神荡漾。
黑牛故作不好意思地说:“没有什么………我朦朦胧胧地作了个梦,哇操,好吓人的。”
她笑了,笑得花枝招展。
“做什么梦?说给我听听好吗?”
玲玲索性停下手,一副准备听故事的样子。
“我梦见一个好大好大的球,向我撞了过来,撞得我掉入水深火热的星球里。”
“什么球这么厉害?”
“肉球!”
“胡诌!你好坏哟!”
玲玲一面说,一面摇摆着身子,更显得她是个惹火尤物。
黑牛笑着,乘她不备,一把搂住她的纤腰,猛吻那掀高鼓鼓的小嘴。
玲玲竟热情地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
这意外的艳福,令他有点受宠若惊,稍一楞神,便老实不客气,将空着的一只手按在乳房上,轻薄地捻捏起来。
直痒得玲玲豊满的屁股,拼命地在他的大腿上乱扭,突然薄纱的系带松开了。
玲玲因恐惊动别人,一直忍着不敢发笑,但这时也不由令她惊呼出声。
“啊!”
她忙欲起身离去,怎奈被黑牛紧搂在怀,那容得她这般容易脱身。
越心急越扭得更凶,薄纱也随着她的动作,敞了个大开。
“哇塞!”
黑牛见状,更加心喜,但因两人贴身而坐,不能低眼看个究竟,可是正在酥胸间活动的手,却轻灵地探了进去。
这知不探尤可,这一探之下,几乎使黑牛惊异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原来,玲玲姑娘的里面连条内裤也没穿,从上到下,全无一丝半缕。
“哎唷!你………你坏死啦!快………快放手!”
玲玲姑娘急得俏脸通红,低声轻叱着。
“哇操,让老子莫怕啥?”
黑牛笑着,手指渐渐不安份起来,由上而下的摸个不停。
“哎………哎唷!大爷,这……这儿不成呀!万一被人看见,我还怎么做人?快……快放手…”玲玲姑娘软语央求道。
黑牛再是笨蛋,也不会放过这千载风逢的机会啊!何况,他还有个目的呢!
但黑牛还是停下了手!
他道:“放手可以,不过妳得告诉我有关神仙谷的事。”
“什么神仙否?没听说过!”
“哇操,水仙不开花——装蒜!”
黑牛说着,手又动了起来,一手捻捏着那极富弹性的乳房,一手猛然往下一伸,正值玲玲姑娘双腿乱扭之际,一下便被他按在软毛茸茸的阴户上。
“哦!”
玲玲姑娘急得把两条大腿死命挟住,螓首惊惶四面摇摆。
这时,黑牛的手掌,被挟得虽然进退不得,但手指却能勉强活动。
黑牛便就地取材,利用食指在阴户附近按弄起来。
害得玲玲姑娘既不敢放腿,又不能阻止,不一会儿工夫,便被他整得上面香汗淋淋,下面淫水横流了。
她在万般无奈的情形下,只好双手使劲地拉住他的手臂,喘息央求道:“大爷,你……你先停停手,等我跟你说几句话好吗?”
黑牛一听,知道入门了。
并且心中暗忖:“这种地方也可能再作非份举,不如先听她说说再作道理,谅她也逃不过老子的手掌心。”
于是便将手拿开,中止下来。
玲玲姑娘娇媚地问:“大鸡巴……你可是真喜欢我吗?”
黑牛腔滑调回答:“大鸡巴当然喜欢妳,不但喜欢妳,还喜欢钻洞呢!妳若不相信,老子可以向屋顶发誓!”
“我是要你说真心话呀!”
黑牛忙举起一只手,发誓说:“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蕯、九天王母娘九、欢喜佛、弥勒佛,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大鸡巴喜欢玲玲姑娘………”
玲玲皱眉轻声道:“你既然是真心喜欢我,总不该在这种地方令我出丑呀!”
“啊……噢………我,那是因为我……我太喜欢妳呀!老子一见了妳,就恨不得将妳生吞下去呢!嘻嘻!”
“这种事也不能太急,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呢!”
“那妳可以告诉我神仙谷的事了啰?”
“可以!”
玲玲姑娘问:“不过………”
“不过什么?”
“进去里面,需要很多银子!”
黑牛兴奋道:“妳肯带我去,太帅了!”
“银子呢?”
“银子不成问题,老子什么都没有,就是银子多。”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一点都不瞎掰!”
黑牛探怀取出一张银票,扬了一扬,说:“大通银票,一百两够不够?”
“够是够!”
玲玲姑娘说着抬头扫了四周一下,见没有人经过,便压低声音又道:“瞧你人还不错,我可事先提醒你,那种地方只能走马看花,可玩而不可迷。若是你不知节制而弄得倾家荡产,可别怪我啊!因为我们也是环境所迫,身不由已的!”
“当然!当然!”
于是,黑牛就在这种的巧合之下,跨进了他久欲未遂的“神仙谷”。
玲玲姑娘先带黑牛上“华清池”沐浴。
沐浴时,早就被她逗起了欲火。
当两人走到那张圆床前,黑牛迫不及待地一把将她拖到床上,一阵乱吻。
直吻得玲玲姑娘喘不过气来,才使劲地挣脱出他的怀抱,张着小嘴拚命地喘气。
黑牛性欲正浓,他一见两座幌动的小山,及阴阜上的黑丛林,不由又凑上去,轻轻地在她身上摸索起来。
“大爷,不要命妓院的规矩是客人至上,你爱怎么玩都可以,但你可要温柔点哟!”
玲玲姑娘被他一阵摸索,早已脸色晕红,娇声软语起来,更是娇媚万分。
黑牛看得口水都忍不住快滴下来,但动作果然温柔得多了。
玲玲姑娘百依百顺,两眼一直瞇瞇地瞟着黑牛。
黑牛只觉得这小骚蹄子来得特别柔顺,比起花枝和黎月嫦的火热,又是一番滋味。
最后,当他的手指往阴户里一插时,不由微微一惊,问:“哇操,妳刚开苞不久吧?”
“嗯!我………我才来一个月呢!”
“接过几次客啦?”
“这是第五次了。”
“怪不得洞不大。”
黑牛朝怀中的玲玲仔细地打量了几眼,虽然没有花枝之美艳,却也明珠皓齿,神韵更是迷人,心里不禁暗自替她惋惜。
“妳放心,我会好好待妳的。”
玲玲听了,芳心好不甜蜜。
可是转念一想,忖道:“待我再好又有什么用,等会到神仙谷里,还不是听天由命了。”
想到这里,不由摇了摇头道:“谢谢你啦!请别为我担心,只要你高兴,我会处处依你的。”
黑牛更觉得这小骚蹄子柔顺的可爱。
他轻轻地伏在她身上,挟起已长有六寸有余,又粗又硬,被欲火烧得像根红铁条似的老二,刚想在她小穴外面逗弄一番,等到淫水溢出时再行进入。
谁知,她早已将阴户高高挺起,自动用手把两片阴唇拨开,迎接着他的老二。
“哇操,够骚!”
黑牛以为她已浪得忍不住了,不由“噗嗤”一笑,随把屁股往下一沉。
“哎唷!”
玲玲痛叫一声,眼泪都流出来了。
“哇操,妳怎么啦?”
“你………你的太大啦!我有点吃不消呢!”玲玲急急地说。
“他奶奶的,老子的并不大呀,只有六寸多长而已。”
“而已?我的妈呀!六寸还不长,难道六尺多才算长吗?”
玲玲姑娘喘了口气又道:“上次我………我接两个西域来的大汉,他们也才不过六寸不到,但可没你的硬。”
“哇操,妳还接过西域的番人?”
“不!不是我接的,是谷里抓阉分到的。”
“唔………原来如此!”
黑牛嘴里漫应着,心里却莫名其妙,不知神仙谷里还抓什阉。
“好啦,我不痛啦,你只管动吧!”
黑牛这时也实在忍不住了,便缓缓地抽送起来。
玲玲虽觉有点微痛,但只好咬紧牙关,强忍着使自己不致呻吟出声。
为了提起黑牛的兴趣,反而不时挺阴摆臀地应合着他。
这样足足抽送了一百多下,黑牛才觉得阴户里滑润了不少,抽插起来已不再像初时那费力,于是更将速度加快了许多。
玲玲姑娘也感到痛苦尽失,阴户里淫水愈来愈多,尤其他插送得一快,里面更是又麻、又酸、又痒,痒得浑身发酥。
“噢--好美………”
黑牛愈插愈起劲,将那长大的老二,在阴户里左冲右撞,横转直顶,只插得玲玲连气都喘不过来。
芳心乱怦!
秀眉紧皱!
贝齿紧咬!
小嘴大开!
鼻子里断断续续地发出呻吟之声。
“啊………大爷………真好,再用力……插………那两个西域番仔……比你逊多了………太美了………”
这付浪模样,看得黑牛好不过瘾,插得更加卖劲。
玲玲如何经得起他这般疯狂,不一刻工夫,突然花心一阵痉挛,丢了,顿觉头昏心跳,“嗯”地一声,竟然昏迷过去。
黑牛虽知身下的人儿有异,但他正在兴头上,那顾得那许多,依然疯狂地抽送着,只插得玲玲穴里的淫水,像水坝崩堤,汹涌而出。
过了好一会,玲玲才苏醒过来,惊讶道:“你还没泄洪呀?”
“半夜里起来晒日头(太阳)--还早!”
“我的妈呀!”
玲玲只好勉强开始挺阴摆臀地应合起来。
她只感到每当老二顶撞一下,花心便一阵酥麻,往外一提,阴道亦觉酸痒无比!
渐渐地,她发觉这滋味之妙,正是从未有过的快感,其滋味之好,有如飞上太空,迫得她忍不住地发出一连串的淫浪的呻吟。
“哇塞………太妙了………大爷,你真是一级棒……唔……啊………嗯………噢………我太爱你了……噢……要常来呀………真教我难忘的滋味……哦………”
“小骚蹄子………”
黑牛真是牛中高手,又抽送了数百次,玲玲忽然全身一麻,接连打了几个冷战,阴户一阵收缩,一股热流,又汨汨流出。
黑牛也被她滚热的淫液,浇得浑身舒服已极,忙将龟头抵在她的花心上。
“嘟嘟!”
阳精也随之射了出来。
射得玲玲连气都喘不出了,两眼直往上翻,幸亏黑牛抱着她,嘴对嘴的递过气去,才使她回转过来。
“嗯……太赞了!”
“哇操,还赞呢!差点赔上一条命!”
玲玲这才想起方才自已从未有过的浪态,羞得她-头窜进黑牛的怀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哇操,搞都搞得天翻地覆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都是你啦………”
“哇澡,妳自个比老子还疯狂昵!”
这时,又有人一男一女光着身子,从池里走出来,玲玲忙羞怯起身,道:“走吧,到谷里去!”
说着,拾起地上的透明薄纱披上,和黑牛走出华清池。
在走出华清池之前,玲玲姑娘在一个柜子里,拿出两个黑布制成的眼罩,自己戴上-个,将另一个递上给黑牛,道:“载上它!”
“戴上它不成了辐蝠侠!”
“戴上它才可以进入神仙谷。”
黑牛只好依言照作,把黑眼罩戴上。
“走吧!”
两人走过长长的通道,黑牛心情既紧张又兴奋,他不时东张西望,无意间瞥见花丛中人影幌动。
气氛似乎很紧张!
玲玲仍然小鸟依人,娇滴滴道:“看见前面一个很大的红色拱门没有?”
黑牛循她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前面二三十公尺地方,有座大拱门。
这时,红色拱门突然开启,两个大汉押着一个女的走出,只听那女人挣扎道:“我不去……我不去!”
“去不去由不得妳!”一个大汉怒说。
黑牛不禁驻足问道:“这干什么?”
“不清楚。”
玲玲低声说:“来到这里只管找乐子,其它的事就装子聋子吧!”
“那查某是谁?”
“神仙谷里的红牌‘王薇’!”
“哇操,既是红牌怎会有人敢得罪她呢?”
“不要再问了,我都不知道。”玲玲似乎有所顾忌。
黑牛再仔细瞧押她的两个大汉,一个是上回和黎月嫦咬耳根子的仆役,另-个居然是蒙面人身边的黄海。
又听黄海说:“舵主有令,不得违抗,老鼠带走!”
“我没有空,节目完了我有权享受自由,你们不可限制我的行动。”
“妳妈的,臭婊子居然敢嘴硬违抗命令,待会有得妳受。”被称老鼠的仆役怒道。
就快走到黑牛前面时,他们却拐进另一条通道而去了。
黑牛觉得事有蹊跷,想跟踪前去一探究竟,可是又碍于玲玲姑娘在身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玲玲姑娘纳闷问道:“大爷,你怎么啦?”
“我…我…”黑牛灵机一动,忙抱肚弯腰说:“哎哟,八堵(肚子)疼,痛死了…”
玲玲姑娘急道:“哎呀,怎会在这节骨眼上八堵疼呢?”
“莫宰羊(不知道)!”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拿药立刻回来,千万别乱跑知不知道?”
“宰羊(知道),妳快去吧,痛死人啦…哎哟…”
玲玲忙转身飞奔离去!
黑牛望着她消失的背影,站直身子,笑道:“小骚蹄子,妳被蒙(骗)了!老子壮得一条牛,怎会八堵(肚子)疼!”
说完,立即取下眼罩,朝刚才黄海进入的通道走去。
只见长长的甬道,那有半个人影,他们三人已不知去向了。
黑牛在附近搜索了一阵子,发现这个甬道是一直通到快活宫的回廊。
然而,他算算脚程,他们不可能走得那么快,而且又还拖着个女人。
这时,远处快活宫的回廊传来脚步声,黑牛惟恐被人发现,四下一扫,见有间储物室,连忙推门进去。
果然是储物室,里面横七八竖地放着扫帚之类的清洁用具,还有些其它乱糟糟的东西都堆在一起。
黑牛进去之后忙把门掩上,有顷,才听到脚步声走过,黑牛再等了一会,走步声方走远。
“吱吱!”
正当黑牛要开门出去时,背后发出声响,黑牛连忙又掩上房门,转身察看一番。
储物室里除了那些书上外,对面还摆放-架高的书籍,上面摆着几本尘封已久的书籍,看起来挺怪异的。
蓦地!
那架书柜竟自动地栘开,黑牛怔了怔,忙闪身躲在一个大木箱后面。
只见书柜移开处,露出了另一个出口,从里面走出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的仆役老鼠。
哼,老鼠会钻洞,这下有趣啰!
黑牛突然从大木箱后面闪身而出,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支软剑,出其不意顶着老鼠。
“嗄!”
突如其来的变故,老鼠大吃一惊,把身体往后退下去,意欲从原路遁走。
黑牛轻暍一声:“别动!”
老鼠吓得浑身抖索,说:“你…你是谁?”
“别管老子是谁?只要你合作,老子不是个歹作阵(不好相处)的人!”
黑牛说着,抢先进入秘室,命令说:“进来!带老子去见舵主!”
“舵主?…那,你…”
老鼠吶吶的说,以为是自己人,可是却又从未见过黑牛。
老鼠满腹狐疑,但在黑牛的软剑威胁下只得听候摆布,乖乖和他走进秘室。
原来这秘室竟是个阶梯。
这阶梯向下延伸有三、四十级之多。
“把暗门弄好!”
黑牛又命令说,他要看看老鼠如何操作。
老鼠伸手一按木架,那架书柜便“吱吱”自动关上了。
“走!”
于是,老鼠领先走下阶梯,黑牛紧随其后,小心捉防他搞鬼。
走完三、四十个阶梯,便是平坦用石头砌成的甬道,中途有七八条叉路。
老鼠每拐一个叉路,就回头望了黑牛一眼。
“老子告诉你,别自找麻烦要花样,你的身份老子早知道了,当心我在舵主面前说几句就够你受的!”
黑牛加以恐吓,因为知道里面机关定多,惟恐被他玩弄。
“你,你到底是谁?”老鼠疑惑地问。
“你管那么多,老子认识你就行了,老鼠!”
闻言,老鼠大吃一惊,问:“你到底是谁?怎会知道我的大名?”
“哇操,大名?少盖啦!”
黑牛道:“告诉你无妨,老子是众上之上,一人之下,这样你懂了吧?”
黑牛胡扯一番,老鼠不再犹豫。
其实,他只是个小党羽,还不清楚他们的组织有些什么鬼名堂,听黑牛的口气凌人,又不敢多问,反正黑牛说要见舵主,一切可以在舵主面前找答案。
一刻钟后,终于抵达通道尽头,老鼠伸手一按壁上黑钮,门自动开启,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宽敞的大厅。
“哇操!”
黑牛不禁愕然,猛咽下一口气。
原来这里竟是那天,他与黎月嫦来过的大厅。
黑牛停下脚步扯了老鼠一把,悄声地问:“老鼠,舵主在那儿?”
“金银厅!”
“金银厅?”
“从这边门出去!”老鼠指着进习武房的门说。
“三月桃花--谢了!”
黑牛说着,转身正欲进去,突然又驻足,目露凶光道:“老子问你,你得老实说!”
老鼠颤抖地问:“什么事?”
“你在这里见过假银子没有?”
“啊!假银子!”
老鼠大吃一惊,不由惊叫出声,此时,他已洞悉黑牛的来意。
“嘘,别叫!”
黑牛恫吓说:“见过没有?快说,要不然老子就把你剁猪肉一样剁了?”
“我…啊--”
老鼠的话还未说出,突然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之中。
“他奶奶的,来阴的!”
黑牛暗骂一声,他已看到老鼠的胸膛插了一支匕首,紧接着,脑后生风,他忙一蹲身子,第二支匕首从头擦过。
“得!”一声。
插在他背后的一个木头雕刻像。
黑牛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浓眉凶眼的大汉,站在习武厅门口。
那大汉见黑牛身手不凡,躲过他的飞刀,忙从腰间抽出一支铁扇,“啪!”一声,是支圆形铁扇。
黑牛先发制人,在大汉铁扇尚未使出之前,手一扬,软剑已砍向他拿扇的手腕上。
“啊!”
只见大汉铁扇脱手掉落地下,虎口鲜血淋漓,大汉负伤边叫边跑进习武厅而去。
“有奸细,有奸细!”
黑牛本想赶过去,但当下一想,他孤掌鸡鸣,势必陷入重围。
俄顷,一阵凌乱脚步声传来,黑牛连忙循原路溜出去。
“喂,这里这里!”
一个粗大的声音叫着,显然它发现老鼠的尸体。
“是老鼠!”
“奸细呢?”又有人在叫:“没有见着,可能跷头了。”
黑牛不顾一切地往回跑,他得及时逃离秘室,否则被他们发现必成肉酱。
然而,才转了三四个弯道,后面追赶的声音已接近,迫得黑牛进退维谷,焦头烂额。
“他奶奶的,屁股塞大炮,怎么办?”
黑牛急迫中瞥见三四间房,不管三七二十一闪进去再讲,心意既定,闪入其中一间躲藏起来。
片刻,约有四五个大汉,飞奔而过,为首的一个瘦小汉子大叫一声:“他妈的,人呢?怎么不见啦?”
“好快的家伙,逃走了!”另外一个声音说。
“对,你看连暗门也没有关上,妈的匆忙鬼,要赶着投胎也不用这么急。”
“瘦皮,抓到了没有?”
一阵脚步声响起,又有两个大汉走来,其中一个是手腕被黑牛砍伤的大汉,另一个是黄海,问话的就是他。
“黄堂主来了!”
“人呢?”
另一个汉子叫“醉猫”的回答:“他妈的,脚底抹油溜啦!”
黄海一听,大怒:“王八蛋,人既溜了,你们还在这里呆个什么劲?”
醉猫解释说:“我们刚刚赶到……”
“妈的饭桶,还磨牙,快追!”
众人被他一喝,如梦初醒般赶了出去。
黑牛躲在箱堆里动也不敢动,现在听他们一窝蜂离去,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然而,他开门欲出,又听到黄海和手腕受伤的家伙还在那里。
“卵巴,那家伙怎么发现的?”
受伤汉子卵巴回答:“我刚从习武厅出来,无意中听见那家伙在盘问老鼠!”
“问了些什么?”
“好像在问假银子的事!”
“老鼠说了没有?”
“刚刚要说,我不得不杀他灭口!”
“嗯!做得很好!”黄海叉道:“那家伙的脸孔你该认得啰?”
“他妈的!若是再给我看到,就是剁得稀巴烂我也认得出来!”
卵巴蛮有把握地说,听得黑牛暗暗窃笑。
“土地爷放屁--臭厌(神气)!”
黄海又问:“脸孔长得怎样?”
“他妈的,长有一对粗眉,鹰勾大鼻,上唇还留着一撮小须。”
黄海怀疑的瞪着他,说:“凭你‘刀王’卵巴,为什么还被打伤?”
“黄堂主,您别误会,那家伙此我想象中的还厉害,不但剑法奇准,行动更是迅捷,灵敏,所以才被逃过一劫。”
“好啦!把暗门关上吧,到舵主那里去解释!”
“是!”
卵巴垂头丧气,忙走过去把暗门关好,转身和黄海离开。
黑牛深深吸了一口气,便开门溜了出来,然而,他却搞不清楚方向了?
黑牛不由心急,他必须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因为他的侵入已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不能在秘道里乱闯。
据老鼠说:舵主在金银厅,由此可见刚才被抓进来的王薇姑娘,也在幪面人那边。
可是,金银厅到底在那里呢?
看样子王薇将会遭到不测。
虽然于心不忍,可是黑牛目前的处境,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万一搞不好,反而变成“小不忍则乱大谋”。
于是,他决心放弃解救王薇的念头。
正当黑牛在思索中,突然前方不远处的转角,走出两个人来。
“哇操,惨了!”
黑牛本欲躲开,但已来不及了,两个大汉已发现了他。
“妈的,就是他!”
为首的一个已经发现黑牛,拔剑冲了过来,后面一个也跟了上来。
黑牛那敢怠慢?而且必须快速快决。
所以,他手一扬,二支飞刀已迅雷不及掩耳的射出,谁也不知飞刀由何处发出。
“啊--”
听到惨叫声时,两个大汉已捣着咽喉倒在地上。
黑牛连忙朝他俩出现的地方奔去,转了三个弯,终于看见阶梯。
“太帅了!”
黑牛心喜,脚下加快拾级而上,不一会儿工夫,抵达暗门,伸手一按密钮。
储物室的书柜便慢慢栘开,他的眼睛也跟着从缝隙瞄出去。
“哇操,我的妈妈眯哟!”
黑牛一颗心喜若狂的心,立刻掉入冰窟。
只见一个持刀的瘦小汉子站在那里,目光闪闪,气势凶凶。
脖子生瘤--堵到(不得已)!
黑牛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去,因为其它地方的暗门他不熟识。
“哇操,老哥!拿着刀,是不是受了什么鸟气,说来听听吧!”
黑牛挺起胸脯,故装轻松,但愿能混出去。
谁知,那瘦漠迅速举刀顶住黑牛,冷笑道:“少废话,走!”
黑牛心中一愕,随之笑着说:“哇操,你若敢杀我就麻烦的啦!老实告诉你吧!不要命妓院已有府衙的人混进来,你还莫宰羊(不知道)?”
瘦汉怆惶失色,道:“什什么?……”
“哇操,你真是古井水鸡(井底蛙)!这么大一件事都莫宰羊(不知道)还搞个屁!”
“妈的,原来你是…”
瘦汉吓得直抖索!
黑牛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像他这种角色,用不着多费脑筋,就摆平的了。
突然,黑牛趁其惊慌失措之际,朝他持刀的手腕劈去,瘦汉手腕一麻,“当”一声,刀已脱手落地。
“你…”
瘦汉一慌,忙弯身就要抬刀,黑牛连忙在对方的后脑袋使劲一击。
“唔!”
瘦汉闷晌一声,即昏厥倒地。
“脚壳拼(背上)剌龙--龙背(没中用)。一拳就睡着了!”
黑牛暗骂,一边打开储物室的房门,偷偷探头出去。这时,回廊上空无一人。
他忙把身子缩回来,在脸上一撕,立刻恢复原来的面目,回廊上依然毫无人影,便轻松吹着口啃,潇洒地走了出去。
黑牛边走边唱:“我的功夫真不差,床上的姑娘笑哈哈,……………”
唱了一会,后面突然晌起了一阵脚步声,但黑牛不理睬,仍旧逍遥唱着。
“如果想上床,就快来我家!”
“喂,朋友,别动!”
后面已经有人暍叫。
“哇操,什么事啊?要上床…”
黑牛吊儿郧当地转头一瞧,不由露出惊愕之色,道:“哇操,我的妈妈哟!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他们一共四个人,那是刚才在秘室被黄海打了一阵官腔的家伙们。
“嗄!不是!”
四个人异口同声讶说,因为,他们见黑牛不是鹰勾鼻的奸细。
黑牛耸耸肩说:“怎么样?我有什么地方得罪各位大哥吗?”
“你上那儿去?快说!”
为首的醉猫问道,他看黑牛并无恶意,便把大刀收起,但还是要摆摆臭架子。
“怪啦,老子上妓院开查某(嫖女人),贾屎(不行)吗?”
另一个汉子“大仔”,口气较温和问:“喂,少年仔,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像你体型一样,鼻子像老鹰的家伙?”
“他奶奶的,像你老兄的口气,听起来人也爽!”
黑牛恭维说,一面侧头思索了一阵,才回答:“鼻子像老鹰的家伙?……我倒没有注意,不过…”
“不过什么?”另一汉子瘦皮急问:“你是不是见到过像你一样体型的人?”
“不错,不过,他唇上有一撮小胡子!”
醉猫性急道:“对对对!我操你妈,快说,那家伙在那里?”
“老子还操你老爸呢!”黑牛说:“凭你这种口气向人家问话的话,人家就算知道向北,不给你说向南才怪!”
“好好好,我的妈,请问你,他在那儿?”
醉猫终于放软口气,因为事情急迫,不得不硬着头皮敷衍一番。
可是,这种勉强装出来的口气,听起来非常蹩扭,滑稽,惹得瘦皮“噗嗤”的窃笑出来。
醉猫一听,暴跳如雷,恼羞成怒,骂道:“你他妈的龟孙子,有什么好笑?”
另一个大汉“小麻子”,忙打圆场说:“算了算了,自己兄弟有什么好斗的。”
大仔道:“请问你老兄,到底那家伙跑到那里去了?”
黑牛有意拖延时间,又道:“听你们的话意,对他是不是闹得不愉快?”
“是的!有点小事情!请你告诉我们,他往那里走的?”
黑牛绘形绘影地说:“我刚刚开查某(嫖女人)了事,想找茅坑,他刚好和我擦身而过,朝着那边走啦!行色好像很匆忙。”
“快追!”
经黑牛一指,他们四个便飞也似的跑了过去。
“嘻嘻,老太婆上鸡窝--笨蛋。”
黑牛倒摆他们一道,心里觉得非常舒服,嘴角挂起得意的笑容。
可是这笑容很快在他脸上滑失。
这时,黑牛进入醉仙亭,老鸨子招呼了个姑娘陪他暍酒、寻乐。
黑牛那有这种心情,只要姑娘坐在身边帮着倒酒,自己脑海却在旋转着一些问题。
这家不要命妓院,乍看之下是个道地的销魂窟,但是,据黑牛今晚潜入地下秘室一窥,情形可就大大不同了。
若黑牛猜得不错,这妓院的老板,很可能是幪面人,因为那天见到幪面人的地方,就在妓院的秘室。
黄海会用马车接送他,也许是故布疑阵,怕他发现他们的秘密。
还有王薇,听她与黄海他们的对话,似乎和幪面人的关系不寻常,不只是个妓女身份而已。
如果假设不要命妓院,与伪造假银的案件有关,这妓院的秘室,该是最引人疑窦的秘密所在。
也就是说,不要命妓院的老板,可能就是盗制假银的主犯。
可是,总捕头麦嘉要看到证据,才肯付银子,要是没有十足证据,反而会被歹徒倒咬一口,那才够衰。
所以,黑牛仍需有更进一步调查的必要。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听了会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来自黑牛的背后。
“妈的,老娘以为你迷失了路不知回去,原来你不甘寂寞,跑来这里开查某(嫖女人)。”
“哇操!骚蹄子!”
黑牛暗骂一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不过,他还是回头了,而且笑着说:“哇操,难道妳也有开查某(嫖女人)的僻好?”
“乱讲!倒是……”
黎月嫦朝他挤眉弄眼,欺上前去附在他的耳边,悄悄地说:“喜欢看你才是真的,格格!”
“哇操,妳真他妈的贪得无厌,当心人家听见!”
黑牛说话时故意左顾右粉,借机打量四周的情况。
只见人群中仍有既不喝酒,又不嫖女人的汉子,却瞪着锐利的眼睛在搜索,显然还在搜寻鹰勾鼻的奸细。
黎月嫦使了个眼色,示意坐陪的姑娘离开,那姑娘会意,起身退了出去。
“大鸡巴,有没有兴趣?我们去华清池吧?”
“干什么?”
“去华清池当然是洗澡呀!”
黑牛一听去华清池,整个人就凉了半截,他刚刚结束一场大战,已经筋疲力倦,那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这个骚货?
他只有找理由推掉,笑道:“哇操,妳有洁僻呀,一天到晚都在洗澡?”
“洗澡有什么不好?你别忘了自己的任务。”
“什么任务?”
“你是我的跟班!”
“哇操,跟班这个字眼多蹩扭,有损我男人的尊严,何不说‘护花使者’?”
“护花使者?噢,这字眼太动听了!走吧,大鸡巴!”
黎月嫦说着,不由把粉脸贴到黑牛的胸膛,拉着他站起。
黑牛忙道:“慢着,不是我不陪妳去洗澡,我是担心妳澡洗多,人容易老的!”
一提到“老”字,黎月嫦担心地放下手,摸摸自己的脸,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
黑牛说:“人皮肤上有一层油质保护膜,若是常洗澡,把保护洗掉,皮肤就会干燥,干燥就会起皱纹,查某有了皱纹,就歹看(难看)了!”
黎月嫦听完,心中一阵发毛,她已经三十出头了,就伯容颜老去,所以非常注重保养。
“好吧,不洗澡,陪我喝酒总可以吧?”
“喝酒没问题!”
黎月嫦拿起一杯酒暍了,然后深情款款地依偎他胸膛。
一阵醉人的香气,使黑牛感到飘飘然,尽管这是任务上的敷衍,却也够使他陶醉,甚至感到艳福不浅!
突然,在他脑际闪过一个倩影,那是花枝,那个可怜的小女人。
自从黑牛答应帮她调查假银的事以来,就只见过她一面。
他在心里常想,等这风波一停,花枝爹的仇也报了,就把花枝这骚蹄子,娶回家做老婆。
然而,老天爷好像有意和黑牛过不去!
正当黑牛和黎月嫦亲热的时候,偶然一瞥眼,正见花枝出现在门口处。
花枝好像也正在搜寻黑牛,一双美眸不断地扫向嫖客身上。
就在黑牛偶然发现她时,她也正好看到他。
剎那间,黑牛与花枝的表情几乎同时僵硬了,黑牛拿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久久未动!
花枝脾气立刻发作了,脚一跺,娇躯背朝着他,来个不理不睬。
旋即,她心中一动,暗忖:“我操你奶奶的,居然背着我玩查某(女人),哼!我也会要你好看,你等着瞧吧!”
忖毕,又转过身来在厅内搜索一阵,见不远处有一个英俊书生装束的青年,独自一一人在喝闷酒。
只见他垂头丧气,不时长吁短叹,似乎有着什么不如意的事。
花枝灵机一动,忙走过去搭讪笑着说:“这位公子,我可以坐下吗?”
青年听到银铃般的声音,便说:“我已跟妈妈说过,我只要喝酒,不要女人陪。”
“不是妈妈叫我来的,是我主动来陪你,不收银子的!”
闻言,青年不禁好奇抬头望去,见花枝甜蜜的笑容,好像是看到多年老友似地高兴。
“啊……姑娘,妳请坐!”
“真叫我坐,我就不客气了!”
花枝便大大方方坐在他身旁,这一下可把黑牛吓坏了,莫非她也下海做买卖了?
“姑娘,妳是要陪我解闷的?”那青年客气的问。
“只要公子需要,小女子乐意服务。”
说着,下意识地把眼睛朝着黑牛那边瞧,真是要命的,黎月嫦却牢牢缠着黑牛不放,粉脸死劲地埋在他的怀里。
黑牛好像在委婉地推开她,谁知,黎月嫦却愈搂愈紧。
花枝尫肚(嫉妒)暗骂一声:“哼,一张纸画个大鼻子--不要脸。”
“看公子苦着脸,好像心事重重!”
花枝心想要做就做逼真一点,于是笑容可掬地替他倒酒。
“唉!
“能说来听听吗?发泄一下或许心情会舒展,再说,来了这里就是买醉,买乐子,解忧愁的。”
花枝轻声细语,温柔甜蜜,看得黑牛心里好像有十五个吊桶似的,七上八下焦急不安。
黑牛恨不得立刻跑到花枝面前兴师问罪。
虽然她想尽量和黎月嫦拉开距离,怎知,黎月嫦越来越不象话,干脆把整个娇躯搂着黑牛不放。
花枝恨得心痒痒,认为黎月嫦和黑牛必有亲蜜关系。
黑牛急得快跳脚,但碍在这里是魔窟,花枝又是花魁的女儿,万一被歹徒识破,后果真不堪设想。
所以黑牛无论如何,都不宜和花枝接触,免得启人疑窦,更不能让黎月嫦知道他与花枝的关系。
但是,像黎月嫦的这种缠绵状态,黑牛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尽管这是为了任务上的需要而应付,黑牛在内心上仍感到惭愧与内疚。
此时,花枝见青年老是长吁短叹,迟迟不回答她的话,便催促着说:“怎么啦?为什么不说话?”
“对不起,不瞒妳说,我是来等人的!”
“等人?”
“是的!等一位姑娘!”
“姑娘?谁呀?”
“她叫王薇,是山西东都酒楼的红人。”
那青年毫不隐瞒地说:“她是我的马子(女朋友)!”
闻言,花枝脑际一闪,她想起了“东都”这熟悉的名字。
原来,东都酒楼是她调查出来的,他是家别致的酒家,也就是黑牛请求调查的店号之一。
“哦!既然是东都酒楼的红人,你怎么到这里来等她?”
“她特别被这里聘请来客串表演的!”
“表演?妓院要表演什么?”
花枝觉得事有蹊跷,接着又问:“那么,她为什么还没来?”
“她来过,而且她的节目早就演完了!”
“难道你们之间有了第三者插入?”
“没有!”
那青年说:“昨天为止我们还相处得很好!”
“那么她为什么不来看你?她不知道你在这里等她?”
“我们是约好了的,她应该知道。”
“现在她昵?怎么还不来?”
“不知道,据他们说是跟一个男的走了。”
“他们?”
花枝诧异问:“他们是谁?”
“这里的妈妈说的!”
“你有没有看见她跟别人走昵?”
“没有!可是……”
“可是什么?”
“这里如此之大,如果他们偷偷地溜走的话,当然不会让我看见。”
那青年说着抓起酒杯,一饮而尽,神情非常痛苦。
“你相信她会跟别人走吗?”
“到昨天为止,我是不会相信!”
“现在你相信了!”
“不相信也得相信,她避不见面却是事实。”
花枝沉思了一下,认为眼前这个书生是个调查的对象,说不定还是调查东海酒楼的重要线索。
而且藉此以接近他,同时还可以给黑牛一点颜色看看。
“姑娘,我叫‘白长风’,山西武宁县人,是个秀才。姑娘,妳呢?”
“我……”花枝顿了顿,不由低下粉颈说:“我姓花!”
“花姑娘,很高兴认识妳,来,我敬妳一杯!”
“好!”
两人碰了下杯子,一饮而尽。
由于黑牛的心神不定,不时朝这边瞄眼,已经引起黎月嫦的注意。
黎月嫦不由顺着黑牛的视线一看,顿时显露诧异之色,轻叫了一声。
“咦!”
黑牛一楞,忙转过头来望了她一眼,以为黎月嫦已识破花枝的身份,忙含笑掩饰说:“什么事?是不是发现了小白脸?”
“不!没……没什么!”
黎月嫦似乎也在掩饰,态度显得很不自在,但瞬间又恢复了常态,笑嘻嘻地说:“不过,经你这么一提,倒使我怀念起一个人来!”
“哇操,谁呀?旧情人?”
黑牛显得有些不乐的样子,故意东张西望,意欲找出黎月嫦怀念的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
他演得也实在够逼真!
卖猪肉实足的是个猪贩。
吃醋的男人,满脸是醋坛子昧!
黎月嫦目光向花枝那边一瞄,不由使黑牛暗叫糟糕,以为黎月嫦真的识破了花枝的身份。
黑牛心中不禁暗骂:“小骚蹄子,真是个搅和精,什么地方不好去,来这种地方干嘛?”
谁知,黎月嫦所指的人却出乎他意料之外。
第六章深入处穴遭奇险
黎月嫦抿着嘴唇说:“就是那个穿浅灰长袍的书呆子!”
她回望黑牛一眼,笑道:“啰!看见了没有?那个书呆子正和一个长得不错的姑娘喝酒呢!”
黑牛这才放下心中一块大石,暗暗吁了一口气。
原来,她指的长得不错的姑娘正是花枝,她指的是男的,自然与花枝无关。
“看到了!”
黑牛不由多看了一眼,打趣道:“哇操,一表人材,他一定是老子的表哥,对不对?”
黎月嫦没有回答,冷笑说:“妈的,一表人材有个鸟用,没有一个男人气魄!”
“那妳又何必对他念念不忙?”
闻言,黎月嫦一时语塞,她顿了一顿说:“忘不了的是他那张讨人喜欢的脸蛋呀!”
“这还不简单,既然妳对他有所怀念,大可找他回忆回忆,老子倒是无所谓!”
“你?”
黎月嫦娇嗔的瞪他一眼,道:“老娘早告诉了你,我从不属于谁所有,难道你在这里,我就不能找他?”
这句话正中了黑牛的诡计,他也可以藉此机会和花枝周旋一下,但是,黑牛不显露形色,反而强辩说:“哇操,难道他比老子行?”
“哈哈!他是个软趴趴的男人,怎比得上你的大鸡巴!”
男人最喜欢女人说他床上功夫很罩!
黑牛是男人。
男人就喜欢听。
因此,黑牛很爽。
黎月嫦悄悄在他耳边轻声说:“不过,我还是想和他叙叙。”
“我们交换条件啥款(怎样)?”
“交换条件?”
黎月嫦不悦道:“难道你还要约束我?”
“不敢不敢!”
黑牛连忙摇手说:“我怎么敢约束妳呢?不过………”
“不过什么?”
“妳没看见吗?陪他喝酒解闷的小骚蹄子的确长得正点,我也可以找她聊聊吧!”
黎月嫦嗤之以鼻,道:“哼!人家是靠陪酒聊天赚钱的,她怎么肯和你聊,别屎蜗螂戴花………臭美啦!”
黑牛朝他挤挤眼,笑说:“门缝里看人……瞧扁人啦!老子有的是办法叫他陪老子喝酒。而且,妳和旧情人谈情时可以毫无顾忌,这样岂不是更方便些吗?”
黎月嫦经他这么一说,倒觉得很有道理。
她赞成道:“好主意!那么,你先过去,要是那姑娘答应你了,再叫那个小白脸过来吧!”
“没问题!”
“我倒要看看你的手脆!”
“妳等着看好了!”
“快去吧!”
于是,黑牛潇洒地走了过去,走到花枝面前停下。
“小骚蹄子!”
黑牛笑道:“妳还记得我吗?”
花枝回头瞪了黑牛一眼,复又把头转了回来,骂声:“谁认识你?神经病!”
黑牛不以为然又笑着说:“哇操,这也难怪花姑娘忘记,我是一个多月以前在猪肉摊认识妳的,自从那次以后,我始终是忘不了妳,因为妳长得太水(美)了!
花枝这才明白黑牛的话意,这是暗中向她解释。
但是她看他和黎月嫦亲亲热热就是不舒服,冷笑道:“遇到何仙姑叫二姨,你少拉关系,我就是记不得有你这种男人。”
“记不得没关系,我会让妳让起我的。”
黑牛径自在身边坐下,不由向白长风瞄了一眼,道:“臭卖鸟的,你可不可以到那一桌,有位查某(女人)说是你的情人,她想和你叙叙旧。”
“哦?”
白长风楞了一下,起身走向黎月嫦而去。
“阿枝,妳怎么可以随便在这里露面呢?
“我为什么不能来?”
花枝道:“你和那个老查某有一腿是不是?”
“唱戏哭娘——虚情假意。”
“骗肖的!”
“哇操,妳别给老子胡闹,这地方是个魔窟,搞不好连妳都没有好处。”
花枝大吃一惊,道:“你说这地方?”
“这地方诡异的很,表面上看来是个销魂窟,地下密密却四通八达大得摸不着方向,而且………”
黑牛把槪略的情形告诉了花枝,还把几件需要调查的事情要她去办,以便尽早破案。
花枝听完,对于刚才的妒嫉之心,早已抛到脑后,现在她倒躭心黑牛的安全问题。
“黑牛,你还是不要单独行动的好!”
“阿枝,妳放心好了!单独行动反而好办事!”
“那个和你亲热的老查某是谁?”
“她是醉仙楼的头家娘(老板娘),大家都喊她大姐头,和这里也有密切的关系。”
说到这里,黑牛突然若有所悟,又道:“对啦!妳陪他解闷的那个男的又是谁?”
“他是一个探夹查某(妓女)王薇的老相好,叫白长风,是个古意郎(老实人)!”
“王薇?”
“怎么?你和她也有一腿呀?”
“放你妈的狗臭屁,别乱哈拉(乱说)行不行?”
黑牛解释道:“老子就是追踪王薇那小骚蹄子,才知道地下秘室的情形!”
“人呢?”
“她被组织里的舵主抓走了!”
“那么,东都酒楼和这里………”
“阿枝,白长风向妳说过什么?”
花枝大槪把白长风的来历告诉黑牛,然后又说:“他说,最近王薇赚了一笔可观的银子。”
“做什么赚的?”
“他说不知道!他只说,最近王薇和东都酒楼的掌柜时常关着门谈事情,问她什么事,王薇就叫他少知道的是好。”
“那我明白了!”
黑牛胸有成竹地说,不由向白长风那边瞄了一眼,这一瞄,黑牛不禁惊说:“他奶奶的,糟糕!”
因为,白长风和黎月嫦二人,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
“怎么啦?”
“他们不见了!”
“我刚才还看见他俩谈得正起劲,怎么一下子不见了呢?”
黑牛展目一扫,终于被他发现黎月嫦搂着白长风,正要走出大门,也许白长风有点醉了,走路歪三倒四,黎月嫦小心扶着他,彷佛是一对情侣似的。
黑牛急切地叮咛道:“哇操,他们要出去!阿枝,妳该走了,记住照我的话去做!”
“黑牛………”
花枝有点依依不舍。
“别说了!”
黑牛温柔地说:“阿枝!说不定这是个重要的线索,我们不能放弃,早一点替妳爹报仇。”
“报完仇以后呢?”
“帮老子卖猪肉!”
花枝一听,喜在心里,她知道黑牛是爱她的。
不要命妓院后面对街有家“四喜茶楼”。
黎月嫦和白长风双双走进茶楼。
白长风坐定之后,迫不急待地问:“王薇在这里吗?”
“别急嘛!”
黎月嫦招招手说:“先喝杯茶解解酒,稍等一会儿自然有人来带咱们去的!”
当伙计送来壶茶时,黎月嫦悄声地在伙计耳边叽咕了一番,只见伙计朝白长风瞄了一眼,频频点头才匆匆而去。
过了片刻,方才那个伙计从里面带了一个汉子出来,伙计向那汉子使了个眼色。
那汉子便径自朝黎月嫦这边走过来。
“大姐头!这位老兄要找王薇王姑娘,是吗?”
“不错,你知道吗?”
“好,我带你们去!”
汉子一摆头,道:“走吧!”
白长风诧异地问:“她不是在这里吗?”
“是啊!就在里面!”
“走就走吧,还犹豫个屁!”
黎月嫦说着,已拉着白长风站了起来。
他们三个人走入茶楼里面。
四喜茶楼后面不是巷道,是间用木板围成的茅房。
三人走到茅房门口,白长风犹豫不进,说:“这里是茅厕嘛!”
那汉子瞪了他一眼,喝道:“进去!少噜嗦!”
“你到底要干什么?”白长风担忧问道。
“惊啥(怕什么)?怕老子奸你屁眼?屎臭,谁稀罕!”
那汉子走进茅房,伸手卸下后面木板,立即一个黑黝黝的暗洞出现在眼前。
白长风疑问:“王薇怎么会在这里面啊?”
“你他妈的!吱吱歪歪个没完!”
那汉子伸手一拉,已把白长风扯进暗洞里去了。
“啊!你……干什么?”
白长惊叫,他已感到苗头不对,拼命地挣扎想走出来。
可是已经太迟了,殿后的黎月嫦已把木板关上。
在黑暗的洞内,只有一盏小油灯放出微微的光线,显得阴森恐怖。
白长风毛骨悚然,望着黎月嫦说:“妳,妳骗了我!”
黎月嫦冰冷地道:“谁骗了你!马上你就可以见到王薇。”
“走!你他妈的,到了这里就少废话!”
白长风已知事有蹊跷,他认为王薇也是被他们抓去的,他要设法离开这里去报官,以便解救王薇。
他自量能力,黎月嫦是个女的,不在他眼里,眼前这个汉子虽凶,个子长得并不比自已高大,看来还可以应付。
“我不去找王薇啦!”
白长风说着,双手就要去推木板。
那汉子一把将白长风衣领扯了回来,厉声说:“你妈的不识抬举,这里面是地狱,既然进来了,就休想出去了!”
白长风气愤填胸,酒也醒了,他趁大汉把他扯回来的剎那,挥起拳头朝着他下颚挨过去。
“啊!”
汉子下颚挨了一拳,他没想到白长风一个弱书生,居然敢反抗,他抹了抹跎角的血丝,怒眼圆睁,气呼呼对白长风拳打脚踢。
“操你妈的蛋!竟敢偷袭老子,老子扁你,来呀!有种,再打呀!”
白长风一个书呆子,手上那有多少斤两,萎缩在地上,没有还手的余地。
黎月嫦冷笑道:“找皮肉痛,何必呢?……毛六,打死了可就没戏唱啦!”
那汉子毛六才停手,气说:“哼,便宜你这书呆子!”
白长风敌不过,只有无奈听其摆布。
毛六押着白长风在前,黎月嫦脸罩寒霜跟在后面走。
他们沿着石级一直往下走,这是一条秘密甬道,四面都是用石头砌成的,相当坚固,每隔二、三十尺,就有一盏暗淡的小油灯。
阴森可怖。
份外怕人。
也不知道转了几个弯,他们三人已经走出了一条笔直的甬道,乍看之下彷佛是条大道,平坦光滑。
不久!
他们已经走到通道的尽头,这尽头初看是无路可通,可是经毛六伸手一摸,竟然还有一道秘密暗门,慢慢开启。
“隆隆……”
声音在这空空洞洞的甬道内回响不绝。
相当震耳!
经过暗门之后,又是层层石级,有顷,才进入一间宽敞的房内。
这里只有几把粗糙的桌椅,及一张石床,彷佛是个地牢。
“大姐头,妳去通知舵主吧!”毛六道。
“好!你可要小心,别让他耍花样。”
“安啦!妳去吧!”
黎月嫦扭动着丰满的臀部走了。
毛六暍道:“小子,乖乖的坐在床上,要是不知趣的话,就扁你!”
白长风瞪了他一眼,坐到石床上。
“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别多问!问也没有用,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原来只是个奴才。”
“你他妈的,奴才又怎样?”
毛六骂道:“总比给婊子养吃软饭有尊严得多多!”
闻言,白长风跳了起来,气道:“谁说我是姨子养的,讲话别那么苛薄。”
“我有说是你吗?穷书生!”
白长风气得莫可奈何!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瘦小的汉子,他探头进来说:“喂,毛六,带过来吧!”
“你他妈的瘦皮,是舵主说的吗?”
毛六说着,依然坐在椅子上不动。
“不是舵主是谁?操你妈快点!”
瘦皮说着,反身折回去了。
“穷书生,走吧!”
毛六向白长风一摆头,人已经站了起来。
白长风始终无机可乘,眼看这些家伙没有一个是好货,虽然身临危境,却也受着好奇心的驱使,他要看看这神秘的地方到底是干什么勾当的,便顺从地跟着毛六走了出去。
毛六见他乖乖地走,也不多问,便笑道:“穷书生学得挺快嘛!”
白长风不吭声,默默跟在其后走。
聚议厅。
毛六领着白长风走进大厅。
只见黎月嫦坐在椅上,手里拿着一支银铸的凤凰展翅的长烟枪,一口一口的吸着,交叉着两条修长的粉腿,态度自若。
白长风对她恨之入骨,想不到她竟是个貌若桃李,毒如蛇蝎的女人。
“坐好!”
毛六指着旁边一张椅子,自己则坐在他对面,监视着他。
白长风的态度倒也冷静,坐了下来,双目不由打量四周一番。
突然,白长风吓得目瞪口呆,面露惊诧之色。
因为他偶一抬眼,看见一个幪面人站在门口,锐利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哼!”
这幪面人冶哼一声坐到太师椅上,两眼依然盯着白长风不放,看得白长风不寒而栗,不知所措,但表面上仍力求镇静。
幪面人侧头望着黎月嫦问:“他就是王薇养的金鱼(小白脸)?”
黎月嫦答道:“是的!”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哼,我叫什么名宇干你们屁事?你们到底把王薇关到什么地方?”
“臭小子,到了这里还敢逞凶?”
幪面人大暍一声,转脸向毛六使了个眼色。
毛六连忙起身,定到白长风面前,骂道:“你他妈的不识抬举。”
“拍拍!”
毛六扬起手掌,打了他两记耳光,打得白长风脸上一阵火辣辣。
“舵主问话,你他妈的乖乖回答。”
白长风咬牙切齿,暴跳如雷,叫骂:“哼,反了反了!你们胆敢无法无天,渺视人权,要知道,开封这地方还是有法治的,我一定告你!”
“哈哈--天皇老子也奈何不了老夫!”
幪面人一阵冷笑,由于他的脸上幪着黑巾,只露出眼睛和嘴的空洞,脸上不见表情,显得格外可怕。
他接着厉声叉说:“小子,你以为跑得出去吗?哈哈——老夫告诉你,这里就是狱,任你插翅也难飞得出去,少做白日梦吧!哈哈--”
白长风听得浑身发麻,但他还得揭开疑问。
“你们有什么企图何不直说?王薇在那里?”
“你要见王薇吗?好,老夫特别法外开恩,让你们死得瞑目吧!”
说完,向一旁的瘦皮吩咐道:“瘦皮,你去把她带来!”
“是,舵主!”
瘦皮应命而去。
白长风又问:“你们要把王薇怎么样?她得罪了你们吗?”
“你不知道王薇是干什么的吗?”
“怎会不知道,难道做妓女与你们会有什么仇恨?”
“告诉你,王薇不是你想象中的女人!”
幪面人咆哮着道:“她对我们的关系可大了,她想出卖我们,她是叛徒!”
“什么?她是你们的党羽?”
白长风顿时像被人敲了脑袋似的怔住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温柔、多情、善解人意的王薇,竟会是个坏女人。
然而,白长风与王薇的感情是神圣的!
白长风虽然只是个穷书生,但他的真诚,他的痴情,深深感动了王薇。
王薇也曾答应要嫁给他,好好过着无忧无虑的美满生活。
最近王薇曾悄悄地告诉白长风,她要再卖笑一阵存够一笔钱,要和他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活。
白长风问她为什么一定要到陌生的地方去呢?她总是吞三吐四不肯实说。
后来经白长风苦苦盘问原因时,她只说为了他好做人,如果白长风是真心爱她的话,希望他能依她的话去做。
白长风只是个书生,书生一无用处,他只好答应王薇了。
如今,听幪面人这么一说,才知道事态严重。
尽管如此,王薇毕竟是爱着白长风的,否则她不会背叛组织。
所以只要王薇改邪归正的话,白长风仍然还是会原谅她的,因为白长风对王薇的感情,是永恒不变的。
白长风想到这里,对于王薇的遭遇反而觉得是被自己害的,他决意要设法解救王薇离开这可怕的地狱,那怕是牺牲生命,也是在所不惜。
可是,他目前的处境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什么方法救她呢?
“怎么样?小子!”
幪面人见白长风呆若木鸡,双眼露出凶光,又道:“告诉你,你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呀!”
就在这时候,瘦皮押着王薇出现在门口。
“啊!阿薇!妳……”
白长风兴奋得说不出话来,他不顾一切地向王薇扑了过去。
王薇惊喜交集,她做梦也没想到白长风会出现在这里。
她睁着一双大眼,唤道:“阿风……”
叫唤中,挣扎开瘦皮抓着的手,也朝白长风奔过去。
“阿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
王薇嚎啕大哭起来。
“阿薇!振作起来,妳……我……”
白长风紧紧把王薇搂到怀里,吶吶地说,两行热泪已夺眶而出,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只有把她紧紧的搂住。
幪面人不耐烦地叫道:“好了,好了,又不是叫你们演文艺剧!”
两人不理,拥抱着痛哭了一阵,王薇才抬起泪痕,抽噎着问道:“阿风,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呢?”
“是他们把我抓来的!”
白长风道:“因为我急着要找妳!”
王薇一听,忙推开白长风,欺近幪面人面前,恳求地说:“舵主!我求求您,他是无辜的,你不能伤害他。”
幪面人目露凶光,厉暍道:“哼!妳说得倒天真,老夫不杀他,他就会杀老夫。”
“不会的,舵主,我保证!”
“妳保证?哼!妳自己都活不了还保证个屁!”
“难道你杀我还不够?为什么连他也……他是无辜的呀!”
“嘿嘿!”
幪面人冷暍着说:“爱情的力量是一种不可侵犯的东西,他能眼巴巴的看妳死吗?”
白长风叱暍叫道:“你不是人,阿薇和你们有何仇恨?你竟如此心黑手辣,一定要将她处死!……你放了阿薇,要杀就杀我吧!”
“不,舵主,你不能杀他……阿风……我,我是坏女人,你不值得为我牺牲!”
王薇转身扑在白长风的怀抱,又颤动着肩膀哭泣起来。
白长风安慰她道:“不,阿薇……妳虽然做错了事,可是妳知道改邪归正已经够了,我还是爱妳的,所以我们应该振作起来!”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你还是设法快点离开这里!”
“阿薇,妳到底帮他们做了些什么?”白长风悄声地问。
“我……”
“闭嘴!”
幪面人大暍一声,道:“瘦皮快把她带进去!”
瘦皮应声,立刻拉着王薇的手臂就要往里面拖。
白长风趁其不备,低下头在瘦皮的手上猛咬一口。
“啊!”
瘦皮猝及防手上顿时鲜血淋漓,差一点被咬下一块肉,痛得弯下腰去。
“别动!”
毛六立时拿刀对准白长风胸膛。
“操你妈的蛋,在这里你还敢逞凶?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瘦皮叫骂声中,猛欺身上前,扬起手掌来个左右开弓,打了他两个巴掌。
“拍拍!”
“哼,操你妈的蛋,回头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
说完,他趁势把王薇一拉,硬把他们拉开,完全不把白长风放在眼里。
“阿风!”王薇拚命地挣扎。
“阿薇!”
白长风不顾一切地追过去!
“操你妈的蛋,比梁山伯与祝英台还能哭!”
“轰隆隆!”
蓦地,暗门开启!
一个伙计装束的汉子出现在门口,他侧身站着,用一条擦桌椅的抹布掩住脸孔,众人的眼光不禁都好奇投在他身上。
这个伙计虽然用抹布掩住脸孔,在场的众人都认得他是谁?
因为,他手臂上绣有组织的暗号。
“大狗熊,什么事呀?”
幪面人瞪眼说:“混蛋,老站在那里干什么?”
“嘿嘿嘿,哈哈……”
那大狗熊并不回答,却掩住抹布狂笑起来。
笑声震荡着大厅,听得在场众人大感诧异,连王薇和白长风也楞楞怔住!
毛六惊叫:“大狗熊中邪了!”
瘦皮却道:“他被人点了笑穴。”
幪面人心知有异,厉声暍道:“你是谁?”
只见那伙计不慌不忙,把掩面的抹布徐徐挪开,露出他的真面目。
“嘿嘿……你不会想到是我吧?”
哇操!
众人又是一愕!
原来他竟是鹰勾大鼻,唇上留着一撮小胡子,不用说,他就是黑牛。
幪面人大喝一声:“抓住他!”
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经幪面人这么-暍,倒提醒了在场的两个持刀大汉。
倏地,两人不约而同地举刀朝黑人劈来!
“咻咻!”
黑牛先下手为强,扬手打出飞刀。
“哎!哎!”
两个大汉惨叫一声,大刀同时掉落在地,幪面人早已从身边的房门溜走。
白长风不敢怠慢,他朝身边的瘦皮猛踢一脚,一把拉住王薇,这时剩下一个毛六,黎月嫦也乘机跷头了。
黑牛急促地道:“快,你们快到这边来!”
“谢谢您,大侠!”白长风向黑牛道谢。
闻谢,黑牛怔了怔,心想:“他奶奶的,居然有人叫老子大侠,这可鲜啦!”
但他脑袋还是很清楚,没有因此而乐昏,催促道:“现在不是道谢的时候,快走吧!”
黑牛领先在前面走,竟欲从原路折回去。
这是通四喜茶楼的通道暗门。
然而,正当黑牛启开暗门时,却从里面出现了二个持刀的大汉。
黑牛先发制人,抽出软剑剌中前面一个,大汉应声倒地。
可是另一人却已把暗门牢牢顶住,任黑牛推也推不开。
“哇操,糟糕!”黑牛不由叫出一声。
紧接着,他忙道:“不要紧,山不转路转,从这边走!”
他要另外改道而行。
白长风因为身无寸铁,心里焦急,不知所措,黑牛见了,顺手操起地上大刀,递给了他。
白长风感激地接在手上,挽着王薇紧跟在黑牛背后。
黑牛找到另一道门时,伸手暗动密钮,门开启时,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朝着这边奔了过来。
他向里面略一打量,催促着白长说:“快,我们到里边去,那里可以藏身。”
黑牛一马当先,跑了进去,白长风也紧拉着王薇跟着奔过去。
这间房放置了许多木箱及一袋袋用麻布装的东西,他们各找了一个隐密的位子躲起来。
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迫近。
他们的手里都握有兵刃,黑牛他们三人的行动,早已被他们看见,一场火并势将展开。
为首的一个大汉,二话不说,朝着黑牛这边猛劈数刀。
黑牛回头向白长风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看准目标再杀,尽量保持体力!”
白长风默默点首,表示回答。
这时,他们已经逼近眼前了,一共有五个人。
黑牛不慌不忙,纵身而起,手中软剑一挥,为首的两个漠子立刻应声倒在血泊之中。
剩下的三个人心里一慌,手拿兵器胡乱砍扫。
黑牛在布袋上来回跳跃,只见其中一个大汉,在下追着他砍杀。
“来呀,来呀,老子陪你躲猫眯!”
“你他妈的,大爷叫你变死猫。”
那大汉目露凶光,在后猛追。
黑牛突然一个回身扮了个鬼脸,那大汉一愕之间,剑已在他胸膛中了。
那大汉瞪大眼睛,似乎不相信似的,最后才慢慢倒了下去。
一直躲在木箱中的白长风,此时见两个汉子已朝他这边摸来,认为时机成熟,举刀便剌中一人腰际。
对方立即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就在同一时间,剩下的一个汉子也劈来一刀,白长风来不及招架,一刀砍中了在他身边的王薇。
“哎--”
王薇手掩住胸膛,鲜血从手指间汩汨流出。
“啊,阿薇……妳……”
白长风立刻扶住她,咬牙切齿正要举刀砍那汉子,怎料,已被黑牛解决了。
黑牛眼看五个大汉已经全嗝屁,忙蹲下身子检视王薇的伤势,只见她脸色苍白,伤势十分严重。
“阿薇,振作起来!”
白长风拚命地摇动她的娇躯。
王薇伤中要害,微张眼睛,颤动着毫无血色的嘴唇说:
“阿风……我,我不行了……你,你赶快走吧……不要……不要老缠着我……我对不起你,……我已经是没……没希望了!”
“不不,阿薇,我背妳一起走,我怎能舍妳而去?”
说完,白长风双手抱着她就要站起身。
黑牛在旁道:“哇操,留下她吧,不行了!”
王薇痛苦地说:“阿风,我、我爱你,我们……我们来世结合吧!我……现在已经觉得很幸福……死也瞑目了……”
语音术落,把头一偏,倒在白长风怀里嗝屁了。
“阿薇……”
白长风拚命地摇动她,但是王薇已毫无反应,他感到一阵辛酸,热泪已经淌了下来。
“喂,臭卖鸟的,该走了!”
黑牛道:“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我们还没有脱离险境呢!”
白长风无奈,放下王薇的尸首,和黑牛刚走了几步,迎面又出现了两个大汉。
黑牛连忙拉他躲进一个黑暗的角落,悄声说:“臭卖鸟的,我们从后面溜出去,后面好像有个暗门,可以直通出去。”
“青菜(随便)!”
白长风有气无力地回答着,他刚失去一个最爱的人,恨不得找几个歹徒出出气,起身正要朝两个正在搜索的汉子扑去。
黑牛忙伸手阻止他说:“哇操,你忙什么?打死一个出来二个,永远都打不完的!现在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唰、唰……”
两个家伙的脚步声,一步步地向他们接近,锐利的眼光不断地向四周搜索。
“小刘,他妈的!怎么一下子不见了呢?”为首的一个侧头向身旁的伙伴道。
“王八蛋,大槪往前面走了!咱们赶过去看看,说不定他们就要从那边出口上去!”
黑牛屏息等二个汉子离开之后,催促着白长风蹑手蹑脚往后退。
有顷,他们二人终于找到黑牛熟识的一间秘室,怎料,这里早有人埋伏,正当黑牛推门进去时,已被他发现了。
“咻!”
黑牛射出一把飞刀忙把身子缩回来,他眼捷手快,又有一个做他的刀下鬼。
紧接着,黑牛拉着白长拼命地跑,后面凌乱脚也紧追不舍。
此时,他已被多条的通道搞乱方向,只有到处乱闯,像个没脑袋的苍蝇。
最后,他们走到通道尽头时,竟找不到出路。
而后面有人追赶,既不能折回去,又不能前进。
“他奶奶的,这下是母猪钻篱芭——进退两难啰!”
“怎么办?”白长风问道。
“找一找,这里到处都有机关暗门,也许运气好的话就能找到暗钮。”:
他们二人尽力摸索,意欲找出机关暗钮,可是,任他们找遍了,也找不出类似暗钮的东西。
“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会没有暗钮,除非暗钮藏在他妈的裤裆里。”
“哗啦啦!”
正当他们二人找得焦头乱额之际,忽听一阵巨响,声音发自他们的背后,他们不杓而同地回头一看。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脸色顿时大变!
黑牛一声:“我的妈妈眯哟!”
原来是一道铁栅落地,把他俩困在铁栅之内了。
“哈哈--”
一阵狂笑声响起,但四处不见人影,这笑声从何而来?
这下可邪门了!
有顷,笑声方歇!
通道上鸦雀无声。
连刚才追赶的脚步声,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
黑牛和白长风二人大感诧异,展目一扫。
黑牛眼见四周无人,忙趋至铁栅门,蹲下身子紧板铁栅下缘,急欲将铁栅门抬起。
白长风见状,也赶紧上前帮忙。
然而,铁栅门却关得牢牢的,尽管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未能如愿以偿。
“哇操!”
“哈哈——“
笑声又起,接着有人说:“小子,凭你们两人的力量就想扳开铁门吗?哈哈!下辈子吧!”
黑牛一怔,连忙寻找声音的来源,但笑声很快又停止了。
四周又恢复一片死寂。
“臭卖鸟的!”
黑牛拉开嗓子试探,说:“你要是有种的话,就滚出来较量较量!”
“嘿嘿!你们已成了被困之兽,还要较什么量?老夫又不是笨蛋,快把兵器丢出来!”
黑牛这才注意到通道上面有好几个小洞,在昏暗的灯火之下不容易看得出来,声音可能是从上面那小洞传出来的。
“听到没有?把你们二人的力剑丢出来!”
声音确实从那小洞里透出来,这次黑牛已经听得很清楚。
歹徒躲在上面命令他们丢出刀剑,无疑的,他们对黑牛快速、奇准的刀法吓破了胆子,在黑牛尚未丢出兵器之前,自然是不敢露面的。
黑牛抬头叫道:“臭卖鸟的,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藏头缩尾,太逊了!”
“妈的,闭上你的狗嘴!”
“哎呀!何必跟他多费唇舌!”
另一个声音说:“先给他点颜色瞧瞧吧!”
先前的声音大叫:“你们再不听话,不把家伙丢出来的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啦!”
黑牛冷笑道:“哇操,来者不怕,怕者不来!老子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还有什么客气可言的?凭你们这些狐群狗党的东西,又有什么客气可言?”
“好,把开关打开!”
突然,从黑牛二人头上,喷出一阵阵白色烟雾,立刻弥漫铁栅里。
“咳咳……”
黑牛立刻屏住气息,白长风顿戚呼吸困难,连连咳嗽起来。
“喂,看到没有?这是苗疆瘴气提炼出来的蚀骨雾,半个时辰内你们将烟消云散化为鸟有。”
另一人接道:“限你们在十秒钟之内丢出家伙,要不然……嘿嘿……”
黑牛和白长风面面相觑,心里不禁暗暗焦急。
“一、二……”
上面的声音开始数着:“……三……四……”
黑牛故作镇静地说:“臭卖鸟的,何不先把蚀骨雾关起来?”
“五、六……”
上面不加理睬,继续地数着,蚀骨雾依然飘着,二人不禁暗叫糟糕。
在这种紧迫的情形之下,黑牛只得认命了,他向白长风便了个眼色。
“七、八……”
“臭卖鸟的,我们认栽了,看好,我们要丢家伙了!”
“丢吧!”
接着又命令伙伴说:“喂,收了蚀骨雾!”
稍顷,白色烟雾立即消失,黑牛和白长风也暗暗舒了一口气。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只好丢出刀剑。
上面立刻起了一阵骚动!
“还有暗器飞刀!”
黑牛无奈掀开胸前衣襟,只见里面藏满了数十支飞刀,黑牛全解了下来,丢出栏栅之外。
片刻,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五六个壮汉手持兵刃出现在通道口。
黑牛双手抓住铁栅,眼巴巴地看着五六个神气活现的壮汉渐渐走近。
突然,他眼睛一亮,认出其中一人竟是那天消失在醉仙楼的家伙--麻老大!
现在黑牛已经明白,醉仙楼也有秘密通路,可以通到不要命妓院的地下秘室。
醉仙楼是在北大胡同,距离不要命妓院,少说也在三、四条街之遥,由此可见这地下建筑非同小可。
黑牛对于不要命妓院的好奇心,越来越浓厚了,尤其“神仙谷”及地下秘室。
“嘿嘿!臭小子,现在总算学乖了吧!”为首的一个壮汉裂开着狮口似的嘴巴说。
“土地爷放屁--你少神气。”
黑牛不悦道:“咱们还有得瞧的!”
“他妈的,痲老大,先给他一点苦头吃,叫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喂,把门打开!”麻老大抬头暍道。
哇操!
原来机关暗钮还设在上面,难怪黑牛刚才找遍四处没有找到。
铁栅徐徐上升。
在铁栅外守候的五六个大汉如临大敌,个个手持兵器,以防黑牛有什么诡计。
麻老大目露凶光,气势凌人地暍道:“举手!一个个给我滚出来。”
黑牛与白长在刀剑的威胁下,只得聆听摆布,双手高举从通道尽头走出来。
黑牛恨恨地低声骂了一句:“我操!”
谁知,麻老大耳尖听到了,怒道:“黑小子,你刚刚操什么呀?”
“拍拍!”
两个耳光打得黑牛脸上一阵火辣。
白长风也被打得嘴角淌出了血。
这是下马威,他们二人只得暂时受辱。
麻老大怒目圆睁,满脸煞气,狠狠地说:“他妈的,狗娘养的,你们打死了我好几个弟兄,这笔帐老子要好好一笔一笔的算。”
“麻老大,咱们的舵主等着呢,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麻老大旁边一个大凸眼的家伙提示说。
“哼!咱们骑驴看唱本——等着瞧!”
麻老大瞪了黑牛一眼,侧头向大凸眼的家伙吩咐说:“给老子绑起来,带到舵主那边去!”
大凸眼抓了一条绳索,就准备把黑牛和白长风的手腕反绑起来。
“不必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粗壮的声音出自他们的背后,众人一听,不禁转头望了过去!
哇操!
这人到底是谁?
是敌?
还是友?
黑牛能谷顺利逃离魔窟?
神仙谷到底是个怎样神秘、剌激的地方?
为什么黑牛对它充满了好奇?闼担飧黾僖聿灰祝胰从蟹ㄗ影阉淼酶筛删痪唬蛭矣行矶嗷锇榘锩Γ〔还±
花枝说到这里,故顿了顿,瞄他一眼。
煤炭急切地催促,问:“不过什么?妳就别他妈的噜嗦!”
“嘿嘿!有福同享,有祸同当!我们得二一添作五!”
“妳…………”
“嘻嘻!啥款(怎样)?”
煤炭灵机一动,心中暗忖:“他妈的,这老太婆看来不是个好来头,如果与他合作,无疑送肉喂虎!再在这里和他胡鸡巴乱缠也不是办法,倒不如先把她骗到偏僻处干掉。嗯!先下手为强,免得有所顾忌。”
向日葵早已把银子收起,她与煤炭的交易算是了结,无需再与他有所牵连。
现在,老太婆的邪念针对着煤炭,她正可以推卸责任,摆脱他们为妙。
向日葵胸有成竹,她朝煤炭递了个眼色,表示赞许。
“那你就答应吧!看样子她很有把握推销,这是个好机会哩!”
煤炭何尝不知向日葵是推卸责任之意。
可是交易已告成局,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臭婆娘,比婊子还狠!”
他暗骂一声,便和花枝一同离开了地字号房。
老太婆与煤炭离开之后,向日葵舒了一口气,冷笑道:“哼!都是一群笨鸟!”
她兴奋地关上房门,低头整理包袱,准备离去。
谁知,就在这时,窗户外纵入一个持刀幪面黑衣大汉。
向日葵还没来得及呼喝,一柄锋利的大刀已经穿进她的心窝。
“哇!”
向日葵只惨叫一声,便倒在血泊之中。
鲜血!
由向日葵的心窝汨汨流出,她双眼像死鱼般地睁大,人却已香消玉殒了。
幪面人眼看向日葵嗝屁,便匆匆纵出窗去!
这一切只不过是瞬间的事。
正当向日葵被杀时,花枝和煤炭二人,刚刚跨出悦来客栈的大门。
煤炭不时左顾右盼,他躭心花枝会对他耍花样。
有顷,煤炭才点头说:“妳说得有道理,我俩这就点作吧!”
花枝笑嘻嘻地道:“算你还有头脑,咱们一言为定!”
“不过,在这里不方便,我们是不是应该另找个地方谈谈!”
花枝眼睛一转,摆摆手道:“哇操,别欺负我老了,我可不吃你这套。”
煤炭一楞,诧异地说:“怎么呢?妳又改变主意啦?”
花枝一语道破他道:“哇操,你想把我骗到偏僻的地方干掉,对不对?”
煤炭一听,又是一怔!
他连忙摇手否认说:“不不不!妳别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望然要合作,总不能在这里谈条件,以免秘密外泄,是吗?”
花枝想了一想,转动着圆溜溜的眼睛说:“行!不过地方由我决定!”
煤炭一听,心中骂道:“他妈的,好狡猾的老太婆,好吧,只要不是这里,总可以找个机会干她,反正有的是帮手,那怕她有三头六臂也斗不过我的!”
想毕,他胸有成竹,应道:“好吧!由你决定就是啦!妳说吧!”
“别忙,现在不必说,跟我走就是啦!”花枝邪笑说。
怎知,花枝又突然道:“喂,煤炭,这样好了,你先到前面不远处的石头庙等我,我就来!”
煤炭一喜,这正可以让他乘机摆脱,免得她老跟自已胡缠。
“好,我就先到石头庙等妳,要快点来!”
说完,调头朝对街走去。
花枝望着他的背影,得意笑了!
“煤炭,走好啊!”
怎料,煤炭走没几步,却被五六个捕快包围了。
煤炭见状,惊道:“你们是谁?”
其中一个捕快说:“你瞎了眼吗?明明是官府的人,还多此一问。”
“官爷,小的又没有犯什么法,把小的包围起来干什么?”
煤炭故作惊讶,其实,他已明白到大祸临头了。
“别噜嗦!我们只要你的包袱!”
煤炭心中一动,忙道:“检查包袱?哦,小的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检查包袱,不过,我告诉你们,这包袱并不是我的!”
说话中,其中一个捕快已将他的包袱抢过去。
“你带着的包袱怎么不是你的呢?骗谁吗?”
“你不相信可以进去问问悦来客栈的掌柜。”
“那么,你说这包袱是谁的?”
“地字号房的向日葵姑娘的!”
“哦?”
这时,其中两个捕快已经飞奔入悦来客栈,他俩不是要查证,而是要追究假银的来源。
怎料,正当两个捕快奔入地字号房时,正见一个彪形大汉从房里出来。
这彪形大汉不是别人,正是邱老疤。
他神色慌张,早已引起那两个捕快的疑窦。
“站住!”
其中一个捕快忙将要溜走的邱老疤叫住。
邱老疤一听,吓得魂不附体,但他仍强作镇定,问:“官爷,有事吗?”
“你是向日葵姑娘的什么人?”
邱老疤摇头回答:“向日葵?小的并不认识她!”
“小陈,你盯牢他,我进去看看!”
另一个捕快说着,推门进去。
姓陈的捕快说:“你不认识她?那么你为什么进她的房里?”
“嗄!她是向日葵姑娘?”邱老疤惊讶道。
突地!
刚进去的捕快匆匆奔出,铁青着脸道:“小陈,向姑娘被杀啦!”
“啊?”
姓陈的捕快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向邱老疤看了一眼。
“她不是小的杀的!”邱老疤辩道。
姓陈的捕快说:“你刚刚从她房里出来,你还说不是你!”
邱老疤忙解释说:“当小的进去的时候,她已被人杀死了!”
“哼!无论如何,你是杀人嫌疑最大的人,现在你得跟我们走!”
“我并没有杀她,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你到太爷面前去辩解吧!”
姓陈的捕快冷笑道:“真正杀人的凶手,也不会在被发现时承认的,咱们见多了,走吧!”
“官爷,小的………”
邱老疤还要狡赖,然而两个捕快已一左一右地把他架着走了。
悦来客栈立刻起了一阵骚动。
掌柜直呼:“衰霉,衰霉(倒霉)!”
府衙的牢房,一个浓眉大眼,蒜头鼻的光头汉子,正跷着二郎腿,坐在一张小桌子前。
他那双锐利的眼光,不断地盯在跪地的邱老疤脸上打转。
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陕西定边县出了名的光头总捕头“麦嘉”。
此次,他接到胡一筒的飞鸽传书,才赶来开封查办假银事件。
当胡一筒有了假银的线索,也是黑牛提供的。
府里太爷把有关假银的案子,全权交给麦嘉处理。
麦嘉问:“你说你不认识向日葵姑娘,那么你进她房里干什么?”
邱老疤突然脱口说:“她不是向日葵姑娘!”
“哦?”
麦嘉讶异道:“你既然说她不是向日葵姑娘,你当然认识她啰?”
邱老疤顿了半响,才慢吞吞地说:“那骚货叫‘白小娜’!”
“那么,你到白小娜姑娘的房里做什么?”
“这点恕小的不能奉告!不过,白小娜不是我杀的是事实!”
“叫我怎么相信人不是你杀的呢?”
麦嘉说:“你总得找个相当的证据呀!”
邱老疤抬头望着麦嘉,两眼露出求悯之色,他摇摇头回答:
“我拿不出相当的证据,但我是个男子汉,人若是我杀的,我绝对承认,不过,总爷,你也不能肯定人是我干的!”
“你既不能拿出证据,这杀人的嫌疑将对你不利的!”
麦嘉说:“除非你能说出为什么到白姑娘房里,以供我们参外之外。”
此时,一个衙役拿了一份文件进来。
这是仵作检查现场及尸体的报告。
根据仵作检查报告:
死者是死于致命要害心窝,凶器是一柄大刀,房里没有可疑的地方。
由此可见凶手十分机警。
若要说房里有可疑之处,那是敞开的窗户,纸窗已有多处破裂。
第八章黑牛再入玉门关
掌柜说,纸窗原是好的,可见凶手是由窗户纵入杀人,因为死者不会无聊地去戳破纸窗的。
总捕头看完报告,简单地做了一番结论。
他暗忖:“邱老疤虽然不能替自已的嫌疑脱罪,但是如邱老疤所说,他也不能拿出邱老癖杀人的证据,无头案真他妈的伤脑筋!”
窗户既是开着,那定是凶手从那里进来。
邱老疤是刚跨出房门时被两个捕快碰见的,如果断定凶手是从窗户进来,邱老疤为什么不向窗户逃走,何需从容易被人撞见的房门走出?
如果断定邱老疤是凶手,只有一个假设可以成立。
据煤炭的供辞:假银五百万两,是向日葵交给他的,这点客栈的掌柜早已证明过。
因为,他认出假银的包巾,是向日葵所有。
干这种不法勾当的歹徒,一旦东窗事发,他们往往是以杀人灭口的手段,把假银来源的秘密断绝。
若是假设邱老疤是向日葵的同党,他自然有这种动机杀人。
可是,他杀人以后的逃路,又成了矛盾,这点似乎不能成立。
当然也不十分正确,也许他先由窗户逃走之后,为了某种原因,又重回到杀人现场,然后再由房门出去。
或者他杀人之后根本不打算由窗户逃走,打开窗户或许是他故布的疑阵。
麦嘉又说:“老弟,你要是不说出进入白小娜房间的理由,很难摆脱杀人嫌疑。”
“唔………还是有关各人的隐密,恕小的无法奉告!”邱老疤吱唔道。
此刻,一个捕快带了煤炭进来。
麦嘉指着邱老疤,问煤炭道:“你认识他吗?”
煤炭摇了摇头回答:“不认识!”
“看清楚一点,他脸上有个疤很容易记的,认不认识?”
“小的真的不认识!”
“你呢?”麦嘉问邱老疤。
邱老疤也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他们是互不认识的。
麦嘉向捕快递了眼色,邱老疤立刻被一名捕快带了出去。
“你认识白小娜姑娘吗?”麦嘉问煤炭。
“白小娜白姑娘?”
煤炭摇摇头回答:“小的不认识!”
麦嘉摆手势叫煤炭坐在他对面。
他朝煤炭打量了一阵,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赵成!”
煤炭说出他的真名字。
“向日葵向姑娘你总认识吧?”
“也是刚刚认识的!”
“刚刚认识?”
麦嘉笑说:“你也真能认,什么人不好去认识,偏偏认识向日葵。”
“我………”
“别再我了,说清楚你和她的交易是怎么连络的?要是不招的话……”
“总爷……”煤炭吞吞吐吐地道。
麦嘉加以威胁说:“大舌头呀!你要是不招的话,对你的罪刑只有加重的份儿,反正我们一调查,终会知道的。”
顿了一顿,瞄了煤炭一眼,又劝道:“你应该清楚自已的处境,何需再袒护别人呢?那只有笨蛋才会这样做。”
“这………小的……”
煤炭还是吞吞吐吐不肯招认。
麦嘉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口中却道:“你是在躭心将来有人找你报复?这点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愿独自承担一切,不愿拖累同党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煤炭考虑再三,终于提出勇气回答:“她不是直接向小的连络的!”
“那么,你是受人指使与她接治的啰?”麦嘉催问。
“是的!”
“幕后指使人是谁?”
于是,煤炭毫不隐瞒地说出他们的主使人。
“巴山铁旗堡堡主‘司马松’!”
“是他!”
麦嘉道:“听说巴山有一半是他的天下,而且他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怎可能做这种不法勾当呢?”
煤炭侃侃而说:“就因为他是个大善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应付那些前来募捐的人,别说一半巴山是他的,就算巴山全是他的,也有被榨干的时候。”
“所以,为了应付那些需求无度的人,只好想出这个办法,反正都是银子。”
然而,这只是假银推销而已,对于假银的制造大本营,还是不得而知。
而且杀人凶手也无法查获。
处理假银案件,必须把假银制造大本营破获,才能算是完全破案。
但是,由于白小娜之死,致使案情陷入胶着,既不能破获假银案,又不能找出杀人凶手。
如能将杀人凶手找出,假银制造大本营也就不难破获了。
“据悦来客栈的掌柜说,你是跟一个温龟(驼背)老太婆离去的,是吗?”
“是的!”
煤炭脱口说:“那个温龟老太婆曾向小的威胁!”
“向你威胁?哈哈,这可有趣啦!”
麦嘉说:“她不是你的同党吗?”
“不是!”
“那她会是乞食婆(丐婆)?”
“莫宰羊(不知道)!”
煤炭说:“但我知道她绝不是简单的老太婆!”
“是啊!不然你怎会被摆道。”
煤炭把驼背老太婆,向他威胁的经过描述了一番。
他说到驼背老太婆和他分手时,气忿道:“小的当时被捕快包围时,小的还以为她是你们官府的包打听呢!”
那么,驼背老太婆到底是谁?
当然他们作梦也想不到,老太婆会是一个花俏大姑娘装扮的。
麦嘉只能猜测而已!
若是依照煤炭的描述是属实的话,老太婆始终是与煤炭和向日葵在一起。
而且,他是与煤炭同时走出悦来客栈后才分手的,当然不会是凶手。
还有据悦悦来危栈的掌柜说:
当他俩走出该客栈之后,一直没有看到过老太婆再进去,因此她不会是凶手。
那么,老太婆为什么要报官呢?
麦嘉分折有二。
第一点,老太婆是出自为国家除害之心,协助官府破案。
第二点,她以调虎离山之计,骗走煤炭,让白小娜独处,间接助凶手行凶。
这两点详细研究的结果,第一点的可能性比较浓厚,因为除了她知道内幕之外,似乎没有人知道得如此详细。
就在这时候,屋瓦上传来女人的声音。
正是老太婆的声音。
当然也是花枝乔装的。
“嘻嘻!光头总爷,你好啊!”
麦嘉一听,立刻向身边捕快使了眼色,示时他们去寻找这神秘老太婆。
三名捕快迅速离去!
“光头,不用费心啦,找不到我老太婆的,嘻嘻!”
麦嘉急切地问:“喂,温龟(驼子)婆,妳到底是谁?
“放你妈的狗臭屁,你竟敢叫老娘温龟婆,不想活了?”
“好好好,老婆婆,妳到底是谁?”麦嘉语气放温和。
“嘻嘻!这还差不多,我是鸡妈妈的妈妈,你用不着躭心!”
“什么事啊?”
“关于假银案件,你暂时别全力应付!”
“为什么?”
“有关人命,现在不能奉告!”
“奉告”二字出口时,声音已是从远处传来!
“喂,老婆婆,妳慢点走啊,我……”
麦嘉想多问一点关于假银的事,谁知老太婆已飞快离去。
邱老疤终顾释放了!
理由是罪证不足。
当然,释放邱老疤侧是麦嘉计谋之一。
他认为邱老疤虽不能确定他是凶手,但有许多可疑之点尚可侦查。
灯光辉煌。
街上行人如潮,热闹非凡。
不要命妓院,嫖客川流不息,莺莺燕燕嬉笑声,笙歌处处,老鸨儿穿红插翠,笑脸相迎。
然而,在不要命妓院的楼上,总管李百成脸上却焦虑异常,酒一杯杯下肚,眼睛却不时盯向房门,好像在期待什么似的。
“叩叩叩!”
突地,响起敲门声。
李百成连忙丢下酒杯,上前去开门。
“邱老疤,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门口站的人正是邱老疤,李百成见了,这才放下心头一块大石。
邱老疤向他神秘地投了个眼色,李百成立刻感到事态严重,便不敢多问,忙关上房门。
李百成紧张问:“怎么回事?”
邱老疤坐了下来,有气无力地回答:“线索断了!”
“啊?怎么回事?”
“白小娜被杀了!”
“凶手是谁?”
“如果知道凶手是谁,线索就不至断绝!”
“糟糕!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消息,这么一来的话,岂不是枉费心机了!”
“我还被官府怀疑是凶手呢!”
“哦?那么东西是使官府查获了?”
“嗯!”
“那么你从那里回来的?
“开封府里!”
闻言,李百成脸色一变,不悦道:“你不应该回来的!”
邱老疤一听,脸色也变了!
“我太疏忽了!”
李百成下意识地趋至窗口,悄悄推开小缝瞄出去!
乖乖!
这一瞄使向愕然!
因为,他看见街上有个人不时地,朝这里张望。
“你把官府的人引来了。”
“哦?”邱老疤惊愕。
“你自已看看,是不是那个光头?”
邱老疤忙上前过去窥探。
“对!他是跟踪我的。”
我认识他,他是光头麦嘉,是从定边县来的,我们曾照过面。”
邱老疤紧张问:“我是不是应该离开?”
“不必!”
“为什么?”
李百成关上窗户,回头望着他说。
“他是跟踪你来的,要是你一躲开的话,反而引起他的怀疑。
“那我就呆在这里?”
“不错,和我一起喝酒闲聊,若是他上来发现也不致于有所怀疑。”
“好,一切依你的!”
于是两人再度坐下,喝酒吃菜若无其事的样子。
街上的人,确实是麦嘉。
他忽然见窗户上出现了二个人。
一个人是他认识的——邱老疤。
另一个人是谁?
麦嘉目光闪动着,他实在无法遏止自已的好奇心。
这街道和小楼距离并不远,他束了束衣襟,飞身掠过去。
楼上四面都围着栏杆,建筑得就像是一个小小的亭阁。
他的足尖在栏扞上一点,人已倒挂在檐下。
窗户开了一线,方才李百成没关紧,从这里看过去,恰巧可以看见屋子中间的一张圆桌。
桌上摆着酒菜。
有两个人正在喝着酒,面对着门的一个人,正是邱老疤。
还有个人穿着很华丽,华丽得已接近暑侈,握着筷子的手上,还戴着一枚翠绿斑指。
这人当然是李百成,只是麦嘉还没瞧清楚罢了。
屋里的灯光也并不太亮,酒菜却非常精致。
那衣着华丽的李百成,正用他戴着斑指的手,举起了酒杯。
酒杯晶莹剔透,是用蓝水晶雕成的。
李百成微笑道:“酒如何?”
邱老疤心中紧张的“砰砰”跳,脸上却装成一副轻松样子。
“酒普通,酒杯还不赖。”
哇操!
这邱老疤看来也是个识货的人。
李百成叹了口气,道:“我早知难侍候,所以特别拿出一瓶女儿红,想不到只换得你‘普通’两个字。”
邱老疤说:“女儿红也有好几等,这种本来就是最普通的。”
“你自已为什么不带些好的来。”
“我本来也想带些来的,只可惜走时又出了些事,走得太匆忙。”
看来他们原来是早已约好的。
麦嘉觉得更有趣了。
因为他已看出这华丽的人,正是不要命妓院的总管“李百成”。
邱老疤为什么会和李百成约好?
难不成李百成也有问题?
麦嘉希望他俩继续往下说。
但李百成却已改变话题,道:“你这次来有没有在路上遇见特别精采的女人?”
“没有。”
邱老疤喝了一口酒,又说:“近来精采的女人,好像已越来越少了。”
李百成笑道:“那也许只因为你对女人的兴趣已越来越少。”
“听到你这里女人都还不错。”
“何止不错,简直精采。”
“你为什么不找几个来陪我们喝酒?”
“今天不行。”
“有个笨蛋会耐不住,恨得牙痒痒!”
“笨蛋?”
李百成淡淡道:“他放着又热又暖的屋子不待,却宁愿躲在外面喝西北风。”
麦嘉心里本来兴趣浓浓。
但这句话却令他很不舒服了。
他忽然觉得自已就像是个刚被一把,从床底下拖出来的小偷。
李百成已转过头,正微笑着,看着他这面的窗户。
麦嘉也笑了。
他大笑着道:“主人在里面喝酒,却让客人在外面喝风,这样的主人有点不象话吧!”
他推开窗子,一掠而入。
李百成一伸手,就从旁边的木架上,取了个蓝水晶杯子,笑道:“我是个懒人,身材又肥胖,能不动的时候就不想动。”
麦嘉叹了口气,说:“像你这样的懒人若是多些,世人一定也可以过得舒服得多。”
他说的并不是恭维话。
李百成道:“就凭这句话,已值得一杯最好的女儿红。”
麦嘉笑说:“只可惜这酒是最普通的一种。”
他举杯向邱老疤接着道:“刚刚在府衙多有失礼之处,抱歉抱歉。”
邱老疤沉着脸,冷冷道:“你并没有失礼,也用不着抱歉,那是你的职责所在。”
麦嘉道:“只不过我对一个非常懂得酒,和女人的男人,总是特别尊敬些的。”
邱老疤脸上愉快了些,说:“你不但对付犯人有套,对付男人也一样。”
麦嘉道:“那也得看他是不是真正的男人,近来不要脸的男人已越来越多。”
邱老疤忍不住笑了。
麦嘉这才将怀里的酒喝下去。
屋里的气氛已经轻松愉快很多,他知道自已恭维的话也已说够。
接下去应该说什么呢?
麦嘉慢慢的坐下去。
要怎么样才能问出他们的秘密?
那不但要问得非常技巧,而且还得问得完全不着痕迹。
麦嘉正在沉吟着,考虑着。
邱老疤忽然道:“我知道总爷一定有很多话要问我。”
他脸上还带着笑容,但眸子里却已全无笑意。
“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到这里来?怎么会和李总管认得的?在这里跟他商量什么事情?”
麦嘉也笑了,眸子里也全无笑意。
他已发现邱老疤远比他想象中更难对付得多。
邱老疤道:“你为什么不问?”
麦嘉笑着说:“我若问了,有没有用?”
“没有。”
“所以我干嘛问。”
“但有件事我却可以告诉你。”
“哦!”
“你听过疤面煞星吗?”
“好像听说过,而且还听说他身上长满了剌猬。”
“不是剌猬,是暗器。”
“你就是那个长满剌蜎的疤面煞星?”麦嘉有点不相信道。
“不错!”
“你全身上下一共有多少种暗器?”
“不多!十七种。”邱老疤得意道。
麦嘉又说:“还有人说你同时可以发出三四种不同的暗器来。”
“三种!”
“好快的身手。”
“所以你现在可以相信,我不是杀白小娜小凶手了吧!”
“你本来就不是凶手,不然我怎会释放你!”
邱老疤沉默了下,又说:“我出手还不算快,江湖有一个人,暗器出手更快,简至是看不出他动过手。”
“谁?”
“阴阳先生的公子。”
“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邱老疤说:“我只知道江湖上已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
麦嘉听了,笑道:“不幸的很,我刚好知道有一个人就能对付他。”
“哦?”
邱老疤讶道说:“谁?”
“一个卖猪肉的,他不但刀准、刀快,对付暗器更有两手。”
麦嘉说完,仍然由窗户一掠而出。
谁知,当他两脚落地时,已感觉不对劲,忙又翻身落在五、六步远。
麦嘉定睛看时,只见一个黑衣幪面的人,伫立在阴暗处,眸子闪闪地瞪着麦嘉。
“你的头很光!”
麦嘉一听,差点气昏,骂道:“神经病,三更半夜站在那里不动,就为了讲这一句话吗?”
“你看老夫会怎么无聊吗?”
幪面人道:“你是光头总捕麦嘉,是吧?”
“不错,你是谁?”
“嘿嘿!阿狗,老鼠都是咱的名字,你叫我神轻病也行。”
“好!反正你的名字说出来也不见得是真的!不问就是,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嘿嘿,你倒蛮有趣,不愧为一个总捕头。”
“行啦!有些人喜欢恭维的话,所以我常讲,但我却不喜欢听别人讲恭维的话,尤其,当我在办案的时候。”
麦嘉顿了一顿,又道:“所以,你有什么事赶快说吧!”
“很好!老夫向来是很阿沙力(干脆)的!现在我向你友善的劝告,希望你不要管这码子闲事!”
“闲事?”
“是的!”
“你真爱根生笑(开玩笑)!”
幪面人正色道:“不是根生笑,在你的立场上讲应该说是闲事,反正你是拿官粮的!多管一件,少管一件都无伤大雅,你说对吗?”
麦嘉听了,直点头,说:“嗯!有道理!”
“你放弃啦?”
“不,我向来有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臭毛病,因此我想不管都不行!”
“那就对你的生命安全对不起了,老夫不多说,你自已考虑吧!”
幪面人道:“若是你活得不耐烦,想提早到阎罗王那里去挂号,我也不反对,后会有期!”
语毕,幪面人已消失在黑暗中。
麦嘉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喃喃地道:“轻功如此高超,他是谁呢?不知暗器的出手快不快?”
正当煤炭带着五百万两的假银,被捕快逮到时,那驼背花枝正躲在对面巷口窥探。
“太帅了!”
她脸露得意之色,当捕快把煤炭带走时,她的嘴角又挂起一丝胜利的微笑。
她向巷内一直走进去。
由于背部隆起一大块,走起路来也蛮吃力,但步伐还是稳得很。
她专找那些陋巷而行,有时还故意转弯抹角,好像深怕有人跟踪似的,行动十分诡秘。
当她七拐八转来到一处偏僻的转角处,她却背靠墙垣,嘴角以挂起一丝邪笑。
她屏息不动,只有眸子频频转动,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似的。
“嘿嘿,来了,来了!”
她嘴里念道,不远处却传来了急促脚步声。
“一元捶捶——傻瓜。”
显然的,她已经发觉有人跟踪,才故意躲避起来。
急促的脚步声终于缓慢下来,跟踪者似乎在四处搜索。
果然,脚步声朝着另一条岔巷离去。
花枝却突然闪身而出,朝那人进去的岔巷走去。
现在她已看见跟踪者的背影,是个矮小矫捷的汉子。
花枝不敢大意,蹑住脚步屏住气跟上去。
另瞧她背部隆起一大块,行动却是轻巧快捷,闪缩灵活,那有老太婆的龙钟老态。
花枝本来被人跟踪,现在她要跟踪人了,只是她的跟踪技巧比人高明,头脑也比人机灵,尽管前面的矮汉拼命搜索,仍旧找不着花枝的踪迹。
矮汉显得不耐烦了。
他也午要放弃寻找花枝的下落,终于头也不回朝着街上走去。
可是,花枝却有意寻他开心似的。
他从另一条岔巷快步走出街上,花枝干脆纵上瓦面快速奔到巷口纵下,等待着矮汉的出现。
“老弟,你要找我吗?”
待矮汉怔了怔,但处在行人如梭的街上,他那敢轻举妄动?
可是,他也不肯示弱,板起脸孔厉声骂道:“操你祖宗,活见鬼,谁找你啦?”
花枝邪笑说:“小伙子,别那么歹(凶)好吗?容易引人注目的,我年纪一大把倒无所谓,你老弟却不同,万一给人误会你要强奸老太婆,那就歹看面(不好看)!”
“那就怎么样?”
“那就公共厕所扔石头——引起公粪(愤)!”
此言一落,矮汉不禁左顾右盼,显得非常不安。
“温龟婆(驼子婆),什么意思?”
“哇操,什么意思?”
花枝道:“这个要问你自已啦!”
矮汉心中一骂,旋即骂句:“笑也(疯子)!”
说完就走,对花枝来个不理不睬,好像真的把花枝当做疯子。
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惶惶不安的。
花枝本来很愉快,但一听被骂疯子,觉得蛮不舒服的,又见矮汉要离去。
“哇操,小伙子,你朝那边去那里有人要杀你!”花枝喊道。
矮汉一顿,忙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对花枝还是不加理睬。
花枝又叫道:“哇操,你朝这边走,正好被官府逮个正着。”
矮汉一慌,忙把身子转回来,一脸狼狈不堪的样子。
“嘻嘻!疯子讲的话倒蛮中听的,尽有人乖乖的听呢!”
花枝冷笑道:“没有疯的人倒在街上像无头河神(苍蝇)乱撞,这是什么道理?”
矮汉听了蛮不是味道,眼看花枝有意和他纠緾,早已气得七窍生烟。
“温龟婆,妳到底想干什么?”
花枝滖动着滑溜溜的大眼睛,哇哇叫道:
“哎哟,哎哟,怪啦!我老太婆是好心好意告诉你,你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年头呀,好人难做啊!”
“操你祖宗,妳是什么人?”
“我是鸡妈妈的妈妈。”
花枝道:“怎么?我得罪人了不成?”
“咱们有话好说,何必与我过不去?”
矮汉知道老太婆不好惹,连忙改变语气。
他若知道老太婆是花俏大姑娘,气得不买块豆腐撞头自尽才怪!
其实只要稍微仔细一点,从她灵活明亮的眸子,不难发现老太婆是大姑娘乔装的。
花枝又转动大眼睛,道:“这可不能怪我老太婆,谁叫你翻脸呢?”
矮汉无奈,只有委屈说:“好吧!妳想干吗,直说好了!”
“嘻嘻,我只想问你!”
“问我什么?”
“你为什么跟踪我?”
闻言,矮汉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
但他还算机警,忙装腔作势说:“我,我又不是笑也(疯子),干嘛跟踪妳。”
“那么,你在巷子里乱转乱闯个什么劲?不是个笑也(疯子)是什么?”
花枝的嘴巴硬是不饶人,这一下把他倒咬了一口,出了刚才那口鸟气。
矮汉知道她的嘴巴厉害,便也不敢和他斗嘴,惟恐又被她作弄一番。
他忍气吞声地回答:“我是在找朋友,有何不妥?妳到底怀着什么心眼?”
“这句话是我要问的,你倒问起我来了!咱们何不开门见山,你这样未免太不上道了!”
矮汉灵机一动,提议说:“我请妳喝酒,咱们边喝边聊?”
花枝不加思索地应道:“行!不过话得说在前面,客栈不去,酒楼不去!”
“为什么?”
“那种地方容易引起是非,别人见我老太婆同个小伙子上客栈,还以为我是流莺呢!”
矮汉听了,啼笑皆非!
于是,他们找了路边酒肆,坐了下来。
矮汉吩咐小二来瓶酒,及两三样小菜,便和花枝聊起来。
花枝直截了当地说:“小伙子,看你人还不坏,定是受人指使,何必那么卖命呢?”
矮汉装傻道:“妳的意思我不懂!”
花枝逼问说:“水仙不开花——装蒜。常言说得好,‘明人不做暗事’!何不光明磊落点?我晓得你想干掉我,我没说错吧?”
“我为什么要干掉妳?”
“因为我鸡婆曾告你们交易假银的事!”
“假银与我何关?”
矮汉一副愕然地望着花枝。
“哇操,你何必那么顽固呢?说不定………哇操,糟了……”
说到这里,花枝突然想到什么,叹叫一声,身形倏起在矮汉身上连点了两处穴点。
然后,拔起身形纵上对面瓦面上,旋即消失在瓦面上。
矮汉动也不动坐在原位,两眼睁大得像个铜铃,他怎么也不相信老太婆出手之快,轻功更是高。
但这一切都摆在眼前,他不得不相信。
小二也楞住了!
行人或许还来不及看清楚,花枝已不见了,因此并没有引起多大议论。
原来,花枝突然想到地字号房的向日葵女的会有危险,连忙奔回悦来客栈。
怎知,掌柜告诉她,那个女的被杀了!
花枝愕然间,又纵起身形飞快地奔驰到府衙里,探索良久,正巧窥视到麦嘉在审问煤炭邱老疤,才又匆匆丢下几句话。
她后悔不该跟那个矮汉纠缠,致使误了大事。
谁知,当花枝返回酒肆时,刚才的那个矮汉已不知去向了。
花枝气道:“奶奶个球,他居然能挣开老娘的穴道………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帮他解的呀!”
花枝无奈,只得找了家马车租店,租了辆马车回城里。
这家的马车租店,是连车夫一块出租的,所以花枝只要吩咐一声,她就可以靠在车厢里舒服睡上一觉,到了车夫自然会叫醒她。
店里正好还有一辆马车空着,所以花枝很快就上路了。
“呷——”
车夫卖力的赶着马车。
不久,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花枝不禁一怔,问:“城里还没到呢?干嘛………”
一语未完,一个大汉手拿大刀已纵进了车厢,接着马车又奔驰起来。
“哇操,这是怎么回事?”
花枝诧异地说,其实,她早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大汉狠狠地道:“温龟婆,别叫!”
花枝一怔,大刀已经顶在她腰际上。
她镇静地道:“哇操,年青人,这车子是我老太婆雇的,你若要搭一程也就算了,我也不是很小气的人,何必亮刀子干吗?”
大汉冷笑说:“老子等妳好久啦!”
花枝讶异的道:“等我干吗?我又不是小姑娘,再说我也认识你。”
“妳当然不认识我,可是老子却知道妳!”
花枝指着自已的鼻尖说:“哇操,你知道我?我既不是小白菜,也非波霸。”
花枝虽受对方的大刀要挟,但仍旧谈笑风生,毫无恐惧之色。
“那么,你说说看我是谁?”
“报密的人!”
“哇操!”
花枝惊道:“奶奶个球,原来你就是杀死向日葵姑娘的凶手!”
“嘿嘿,怎么样?要是活得不耐烦的话,老子也可以替妳效劳,反正杀一个,杀二个都是杀。”
“哇操,你很阿沙力(干脆)嘛!你这朋友我喜欢。”
“妈的,少跟我来这一套,我不会上当的。”
“你不喜欢跟我老太婆交朋友?”
“告诉你,如果妳想动歪脑筋的话,老子只有不客气了!”
花枝见他死臭牌气,不由气道:“哼!放屁也不是这样的放法,我是好意跟你攀交悄,你却扳起脸孔来,什么玩意吗?”
这时,官道上行人正多,有的是赶集,有的是货商、小贩、驴贩,挤满了整条官道,他们都是要到城里去赶上早集的。
因此马车被迫停缓下来。
花枝掀开布幔东张西望,意欲找机会摆脱。
这时,不远处刚巧有一队侍卫经过。
花枝灵机一动,他朝侍卫们一挥手,叫着说:“嗨,乖孙,怎么好久没来看奶奶啦?”
侍卫他们一楞,眼看有人打招呼,便也纷纷朝这边望来。
大汉吃惊不小,但他不做声,恨不得人潮快让开,以便赶快驶离这里。
花枝忙打开车门径自朝侍卫们走过去。
大汉更慌了!
他不敢叫喝,更不敢阻止,万一侍卫中真的有她的孙子,事情就麻烦了。
此时,人潮渐渐疏散,大汉忙命车夫离开。
花枝向侍卫们走过去,她根本不认识他们,再说十八、九岁的小姑娘,那么的孙子吗?
她只是借故摆脱大汉的威胁而已,弄得侍卫们莫名其妙。
“噢!对不起,对不起,我老眼昏花认错人啦!”花枝道歉道。
此时,马车已远远离去,花枝眼看凶手已经逃逸,就此作罢,随着人群拥向城去。
黑牛呢?
他的心全放在不要命妓院的神仙谷。
神仙谷的神秘,使黑牛的好奇心达到沸点。
他不一探神仙谷是不会死心。
所以要找黑牛。
就到不要命妓院,一定能找到。
有志者事竟成,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这天黑牛终于随樱桃走进了神仙谷。
在昏暗的灯光下,黑牛拥着樱桃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抵达谷口时,早有一双双的男女相拥而入了。
这些人他见过,但不认识,都是妓院的嫖客。
神仙谷不是随便都能进入,它有一定的时间,所以要探神仙谷,不但要买通里面嫖子,而且还要赶得巧。
黑牛随着众人,依次走到谷口,见每人都掏出一锭十两银子,知道大槪要付买路钱了。
他便也冒充内行,急忙取出十两银子,丢给收款的姑娘们。
他瞄了一眼收款姑娘一间,暗叫:“哇操,连个女伙计都像精挑细选出来的,美得惹火。”
首先,走到一张很长很长的桌前,那张桌子差不多有一个大厅长。
你从这边很难看清对边的事物,当然要摆下那么长的一张桌子,必须要有一个大厅。
当黑牛一走进这大厅时,他楞住了!
但见每个人纷纷入座,遂也拉着樱桃坐下。
不一会儿,侍女送上两碗像粥的食物。
“能吃?”黑牛疑道。
樱桃吃吃笑着说:“这碗食物虽然贵了一点,但却是最有价值的。”
“这个也要付钱?”
樱桃边吃边道:“是的,一样是十两。”
黑牛一听,睁大眼叫道:“什么?这……这碗东西也要十两。”
“嘻嘻,值那个价。”
黑牛不以为然说:“一小碗的粥,上面连块猪肝也没有,乞丐吃的还有块萝卜干呢!”
樱桃娇羞地道:“这碗粥是咱们的性欲原动力!”
“哇操!”
黑牛这才知道原来粥里放有春药,怪不得大家进门就要吃它呢!
“快吃吧!看别人都走了,待会去慢了,会错过精彩的!”
黑牛付出十两银子后,两人便一面走,樱桃一面将谷里的情形详细讲给黑牛听。
说到刺激之处,樱桃也不禁俏脸飞红。
黑牛全身骨头都酥软了。
他恨不得施展轻功,先在谷里环视一周,开开眼界。
原来,这不要命妓院占地非常宽大,据说是前朝一位大官的官邸,因家道中落而变卖。
至于买主是谁,始终是个谜。
后经人改建成了现在的不要命妓院,里面有无数个房,分成六处销魂窋。
前面五处销魂窋,除了玉莺池关闭外,其它的是涤尘院、华清池、快活宫、醉仙亭,专供嫖客行乐享受。
唯有神仙谷既神秘又刺激,且销魂。
谷里不但有女人表演各种床上花样,任由嫖客参照玩耍,而且还可以交换玩伴。
这就是吸引男人的神秘场所。
当然表演的花样是常更换,往往使嫖客经久不厌,倾家荡产大有人在。
樱桃说得正起劲的时候,转眼第一个娱兴大厅已到,当他俩走入时,内中早已坐满了人。
黑牛仔细看去,厅中前端架起一座像擂台的台子,上面摆着一张大的象牙床。
床上正有一个肌肤洁白,曲线玲珑的少女,与一个全身乌黑的壮汉,在表演着惊人的花招。
众人都屏住气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象牙床的表演。
樱桃在他耳边轻声说:“别发楞,快看,这是我们这儿的红牌‘美红’姑娘,她的床功最为拿手。”
黑牛翘首伸颈看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一颗心几乎从喉咙里蹦出来。
哇操!
这时那美姑娘正骑在黑汉身上,因距离较远,且方向不对,所以看不清两人的面貌。
只见她在团团摇转,雪白肥大的屁股,正对着门这边。
那黑汉两腿长满了毛,像个大猩猩,胯间更是黑乎乎地一片,一根婴儿胳臂粗的肉棒,已全军覆没在美红的羽毛河里。
床被之上,已被河水淋湿了一大片。
每当美红屁股提起来时,阴蒂堡内鲜红的嫩肉,必被那根粗大的肉棒翻带出来。
河水亦随之涌出。
哇操!
黑牛何曾见过这等壮观场面,不由被剌激得胯间的老二,高高挺起。
这一挺不打紧,正好顶在樱桃的柳腰上。
樱桃低头一看,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她急忙用玉指将它按住,翘脚在他耳边悄声道:“沉住气嘛!好的还在后头呢!”
欣赏足有盏荼工夫,两人早已颈酸腿痛,正当美红在拼命地狂摆浪叫之时,樱桃将黑牛一扯,道:“我们先走吧!省得到处伸颈翘脚的。”
“也好!”
黑牛虽舍不得离开,但也不好违背她的意思,遂微笑点头。
当樱桃转身之际,黑牛趁机在她豊臀上捏了一把,嘻嘻相拥而出。
沿途,时而通道上有的已不克压制高炽的欲火,有的靠在壁上,有的伏在地上,旁若无人,纵情、放浪地搞了起来。
“卜通、卜通!”
黑牛和樱桃二人,直看得心中乱跳!
樱桃忙接着喁喁不停地继续诉说,神仙谷的点点滴滴。
最近为了要翻新花招,剌激嫖客,老鸨儿从苗疆请来专人教授技巧,使那些少女尝尽山苦头。
黑牛听了,好奇地问:“究竟是什么花招?可否先告诉我?”
樱桃只是扭着身子,红着脸不肯说。
“哇操,快说嘛,小骚蹄子,妳就别吊老子的胃口啦!”
樱桃被逼问得急,只有劝道:“你先别急,稍忍一下,等到了第二厅后,便可明了。”
黑牛无可奈何,只好跟着她往前走。
“啊!快点进去,已经开始了!”刚刚走到第二厅前,樱桃便急急催道。
黑牛举目一看,更令他心惊跳,“咕”地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哇操,这………这算啥呀!”
樱桃侃侃而说:“这招是本谷的招牌花招,叫作‘三元及第’!唔!快看,那女的是跟我同一天被卖到妓院的‘李倩如’,唉,怪惨的!”
李倩如是个娇小的少女,全身一丝不挂,躺在一张特制的椅子上,双手被反绑在椅腿上。
两只雪白的大腿,八字分开地被分架两端。
三个大汉站在她的身边,分别玩弄着她的口、胸前双峰及阴蒂堡。
只见她斜着粉脸,小嘴里含着一根粗大的肉棒,不停地吮吻着。
因为肉棒过大,将小嘴涨得满满地,吮动起来甚是勉强。
有时那大汉偶然动情,猛将屁股一挺。
“唔!”
那李倩如脸上的小脸上,马上就会浮现出一种痛苦的表情。
居中的大汉,用两只毛手,死命地捏捻着她胸前一双微挺的乳峰。
捏着活像两个大馒头,不时令她从鼻子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嗯………”
第三个汉子,正站在李倩如的两腿之间,一根粗??的肉棒,在她娇小的阴蒂堡要,不停地进进出出。
“啧……嘘………”地响。
偶尔两汉子使劲地顶上几下,必弄得李倩如扭腰摆臀地乱动,等那汉子猛地停下来,又急得她双腿乱抖,拼命将阴蒂堡往上凑合。
神情可笑又复凄惨。
黑牛有点不忍心地问:“哇操!这是干嘛呀?简直是糟塌人嘛?”
樱桃叹道:“唉,男人喜欢看女人这种要死要活的浪模样,叫人有什么办法?”
“嗯………噢……哎”
此时,李倩如的情况更加狼狈了。
全身扭着颤着,鼻里的呻吟愈来愈大,眉眼皱得紧紧地,现出既痛苦又渴望的样子。
顿时使旁观的黑牛的欲火,耸动达了顶点。
还有他从粥里服下的药物,亦已发作,两眼红红,禁不住将樱桃紧紧搂住,双手在她身上捏弄起来。
“小骚蹄子,妳也玩过这种玩艺吗?”
“我………我前几天刚玩过,被搞得躺在床上两天才能下床。”
“哇操,亏妳也顶得住!”
“顶不住有啥办法?何况……三元及第还不算太厉害的呢!”
“哇操,难道还有比三元及第再厉害的花招?”
樱桃点点头,回答:“从这儿起,一厅比一厅厉害,所以呀,我劝你还是忍着点,待全部欣赏完了,再冲动也不迟!”
黑牛一听也对,便将内心的欲下强压下来,笑道:“对对对!听妳的,听妳的!”
引得樱桃吱吱喳喳笑得花枝乱颤。
樱桃说得一点不错,一路下去,果然愈来愈是剌激过瘾。
到第三厅时,正由一个年约二十一、二岁的姑娘,同时应战两个大汉。
“小骚蹄子,这又是什么名堂?”
樱桃详细解说:“这叫‘二竖为虐’,那女子是以这套工夫成名的‘菲菲’,听说她后面也有花心哩!”
“哇操,怎么每招工夫都有文诌诌的名字,什么三元及第,二竖为虐啦!”
“当然,练武不都有什么招式,不然嫖客怎会记得呢?”
“那叫美红表演的花招,又叫什么名字呢?”
“一元大武!”
“一元大武!”
黑牛听了不由一楞,想起美红那肥大洁白的大屁股,在众人面前东摇西幌的情景,真是名符其实,不由大笑起来。
“哈哈——真他妈的有趣!”
“你笑什么?”
“我笑这一元大武,式名最是贴切不过!”
“当然啰!本谷各个式名,没有一个不贴切的,还用得着你说!”
黑牛突然盯着樱桃,好奇地问:“那么小骚蹄子,妳的拿手功夫叫什么招式?说来听听好吗?”
“呸!我才没有什么拿手戏呢!”
樱桃说:“等会儿你到了第四厅,保证你着迷!”
“哦?”
黑牛心中又充满了好奇心。
其实,在他进入神仙谷后,好奇心就不曾停摆过。
神仙谷的销魂。
神仙谷的剌激。
神仙谷的花招。
皆使他大开眼界,一饱眼福。
“嘿嘿,怪不得黎月嫦那骚蹄子,始终隐瞒着神仙谷的一切,不让老子知道。
“嘿嘿,有了这一次的经验,不要命妓院将是我黑牛的乐园啦!”
第九章强中更有强中手
深夜。
花枝坐在大方客栈的房中喝酒,屋里还有可乐及白长风二人。
酒普通。
菜也不怎么精致。
花枝却已恢复原来的生动美丽。
他们的表情严肃,似乎在讨论什么问题。
花枝温和地说:“无论如何现在总不是时候,你得暂时忍耐!”
白长风面露悲伤之色,恨恨地道:“他们实在太没有人味了,我恨不能立刻宰了他们!”
“唉!他们那些禽兽不如的家伙,不只是你想要杀,我们也想报仇,可是凭我们的力量行吗?”
“可是,花姑娘,他们杀了阿薇,叫我怎能忍气吞声呢!”
“我爹的深仇大恨未报,也许他们就是凶手。”
花枝难过道:“可是时机还未成熟,咱们都不能轻举妄动呀!”
可乐在旁边腔说:“是啦!白长风,那个鬼地方你是进去过的,昨天要不是我小姐机警,恐怕你跟黑牛都尸骨无存,见阎罗王去了!”
原来,昨晚是花枝伪装蒙面人去救他们。
“是的,多谢花姑娘救命之恩,小生今生莫齿难忘!”
白长风不由叩下头说,他这句话从出了秘道,不知道说了几百次了。
花枝摆摆手道:“哎哟,少婆婆妈妈!你老是这么说的话,我会歹势(不好意思)!不过,我说的话错不了的,你得暂时忍耐伺候时机才是!”
白长风顿时显得惭愧,低下头应说:“多谢花姑娘指点,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三人又互相敬起酒来,白长风喝下一杯后,突然说:“花姑娘若有什么要我做的事,我愿意效犬马之劳,让你们吩咐就是。”
花枝吃了一口菜,道:“我想问你些事情,你可知道王薇生前曾和那些人接触过?”
白长风侧头恩索了片刻,才缓缓地回答:
“我不怕你们见笑,其实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不过,我倒常常见到骗我到四喜茶楼的那个女人………”
“哦?”
“对啦!叫什么黎月嫦的女人………”
“是不是那叫黎月嫦的查某,时常跟王薇在一起?”花枝抢道。
“不!她常和东都酒楼的祝掌柜托触,每次接触总是鬼鬼崇崇的,因为那是别人的私事,我不疑有他,现在想起………”
“想起来怎样?”
“总觉得他和王薇有着很大秘密!”
“这怎么解释呢?”
白长风回想分析道:“因为他们每次接触之后,阿薇总是和祝掌柜密谈很久,当我问起这种事时,阿薇老是吞吞吐吐,说什么她要和祝掌柜学作生意。
甚至有时一笑置之,好像很不愿意我提这个问题似的!
花枝一面听,一面频频点头,好像对白长风的话有几分了解似的。
“花姑娘,阿薇到底干了些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杀她?”
“如果我猜得不错,她必是干假银子的买卖出了纰漏,这是使她遭杀身之祸的原因!”
“就算干假银出了纰漏,也不致于死呀!”
“如果她不死,对歹徒本身就会有麻烦,所以他们要杀人灭口。”
“太没人性,太狠了!”
可乐插嘴道:“他要不狠的话,万一官府从王薇身上得到线索,而把他们罪行拆穿,那他们不就完蛋,没戏唱了!”
白长风愤慨地说:“那么,凡是知道他们秘密的人,一旦泄漏了秘密,无论是谁都要格杀勿论吗?”
花枝点头道:“那还用说嘛!像我们调查他秘密的人,他们的手段更是心黑手辣了!”
白长风听了,不由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瞄了一眼花枝,道:“花姑娘………”
他欲言又止,似乎不好意思开口。
花枝问:“有事就尽管问,别婆婆妈妈的。”
“妳的朋友,黑牛………”
谁知,花枝却轻松笑道:“别担心他,他现在交了桃花运啦!”
可乐气得叫说:“啥米(什么)?那条黑牛怎可以如此无情无义………”
“干什么?”
花枝瞪了他一眼,解道:“黑牛是想混进他们组织里去,他需要那查某引进!”
其实,花枝嘴里说得轻松不在乎,心里却十二万分的不舒服。
尤其她一想到黑牛和妖媚的黎月嫦亲热,她恨不得杀了她,但为了大局着想,她又忍了下来。
她常常在想,待这件事了了,她非叫黑牛尝尝戴绿帽子的滋味。
可乐忿忿不平又道:“若是他老跟黎月嫦那查某胡混的话,把大事误了,岂不是对不起小姐妳了。”
白长风道:“不会的,我看黑大侠很有一套,我想他只不过是利用那女人罢了!”
“我就是有点不懂!”可乐说。
花枝问:“不懂什么?”
“既然知道他们的巢穴在不要命妓院的秘密地窟,事情不是容易解决吗?”
“奶奶个球,有罪证吗?”
可乐得意地说:“他们的秘密地窟不就是罪证!”
白长风忙附议道:“对呀!可乐说得不错,要是没有干非法勾当,要那么大的地窟干什么,所以地窟就是罪证!”
“你们都错了!”
花枝摆手说:“在我还没查出谁是杀父仇人,我是不轻易报官的。而且,总管李百成这个人也值得探索!”
白长风和可乐二人,异口同声诧异地问:“为什么?”
旋即,可乐想到忙说:“我知道了,李百成是不要命妓院的总管,所谓总管,就是无论大小事都管,因此只要从他身上去探索,不就什么事都真相大白了吗?”
怎料,花枝笑道:“妳只知道一点皮毛,还没有考虑到重点!”
“哦?什么重点?”
“你拿什么证据说李百成是坏蛋?”
“地窟秘密!”
“什么秘密?”
“唔………这个……”可乐为之语塞。
“我告诉你,不会这么简当的!越是明显的事情,往往越是曲折离奇的,要不然黑牛为何要冒生命危险,潜入他们的组织呢!”
花枝顿了一下,又道:“何况目前所知的地窟,除了发现那些机关和手下之外,简直没发现蛛丝马迹,可以拿来当证据的。
机关、手下少林、武当各各门派多的是,难不成都去把他们的掌门抓来。”
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不由使可乐和白长风面面相觑。
花枝接着说:“而且,就算官府一口咬定他们有什么,领着大队人马去围巢,可是,当官府人马抵达时,说不定已经面目全非了。”
“难道他们来个毁尸灭迹不成?”可乐道。
“这就难推测了,不过事实如何还得更进一步去调查。”
可乐突然又问:“小姐,那么今天悦来客栈命案,和不要命妓院的秘密组织有牵连吗?”
“当然,如果此案不破,还不知道要闹出几条人命呢!”
花枝道:“据我推测,不要命妓院的地窟,还不只干假银铸造!”
可乐瞪着双眸说:“哇!还有其它的阴谋?”
花枝点点头道:“你想想看!歹徒的什么首领老大费尽心血,建筑了那么多的机关,若是你的话,只会干假银铸造吗?”
白长风说:“可是假银已使他们吃喝不尽……”
花枝道:“有野心的人,银子是不是越多越好。”
“嗯,有道理!”
这时,秃子进来说:“干姐,洗澡水准备好了,妳要不要洗澎澎!”
“马上来!”
花枝喝下酒杯剩下的酒,站起身来,道:“我先去沐浴,你俩继续再喝。”
可乐忙说:“小姐,我给妳擦背。”
“今天不必了,你陪白公子吧!”
说完,花枝走入另一间房去。
不久,即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可乐便和白长风闲谈起来。
花枝全身一丝不挂浸在澡盆,让热水消除这二天来的疲劳。
现在,连最后一丝疲劳也消失了,她这才用一块雪白的丝巾,洗擦自已的身子。
平时这些工作都由可乐效劳,今天她要可乐留下来陪白长风。
柔滑的丝巾磨擦到皮肤时,总会令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愉快。
但她却不知多么希望,这是一只男人的手。
她所喜欢的男人的手!
黑牛!
她痴痴的望着自已光滑、晶莹,几乎毫无瑕疵的胴体。
突然!
窗子、门、木板墙壁,同时被撞破了五、六个洞,每个洞里都有个脑袋伸了进来。
每张脸上都有双贪婪的眼睛。
有人有“桀桀”的怪笑着。
有人已看得眼睛发直,连笑都笑不出了。
大多数男人在看到赤裸裸的美女时,都会变得像条狼——色狼。
木板墙壁上的那个洞位置最好,距离最近,看得最清楚。
这人满脸横肉,像杀猪的,嘴上淌着口水,口水长长拖到地板上还没断,那模样实在令人作呕。
其余的人的丑态,也并不比这人好看多少。
花枝见状,心中不禁一怔,但很快使自已镇静下来,舒舒服服的洗澡。
她仍旧半躺半坐在盆里,用那块丝巾轻轻的擦洗着自已的身子。
但心里却在盘算,将要如何来打发这群色狼。
现在,身上一丝不挂,铁弹弓不在身上,要是在的话,她会一个个的打瞎他们的眼睛。
有烦,她才淡淡的笑了笑,道:“各位难道从来没看过女人洗澡吗?”
“哈哈——“
五六个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一个满脸麻子的小伙子,笑得最起劲,抢着大声道:
“我不但看过女人洗澡,替女人洗澡更是我的拿手本事,妳要不要我替妳擦擦背,包妳满意。”
花枝媚笑说:“我正愁没人替我擦背呢!你既然愿意,就快进来吧!”
小伙子的眼睛已瞇成一条线,“砰”的一声,撞开了窗子,就想纵进来。
但身子刚刚跳起,已被另一大汉一把拉住。
小伙子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他铁青着脸,瞪着那大汉道:“俞老九,你已经有好几个老婆了,何必再跟我抢呢?”
俞老甚没等他话说完,反手一把掌,将他打得四脚朝天摔倒在地。
花枝嫣然笑说:“哇操,你擦背若也像打人这么重,我可受不了。”
俞老九突然又反手一掌,拍在窗台上,成块的木头竟被他一掌拍得粉碎,显见铁砂掌的功夫已练得很有火候了。
花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好佳在(幸好),我没叫这人来替我擦背,粗手粗脚的!”
俞老九喝道:“骚婆娘,快穿衣服。”
花枝笑着说:“我洗澡正洗得舒服,为什么要穿衣呢?”
“穿上衣跟咱们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少废话!”
“你们偷看了女人洗澡也就算了,还要我跟你们走,这就太说不过去了吧!”
花枝笑得仍然是那么温柔,那么迷人。
“那妳……妳想要我们怎么对妳?”
俞老九眼睛还是瞪得很大,看着花枝赤裸裸的胸脯,又邪笑道:“妳难道还想让我们看得更清楚些不成?”
“囦——原来你是不敢正视我没穿衣的模样。”
“我是给妳面子,要是妳不想要面子,咱们只好上了。”
其它的人一听,蠢蠢欲动!”
“慢着!”
花枝叫道:“你们为什么要我跟你们走?”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一切事情都不知道。”俞考九道。
“奉谁的命?”
“舵主!”
“舵主是谁?”
刚刚启口,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惨呼。
外面没有声音,只有风吹着木叶,簌簌的响。
过了很久,才听得“嚓”的一声,是剑入鞘的声音。
半响,一个白衣幪面人突然出现在花枝的房中。
花枝正视着白衣人,皱了皱眉,轻唤道:“田迪文?”
白衣人没有回答。
花枝道:“原来你也在偷看我洗澡,否则………”
话未说完,白衣人已用剑尖迅速点住她的哑穴,全身三四处穴道,出手之快,叫人咋舌。
花枝顿时动弹不得。
接着,白衣人伸手拿起地上衣服,把花枝包起来,抱起她快速离去。
花枝被绑架了。
这是白衣人临走时留下的字条。
事情演变非常明显,对方已经发觉花枝的企图,所以先下手为强,将她绑走,使花枝一切计划停顿。
白长风、可乐及李马虎、秃子、歪嘴等人,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李马虎突然说:“我实在不喜欢黑牛,可是为了干姐的生命安危……”
秃子抢着接道:“我们只有找黑牛嘛!”
醉仙楼。
上半空的美女伴着嫖客嬉闹、喝酒。
今晚的生意似乎不错。
黎月嫦打扮得妖艳迷人,周旋在客人之中。
黑牛有黎月嫦在场,既不能和姑娘们开玩笑,也不敢偷摸她们雪白、豊满的奶子。
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奶子,在眼前幌来幌去。
幌得他晕头转向,全身不舒服。
黑牛坐在一角独自喝闷酒。
这时,一个姑娘趋到黎月嫦身边,悄声说着话。
黑牛虽在喝酒,但黎月嫦的举一动都逃不过他视线。
突地!
有个嫖客喝得醉醺醺,手中还拿着酒,走起路来东幌西幌,待走到黑牛身边时,突然摔跤在地,酒泼得黑牛衣服湿漉漉地。
那醉汉忙爬起,在黑牛身上又摸又擦,口中直叫:“对不起,对不起!”
“哇操,越帮越忙,我自个来。”黑牛不悦道:“快滚吧!”
那醉汉站起身,朝他扮了个鬼脸,说:“下回我会下心点!”
“哇操,还有下回!”
黑牛举手做势欲打,那醉汉忙跑开。
那醉汉离去时,黑牛打开手掌,上面竟捏着一张纸卷。
原来,那醉汉是李马虎,他是给黑牛连络的。
现在黑牛无暇监视黎月嫦的表情,他偷偷地把纸条打开,上面写着:
干姐被掳,设法解救。
黑牛内心一怔,忙将纸条揉成一团,丢进酒杯里,和着酒吞下肚去。
他再偷眼向黎月嫦一瞄,此时那姑娘已离开,只见黎月嫦脸上掠过一阵讶异神色,向楼梯口走过来。
黑牛不加思索,忙起身追上去,惹得几个姑娘投过奇异的眼光。
虽然如此,谁也不敢干涉,因为大家都清楚,他现在是黎月嫦身边的“红人”。
“怎么啦?有事吗?”
黑牛和黎月嫦并肩走上楼。
黎月嫦忸怩地回答:“没什么,我要出去一趟!”
“赴约?”
“赴谁的约?”
黎月嫦正打开衣柜,不由回头睨他一眼反问。
黑牛打趣道:“瞧妳神秘兮兮,一定是赴男人的约啰!”
“什么样的男人?”
“哇操,那我就莫宰羊(不知道)啦!”
“你打翻醋坛子了?”
黑牛不在乎的说:“笑话,虽然妳现在对我是越来越疏远,但我还不致于打翻醋坛子的。”
闻言,黎月嫦一愕!
“怎么啦,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得罪了你不成?”
她这句话倒是真的,因为,她最近对他是服服贴贴的,不像过去一不高兴就要摆架子打官腔。
相反的,现在黑牛却向她摆起架子来了。
哇操!
主人与仆人的身份早已混淆不清。
此时,黑牛翘起二郎腿,把脸一转,冷哼一声:“哇操,骚蹄子,如果妳不高兴,老子随时随地都可以走!”
此言一落,可把黎月嫦急坏了。
她连忙走到他身边,温柔地说:“我并没有这意思,你到底那里不满意,好歹总得把话说清楚呀!”
“妳不是说,要让我赚一票吗?”
黎月嫦恍然大悟,她嫣然一笑说:“噢,原来是这个,我不是跟你说再等几天吗?”
“我做事向来干脆不过的,这样拖泥带水,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这怎么能怪我嘛!我出不了主意的!”
黎月嫦一边说,一边把雪白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水汪汪的眸子,风情地瞟着黑牛。
黑牛不乐,摆开她的手臂道:“算了,老子还是不干的好!”
“哎呀!你怎么老是闹孩子气呢?等我向舵主说好之后才能正式入伙嘛!”
“妳老是开口闭口舵主的,他是什么玩意吗?凭妳大姐头,难道不够资格做决定?”
黎月嫦面有难色!
她尴尬地说:“这有什么办法,但这也难怪他谨慎,因为你到我这里时日不久,怎能教他放心采用你呢?老实说,我就是要去赴他的约………”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来。
“又有任务吗?”
“不是,他要我看一个人!”
黑牛一听,心中不禁一怔,暗忖:“这人莫非是阿枝?要是阿枝就好了。”
想毕,他不动声色说:“他手下那么多,难道连个人都看不好?看来这人是个武功高强的大侠啰?”
“大侠何需找我看管。”黎月嫦笑着说。
“哇操,难道是个骚蹄子?”
黑牛心中大喜,如果花枝让黎月嫦看管,倒不难把她救出来,就算救不出来,落在她手里总是安全的。
“正是个女的,而且是位非常好看的少女!”
“哇操,太帅了,妳准备把她安置在那里?”黑牛装出副贪婪之相。
黎月嫦白他一眼,道:“大鸡巴,你别动歪脑筋,我不会告诉你的!”
“哼,妳以为我对黄毛丫头有兴趣吗?那妳就错了。”
“少在我面前装成君子,你们男人全是口是心非,尽管嘴巴讲得动听,心里还是贪得无厌的,那有提起年轻姑娘不动心之理?”
“那妳就完全外行了!”黑牛摆出行家姿态说:“年轻姑娘怎比得上妳这种骚货色呢!”
“算了吧!别给老娘来这一套,你是存心拿我根生笑(开玩笑)罢了!”
黎月嫦嘴里尽管这么说,内心还是感到无比的愉快舒服。
毕竟被人恭维是件乐事。
何况难得黑牛当着她面前说这种话,那怕他说谎也是值得安慰的。
黑牛又继续道:“我说的是实话,因为年轻姑娘太呆板,搞起来就像吃槟榔一样,吃之无味,不吃又可惜,而妳这种女人搞起来就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妳这种女人骚得够劲,搞起来刺激又过瘾。”
黎月嫦乐不可支,她搂着黑牛的脖子狂吻,似乎把眼前任务忘得一乾二净。
她笑瞇瞇地道:“我的大鸡巴,你就会逗我喜欢,你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黑牛也情不自禁地抱着她狂吻,两只手还在她身上轻薄一番,弄得黎月嫦兴奋不已。
接着,他又说:“骚蹄子,老子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妳看。譬如说,像妳现在大胆的举动,年轻的姑娘是不会懂的,也不会做,那多枯燥无味!”
“真的!”
“不过……”
“咦?不过什么?”
“妳有个短处,真使我遗憾!”
黎月嫦一慌,忙抬起螓首痴望着黑牛,因为她最怕他说自已的短处,万一他如果厌烦自已而疏远时,岂不前功尽弃。
本来,黎月嫦对于男人,都是玩一个丢一个,可是现在她却完全被黑牛征服了。
这是因为黑牛对女人有着先决的条件,而且特别在黎月嫦身上用功夫,希望能潜入他们的魔窟,早日完成任务。
黑牛笑了,微笑道:“哇操,妳在看什么,我脸上有大便?”
“不是!”黎月嫦不安地说:“你说我有什么短处?”
“不信任我,这是妳唯一的短处!”
闻言,黎月嫦才放下心中一块大石,仰天大笑,说:“我对你无微不至,你却说我不信任你,这话怎么说?”
“那妳为什么不赶快把我良好的表现,呈报上去呢?”
“大鸡巴,你别找我开心,难道把我们的床上练功也呈报上去?”
“骚蹄子,其实老子是喜欢妳的,希望妳在舵主面前说些好话,让我有机会捞一票。”
“哎哟!我的鸡巴,我何尝不喜欢你!”
黎月嫦紧紧搂着黑牛脖子狂吻,黑牛也应付着给她温柔地爱抚一番。
黎月嫦兴奋地喘息不已!
她的浑身血液都在准腾,整个身子几乎要溶化了。
黑牛府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骚蹄子,妳既然是喜欢我,就应该赶快设法,难道妳喜欢人家我说是妳养的金鱼(小白脸)吗?”
黎月嫦梦呓般的道:“大鸡巴,好,我一定再向舵主推荐你。”
“那就去吧!”
黑牛提醒她说:“妳不是要赴舵主的约?”
黎月嫦一听,猛然翻身跃起。
“哎呀!糟糕,差一点忘了。”
黎月嫦娇嗔道:“都是你不好,搞得人家差点忘了大事。”
“我现在不是提醒了妳?”
于是,黎月嫦忙整理蓬乱的秀发,及几乎毕露的酥胸,才依依不舍离去。
不要命妓院的地窟中的聚义厅,亮如白昼。
此时聚集了几个各堂老大,大家神情十分轻松愉快,有说有笑。
因为他们的舵主还未到。
过了片刻,密门启开,出现的是幪面人。
他那锐利的目光向厅内一扫,大有不可一世的气势,顿时把厅内压得鸦雀无声。
“黎月嫦呢?”
幪面人一直兀立在密门口,动也不动。
在场的几个大汉,个个畏缩得像只龟孙子,没有一个人胆敢向他正视。
“舵主,她还没到!”一个大汉回答。
幪面人不耐烦地说:“没有把我的命令传下去?”
“一句话不漏地说了!”
此语方歇,黎月嫦已经出现了。
“舵主,我来晚了!”
幪面人毫不作声,他默然地走到太师椅上坐下,向各人扫视一番。
“今晚要各位来的目的,不待老夫说,相信大家都清楚!”
他一边说一边注视各人的神色。
那目光锐利,就像一柄锋利的刀,架在每个人的脖子上。
他接着又道:“现在我们已经面临危机了,从那鹰勾鼻的侵入者扰乱这秘密地窟以来,一连串的出了好几个纰漏……”
说到这里,他提高嗓门咒骂说:“那么多人奈何不了一个人,你们搞什么鬼,是不是都在混。”
厅内的气份顿时紧张得几乎要炸开似的。
幪面人又继续道:“你们最好能提高警觉,加强防备,不然届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舵主!”
黎月嫦这时也按捺不住,她对幪面人好像较没那么拘谨,她说:“舵主,我想……”
幪面人不等她说完,抢道:“妳那个跟班是吗?”
“是的!他该可以加入组织了吧?”
幪面人沉吟了一下,才回答:“现在组织里的确需要像他这种人才,不过……”
黎月嫦娇嗔的说:“哎哟,舵主,你是怎么啦?难道你还担心他不成?”
“嘿嘿,小心一点总是好,还是过些天再说吧!”
幪面人话锋一转,便道:“现在我们先来研讨对组织利害关系。”
“什么利害关系?”
“闹得开封满城风雨的花痴,居然动起组织邪念头来啦!所以我先下手为强,把她抓来了!”
黎月嫦诧异地道:“咦?你不是说那女的起不了什么作用吗?怎么又把她抓来呢?”
幪面人气愤地说:“哼!悦来客栈的纰漏就是那女的搞的鬼!驼背老太婆就是她乔装的。”
原来,幪面人派出去监视大方客栈的手下,回来报告说,花枝外出,一直到黄昏才回来,但是,不曾发现花枝扮成老太婆。
黎月嫦怀疑道:“花枝外出,你就一口咬定她是驼背老太婆?”
“嘿嘿,老夫是干什么的?能暪得过别人,却暪不过我的眼睛!光从她的身型,和驼背人比拟起来就不难猜出。”
黎月嫦默默想着。
幪面人接着道:“还有一点可疑之处。”
“什么可疑之处?”
“那天夜晚她曾出现在妓院醉仙亭,和白长风在一起,现在白长风就在大方客栈,妳说这点不可疑吗?”
黎月嫦若有所悟道:“我明白了!”
“妳知道什么?”
“白长风是王薇入幕之宾,那晚和他在一块的少女,和你所说是花痴的话,我想他们的相遇绝不会是偶然。”黎月嫦分折道。
幪面人试探道:“那么依妳的看法,他们是事先已经安排好的啰?”
“当然!”
黎月嫦说:“据我的猜测,可能王薇在事前就已走漏了风声!”
“走漏风声?向谁?”
“当然是白长风,白长风从王薇口中得知王薇有危险,如果是你,你会置之不顾吗?”
“换成任何人都不会置之不顾。”
“所以啰!白长风和花痴正好相识,因此该她帮忙,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嗯,妳猜想的不无道理,我当初还以为那叫白长风的小子,是在妓院才搭上那小妞呢!”
“现在你想把她藏到什么地方?”
一直没开口的黄海,插嘴道:“舵主,何不把那个骚货一刀解决,省事多了。”
幪面人说:“不行,她对我们还有利用价值,黎月嫦,带到妳府里,由妳负责看管。”
“我那里人手不足,就胖妞一人管用个屁。”
“再安全也没有!”
“为什么?”
“胖妞她武功好,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就是地窟已不是秘密之地,若他们报官或找高手帮忙,必定想到这里。我们要令对方出乎意料,就算他们是只老狐狸,再精也不会想到花痴藏在妳那里。”
黎月嫦只得承受下来,因为这是命令,毫无抗拒的余地,也没有人能抗拒幪面人所说的每一句话。
“好吧!相信你的主意不会错到那里去。不过,若有什么差错的话,可不能怪我!”
幪面人不乐,警告道:“除非妳活腻了,把秘密漏出去,那就该当别论了!”
此语在黎月嫦心里起了反感作用。
她神色一变,但碍在众人面前不便发作,当他放个臭屁就是。
于是她笑了,微笑道:“妈的,老娘会这么傻吗?老娘又不是十几二十的小姑娘,知道利害关系,怎会把秘密漏出去呢?”
幪面人转向一个粗汉道:“麻二,你把白小娜干掉之后,有否留下痕迹?”
“没有1”
麻老大回答得干净利落,如同他干掉白小娜一样,一刀毙命。
“那么,为什么麦嘉没有怀疑邱老疤?”
这一下把麻老大问胡涂了。
他嚅嚅地说:“我不知道!”
“混蛋!”
一声震天的叱喝,震得密室“轰轰”作响。
麻老大不寒而栗。
他战战兢兢地说:“属下确实没有留下任何碇绽!”
“你把经过说出来听听!”
麻老大只得把杀害白小娜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
原来,悦来客栈的命案是麻老大干的。
他奉命赶在白小娜之前,住进悦来客栈天字房。
天字房在地字房隔壁,仅隔了一面木板。
麻老大贴在木板墙上,窃听当时化名向日葵的白小娜,与煤炭谈买卖。
正当他们条件谈妥,再进行另一椿私人买卖时,不幸被驼背老太婆发现。
无疑地,他们的秘密泄漏,这是白小娜致死的原因。
白小娜本来可以不必死的。
但在这种情形之下,麻老大必须杀人灭口,以保护组织的秘密。
于是正当驼背老太婆,和煤炭离去时,麻老大便一刀把白小娜解决了。
正如麻老大所说,他确实没有留下半点蛛丝马迹,可供官府的人侦查。
可是,也不能嫁祸邱老疤为凶手。
因为邱老疤身上同时可以发出三种暗器,他不必进房,便能杀了白娜。
而白小娜却是一刀毙命。
然而,幪面人现在追究这些问题也无用,只怪麻老大不该用刀杀人。
黎月嫦听完麻老大的描述之后,她担心说:“我看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了结的!尤其又牵扯到假银风波,麦总捕头必不放松!”
幪面人不以为然,冷笑道:“我已给过他警告,他多少应该会收敛才是!”
黎月嫦却说:“若是你听说过光头的脾气,有如茅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你就不会认为他能就此稍作收敛。”
“我看不会有问题,就算他不罢休,谅他也抓不到证据!”
幪面人狂妄自大地说。
狂妄自大往往是一个强大的致命伤。
一个人敢狂妄自大,他背后一定还有一股强而有力的东西,或人给他靠着。
幪面人向来狂妄自大,难不成他背后还有人支撑着他?
那背后的人会是谁?
接着,幪面人又向他们提出几个注意事项后,把花枝点住昏穴之后,交给黎月嫦带回,一场议会始告结束。
“呷——”
马车缓缓驶离神秘地窟,在途中奔驰。
车厢里斜靠着花枝和黎月嫦。
花枝仍旧是昏迷不醒。
马车声划破寂静的深夜。
就在这时,夜空中忽然传来一阵怪异的歌声。
“这……道可道,非常道,黑道白道黄道赤道左道右道,……呸!胡说八道,圣是有道,盗亦有道,哈——”
歌声嬉闹宏亮,回荡夜空,宛如夜叉的恶作剧。
黎月嫦脸色已渐渐变了。
车夫神色也变了。
他是幪面人特别安排护送黎月嫦的,名字叫“晋寒”,华山派第十九代弟子。
歌声又响起:“邪门歪道……生财有道,摆我一道,不能人道,江洋大盗,横行霸道,鬼哭神号,豺狼当道,……”
车夫晋寒按捺不住,突然叫道:“黎姑娘,我去瞧瞧!”
话未说完,他的人已纵身拔起,再一闪,就看不见了。
晋寒掠出三丈,足尖点地,身子一鹤冲天。
街道寂寂。
夜色沵漫。
那里看得见半条人影。
只剩下歌七的余韵,彷佛还缥缈在夜风里。
风在呼啸。
晋寒沉声喝道:“朋友既然有意寻郁,何不现在一见?”
声音虽低沉,但中气充足,一个字一个字都被传送到远方。
这两句话说完,晋寒又已掠出十余丈,已掠入道旁将枯末的荒草中。
风卷着荒草,如波浪起伏。
看不见人,也听不见回应。
晋寒冷笑道:“只要你已到了这里,看你能躲到几时。”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身子倒窜,又七八个起落,已回到停车处。
当他双脚落地时,不禁大惊!
原来停车处已不见了马车,只有风吹着落叶,簌簌作响。
晋寒误以记错了地点,身子拔起,又七八个起落,落到另一条街。
一样的空荡。
一样的风吹落叶。
仍旧没有马车的影子。
有的只是一二条野狗,躺在路中歇着。
晋寒怔住了!
他这才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呷——“
马车依然奔驰在黑夜中。
车夫仍在挥鞭赶着马车。
车厢里仍旧斜靠着花枝,和黎月嫦。
“哈哈——“
突地,车夫一阵狂笑。
笑声震荡着黑夜。
黎月嫦不由大吃一惊,掀开布幔,才发觉车夫已换了人——鹰勾鼻。
不用说,鹰勾鼻是黑牛妆扮的。
黎月嫦立即以银铸凤凰展翅的烟枪,指着黑牛,喝道:“不许动!否则叫你变成马蜂窝。”
“哇操,我根本没有动,只抓住缰绳而已!”黑牛嬉笑着说。
“不许你驾车,滚下去!”
“哇操,妳那个笨车夫有舒服的马车不坐,站在街头喝西北风,真是好笑。”
黑牛笑道:“所以我不能滚下去,不然谁帮妳驾车?”
“老娘不稀罕!”
“妳不稀罕也不行,老子车夫当定了。”
“你再不听,可别怪我不客气。”
黎月嫦的烟枪,不只是能喷出烟雾,还能喷出要命的暗器。
这是秘密,但也不是秘密,尤其对黑牛来讲。
既然对黑牛不是秘密,黑牛当然有应付的办法。
因此,黑牛调笑道:“哇操,妳尽管对我不客气好啦!”
黑牛回头瞟了她一眼,又邪笑道:“若能死在妳这种水查某(美女)手上,那也是我的荣幸。嘿嘿,死在牡丹花下做鬼也猪哥(风流)!”
黎月嫦怒叱:“好个油嘴滑舌的下流胚,齐向黑牛打去。
哇操!
这么近的距离,黑牛这下真的要做风流鬼了。
谁知,当寒星射出之前,黑牛已拔身而起,紧贴在黎月嫦身边而坐。
他笑着说:“下流胚都打不死的。”
黎月嫦一个肘拳向旁击出,怒道:“你想干什么?”
她肘拳击出,手臂就已被捉住。
黑牛轻声道:“月黑风高,一个水查某(美女)走夜路很危险的,我只想送妳一程罢了。”
“不必你鸡婆!”
黎月嫦恨恨说着,她又一拳击出,另一条手臂也被捉住,竟连动都没法子动了。
只觉得一阵阵男人的呼吸,吹在她脖子上,吹着她的粉脸。
每个男人都有他独特的风味,只要黎月嫦稍微留意,不难嗅出黑牛身上的气味。
可惜她现在已被气昏了头,不曾去留竟这男人的气味。
马匹这时也放慢速度,踩着细碎的脚步往前走。
黎月嫦恨恨道:“你………你究竟放不放开我的手?”
“不放。”
“你这下流胚,你这无赖,你再哥哥啼(纠缠)下去,我就要叫了。”
“妳不会叫的。”
黑牛笑道:“何况,妳就算叫,三更半夜的人家还以为妳在叫春呢!”
“你………你想干什么?”
“什么都不想。”
其实,黑牛现在大可把花枝救出,但他似乎有意逗弄着黎月嫦玩。
他的呼吸彷佛春风般温柔,轻轻接着说:
“妳看,月光这么淡,夜色那么凄冷,一个长年寂寞的男人,忽然遇着了妳这么样一个骚蹄子,又还能再想什么?”
黎月嫦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她虽然已是个识途老马的女人,但有个男人不断在耳际吹着热气,心中不起变化才有毛病。
她是个正常的女人,心中没有任何毛病,所以她起了变化。
黑牛忽又道:“妳的心在跳。”
黎月嫦用力咬着嘴唇,说:“心不跳,岂非是个死人了?”
“但妳的心却跳得特别快。”
“其实妳用不着说出来,我也明白妳的心意。”
“哦?”
“妳若对我不好奇,刚才就不会让我把马车驾走,现在也不会让我紧贴着妳。”
“我……我应该怎么样?”
“妳只要把烟枪对准马屁上射去,这两匹马就会把我摔下去。”
黎月嫦忽然一笑,道:“多谢你提醒了我。”
她立刻挣脱黑牛的手,烟枪对准马屁射出数点寒星,马果然长嘶着,人立而去。
马车翻了。
黑牛果然从马车上摔了下去。
她自已也摔了下去,恰巧跌在黑牛怀里。
只听马蹄声响,两匹马已放开脚蹄,跑走了。
黑牛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还忘了提醒妳一件事,我若摔下来,妳也定会摔下来的。”
黎月嫦恨恨骂说:“你他妈的真是下流胚,真是个大无赖……”
“但却是个十足古搥(可爱)的无赖,是不是?”黑牛接口道。
“而且很不要脸。”
“是吗?那既然我很不要脸,那就不要脸给妳看吧!”
说着,在她乳房上一摸,黎月嫦立时动弹不得。
原来,黑牛一摸之际,已点住她的“期门穴”。
“别怪我不要脸,是妳自已说的。”
黎月嫦瞪大了眼睛,她简直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这样对她。
她无奈地道:“你对付女人,也都像对我这样子的吗?”
“我若看见每个女人都像这样子,头不被打扁,也会活活累死。”
黑牛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抬头看了看天色,又道:“这一搅和,天都快亮。”
黎月嫦将躺未躺的模样,既难看又可笑。
她痛苦说道:“你知不知我若一直维持着这种姿势,才会活活累死!”
“既然如此,妳就躺下来睡一觉好了。”黑牛道:“睡醒时,天也亮了!”
语毕,伸手点了她的“章台穴”,黎月嫦旋即躺了下去,人也晕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她方才醒转过来,鹰勾鼻的黑牛已不知去向了。
甚至花枝也早已失去踪迹了。
黎月嫦楞住了!
她这才领会鹰勾鼻的厉害。
“杂碎、无赖、下流胚,下次别再叫老娘碰着了,老娘会活活剥你的皮……”
黎月嫦破口大骂不已,这一下她回去不知该如何交待?
男人真会把她害惨!
第十章一骑花枝眼儿笑
废宅。
一栋废弃多年无人居住,无人整理大宅。
野草漫漫,就像老太婆的头发又枯又干,没人料理似的。
但对一个流浪汉来讲,这里是最舒适的窝。
黑牛杀猪时,也曾把这里当做家。
他在这里杀猪、睡觉、吃饭、联络事情。
现在木榻上却仰躺着一个美人,这人是花枝。
黑牛不敢带她宿客栈,更不敢送她回去。
他担心被追踪暗算,更担心身份暴露。
所以,废宅成了最安全的隐藏所在。
除非有猎狗般的鼻子,否则很难找到这里。
花枝曾经苏醒,可是欲挣无力,浑身还是软绵绵的,黑牛只有设法让她再入睡。
黑牛却始终未曾合过眼,他就眼睁睁看着花枝美丽的睡姿。
高耸的酥胸,随着呼吸起伏不定,织腰丰臀,叫黑牛怎不重心!
尤其又是他心里喜欢的女人。
黑牛禁不住伸手去摸她美好的脸蛋,而此时花枝正在睡梦中,梦见被歹徒戏虐。
她梦见自已蜷曲在一个黑暗、阴冷的地上,不停的颤抖。
她变得无依无靠、脆弱、无助、绝望……
黑暗中有四五个男人,向她慢慢逼近。
不,应该说四五条饿狗,个个的脸看来既疯狂,又狞恶。
花枝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目中露出了惊惧之色。
“嘿嘿,小妞,不要害怕,!”
“是啊,我们只想跟妳玩一种游戏而已。”
“对对对,是种愉快舒服的游戏。”
“我不想玩!”
花枝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四肢却彷佛被一双看不见的巨手拧绞着,刚站起,又倒下。
“嘿嘿……”
狞笑声渐渐逼近。
“你们是谁?”
“我们是老天爷派遣来陪妳解闷的人!”
说话中,四五个男的突然用力抱住了她,一把撕开了她的衣裳。
这变化来得太快,太可怕。
花枝已完全被震惊,竟忘了闪避,也忘了抵抗。
他们的手已滑入了她温暖的胸膛,用力抓了她的乳房。
揉着,捏着……
这种奇异的感觉像是一把利刃。
花枝的心已被这利刃刺伤,惊慌,羞辱,愤怒,一下子全都涌出。
她的人难地跃起,拳脚猛踢打他们。
他们也没有闪避抵抗,但五人十只手却还是紧紧的抓他她。
她握紧双拳,痛击对方的鼻梁。
其中一人手放开,去捉她的拳。
她的乳房立刻裸露在冷风中,硬而坚挺。
男人们见状,眼睛已有了红丝,再度向她身上摸索着。
花枝身上几乎已全裸。
他们的贪婪已接近疯狂。
花枝也已愤怒得如同疯狂,但却已渐渐无力抵抗。
忽然,她放声嘶喊:“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就在这时,黑牛抓住她,摇醒她道:“阿枝,是我,是我,醒醒呀!”
花枝突地由睡梦惊醒,一骨碌爬起,定眼一看,诧异地说:“哇操………是你,黑牛。”
“妳现已经安全了!”黑牛道。
“他们,他们……”
花枝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似地,眼眶一红,两颗晶莹的泪珠一滚而下。
“他们把妳怎么样?”
黑牛惊异地问,惟恐她已受了凌辱。
“他们………”
“他们怎么样?”黑牛急道:“哇操,是不是给了老子绿帽子戴?”
花枝下意识地低下头,察看自已的装束,还是好好的,她本想告之梦里被男人撕破衣裳强奸的事。
但随之一想,粉脸顿时掠过一阵红晕,忙转口回答:“他们竟敢绑架我!”
黑牛看了她的娇态,倒也觉得好笑,安慰道:“只要没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就安心了。”
花枝心中掠过一丝甜蜜,口里却道:“你口口声声说给你戴绿帽子,你别搞错了,老娘现在还是单身耶!”
“笑话,什么单身不单身,妳若不喜欢我,会和我上床?上了床,老子就认定妳了。”
一股暖流流进了花枝的心窝,她举目打量一下室内,问:“这是什么地方?”
黑牛含笑回答:“以前我杀猪的地方。”
“你也把我当猪?”
黑牛搔搔头皮,勉强挤出笑容说:“现在我只能这么做!”
“什么?真把老娘当猪!”花枝杏眼圆睁,怒道。
女人!
女人是个很奇怪的动物。
你可以骂她不要脸,婊子都行。
就是不能骂她是猪。
因为,猪给人的感觉是愚蠢、迟钝、笨拙,没有大脑的畜牲。
而一个愚蠢、迟钝、笨拙的女人,男人是最无法忍受的。
所以有智慧的女人,都不喜欢别人说她是猪。
黑牛一见她变色,忙解释说:“不是,不是,我是说这里以前是我杀猪的地方。”
“什么地方不能去,非要到这种地方?”花枝气仍未消。
黑牛叹道:“哇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子把妳救到这里来,却换来一顿不高兴,一张脸像掉到茅坑的蟑螂——死臭。”
花枝也不甘示弱,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你既然救了我,何不把我送回客栈,却把我带进杀猪的地方,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牛纳闷不已,他做梦也没想到,花枝居然翻脸不认人。
乖乖!
如果换了另外个女人,以黑牛的脾气,老早撇下不顾,干嘛还厚着脸皮呆在这儿?
他猜想花枝对自已,一定有什么误解,或不满。
但是他更了解,女人是千万宠不得的。
对付发脾气的女人,只有一种方法。
这种方法百试百灵。
黑牛现在就准备用这种方法对付她,双目紧盯着她不放。
“你干嘛这样看我?”
黑牛没有回答,突然伸手撕开她的衣裳,雪白的肌肤,和鲜红的肚兜当场暴露!
花枝怒骂:“你起笑啊(发疯了)!”
黑牛听而不闻,又扯下她的肚兜,豊满圆润的一对乳房,当堂呈现在眼前,花枝身体曲线极美。
“够了,老娘可没有兴趣,陪你在这里杀猪!”
黑牛边脱裤子,边说道:“哇操,我管妳有没有?”
说时,他的心中暗想:“哇操,等老子搞进去了,妳一爽,还不是叫哥哥,我就是这个主意!”
想罢,他抱定主意,脱下自已的裤子,鸡巴已翘得老高。
“走开!”花枝挥舞双手。
黑牛不管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扑了过去。
大鸡巴热烘烘地,一股男人特有的气味,朝花枝逼了过去。
她心里虽然恼,想推开黑牛,却又舍不得大鸡巴。
花枝半推半就躺下,被黑牛压在床上,他的手一分,掰开细嫩的阴唇,以闪电般的速度,把大鸡巴往里头送去。
“哎………”她轻哼了声。
不知道是痛呢?还是销魂?
黑牛也不理,卯起全力往里捣。
“嗯………噢呜……啊……”
她不住的呻吟着,就好像害了病,欲死欲仙的直叫。
黑牛拼命顶撞,他恨不得两个卵蛋,也一起塞进阴户里。
“啊………真好……”
闻言之后,黑牛不禁笑道:“哇操,妳不是说,不要吗?”
花枝故意扳起脸孔,道:“要骑就快一点,少在那里吱歪歪!”
“好吧,妳要小心,哥哥要操了!”
“别客气,尽量来吧!哎………”
话语还未了,黑牛暗中使坏,毫不留情干她。
“呷!”
黑牛如策马一般,大喝了声后,运足腿腰之力,不断的往前挺撞。
“啪………”
黑牛结实的大腿,撞在花枝细白的臀上,发出了轻脆的声响。
抽插七、八十下后,花样翻新,黑牛的大鸡巴,由后插入她挑源洞内,此式“后庭取花”,把深遂无底的小穴,塞了个水泄不通。
这时,只听到肉与肉的撞击,和肉捧磨擦时,进出带动“噗滋、噗滋”的水声,简至是奇妙极了。
“唔………用力骑………噢………骑呀………”
她一方面张口呻吟,一方面以逸待劳,闭着眼睛在享受。
黑牛使出全力,由后方猛顶她下体,就像是马路旁,打野炮的狗一样。
“用力………再用力………嗯………你的老二………真棒………”
黑牛抱住她的纤腰,把硬挺的大鸡巴,向水蜜挑似的阴户中,不时的正冲刺着!
花枝深深的明白,为了维护自已的利益,多享受这种快感,只有保存黑牛的体力。
“哥………哥哥………别太累………换我来吧………噢………”
黑牛气喘吁吁:“好………”
“哥哥,我叫一二三,我们一起转身。”
“一………二………三………”
黑牛还真有默契,果然和她数的,配合得天衣无缝,两人同时一转,变成花枝坐在他身上。
大鸡巴一柱擎天,顶在花枝的两腿中。
花枝张开两腿,身子一起一落,上下不停套动。
那大鸡巴每一下都顶在花心,花枝被插得眉开眼笑,这招“观音坐莲”,还真不是盖的!
“呕呜………太爽了………”
鸡巴是很奇怪的器官,越玩越有趣,并且越玩越大,只要两人的感情好,它就会越变越大。
“唔………哥哥………你好帅………哦………”
花枝太过满足了,梦呓般的呻吟,全身软绵绵,好像要升天似的。
相对的,她的速度也减慢了。
“妹妹,妳怎么了?”
“我………我的腿软了………”
“那就再换我来推车吧!”
说完,他的双手一抬,扶起花枝大屁股。
花枝一起身,便软瘫在床上。
黑牛毫不浪费时间,分开她的大腿,又来那招“老汉推车”,不,应该改成“壮牛推车”才对。
一阵阵激烈猛攻,花枝的身心颤抖:“噢呜………”
黑牛紧抱住花枝,他后腰酥麻,一股热餬餬的乳浆,如水柱似射出去。
花枝被它一浇,如遭电殛,不由全身一颤!
斯时,黑牛气力用光,人就趴在她身上。
一场天崩地裂的云雨过后,花枝被黑牛征服了。
她柔情似水地躺在他怀里,虽然那话儿灼热疼痛,心情却是愉快的不得了!
她娇滴滴地唤着:“黑牛………”
“嗯………”
黑牛抚摸着她的秀发。
“你和那妖精也是这样吗?”
“那个妖精?”
黑牛用脚板想也知道,她指的妖精是谁,但他却故装不懂。
“哼,你是大蒜吃多了。”花枝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可靠的!”
黑牛笑了,他打趣说:“哇操,男人不可靠,那妳何不找个小骚蹄子呢?”
闻言,花枝握拳打他的胸脯上。
她的拳握得很紧,但落下去时却很轻。
黑牛没有闪避,只是静静的躺着,静静的凝视着她。
她的眸子在晨曦中发亮。
黑牛才警觉到天已亮了。
但他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静静拥着花枝,静静享受男欢女爱深摰情感三温馨。
这种温馨,在黎月嫦身上是感受不到的。
花枝娇嗔地说:“坏死!你坏死了,你么叫人家找女人?”
“要不然,男人没有一个可靠的呀!”
花枝笑了,她笑得像春天的花朵。
她轻轻在黑牛大腿上,捏了一把说:“讨厌!不许你再说。”
“遵命,老婆大人!”
“不过………”
“不过什么呢?”
“我想………我想………”
“你想什么?”
“我相问你一句话!”
“妳问吧!”
“你,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花枝说着把粉脸埋在他怀里。
黑牛情不自禁地,用手托起她的脸,正色道:“阿枝!不暪妳说,从老子卖猪肉第一眼见到妳,就喜欢上妳了。”
花枝“噗嗤”笑出声,说:“那时小妹直叫你哥哥,哥哥还跩得二五八万不理我耶!”
“没办法,我怎知妳是什么货色的。”
“哇操,卖猪肉的还会一根筷子吃藕——挑眼呀!啧啧,真是木头眼镜儿——瞧不透。”
“别门缝里瞧人——看扁人啦!卖猪肉的也是个人才,很罩的。”
花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你知不知道把我抓去的是?”
黑牛道:“除了那些王八龟孙子,还会有谁?”
花枝沉思了下,才说:“不,我一直在怀疑一个人。”
“哇操,一个人就能把花大姑娘绑走,这个真了不起。”黑牛笑道:“我倒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花枝一字字念道:“田迪文!”
“田迪文?”
“是的,我在怀疑是他。”
“田迪文那小子不是你师兄吗?而且是妳老子中意的佳婿,他干嘛要绑妳?”
“我只是说,我在怀疑,并没有肯定是他。”
“哦?由那一点怀疑是他?”
“行前在镖局时,他就天天在我眼前幌来幌去,身型熟悉得不能再熟,而那天把我绑走那人,虽然幪着脸,但身型像极了田迪文。”
“世上脸蛋相似的人多的是,何况是身型。”
黑牛道:“他不是在天津主持镖局的业务吗?怎可能和神秘组织有关连?”
“我只是说说而已,致于是不是还得调查呢!”
蓦地!
黑牛听到院中有奇怪的脚步,不由一怔!
他忙推开花枝,俯在她耳畔稍声说:“阿枝,有人来了!”
“是胡一筒?”
“不是。”黑牛凝神细听,又说:“脚步声不止一个。”
“是那些王八龟孙?”
“也许!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妳都应该躺在床上,知道吗?”
“哇操,你要我……”
“嘘!”
花枝还未说完,黑牛已用食指放在嘴唇,示意她禁声,然后一个翻身钻到床底下去。
她立时拉上破被盖住祼祼的身体,闭上眼睛假寐着。
清晨的空气特别新鲜,鸟儿吱吱叫着。
若没有恼人的却步声,今晨该是美好。
有顷,脚步声已在门口响起,若不仔细听,很难发觉。
“一、二、三………”
花枝在暗中细数着来人有几个。
不一会儿,发黄又破的纸窗,出现了数只眼睛。
其中一人悄声道:“果然不错,听那打更的老头儿时,老子就怀疑是她,咦?怎么只有她一个人?”
另一个人接着说:“妈的,溜了不成?”
“嘻嘻,小骚货还昏迷不醒呢!”
“快上!”
接着,门被推开,三个人一步步地向她迫近。
脚步声终于在花枝床前停下了。
原来,首先进来的是陈雷,及两名同伴。
这时花枝仍佯装睡觉,不由使陈雷暗起邪念,他脸露色相,嬉皮笑脸说:“嘻嘻,看来老子今天是在走挑花运了!”
他一面伸手,就想加以轻薄。
另一人阻止道:“老陈,使不得,大姐头交代过不准动她的。”
陈雷不悦说:“他妈的,放着一块肥肉不吃,岂不是糟塌。”
“可是………”
“谁再阻止老子,老子就翻脸!”
那两个同伙只有靠在一旁,不再干涉。
陈雷獠笑着向她走过来,花枝咬了咬牙,用尽全身力气,由棉被里飞起一脚向他踢了过去。
但这一脚还未踢出,就被陈雷铁手般的手捉住。
他的手重重一拧,她脚踝就像是要断了,眼泪快庝了出来。
“哎哟!”
“嘿嘿,原来妳是假寐蒙老子!”
床底下的黑牛一听,差点晕了过去。
他是想趁陈雷等人,对花枝非礼之际,才要偷袭他们的。
谁知,花枝已安捺不住发作了。
花枝这时露出了她那双纤巧、晶褮、完美得几乎毫无瑕疵的脚。
陈雷看到这双脚,竟似看得痴了。
他喃喃地道:“好漂亮的脚,好漂亮……”
哇操!
他居然低下头,用鼻子去亲她的脚心。
世上没有一个女人的脚心是不怕痒的,尤其是花枝。
陈雷那三四天没刮的胡子,刺着她的脚心,嘴里的一阵阵热气,已自她的脚心直透入她心底,她虽然又惊、又怕、又愤怒、又呕心……
但这种刺激她实在受不了。
她的心虽已快气炸了,但她的人却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
“哈哈………”
花枝笑出了眼泪。
她一面笑,一面破口大骂:“畜牲,妈的,你这下三滥的人碴,快放开我……”
她将所有恶毒的话都骂了出来,却还是忍不住要笑。
在旁的两个同伙,见到花枝滑稽样,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陈雷瞪着她,眼睛里却已冒出了火,突又一伸手,花枝遮身的棉被被折掉,露出了白玉般的胴体。
“啊——畜牲!”花枝惊叫。
“哇塞,睡觉没穿衣,妳真他妈的有够验耶!”
陈雷说完,人已骑到她身上,她只有用力绞紧两条腿,死也不肯松开。
花枝急得大叫:“操你妈,你再不出来,别怪老娘给你绿帽子戴。”
床底下的黑牛一听,已知事态严重。
突然间,身子从床底下滚了出来,手中已多了一柄软剑,刺向两个在看戏的同党。
那两个同党只见床底下滚出一物,还来不及看清人就倒下了。
接着,是床上目标。
陈雷是久轻大敌的高手,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凌空一个倒翻,伸手抓向黑牛。
黑牛身子一缩,缩开了半尺。
只听“格”的一响。
陈雷的手臂竟然抓到了。
谁知黑牛的身法也快得不可思议,突然一旋身,脚尖轻轻一挑,将地上的衣服向花枝挑了过去。
花枝左手掩住身上要点,右手接衣,娇笑着道:“谢了!”
笑声中,她的人已飞起,窜向窗子。
黑牛反手一挥,雪亮的剑划出,削向陈雷的肩胛。
这一刀,当真快得不可思议。
陈雷在江湖混了十多年,从未看过这么快的剑法,甚至也未看清他的剑是如何出手的。
他在大惊之下,翻身后掠,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黑牛笑着说:“哇操,你自已不会看!”
“原来是你,鹰勾鼻!”
“你果真好眼力!”
说话中,黑牛人与剑突似化而为一。
剑光一闪,陈雷鼻子即被削掉一半,顿时血流如注,双腿一软,昏厥过去。
花枝一面在穿衣裳,一面在嘴里低低的骂。
“老娘操他妈的,缺德带冒烟,下三滥的畜牲,老娘有天非阉了他……”
想起黑牛,她就恨得牙痒痒的。
她刚扣起最后一粒扣子,黑牛已窜窗而出,一把拉住花枝。
“小骚蹄子,别骂了,快溜栓(跷头)吧!”
黑牛与花枝二人,由废宅的后门偷偷溜了出来。
他俩瞥见巷口处有两三个鬼鬼崇崇的汉子守在那里,忙又掉轻方向。
怎料,还是被其中一人发现了。
他们身形一幌,人已朝黑牛他俩走过来。
黑牛悄声道:“快走!”
花枝不悦道:“他们已经过来了,为什么要走?”
“能不动手,最好不要动手。”
“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忍着点,机会多的是。”
这条巷子很长,现在天还未完全放亮,因此四面黑黝的一片。
黑牛来到一条岔巷,拉着花枝的手臂迅速闪入,静待他们出现。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已趋近,并且四处搜索,其中一个放低嗓子说:“奇怪,不见了!”
“他妈的,也许从这里溜了!”
另一个汉子道:“无脑,你过去看看!”
“好,我过去看看!”
无脑应了一声,立刻走进岔巷去。
黑牛与花枝蹲在一个大木桶里面,摒住气息,连个屁也不敢放一个。
那无脑真的是无脑,不但看不见,一直向岔巷内走去。
这时,又听见另外二人的声音,道:“他妈的,陈雷那个老色鬼怎么搞的?他不是进去废宅里了吗?”
“是呀!怎么没有看见他出来?”另外一个人吃惊接道。
“会不会遭到鹰勾鼻的毒手?那家伙够厉害的!”
“你进去看看,大慨死不了!”
“你怎么知道死不了?”
“他在江湖上还算顶尖的高手,可不是三脚猫的东西,你快去快回!”
脚步声响起,另外一个人走掉了。
出主意的家伙还不打算走,看样子他是准备留下来了。
黑牛蹲得不耐烦,他不能老呆在那里不出来,于是他徐徐探出头来张望。
突然,他又把头缩了回去,因为他听到脚步声进入岔巷。
脚步声一步步地逼近了。
花枝早已蠢蠢欲动,想宰了对方。
只要对方发觉他俩,那他就死定了。
但是,就在他刚探进头准备察看时,突然又停止了动作。
一张脸突然抽紧,紧接着整个人都突然抽紧。
此时无脑正好折回,诧异的看着他的脸,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唐,你怎么啦?”
姓唐的人却已倒了下去。
他倒下去的时候,小腹下竟然有股鲜血箭一般喷出来。
黑牛的剑,握在花枝的右手上,剑尖也在滴着血。
无脑看到那柄从木桶刺出的剑时,花枝右手的剑已突然改变方向,雷光一闪,已刺穿了他的咽喉!
黑牛讶道:“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花枝冷冷地说:“我若不杀他们,他们也许会杀了我们,或者把我抓回去,抓回去后想再逃走就难了。”
剑尖还在滴着血。
“你懂不懂?”
黑牛当然懂,只是他认为能不杀人的话,就尽量不杀。
最后一滴血也滴了下去。
花枝才把剑还给黑牛,又道:“你应该懂,不过不懂也没关系,现在你若不想杀人的话,就快溜栓(跷头)!”
于是两人迅速离去!
大方客栈后院瓦屋上,双双纵落一男一女,他们是黑牛与花枝。
他俩在附近已潜伏了有一阵子,见大方客栈没有可疑的人,才放心进入。
不久,李马虎和白长风匆匆赶到花枝的房间,大家见面欣喜不已。
李马虎喜道:“干姐”
花枝以手制止说:“待会再说,先去吩咐秃子准备酒菜。”
“对对对,先喝酒压压惊!”
李马先立即转身出去。
黑牛忙叫道:“李掌柜,快去通知胡一筒来这里,说我找他!”
李马虎驻足转身,疑说:“你叫我去?”
他一直对黑牛不太顺眼,并不是黑牛是卖猪肉的。
若是黑牛还是卖肉的话,他会对他友善,且是他的老主顾。
偏偏黑牛现在不卖猪肉,偏偏黑牛现在跟花枝在一起,偏偏花枝是他所喜欢的女人。
男人常骂女人是醋坛子。
其实,男人比女人更甚。
男人可以说是泡在醋函里的酸溜鱼。
黑牛点点头说:“是呀!”
李马虎似乎不相信,手指着自已鼻子,再问:“我?”
花枝插口道:“就是你,还怀疑呀!”
“没没有,我立刻去就是!”
李马虎一听花枝不悦,连忙摸摸鼻子离去。
不一会儿,酒菜即摆满了一桌,花枝、黑牛及白长风三人先入座,边吃边聊。
黑牛把救花枝的经过描述一阵,白长风有所不解,说:“昨晚我在睡梦中,就觉得怪异,附近的狗叫得特别凶,起来时无意发现有人埋伏在客栈,只见他们行动诡秘,即知道有事发生。
黑牛道:“我把花枝救出,不敢直接回到客栈,只好把她藏在废宅,谁知还是被他们找到。”
白长风惊说:“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你们藏身地点?”
黑牛点点头,道:“他们人多势众,比猎犬还厉害,我低估了他们。”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笑声道:“低估敌人,就是自已衰尾(倒霉)的时候。”
黑牛笑着说:“胡一筒,你少臭屁,快进来喝吧!”
“有酒喝,不用你通知,我早就闻到了!”
说这话时,胡一筒已坐下,一杯酒也已下肚了。
黑牛等他三杯下肚后,才又道:“胡一筒,不要命妓院的头家(老板),你调查过了吗?”
胡一筒仍旧喝着酒,一边却说:“黑牛,几天不见,面黄肌瘦,是不是纵欲过度?”
花枝听了,脸色变得很难看。
黑牛道:“胡一筒,刚见面就乱哈拉(胡说八道),臭毛病老改不了!”
白长风也插嘴说:“胡兄,酒量真好!”
胡一筒笑道:“酒量好,也要能办事,不要命妓院的事早办妥后,那总管叫李百成,现年四十五,信阳人氏,妓院大大小小的事他全管,但妓院却不是他的。”
黑牛一怔,即问:“哇操,那么妓院的头家到底是谁?”
胡一筒回答:“华魁,他有个外号叫‘丑酉上人’!”
花枝和黑牛一听,惊讶道:“丑酉上人?他不是阴阳先生的师父吗?”
“不错!”
“你有没有详细调查过丑酉上人?”
“当然调查过!”胡一筒道:“可是,也许会使你失望!”
“怎么呢?”
“丑酉上人这人已是鸡皮鹤发的老人,他已有八十岁了!”
这一下真使黑牛大失所望,他在妓院密室里所遇到的幪面人,虽看不见他的脸孔,可是,从他那满露精光的眼神看来,绝不会是八十多岁的老头眼睛!
黑牛又问:“你还健在吗?”
“嘻嘻,这点会更让你失望。”
“哦?”
“他是还活着,但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和嘴巴会动外,其它的形同废人。”
“哇操,这怎么可能呢?”黑牛道:“二十年前,他还是叱咤江湖的老英雄,虽然性情怪癖,却充满了正义感,怎么可能变成废人!”
“他虽然行动不便,但一张嘴却能把人骂得狗头淋血,抱头鼠窜!”
黑牛越听好奇心越重,笑问:“他住在那里?”
“太行山上的桐谷!”
“我非弄个明白不可!”
“你躲得开黎月嫦那骚货的温柔掌吗?”
“我想没有问题!”黑牛道:“你应该知道老子对骚蹄子是有两手的!”
闻言,花枝不禁白了他一眼,但她碍于众人面前,仅闷在肚子里霉里罢了。
胡一筒反问:“你现在正式进入他们圈子了吗?”
黑牛摇摇头。
胡一筒说:“我想,你很难正式进入他们圈子的!”
黑牛不以为然道:“为什么?”
花枝醋味插嘴说:“有了黎月嫦那狐狸精,进不进入他们圈子也无所谓啦!”
黑牛已知她在吃醋,笑道:“哇操,谁又在吃醋,好酸哟!”
花枝气说:“吃你妈的狗臭屁,下回想偷吃,最好别叫老娘知道,否则送你一顶绿帽子戴!”
黑牛扮鬼脸笑道:“遵命,我亲爱的婆娘,下回我若偷吃,定记得把嘴擦干净!”
花枝杏眼圆睁,气道:“手插鱼蓝——避不得腥!”
黑牛两手一摆,苦着脸说:“为了五佰两银子酬劳,为了妳爹的仇,我只好牺牲小我啦!”
“你”
胡一筒不等花枝再发作,忙打圆场道:“花姑娘女中豪杰,纯属根生笑(开玩笑)是不是?”
既然胡一筒如此说,花枝也不是小气的人,也就笑笑作罢。
白长风也忙举杯,笑说:“花姑娘,我敬妳一杯,平安无恙!”
花枝笑着拿起杯子,道:“三月桃花——谢了!”
二人同时一饮而尽。
屋内的气氛这才缓和、轻松。
胡一筒眉头一皱,又道:“这位舵主看来非等闲人物,他的疑心病很重!”
黑牛问:“怎么说呢?”
胡一筒解释道:“就拿昨个事来说好了,花姑娘破坏了他们一椿买卖,花姑娘自认得干净利落,他既然还能猜疑到她身上。”
花枝帮腔说:“对,而且不惜派出高手把老娘绑走,加以威胁,这兔崽子是够机警。”
“哇操,难道他已怀疑是我了?”黑牛惊讶地道。
胡一筒说:“最低限度也还不信任你,如果他怀疑了你,恐怕你早就到阎罗王那里挂号了!”
花枝听了,心中似乎凝重起来,担心道:“黑牛,我看”
黑牛挖苦笑说:“是不是担心老公的安危,要我放弃?
花枝红着脸道:“黑牛,我不想为了我爹的仇,而害了别人生命!”
白长风报仇心切,自告奋勇地说:“如果有什么危险的差事,就让我去做吧,我愿意效犬马之劳。”
黑牛笑道:“小骚蹄子,老子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我黑牛做事向来不喜欢虎头蛇尾,再说,事情已有点眉目,现在已不止是要替妳爹报仇的事了,而是关系着全天下老百姓的利益问题。”
这些话把花枝感动了。
她没想到自已喜欢的人,除了爱钱,心中还有着博爱。
她感到骄傲,荣幸。
但是,她却撤娇道:“知进退为英雄,识时务为豪杰!我认为这话很对,我的意思是说,你何不等到时机成熟以后再手。”
黑牛转头看了胡一筒,笑说:“哇操,等到时机成熟时,我的五佰两银就飞了!”
胡一筒道:“怎么会呢?总爷既然答应给你,就不会食言的。”
“骗鬼呀!”黑牛说:“老子给他的情报也差不多了,我若中途罢手,他会不会自已着手调查?”
“会的!”
“一旦让他调查出来,把歹待一网打尽,他还会不会付我银子?”
“不会!”
“他不但不会,而且还会笑老子一元捶捶——傻瓜。”
“以他的为人,他是会这样做的!”
“所以,老子该不该放弃?”
“不该!”胡一筒道:“我预祝你成功。”
“三月桃花谢了!”
胡一筒关心说:“不过,你也该小心应付,千万不要太大意,黎月嫦那骚货虽然对你痴情不怀疑,可是,那舵主你就得提高警觉!”
“安啦!”
花枝现在对黑牛已是含情脉脉,但是提起黎月嫦心里就不舒服。
她讪讪道:“别以为黎月嫦那狐狸精对你略施媚术,你就晕头转向被迷住了,说不定她就是最大敌人呢!别忘了女人是祸水啊!”
说完,才霍然感觉到醋劲十足,忙又道:“我意思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应该珍重些!”
黑牛也说:“妳说得有理,我会珍重的,不过,妳也应该小心,别忘了歹徒的目光随时都注视着妳,洗澡的时候,记得随身携带兵器!”
此言一落,花枝满脸飞红,娇嗔道:“多谢你的鸡婆。”
黑牛突然起身说:“哇操,我该走了!”
说完,掉头离去,花枝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
“黑牛”
白长风也起身准备出去,胡一筒连忙一把拉住他,道:“你去那里?”
白长风回答说:“我去送黑牛一程!”
“不必了,人家情人要话别,你去煞什么风景,喝酒吧!”
白长风这才会意过来,坐下和胡一筒划拳喝酒。
花枝追到外面,依依不舍地说:“黑牛,你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莫宰羊(不知道)!”黑牛温柔道:“阿枝,小心一点!”
花枝情不自禁地依偎在他怀里,现在总算尝到别离的痛苦。
“黑牛”
她无法抑制感情的发泄,只觉一阵辛酸扑鼻,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
黑牛轻抚着她的秀发,笑道:“阿枝,妳这是干什么,这么大个人还哭!”
“人家心里难过,憋不住嘛!”
“不怕别人瞧见笑话?”
“要笑就让他们笑好了,最好笑掉他们的大门牙!”
黑牛安慰道:“阿枝,别忘了妳爹的血海深仇,等这件事了了,咱俩就可以永远在一起,现在妳就忍着点!”
花枝红着脸羞答答地说:“你真的会要我?可是”
“哇操,老子这辈子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臭味相投的小骚蹄子,妳想老子会轻易放过吗?
“我是耽心你,因为你”
“哇操,我怎么样?”
“你有个姓黎的狐狸精!”
黑牛不禁笑了起来,他轻捻了她的下颚,说:“他是狐狸精,妳却是妖精,狐狸斗妖精,妳说谁是赢家?”
花枝娇媚道:“当然是妖精啰!”
“那不就结了!”
花枝也笑了。
醉仙楼。
黑牛回到醉仙楼,已是夜晚亥时了。
里面笙歌处处,嫖客正兴。
“爷,回来了!”
站在大门口拉客的伙计“小茶壶”,见了黑牛忙招呼。
大家都晓得他是黎月嫦的红人,只有巴结,没有敢得罪他的。
就算黑牛横着走,引起他们不满,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嗯!生意不远吧!”
“托爷的福,还好,还好!”
黑牛游目四顾,并没有发现黎月嫦的影子,便问:“大姐头呢?
小茶壶回答:“她出去了,还没回来!”
黎月嫦出去之后,黑牛即尾随出去的,他当然知道,他只想知道她是否已经回来。
同时,他要表现有点关心罢了。
他径自上楼去了,自然不会有人阻拦他。
谁叫他是黎月嫦的红人。
其实,所谓红人,说明白一点就是黎月嫦的入幕之宾。
楼上的小厅空空洞洞,没有一个人影,黎月嫦的闺房,也是空无一人。
最近几天,这神秘的楼上没有断过人影,黑牛几次想要窥探其中秘密,都苦无机会。
每次他上楼,不是黎月嫦伴在身边,就是有手下在巡逻或者玩牌,始终没有机会。
为何今晚却会例外?
怪哉!
真他妈的怪哉!
万一醉仙楼出事,由谁来担当呢?
黑牛心中不禁想道:“哇操,莫非因老子救阿枝,全体动员搜捕,想把开封府翻过来?果真如此,也该留下一二个守岗,岂可完全献出空城?”
他正在纳闷,跟着又想道:“哇操,难不成老子的身份已经败露,他们故意唱空城计,让老子进来之后,来个瓮中捉鳖?”
想到这里,黑牛笑了,是苦笑!
他也许想得太多,若是想瓮中捉鳖,何须唱空城计,他又不是初探醉仙亭。
不管如何,现在既然无人,机会勿失倒是真的。
他开始展目打量四周。
乍看之下,却未能看出半点破绽。
黑牛知道,凡是设置机关密门的所在,必须严密安排,若是容易判别,那就失去设置的意义,当然不会轻易被他识破。
不过,凡是没有密门所在,一般混过江湖的人都知道,敲打墙倾耳细听,声音必有差异。
黑牛混过江湖,他当然也知道。
但是,这种方法实行不易,需要花费长久工夫,万一被人撞见,西洋镜必被拆穿,后果如何,不得而知。
因此黑牛不用,他还有一招更有效的方法。
正当他到处查探的时候,突然听到楼梯声响起。
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他不由一怔,连忙走回小厅坐下,悠然吹着口哨。
上楼的不是别人,正是黎月嫦。
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像个木乃伊,看见黑牛,也无惊讶的神色,显然她对他的身份,还蒙在鼓里。
黑牛心里不禁叹道:“唉,可怜的查某,悲哀的查某哟!”
想罢,潇酒望她一眼,招呼:“嗨,骚蹄子,上那儿去了?”
黎月嫦嫣然一笑,回答说:“去看了一个朋友,难道我还得向你请示?”
看她的神色,好像对于花枝的被救,毫无半点沮丧,失意之态,真不愧为一个大姐头的气度,不由使黑牛暗自佩服。
“哇操,请示不敢当!”黑牛打趣道:“妳的朋友是男的吧?”
“黎月嫦并不在乎,白了他一眼说:“不错,而且是我最喜欢的男人!”
闻言,黑牛暗吃一惊,忖道:“哇操,莫非她指的是老子?那么,我的身份是败露了?”
旋即,他潇洒说:“哇操,难道妳又找到新对像啦?”
黎月嫦双眸直盯着他道:“错了!”
“那么是老相好?”
黑牛心中狐疑重重。
“也不是!”
“哇操,那我就莫宰羊(不知道)了!其实,老子是关心妳的,我还是不猜的好,由妳自已说吧!”
黎月嫦正色道:“好!由我自已说,我就是去找你!”
“哇操,这戏没得唱啦!”
他暗叫一声,但他自认为干得干净利落,绝没有留下破绽。
他故作惊讶说:“哇操,妳找老子干嘛?是不是痒得受不了?”
黎月嫦并不立刻回答,反问:“你昨晚到今天白天上那儿去了?”
“老子去找朋友。”黑牛学她的口气道:“难道还要我向妳请示?”
“请示倒不必,但愿不是找你的马子!”
黑牛心里已有数,他的身份是败露了。
他想不通一向谨慎的他,现在不得不怀疑自已的机警与智慧。
但是,大家还没翻脸摊牌之前,他还是保持一贯作风,笑道:“若是我真的去找马子呢?”
黎月嫦扳下脸孔说:“哼!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黑牛暗自警惕!
他暗骂:“他奶奶的,好厉害的老狐狸,居然窥破了老子的身份!”
接着,他扮傻说:“哇操,难道老子那马子是个凶神恶煞不成?”
黎月嫦冷哼一声,道:“但愿你的马子是个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显然地,黎月嫦的这句话含义很大,她好像在暗示,又似乎在讥讽。
前者是属于善意,后者当然是恶意的了。
黑牛试探说:“如果她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难道妳是母夜叉、罗剎女?”
她毫不在乎地道:“你早就知道老娘是母夜叉、罗剎女,何必再扮傻呢?”
到了这种地步,不摊牌也不行了。
黑牛冷笑说:“那么,妳也早就知道老子是妳们的敌人了?”
“不但知道,我还知道你就是鹰勾鼻的替身。”
黑牛暗吃一惊,但他面不改色,笑道:“妳的推测果然不凡,但妳冯什么指老子是鹰勾鼻?”
黎月嫦说:“昨夜的消息只有一个人知道,因此你以调虎离山之计骗走了车夫晋寒,趁机救走花姑娘,这只是其中一点而已!”
“那么,妳是昨夜才发现?”
“我几天前就怀疑你了!”
“你凭什么怀疑?”
“你武功高,尤其是飞刀,和你初次射出飞刀的手法一样!”黎月嫦道:
“江湖上除了退隐的小李飞刀,叶开之外,很难再找到百发百中的飞刀高手,因此你的手法非常引人注目。”
黑牛恍然大悟,他是在尽量不杀人的情况下才如此做的,想不到这懂菩萨心肠,却给他带来反效果,使他有后悔之意。
黎月嫦微笑道:“怎么样?我猜的对了吧!”
黑牛感到尴尬,她为什么还显得如此友善?
友善的背后又是什么陷阱?
“那么,妳准备把老子怎么样?”
黎月嫦微微一笑,娇媚地坐到他身边,笑道:“只要你愿意,现在还来得及!”
“哇操,什么意思?”
黎月嫦道:“加入我们的组织!”
第十一章龙游浅水遭虾戏
黑牛心中不高兴,他是个正义感的青年,岂肯自甘堕落,加入作奸犯科的组织呢?
要他加入不是存心拿他开玩笑?
但他察颜观色,发觉黎月嫦对他是动了真情,深深爱上自已了。
他心中一动,暗忖:“果真如此,老子何不劝她脱离组织呢?”
黑牛问:“哇操,你们组织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加入?”
“它叫洪兴社!”
“洪兴社!”
“是的!”
黑牛牢记在心中,然后劝道:“骚蹄子,这些天来,妳对老子的情感,颇使我深深感动,如果妳仍喜欢我,听我一句话,不知妳能否答应?”
黎月嫦一怔,说:“你要劝我什么呢?不过话得说在前面,倘若你想劝我脱离组织的话,那你就取消这念头,别瞎子点灯——白费心机了。”
黑牛怔了怔,暗暗佩服她的机智和固执。
但他毫不退缩地道:“骚蹄子,妳应该比我清楚,妳们的组织专干不法的勾当,迟早会被破获,就算我放弃调查,别人也不会放弃寻郁,尤其是官府!”
黎月嫦无动于衷,冷冷地说:“我已过惯了这种日子,再说,要破坏组织谈何容易,就算官府也绝对没办法。”
她凭什么如此肯定、胜算?
黑牛不禁望了她一眼,道:“天下没有绝对的事,因此也没有绝对破不了的案子,妳拿什么证明你们的组织不会被查获?”
“它相当雄厚、健全。”黎月嫦傲然说:“甚至比一个门派还坚固强大!”
“妳是说,不要命妓院的秘密地窖机关坚固?”
“这只是其中一部份原因!”
“哇操,那其它原因呢?”
黎月嫦把话题扯开,冷笑道:“你何不干脆说,把我们的秘密全盘托出?”
“我是站在朋友道义上的劝告妳!”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接受!”
“难道妳不能听我这一次劝?”
“不能1”黎月嫦痛苦拒绝。
“妳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没有。”黎月嫦哀求道:“我这辈子从没求过人,第一次我求你行不行?”
“什么事,妳说,只要我做得到的,一定义不容辞答应妳的!”
“这件事对你来说太容易了。”
“妳说!”
“求你以后别再劝我好吗?”
黑牛只得放弃这个念头,说:“好!那我问妳,四海镖局的总镖头花魁,是不是你们杀的?”
“是的!”
“为什么?”
“他千不该万不该发现他保的镖是假银。”
“谁是真正下毒手的?”
黑牛以为这次可以知道真正凶手是谁?怎料,黎月嫦一甩螓首,冷道:“恕我无法奉告!”
黑牛迷惑了!
她为什么突然又不说了呢?
难不成这凶手有什么秘密,或者花枝认识?
不则,黎月嫦何必隐瞒。
黑牛继续追问:“那幪面人是你们的首领?”
“不错!”
“他是何方神圣?”
黎月嫦不作正面回答,她不耐烦地反问:“我们好像越扯越远了,你到底参不参加我们的组织?”
加入是不可能的,这下黑牛伤脑筋了!
他左思右想,突然心中一动,掩饰道:
“哇操,既然要老子加入你们的组织,首先应该对组织有所了解,最低限度也该知道主儿是谁?叫什么大名!”
黎月嫦脸露喜色,温和地说:“你应该知道,这是件秘密,在你还未正式加入之前,是无法奉告的!”
“要我加入组织是妳个人的意思吗?”
“不只是我个人的意思!”
“哇操,难道是妳们主儿的意思?”
“不错!”
“他不知道我的来历?”
“知道!”
“哇操,那么他是准备引老子入瓮了!”
“错了!”黎月嫦道:“他若要杀你,何须大费周章。”
“这我就不懂啦!”
“舵主是英雄惜英雄,他欣赏你的机智武功。”
“真是这样?”
黎月嫦点点头。
黑牛闭上眼睛做沉思之状,他需要好好考虑。
“你可以考虑!”
“我还在想。”
黑牛真的在想。
自从他答应麦嘉调查假银案件,到答应花枝寻找杀父凶手肺,还没逮住歹徒的半点证据。
破坏假银买卖,只能阻止假银入市面,不致于扰乱金融措施而已。
对于主凶及其它可能发生的罪证,都还没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正如黎月嫦所说,洪兴社的组织庞大而坚固,若是不进一步潜入的话,是很难达到最后目的的。
原本全赖黎月嫦的推荐,暗中加入洪兴社的希望,由于救花枝,而使全盘计划化成泡影了。
但是,趁此机会假意加入组织的话,十之八九可能是个陷阱,若硬进行起来,未免太冒险一点。
听她的口气,劝诱黑牛入伙的,是出自幪面人的主意。
果真如此,即使其中有什么蹊跷的话,黎月嫦很可能还蒙在鼓里。
因为他与黎月嫦之间的感情,虽然是假戏真做,却也缠绵绯侧,情意绵绵。
幪面人不是瞎子,更不是聋子,可不能不知道。
尤其是黎月嫦动了真情的事。
既然幪面人知道黎月嫦动了真情,那么,幪面人所密谋的诡计,自然就要瞒住黎月嫦了。
因为,嘴巴长在黎月嫦的脸上,谁也不敢保证,她一上床会不会说出来。
然而,黑牛不甘心。
如果放弃这机会,线索就此断绝,多日来的努力就得化为乌有。
麦嘉的伍佰两酬劳他可以不要,但对花枝的承诺却不能失信。
所他必须去冒险一试。
黎月嫦见黑牛迟迟不回答,忍不住问:“大鸡巴,你还在想什么?”
黑牛被她打断思潮,睁开眼睛说:“嘻嘻,我在想妳。”
黎月嫦娇嗔道:“什么时候了,正经点行不行?”
“行,我在考虑!”
“但愿你能答应。”
“骚蹄子!”黑牛突然亲蜜问道:“妳是真心喜欢我加入吗?
“那还用问?”黎月嫦娇媚说:“到现在还不了我的心?”
“当然了解,只是不太清楚妳为什么喜欢我加入罢了!”
“若是你能加入,我们不是天天可以腻在一起了吗?”
黑牛感动地抓住她的纤手,说:“骚蹄子,为了妳,我决定加入洪兴社!”
黎月嫦听了,欢喜若狂。
她欣喜的就像天天渴望糖菓的小女孩,突然得到了糖菓似的。
她兴奋的就像乞丐突然拾到一个大元宝似的。
她笑道:“大鸡巴,小心肝,你真的答应了,太教我高兴!”
“但愿我此举不是愚蠢!”黑牛深情说:“我会加入纯粹为了妳!”
“我就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的!”
她乐不可支,立即起身拉着黑牛复入卧房。
黑牛不由一怔,说:“哇操,妳要干什么?”
黎月嫦进入卧房后,直接走向床铺。
黑牛喜道:“原来是要慰劳我,给我甜头吃,太帅了!”
说着,一把抱住黎月嫦往床上放,接着就迫不及待去解她的衣裳。
黎月嫦抓住他的手,阻止道:“慢着,谁说要给你甜头吃?”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不是给我甜头吃,带我上床干嘛?”
“见舵主去!”
黑牛恍然大悟,原来这里的机关设在床板上。
他故住惊叹,说:“哇操,这里也有机关?”
黎月嫦得意地道:“下面还有你想不到的机关呢!”
此语才歇,她的人忽然从床上落了下去,忽然不见了。
黑牛也跟着落了下去,跟着不见了。
哇操!
这机关设计得天衣无缝,又玄妙。
黑牛和她二人,不知在床上度过多少次销魂夜,就是不曾发现过有机关。
他也曾将这张床澈底检查过一次。
这是张很硬的木板床,也是张很普通的木板床。
床上绝没有任何暗门机关。
但他和黎月嫦却明明已范下去。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黑牛终于发觉了床下的秘道。
他不但发觉了秘道,而且还落了下去。
地道下暗暗淡淡的,只有壁上挂着两支火把,有两个汉子席地而坐打牌。
他俩对于黑牛俩人落下,似乎视而不见,继续玩着牌。
两旁是坚固的石壁,右边的石壁上,有个巨大的铁环,挂着很粗的铁链。
黑牛这才明白,机关在床底下。
床底下守候着的人,一得到黎月嫦的暗号,立刻发动机关。
于是,床上的木板立刻就会像门一样向下开展,黎月嫦立刻就会从床木落下去。
这地道相当长,要开辟这样的地道实在不易,可见幪面人曾花费一番心血。
他俩终于走完漫长的地道,来到聚义厅。
又是聚义厅。
每处密门机关,七拐八弯,最后都能通到聚义厅,真的是四通八达。
到底还有机处有密门机关的出入口,黑牛很好奇。
黎月嫦立刻命一个手下进去通报,一面叫黑牛坐下。
这大厅一见如故,只是现在多了几个大汉,大家都向他投来奇异的眼光。
黑牛心中怪不是滋味。
脸上却不时朝他们微笑。
对方回报给他的却是复杂的神情。
现在他已预料危险即将来临。
他开始有点后悔,心中不断咒骂着自已。
记得前两次进入地窖,尽管在通道或者密室,都难得遇上几个人,现在的情形完全两样。
四处手下林立,警戒森严,势必凶多吉少了。
不知黎月嫦有否感觉异样?
黑牛瞄了她一眼,只见她愉快得很,不时盯着太师椅旁的入口望去。
女人毕竟是女人。
女人有了自已喜欢的人时,就看不到危险了。
黎月嫦的一颗心都已放黑牛身上,竟未发觉四周的异样。
片刻,在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拥擭着幪面人出现。
黎月嫦见状,立刻起身愉快地迎了上前,笑道:“舵主,我已把他带来了!”
幪面人向黑牛一打量,转对黎月嫦说:“谈妥了吗?是否诚心加入组织?”
“是的,舵主!他是诚心加入的!”
“很好!叫他激械!”
黑牛感到苗头不对,正要开口抗辩,幪面人已抢着说:
“恭喜你加入洪兴社,不过,还未开香堂之前,新人是不得携带武器的,这是社里以往的惯例,希望你能谅解!”
闻言,黑牛才按捺住,欲将而未发作的脾气。
黎月嫦已走了过来,笑道:“这是规矩,等开完香堂之后,终会还你的!”
黑牛俯在她的耳边说:“哇操,但愿这不是骗局才好!”
黎月嫦不禁一怔,旋即又恢复笑容,黑牛已主动将软剑及飞刀交了出来。
幪面人点头说:“好,跟老夫来吧!”
黑牛毫不犹豫地跟着幪面人走。
黎月嫦也寸步不离紧跟在他身边。
幪面人带着黑牛进入习武厅,再由习武厅进入他从未进去过的地道。
不久,终于来到一间简陋的房中。
幪面人道:“你在这里等着!”
接着,转向黎月嫦说:“黎月嫦,关于他的事情,我得和妳商量,妳跟我来吧!”
黎月嫦向黑牛深深投了个眼色,便和他跟出了那简陋的房。
这间房简陋得有如牢房,一张木板床,一把椅子,其它的一无所有。
这是新人的待命室?
黑牛非常怀疑。
商量事情,为何不把他安排妥了再谈?
为何把他带来这个鸟地方后,才说有事要商量?
黎月嫦离开时的眼神,哀怨又无奈。
黑牛想到这里已经太迟了。
蓦地!
“咔察!”一声巨响。
这一声巨响,把他的梦想,希望全打碎了。
只见二个笨重的铁栅落下,把两边出入口牢牢关闭了。
黑牛好像顿时掉入,冰封千年的冰窖里。
一颗心全凉了。
“哈哈——“
斯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狂笑声。
黑牛听了十分不舒服。
他恨不得一拳打掉,他满口的大黄牙。
能打掉他大黄牙,就算老死在这里,心里也会好过一点。
不过,这一切是他一厢情愿的事。
一阵笑声过后,四周像死寂般的沉静。
室内唯一的小火把,闪烁不定,放出要死不要话的光芒,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唉!老子踢到铁板了!”
黑牛微微叹道,他索性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当铁栅落下时,他就知道不容易开启,就算大声呼救,也不会有人接应。
他当然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
做了也没有用的事,就是愚蠢的事。
幪面人果然施出诡计了!
不过,这是黑牛意料中的事。
现在他有所期待,只是他期待的机会微乎得很!
不管如何,有期待总是最好的。
一个时辰过去了,对黑牛来讲,却像过了一整季那么长。
这种滋味只有必中有所期粉的人,才能体会。
正当黑牛朦胧中,突然“咔嚓”声响。
他下意识地跳了起来。
但见后面的铁栅徐徐升起。
黑牛脸露喜色,心中暗想:“哇操,莫非老子的期待有了希望?要不然,铁栅怎会开?”
他不敢怠慢,立刻向还在徐徐上升的铁栅走去,心里愉快之极了。
然而,当他眼睛向铁栅外张望的剎那,脸上掠过一阵失望之色。
因为,他看见五六尺前方,也有一道比这更坚固的铁栅挡住去路。
原来,刚才所听的“咔察”声响,其实是那第三道铁栅落下的声音。
现在眼前这铁栅上升,等于加大室内的宽敝,并非放他自由。
他的期望还是没有来临。
他的感迷惑,他们这种用意何在?
增加室内宽敝,莫非要关他一辈子?
“隆隆!”
正在思量之际,突听一阵声响,显然是移动笨重物体所发出的声音。
黑牛不禁又想:“哇操,莫非还有人被抓,要跟我关在一起,要不然没理由加宽空间呀!
这衰尾(倒霉)的人是谁?
管他是谁,有个人作伴总是不错,起码有讲话的对象。
他再仔细一听,声音正发自第三道铁栅,与刚刚升起的铁栅之间。
原来是一片石壁正缓缓而开,接着一阵臭腥味扑鼻而来。
黑牛不由倒吸一口气,眼看石壁开处,露出六七尺见方的黑洞,里面黑漆漆,没有任何灯火,加上阵阵臭味,显得份外可怖。
这种臭腥味,使人意识到,石壁洞里有着不寻常的东西。
那是怪兽!
而且不是普通的怪兽。
黑牛正在疑神疑鬼,突然听到洞内传来“蟋蟋嗦嗦”的声音。
“吼——”
接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不由使他不寒而栗。
“哇操,这下可不是普通的惨啊!”
他已经明白,刚才那吼声证明里面有庞大的野兽,同时也发觉了老兔崽子,接收兵刃的原因。
原来,他早有玩弄黑牛的预谋。
黑牛有被骗的感觉,他不但惊惶,而且愤怒,愤怒得全身发抖。
他这辈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想把他玩弄在手掌中。
他咬牙切齿骂了一声:“老兔崽子!”
“蟋蟋嗦嗦!”
声音愈来愈近,臭腥味也越来越浓厚,证明那野兽快要出来了,不由使他提心吊胆。
“吼——”
终于出来了,一只长毛的手抓住洞口上缘,接着,探出一副狰狞可怕的脸孔。
连呼吸的声音,也“咻咻”可闻。
原来,是一头大狒狒。
两颗闪烁光芒的头圆眼,向黑牛打量了一下,立刻蹲下身子钻出洞外。
黑牛一看差点晕了过去。
这大狒狒立起来足有十尺高,全身长满黑毛,宽润的胸脯虽没长毛,却黑得发亮,加上狰狞的脸孔,使人望而生喂。
“乖乖隆地咚!”
黑牛本能地往后一步步退下去。
他恨不得刚才升起的铁栅立刻落下,把他与大狒狒隔开。
这种同伴有不如没有。
牠既没有灵性,只知道伤人,没有武器,是无法制服的。
如果是人,对方就算是个巨人,任他有三头六臂,黑牛也不会放在眼里。
然而,眼前出现的却是毫无灵性的野兽,这就难摆平了。
黑牛虽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妖精打架他干过,就是对付野兽还没有这个经验。
他这下伤脑筋了!
“劈劈拍拍!”
大狒狒伸展两臂,轻打着自已黑亮的胸脯,嘴里不断地吼叫,似乎看到打架的对手而高兴。
黑牛是束手无策。
他一步步地继续退下去,虽然知道后面并无出路可逃,也只能这么做。
大狒狒也跟着一步步地往前逼近。
“咻咻!”的呼吸声更响。
臭腥味愈加浓烈。
黑牛几乎忍不住要呕吐。
若是他现在手中没有刀的话,他会像杀猪一样,一刀送牠上西天。
可惜手中没刀,一切空想。
忽然,他触到那把椅子,心中一动,说:“喂喂喂,老兄,你明好别再过来,不然就倒大霉了。”
大狒狒把他的话当个屁,大吼一声,依然一步步逼近。
他本能地抓住椅子,这时大狒狒已经逼在眼前,后面已无法再退了。
蓦地!
黑牛举起手中的椅子,死劲向牠抛了过去。
“嘭!”一声大响。
椅子击出在狒狒的胸脯上。
顿时四分五裂,稀巴烂。
“哇操!”
他自认这一抛,尽了生平最大的力气,妖精打架也不及这一抛。
可是,大狒狒如蚊子刺牛角般,泰然立在那里,丝毫也没有受创的样子。
“吼——“
突然大狒狒怒吼一声,直向黑牛扑来,如虎扑羊般凶猛无比。
求生的欲望人皆有之,黑牛突然拔身纵起,从大狒狒头顶窜了过来。
当大狒狒转身过去时,他已纵上高高的铁栅顶端。
大狒狒大吼一声,走了上前,仰头张嘴直对黑牛吼着。
“哈哈!想跟老子斗?半夜里起来晒日头——还早呢!”
怎眼,大狒狒见他不下来,用手去捞,又差那么一点点,急得团团转。
有烦,牠居然开了窍,上前抓住铁栅猛摇。
摇得黑牛晕头转向。
他不得不佩服大狒狒,还是有点脑筋。
最后,他实在被摇得五脏翻腾,身心俱裂,不得不纵身下来。
大狒狒一见他纵下,又张吼一声,似乎在欢呼牠的胜利。
黑牛垂头丧气道:“哇操,你是值得高兴,老子这回可惨了。”
他一面说,一面退回木板床这边,大狒狒又凶猛地扑过来。
他就地一滚,突然不见了。
大狒狒当然是扑个空。
牠直看看自已的双手,似乎不相信自已会没抓着黑牛。
原来,黑牛是钻进床底下去了。
狒狒的躯体庞大,行动却不缓慢不迟钝,这一扑被黑牛避开,连忙转身向床这边欺近。
黑牛屏息着不敢动弹。
他认为狒狒的躯体庞大,木床却矮,谅牠也无法挤进来。
怎料,他又错了!
这狒狒的脑筋却还不是一点点聪明,只听牠怒一声,弓下身躯把木床拿了起来。
这木床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狒狒居然轻而易举拿起,如同拿一张椅子般的轻松。
“砰!”
只听一声巨响,木板床被牠抛在铁栅边。
哇操!
这要是人被他这么一摔的话,不头破血流,粉身碎骨才怪!
紧接着,狒狒欲伸手抓向他,才发觉黑牛已不知何时不见了。
原来,黑牛趁牠抛出木床时,趁机闪身在牠背后。
现在,他不想和牠硬碰硬,借着敏捷轻功,不难把牠诱累。
他上下左右来回纵跳,就像一只活蹦乱跳的猴子。
狒狒亦目不转睛,追赶着他的去向。
果然把牠弄得气喘呼呼。
狒狒虽然被他诱累了,可是,牠还是力大无比,若被牠抓住,准会摔个半死,是以黑牛不敢冒然靠近牠的身边。
然而,这样长久下去,最后他不是被摔死,而是累死的!
因此,他必须先收拾牠。
他灵机一动,一下子闪得老远,站在墙角不动。
狒狒眼看次次扑空,已怒火高炽,大圆眼瞪得滚亮,暴吼一声,又逼黑牛。
牠的胸脯,皮厚如壁,硬如铁皮,不容易攻击,唯有双目及喉咙才是要害。
此时,狒狒离黑牛四五步远,黑牛目瞪着牠,眼中闪着煞芒。
突然,他一扬手三道白光一闪而灭。
狒狒也突然驻足不前,手足挥舞。
“吼………”
只听狒狒发出凄厉悲惨的嚎叫。
牠的双眼、喉咙,各插着一支银亮的飞刀,血像条细河地流下。
牠不断在挣扎、嘶吼、悲呜………
屋内充刺着牠哀呜的嚎声。
黑牛的心,却一阵阵地在绞痛。
他原本就不想杀牠,但为了求生存,不得不牺牲牠,否则死的就是他自已。
终于,嘶声力竭时,“轰”然一声,牠倒了下去。
黑牛忙趋过去把飞刀拔起,鲜血顿时像喷泉似的往外直冲,把他衣裳染上一大片,一股难闻的血腥直冲他鼻际。
刀也在滴血。
他把刀在狒狒身上抹了抹,幌眼刀就从他手上不见了。
他正舒了一口气,突闻一阵脚步声响起,幪面人和三四名手下已出现在铁栅外,却不见黎月嫦的影子。
幪面人冷哼一声,说:“果然不简单!”
黑牛轻蔑道:“原来你却是个食言而肥的大骗子!”
幪面人并不动怒,轻描淡地说:“嘿嘿,你若不被老夫骗,老夫必会被你骗,你以为老夫是笨蛋?”
黑牛并不在意,他此举失败,是意料中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输得如此惨罢了。
“哇操,你的手段未免太卑鄙,枉称你是个老大,这样怎能叫人心服呢?”
“闭上你的狗嘴!”他转首命手下说:“把他押出来,老夫今天就教他尝尝什么才是卑鄙!”
“是!”
手下应命一声,三个大汉已经持刀在手,如临大敌,虎视眈眈。
另外一个走向壁去,伸手一拉壁上的铁链,但见铁栅徐徐升地。
“老兔崽子,你想把老子怎么样?”黑牛不由好奇问。
幪面人冷笑道:“嘿嘿,先别问,咱们街上看姑娘——走着瞧就是!”
黑牛嘲讥说:“怎么瞧?脱光瞧?还是床上瞧?”
“臭小子,你少耍嘴皮子。”幪面人道:“否则叫你脱光了游街。”
“哇操,这招够老子瞧了!”黑牛气愤填胸,怒叫:“老兔崽子,你把姓黎的骚蹄子叫出来,老子要问她为什么蒙我!”
闻言,幪面人仰头大笑,笑声起了回响,在房中久久不消。
“哈哈——你这小子果然被她迷住了!”
“哇操,什么迷住?那是两情相税,男欢女爱,你懂不懂?老土!”
“哈哈——你认为她真的喜欢你?年青人都喜欢自作多情!”
“哇操,最低限度,她对老子不错,你可以说她不喜欢我?”
“哈!这是老夫用的美人计!”幪面人得意道:“你知道她是老夫的什么人?”
“我只知道她是曾经喜欢过老子的人,老子管她是你什么人?”
“啧啧,真是多情种子!”
“既知道老子是多情种子,所以不管她是你的女儿,奴婢,或者是条狗,老子也不在乎。”
“唉,这些话若叫她听了,她一定会感动的。”蒙面人狂笑一阵,又道:“可惜她是老夫的搭头(情妇)。”
黑牛微微一怔,讥道:“哇操,让你自已的女人去偷汉子,还这么高兴,简直是王八龟蛋!”
幪面人双眼露出凶光,说:“告诉你,在她勾引的男人当中,没有一个侥幸的,你当然不能例外!”
黑牛暗吃一惊,心中忖道:“哇操,难道我这么逊,第一天的行迹就败露?果真如此,一切都玩完了,还搞个屁!”
想完,便故意说:“哈哈,你错了,打从一开始老子就知道她是个婊子,婊子几时用真情对人过?”
“嘿嘿,你也错了,当你第一次出现醉仙楼,老夫就晓得你的身份,黑大掌柜!”
这时候,他才发觉自已原来这么逊。
他做事不但沉着谨慎,而且思虑周密,行动之前,还是很小心,没有将情况观察清楚之前,绝不出手。
没想到还是有疏忽的地方。
他非常愤怒,愤怒得要发疯。
他愤怒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已。
他恨自已为什么会让这种事发生,为什么会如此愚蠢疏忽。
“那你为什么今天才来抓我?”
“老夫对你很好奇,想要确实调查你的来历!”
黑牛更是狼狈不堪,他觉得非常没面子。
幪面人接着又讽刺道:“哼!亏你还是个包打听!这事情除了老夫与几个亲信手下之外,没有一个知道你已暴露身份。”
“为什么?”
“因为这是预防组织里有奸细参什其中!可是,你现在知道,为时已经太晚了!”
黑牛觉得自已一直被人玩弄着,他的肺都快气炸了。
但他力求镇静地说:“老兔崽子,你且别臭厌(神气),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莫宰羊(不知道)!”
幪面人不以为然,大笑说:“这盘棋已快结束,棋盘上剩几颗棋,谁是赢家,谁是输家,一目了然,你又何必做非份之想,自我安慰呢?哈哈——“
“哇操,小心得意忘形!”
“这是快剁人心的事,老夫当然愉快。”幪面人喝道:“押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黑牛只有乖乖被押出来,幪面人跟在后面。
他突然又笑道:“到了刑房,最好剥光他身上所有的衣服,老夫就不相信,他的飞刀能隐形。”
黑牛一怔,暗叫:“哇操,这回摔惨了!”
黑牛被带到一间刑房。
里面灯光晕黄,阴森森地,下面墙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有如进入十八层地狱。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之下,使人触目惊心。
黑牛力求镇静,一场毒打是难免的了。
可是,他想不出幪面人对他有何求?
他知道进入刑房,不是向他逼供,就是要他遭受皮肉痛苦来报复。
此时,黑牛已光溜溜一丝不挂。
“哇操,老子又不是犯人,你也不是官府的人,干嘛刑求老子?”
幪面人冷笑道:“在这里老夫就是王法,你就是犯人,老夫有权做任何想做的事。”
黑牛到了这地步,只好自认倒霉,瞪了他一眼,怒说:“你对老子还有所要求吗?”
“算你聪明,老夫只想知道,你是单纯为花姑娘的事而来,还是还有别的任务?”
“难道你们查得还不够吗?”
“老夫要核对是否确实!”
“哇操,你这话明明是借口罢了!”
黑牛冷笑说:“若是你全查出来了,何需要再什么核对?简至是狗屁嘛!”
“好,老夫在问你,和你一起卖猪肉的矮胖子胡一筒,他是不是官府的人?”
“老兔崽子,你真爱根生笑(开玩笑),他那块料像是官府的人吗?”
“一个人是不是吃官家饭,不是外表拿捏得准的!”
“那你们自已去查好了,何必来问我?”
“老夫就是要由你口中说出是不是。”
“我说不是!”
幪面人有点不耐烦了,不悦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了。”
“我又没犯贱,干嘛喜欢吃罚酒?”
“那你就给我老实讲。”
“你要是有打听我的为人,就知道我是个老实人,卖猪肉是童叟无欺,一斤肉二五钱,绝不会减斤两多要钱的。”
幪面人无奈,向身边大汉使了个眼色,说:
“黄堂主,看来这小子要吃罚酒了,常言说得好,‘鼓不打不响,人不打不招’,把他押过去吧!”
黄海劝着道:“小兄弟,你还是说出来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胡一筒只不过是我雇来的小伙计,怎么会是官府的人,你们太高估他了。”
“现在他的人呢?”
“哇操,你问这话,会笑掉人家大黄牙的。头家卷铺盖走路,他为了八堵(肚子)要吃饭,是不是要另觅出路,我怎会知道他在那里?”
这些话说得头头是道,幪面人及黄海一时找不出话题来。
黑牛紧接着又说:“我相你们查得那么周密,自然用不着问我了!”
幪面人突然大喝:“用刑!”
旋即,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已一左一右地,把他架到床边。
“套上去!”幪面人叱喝道。
黑牛看了一眼床铺,是张铁床,经过改造的铁床。
上面装有四个铁环。
铁环是用来套住犯人,让其四平八稳躺在床上,然后再一步步宰割。
黑牛回想起杀猪时,也是把猪摊摆得四平八稳,然后一刀一块肉割下。
刀割肉“唰唰”的声音,他心中不禁一紧,脸上一阵抽搐。
“慢着!”他忙叫道。
幪面人冷笑说:“怕了!”
黑牛一咬牙,硬道:“谁怕了,老子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那你是后悔了,想告诉老夫胡一筒的事?”
“我是有话告诉你,但不是胡矮子的事,而是我已向他们连络过,你们的秘密马上就会揭露!”
幪面人怔住了!
黑牛笑道:“老兔崽子,你就要倒大霉了!哈哈——“
笑声未歇,他顿觉眼前一黑,“砰”一声,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黑牛才幽幽苏醒过来。
室内已空无一人。
四周一片死寂。
幪面人与那些手下,全不知那里去了!
他支撑着坐起,后脑袋还隐隐作痛,他甩甩头提提神。
“他奶奶的,老兔崽子,下手那么重,差点被打成脑震荡!”
他展目朝四周一扫,这室内只有一个门,和那间刑房回然不同。
这里是间牢房,坚固的牢房。
对付别人,也许普通的牢房就行,但若想关住黑牛,就必须坚固的牢房。
因为,他是一条又壮又蛮的野牛。
四周没有窗户,显然还是在地道里,只是这里不知在那个角落。
这里也有一张普通的木床,一把椅子,再也找不到第三样东西。
“喏哟!”
他突然觉得腰骨一阵刺痛,再看看自已,居然是坐在地上,不是在床上。
哇操!显然他是被人扔进来,而不是抬进来的。
衣服丢在一旁,他连忙拾起穿上。
他暗自庆幸,刚才在刑房时,若不是自已机灵,恐怕已被整得遍体鳞伤,不是少一条腿一只手,就是这辈子无法传宗接代了。
想起最后向幪面人所说的话,不禁暗暗发笑。
他事前何曾向谁连系过?
那不过是个藉词罢了。
想不到那句话这么管用。
幪面人居然会对那句话好奇。
幸好如此,才侥幸免了一场毒打。
其实,当时若要连系,机会多的是,只怪自已太大意,认为所期待的事终于出现。
谁知,不但泡汤了,还身陷魔窟。
这座牢房,外面不可能没有守卫,所以想要跷头是渺茫!
但是,人为论多聪明,多严密,也有万密一疏的时候。
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希望,黑牛绝不轻言放弃。
他认为重重脑筋,总比待死好得多。
于是,他又向室内加以打量。
这室内虽然只有一扇门,可是这门却是铁板制成的,身无寸铁的他,有何办法闯出去?就算有削铁如泥的宝剑宝刀,多少也会发出声响,告诉歹徒说:有人要溜栓(跷头)了。
但见铁门上有个方型的小洞窗,也许是留给守卫的歹徒,窥视室内情形,或者接送食物的。
他站起身子,缓缓走上前去,想看个究竟。
只见一个瘦小的汉子,坐在椅子上向这边虎视眈眈,眼睛也不眨一下,几乎任何一个微小的动静,也逃不过他的视线。
“嗨!”
黑牛堆起笑容,向那瘦汉招呼一声,然后转身一步步地踱回去。
他的态度自然、轻松、愉快、毫无半点敌意,好像坐了几年牢的囚犯,视狱卒如老友一般。
瘦汉微微一怔!
旋即,敏感地认为黑牛故意讨好他,定要玩什么花样。
他胸有成竹,还是不理为妙,于是来个不理不睬,只管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片刻后!
他又看见黑牛那张堆满笑容的脸孔,再次出现在小洞窗。
这次却看见黑牛朝他笑了笑,伸出食指向他招了招,好像在叫他,然后复又转身走了。
他不由暗起疑窦,心想:“妈的,这小子玩什么把戏?算了,还是不理为上上之策。”
不久。
黑牛的笑脸第三次出现在小洞窗了。
瘦汉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他妈的,老向大爷抛媚眼,你是在卖笑呀!”
怎眼,黑牛并不回答他。
他向瘦汉一笑之后,并不像上两次转身就走,却是徐徐把脸往下沉去,一下子不见了。
不但突然不见了,而且迟迟未见他再出现。
这一下引起了瘦汉的注意,不由使他站起了身子向铁门走去。
当他向小洞窗里面一看,不由使他大吃一惊!
因为他在里面的每个角落,都没有见到黑牛的影子。
“他妈的,怎么不见了?”
瘦汉着急了,难道黑牛会遁地逃走不成?
他明明看见黑牛往下蹲下去,现在看不见他人影岂不怪哉?
如果他不明不白被他逃脱,这责任怎担当得起?
瘦汉越想心越急。
于是他取出钥匙把锁打开。
然后拔刀在手,把铁门推开,悄悄伸头,向里面探去!
奇怪!
依然没有黑牛的人影。
瘦汉不死心,以为黑牛躲在门后,又想跟进去瞧个清楚!
谁知,正当他跟进牢房的剎那,倏地,从上面纵下了一人的身形。
还未等他定神看清楚,后脑门已经受人重重一击,就地昏厥过去。
真是冤枉到极点。
原来,黑牛使用的是心理战术。
他首先勾引瘦汉的注意,当他往下蹲下之后,迅速以拔身贴在屋顶不动,当他跟进来时,再突然出其不意击昏他。
黑牛干得干净利落,一点也不含糊。
眼看第一步成功,接着,黑牛忙把身上的衣裳脱下,换成瘦汉的。
壮汉穿瘦子的衣服,怎么看也不顺眼,却很滑稽。
但黑牛还是忍着穿上了。
因为,他必须需安置一个替身关在里面,才不致立刻被人识破。
他匆匆换好衣服,把瘦汉的刀也接收起来。
有一刀在手,胆子已壮了许多。
一切整装完备,他才笑道:“歹势(不好意思),委屈你老兄啦!”
说完,把门关起,顺便带上锁,把钥匙放进怀里,这才小心翼翼离开了牢房。
由于地形不熟,要找寻一个出路,毕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黑牛像无头苍蝇,毫无目标地到处乱闯。
如果他还在刑房,就可依照原路退回聚义厅,一到聚义厅,要找到机关密门逃走就不难。
然而,现在他走的地方,尽是生疏通道。
虽然没遇上一个匪徒,但在这机关重重的地下摸索,自是提心吊胆,草木皆兵。
经过几个弯,转了几个角,汗水已湿透了衣裳,头也转晕了,出口在那里却还不知道。
“哇操,找到了,找到了!”
他闪闪缩缩,好不容易才抵达那扇铁门。
一看之下,他差点晕了过去。
他大失所望,一颗心像是突然掉落冰窖里。
原来,这扇铁门乃是他刚才逃出的牢房,转来转去还是走回原处。
现在他已明白,刚才走的通道,大小如一,错综复杂,类似八卦阵。
人若置身其中,有如进入迷魂阵,尽管转来转去,最后还是折回原处。
黑牛前思后想,于心不甘,决定重新再来一次。
但是,当他第三次折回原处时,不由使他心灰意冷起来。
黑牛这时才恍然大悟,幪面人将他击昏,然后移到牢房是有用意的。
怪不得在通道上转了半天,未曾碰到半个人影。
这样他动脑筋逃出牢房,也等于是“隔鞋搔痒”,无济于事。
现在,他不得不佩服幪面人的聪明。
正在这时候,突闻脚声传来。
脚步声来自不远处。
黑牛怔了怔,细听之下,绝不会超过两个人。
他正欲躲避,可是已经太迟了。
只见一个大汉已出现在通道口,朝牢房这边缓缓走来。
那大汉虽已看见黑牛,却没有显露惊讶之色,也许距离远了点,不易辨认。
黑牛灵机一动,索性坐在椅子上,幸好他穿的是瘦汉的衣裳。
那大汉一定看错人,认为黑牛就是守牢房的瘦汉。
黑牛胸有成竹,镇静地坐在那里,不是用手摀着打打呵欠,表示十分疲倦。
手摀嘴打哈欠,一方面是想掩饰他的面貌。
他认为这大汉,十之八九是来换班的。
转眼之间,大汉已经走近了,最多离他只有十步之远。
他故意面对牢房,背对大汉,且不时摀嘴打哈欠,这样才不容易辨认。
黑牛暗暗盘算,听那脚步声更近了,最多不过五六步。
那大汉还蒙面鼓里,打趣道:“于三,他妈的,你想睡了不成?我看…还是去找董老二吸一口吧!”
黑牛不敢开腔,惟恐被对方认出声音,他只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应道:“嗯………”
他嘴里应道,心中却纳闷。
那大汉所谓“吸一口”,到底是什么玩意?
第十二章神秘地窖起风云
“去吧!去吧!我来接班,那小子还在吧?”
大汉说着,从黑牛身边擦过,一直走到铁门的小洞窗向内张望。
“哈!还在梦周公呢!这小子真他妈的不中用的很………”
话未说完,黑牛已经扬拳击在他脑袋上。
“砰!”一声。
那大汉立刻应声倒地。
黑牛喃喃说道:“哇操,又多了一个替身!这家伙既然能得进来,那有我走不出去的道理?老子不妨再去试试!”
他把大汉拖到椅子上,让他背靠着墙壁,两腿摆直才不致滑下椅子。
这种姿势乍看之下,就好像打瞌睡,远远看去,也可看见一个人在守着牢房。
黑牛安排妥当,这才又安心去寻找出口。
既然在这迷魂阵似的通道上,除了换班的人以外再不会有人进来,他大可以放心仔细察看了。
可是,任他怎样察看和摸索,仍不能窥破其中的奥秘。
他转来转去还是又回到原处来。
但他却不灰心,反而不服输的个性,使他益发追根究低。
正当他在一个转角处查看墙壁时,突闻脚步响起,不由怔住了。
他不知那脚步声来自何处?
通道的复杂,加上回声使然,他更不容易办认了。
他忙躲到一根柱边待机,不敢轻举妄动。
脚步越来越清晰。
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而且很轻巧。
经验告诉他,这种脚步声绝非男人。
而是女人。
那究竟会是谁?
难不成又是花枝来救我?
不可能的。
据他所知,能在匪窟出入的女人,好像就只有黎月嫦一个。
会是她吗?
黑牛脸上表情很复杂。
如果真的是她,在这三更半夜,进入迷魂阵来干什么?
有了一次的上当教训,黑牛对她已不存有任何希望,反而对她不有所提防和准备。
脚步声时停时响,显然地,她已发现了牢房的异样,好像在找寻黑牛的下落。
蓦地,黑牛的脑际闪过一个疑问。
她单独进入迷魂阵会不会专为找自已而来?
她的用意何在?
斯时,在距离黑牛十来步远的转角,突然出现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
她,正是黎月嫦。
黑牛虽然猜想到会是她,但乍见之下,仍不免微微怔。
他已感觉到,今晚的期待也许将会来临,但还未确定之前,又不敢过份武断。
黎月嫦的步履突然停止了,向她藏身的柱子打量了一下,显然地,她已发现有人躲在后面。
黑牛突然闪身走了出来,他默默地走到黎月嫦面前说:“想抓我回去,是吗?”
黎月嫦冷然地道:“至少老娘有这个义务!”
“凭妳一个人?”
“只要一只手就够了。”黎月嫦傲然道:“怎么样?你不相信吗?”
黑牛立刻领悟她的意思,而且似乎也承认。
因为,这里的机关暗钮很多,只要她手一动,随时都可以制服他。
然而,他已从黎月嫦的眼中看出,她好像无此意思,对她的敌意顿时消失。
但他一时也不敢大意,毕竟女人的心是很难捉摸的。
他缓缓地说:“我懂妳的意思,但是我相信妳不会那么做!”
黎月嫦一甩头,娇嗔地说:“老娘为什么不能做?你又凭什么相信我不会做?”
这句话里面隐藏着某种很深的含意。黑牛不是笨蛋,他当然听得懂。
“因为妳舍不得。”
说话中,黑牛一把将她拉至柱后,也许他用力过猛,也许是她有意,两个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这一碰,两人的心中都起了莫名的感觉。
黑牛双目炽热的凝视着她的脸,深情款款地又说:“妳在逃避现实!”
黎月嫦缄默不答,眸子闪烁动摇之色,但她尽量抑制着内心的冲动。
黑牛把她搂在怀里。
怎知,她迟疑了下,方才推开他说:“别碰我!”
“妳………”
黑牛话才开口,突闻“叽叽”声响,柱子立刻露出一个洞口。
洞口有一个人大小。
黑牛惊愕之下,黎月嫦已把他拉进洞里,只见洞口立刻恢复。
一进入洞内,黑牛又是一愕!
原来这是间密室。
在油灯的照耀之下,黎月嫦脸上闪过一阵不安的神色。
黑牛不禁涌起怜悯之心,道:“妳不能呆下去,妳应该跟我走!”
“我不能跟你走,你也不能走!”
她非常激动,声音颤憟不已。
黑牛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头轻吻了她一下性感红唇。
怎知,黎月嫦一把将他的脖子紧紧搂住,像破堤的江河般,一泻千里,不可收拾,狂吻着他。
烈火般的狂吻,激起黑牛的兴奋,唤醒了男人的本能,于是两人紧抱在一起。
两人就像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经过一阵缠绵的热吻,黑牛才温柔地说:“骚蹄子,妳的热情会烧死人,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黎月嫦抬起螓首道:“难道你还在怀疑老娘?”
“哇操,但愿我不会怀疑妳!可是,今晚的事妳作何解释?”
“这不能怪我!”黎月嫦激动回答:“没想到他却真的把你……”
说到这里,眼眶一红,两颗晶莹的泪珠,忍不住滚了下来。
黑牛生平最怕的是女人的眼泪,一股怜香惜玉之心由然而生,紧紧抱住她。
“妳当初又为什么相信他呢?”
“他的话不得不叫人相信!”
“笨查某,值得妳如此做吗?”
“为了组织,当然值得。”
黑牛怔了怔,又道:“哇操,那么妳现在来找我,也是为了妳们的鸟组织?”
“要是为了我们的组织,我不会这个时候来找你!”黎月嫦幽幽地说。
黑牛心中窃喜,他的期待终于来临了。
原来,他今晚的冒险,是下了很大的赌注。
万一赌输了,是一条命。
赌赢了,利益是无法估计的。
当然,他下赌之前,已经看准了,起码有六成以上赢的机会。
其实,只要有五成机会,他就会赌,何况是六成。
他看准了一旦有危机时,黎月嫦必然会为他解困,因为他早已看出,黎月嫦是深爱着他的。
爱的力量之大,向来是无法估计的。
最好莫忽视了。
黑牛试探说:“难道妳是来救我的?”
黎月嫦摇摇头道:“我不能救你。”
“为什么?”
“我还得混下去,我若救了你,不是等于背叛组织?”
“妳的意思是说,不能亲自救我离开这里?”
“当然!”
“如果妳让我自已走,不是等于也背叛组织吗?事后照样会被人洞悉!”
“我本来躭心这点,现在不了!”
“为什么?”
黎月嫦夸赞道:“因为是你自已逃出了那间牢房,我很钦佩你的机智,想不到你居然能亲自脱离那间牢房。”
黑牛好不得意,他把经过描述了一遍。
“可是,这个迷魂阵我却无法走出!”
“这个简单。”黎月嫦交给他一张图,并说:“你只要记住上面的记号,出去就不难了嘛。”
他把那张图看了一遍,黎月嫦在旁替他解说一番,记清楚了,黑牛才把它放进怀里。
黎月嫦担心道:“你得尽快离开,万一牢房那边发现异样,你想溜栓(跷头)也来不及了!”
黑牛暗暗打了一个寒噤,如果不是刚才把那个接班大汉击昏,恐怕早已被人发觉了。
黎月嫦打开一个包袱,拿出一套黑色的衣裳,说:
“你赶快把这套舵主衣裳穿上去,这是你能逃离地窖的招牌,现在各机关密门的警戒森严,如果没有这一套,那怕十个黑牛,也休想逃出他的手掌。”
黑牛大受感动,爱情的力量之大,居然使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变成了温柔,体贴的痴女子。
他情不自禁地把她搂住,觉得过去对她的虚伪过意不去。
一股内疚涌上心头,他激动地道:“骚蹄子,我该如何报答妳?
“我们仍有见面的机会,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黎月嫦脸色倏变,道:“以后不准再干涉扰乱洪兴社!”
黑牛不乐,瞪眼说:“哇操,若是我不答应呢?”
“那我就没办法帮助你了!”
“哇操,大丈夫何需查某帮助?妳太小看我了,妳最好不要轻蔑我,否则妳现在就可以走,不必管我。”
黎月嫦没料到他的个性会如此倔强。
其实,越是有骨气的男人,她越是欣赏,越是叫她爱慕。
她温柔地说:“阿牛,你误会了!风道你还不了解我对你的一番情意?一旦知你有危险的时候,我就坐立难安,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如果你以后再来的话,就算我有通天的本领,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黑牛何尝不知道她的苦衷?
黎月嫦又催促道:“阿牛,对要想得太多了,赶快换衣裳吧!”
黑牛一面换衣裳一面说:“骚蹄子,妳若呆下去,终会有妳吃苦的一天,何不现在跟我走!”
“阿牛,你还是保重自已吧!”
黑牛耸耸肩,他知道这只是多费口舌而已,不由暗暗为她叹息。
这时他已穿戴完毕,他的体型高大,和幪面人简至是一模一样。
“啥款(怎样)?”
黎月嫦朝他略一打量,满意点点头,说:“太像了!”
接着,她又提醒他几点应注意事项,最后叮咛道:“无必要的话最好别开腔,若实在不得已时,声音尽量放低沉点!”
黑牛点头说:“妳安啦,我黑牛模仿功夫不会太逊的。”
“但愿能跟你的武功一样高,我就安心了!”
“安啦安啦!快把门开开!”
黎月嫦的动作,这时却反而显得缓慢起来。
她只是移动了一下娇躯,痴望着黑牛说:“阿牛………,你就这样走了吗?”
说时,眼眶又红湿起来。
黑牛立即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紧接着,四片嘴唇又如胶似漆地贴在一起,互递彼此的情丝。
吻举,黑牛轻抚着她的发,道:“好好保重,我要走了!”
黎月嫦依依不舍地说:“阿牛,别忘了我……找机会来看我!”
黑牛有意冲淡离愁,玩笑道:“要是不呢?”
黎月嫦不禁白了他一眼,说:“那我也有办法找到你!不过……”
“不过什么?”
“等老娘自已找到你的时候,你会很难堪的!”
“哇操!”
女人不但是祸水,而且还是一副很重的担子。
有时候,这副担子,会叫人喘不过气来。
黑牛这时候觉得很轻松,很舒服。
他刚刚摆脱一副重担——黎月嫦。
没事时,黎月嫦是个非常可爱的女人,可是有事时,她的热情,痴情会叫他受不了。
此刻,他并没有按照黎月嫦交给他的图,立即离开神秘地窖。
他是按图走出了迷魂阵似的复杂通道之后,发现了另外一条大地道。
其实,这迷魂阵似的通道,是按五行八卦布置而成的。
如果懂得五行八卦,就不难走出阵式。
可惜,黑牛一窍不通,因此才会被困在阵式里,始终走不出来。
刚才他在八卦阵乱闯时,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答案。
既有通道,必有密室。
通道的距离越长,密室的深度越深,转角的间隔越宽,密室的宽度必大。
据刚才所见,通道的长度,及转角的间隔,都超出一般房间或大厅为大。
其中机条通道的宽敞,比起武当,少林派的正堂,还要大上两三倍。
黑牛很纳闷,也很好奇。
这么大的密室到底做什么用呢?
他不能空跑这一趟,最低限度,也得暗探些秘密,以弥补过去的失败。
一想到自已才进入醉仙楼,就被人盯梢上,怎不令他感到惭愧丢脸?
当他在地道上徘徊之际,附近忽然响起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
他连忙躲进一堆木箱后。
脚步声渐渐走近,而且隐隐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因此,来的不只一个人。
“老马,我操他妈的,这几天连晚上也要赶工,害得老子想钻洞,都钻不成,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个沙哑的声音抱怨道。
另一个声音回答:“大慨是人家逼货逼得紧!当然无论如何也得赶出来!”
“操他妈的,真是要命!人家一逼货,只得累死我们这些搬运的苦力!”
“别埋怨了,大家也都不轻松!”
他们说话的声音愈近了。
黑牛从木箱细缝瞄过去,只见两个穿着短打灰衣的大汉,朝这边?来。
他俩肩上各扛着一个木箱,正在边走边谈。
沙哑的声音又埋怨说:“不管如何,那些人总比我们轻松得多!”
“轻松是不错,可是叫你去做起来,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呢!”
沙哑的声音,话锋一转,又道:“操他妈的,老马,咱们舵主这几天也够严厉,一天差不多要巡视两遍,老子一看到他那两个黑洞,心里就发毛!”
“我也有同感,而且他一进仓库就盯着每个人的脸孔不放,又很少开腔。”
大汉道:“我很奇怪他为什么老盯着人家的脸看?”
“两个时辰前也来过一次,你看到没有?”
“没有!我今天才看过一次,不过,他始终都是幪着脸,你可曾看到他的真面目?”
“见他的大头鬼啦!恐怕没有一个人看到过他的真面目宣!”
黑牛听了,心中不由盘算,眼看他们两人已经去远,便从木箱后走了出来。
那些木箱都是空的,大小和刚才那二人扛的木箱差不多,只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依他的推测,大概也不是什么好货。
黑牛朝着他们走出来的方向而去。
他要看看他们所说的仓库,究竟制造的是什么东西?
幸好他穿的是幪面人的招牌衣裳,反正没有人会识破。
他毫不犹豫地二五八万的昂头而行。
这并不是充当幪面八而感到神气,而是模仿他走路的姿势。
有顷,他看见迎面又来了两个扛木箱的苦力。
他并不躲避。
他依然大摇大摆地走着。
两名苦力见了,互相递了个眼色,立刻停止说话,默默低着头走过去。
好像遇着他们的舵主时,也都畏畏缩缩似的。
黑牛没理会他们两个,继续向前走去。
他知道所谓仓库的地点并没有到。
刚才那两个人是从前面转角处走出来的。
正当他走到转角俿处时,却不晓得该如何去找那间仓库?
因为这里也是个地道,却不见有门的地方,而且在地道两边,却有数条的小通道。
“哇操,怎么办?”
他灵机一动,突然闪进其中的一条通道。
他要守株待兔,等到有人出现,才能发现他们出入口的所在。
约盏茶工夫,他才听到轻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而近。
它来自刚才苦力走去的方向,也许是方才的苦力折回来了。
同时,还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他没有探头去看,只是倾耳细听,意欲得到更多的消息。
片刻,脚步更近了。
说话的声音也清晰些。
果然是刚才的两人。
“………所以我说最近风声很紧!”
“管他妈的,反正我们混一天算一天,管他妈的死活。”
“据我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
“啊………哈嗯!”
其中一个苦力打着哈欠,似乎感到疲倦。
“我看你又不行了,回头找董老二哈一口吧!”
这句话引起黑牛一震,他记得在牢房门口,冒充那瘦汉守牢房时,曾以打呵欠掩饰换班的问话。
当时那大汉也讲了同样一句话。
那个时候他就感到奇怪,现在又听到这句话,不由使他愕然。
他当然明了这句话的含意。
“现在倒无所谓,我只是很躭心将来!”
“将来有什么好躭心的?”
“唉!万一将来组织出了皮漏就惨了!找谁去哈一口?”
“嘘……你他妈的不要命了?万一被人听见,不把你当作奸细才怪哩!”
那人被这么一提,忙又放低声音说:“这里并没有人呀!”
“隔墙有耳,还是小心点好!”
“嗯!”
“若我猜得不错,舵主盯着人家的神情,可能在窥探奸细呢!”
“这句话好像很有道理,我也有同感,不知兄弟们可有这种感觉?”
“我想多少应该会有。”
他们二人边说边走,打从黑牛藏匿的通道而过,他们都没有注意他躲着的地方。
黑牛见他们经过,忙闪身而出,他要窥探二人从什么地方进入仓库。
二人此时已缄默不语,并肩而行。
黑牛蹑手蹑脚,就算被他们发现也无关紧要。
只因现在他是幪面人的替身。
大约走了十来步之多,前面两人朝着地道左边的通道进去。
他不敢怠慢,加快脚步追了过去。
由于脚步加快,不免发出脚步声,只见其中一人扭头来察头。
不看犹可,一看之下,差点吓破胆。
那人大愕之际,忙转回头去,向他的同伴扯了一下袖子。
于是二人连头也不敢回望,垂着头直向前走去。
这种举动,黑牛看在心中忍不住想发笑。
他二人准认为他就是幪面人,是以战战兢兢不敢回头正视。
黑牛大摇大摆地跟上。
不一会儿,即见他们二人驻足,其中一个伸手一按。
“喀喀……”
一扇暗门开启。
这时候,黑牛已赶到,跟着他们跟了进去。
里面的情形使他大吃一惊!
同时,也出了他意料之外。
他力求镇静,尽量抑制心头的惊叹。
原来,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庞大的仓库,足有皇宫般大。
壁上四周挂了数百盏的油灯,把室内照耀得如同白昼。
与暗淡昏黄的地道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
里面的工人,各个穿着灰一色的衣裳,埋头做着自已份内的事。
首先发现他的是守在门边,转为出入的工人开关暗门的大汉。
他立即起身,躬身道:“舵主!”
然后垂首立在一旁不动。
黑牛默然地点头,举手一拦,示意他退下,接着以锐利的眼神向堂内环视一遍。
所有的工人顿时提高惊觉,各守岗位,没有一个敢偷懒。
他慢慢的巡视过去,除了窥探货之外,不忘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和熟练的动作。
这是舵主近日来的习惯,他得扮得逼真些,免得受人猜疑。
现在他已看出一点端倪了。
这是个白色颗粒物体,他们把它放在一个小模型,压缩成一小方块,就像个福寿糕。
莫非这里是转制北京小糕点?
荒谬!
小糕点需要神神秘秘在地窖里做吗?
而且也没有烘焙的炉子。
黑牛怎么也不相信。
他继续观察,连打包也不肯轻易放过。
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
最后,他失望了。
他由始至终都无法确定,这些白色物体是什么?
他曾猜测是盐,可是,他不敢去嗅,去问,怕露出马脚。
而且又想,若是私盐,为什么要压成一小块,然后一盒盒的打包,再装进大盒子,然后装进箱子里,再由工人搬运出去。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呢?
若是私盐的话,大可用麻袋,一袋一袋的装,也无须秏那么多工夫与人力。
他顺手牵羊,偷了一小块放进袖管里,准备带回去仔细鉴定。
正当黑牛准备离去时,突然瞥眼看见一个面目狰狞的大汉。
黑牛不禁暗起警愓。
因为这大汉他认识。
他就是跟随在幪面人身边的黄海。
他正朝着黑牛这边走来。
待他走到黑牛面前,躬身道:“舵主,您也够辛苦了!”
说时,双目直盯着黑牛胸前骷髅图样,然后又说:“请到房里歇一会!”
黑牛手一摆,低沉道:“不必!”
黄海以怀疑的目光,望了他一眼说:“舵主,您何必这样辛苦呢?小的记得你今天已经来了………”
黑牛懂他的意思。
他毫不犹豫抢着回答:“三次!”
闻言,黄海怀疑之心立刻消失。
但他心中总感觉不大对,却又一时无法说出那里不对劲。
他正想再开口,黑牛手一摆,就径自走开了。
黑牛最躭心的是惟恐有人和他说话。
尽管把嗓门佯装得逼真,若是连续说下去的话,势必难免露出马脚。
黑牛已离开,黄海也不便追问。
因为他了解幪面人的怪僻,一句不爽,就会灰头士脚。
过去曾有几次想要拍马屁,结果马屁没拍成,反而拍到马腿上,惹得他大发雷霆,咒骂不已。
退出仓库之后,黑牛在地道上又遇到几个工人,他已经毫无顾忌地畅行无阻。
他不由暗自感激黎月嫦相助,否则非但进不得那间仓库,恐怕连逃走也难。
来到一个较僻静的通道,把地图拿出来一看,很快就找到一个机关秘门的暗钮,伸手一按,出现在眼前的是那间熟悉的聚义厅。
他脸上有了笑容。
见到此大厅,有如见到老朋友一样,令人愉快兴奋不已。
厅内没有半个人影,其实,在这时候是应该不会有人的。
谁知,当他在大厅右角打开第二个密门时,却看见两个守卫在喝酒,不禁怔了怔。
两个喝酒的汉子,大吃一惊,立刻拿起地上的大刀,纵身而起,对着徐徐而开的门,大喝一声:“谁?滚出来!”
黑牛沉稳地走进去,低沉道:“嗯,很好!”
两个大汉见了,吓了一跳,异口同声说:“嗄!舵主………”
黑牛点点头轻应了一声:“嗯!少喝一点,酒能壮胆,也能误事!”
两个汉子互望一眼,齐声道:“是,多谢舵主指教!”
“嗯!”
黑牛轻应一声,然后一摆下颚,示意他们打开另一道出口。
两个大汉那敢怠慢?双双抢先上前。
其中一个已抢先伸手按下暗钮,另一个密门又告启开。
黑牛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密门又告关上。
借着暗淡的灯火,他一直向前走去,然后转入右边的一条通道。
斯时,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黑牛大吃一惊,暗忖:“哇操,莫非是牢房那边已经出事了?”
他本能地躲进一排迭得相当整齐的木箱后,下意识地伸手一扳,重甸甸地。
这些木箱都是装有东西的货件,黑牛扫了一眼,估计有十几箱之多。
他已心里有数。
这些箱子的大小,与工人搬运的箱子相同,可能就是仓库里搬出来类似福寿糕的东西了。
可是,一切已不允许他作更多的思索,那急促的脚声已经逼近了。
同时还有人在叫喝:“大慨还没跑出去,赶快通知黄字号门!”
原来,他们每处密门都有个代号,是以千字门来取名。
黑牛暗暗叫苦:“哇操,这下又惨了,身份暴露,已是无可置疑的事啦!”
他们说的黄字号门,那是最后的一道密门,若不赶快设法,后果真不敢想象!
黑牛一看,那些追赶的人足有五六人,全朝黄字门那边跑去。
他正要探出头时,后面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另有一批人马出现在另一个角落。
哇操,这一下事态严重了。
一算人数,这批也有五六个,连刚才共计已有十几个追兵了。
“快!把各号门都封锁起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来自第二批人的背后。
黑牛斜眼一瞟,不禁倒吸一口气。
原来后面又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竟是正牌的幪面人!
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黑牛不禁后悔,暗暗责备自已,道:“奶奶的,真他妈的蠢蛋!为什么要拖这么久的工夫?若是早走几分钟,现在已经脱离险境,佳人在抱了。”
幪面人左右伴着两个大汉,其中一个是黄海,他认得的。
另一个是年青人,二十五六岁,着白色劲装,长得挺俊朗的,却从来没有见过。
那年青人能陪伴幪面人的左右,至少是幪面人的亲信。
就是不知道他是谁?
黑牛有点好奇,不禁多瞄了他两眼。
只见他目光澄澈如秋色,而澄澈之中渗和着两缕精芒,使人产生压迫感,这是功力深厚的征象。
他们三人缓缓而来,只听黄海咒骂说:“王八蛋,刚才在仓库里面我就感到奇怪,看他的行动有点不对劲,正想和他多聊几句,他竟立刻调头走开!”
左边的年青人责备道:“那你为什么不快通报一声呢?”
黄海解释道:“少主人,并不是我不小心,谁知道那小子穿的衣服,跟舵主的一模一样,这怎能叫我猜疑呢?”
“少主人”三个字一落,黑牛暗惊:“哇操,这臭卖鸟的,难不成是幪面人的儿子?奇怪!这臭卖鸟的到底是谁?为什么老子会没见过他呢?”
年青人问:“你有没有看他胸前的标记?”
“怎么没有!不但有个骷髅头的标记,而且他也回答我说:“三次。因为舵主今天到过仓库两次,那小子说三次是对呀!”
那年青人侧首望幪面人一眼,说:“舵主!咱们弟兄里面一定有奸细,要不然,连这个微不足道的消息,他怎么能够知道得如此清楚?”
突地,黄海若有所悟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小子一入仓库里,也是像舵主那样,注意每个人的表情呢!这是最近几天,舵主的习惯,你说奇怪不奇怪?”
闻言,幪面人和年青人,不禁互望了一眼。
这时,刚才奔去黄字门的几个大汉,已经转了回来。
黄海立刻质问为首的一个汉子,说:“赵教头,黄字门那边怎么样?”
姓赵的教头回答:“他们还没看见!”
那年青人立刻抢道:“那可能从别号门出去了!”
姓赵的教头不以为然,说:“少主人,不会的,刚才日字门的大仔说,那小刚刚从日字门经过,由那边过来的话,从黄字门出去是最捷近的路。”
“不见得吧?难道他对每号门都熟识不成?”年青人道:“只有我们才知道从那号门方便呀!”
黄海若有所思的插口说:“我们何不在这附近搜搜看?”
他指指离他们二十来尺的那堆箱子,又道:“赵教头,你过去瞧瞧,这个地方能够躲藏的,只有那一堆箱子。”
“是!”
姓赵的应命而去。
他一面拔刀在手,小心翼翼地来到,黑牛躲藏的箱堆。
的确!
这附近能够躲藏的地方,正如黄海所言。
除了这堆箱以外,其它地方都像剥光衣服的女人,光溜溜的,一目了然。
赵教头步步惊魂似的,向箱堆后面探进头去察看!
他心“扑通,扑通”地跳,差一点没跳出来。
奇怪!
箱堆后面连个鬼影也没有。
他左右都察看了一遍,依然一无发现。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黄海怎么也不相信会没人。
黑牛明明躲藏在箱堆后,怎会不见呢?
这可邪门了!
难不成他会隐身术?
还是转移阵地?
不可能的!
一个脱光衣服的女人,身上有一点胎记或痣,是逃不过别人锐利眼光的。
所以,黑牛能否转移阵地?
“没有!也许真的从别号门出去了!”
赵教头一面叫一面返回。
那年青人脸露得意之色,说:“我的猜想没错!”
说的,又转向赵教头等人,道:“你们赶快去找,记住,只要能藏人的地方,都得翻过来找。”
“是,少主人!”
赵教头等人立刻应声而去。
幪面人等三人,仍然站在那里不动。
一直没有开过腔的幪面人,这时才愤愤道:“果然有奸细,明日全部调查!”
年青人提议说:“我早说过,各机关密门应该有暗语口号,凡遇出入的弟兄,不管何人都得遵守口令,否则立即拘押!”
黄海也道:“没有任务的人最好禁止外出,有任务的人应该一个跟一个!”
幪面人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赶快找人要紧!”
年青人道:“咱们分头找好了!”
“也好!”
幪面人说完就走。
年青人和黄海二人,也跟着离开。
转眼之间,地道上又恢复了平静。
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见。
盏茶工夫过后。
蓦地,箱堆徐徐地动,显然有人移动。
但见一条黑影不声不响地,自箱堆里窜了出来,行动十分敏捷。
是幪面人!
不,是黑牛扮的幪面人。
他不是不见了吗?
他没有不见,只是把对方的眼睛蒙蔽住了。
他本来只躲在箱堆后面,后来觉得不妥,竟又偷偷地移动箱子,躲到里面的空洞位置,然后把洞口塞住。
而赵教头只在箱堆周围察看,躲在箱堆里面的他,自然不会被他发现。
地道上虽然没有人了,但中途的小通道却很多,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可能。
然而,他那能顾忌那么多?
若不赶快设法溜栓,迟早终会被发现,那时一点机会也没有。
正当他大摇大摆来到一条通道口,突然闪出两个持刀大汉。
其中一个厉声叱喝:“站住!”
黑牛怒眼一瞪,喝道:“你们瞎了目纠(眼睛)不成?发现了什么没有?”
他的态度镇静,发怒的声音有点沙哑,若不仔细聆听,一时还分不出真假来。
两个大汉不由面面相觑。
一个较壮的汉子说:“你,你是舵主?”
黑牛已有八成左右,认为两个饭桶毫无把握辨认真假。
他不管对方指着自已的大刀,怒喝一声:“混蛋,瞎了你们的狗眼!”
接着“啪”的一声,赏给他一巴掌。
打得那家伙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感觉,立刻放下大刀,吓得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黑牛更是得意,他放低嗓子道:“你们到后面去,那边的人手太少了!”
“是!”
两个大汉果然应命而去了。
黑牛得意非凡,昂首阔步离去。
怎料,没有挨打的汉子,刚刚才转了个弯,即偷偷拉了壁上的铁链。
铁链上连接的铜铃,立刻发出了响声。
铃声是有紧急事故的通知。
黑牛还来不及思索,突然前面就出现了七八条大汉,挡住了他的去路。
个个来势汹汹,手持武器。
黑牛如法泡制,稳如秦山,镇静地道:“有什发现没有?”
为首的一个大汉厉声说:“少装蒜,我们已经听到警铃了!”
黑牛暗吃一惊,莫非刚才那铜铃声,即是暗号。
旋即灵机一动说:“混蛋!我也是听到铃声来的,到底是谁拉的?”
此言一落,众人都搞胡涂了。
就在这时候,黑牛背后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时,七八条大汉发出一阵惊叹声。
黑牛下意识地转头一看!
哇操!
后面来了少说有十个人,为首的竟是正牌幪面人,这一下糗大了。
黑牛想也不想,在转头的剎那,大声喝道:“他就是假的,赶快抓起来!”
双方顿时秩序大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黑牛先发制人,又指着背后的十来个汉子,破口大骂:“混蛋,全是条猪啊!敌人在你们身边还不赶快抓起来?
他一面说,一面向前走去,同时口中大叫:“大家出来呀!假的幪面人出现了!”
这一下,黑牛面前的七八个大汉信以为真,个个朝着真正的幪面人那边跑去。
黑牛眼看诡计得逞,忙向黄字门那边奔去。
他还一面继续喝道:“快出来,大家快出来,假的幪面人出现了………要抓活的!”
后面的一班人顿时大乱,个个避开幪面人,准备把他制住。
哑巴吵架——不知谁是谁非。
幪面人这下是苦在心头口难开。
黑牛是叫化子拾黄金——乐不可支。
幪面人气得直跺脚,大声咆哮说:“混蛋!你们造反了不成?假的在前面………”
由于黑牛边跑边喝,前面又出现了十来个大汉,黄字门也有跑出来,纷纷向黑牛指的方向奔过去。
“太帅了!”
黑牛心中暗喜,继续向前奔去。
他口中仍不断地大声呼唤。
这时已接近黄字门了。
“混蛋,全是混蛋,气死我了!”
幪面人眼看黑牛已接近黄字门,不由急得焦头烂额,破口大骂。
加上所有的手下,都向他团团围住,更是气得七窍继烟。
他暴跳如雷,又大骂道:“混蛋,混蛋!瞎了眼不认主啦?赶快追人啊!”
然而一二十条大汉,已经把他围得水泄不通,个个持刀蓄意待发。
他讲的话,尤如是放屁,没一个听进一句半句。
一个彪形大汉推开众人挺身而出,他就是刚才挨了黑牛一巴掌的。
他心有不甘,也搞不清楚谁是谁非,指着幪面人咒骂说:“我操你妈的蛋,老子才不会上你的当,你这个狗屎!”
说着,“啪”的一声。
幪面人出其不意,脸上挨了一巴掌,打得又重又响亮。
幪面人有如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他何曾受过自已的手下,如此这般侮辱过?
那简直是大水冲进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眼看自已的手下个个虎视眈眈,刀剑暗器齐齐对着自已,这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一齐开杀,不把他打得如同蜂窝才怪!
“反了反了!”
幪面人不甘受辱,他伸手迅速抓着打他的大汉就要反击。
谁知,背后已被三支剑顶住,令他动弹不得。
其中一个魁悟大汉叫道:“打!操他娘的,把他揍得痛快!”
“啪”的又是一巴掌。
既然有人下手,当然就会有人附和,否则就唱独角戏,不够瘾!
所以其余的手下便蜂涌而上,拳打脚踢,打得幪面人“哇哇”怪叫。
虽然,幪面人有高超的武功,可是面对一大堆胡乱打法的手下,也难施展功夫。
幸好,他有深厚的功力,挨打不成问题。
要不然早就挂点了。
但是,挨打也不能打个不停,尤其这些手下,个个都是练家子,出手重又不长眼。
于是,幪面人大叫:“住手!我是,我是你们的舵主………反了,反了,全都是瞎了眼的混蛋,找……找少主人来,替我………把黄堂主叫来!”
由于幪面人唤出少主人及黄堂主,其中几个较为冷静的汉子,已经略有领悟。
一个头领模样的汉子,立刻大喝一声道:“快住手!”
其中有几个手下,打得正兴起,说:“为什么要住手?这小子把咱们害这么惨,咱们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非得揍个够本。”
有些手下也抢着道:“对对对,绝不能放过这机会,捞点本回来!”
那个头领叫道:“捞本当然可以,不过我们得先辨认清楚,以免误打!”
另一个大汉也附和说:“尤教头说得对,我们应该慎重点!”
有人不服,认为这是诡计。
一个大汉提议说:“不如这样,先把这小子的面巾揭开来看看!”
这时,大家已经停止殴打。
他们对于揭面巾,既好奇又惶恐。
姓尤的教头反对道:“卖屎(不行)!大家都知道揭开舵主的面巾,是违反戒条,谁敢担这个罪?再说,你们能否确定他是那小子吗?”
此言一落,众人都面面相觑。
当然没有一个人敢保证。
没有人敢保证,就不会有人敢去揭面巾。
众人都僵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幪面人见了,差点没气炸肺。
他正要开骂,突然有人若有所悟地说:“咦?另外一个舵主呢?”
这一下大家都慌了。
个个瞪着眼四下扫视。
那里有第二个幪面人的踪迹?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响起,十几条大汉出现在他们的背后。
在场的人,有人先发现唤道:“啊!少主人来啦!”
出现的即是那年青人。
那少主人见围了大堆人马,以为是黑牛已经落网,脸上堆着笑意说:“怎么样,抓到了吗?”
尤教头面有难色,回答:“抓是抓到了,只是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此刻,少主人已经看见幪面人。
他目露凶芒,被手下团团围住,狼狈不堪。
幪面人眼看少主人来到,如获救星似的。
他气愤填膺,暴吼道:“反了,反了,他们都都反了!”
少主人一听声音,即知不妙,他连忙排开众人上前说:“你……”
“混蛋,连你老子的声音也听不出?”幪面人气道:“难不成你也要造反?”
“嗄!是老爸!”少主人骂说:“你们这些猪,搞什么鬼?”
这一下众人大吃一惊!
围着幪面人的大汉,更是吓得魂不附体,立刻退下二三步,伫立一旁,动也不敢动。
幪面人被围殴的遍体鳞伤,狼狈不已。
少主人立刻上前扶他,厉声道:“说你们是猪,又少了一条尾巴。那小子逃到那里去了?”
这句话又提醒了众人,更是慌乱无章,就算不去找人也得借故溜走为妙。
于是众人纷纷跷头。
不一会儿,那边有人飞奔过来,报告说:“把守黄字门的二人被击昏了!”
这句话无疑是说明黑牛已经逃走!
黑牛逃走了!
他往后还会有何惊人之举呢?
神仙谷第四厅又会有什么迷人之处?
那少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花枝的真正杀父凶手是谁?拢??
黑牛心念一动,不由向老仆问道:“阴阳先生怎么啦?是不是惹你家老爷生气了?”
老仆叹道:“何止生气,你瞧老爷全身不能动,就是他害的!”
黑牛吃惊道:“哇操,丑酉上人武功不是很高,阴阳先生怎有几会下手?”
“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越是亲近的人越容易着手。”
“哇操,阴阳先生真狠毒!”黑牛又问道:“他为什么要毒害丑酉上人呢?”
老仆正要回答,丑酉上人在房里大叫:“阿雄,谁叫你乱嚼舌根,小心我割了它!”
声音宏亮,若没见到本人,谁会知道他是个骨瘦如柴的老人。
老仆吓得催着黑牛离去。
黑牛无可奈何,只好悻悻然离开。
黄昏。
黑牛走在夕阳下。
夕阳下景色如画,他却似完全无心欣赏。
他脑海中反复想着丑酉上人,和阴阳先生之间的微妙关系。
他的脚步既不快,也不慢,似乎又很悠闲。
但他眉宇间却充满了疑惑,彷佛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是事实。
这件事情也的确奇怪。
他离开枫谷的时候,就已经发觉被人跟踪。
那个人跟踪的技术虽然不怎么高明,轻功却非常好,始终不离他身后七丈。
黑牛曾经施展轻功,可是那个人并未被他抛下。
他本来以为同路,这一试之下,才知道并不是那回事。
他仍然继续前行。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跟踪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实在很想弄清楚,却一直没有回头去追查。
因为,黑牛的好奇心虽然很重,但耐性一向都不错。
他知道那个人迟早都会表露身份,或者仇家请来的杀手,他都不在乎。
亦不在乎那个人将当面挑战,抑或背后暗袭。
艺高人胆大。
所以他只是走他需要走的路。
脚步既不快,也不慢。
这一走就是一个时辰。
这个人到现在仍然没有对他采取任何的行动。
他走过的地方最少有一、二十处,适合决斗,十几适合偷袭。
哇操!
那个人到底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时候才肯对他采取行动?
已经是夕阳时候。
黑牛心中不禁想道:“哇操,这家伙的耐性,似乎比老子还要帅!”
他想完,忽然停下脚步。
他决定就站在这里,等候那个人走过来。
那个人似乎犹豫了下,没有停下脚步。
他脚步不停,竟真的向着黑牛走过来。
一步又一步……
就快到黑牛面前时,突然飞步上前,把一包东西往他手里一塞。
旋即又快步走了。
黑牛因事出仓卒,连那人的面貌还没看清楚,只觉得那包东西有点重,忙拆开一看。
原来是一个骷髅头。
黑牛乍见之下,吓了一跳,骷髅头从他手下滚了下地。
“奶奶的,这么缺德,生的儿子准没屁眼。”
那骷髅头好生奇怪,两排白皙皙的牙齿,别着嘴直对他发笑似的。
黑牛打了一个寒噤!
突然发现骷髅嘴里含着白色东西。
他不禁好奇低下头,拾起骷髅头一看,似乎是一张纸,他顺手抽出一看。
那纸条上写着:“我操你妈的蛋,有种就马上追来,管教你碎尸万段!”
“哇操,癫蛤蟆打哈欠——口气真他妈的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黑牛冷笑骂了一阵,丢掉纸条,纸条随风飞扬,一下子飞得老远。
他才向那人走去的那边一望,只见那人把脚步放得很慢。
缓步走着,似乎在等他。
从那人的背影和身材看来,黑牛觉得很眼熟,就是一时记不起来。
那人见他追来,便把步覆加快。
他在前头走,黑牛在后面追。
走了一段路,他便扭头看看,见黑牛把脚步放慢,他也放慢。
黑牛加快,他也加快。
始终跟黑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世上的事情实在很奇怪,本来是黑牛被人跟踪,现在反过来,是黑牛跟踪人家。
黑牛觉得那人有心把他,引到一个什么地方似的。
想不跟去,又有点不甘心。
最后,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走,一点也不放松。
那人一直把他引出大道,朝树林里去。
一到了树林,那人忽然一掠而起,施展的竟是“八步赶蝉”的轻功。
这人的轻功确实不错!
黑牛看见他宽大衣袂,在风中飞舞,忽又觉得他的身法很眼熟,却还是想不出在那里见过这么样一个人。
走得越远,黑暗开始笼罩大地。
黑牛并没有急着追上去。
这人若是有意引他去,他又何必急着去追?
他一边走一边向四周观看,只见四野荒凉,连人影儿也看不到。
活人见不到,死人却可见。
就在不远处,有一堆骸骨,肢离破碎地丢在草地上,就是没了头。
黑牛心想:“哇操,难不成方才那个骷髅头,就是这位老兄的。这些缺德鬼,人死了,也不给他个完尸,好投胎做人。”
离那骸骨不远的树上,又有一具给绳子紧缚着的骸骨,那显然是上吊自尽的。
看到这情景,黑牛有点寒心!
他满想转身回去,把这事对花枝说知,两人商量,再作道理。
但在前面走的那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意似的。
把脚步放得十分缓慢,并且爆出一串带着嘲弄意味的笑声。
“桀桀………”
好像嘲笑他没胆,不敢追上去。
“臭卖鸟的!居然取笑老子!”
黑牛听了那笑声,心中有气,把脚步加紧追了上去。
即使前面是龙潭虎穴,刀山血海,就算是十八层地狱,也都去闯闯。
男人就是最听不得别人的嘲笑。
追了不久,那人便走到一座废堡前面,站在那破烂得快要倒塌的石砌门楼下面,等下牛追来。
约莫在二、三十丈远时,用挑战的口吻高声叫道:“操你妈的蛋,有种的追进来!”
等黑牛追近了,就在门楼边一闪,不见了。
走近这废堡时,黑牛便有点犹豫。
“哎哟喂,乖乖隆的咚!”
这座废保非常宽敞,里面少说也可以容下数百匹马和人。
有一边倾塌了。
在塌了的墙头上还长着好此衰草,有些草早已经枯萎了。
风一吹来,就发出一阵微的沙沙声。
除了这倾塌的地方,四周还巩固异常。
在湿气较重的那边石壁上,长着一块块苔藓,隐隐发着一股因潮湿而引致的臭味。
黑牛心想:“哇操,老子一走进这废堡中,只要对方有五、六个高手,把出口堵死,老子就如瓮中之鳖,想走也走不了。
“如果不闯进这废堡,就一定给那个臭卖鸟笑老子没卵………”
正在犹豫之际,那人又在里边喊道:“操你妈的蛋,不敢进来啦?”
闻言,黑牛将心一横,闯进废堡去。
那废堡很大,一走进门楼,就是个可容三、四百的操练场。
操练场左面是个钟楼,正面是个大厅。
但现在钟楼倒塌,大厅崩毁,操练场尽长野草,野草有腰身一般高。
一片荒凉景象,看得人有点心寒。
黑牛挺挺胸膛,高叫:“奶奶的,老子黑牛进来了,有卵的出来说话。”
从大厅那边隐隐传来一阵微微的回声。
但除了这回声之外,却没人答腔。
一只吃惊的野兔,在大厅前面的破瓦堆中窜出,飞快地钻进野草去。
等了一会儿,黑牛忍耐不住,又叫了一遍。
“哈哈——”
突然空中传来一阵狂笑。
那笑声粗犷狞,在夜风乡,份外可怖。
贵牛循声望去,只见钟楼上出现一个肥大和尚,披着一件袈裟。
因为钟楼太高,在下面无法看清楚他的面目。
贵牛心中纳闷:“哇操,老子一见秃驴就退避三舍,从来不招惹儿驴,到底这秃驴派人把他引来,是何缘故?”
和尚笑声一落,叫道:“好小子,你可知道‘百灵大师’的厉害吗?”
黑牛朝他方向啐了一口痰,不屑地道:
“呸,秃驴,老子今日与你无冤,往日跟你无仇,管你厉害不厉害。老子问你,你派人把我引到这儿来干嘛?”
百灵和尚“呵呵”笑了几声,道:“你这小子把洒家徒弟的鼻子削掉一半,还说与洒家无冤无仇!”
听他这么说,黑牛就想起在杀猪废宅,陈雷要强奸花枝时,把他鼻子削掉的事。
原来这个百灵和尚,是来为陈雷报仇的。
黑牛冷笑道:“哇操,原来你就是那个奸淫掠杀的陈雷师父,谅你也不是好东西,有卵的下来一斗,谁怕谁啦!”
百灵和尚是闽粤一带名震黑道的人物,连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听到他的名字,也会吓得双脚发软。
于是养成他妄自狂傲的脾气,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无人能比。
谁知,今日却碰着个由关外来的黑牛,连他的大名也没听说过。
因此,不但不恭敬下礼,听候处理,相反的,竟出言邀斗。
登时把他气得跺脚,差点把那钟踩塌了。
黑牛见百灵和尚站得这么高,要爬下来也得花相当时间,便又向钟楼上大叫:“秃驴,你不下来,老子可要走了。”
说罢,转身欲走。
这才发觉刚才把他引来的家伙,横刀把住门口,满面杀气,似乎有气要发在黑牛身上。
黑牛骂道:“哇操,不要脸的东西,要嘛就明刀明枪干一下,干嘛要用不要脸的手段把我骗来!”
“操你妈的蛋,大爷就是学你的。”
“学我的?”黑牛莫明其妙。
“不错!操你妈的蛋,你把大爷从马车上骗下来,然后驾走马车,害大爷喝了一晚的夜风。”
黑牛轻他提醒,猛然想起,为了救花枝,曾用调虎离山之计,骗走了他的马车,及车厢里的黎月嫦和花枝,顺利救走了花枝。
“怪不得我觉得你眼熟,原来就是那个笨蛋!”
“你可知道大爷是谁?”
“哇操,我只要知道你是个笨蛋就行了,名字知不知道倒无所谓。”
“告诉你,大爷就是华山派十九代弟子——晋寒,晋大爷,听清楚了没有?”
“哇操,那又怎么样?”黑牛嘲笑道:“作奸犯科坏了华山派的名声,还洋洋自得,羞不羞脸!”
“操你妈的蛋,死期到了,还逞口舌之快!”
“要干就干,噜嗦个屁!”
晋寒还未答腔,背后有人喝道:“臭小子,老子宰了你!”
黑牛转身一看,原来是陈雷。
“哎哟,没鼻子雷。”黑牛捉狭笑道:“真像个人,挺绿投(英俊)嘛!”
晋寒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抡起长剑,迎头削下。
黑牛脑袋一偏,一个卸身,避过了来剑。
晋寒火了,把剑一握,寒光闪处,直攻黑牛的中腰。
黑牛幌身闪躲之际,一柄软剑已在手,潇洒笑道:“轻功不错,武功平平!”
陈雷见晋寒连进两招都不得手,便由大厅那边闯过来,挥动长剑,围攻黑牛。
他上次吃了黑牛的亏,气得连饭也吃不下,非把黑牛打得稀烂,是难以泄去心头愤恨。
今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手中长剑使得快如疾风,招招逼住黑牛。
黑牛仍旧从容潇洒,一柄精钢软剑,斜斜划了圆狐,软剑夹带着锐气,斜斜划向晋寒的小腹。
只要这一剑得手,晋寒必将血流如注,向阎王挂号去。
“哎——“
晋寒有声头没声尾惨叫一声,小腹就给黑牛的软剑剖开。
身子向前一弯,血就渗出来了。
他活如一头给老虎咬破肠肚的小羊,痉挛地倒在地上。
接着下来的几招真快无比,大出陈雷的意料之外,使他大吃一惊。
连站在钟楼上观战的百灵和尚,看到这情景也吃了一惊。
晋寒的武功虽然不算极好,但练得很是不错,普通的武林人士就是两三个一齐涌上,也未能在他的剑下讨得好。
现在竟给黑牛轻易杀死,可见黑牛这小子的武功已在陈雷之上。
难怪他敢跟幪面人作对。
陈雷惊魂已定,就又挥剑扑上。
“叮!”的一响,火星四溅。
陈雷杀得眼红,以为砍中黑牛。
怎知,仔细一瞧,剑居然是新在墙垣上,而黑牛已自剑锋下滚了出去。
他气得随手抖出了个剑花,正待转身追击。
站在钟楼上的百灵和尚,见陈雷无法取胜,愈看愈鸟下!大叫道:“徒弟闪开,待师父来取这小子的狗命!”
说罢,双脚一蹬,就从几十丈高的钟楼纵下。
他的袈裟给风吹开,胀鼓鼓的,就像只大鹏乌似的,凌空而降。
眨眼之间,就落到在地上,身子旋即纹风不动,而不红,气不喘,要不是在武功上有精湛修养,决不会这般利落。
看到百灵和尚的轻功这么好,黑牛怔了怔。
只见这和尚长着一张虎面,油光水滑,一张血盆大嘴,一双肉胞眼,两道扫帚眉,鼻孔朝天,光是这副模样,就不像是个出家人。
黑牛冷笑道:“秃驴,你想一对一还是只对单?”
百灵和尚火了。
“呸,洒家用一只手也把你打得稀巴烂,干嘛要以双对单!”
黑牛指指陈雷,又指指百灵和尚。
“哇操,你们一左一右的把老子包围着,不是想以双对单吗?还是睁目纠(眼睛)说瞎话!”
他这句话是存心激百灵和尚的。
他见百灵和尚从数十丈高的钟楼纵下,武功也一定了得,光跟他过招,也未必占得便宜,更何况还多了个没鼻的陈雷。
所以用话把他激怒,让他叫陈雷到一旁凉快,好减除一些威胁。
百灵和尚肥头猪脑,不知是计。
他扭头向陈雷道:“你下去歇歇,待师父来收拾这小子!”
陈雷虽然一万个不愿意,又不敢违抗百灵和尚的命令,便狠狠瞪了黑牛几眼,走了开去,在远远的地方站着。
百灵和尚睁开两只肉胞眼看着黑牛,冷笑声中,一掌吐出,向他左乳打来。
他这一掌,看似无力,实在劲力十足,给它碰着,非死则伤。
黑牛知道厉害,不敢硬接,闪身跳开。
百灵和尚一击不着,重重踏进一步,右掌缓缓推出。
突然,陈雷叫道:“师父快速快决,咱们还有事办呢!”
整只手掌红呼呼的如喷了一股火,打在黑牛的面门。
这掌出得虽然缓慢,却夹着一股凌厉掌风,掌还未到,掌风先至。
黑牛看出这是武功中最歹毒的“风火掌”。
若给它打着就登时把骨头震碎,给打着的地方,还留下一个血红的印记。
黑牛急忙闪避。
百灵和尚收招不住,刚好打在他背后那堵石墙上。
“砰!”一声巨响。
一阵尘士碎路飞扬,那墙上的几块头石给打碎了,变成了一个大窟窿!
“哇操,这么厉害!”
黑牛大惊失色!
百灵和尚见又没打着,心中有气,瞪着肉胞眼,嘟着血盆大口,双掌齐发,向他左右两翼攻来。
这一下是“风火掌”中最狠毒的招法,使得对方闪左避右都不是。
两掌甫出,掌风虎虎。
黑牛急忙闪避,刚刚避得对方右掌,前胸就给他的左掌刷着。
顿时一阵火辣辣的,连哼也来不及哼,胸口一涌,吐了一口鲜血,眼睛一黑,栽在地上。
陈雷见状,兴奋上前,叫道:“他嗝屁了吗?”
百灵和尚冷笑了一声,说道:“他中了我一掌,是活不成的了。”
“师父,我曾听人说过,若要证明一个人是否真的嗝屁,只有一个法子,就是先割下他的头来瞧瞧。”
“不错,这句话洒家也曾听过。”百灵和尚自信道:“但为师认为不必如此麻烦。”
“一点也不麻烦,简单得很,此刻就算是小孩,也能割下他的头颅……”
百灵和尚突然一愕,道:“只怕未必!”
“未必?”陈雷讶异。
他目光一转,脸色也变了。
黑牛正在瞧着他们发笑。
陈雷惊道:“黑牛,你中了我师父的风火掌,本该赶快闭上眼睛去死才对,为何还睁着眼睛在这里发笑。”
“哈哈——“
黑牛突然大笑起来,笑得连气都透不出。
百灵和尚脸不禁红了!
他是气红的。
他怒喝道:“你笑什么?”
黑牛笑着回答:“你的风火掌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吗?”
他不等百灵和尚回答,突然站了起来,挺着胸膛,大笑道:“哇操,来,来,来,老子不妒再让你在这里打两掌试试!”
百灵脸色已由红转青,铁青着脸,一字字道:“臭小子,还是你自取其辱,怨怨不得洒家!”
他肩不动,腰不拧,脚下向前踏出了一步,掌尖缓缓前探,就在快触及黑牛的胸膛时,掌心才突然向外用力一吐。
这正是内外家混合为一的武功。
黑牛竟不避不闪,硬碰碰接了他这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
黑牛竟还是像条牛似的,稳稳的站着,动也不动,简直就像是个钉子般钉在地上了。
百灵和尚脸色发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的确已将“风火掌”练到八成火候,纵不能真的击石如粉。
但一掌击出,只要是血肉之躯,实在不可能挨得住的。
谁知,黑牛这人竟像是铁打的。
陈雷心中惊骇异常。
他以为把师父老远请来,可以报了削鼻之仇。
怎知又踢到铁板。
只见黑牛笑嘻嘻的瞧着可灵和尚,半响才笑问道:“秃驴,你练的这真是‘风火掌’吗?”
“哼”
“以我看这绝不会是风火掌,而是另一门功夫。”
陈雷不识趣问道:“那一门功夫?”
黑牛一本正经的板着脸,回答道:“这门功夫叫‘摸乳掌’,和‘风火掌’是同路的功夫,只不过是尼姑教出来的。”
陈雷听了这话,才知道黑牛不但武功高明,臭人的本事更是高人一等。
他首先大笑起来。
此时此刻,他本来是笑不出的,他也不应该笑。
可是,他实在忍耐不住。
所以他笑了。
他平生也根本从未这么样大笑过,但想到百灵和尚面上的表情,他就忍不住要笑。
别人一笑,黑牛也笑了,笑得弯下了腰。
其实他也笑不出的。
二十年来,他第一次碰到真正的对手,他挨了他两掌,受的内伤实已很重。
可是,他不能不装模作样,否则,他的脑袋现在已搬家了。
他要找机会反击,而且必须一击即中,不然他就死定了。
百灵和尚脸上表情虽然痛苦又可笑,但黑牛的一举一动他都很注意。
姜毕竟是老的辣的。
百灵和尚比别人多活了二、三十年,这二、三十年并不是白活的。
他脸色虽痛苦,眼睛里却全是煞芒。
他看出了黑牛不是铁做的,突然道:“这门功夫洒家确实跟尼姑学的,尼姑还教了一招绝活。”
黑牛大笑道:“哇操,你是不是还想再试试?”
“正有此意。”
这四字说出,掌又缓缓打出,这一次打的部位不再是胸膛,而是脑袋。
哇操!
他想虫掉黑牛的脑袋。
就在这时,突然间寒光一闪!
一柄短刀已刺入了他的咽喉。
百灵和尚打出去的手在半途停下了,脸上的肌肉已几乎完全扭曲。
接着,他的人也倒下。
陈雷见状,吓得拔腿就溜。
黑牛终于躺了下来。
他紧绷的神经,突然一下子完全宣泄,人似乎已完全虚脱。
他缓缓伸手在怀里拿了样东西出来。
是一排飞刀。
他看着这排飞刀,嘴角露出了笑容。
若没有这排飞刀,他早已胸骨断裂,横尸废堡。
现在他只是受了内伤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幽幽睁开眼睛,重重吐出一口气。
这时,月亮已爬上树梢,四周除了风在除,一切寂静如死城。
黑牛爬了起来,办明了方向,准备离去。
突然想起陈雷讲的话,于是蹲身在百灵和尚身上摸索起来,除了零碎几两银子之外,便没了东西。
他又在晋寒身上寻找,有银子、千里火、草纸、草纸上好像写了有字。
黑牛擦亮千里火一照,上面只有七个字:“西城之狼张新发”
第十四章小船上风光旖旎
黑牛风尘朴朴回到“唐家老店”。
唐家老店是黑牛与花枝暂时栖身之所。
在柳园,唐家老店是远近驰名的,规模相当大,前后连通两条街,左右个占一条巷,前半段是酒店,后半段是客栈。
由于客栈兼营酒店,对旅客十分方便,所以生意鼎盛。
花枝一见黑牛,吓了一跳,关心道:“你受伤了?”
黑牛又倦又痛回答道:“受了一个内伤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遇到了对手?
黑牛于是把去枫谷的经过,及被引到废堡之事,一一说了出来。
花枝听得目瞪瞠舌!
随后,黑牛由怀中取出一张纸交给花枝,道:“妳去叫胡一筒他们打听这个人!”
花枝拿起喃喃念道:“西城之狼张新发!”
“这可能是个线索。”黑牛说:“哇操,若我猜得没错,准有一椿大买卖,妳快去吧!”
黑牛说完,已疲累地躺倒床上。
花枝担忧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哇操,待会上澡堂洗个澎澎浴,再来个马杀鸡(按摩),保证又是个精力充沛的一条牛啰!”
花枝考虑一会,才道:“好吧,我去化妆一下。”
不一会儿,当花枝转过头时,已经变成一个满脸麻子,斜眼、歪嘴的丑女人。
黑牛见了,笑道:“哇操,有够歪(丑),老子一点胃口也没有。”
这种易容术,也许对她残忍了点。
但是,只有这种残忍的易容,对她才是安全的。
女人天生爱美,花枝是个女人,当然也不例外。
然而为了报父仇,却不惜一切牺牲。
“少年仔,参考看嘛,幼齿仔,保证给你爽歪歪………”
不要命妓院仍旧笙歌处处,大茶壶站在门外吆喝着拉客。
而快活宫走出一个独眼、跛脚,嘴叨一根牙签的罗汉脚。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黑牛。
他刚刚在快活宫里杀了三节,现在全身筋骨舒畅,疲劳尽除,内伤也痊愈。
接着,身旁的姑娘菲菲,笑着带他往神仙谷。
神仙谷,黑牛曾来过。
他也见过菲菲姑娘表演过“二竖为虐”的花招。
现在他最想开眼的是第四厅的花招。
因此,他放弃前面三厅的表演,直接走向第四厅而去。
“快,快,快,好戏要登场啦!”
菲菲一边拉着他,一边催道。
才到门口,黑牛就讶异说道:“哇操,樱桃今天也在?”
“怎么不在,今天她主演嘛!”
黑牛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蠕蠕地说不出话来了。
她带给他美妙的感觉,令他很难忘怀。
“噢………噢……”
当他含含糊糊地随菲菲进入第四厅时,才被一片淫浪的呼叫声惊醒过来。
只见四张特制的椅子上,分别绑着四名美貌姑娘,个个生得肌肤晶莹,面容绞美。
但这时中间一名魁梧的壮汉,轮流插弄,四周浪语如珠,淫水横流。
“哇操,真是四面楚歌啊!”黑牛自言自语地惊叹道。
“对对对!这场的花招正是四面楚歌!”菲菲瞟了他一眼,媚笑道:“哎哟,看不出你倒满内行的嘛!”
“哇操,这是瞎猫碰到死老鼠啦!”
黑牛笑着说,突然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哇操,老子倒有点奇怪,那一男人再是强壮,怎能将四个骚蹄子整得如此淫浪呢?”
“嘻嘻,那有啥稀奇,还不是春药的魔力!”菲菲说:“你方才不也有吃!”
闻言,黑牛不禁下意识地低头朝自已的老二看了一眼。
哇操!
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不禁黯然心惊!
原来,这时的老二,几乎连他自已都不认识了。
又壮又粗。
竟比平日粗壮了将近一倍。
上面红筋暴出。
赤紫色的龟头,闪闪发光,像根电棒一样。
“哇操,阿枝见了准叫投降的。”
他想着自豪地朝菲菲看了一眼。
只见她此刻亦已欲情满面,春上眉梢。
黑牛从后面轻轻撩起她的长裙,一只手在她屁股上捏来捏去。
“哎哟………不要啦……”
菲菲又肥又白的大屁股,被捏得不停地乱扭,嘴里娇笑呻吟。
当他的手顺着屁股沟往前溜时,菲菲不躲闪,仅“嗯嗯”连声。
而且主动将一条修长的大腿,高高举起,使黑牛的手指,顺利地滑进她的阴蒂里。
手指不断里往外挖弄,挖得菲菲姑娘直打寒栗。
一阵肉紧,淫水如注泄出。
“哎哟………大爷……我……我有点站不住了……”菲菲紧闭媚眼,吹气如籣地说。
“哇操,咱们出去插插好吗?”
“嗯!快点,等不及啦!”
菲菲大胆应着,娇躯整个靠在黑牛的怀里。
“太帅了!”
黑牛只得一笑,舒臂轻轻将她抱起,转身出了厅,就将她卧放在厅前的走道的花圃下。
菲菲仰身躺在地上,瞇着眼睛看着他。
只见他含笑地蹲下身来,不由芳心“怦怦”乱跳,恨不得将她插死才过瘾。
黑牛解开她的衣裳,没有肚兜也没有内裤。
因此,雪白高耸的双乳,及美妙的三角洲,立刻呈现眼前。
他忙分开菲菲的双腿,先在那淫水汪汪的阴蒂上,拂弄了一会,直等到菲菲被欲火烧得神智迷糊,拚命挺阴相交之时,才解开袍带,伏在她身上。
冷冰冰的泥土地,已被两团欲火烧得暖洪洪的,与温床无异了。
当黑牛的老二,在菲菲的阴蒂里进进出出时,菲菲的小嘴,就不停哼着淫浪之歌。
于是,第四厅的四面楚歌,很快就变成五面楚歌了。
两人接连插送足足有盏茶工夫,菲菲便一阵痉挛,阴精发泄而出,流得遍地皆是。
黑牛也死命地乱冲了数下,亦感淫情酣畅,跟着泄洪了。
“赞!赞!有够赞!”
突然一阵鼓掌声,及叫好之声响起。
两人吓了一跳,忙睁开疲倦的眼睛,定睛一看。
哇操!
四周竟有数十个人,在为他俩喝采!
只羞得菲菲忙转身蜷伏在地上,众人看了,笑得更加厉害。
“哈哈——小妞害羞了!”
“哈哈,你们瞧,白面团沾了黑芝麻啦!”
黑牛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原来,菲菲雪白肥大的屁股,已变成个黑呼呼的东西了。
泥士合着淫水,沾得满满的一屁股。
笑声渐渐远去!
黑牛拉起蜷伏地上的菲菲,好言安慰一番,才使她转羞为喜,相偎直往第五厅走去。
第五厅的花招,乍看之下,没有第四厅来得狂热,但却别有风味,甚至更能引人入胜。
黑牛定睛一看,便觉那四肢被紧绑床上的女子,挺眼熟的,居然是樱姑娘。
这时的樱桃,正像一个肉元宝一般,两腿朝天被人紧绑床上。
由于肥大的屁股下面,已被人用枕头高高垫起,顺得她原本豊满的阴阜更加突出。
两片嫣红的大阴唇裂得大大的,当中溢满了泊泊淫水。
尤其阴沟里的小屁股,被淫水的蠕蠕翕动。
两只高举的大腿,在空中不住地颤着。
显然地,她已被玩弄得欲念高燃,到了顶点!
于是,樱桃姑娘就在这种欲求不得的情况下,几乎将淫水和眼泪都流干。
“哇操,她怎么会弄这种要命的花招吗?”黑牛有点不舍。
樱桃那付可怜兮兮的模样,使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菲菲在旁听了,娇笑道:“哎哟,瞧不出你是个多情种子嘛!”
柳园渡口,是黄河流域中的一个还算大的渡口。
它是客货商往来开封最便捷的水路处。
黑牛与花枝二人,此时正匆匆赶往渡口而去。
“阿枝,胡一筒告诉妳的消息正确吗?”
“错不了,他对天发过誓,说西城之狼今天有货要上船。”
“西城之狼,到底是个大野狼,还是个大色狼呢?”
“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在新疆一带很罩,到开封来有三、四天了。”
“这一段时间,他都在那里?”
“花中花!”
“做什么?”
“在花中花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开查某(嫖女人)!”
“那就是只大色狼嘛!”
此时,他俩已接近了渡口,只见数名工人,把一件件的货物扛到船上去。
花枝又道:“胡一筒还说,这艘大船明天就要启程,所有的货物,必须在今天装戴完毕。”
黑牛沉思了一下,道:“胡一筒有没有说,他到开封来买什么货?”
“听说是采买布疋,及磁器的,还有一些新疆缺乏的日用品。”
“哦?真是这样?
黑牛游目四顾,发现在搬运的工人之中,有两个是幪面人的手下。
那两人正是他在地道所看的扛箱子工人。
然而,在那些货物之中,他并未看到在地窖里装私盐的箱子。
这是必然的,因为那盘可以另外改装,致于改成什么装,就不得而知。
黑牛把花枝拉到一堆货物后,悄声地说道:“这些人之中,我认识其中两人是歹徒,哪,妳看!”
说话中,他指着那些工人又道:“那两个穿灰色短打的就是。”
花枝朝他指的方向看去,点头说道:“我看到了,要怎么样?”
“妳盯住他们,看看他们跟那些人接触过。”
“你呢?”
“我要上船去查查,在这些货物之中,必定暗藏私盐,我们必须找到证据才能去抓人!”
“那么,西城之狼张新发,就是新疆的贩私盐的头子啰?”
黑牛食指忙放在嘴上,嘘了一声,悄声说道:
“哇操!富心人听见,既然这艘船是张新发的,他们在开封又能吃得开,一定有给那些大官好处,所以咱们要赶快消灭他们。”
“如果他们真的与官吏有所勾结,总捕头会不知道?”
“那个光头一定被瞒在鼓里,否则西城之狼不会如此嚣张。”
说完,黑牛叮咛了几句后,一跛一跛地向大船走去。
渡口除了搬运山人外,还有不少的渡客,要坐船到对岸去的。
当黑牛登上大船时,一个矮胖的船夫,向他打量了一下,问道:“小子,你是谁?”
黑牛朝他投个神秘的微笑,然后亲热的搭他的肩,笑道:“我姓曹,是负责打杂的!”
“我为什么没见过你?”
那人以怀疑的眼光,重新在黑牛身上打量。
黑牛连忙从腰际取出一锭银子,塞在他手里,笑着说道:
“我是刚进来的。不过,我早就看到你老兄啦,只是你老兄没注意到我罢了,希望老兄以后多多照顾!”
“今天我是替张大爷连络一件事情而来的,这点小意思,算我请老兄喝酒的!”
那矮胖船夫一看是十两银子,本能地向四周略一打量,然后很轻松地往腰中一塞,心里好不高兴。
然后,他望了黑牛一间,老气横秋地道:
“既然是自已人,我也不便与你过不去。不过……凡事都得小心应付,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我可担当不了责任!”
“当然,当然!”
“你既是为张大爷事情而来的,那你就进去吧!”
黑牛心中大喜,连忙打躬作克,道:
“帅!你老兄够爽快,请问你老兄大名?改天小弟请老兄喝酒开查某(嫖女人)去,包你老兄爽歪歪!”
那矮胖船夫一听,眉开眼笑,道:“有没有幼齿的?”
“有有有!”黑牛笑道:“不但有幼齿的,还有外国货呢!”
“嘿嘿!太好了!够不够劲?”
黑牛反问道:“你老兄一次能搞多久?”
那船夫想了想,回答道:“半个时辰,算是顶尖的了。”
“哇操,不够看,那些外国来的货,最起码搞你一个晚上,才肯放人的。”
“哇塞,这么夸张。”
“一点也不夸张,你试了就知道厉害。”
“哇,那我只能维持半个时辰,怎么办?”
“没问题,到时我会教你。”黑牛心里发笑,又问道:你老兄的大名还没告诉我呢!”
“我叫高射炮!”
“高射炮!好,我记住了,今后请多多照顾,我走啦!”
“一定,一定!”
黑牛头也不回地离开,朝船舱里进去。
当他进入船舱,他就忍不皇笑弯了腰。
有顷,他才在狭窄的通道转角窥探。
突然有一个汉子迎面走来,那个汉子他认识,不由使他一愕。
他灵机一动,连忙把头缩回,在角落拿起一支扫帚,低着头装扫地。
他略一思索,想起了那汉子,原来就是在地窖里叫卵巴的汉子。
然而,那汉子的脚步声却没有走近黑牛,而在通道中突然消失了。
黑牛立刻丢下扫帚,重新探头张望,看看并没有人影,便蹑着脚步声进去,一面倾耳细听附近的动静。
他走到舱口,见有个梯子通下底舱,正想往下走去,突然听到有轻微的说话声音。
他便驻足细听,声音来自上舱其中一间房。
他循声寻找而去!
在第三间找到了那声音。
虽然房门紧闭,但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却还能隐约听见。
“……都送上来了,是吗?”
是女人的声音。
而且这声音也是熟得不能再熟的。
黑牛心中不禁一怔。
这女人是黎月嫦。
“可能马上就要提上来,官府那边都打通好了?”
男人的声音,大槪是刚才看见的卵巴。
黎月嫦回答:“我早已打过招呼了!”
一个粗沉的声音,接口道:“和上次一样吗?”
这人可能是西城之狼张新发。
黎月嫦疑惑地问:“咦?你还不知道吗?”
“你们没人上来通知,我怎么会知道?”
“咦!那就奇怪了!”黎月嫦道:“卵巴,晋寒那小子那里去了?舵主不是命他来向张大爷连络吗?怎么没来呢?”
黑牛在门外听了,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幪面人先前曾派晋寒来通知张新发,难怪他身上有写着“西域之狼张新发”的纸条。
这么看来,晋寒还不认识西域之狼了。
果然不出所料,只听张新发诧异地问道:“谁是晋寒?”
“我们的伙伴!”
卵巴回答张新发后,又向黎月嫦说道:
“大姐头,这么看来,晋老弟可能有麻烦了!要不然,舵主交待下来的事情,岂可有不办之理?”
黎月嫦道:“这个留待以后再说,幸亏货已经送到。若是他有什么麻烦,为何货还能顺利地搬上来?”
卵巴不以为然,道:“货是我卵巴负责改装和押运的,他只是负责通知张大爷,这和货顺利抵达是两回事呀!”
“这样更没有关系!就算有麻烦,可能与货无关,所以我说留待以后再说吧!”
黎月嫦顿了一顿,又对张新发说道:
“张大爷,货的数目和上次相同,也就是你们要求的数量,是这几天兄弟们连夜赶出来的,你该可以满意了吧?”
张新发笑道:“那当然!我早已把银子准备好了,等一会儿妳点交吧!”
于是,室内一阵沉寂,大槪是张新发拿银子出来了。
黑牛很好奇!
他想知道这个西域之狼,到底长得怎么样?
既然他很喜欢嫖女人,一定长得人模人样,不然女人怎么会喜欢他?
就在这时候,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黑牛迅速离开,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可是,他走不了几步,迎面又传来了脚步声。
“哇操,怎么会这样?”
黑牛回避不及,其实也没有地方躲藏。
他只得一跛一跛,轻松走过去。
原来是一个船夫,手拿钉锤从转角处出现。
那船夫只露出诧异的目光,朝他望了一眼,和他擦身而过。
黑牛大大松了一口气。
谁知,那船夫只走了三、四步远,突然传过身来,问道:“喂,小子,你是谁?”
黑牛一怔,忙转身回答道:“我是船上打杂的!高射炮大哥允许我进来的!”
那船夫一听高射炮淮许他进来,忙摆头说道:“噢,原来如此!”
说完,掉头离去。
可是,黑牛却又怔住了。
因为当他回头之际,无意间看到方才凌乱脚步的一伙人,约有五、六人之多,每人扛着一个箱子,朝着另一条通道走过去。
他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壮着胆子绕了个圈子,从刚才五、六人进去的地方踽踽而行。
当他经过通道,正要走下木梯往下层的货舱侵入时,却被一个船头看见了。
只听那船头喝道:“喂!跛子,你干什么?”
黑牛暗叫“糟糕”,但很镇静地回答:“我要找高射炮!”
他就只认得高射炮这个名字。
因此只有拿他做挡箭牌。
“高射炮在上面,难道你进来时没有看到?”
“没有!”
“没有?”
船头觉得奇怪,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得出来。
“你过来!”
黑牛心中“噗通,噗通”地跳,问道:“什么事吗?”
“我带你去见高射炮!”
哇操!
这一下黑牛没有话可说了,即使一万个不愿意也得去!
他硬着头皮道:“好,谢了!”
说着,跟在船头的背后就走。
走没一会儿,船头进了一个房间的门。
黑牛还在纳闷,船头已摆头叫他进去,原来这是船头的房间。
当黑牛进入船头的房里时,他随手将门关上,转身突然出其不意抱住黑牛。
然后在他身上轻轻的抚摸,轻声细语道:“小哥,你进来多久了?”
黑牛吓了一跳!
“刚………刚进来!”
谁知,船头更放肆,手在他身上乱摸,居然摸向黑牛的下部。
黑牛忙阻止道:“哇操,你这干什么?”
船头嗲声嗲气说道:“我这是在向你示好,难道你不知道吗?高射炮在船板上,刚才你说了谎,是吗?”
黑牛知道赖不掉,暗叫:“衰尾(倒霉),好死不死怎会碰到兔二爷(屁精)!”
他用力挣脱了船头,掩饰道:“哇操,也许我没有留意,那么,我这就去找他吧!”
他说着就要跷头。
“小哥,慢着!”
船头上前,又将他拉住,威胁道:“你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的!你想进入底舱做什么?你得老实说出个理由!”
这种兔二爷翻脸就像翻书一样,没搞上手,就翻脸不认人。
黑牛知道无法摆脱,他要先下手为强。
旋即,一甩手挣开,趁势一拳打了过去。
“哎哟,说不出理由,就想打人呀!”
这船头嗲声中,把头一偏,闪身避过,反而挥拳打了过来。
黑牛一拳落空,怎知一时回避不及,下颚已经挨了一拳。
“哇操,身手还够利落。”
说话中,一拳结结实实打在船头的鼻梁上,几乎把他的鼻子打扁了。
登时鲜血如泉喷出。
只听他掩鼻怪叫:“哎哟,你怎可破了我相,多难看呀!”
“哇操,老子不破你相,打头总行吧!”
黑牛向前一个箭步窜过去,又在他头上加了一拳,哇操,这一下够他受的。
他连哼也不哼一声晕了过去。
黑牛本想立刻退出船头的房间,但他灵机的动,忙趋过去把船头抱到床上,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了穿上。
“哇操,不知有没有爱死病,奶奶的,管不了那么多了,穿都穿上了。”
然后用绳子将他捆牢,把他盖上被子,点了他的哑穴。
一切就序,他才用手帕装着揩脸的样子,开门探头出去。
只有学他的模样,若被人看见,才不会被人认出脸孔。
他的脚也不跛了,他步下木梯时,迎面却来了个船夫。
那船夫搭腔说道:“船老二好热呀!”
黑牛嗲声嗲气道:“是呀!这鬼天气热得真教人受不了!”
那船夫不疑有他,和他擦身而过。
黑牛走下底舱看去,刚才那伙人已经离去。
底下静悄悄的。
他便壮着胆子走进去。
不一会儿,他终于发现了他们掮进来的箱子,足足有二、三十箱之多,如果这都是私盐的话,将是破纪绿的大盐枭。
然而,箱子上面写的名称却是布疋等物,黑牛知道这是卵巴动过手脚的。
他找到一把铁棒,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撬开,从里面拿出一小方块私盐塞进怀里,重新将箱子复原,然后悄悄离开了底舱。
当他走到舱口时,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急忙用手帕装着擦脸的样子,一面朝着相反方向的木梯那边走去。
谁知,后面有人喊道:“在那边!喂,他妈的,别走!”
“哇操!”
黑牛暗吃的惊,听他们的口气,自已身份已经暴露了。
不可能的,他点了船头的哑穴,最起码一个时辰内不能说话。
他不由回头一看,为首的正是刚才和他擦身而过的船夫。
身份已经败露,这是无可置疑的事。
黑牛头也不回地奔上了木梯。
“喂,臭小子,别跑,他妈的快追!”
黑牛一声不响一口气跑完了木梯,可是,迎面又来了三、四个船夫,他依然以手帕掩着脸孔,继续向前奔驰而去。
其实,这些船夫都是张新发的手下,他们扮船夫,只不过是避人耳目罢了。
“船老二,什么事?”
为首的一人问道,显然他们还不知道内委。
黑牛一指后面,急促地回答:“后面有奸细潜入,你们快过去!”
这一下四个船夫又气又慌,忙从黑牛身边窜去,个个磨拳擦掌,紧张异常。
黑牛邪笑骂道:“一群傻瓜,敢操老子妈,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
然而,下面冲上来的人,却都是他们自已人,正在纳闷之中,有人喝道:“你们跑来干嘛?那个船老二是假的,赶快把他抓起来。”
这一下更乱了。
当他们个个奔上船道时,黑牛已经奔出船板上了。
只听后面叫道:“喂,外面的弟兄,快把那小子抓起来,他是假的船老二!”
“哇塞,他可学得真像!”
经他们一叫嚷,黑牛已无法遁逃。
船板上的船夫更多,那些搬运的人,也都纷纷停下来,朝着黑牛这边围拢。
黑牛暗暗焦急。
他环眼四顾,见所有的打手,都朝着出入口集拢,认为他必定从那里冲下去。
傻瓜才会朝人多的地方而去。
黑牛却不是傻瓜。
他一看后面无人。
后面一片滚滚黄河水。
“噗通!”一声。
不管三七二十一,纵跳落水而去。
“我操他妈!”
认为瓮中之鳖的黑牛,突然跳??河中,在船板上的众人都颇感意外,纷纷集中船边往下望,有的还自告奋勇跃入河中搜索。
在船板上的船夫议论纷纷,认为黑牛纵入河中,仍然无法逃出重围。
然而,大家都看他纵下去,却没有一个人看见他浮出水面来。
众人不由颇感诧异。
就在这时候,船板上又出现了两个人。
一个身穿锦袍,个子矮得像武大郎,手中拿着鼻烟壶,不时地凑近孔吸。
另一个长得又高又瘦,像个吊颈鬼似的,手中拿了条长鞭,伴在武大郎身边。
只听锦袍武大郎粗沉的声音,道:“你们不抓人,在看什么?是不是下面有美人鱼?”
一个船夫禀报道:“主子,下面没有美人鱼,是那个家伙跳下去溜栓了!”
原来,这武大郎是西域之狼张新发。
张新发道:“溜栓了(跷头)?没有看他浮出水面吗?”
“没有!”
那一旁瘦高,像吊颈鬼的汉子,插嘴道:
“主子,这小子可是水中高手,你看咱们的两三个手下都浮出水面,为何那小子没有浮上来?”
这家伙就是船头老大。
“放下木筏,几个人下去等,我不相信他不会浮上来!”
“嘿嘿,也许做水鬼了吧?”一个船夫打趣说。
“少打屁!”船老大。
“是!”
于是,有的放下木筏,有的跃入水中忙个团团转。
这时那被黑牛点住哑穴捆绑的船老二,也出现在张新发的背后。
他的脸上红一块,青一块,鼻子肿得又粗又大,像极了蒜头。
他比手划脚地在那里向张新发报告,情形十分狼狈。
自黑牛纵入河中,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多了,众人依然没有看见他浮上来。
两只木筏在那里来回搜寻,他们把眼睛都瞪酸了,仍然不见黑牛的踪迹。
哇操!
黑牛真的如那船夫所说,做了水鬼不成?
要不然,半个时辰过了,不呼吸还活得了吗?
人若不是笨蛋,到了某一种不熟悉的环境,为了活下去,总会想法子去克服。
黑牛名字听起来,虽然像个大笨牛。
幸好人不笨。
他未雨绸缪,早有准备用具,当他纵入河中之后,一面从身上摸出了一支特制的中空锡管含在嘴里。
这锡管长约五、六尺,上端带有特制透明的小浮筒,下端含在嘴里,呼吸可以通到上面的浮筒。
由于制造精巧,浮筒又是透明无色,浮在水中不易被人窥破。
人在水中泅行,早已离开了他们监视范围,难怪那些手下搜寻不着了。
他在水中潜游了半个时辰多,但他一时不敢冒出水面,继续朝着七里滩方面泅去。
他心中暗自忖度:“哇操,不知骚蹄子是否有所准备?”
不久,他已泅进七里滩内了。
此时他体力渐感不支,不由暗暗焦急。
他一面滑泅,一面抬眼在水中搜索,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
尤其对滩内的每只木栰底下特别留意。
他终于在一只木筏低下,发现了一颗颗似夜明珠的水晶球,一闪一闪地发着信号。
他暗自窃喜朝着信号球那边泅去。
原来,黑牛曾嘱咐花枝,万一他在船上发生意外,逼不得已跳水跳生时,叫他雇一艘木筏,往七里滩装着钓鱼。
他还交给她一个水晶球,可以把装在小网子里,结在鱼钩上,既简单,又方便,且不容易露出破碇。
现在黑牛发现信号,如获至宝。
不用说,花枝早已发现自已跳水逃走,她是应约而来的。
黑牛一抓那水晶球,向下拉了三下。
这是信号表示他已来了。
好让在上面看浮筒的阿枝知道。
因为他拉了三下,浮在上面的红色浮筒,也会跟着沉三下。
如果上面是安全的,花枝就会扯动钓竿,表示可以上去。
经过片刻,约竿果然扯动了。
黑牛毫不犹豫地浮上了水面。
当他双手扳筏爬上木筏时,果然看见戴着斗笠的花枝。
花枝背着他,也许她有意逗他,要不然,明知他上来,她还肯转着身子干什么?
黑牛松了一口气,道:“哇操,再不上来透口气,准憋死的。”
花枝仍旧背着他,没吭一句。
“骚蹄子,好啦好啦,别闹啦!”
“格格!”
谁知,她依然背向着他笑了起来。
随后,她撤娇道:“是呀!你怎变成了船老二,教我心中怎么不怕怕呢!”
黑牛还没反应过来,她一面已将脸转过来,托着又道:“嘻嘻,你没想到是我吧?”
黑牛一愕,惊叫着道:“黎月嫦!哇操,怎么会是妳?”
原来,这女人不是花枝,是黎月嫦。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那么,花枝那儿去了?
黎月嫦娇媚道:“怎么呢?瞧你大惊小怪的,难道你忘了老娘不成?”
黑牛一面脱下船老二的衣服,一面向四周打量说道:“哇操,我当然忘不了妳,不过,希望妳先把花姑娘放出来!”
黎月嫦收起钓竿,幽怨的道:“你对她那么关心吗?为什么对我就不………”
“哇操,妳怎么知道我对妳不关心?”黑牛暧味道。
黎月嫦白他一眼,道:“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这样还算关心我吗?”
听她的口气,对黑牛仍是念念不忘。
黑牛心中感到不安。
他道:“哇操!咱们分手才没多久,妳也真性急,咱们来日方长呀!”
“哼!讲得倒蛮动听,你和那小妞却处处和老娘作对!”
闻言,黑牛怔了怔,正色道:“骚蹄子,这可不能怪老子。”
“为什么不怪你?”
“老子为了妳,曾想加入你们的组织,你们那个鸟舵主不信任妳,把老子虐待一番,当然只得继续我的任务。”
黑牛顿了一顿,又道:“现在老子问妳,花姑娘在什么地方?”
黎月嫦向他递了个眼色,示警道:“先进入蓬里吧!你不怕被人发现吗?”
黑牛早已向四周打量过,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不过,小心总是对的。
他忙朝着用茅草搭成的小里进去。
黎月嫦也跟着进去。
“你想知道那小妞的去处吗?”
“当然想知道。凭咱们的私交,妳不会吾啬这点消息吧?”
黎月嫦把娇躯贴得紧紧地,说道:“你一脸丑样,斜眼、歪嘴,教人讨厌死了!不过,对于那小妞,你尽管放心好啦!我不会为难她,更不会虐待她!”
“骚蹄子,妳太好了!”
“哼!先别高兴,老娘还没说完呢!”
“妳说!”
“有个条件!”
“哇操,什么条件?”
“这笔生意,你不得不干涉,待那艘大船离开柳园渡口,老娘自然会放她走!”
“哇操,那笔生意妳已经做成了呀!”
黑牛不加思索地说,因为,他偷听了他们交易的谈话,显然早已成交了。
她用指头轻戳了他额角,道:“死鬼,我什么事都瞒不了你!”
“当然,我还知道大姐身上有几根毛!”黑牛邪笑道。
“去你的!”黎月嫦分折说道:
“虽然,我们的生意已成交,东西却还没离开开封呀,万一东窗事发,自然连累到我们,我不等于没成交一样吗?”
黑牛一把抓住她的双肩,肯定地说道:
“老子有把握官府不追究来源。再说,你们银子已经拿到手,就算货被官府抄了也无所谓!只要妳能把花姑娘放出来,老子绝对保证!”
“可是………”
黎月嫦还要辩解,嘴巴刚刚张开,已被黑牛的嘴巴堵住了。
黑牛不碰犹可,这一碰又碰出了火花。
黎月嫦隐藏在心中的情焰,一旦被挑起,便不可自制。
她一把将他搂住,火一般地狂吻起来。
黑牛是情场高手,对于她这种狂吻的热情,自然知道如何应付啰!
那便是火上加油,弄得黎月嫦喘不过气来。
黄昏的七里滩。
风平浪静。
落日余晖。
倒映在河水中,交织成一幅美丽的光彩。
然而,两人坐乘的木筏,茅蓬紧闭,梦呓喁喁,却在平静的水面上,增添了条条沉痕。
渐渐紧凑。
慢慢远播。
给绚烂的沙湾,添许了无数金波。
良久………
黑牛搂着黎月嫦的娇躯,摆出一付胜利的微笑。
黎月嫦的嘴角,也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怎知,她仍然余兴未尽,娇媚地道:“大鸡巴,你好狼!人家今天等了你一个下午……”
“等什么呢?”
“等你来找我呀!”
“现在不用等了,妳不是逮到我了吗?”
“我早说过!等老娘找到你………老娘就不饶你的!”
黑牛哈哈笑道:“哇操,妳果然没有饶我嘛!不过,妳怎么到这里来了呢!”
据黎月嫦说:原来,正当黑牛与花枝在渡口密商时,不意被徘徊渡口的黎月嫦心腹,胖妞听到后后嘱咐的一段。
当黎月嫦要上船与张新发谈交易时,曾留胖妞在渡口附近,同时命她留意有无可疑人物。
谁知,她把生意谈妥成交之后,听到船上在闹奸细时,她为安全之计,立刻离开了大船。
当她听到胖妞的报告之后,立刻赶到七里滩,命胖妞上前制服花枝藏起来。
她自已才换上花枝的衣裳,继续佯装着钓鱼,静待她的猎物出现。
黑牛惊道:“哇操,妳脱光了她的衣裳?”
“格格!”黎月嫦笑着说道:“安啦!她穿了我的衣裳,难道她代替我的身份你不满意?”
黑牛故作泄气的样子,耸耸肩道:“哇操,她若真能代替妳的身份,那就太帅了,老子岂不天天美人在抱,天天享受!”
黎月嫦白他一眼,疑信参半道:“死鬼,坏死了!我才不相信她与你之间没有上过床!……”
“那骚蹄子自以为是大小姐高贵得很!信不信由妳啦!”
“那你何必这样关心她呢?”黎月嫦道:“你若真的关心她,最好别管我们这笔生意吧!”
“妳到底把她藏在那里?找不到她,我也不用混了!”
黑牛故意这样问,其实就算她不说,他早已猜到,既然被胖妞绑走,当然不会超出黎府。
黎月嫦嫣然一笑,道:“外面不能混,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黑牛连忙摇手道:“哇操,我不干,我已经吃亏一次!”
“我并不是要叫你参加我们的组织,就算是我的入幕之宾……”
“卖屎(不行)!”老子不会吃软饭!好啦!如果妳不说出花姑娘的藏处,妳得给老子负完全责任,她要有什么差错,唯妳是问就是!”
由于黎月嫦对黑牛的缠绵,他认为黎月嫦对花妓不会加以虐待。
黑牛又认为她所说的人质,不过是以花枝为饵,要黑牛时常和她鬼混罢了。
所以,他仍决心要告到官府,以防私盐被运出开封。
然而正当他与黎月嫦分手离去七里滩时,却被一个神秘的人物跟踪。
黑牛早已发觉。
只是不知是洪兴社的党羽,抑或是西域西狼的手下罢了。
为了摆脱跟踪,黑牛故意走入草丛中,撤了一泡连,然后趁机躲入草丛中。
黄昏过后的荒郊,笼罩着一层黑色的薄纱。
后面跟踪的汉子一见他不见,连忙展开轻功飞驰而去。
躲在草丛中的黑牛,不由暗暗窃喜。
他见跟踪的汉子远去,才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尘,朝着相反的方向意欲走出草丛。
怎料,当他转身才走出几步,后面却传来一声叱喝:“不要动!”
黑牛暗吃一惊,苦笑道:“嘿嘿,老兄,我没有动啊!”
说话中,猛一回头看去,不禁令他大感诧异。
因为,他看见四、五个未曾见过的魁悟粗汉,正朝着他走过来。
黑牛见这些大汉来意不善,嬉笑道:“哇操,各位大哥有什么指教?”
其中一个鼻子红红,大槪酒喝多的大汉,严厉道:“你他妈的是谁?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
黑牛含笑作揖道:“兄弟有事路过此地,正巧连急撤泡连罢了!”
此时,五个粗汉已经到了黑牛面前,其中一个突然眼睛一亮,叫道:“就是他,一点也不错!”
“哇操!惨了!”
黑牛一听,才看清指他说话的正是,被自已揍肿鼻子的船老二。
他自叹倒霉外,只有怪寃家路窄啦!
现在也只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其余的粗汉一听船老二指认了黑牛,剎那间将他团团围住。
红鼻子的粗汉笑着说道:“哈哈!想不到咱们正想回去,却在这里碰上了他!真他妈的巧呀!”
那船老二指着黑牛的鼻尖,怒道:“臭小子,你到底是谁?快说!”
黑牛将他的手指拿开,轻松笑道:“哇操,我最讨厌人家指着我鼻子说话。”
船老二气道:“死到临头,少摆架子。”
黑牛未再理他,自顾说道:“哇操,你们只知道找我,却不知道这正是老子一手安排的诡计!”
“什么?”
黑牛装模作样,得意道:“你们几个傻瓜早已被我们包围了,你们若不相信,可以回头看看,那边也有我们的人来啦!”
他一面指着他们背后胡扯一阵。
众人不约而同地朝后面望去。
天下的事,就是如此巧妙。
他们果然发现几个人影朝这边走过来。
其实,在黑暗中最容易鱼目混珠。
就在他们往后望的剎那,黑牛已一拳挥出去!
在他身边的一个胖子首当其冲,下颚挨了一拳倒退三、四步。
当他们发觉有人挨揍时,黑牛的第二拳已经挥出。
这一拳打得够结实。
而且又是偏偏打在船老二的鼻梁上。
只见他一手掩住鼻子,嘴里“哇哇”怪叫不已!
谁教他不在船上疗养,偏偏跑出来自寻倒霉呢?
“啊!船老二……”
船老二被黑牛揍得一个踉跄,倒向他旁边的船夫身上,只见那船夫忙把他扶起。
这又是机会,黑牛刚好对付迎面打来的一个大汉。
当他正在交手时,刚才红糟鼻子的船夫,已经扑了过来,挥起一拳,朝他的背部打下。
黑牛回头笑着说道:“哇操,给老子抓痒也得用点力。”
说话中,一拳打过去,不偏不歪,正打在对方鼻梁上。
“哎哟喂,妈妈咪呀!”
要命的,只听那家伙一阵怪叫,掩住鼻子连连退了数步。
就在这时,刚才和他交手的家伙,却拔出判官笔,趁势扑了过来。
还有扶着船老二的家伙,也同时抽出一柄大刀向他紧逼。
黑牛纵身而起,一脚先将那柄刀刀踢落,接着对准迎面扑来的汉子一拳打下去。
突然——
他瞥见船老二拔起飞镖欲射。
只见黑牛一探手,银光一闪,“卜”的一声。
船老二的飞镖被击落,人却捣着手腕叫痛。
众人不由愕住了!
黑牛玩弄着飞刀,叱喝道:“哇操,不要命的尽管过来,老子的飞刀是不长目纠(眼睛)的!”
这一下大家不敢逞凶了。
只见四、五个粗汉,个个狼狈不堪,没有一个敢冒死向前。
黑牛厉声喝道:“大家举手!半蹲!向后转学青蛙跳!”
众人只得任由黑牛摆布,乖乖听,自认倒霉,连屁不敢放一个。
黑牛神气活现,收起飞刀,吹着口哨大摇大摆走向大道。
谁知,当他走上大道之时,只听后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说道:“小子,别动!”
他高昂的心情,立刻跌落谷底!
第十五章真衰尾看人捉笼
黑牛忙转身一看,一个黑衣劲装的青年,就伫立在夜风中。
“哇操!就你?”他疑信参半。
“不错!”那黑衣人冷冷地道:“你要不相信,可以试一试,立刻会有六种暗器射向你!”
黑牛又是一怔!
那黑衣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朝着他虎视眈眈。
黑牛心中不由暗自提高警觉。
六种暗器同时打出,若不够机智、敏捷、准,是无法闪避的。
黑牛对自已还不够有信心,但在万不得已下他会冒险一试。
只听黑衣人低沉道:“你的武功果不然错,打得够利落!可是,你这一举顺得不大高明。你要打之前,应该先考虑你的马子(女友)!”
“啥米(什么)?”
黑牛心中大惊,暗忖:“奶奶的,莫非黎月嫦那骚蹄子蒙了我?听这臭卖鸟的口气,阿枝骚蹄子显然落在他手里,这样一来,计划岂不卖鸡子儿(鸡蛋)的回家——完蛋啦!”
黑衣人冷笑道:“啥款(怎么样)?还是马子要紧吧?”
黑牛镇静反问道:“你是谁?”
“我是看管你马子的人!”
“我那马子很骚,她有没有勾引你?”
“有!”
“你们上床啦?”
“没有,”
黑牛睁大眼睛,不信道:“哇操,没有?为什么?”
“没胃口!”
黑牛一听,不由一楞,笑道:“哇操,没胃口,根生笑(开玩笑)!这么骚的查某,那个男人见了不想上床………哇操,难不成你是相公或是软脚虾……”
黑衣人听了,脸色顿时变色,厉声道:“你话太多了!咱们何不交换条件?”
“什么条件?”
“不得干涉张大爷的事!如果明天张大爷的船能顺利离开渡口,而你也不干涉其中的任何买卖,你马子就安全了!”
“我能想信你们吗?”
“所以必须有个周全的协议,这就是我们找你的原因!”
“哇操,怎么个协定法?”
黑衣人想了一想,方道:“这要到你马子藏匿的地方去讲,也好让你看看她,以便死心塌地遵守诺言!若是你关心花姑娘,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句话正中黑牛下怀,最低限度,可以知道花枝的藏匿处。
黑牛主意既定,锐利的目光盯着对方说:“不过,我得先看了她再说。”
黑衣人立刻点头答应道:“当然!那么咱们立刻就走!”
于是,黑衣人在前领先朝山顶飞奔而去。
他不怕黑牛不跟来,因为,他已留下话了,花枝在他们的手上。
黑牛紧紧追随其后。
他心中非常纳闷,花枝到底是在黎月嫦手中呢?还是西城之狼的手中?
为了满足好奇心,他只好紧跟其后。
不久,他们奔上了山坡,黑牛瞧见不远处有栋木屋,心想大槪就是那里了。
“老兄,你是他雇来的杀手吗?”
“他是谁?”
“当然是西城之狼张新发啰!”
“请闭上你的嘴巴行吗?”
“行!”
谁知,有顷他又忍不住问道:“哇操,老兄,是谁要和我谈条件呢?”
“别多问!到那里你自然会知道!”
不一会儿,他们在一栋木屋前停下,也是方才黑牛瞧见的那栋。
木屋非常精致,它依峭壁而建,周围还有小湖,湖中有荷花,景色十分宜人。
黑衣人上前敲门。
门边有个小窗口,立刻从里面,露出一对狰狞的眼睛。
“李屠刀回来了!”
里面的人说着,同时将门打开。
黑牛往里面一瞥眼,那是间雅致的正厅,院子那个开门的汉子之外,并没有其它人在内。
如果有人,也许在里面的房间。
叫李屠刀的黑衣人,首先入内,回头以眼色催促黑牛进入,然后径自走向厅的藤椅上坐下,态度依然那么自若。
黑牛目光一扫,明知必有诡计,但既然来了,岂可显示懦怯!
当下便挺起胸脯走进去,一屁股坐到李屠刀对面一把藤椅上。
“这里定是谈条件的地方了?”
“不错!”
“那么我的人呢?”
黑牛指的是花枝。
“把条件谈好了之后,自然会带她出来!”
“谁和我谈条件?”黑牛问。
李屠刀突然起身,道:“跟我来!”
说完径自往内屋走去。
黑牛只得起身跟去。
走没几步,已隐隐约约来有女嬉笑声。
黑牛循声望去,只见薄纱的屏风后,有个矮胖子躺下,胖少女分腿坐在他的膝上。
乍看之下,宛如两个肉团。
胖少女的身子一伏,以那两团大乳,在他的下身缓缓的磨着。
她双肘撑身,两手将双乳朝内一挤,挟着那管“短棒”来回厮磨着。
“老爷,舒服不舒服?”
“嘿嘿,又酥又麻,阿玉,妳真的有一手!”
“老爷,你舒服我也爽快!对了,你千万沉住气,可别高血压哦!”
“放心啦!我会控制的。”
“那我要开始了!”
只见她双肘朝塌上一点,“滋”的一声,那两团大乳,朝他的腹部滑了上去,一直冲到他的下颚,才及时剎住停了下来。
矮胖子两眼一眨,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开心道:“呵呵,我操妳的鸡巴,妳想爽死我啊!”
“老爷,很奇妙吧!”
“这叫什么?”
“这呀!是我刚发明的‘福寿马杀鸡’。”
黑牛一听,不禁有点心动。
只见她的双肘再度一点,身子又滑了下来。
一直到碰着那根短棒,这才停了下来。
她来回滑行十余趟之后,站起身子,嗲声道:“老爷,前面搞定了,翻个身吧!”:
“我操,阿玉,妳没有感觉呀?”
“嘻嘻,怎么可能呢?老爷,你瞧人家的洞洞,已经流口水啦!”
矮胖子探指朝她的洞内一摸,只觉湿湿黏黏的,不由笑道:“我操妳个鸡巴,阿玉,妳其是有够骚啊!哈哈,我喜欢。”
“老爷,想操也得洗完操!”
说完,阿玉拿起香胰子,又在自已的身上涂抹着,一遍又一遍。
矮胖子刚趴妥身子,只觉得背部被她的那两团大奶,来回磨得心痒痒的。
还好,阿玉滑行十余趟之后,自已也觉得酥酸难耐,立即爬起身子,搯起水来冲身体。
“哗啦啦!”
“老爷,起来冲身子吧!”
“我操妳个鸡巴,我起不来啦!”
“咦?老爷,你怎么啦?”
“我的宝贝漏电了!”
阿玉好奇的趴身一看,只见那根短棒,仍然硬梆梆的被压在身下。
“老爷,你骗人,你黑白讲(乱说)!”
矮胖子抠了她穴一下,合腿一抬,翻身骑上马,抬起短棒“滋”的一声,一杆直顶到了底。
“老爷,还没洗干净呢!”
“我操妳个鸡巴,再等,老爷真会高血压!”
言讫,挺动短棒,神勇的展开攻势!
阿玉只觉他的那根短棒,似乎比上回更粗、更长、而且还更硬,他每类一下,自已的穴心立即酸了一下!
“哎哟……好,好硬!”
闻言,矮胖子信心大增,欲火即被她撩起,发动最猛烈的攻势!
他连连操了百来下之后,只觉欲火稍降,这时听见外面说:“大哥………”
(此处缺二页)
“你尽管放心,我个子虽然矮,但做事向来讲礼数,先礼后兵,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这就是请你来的原因,你懂我的意思吧!”
黑牛并不把威胁放在心上,他以视死如归的精神,压抑着紧张的情绪。
但是,还未确定花枝去处之所,仍不敢轻举妄动。
“那么,叫我来有什么事商量呢?”
“干咱们这行的,不外为了银子!小老弟当差,目的也是混一口饭吃!”
张新发笑道:“既然大伙都是为糊口饭,事情岂不好办?”
“哇操,你这什么鸟意思?”
张新发眼色一使,立即有个手下捧出一盘亮晶晶的元宝,摆到黑牛面前。
元宝五十两一个,足足有十个元宝,那就是五百两啰!
张新发含笑道:“这是小意思,请小老弟喝杯花酒的!”
黑牛斜眼一瞄,五百两银子以一个捕头来说,的确不是个小数目。
然而,再多的银子也提不起他的兴趣。
“哇操,你想贿赂?”
“不是贿赂!这是谈交易!”张新发道:“只要你点头,这件交易便算成立!”
黑牛心中暗骂:“奶奶的,门缝里看人,把老子看得太逊了吧!哼!凭你们这些人,还有什么交易可言?别说这些银子带不走,恐怕还得赔上一条命!”
他胸有成竹,笑道:“条件呢?你要我答应什么事呢?”
张新发以为他见钱心动,笑道:“很简单,只要你睁只眼闭只眼,不干涉咱们船上的货物便行!”
“可果我答应,花姑娘该可以和我一起走吧?”
“这个……”
张新发支唔以对,不由斜眼向旁边的李屠刀使了个眼色。
李屠刀会意,忙插嘴道:“花姑娘并不在此地,你若把条件答应下来,自然有人释放她!”
黑牛已经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不过利用花枝为饵,把他引诱到这里罢了。
他故作沉思,暗暗计算每人位置,万一动起手来应该采取什么行动?
张新发见他沉思,心中不由暗喜。
沉思就是老虑。
有老虑,就会有希望。
所以他不急,他可以等。
等,对他来说不是件很难的事。
三十年前,他天天等着快快长高,虽然没有等到,但他已不在乎。
因为矮,也有矮的好处。
一旦和敌人交手,往往被敌人低估。
敌人低估了他,他胜利的机会就越大。
二十年前,他也天天等,希望有女孩子爱上他,这件事他也没等到。
因为他太矮了。
而且又不是武大郎,所以没有一个女孩子爱上他。
以前他很懊恼,很气愤,也很在乎。
但是现在他已不在乎了。
因为他有了钱。
人只要有很多钱,就不怕没有女人。
那些女人就像苍蝇一样,盯在你这块蜜糖上,赶也赶不走。
现在他已四十,他还真烦那些女人讨厌。
蓦地!
黑牛突然趁他不备之际,一翻桌子,身形一幌,飞刀已顶住他的咽喉。
“大家别动,不要磨盘的命就尽管上吧!”
众人都被黑牛迅速的身手看傻了眼,眼见张新发被他制住,谁也不敢攻击。
张新发更是惊惶失色!
他低估了黑牛,居然胆敢在众人包围之下逞凶,而且偏偏在太岁爷头上动士。
黑牛俯在他耳边,低声道:“小磨盘,我知道你个子矮,却一肚子拐,所以,你最好快把他们全叫进来,省得我多费手脚。”
张新发苦道:“小老弟,何必………”
他话还没说完,黑牛已阻止道:“我喜欢快速解决,可不喜欢婆婆妈妈,拖拖拉拉!”
张新发无奈,像只斗败的公鸡,吶吶地道:“老五,照他的话使吧!”
李屠刀只得应命,他朝门外叫道:“在外面的统统进来。”
黑牛这才恍然大悟:“哇操,原来他不是你请来的杀手,而是你的拜把兄弟。啧啧,不简单。”
不一会儿,只见八、九个大汉垂头丧气,从外面陆续走了出来。
连同室内大汉一共十五个挤在一起。
黑牛仍不肯罢休,笑着道:“哇操,这木屋虽然不大,但应该可以容下一、二十个人吧!”
说话中,目光直盯着李屠刀看。
李屠刀虽然可以同时打出六种暗器,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六种暗器快是快,却快不过黑牛手上的那柄飞刀。
于是,他又吩咐说:“无毛,去叫房间里所有兄弟都出来。”
那叫无毛的汉子,应声而去。
有顷,连同无毛又走进五个,黑牛这才笑道:“帅,大家把兵器统统丢到地上。”
“铿铿锵锵!”
只见一件件大刀、长剑、判官笔、铁尺纷纷丢在地上。
黑牛满意地点头说:“帅!外面可能还有人,为了以防万一,你得委屈陪我出去!”
说着,架着张新发走出屋外。
岂料,正当黑牛把张新发架出屋的剎那,突然后面一根木棍飞来。
黑牛发觉想要闪避已来不及了,木棍不偏不倚打中他的脑袋。
这一棍打得非常结实,黑牛当场晕倒在地。
张新发立即神气活现道:“哼!臭小子,大爷就不相信只有你会抓狂!把他拖进去!”
李屠刀也从屋里出来,问道:“大哥,要如何处置他?”
“把他拖进去绑起来!”
于是,黑牛便被他们拖进屋里,片刻间已五花大绑绑在椅子上。
张新发见黑牛已被绑得动弹不得,越是越满意高兴。
“老五,桌上银子全花给兄弟喝花酒,我有事待办,你们要好好看住这小子,一切听候我的吩咐,不可擅自作主!”
“多谢大爷赏赐!”
众人异口同声道,心中却已在暗暗盘算,如何来享受这些银子?
当黑牛苏醒时,已经发觉他全身像包粽子似的,被绑在椅子上。
而被偷袭的脑袋,还在隐隐作痛。
他甩甩头定睛一看,发现自已已在柴房里。
“去你妈的,灶君老爷的小辫子,小辫子……”
“满堂红,满堂红!”
“哈哈,你输了!”
此时,屋中传来赌博吆喝声,黑牛循声望去,只见墙角蹲着两个家伙在那里赌骰子。
其它的歹徒早已不知去向,看来他们二人是负责看管的。
他们二人赌兴正浓,只见那较白的家伙眉开眼笑,而较黑的家伙却愁眉苦脸,破口大骂,显然地,那黑汉是输惨了。
只听那黑家伙气道:“去你妈的,刚才拿到的银子快要输光了!”
那白家伙笑嘻嘻地说:“没关系!你要是输光了,回头我请客。”
“你说得倒好听!最近衰得要死,每赌必输,越赌越鸟。”
“那你就翻本吧!”
“慢着,这次赌单双,老子就不信会输。”
“好,你押什么?”
“单!去你妈的,一两!”
“行!开!”
白家伙一喝,把盖盎一揭,乖乖,两伙骰子都两点,共四点。
双呢!
白家伙好不得意,把黑汉的一两银子收了起来。
“嘿嘿,歹势歹势(不好意思),你的手气真不是普通的衰呀!”
黑汉狼狈不堪,举手一抹额上的汗,说:“去你妈的,老子就不信,这次该我做庄了!”
他把骰子放入盖盎“咕噜咕噜”,摇了一阵子放下,道:“下注吧!”
白家伙朝他一看,毫不客气道:“你还有多少银子?”
黑汉不服气地骂道:“去你妈的,难不成你又算准会赢了?”
“难道你有赢的把握不成?万一输了,不够赔怎么办?”
这一下黑汉没话可说,他身上只有二两,万一对方押三两确实赔不起。
白汉好像算准黑汉身上的钱,笑道:
“这样好了!我押三两吧!万一你赔不起的话,这小子由你负责看管,嘿嘿,咱想出去猪哥(难流)一下,啥款(怎样)?”
黑汉不服气,他不相信每次都会输,忙道:“谁怕谁啦!押单是双?”
“双!”
“咕噜咕噜”骰子摇了一阵,黑汉才把盖盎一扬,喝道:“开!”
要命的,两伙骰子偏要给他难堪。
一个两点,另一个四点。
这是双!
白汉好不得意,伸出一只手,摆出死要钱的样子,笑道:“嘿嘿,没话讲了吧?银子呢?”
“去你妈的,这骰子有鬼。”
黑汉骂声中,把骰子一甩,气呼呼地往身上一摸,突然楞了楞。
“只有二两!”
“那么你就给我二两!这小子由你负责看管,咱们话已说在前面,你可不能有异议!”
白汉一点也不含糊。
黑汉身上的二两是全部家当,这岂不是要他的命?
他恳求道:“去你妈的,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就算我少你二两又何妨?”
“卖屎卖屎(不行)!咱们已经声明在先,你岂可赖账?这样就不够阿沙力(干脆)了!”
“我们再来一次如何?”
“对不起!这样拖泥带水的赌我不玩,你还是把二两银子掏出来吧!”
黑汉只好硬着头皮将身上的二两银子,全掏了出去丢给他。
“去你妈的!”
“阿沙力(干脆)!”
白汉把银子塞进怀里,走到门口叮咛一句话:“喂,好好看住这小子,回头我带一盎酒给你躯躯霉运,哈哈——”
黑汉输掉所有银子,本来就满腹闷气,现在又听到讽刺似的话,无疑挑起满腹牢骚。
当下,他叫道:“你妈的别太嚣张,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你照样有责任!”
“安啦!他们还不是统统出去猪哥(风流)了!两个时辰换一班,时辰一到,自然有人来接班,你就暂时忍耐吧!嘿嘿!”
白汉说完就走了。
只留下黑汉闷闷不乐。
白汉子赢了钱,欢天喜地的走了。
黑牛面对着垂头丧气的黑汉,忍不住大笑:“哈哈——棍子打铜锣——空空(笨蛋)!”
黑汉输了钱,本来就不乐,现在听黑牛大笑,不由怒喝:“闭上你的狗嘴,有什么好笑?”
黑牛悠哉哉地道:“哇操,你有再多的赌本,也不够输!”
黑汉一听赌的事,不由兴头又起。
“哈哈!也许你看不出来,他使老千,所以才会每赌必赢!”
“哦?你怎么知道?”
他一听白汉子使老千,不由眼睛睁得大大的。
“哇操,我在这里看得一清二楚,当然知道嘛!”黑牛道:“告诉你吧,他用铅骰吃你!”
黑汉一愕!
他忙走过去拿起骰子检查。
黑牛忙道:“笨蛋,铅骰就在他身上,你到那里去找呢?”
黑汉子若有所动,暗想:“去他妈的,难怪每赌必输,就是骰子有鬼。”
所谓铅骰,就是空骰子里面灌铅的一种赌具,乍看之下,与一般骰子并无两样。
然而,铅是较重的金属,任其摇动摆烫,灌铅的一面必定是朝下停妥的。
使用这种铅骰的赌徒,手里必有数颗在不同方面灌铅的骰子。
他们用巧妙的方法偷藏在手里,以熟练的手法,把并通骰子偷换起来。
这么一来,用特制的骰子下注,不管谁当庄家,自已偷换的特制铅骰,只有自已知道骰子停的点数,自然就每押必中了。
如果时间长久下去,必须常常伺机变换不同方向的铅骰。
这样才不会被人发现出老千。
黑汉被黑牛道破赌博的秘密,一时气愤不已,恨不得立刻去找那白汉子理论。
原来,黑汉子对于江湖入世未深,那更甭谈赌这玩意了。
他不懂得赌的种种鬼名堂,对于刚才的损失,自然有所不甘。
黑牛看出这一点,含笑搭腔道:“菜鸟,你想不想把你的赌本赢回来?”
黑汉子摸摸头,尴尬地说道:“我没有铅骰,会赢吗?”
“我有!而且我这种骰子比他的高明得多了,同时我还可以教你如何玩法!”
黑汉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膏?那有无缘无故教人赌术之理?
“你有?拿给我看看!”
黑牛一摆下愕道:“哇操,你看我被人捆成这样子,怎么拿法呢?”
黑汉子立刻领悟,认为黑牛想要耍花样,连忙摆手道:“去你妈的,你别耍花样!我知道你要借机溜栓(跷头)!我才不上当呢!”
“我并没有叫你放开我呀!”
“那你要我干什么?”
“我只要你自已来拿,东西在我身上。”
黑汉子还是犹疑不决。
但是,他又有点心动,想把刚才输掉的赌本捞了回来。
“你放在那里?”
黑牛一摆下颚噘嘴道:“在我腰际的小口袋里!”
他又疑神疑鬼,认为黑牛玩诡计。
“去你妈的,我不干,小口袋不好掏,我知道你会玩把戏!”
黑牛摆摆肩膀,苦笑道:“哇操,我的双手被人反缚着,你还怕个鸟呀!老子只是路见不平,同情你的遭遇!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一想到刚才的遭遇,黑汉子的心又动摇了。
他看看黑牛双手被反绑着,既不是解开他的绳子,谅黑牛有三头六臂,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他把刀插到腰际,一步步走向黑牛的面前,刚刚低下头的剎那!
“卜!”的一声。
黑牛挥起右脚,在迅雷不及掩耳之下,朝他的脖子上劈下去。
黑汉子未曾想到黑牛的双脚,并没有捆缚着,一时没有防备,被黑牛这一劈,身体失去平衡,不由向左偏倾下去。
正当黑汉子个左偏倾时,黑牛又挥起左腿在他右脖上猛力臂下一脚!
乖乖!
只见黑汉闷声不响!
“砰!”
旋即昏倒在地了。
这真是倒霉倒到底,输光银子又挨扁。
这也是每个江湖菜鸟,必经的过程。
黑牛冷哼一声,邪笑道:“奶奶的,这就是最新奇的赌术,让你慢慢去体会吧!菜鸟!……”
室内已经无人看管了。
问题就是如何解开绳子?
这个是小问题,难不倒黑牛。
要不然,他这种赌术仍然毫无用处呢!
黑牛利用双脚,慢慢移动椅子到黑汉子身旁,以脚夹出他腰际的大刀。
然有人和椅子倒翻,反手拾起大刀,将捆在椅背的绳结慢慢割断。
有顷!
“喳!”的一声。
绳结便被大刀割断了。
黑牛眼看绳结已断,便摆动着双臂,把身上的绳子松开,只是片刻间,身上的绳子便完全解开了。
“太帅了!”
黑牛欢呼一声,正当他准备退出柴房时,外面突然传来说话声。
他仔细一听,只有两个人而已。
这么看来,那两人准是来换班的。
他忙走出屋外,这时说话的声音更近了。
只听他们说:“老茅,刚才我那个婊子你看了没有?嘿嘿,长得蛮不错的呢!尤其胸前那两个波霸,嘿嘿!弹性十足!”
另一个似乎喝醉酒,一面哼着歌,一面在打噎,不耐烦的道:
“唔………你真他妈的讨厌………你已说了几面遍了……老是提起你那个婊子的………的波霸……婊子本来就是卖肉的……”
“我那个婊子不一样!”
“天下的婊子都一样的………她要………没有波霸,看你嫖不嫖她……”
“哎哟!你懂个屁!一天到晚只想喝酒,要是我,不如用喝酒的银子,多嫖她几个!”
“算了吧!嘻嘻………还是喝上几杯过瘾!管他妈的…………”
黑牛忙躲在门后,把门闩拔起,因为他们必须开门进来,不可伺机下去。
“喂,大老黑,开门呀!该输到你去享受一番啦,快呀!”
“咦?怎么不出来开门呢?”喝醉酒的说道:“还有白无常呢?”
“哈!白无常还在流莺馆开查某(嫖女人),刚才我还碰到他!”叫老茅的笑道。
“该死!万一被李五爷知道,就够他受的了!”喝醉酒的说:“那么,大老黑难道嗝屁了不成?”
“咦?门没有关嘛………”
老茅已经推门进去。
“啊?怎么搞的?他妈的,准是出了岔了,要不然怎么不关门?”
老茅说着走了进去,黑牛伸手一戳,点住他的晕穴,立刻晕倒在地。
接着,又用大刀对准后面的汉子胸膛,叱喝道:“别动!”
这一喝,后面大汉的酒醉,已完全吓醒了过来。
他不由大吃一惊,乖乖把手高举起来。
黑牛命令道:“把这家伙拖进去!”
他指的是倒在地上的老茅。
醉汉知道大祸临头,只得唯命是行。
当他才弯下身子时,黑牛又伸手在他头上猛的击,二人便昏倒一块儿。
他还费了一番手脚,把两人拖进屋里,然后带上门,才悄悄离开了木屋,循路下山而去了。
当黑牛回到“唐家老店”时,已是深夜了。
整整一天都周旋在歹徒之中,经过数场打斗,把他折磨得疲倦不堪。
他进入房中,里面空空洞洞,没有一个人影,花枝仍然没有回来。
不过,这是他意料中的事,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若是花枝在房里的话,他才会感到意外呢!
黑牛匆匆动手,重新化妆成老者,然后朝门口大叫:“小二,小二………”
片刻,小二哥匆匆进来。
“客倌,你回来了,有事吗?”
黑牛吩咐道:“先给我来盆热水,还有准备酒菜。”
“客倌想点什么菜?”
“外甥点指笼——照舅(照旧)!”
“外面吃,还是房里吃!”
“当然房里啦!”
“好,马上来!”
小二说完,准备离去。
黑牛又道:“慢着,小二,有人找过我吗?”
小二想了一想,才回答道:“有!一个叫麻将的年青人!”
“麻将?”
“他说他叫麻将!”
“我知道,你去吧!”
黑牛已想到“麻将”这个人,准是“胡一筒”嘛!”
不一会儿工夫,酒菜已摆上了!
黑牛也已坐着吃喝起来。
他慢慢吃着食物,喝着酒。
酒虽然不是好酒。
但他人爽,所以不是好酒,也变成了好酒。
他喜欢洗完一身污垢后吃东西,这样干干净净吃东西,人会很爽,很舒服。
东西也会吃得多。
突然,他眼睛一亮,嘴角笑了!
“外面是那个笨蛋,放着好喝不喝,却宁愿躲在外面喝西北风。”
说着,转过头去,微笑着,看着窗户。
外面也大笑,埋怨道:“你这个臭小子在里面喝酒,却让我在外面喝风,太不象话啦!”
话声一落,推开窗子,一掠而入。
黑牛笑道:“我道是那个笨蛋在外面喝风,原来是你麻将呀!”
这人正是胡一筒。
胡一筒一入内,毫不客气就拿起一盎酒,往嘴里猛灌。
“咕噜咕噜!”
剎那间,酒全下了他的肚子。
他才放下酒盅,擦一擦嘴,笑道:“酒虽然不是好酒,但能解一时之馋,也算舒服。”
黑牛笑道:“我就算准你还会再来,所以已吩咐小二多准备几盅!”
“帅,跟你合作太舒服了!”胡一筒一边吃菜,一边又道:“这次的小意如何?”
黑牛摇摇头,叹道:“不能做!”
“为什么?”
“同行里出了个敌手!”
“哦?这么说来,那笔生意就泡汤啰?”
“不但泡汤,而且被对方抢走了!”
“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这次不能强行!对方的手段鄙劣到了极点,拿我的小辫子做威胁,只得留待下次再作打算!”
“这样不是牺牲太大吗?”
“没法度的事,一切留待下欢弥补吧!”
“那么……”
“麻将,别说了,咱们今晚喝个痛快吧!”
胡一筒无奈,只得举杯对饮,尽情找些快乐的话头畅谈起来,把不愉快的事抛开。
就在他俩举畅饮之际,窗户外一个黑影一幌而消失??
黑牛略一瞥眼,嘴角露出了冷笑。
胡一筒也笑了!
黑牛从袖管中取出一张迭正的纸张,道:“麻将,这是账单各项花费我都列得很清楚,你拿去瞧瞧,我去撤个连就来。”
胡一筒接过纸张,目送黑牛离开。
那个窗户上的黑影,消失之后,在屋脊上几个纵跳,然后纵下街道扬长而去。
黑牛出屋立刻飞身上了屋脊,一扫四周,即见那条黑影在街道上奔驰。
他立刻展开轻功尾随其后。
此时,他已没有老态龙钟之态,一掠数丈,对他是稀松平常的事。
在深夜跟踪一个人,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因此,黑牛很快就追上前面的黑影,然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黑牛知道这个黑影,正是关键人物。
所以,他今夜的行动,高深莫测,为了顾全万一,他绞尽了脑汁,虽无十分把握,也只有和敌人决一赌胜负了。
前面的黑影终于进入一条横巷,黑牛立刻飞身上屋,伏在屋脊暗处窥探。
当他伏在屋脊暗处的同时,那个黑影也上了屋顶,不一会儿,又纵下屋走出横巷,继续向前飞奔。
原来,那黑影为了预防有人跟踪,才谨慎地查看,可见不是等闲人物。
幸好,黑牛也是个鬼灵精,早已想到对方的举动,才没被发现。
只见黑影朝着来时的路线折回而去,这也是摆脱跟踪有效的措施。
黑牛不由暗暗赞佩!
要不是他应付得宜,这一下准会露出马脚!
折磨了好一阵之后,黑影终于奔上了山腰。
然后在一栋红漆大门前停下了。
黑牛隐隐在暗处,不敢靠得太近。
“叩叩叩!”
黑影在红漆大门上敲了数下,经过片刻,大门才开启,黑影一闪而入。
其实,以他高超的轻功,根本用不着敲门的。
有顷,黑牛才趋到门前一看,在灯笼照耀之下,写着“张府”二字。
张府二字格外耀眼。
这栋华丽大宅,四周围墙高筑,黑牛绕到后面的暗处察看之下,认为后面比较偏僻,适合侵入。
他脚轻轻一点,身形旋即纵上墙头,立刻躲在一颗靠墙的大树后,探头进院窥视。
他朝四下略一打量,下面刚好有个假山,于是他毫不犹豫,悄悄纵下躲在假山后。
院内绿荫遮天。
尤其后面的树木较多,更容易躲藏。
他蹑手蹑脚,闪闪缩缩地朝屋边走去。
这后面的宅子,是二层的房子,也许是家眷住的吧!
楼上窗户都已漆黑一片,想必那些家眷早已梦周公去了。
黑牛便向前进宅子而去,幌眼发现西厢房间有间房灯是亮的,而且窗户还是半掩的。
他便向着那半掩的窗户走去。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他走到窗边,旋即纵上屋去,然后倒挂金钩挂在屋榢上瞄了进去。
当他看清里面人物时,不由恍然大悟。
原来,里面的人有西域之狼张新发,另外有个从未见过的年轻少女。
那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船老大,只是黑牛不认识罢了。
船老大道:“………所以,我想大槪不会有问题!”
张新发把鼻壶凑进鼻孔,用力吸了一下,才问道:“那小子是什么来头?你查过没有?”
船老大很小心的回答:“时间太短促,我没有调查,不过………从他善于易容的技巧看来,不是江湖人士,就是官差!”
“络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吧?”
“他叫‘周定’!这是唐家老店的小二告诉我的,不过,据我看来,周定并非他的真名!”
张新发点头说:“那当然!像干咱们这行的都用假名,何况是官差!”
“大爷,想不到咱们这一出击,即把那小子制服,真是令人兴奋的事!”
“他们确实打退堂鼓了吗?”张新发怀疑道:“会不会是个诡计?”
“我想不会的!”船老大道:“他们谈的话都不是直接表白的话语!”
“是暗语?”
“不错!虽然都是用暗语,但都逃不过我的判断!尤其他说的‘小辫子’,‘威胁’啦,无疑指的是他那马子!”
这时,那久久未开口的少好,突然插嘴道:“高大叔,他的马子怎么样?”
这句话证明了花枝并不在他们手里,黑牛的判断并没有错误。
船老大问答道:“问你爹吧!”
“爹!他的马子怎么呢?”
少女转向张新发问道。
原来,她是张新发的女儿!
哇操!
一个磨盘也能生出如此标致的女儿,真所谓“歹竹出好笋”。
张新发说:“我听妳五叔说………”
据他跟少女的解释是:
当黎月嫦命胖妞架走花枝时,被李屠刀看见。
因为那时他接到张新发的通知,在七里滩徘徊,欲找寻一个歪脸,跛脚的假船老二。
当然,那个假船老二是黑牛侨装的。
不过,李屠刀并不认识黎月嫦,也不知道黎月嫦掳走花枝的原因。
后来,看见黑牛从水底上岸时,才知道他与花枝的关系。
因此,他跟踪黑牛到荒郊,再利用花枝为钓饵,把黑牛引诱到木屋。
张新发得意地说:“到现在咱们还是利用这一点!”
少女好像感到兴趣,问道:“那么,据走他马子的女人是谁呢?”
张新发摇头道:“妳五叔并不认识她,我当然也不知道啦!”
“嘻嘻!那岂不是胡里胡涂,歪打正着利用上啦!真是有趣!”
三人不禁大笑起来。
船老大又道:“咱们谈谈明天的问题吧!大爷,您说呢?”
张新发收敛笑容,遂说:“你这一趟跑得很有价值,明天就按照计划进行!”
怎料,船老大却道:“我看………既然那小子发现,还是改期吧?”
张新发摆手道:“不!现在新疆货缺得紧,咱们正好大捞一票,再说,那小子未必完全发现,因为那些货半点没少,我看他只听到风声侵入底舱看罢了!”
这句话给在外偷听的黑牛,无上的安慰。
幸好当时,他只是取出一小块,若是拿去一包的话,也许就够麻烦的了。
船老大说:“那么,那些货必须要在今晚重新搬进去啰?”
“那当然!回头你命他们去做!”张新发叮咛道:“要小心,千万别再出纰漏啊!”
“好吧!为了安全之见,今晚二更搬运如何?”
“嗯!很好,你看着办吧!”
“那我现在就去!”
“一切交给你啦!”
“我办事从未让大爷操过心,这一次也不例外!”
“好好好!”
不一会儿,船老大即告辞离去。
黑牛的嘴角挂起一丝丝胜利的微笑。
他也悄悄离开张府。
他在心里自言自语道:“奶奶的,想摆老子乌龙?咱们街上看姑娘,走着瞧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黑牛一出张府即尾随船老大而去。
他一边跟踪,一边撕掉脸上的易容,恢复原来的真面目。
一个时辰后,船老大在柳园渡口附近的一间妓院停下,然后毫不迟疑地走进妓院。
黑牛仔细一看,“花中花”三个大定,在灯火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
这花中花的生意十分兴隆,因靠近渡口,嫖客十分复杂。
里面闹哄哄的,十分热闹。
黑牛悠闲地进了妓院,瞥眼一扫,早已找到了船老大的所在。
他正和一个大汉咬耳根子呢!
黑牛在他不远的桌上坐下,立刻一个媚态十足的老鸨儿过来搭腔。
“大爷,有认识的姑娘吗?”
“没有!”
“那奴家介绍几个给你认识好吗?”
“不用啦!”
“哎哟!大爷害羞是不?这样吧,就让奴家来陪您吧!”
“妳?”
黑牛吓了一跳,瞧她年岁也有三、四十了,叫她陪不是要老命!
可是,黑牛回心一想,来了这里,若没有个姑娘陪,容易被人猜疑。
老鸨儿笑瞇瞇道:“不错,奴家侍候客人是有绝活的。”
“真的?”黑牛便笑着说:“好吧!我倒要瞧瞧妳有什么绝活?”
老鸨儿媚声道:“奴家这绝活,绝对包君满意!”
第十六章火车母情挑黑牛
那老鸨儿一面坐下,一面娇腔地问道:“大爷贵姓呀?”
“我姓曹,希望妳记住,下次再来,别忘了招呼介绍好货!”黑牛邪笑道。
“当然!大爷第一次光顾,奴家一定尽你欢的。”
“虽然是第一次,如果妳今晚招待不周,也就等于最后一次!”
“格格!大爷一派君子,嘴巴却不饶人,奴家怎受得了呢?”
“哇操,受不了就快拿出妳的绝活吧!”
“大爷再喝两杯,奴家绝不会令您失望的………”
“好!”
于是,黑牛便喝起酒来。
怎料,刚才和船老大咬耳根的大汉转过头来,向老鸨儿说。
“云姐!妳们的头家娘呢?那儿去啦?”
鸨儿向四下略一打量,摇头回答道:“刚才还在这里,现在奴家不知道哩!”
那大汉耸耸肩,然后又和船老大咬耳根了。
黑牛心中一动,笑道:“你们的头家娘一定是水当当(漂亮)的骚蹄子,是吗?”
鸨儿吃味地道:“何以见得呢?你又没有见过她,未免太武断吧?”
“哇操,难道是个丑八怪?”
“倒也不是!”
“哇操,那么是怎么的一个骚蹄子?既莫水(不漂亮),又莫歪(不丑),该是满街都是平平庸庸的啰?”
“这个也难说。”
“哇操,什么意思呢?”
鸨儿娇嗔解释道:“你们男人所谓‘水’的查某,都得脸蛋清秀,身材婀娜,才称得上水。可是我们的头家娘,脸蛋不太难看,身材却胖得很。”
“有多大棵(胖)?像杨贵妃?”
“像杨贵妃就好啰!”
“哇操,难不成像周美仪?”
“半斤八丙。”鸨儿道:“所以这教奴家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呢?还是您自已去想象吧!……”
“哇操!”黑牛喃喃地道:“像周美仪的话,不就有两头母猪胖啦!”
从一连串的问题结合起来,在他的脑海里,已浮现了一个答案。
船老大应了张新发之命,为吩咐手下搬运私盐的事,走进了花中花。
当初黑牛进入花中花时,就晓得船老大的伙伴必在这里面。
因为这里的嫖客,大多数是外地来的。
这点,从刚才船老大与那大汉咬耳根的情形看来,他认为自已的猜测并没有错。
可惜,他们交谈的内容未曾听到。
说不定船老大认为时辰尚早,先到这里来泡泡妞也未尝不可的事。
然而,当鸨儿说出头家娘的身材像周美丽时,黑牛的猜测就更加有力了。
因为,船老大当不会找个胖得像只河马的女人,来消遗无聊的时间?
同时,也可以证明花中花的头家娘,和那批私盐有着密切的关系。
黑牛向四下略一打量,有几个张新发的船夫他是认识的。
为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他向鸨儿试探说:“妳们今晚的生意蛮不错嘛!一向如此吗?”
鸨儿笑道:“这倒不一定呢!”
“怎么说呢?”
“今晚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张大爷船上的手下,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了!”
“噢!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妳们头家娘一定人面很广哟!要不然,大部份的船夫怎会全光顾妳们这一家呢?”
“不但这一次,下次他的船一拢岸,照样光顾我们的!”
黑牛故作惊讶道:“哇操,除了头家娘会做生意外,难不成花中花的红牌是个顶刮刮的骚蹄子?”
“这个倒不是!”鸨儿媚笑道:“奴家听说这些外来客,都是阔嘴狮拉的关系!”
“谁是阔嘴狮?”
“刚才叫奴家那个就是阔嘴狮!”
“我早该想到,他嘴巴特别大。”黑牛说道:“哇操!他凭什么关系拉生意?”
鸨儿为了留住黑牛这客人,对他所问的事,不由一一答复,真的是招待周到。
“刚才和他说话的汉子就是船头老大,他和船老大感情很好!而且阔嘴狮和头家娘很有交情,就凭这一点关系。”
黑牛恍然大悟,不由朝那个大汉偷瞄了一眼。
他正与船老大打哈哈划酒拳,身边还有两个姑娘陪伴。
他笑起来确实嘴巴大,差不多有个驼鸟蛋般大,难道有“阔嘴狮”的绰号。
就在这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妖艳的胖女人。
黑牛一看,这胖女人的面貌,长得还算妖艳,柳眉凤眼,皓腕徐舒。
可是体态看起来真令人作呕,确实胖得像只大河马,尤其屁股大的像大锅盖。
黑牛悄悄地问:“哇操,那只大河马就是妳们的头家娘?”
鸨儿回头望去,回答道:“对对………够份量吧!”
“哇操,要是跟她上床的话,她一动准被弹下床去!”
“格格……”
此时,阔嘴狮已经看到头家娘了。
他忙举手招呼道:“嗨!尤丽姐!客人等着妳呢!”
叫尤丽的头家娘往这边一看,满脸堆着笑,两眼挤成两条缝道:“哎哟!阔嘴狮,怎么不早告诉我有客人等着呢!真歹势(不好意思)!”
她一面向阔嘴狮与船老大的台子,姗姗走了过来。
当尤丽坐定之后,阔嘴狮便和她咬耳根起来。
他们咬耳根的内容,黑牛自然不会知道,不过,以他们诡秘的举动,绝不会谈正经事的。
黑牛伸了个懒腰,道:“骚蹄子,妳不是有什么绝活要给老子开开眼界吗?”
“对对对!咱们现在就去!”
鸨儿起身,黑牛取出一锭银子丢在桌上,然后搂着她的纤腰,情意绵绵走了进内室。
鸨儿云姐顺手关上门,便帮黑牛宽衣解带。
工夫不大,黑牛便被剥光,露出精壮的体格,和一根粗老二。
随之,云姐由他的嘴,一直往下吻,其实是用舌尖点。
他被这样由上往下点,全身说不出的舒服。
黑牛不禁称道:“老骚货,妳可真不简单,弄得我舒服极了!”
“没有一点绝活,怎么侍候男人啊!”
“有理,哈哈——“
云姐舔到他肚子上,就把黑牛翻过来,叫他趴着屁股朝上,便向屁股沟中舔起。
黑牛笑了,笑道:“哇操,我的老天爷,连那儿妳也舔啊?”
云姐抬头望着他,道:“要你痛苦,是不是不舒服?要是不舒服我就不舔了。”
“哇操,谁说我不舒服?我正爽呢!妳就赶快舔吧!”
云姐听了,又在屁股沟中舔了起来,舔着冷不妨的,就对他在屁眼上用力地一吸。
“哎——哟!”
黑牛被吸得吓了一跳!
“哇操,我的妈呀!痔疮都被妳吸出来了!”
闻言,云姐不禁“格格”乱笑。
黑牛忙制止道:“哇操,我领教过了,妳别再吸了,还是吹喇叭好一点!”
云姐又将他翻了过来,黑牛老二还是硬得像根铁棒似的。
她趴下用手握着老二,跟着伸出了舌尖,对老二头上舔了几下。
黑牛把腰一抬,老二挺得很高。
云姐把小嘴一张,一口就把他老二吸到嘴边。
“哇操!”
黑牛抖了两下后,向下一看,老二被吞进口里。
“哇操,好舒服,快用力咬!”
云姐吸着愈吸愈有劲,就把整根内棒都吸到自已嘴里去了。
黑牛一看云姐太帅了,竟用嘴吮肉棒,这真是妙不可言。
只听说肉棒是插穴的,却还没听说过还能吸。
云姐她愈吮愈长,把整根的肉棒都吞下去。
吮得他的肉棒都是口水,云姐把头前后的动着,用嘴巴弄肉棒,套弄得她口水直往外流。
黑牛忍不住道:“老鸡巴,躺下来让我插穴!”
“再咬一下嘛!”
“你真是太差劲了,昨个晚上我给一个男的吹喇叭,吹了顿饭的工夫,人家乳酱喷得半天高。”
“哇操,我是我,人家是人家,干嘛相提并论!”
“好吧,你躺下来我来侍候你。”
云姐把他的双腿拉直,就往黑牛身上一跨,倒头的骑上他身上。
深夜。
二更天时。
本来星空罗棋布的天空,此时却被漫天的乌云遮住。
凉风挟着蒙蒙细雨。
给黑夜增添了寒意。
街道静悄悄地,在这沉寂的深夜,显得格外阴森。
但在花中花的侧巷,却人影幢幢,三三两两,在侧门进进出出,忙得团团转。
只见巷内停放着一辆四匹马的马车,不时有个低沉声音催促着。
那些进出的汉子,一个个地把一箱箱的东西搬上马车。
原来,是船老大以低沉的声音说道:“快点,快点,慢了给人发现就不妙。”
私盐是犯法,万一被抓到毫无讲情的余地,立即凌时处决!
蓦地!
从妓院侧门走出了一条大汉,气喘喘地道:“船老大!不好了,东西被人调包了!”
“什么?”船老大大吃一惊,问道:“怎么一回事?”
他指着马车上的箱子道:“东西………这些东西都被人调包了!”
这一下把搬运的大汉吓住了。
船老大更是显得狼狈。
他楞了楞,方才吶吶地道:“把………东西搬回去,我来看看!”
几个大汉又忙着把一箱箱的东西搬进去。
巷内恢复了平静。
只有那辆马车,淋着蒙蒙细雨,在黑暗的巷内停摆着。
在花中花的地窖里。
张新发面对着一箱撬开的木块发呆。
船老大眼看着满箱的木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地窖里的气氛非常沉闷。
张新发手掌青筋暴凸,脸色非常难看,他强忍着,压抑着快发作怒火。
良久,他脸色才稍缓和,终于打破沉寂向船老大道:“小高,你搞什么鬼?”
船老大道:“大爷!这一切我都不知道,这是意外!”
“这怎能说意外呢?你知不知道看守地窖的人也不见了?”
“啊!刚才我来时还在呀!那是胡豹!”
张新发暴跳如雷,指着船老大怒道:
“胡豹?胡豹早被人打晕在那堆酒糟后呢!哼!要不是我发觉的早,把这些木块运回新疆,那笑话就闹大了!”
“咦?那么,刚才那人不是胡豹?”
“哼!那家伙也是冒牌货,早乘机溜啦!”
船老大走到酒糟后一看。
乖乖!
胡豹被人捆绑在那里,身上的衣服都被人剥光了,只穿着内衫内裤,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
船老大忙命几个船夫把胡豹解捆,然后把他弄醒来盘问。
据胡豹醒来报告说:“当他正在看守时,突然从后面出现了一个幪面人扼住咽喉,接着,脑袋被人敲了一记,以后的事他就一槪不知了。”
张新发又命手下把所有的箱子撬开,然而,所有的箱子都装着木块、石头,也就是说,全部的私盐都被人换为木块、石头了。
他叹了一口气,颓丧地道:“完了完了!小高,咱们里面一定有奸细!”
船老大向胡豹问道:“胡豹,你说那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胡豹略一思索,才回答道:“当我发觉后面的动静有异,正要转头的剎那,那家伙已扼住了我的咽喉,我翻眼一看,只看到也的脸上幪着一块黑巾,就这么一点发现而已!”
“没有别的发现?”
“没有了!”
船老大又向张新发道:“大爷,这地窖咱们本来就不该利用!”
“为什么?”
“因为这地窖的门,是从巷内进去的,而且这里本来是花中花堆藏杂物的地方,门户的设备非常简单,容易被敌人侵入。”
张新发责备道:“当初是你出的主意,你为什么早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是我委托阔嘴狮找的地方!而且事先也微求过你的同意!要是早晓得有这么一着,难道我会这么傻吗?”
张新发若有所悟地道:“嗯!对!一定是他!”
“谁?”
“阔嘴狮!一定是他捣的鬼!”
“濶嘴狮?”
“八九不离十,你得给我找回东西!”
船老大略思片刻,道:“阔嘴狮和我是多年老友,他怎敢和我们过不去?”
“哼!朋友口银子是两回事!要知道,那些东西起码值五万两黄金!”
这一下,船老大为之语塞!
五万两的黄金确实是大数目,俗语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张新发的见解,也不无道理。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你赶快把失物找回来!”张新发道。
船老大担忧道:“可是我们仍得研究对策!弄得不好,只有打草惊蛇而已!”
“现在只有两方面有捣鬼的可能,第一就是阔嘴狮!第二就是你说的约定,你从他们两人下手保险错不了的!”
“不过,据我看起来,如果那姓周的小子是官差的话,你说他有调包的必要吗?”
张新发听了也有同感。
他频频点头道:“对对对!如果他是官差,既然查出大批私盐,是没必要调包!他尽可以禀告上面,没收!”
“这么说来,可能不是周定搞的鬼!若是他搞的鬼的话,那他就不是官差了,咱们可以毫无顾忌干掉他!”
“嗯!那只有阔嘴狮的嫌疑最大!”
斯时,一个大汉带来了一位肥胖的女人进来。
她是就花中花的头家娘。
尤丽!
她神色十分惶恐,一见船老大就说:“哎哟!小高………听说你们出了事情,是吗?”
原来是船老大派人把她找来的。
张新发严厉的说:“咱们的东西全被人调包了,这是怎么回事?”
尤丽抖着浑身的肥肉,道:“哎哟你们到底什么东西被调包了呢?我又不晓得你们寄在我这里的是什么东西!我当初问你们又不肯说,现在出了事情找我有什么用呢?”
船老大冷笑一声道:“嘿嘿!妳别水仙不开花,穷装蒜!咱们都是妳的老顾客,看在过去的情份上,还是把东西交出来吧!咱们不会为难妳的。”
尤丽顿时气得脸红耳赤,跺着肥大的脚,嗔道:
“哎哟!你凭什么一口咬定老娘拿你们东西?简直气死我了!要不是体念老顾客份上,老娘怎么会随便让你们寄放东西呢?哼!老娘告诉你,别含血喷人啊!”
这一下把船老大搞胡涂了。
若要他拿出证据来,那就比登天还难了。
方才他是以试探的性质吓唬她而已,却没想到她竟如此凶猛。
张新发却不管她气得七荤八素,喝道:“臭婆娘,少泼辣,妳那个阔嘴狮那里去啦?”
谁知,尤丽却伶牙俐嘴道:“哟!你这武大郎蛮不讲理的!阔嘴狮不过也是我窑子里的常客,你么我的你的?”
“矮冬瓜,你讲话倒要小心,老娘是个有夫之妇,万一你这话传到我尫(丈夫)的耳里,你得给老娘负完全责任!再说,他那儿去了,老娘怎么知道?”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这里又不是他的窝,他不回去睡觉,难道老娘真的搭上他了不成?简直是岂有此理!”
尤丽喋喋不休地说了半天,别瞧她肥头肥脑,嘴巴还是挺不饶人的。
在场的人,不由听得呆若木鸡,一时不知所措。
船老大是个见风转舵的人,眼看张新发下不了台,便笑道:
“哎!尤丽姐,这也难怪咱们大爷焦急,咱们会把东西寄放在妳这里,完全是瞧得起妳。
“而且又是阔嘴狮介绍的,咱们大爷只不过问他的落脚处罢了,妳又何必那么生气呢?如果妳知道他的住所,不妨告诉咱们,好吗?”
尤丽气愤未息,噘着嘴道:“阔嘴狮也是你的朋友,难道你不知道?”
“他是渡口的混混,我们因为把船停在这里才认识的,他的家在那里我从没问过!”
“你都不知道,而他不过是我的常客,我更不会知道了!”
“妳既然不知道,咱们当然不便为难妳,好吧!请便!”
船老大双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
尤丽放软语气道:“你们都是我的顾客,对于你们的失物,我当然也是关心的,刚才我讲话过份了点,还请你们多多包涵!”
“不过,要是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们!尤其碰到阔嘴狮时,一定立刻差人通知,那么恕我失陪了!”
她就这样走了!
船老大忙向一个船夫使了个眼色。
那人立刻会意,跟踪而去。
室内恢复了沉寂。
过了半晌,张新发才气愤地骂道:“哼!好个臭婊子!她倒是个问题人物!”
船老大附和道:“大爷!我和你的看法相同,我认为她与阔嘴狮是共谋的!咱们且别打草惊蛇!”
张新发焦急道:“明天就要启程了,一点都不能耽误!”
“如果明天不能解决,请您把我留下来,我可以继续侦查!”
“这怎么行?那边等着咱们的货!”
“当然我会尽力去做,能够赶上明天的启程当然更好!可是,万一赶不上,难道您愿意放弃?”
这句话不无道理,但是张新发仍严厉斥道:
“这次的过失,你得负完全责任!无论如何,一定要赶上明天的时辰,别忘了你是如何留在我身边的!如何提升船头之职!”
船老大低下头,嘿嘿地答道:“大爷,我知道,我一定将功赎罪!”
此时,方才跟踪尤丽的手下,匆匆走进来禀告。
“船老大,尤丽要出去了!”
“你快跟着出去呀!小心点,千万别让她发现跟踪。”
“船老大,应该多派一个好照应!”
手下说时调头就离去。
船老大觉得有理,忙一摆下颚,另一个手下随后而去。
蒙蒙细雨,仍然“悉悉索索”翻个不停。
虽然雨飘个不停,停在花中花边巷里的马车,却悄悄地滑上街道。
张新发等一伙人要回船了。
他脸上的神色,有如今夜的天气,笼罩着一层愁云惨雾。
天色将近黎明。
然而,昨夜的细雨,仍不断地飘着。
凉爽、舒适的气候把熟睡中的人们,带到最遥远的梦乡。
黎月嫦的华丽大宅,在这阴雨笼罩的气氛里,显得更加死寂。
但是,在这死寂中却有条黑影,顺着围墙蠕蠕而动,转眼间已绕到后面的墙角,只见他不时向四周打量,大有越墙而入之势。
俄顷,他突然身形一拔,纵上墙头,掠入后院。
他在黑暗的院子里走着,来到楼房的下面,依然拔身纵上楼去。
看他的举动,对于院内的环境非常熟识,有如夜归的人走后门似的。
他是谁?
原来他就是黑牛。
他曾经住过这幢宅子,莫怪对于环境如此熟识了。
他上了楼榭,轻轻一推楼榭的门户,竟是从里面锁着。
这是意料中之事,因此,他早已准备开门的工具。
俄顷,门即被打开了。
不带丝毫声息,这是特种工具的效果。
黑牛进入小厅,里面漆黑一片,他摸索着往以前住住过的房间。
这房间在黎月嫦的隔壁,他相信花枝必被关在里面。
一想到她,心房不由砰然跳动起来。
可是,再想到住在邻房的黎月嫦,又不由升起一股异样的意念。
房门自然是闩着的,他拿出一柄飞刀,从门缝中伸进去一动,毫不费劲地将门打开来了。
他一面倾耳细听里面的声音,一面把门徐徐推开。
然后,从身上取出千里火打亮。
怎知,当他千里火一照之下,不禁使他怔住了。
室内空无一人,连床上也看不到人影,既然如此,何需将门闩上?
突然,一个答案闪现于脑际,他下意识地朝门后看去。
剎那间,一只粗壮的手臂已从门后伸了过来,眼看就要向他袭击了。
黑牛是何等人物,一把抓住那条粗壮的手臂,使劲一甩,扬起千里火的手,朝着对方的脑门击下。
被他敲击的家伙,不妨他有此一招,不声不响地躺在地下了。
在千里火照耀之下,他认识这人。
原来是胖妞。
哇操!
胖妞竟会住到这房间来?
据黑牛知道,楼下有仆人房,难道她高升了不成?
或者是来监视花枝的?
黑牛找遍了整个房间,仍不见花枝的踪迹。
床上的被窝里还有余温,既看不见其它人,显然地,胖妞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
胖妞既然住在这里,那么,楼下的女仆房必然是空着的,也许花枝就被困在那里。
他知道黎月嫦善用心计,说不定这是她故布疑阵,有意作弄他一番呢!
谁知,当他走到楼下,打开女仆的房间时,又使他怔住了!
原来,睡在床上的女人竟是黎月嫦呢?
在千里火照耀之下,黎月嫦穿着肚兜睡觉,不涂脂粉的俏脸,显露出纯洁的美貌。
现在她睡得正甜,构成了一幅睡美人的图样!
看女人的睡态,在男人的眼中,该是一种享受。
何况,对于熟识黎月嫦身上每一部份的黑牛,顿时起了一阵酥痒的感觉。
他恨不得扑上去抱她狂吻一阵才甘心。
但是,花枝的倩影出现于脑际,教他打消邪念,再说今天的目的,是来救花枝的。
于是他调转身子方要离开,突听黎月嫦娇嗔地道:“大鸡巴大鸡巴你好狠心”
闻言,黑牛一怔。
他忙回头望去,只见黎月嫦翻身,继续寻她的美梦,原来是在说梦话。
由于她的梦呓,不禁使黑牛多逗留了片刻,想到她对他的一番恋情,内心不觉起了愧疚。
他心中暗说:“骚蹄子,原谅老子吧!”
说完,终于狠起心肠离开了房间,向着楼上奔去。
因为他早已猜到,黎月嫦故弄玄虚,莫非是有意作弄,所以,花枝必然是在黎月嫦的房间了。
来到黎月嫦的房间,他又如法泡制,以飞刀启门,轻轻推门进去。
果然,一点也没错。
花枝已经除去脸上的易容,从她那安逸的睡姿看来,黎月嫦并没有虐待她。
黑牛轻轻掩上了房门,朝着床上的花枝地了过去。
“阿枝”
他悄声地唤着她,一面轻轻把她摇醒。
“嗄!谁?”
花枝睁开睡眼,十分惊愕。
黑牛忙按住她,说道:“阿枝!另声张,是我!”
花枝一听是黑牛,喜出望外。
她立刻揭开被褥跃起身子,道:“真的是你,原来她没有骗我!”
她欢喜欲狂,一下扑他黑牛的怀里,有如小鸟依人般娇弱可爱。
黑牛轻抚着她幽香的秀发,诧异地问道:“哇操,她!是谁?”
花枝撤娇地回答:“你还吃大蒜,就是你那个骚女人嘛!”
黑牛恍然大悟,原来黎月嫦已预料到他会来,只是不知道黎月嫦对花枝怎么个说呢?
他唯恐黎月嫦伤了她的心,忙道:“阿枝,她对妳怎么说呢?”
“哼!她说,在那木筏上等到了你,结果”
“结果?她她怎么说?”
“她说,结果你上了她的当!”
黑牛听了,暗舒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把荒唐事说了出来。
花枝疑信参半问道:“黑牛,你上她什么当?”
黑牛含笑掩饰回答道:“她冒充了妳,这岂不是上当了?”
“可是,她说上当的时候,她那么眼神我看得出来!你别瞒着我!”
“什么眼神?”
“得意的眼神!是女人得意的眼神!”花枝加强语气道。
“我们上了她的当,她当然得意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她对你并没有敌意!”
黑牛解释道:“哇操,那是我的手腕呀!好了好了,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妳应该快把衣服穿上,天快亮了,我们得趁早离开。”
突然,房里亮了起来。
黑牛猛一转身,只见黎月嫦穿着肚兜站在门口。
在灯火的照耀之下,她婀娜多姿的躯体,毕露无遗的展现出来。
黑牛一时看傻了眼。
花枝娇羞地离开黑牛的怀抱,以忌嫉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复又打量了黑牛一番。
黑牛结结巴巴地道:“哇哇操,骚蹄子,妳,妳来干什么?”
黎月嫦冷哼一声,缓缓起了进来道:
“妈的,我来干什么?这是老娘的房间,难道我不能来吗?哼!想走?这么简单就想走?哦,你有手腕,你的手腕果真厉害!哈哈”
哇操!
黑牛着急了,原来刚才的话她全听到了。
他宛如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在两个女人面前,他应该如何解释呢?
黎月嫦看着他的窘态,仍狂笑不已,不由使黑牛束手无策。
花枝不是笨蛋,她那有看不出的道理?
一时悲从中来,双手掩面哭了起来。
黑牛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睛下雨。
他看看黎月嫦的狂态,看看花枝的蕜愤,一股怜香惜玉之心油然而生,忙扶住花枝颤动的双肩,安慰道:“阿枝,妳这又何苦呢?快别哭啦!又不是小孩子!”
黎月嫦见状,妬火高炽,讽刺地道:“哼!就因为她是小孩子才会哭,哈”
黑牛忙向她使眼色,一面厉声道:“哇操,妳这是什么意思?快闭上妳的臭嘴!”
黎月嫦不理睬他的眼色,冷笑道:“嘿嘿,你这也是一种手腕吗?”
花枝哭得更伤心,她甩掉黑牛的双手,不顾一切地朝房外奔去。
“阿枝!”
黑牛一面追过去。
谁知,花枝奔到小厅就有人出其不意地将她一把搂住了。
原来,是被黑牛击昏的胖妞,早已苏醒过来。
她本来想冲进房间向黑牛加以报复,适遇黎月嫦在房间里,没有她的命令,胖妞是不敢劲自行动的。
现在眼看花枝奔出房外,正可以乘此报复一番。
于是,她把花枝抱住之后,一手将她的手臂扭转背后。
花枝正在气头上,双手虽然被她扭转,但两脚仍不断朝她窜去。
“胖妞,妳不得胡来!”
黑牛一面向胖妞扑了过去,一把扳开她的双臂。
胖妞是个力大如牛的女人,想板开她的双臂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七扳八扭,只有增加花枝的痛苦。
黑牛一急,不做到手辣是不行了。
他想着,朝着胖妞的脑袋又是一掌。
这一下才有了效果,胖妞把双手一松,人也同时躺了下去。
怎眼,他才抱住花枝的娇躯,只听背后一声娇喝:“不许动!”
黎月嫦手持一支银铸的凤凰展翅的长烟枪,冷冷的站在背后。
黑牛一愕,没想到黎月嫦却一时翻脸动起武来。
黑牛放开花枝,温和道:“哇操,骚蹄子,妳妳翻脸不认人啦?”
黎月嫦噘着嘴道:“妈的,老娘再上你当的话,就该撞头自尽了!”
黑牛沉住气,笑道:“哇操,每次上当的都不是妳,而是老子!”
黎月嫦仍扳着冷冷的脸孔,烟枪依然瞄准着他们两人,一面走到刚才胖妞睡的房间,命令道:“妈的,快给老娘滚进去!”
黑牛道:“哇操,这又何必呢?我们有话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快给老娘滚进去,要不然老娘就不客气啦!”
花枝毕竟是善良的,为了自已,为了黑牛的安全,她径自走了进去。
黑牛欲将她拉出,却被黎月嫦喝住说:“慢着,不会教你们那么便宜,你以为老娘会把你们关在一起?作梦!”
黑牛回头望了她一眼,讶异地道:“哇操,妳要把我分开?”
“自然有我关你的地方!”
黎月嫦说时,已把房门“砰”然一声关上了。
黑牛无奈,耸耸背道:“哇操,想把老子关在妳的房间,是吗?”
“哼!你做梦,走,到楼下去!”
黑牛立刻明白,便潇洒地走到楼梯口。
黎月嫦也不放松,握住烟枪紧追过去。
正当他俩到楼下正厅时,黑牛突然迅雷不及掩耳,一个箭步纵向后去,把黎月嫦住烟枪的臂膀,挟在腋下,自已的飞刀已顶在她的乳壕之间了。
黎月嫦顿时惊惶失色。
她还来不及发射暗器,黑牛冷笑道:“奶奶的,该缴械了吧!”
黑牛说着,已将腋下的烟枪夺下。
由于如她的娇躯贴得紧紧,只隔着肚兜,软绵绵的躯体发出阵阵温热,传到黑牛的身上。
女人特有的阵阵体香,直冲他的鼻际,含情脉脉的两眸,射出诱人的神采。
花枝的影子登时从他的脑海消失了。
他迷惑了。
她曾经对黑牛动过真情,刚才只是为了争风吃醋发怒而已。
黑牛收起了飞刀,一手把她搂拢过来,爱怜的目光望着她。
良久
她任由他摆怖。
秋水汪汪的两眸微微了,樱桃小口微张着。
这是女人的期待,无言的奉献。
黑牛把嘴唇凑过去。
于是,四片热烘烘的嘴唇,便如胶似漆地贴在一起。
两人紧抱着。
黑牛的铁臂,把她的纤腰束得更紧。
黎月嫦的玉手,把他的脖子抱得更牢。
两人的身躯几乎熔化为一体。
只听两个跳动的心房,倾吐彼此的心声和爱意。
不知过了多久——
黑牛索性把黎月嫦的娇躯抱起,往女仆的房间里而去。
旋即,房里传出呻吟销魂的声浪。
天终于亮了。
从远处传来了鸡呜声,划破了沉寂的晨空。
熟睡中的人们,也被从遥远的梦乡,拉回现实的境界。
在女仆房里,黑牛轻轻推开了黎月嫦缠绵的娇躯,温柔地道:“骚蹄子,妳真的脱离不开洪兴社吗?”
黎月嫦余兴未尽,一把抱住将要离开的黑牛,娇嗔地道:“我早说过嘛!我已过惯了那种生活,用不着你为我操心!只要”
“只要什么呢?”
黎月嫦羞人答答地道:“只要你常和我聚聚,我就感激不尽了!”
黑牛真为她叹息,和她接触以来,他认为她并非十恶不赦的女人,陷入那种暗无天日的秘密组织,未免太可惜。
他觉得有解救她的义务。
突然,一种意念涌上了他的心头:“哇操,我爱了她不成?她值得我爱吗?”
当初,他未对她动用过真情,然而,她却为爱冒了生命的危险,暗中帮助他,脱离那八卦阵式的地道。
感情是一种有生命的东西。
用死来报爱,也就如同飞蛾扑火般的愚蠢。
但这种爱,却是最纯洁、最深刻、最感人肺腑的。
因此,它深深铭刻在他心底里,永不磨灭。
黑牛深吸了一口气,温柔地问道:“骚蹄子,妳还喜欢我吗?”
黎月嫦嫣然一笑,道:“我从未真正去喜欢一个男人,可是这次”
“怎么样?”
“唯有对你却是例外!”
这句话深深的感动了他的心。
“那么妳既然喜欢我,为何不听我劝告?妳自甘折磨自已?”
“阿牛”黎月嫦感动地道:“我有苦衷,我会照顾我自已!”
“妳有什么苦衷,是不是为了幪面人”
“别说了!”
黑牛无奈,他知道她倔强,再说下去也没用。
于是,他轻轻溜下了床,推开窗户,让清新的空气流进来,冲淡室内污秽的气息。
细雨终于停止了。
天空的乌云正在渐渐散开,东方露出的晨光,把院内的青翠花木照耀得更加鲜艳可爱。
面对着优美景色,黑牛有着无限的感慨。
突地,他想起了此行的任务,不由涌起一股内疚,回头望了黎月嫦一眼!
她已闭起了双目睡了。
他穿上衣服,悄悄走出房外,轻轻掩上了门,朝花枝被关的房间走去。
黑牛打开了花枝的房门入内,她在躺在床上,一见黑牛进来,忙跃起身子急切地问道:“黑牛,你逃出来了?”
黑牛感慨万千,为了不伤她的心,只得向她撒谎了。
“当然,我堂堂的大丈夫男子汉,怎能栽在查某的手里?”
花枝深深瞄了他一眼,不知信还是不信?但她还是高兴道:“那么我们可以走了?”
“嗯,走吧!”
废宅
辰时方过,黑牛已带着花枝等在那里。
这是作晚黑牛和胡一筒约定的时辰。
昨晚黑牛临出门时,曾交给胡一筒一张纸条,上面就写着地点与时间。
片刻,胡一筒应约而来。
他今天易容成两根大板牙的丑汉,他面露笑容,跨进了废宅。
他见花枝已救出,露着大板牙道:“花姑娘,恭喜妳!我在黑牛给我的条子上,知道妳被绑架的消息,正在替妳躭子呢!”
花枝笑道:“三月桃花——谢了!”
她朝黑牛看了一眼,不由红着脸低下头,因为她看见胡一筒的目光有些异样。
花枝自从认识黑牛以后,特别容易脸红。
胡一筒看在眼里,笑在心中,忙向黑牛报告道:“张新发的船就要离开,咱们该可以抓人啰?”
黑牛摇了摇头道:“不急!”
“为什么?今天再不抓人就来不及了!”
“私盐可能无法运走了!”
“怎么回事啊?”胡一筒讶异道:“是不是你已经”
“我慢了一步,私盐早已被人调包了!”
闻言,胡一筒大吃一惊,道:“被人调包了?谁干的?”
“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你放心,我已查悉其中秘密!”
原来,昨晚张新发在花中花侧巷搬私盐,而发现被人调包时,黑牛正躲在面屋脊上窥视,甚至他们在地窖里的谈话,他也都听到了。
现在主要的行动,便是查私盐落在谁手中?
藏匿何处?
趁着东西还未流出市面之前,接收起来。
关于这点,黑牛和胡一筒商讨片刻,同时交待几样任务之后,留下花枝和胡一筒,匆匆离去。
午时。
张新发的大船,终于缓缓划出渡口。
他双手撑在栏杆,脸露忧郁之色,两眼显露期待的目光,向着送行的船老大和女儿点头告别。
他的女儿“张小珍”,流着两行泪珠,挥着手帕,依依不舍地望着渐渐渺小的张新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船终于离去了。
船老大侧头望了身边的张小珍一眼,和霭地道:“小珍,我们走了吧!”
张小珍如梦初醒似的,用手帕擦拭脸上的泪珠,道:“嗯!走吧!高大叔,你有把握找到阔嘴狮吗?”
船老大下意识向四周打量一下,低声说道:“嘘!小心被人听见,这里不是咱们谈话的地方!”
他一面搂着张小珍的纤腰,脸上露出邪笑。
然而,张小珍却拂开他的手,道:“高大叔,别这样!”
看她表情,十分冷淡,几乎对他有点厌恶。
船老大无奈,勉强堆出傻笑,说道:“也许妳在为妳爹的事操心,情绪有点不稳,是吗?我敢发誓保证,绝对替妳爹解决这个问题,蓟相信我吧!”
张小珍冷冷地道:“我先替我爹谢了你。”
他们边走边谈,已经来到马车旁,双双进入车厢,车夫立即吆喝马匹,一溜烟扬长而去。
就在他们离开的同时,从树林里奔出一匹马来,向着他们的马车跟踪而去。
上面坐着的人,正是黑牛。
柳园三十里外一个小村。
村里只有十几户人家,全是用石块砌的石屋,村里的人都是靠守猎为生。
就在靠近山脚的一幢石屋前,此时停了一辆普通的马车。
马车里钻出了一位肥胖的女人。
她穿着薄纱露臂的蝉翼衣裳,摆动着肥大的臀部走进去。
原来,她就是渡口附近的花中花的头家娘。
尤丽。
尤丽直接走上前去敲门。
看她对于这里如此熟识,就知道她并非初次来此。
门开了,探出头来的正是阔嘴狮。
他裂开着狮子般大的嘴,笑着把尤丽迎了进去。
他们有说有笑,愉快地谈了约一刻钟工夫之久,却突然发生口角,互相争吵起来,情况闹得非常激烈。
没一会工夫,终于阔嘴狮先放软了口气,又以恳求似的语气轻声细谈起来。
好像是在向尤丽求和呢!
于是,尤丽也平静下来。“叽叽呱呱”说了一阵子,双方好像是和解了。
“啊——“
可是,经过盏茶工夫之后,尤丽却发出一声尖叫。
尖叫声,又尖又高,似乎惊吓发出的。
就此,室内恢复了平静,再也听不见什么动静了。
有顷,房门打开了个缝。
尤丽慌慌张张探出头来,看她脸无人色,显然发生了什么大变故。
就在她探出头的剎那,一见右前方的路上走来一男一女,却又突然吃惊似的把头缩了回去。
原来,出现在路上的一男一女,正是船老大和张小珍。
船老大已瞥见尤丽吃惊的表情,对小珍道:
“妳看!我猜的并没有错!她就是花中花的头家娘尤丽,那石屋是阔嘴狮住的,我今天打听过,他们一定是共谋。”
张小珍兴奋地说道:“那一定是的,怎么办?”
“别慌,咱们进去瞧瞧!”
“东西该在里面吧?”
“这个难说!他们这些人狡猾异常。”
于是,他们上前敲门。
船老大叫道:“尤丽头家娘,开门哪!”
半晌,张小珍不耐烦道:“怎么不开呀?”
“奇怪,明明看到她才把头缩回去!”
“喂!濶嘴狮濶嘴狮”
由于他的嗓子太大,敲门声也过烈,把邻居都引出来了。
“喂!你们找谁呀?”
船老大抱歉说道:“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找这一家的人。”
那邻居奇怪道:“咦?他们刚才还在吵嘴呢!”
“吵嘴?”船老大讶异问道:“跟谁吵嘴?”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一男一女!”
“女的我晓的。”船老大说:“她叫尤丽,是花中花的头家娘。”
那邻居一耸肩,道:“那我就不晓得啦!我知道阔嘴狮是光棍一条,有女人当然是外头来的,那么,他们应该还在里面。”
“叫不开呀!”
“那可能是从后门出去了!”
“后面有出路?”
“嗯,有条小道!”
船老大当着邻居的面前,轻轻把门一推,原来门没闩,一推就开了。
“咦?开了!”那邻居诧异地道:“奇怪!如果他们从后面出去的话,前门怎么没上锁?”
“我们进去看看!”张小珍道。
那位邻居正在疑心,刚才明明听见吵嘴声,平息之后又听见一声尖叫,现在却没有人出来应门,这岂不怪哉?
“好!我们进去看看!”
人总是好奇的。
岂料,当他们三人进去房里一看,却看见阔嘴狮全身光溜溜地躺在床上。
就他一个人。
那怜居自告奋勇,朝着床前走去,一面唤着:“阔嘴狮,有人找你啦!怎么一下子睡着了?”
张小珍插嘴道:“是啊,怎睡得那么沉!”
突然,那邻居尖叫着说:“哎——我的天!他他嗝屁了!”
船老大和张小珍二人,大吃一惊。
船老大更是着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邻人惊叫:“他被杀了呀!”
“被杀?”
“是呀!可能就是那女人!她一定是凶手,我们应该快报官!”
船老大一看阔嘴狮,两眼是睁开的,脸色狰狞,尸体还没硬化,但垂在床绿的手臂却是冰冷的,显然已经断了气。
但是,乍看之下并没有伤痕。
船老大沉思了许久,才诧异地说道:“你怎么知道阔嘴狮被杀?而且,怎么一口咬定尤丽是凶手呢?”
第十七章你争我夺他吃香
那邻人解释道:“他们刚才吵嘴,而且吵得很激烈!”
此时,左右邻舍听到他们的惊呼声,也都跑进来凑热闹,你看一言我一言,都说着刚才吵架的事情,众人也都认为尤丽是凶手。
然而,其中一人较冷静,他疑道:“他们吵过嘴之后,你们有没有听到一声查某郎的尖叫?”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有呀!”
“我认为有有矛盾!”
船老大惊奇地问:“什么矛盾?”
“听到查某郎的尖叫声,岂有查甫(男人)嗝屁的道理?”
这点确是矛盾。
如果女的是凶手,岂有杀了男的之后发出尖叫声之理?
这下众人都楞住了,认为其中必有蹊跷。
总府台仵作验尸的结果,认明阔嘴狮是死于毒药,江湖黑道惯用的——寒鸡散。
而且据邻人提供的线索,认为尤丽的嫌疑重大,虽不能确定她是凶手,最低限度,从她身上可以追穿线索是毫无疑问。
但是,她早已逃之夭夭了。
虽经官府全力搜寻,一直到黄昏,仍未见尤丽的踪迹。
花中花,此时正是最忙的时候,嫖客进进出出生意十分兴隆。
然而,由于头家娘有了杀人嫌疑的失踪,所有的妓女及伙计都听得惶惶不安!
因此也就是最乱的时候。
尤丽的丈夫(吴能),是个四十开外的瘦小生意人,看他露焦急之色,就知道他对尤丽的失踪,有着莫大的关心。
他愁眉苦脸地站在门口,来回踱着步,好像专门等待尤丽的消息。
可是,每次回来的人报告,都让他失望,不由使他急得焦头烂头。
突然又有人回来了。
吴能怀疑有兴奋的心情问道:“有消息吗?找到了没有?”
那伙计气喘喘地低声说:“掌柜的,有消息了,头家娘托人传话给你……”
“老头家娘怎么说?”
“头家娘说,你应该在家里等她的消息,这里人多紊乱怕有官差。”
吴能恍然大悟,在家里等才是明智之举,不容易露出行踪。
于是,吴能便装着若无其事的离开花中花。
谁知,他刚走出花中花没多久,就见一名男子挡在他前面,道:“你就是吴能?”
吴能着慌了。
“你,你是谁?”
那人头戴草苙,把苙缘压得低低,说:“我,嘿嘿,你别问我是谁?赶快到十八坪见你老婆吧!”
说完,那人即闪身不见。
吴能顿时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忙转身奔回花中花,跳上马车直奔十八坪而去。
当吴能来到十八坪已经太迟了。
他的老婆:尤丽,胸膛插了一柄匕首,血流满地,仆卧在地上,只有嘴唇在微微颤动,显然已是奄奄一息了。
吴能看此情形,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从马上滚了下来。
他爬着上前意欲拔起匕首,但一想,又怕流血过多忙把手放开,扶起她的身子。
“阿丽,阿丽,振作点!”他急切地问:“谁杀了妳?”
尤丽吃力地睁开眸子,颤动着毫无血色的嘴唇,断断续续地道:“吴………能,我……我不……行……”
“谁杀了妳?快说!”
“他………唔……”
说到这里,已经无法说下去,把头一偏,就嗝屁了,不由使吴能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候,一个路人经过,见吴能抱着一个血流满身的女人,顿时惊惶失色。
路人大声呼叫:“不得了,杀人哪………”
他一面呼叫,一面跑。
这一下可把吴能急惨了,他下意识地感到将会被人误指为凶手!
由于路人的叫唤,几个由田里正欲返家的农人,立即冲过来瞧热闹。
不一会儿,一些行人,客旅也都来了,把他俩围在中间水泄不通。
吴能呆住了,眼看一大堆人把他团团围住,就算要逃也逃不掉了。
他向四周环视一番,忙向众人解释道:“你们别误会,我不是凶手呀!我是她的尫(丈夫),她是我的牵手(老婆)!”
人多话就多。
其中有人私议说:“如果牵手被人谋杀,第一个受嫌疑的便是睡一块的尫,何况他是唯一在场的人,这嫌疑很难说清了!”
没多久,吴能已被官府的人扣押起来审问,一切的罪证对他都不利。
张府,这时红漆大门前,驶来一辆普通的马车,斯时跳下一男一女,双双走进大门。
一位风姿绰约的妇人,在大厅以不耐烦的目光,盯着走进来的船老大和张小珍。
张小珍见了,忙奔上前去,亲蜜地说:“娘,我回来了!”
原来那妇人就是张小珍的母亲——杜若梅。
杜若梅望了船老大一眼,讥讽道:“小高,东西找到了吧?”
船老大恭顺回答:“夫人,阔嘴狮已被人谋杀,所以……”
“凶手一定是共谋者,是吗?”
“是的!我曾到处找她,可是都没有找到!”
“有把握能找到她吗?”
“我一定尽力去找!”
“哼!看样子,你一点把握也没有!当心大爷责罚你!”
她说着,便径自走出大厅,而且坐那辆马车离开张府。
船老大那阴脸孔,抽搐了一下,目送杜若梅离去,而张小珍却没有察觉出他脸上的表情,径自朝内室里走去。
船老大跟着张小珍走到她卧房门口,张小珍突然驻足回头问:“你还有事吗?”
船老大委屈道:“小姐,妳也亲眼看见阔嘴狮被人毒死在他家里,我已经尽到责任了!难道夫人还不相信我吗?”
张小珍安慰说:“高大叔,我娘的性情一向不好,你何必太认真?只要你能将东西找回来,爹也不会为难你的!”
船老大突然一把抓她的玉手道:“小姐,只有妳能了解我!”
张小珍一慌,忙甩开他的手,正色地说:“高大叔,你老不正经,讨厌!”
船老大露出狰狞的面孔,色瞇瞇地道:“嘿嘿,什么正经不正经?想不到杜若梅是个骚货,却会生妳这个正经女儿,哈哈………”
张小珍满脸通红,气急败坏地骂说:“你不能侮辱我娘,真是无耻!”
“嘿嘿,妳不相信吗?妳晓得刚才她要到那里去吗?告诉妳吧!她最近养了一条金鱼(小白脸),正打得火热呢!
妳看她方才气呼呼地离去,那不过是假正经罢了!
张小珍何尝不知道母亲的行为?
她父母亲的故事,就如潘金莲和武大郎的翻版。
船老大得意又道:“反正妳是细姨生的,妳老爹在新疆有个正房,这幢宅子是金屋藏娇用的,当然是藏妳娘啰!说难听点,妳老爹那副长相,杜若梅不养金鱼那才怪呢!”
张小珍气得粉脸苍白,她几时受人侮辱过?
而且侮辱她的人,居然是她爹身边最信任的手下。
她娇喝道:“你,给我滚,赶快滚,呜……”
她气得痛声大哭了起来。
船老大收敛奸笑,走过去扶住她那颤动的肩腠,安慰说:“小姐,请妳原谅我的鲁莽,其实,小姐………我一直在暗暗喜欢妳……而妳老是对我那么冷淡,……小姐,妳要相信我……”
“别说了!你简直是混蛋,无赖,快滚!”
她咒骂着,一面推门要进房去。
怎料,船老大一把将她抱住!意欲施暴……
张小珍一面扭扎,一面叫着说:“放开,你不放开我要叫了!”
“嘿嘿,所有的仆人都去睡了,在这围墙高筑的院子没人能进来救妳的!”
张小珍更慌了!
她发出尖叫,一面拼命地挣扎。
但是,她越是拼命挣扎,越是挑起船老大的兽欲。
船老大一把撕开她的衣服,登时酥胸坦露,看得他更是色淫大发。
他露出一副纔相,把脸凑过去就要强吻,眼看他那黝黑的呈紫红色的嘴唇就要贴上了。
张小珍的双手拼命地推着他的脸,但是,女人的力量毕竟不敌。
斯时四片辱紧紧黏在一起。
张小珍岂肯就范。
她狠着心肠张开嘴巴,向着船老大的舌头猛力咬下去。
“哎——小姐,放开呀!”
她这一招真是女的的“绝招”。
船老大被咬得痛不欲生,顿时舌破血流,双手不由一松竟被她推开。
张小珍不顾一切地往房里跑去。
船老大一手摀住受创的嘴,一面冷笑说:“嘿嘿,妳这娘们竟如此狠!老子今晚绝不放过妳。”
张小珍来到自已的房里正要开门时,船老大一手将门挡住,冷哼一声:“哼!臭娘们,妳躲呀,躲进房间里操起来更方便些!妳真是个聪明可爱的姑娘!哈哈………”
“高大叔,求求你………请放了我吧!”
船老大掩上房门,一步步逼过去。
他满露淫色的目光盯着张小珍,嘴角流着鲜血,更显得份外可怕。
他张开被鲜血染红的嘴巴,狂笑道:“小姐,我喜欢妳,妳就答应让我操妳一次吧!来吧!”
张小珍一步步地退回,恳求道:“高大叔,求求你!”
“不要叫我高大叔,叫我高哥哥,哥哥,亲哥哥知不知道?”船老大疯狂地道。
“高………大叔……”
张小珍已经泪流满面了。
眼见船老大就要扑到,后面已经被床挡住去路了,但她仍顺着床缘往左移,突然闪身就要冲到门口。
船老大眼捷手快,展开臂膀就把她拉住了。
“啊——救命呀!”
“嘿嘿,妳呼救命也没用!老实告诉妳好了,那些仆人早被老子打发走了,嘻嘻!他们都会听我的!”
他一面说,一面毛手毛脚地开始轻薄起来。
“啊!你干什么?……魔鬼”
张小珍呼叫也是白费,船老大力大如牛,把她压在床上,衣服已被他撕得粉碎。
雪白豊挺的乳房也毕露了。
张小珍越是挣扎呼叫,船老大的兽欲越是沸腾。
他眼见毕露的乳房,一时心花怒放,双手粗暴地又抓又揉。
“嘻嘻,好有弹性的奶子……嘻嘻!”
“不要……”
紧接着,他又凑上嘴去吸吮奶子,一手要除去她的裤子。
“砰!”
就在这时候,房门一声巨响被人踢开,一个年青人出现在门口。
船老大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回头望去,突然放开张小珍。
他起身厉声道:“妈的,你是谁?无故侵入这里干啥?”
张小珍如获救星,她本能地爬起身子,双手掩住毕露的乳房,两眼求怜地站一边。
年青人冷笑一声,说:“哇操!我们已经见过面了!你不认识老子吗?侵入人家家里,若是打抱不平而来的,还不算犯忌吧?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心里不爽呀?”
原来,这年青人就是黑牛。
他这时本不该露脸的,但眼见一个纯洁少女,就要被人凌辱,站在正义在线的他,是不容袖手旁观的。
经黑牛这么一说,船老大若有所悟道:“噢,原来就是阔嘴狮的邻居!”
张小珍早已认出他,是在阔嘴狮那里见过的。
当阔嘴狮被人毒杀后,黑牛也渗杂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他还向大家提出一个矛盾的问题。
“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岂有男人嗝屁的道理?”
黑牛见船老大吃惊的样子,笑道:“你认为我是阔嘴狮的邻居吗?”
船老大狼狈至极,他认为苗头不对了,突然伸手一探,取出腰上钢鞭。
“——”的一声。
船老大的钢鞭还未发挥威力,突然脱手落地。
他的手腕已经中了黑牛的飞刀。
“哇操,你想杀老子?”
船老大一手拔掉手上的飞刀,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哇操,我是一直跟在你后面的朋友。”
“你要干啥?”
“安啦,老子还不想干你妈。”黑牛道:“我只想要告你这杀人的凶手!”
“嗄,你凭什么说我是杀人凶手?你可不要含血喷人!”
黑牛不慌不忙,从怀里取出一个衣扣说:“这颗扣子是你的吧?”
原来,黑牛手上的是一颗锦袍的衣扣。
船老大一愕,不由低头一看,果然胸侧上的衣扣只有二颗,显然脱落了一颗。
他脸色立时变了。
黑牛见了,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知道扣子掉在那里吗?”
“那,那里?”船老大铁青着脸吶吶地问。
黑牛正色道:“哇操,凭这颗扣子就可以证明你是杀尤丽的凶手!告诉你,这颗扣子就抓在尤丽的手里,我知道你想杀人嫁祸,可是有了这颗扣子,你想赖也赖不掉的。”
“你………”
船老大欲言又止,黑牛又说:“我还要告诉你个消息,包你听了晚上定睡不着觉。你不但杀死了尤丽,也是杀死阔嘴狮凶手!你犯了双重杀人的罪!”
蓦地!
张小珍惊愕地道:“什么?阔嘴狮是他杀的?”
船老大铁青着脸,辩说:“你胡说,简直是胡说八道!”
怎知,黑牛绘声绘影地描叙所看到的一切:
正当黑牛第二次进入花中花时,适遇船老大正兴尤丽窃窃私议,不知道说什么秘密?
黑牛于是利用昨晚的鸨儿云姐,过去偷听他们的秘密。
云姐昨晚在黑牛身上捞去不少银子,因此她对黑牛已是服服贴贴,无微不至。
云姐一听黑牛的吩咐,心想又有不少银子进帐了,忙着上前搭讪,在尤丽与船老大的邻座逗留了片刻。
当然,这片刻的工夫,她也听到他们的谈话:“……嘻嘻,没想到妳还真会演戏!”船老大笑道。
尤丽也笑了,笑着说:“你还不是个演戏的老手?昨晚你在武大郎面前的表现,实在令老娘佩服!不过,若是咱们演得不够逼真的话,也很难令武大郎那矮子相信哩!”
“不过,尤丽姐,关于那货应该和阔嘴细密计议,务必隐藏个时期,千万不乱动!”
“那当然,我下午还要到他那里去一趟!”
“去干么?”
“他是我的老顾客嘛!”尤丽昧笑道。
“那么妳先去好啦!我也要去,若是我去晚了,妳就先和他谈好了,叫他千万别动。”
“放心!东西虽然由他保管,我却派有人监视,他动不了手的。”
“好吧!记住千万别把秘密泄漏出去,知道吗?”
“知道。”尤丽沉思了下,又道:“当初咱们三人言明,只要张新发那矮子一离开,就立刻把东西处理掉,现在提出这个问题,他会答应吗?听说阔嘴狮最近很不得意,手头很紧他等着这笔银子用呢!”
“这也没办法呀!”船老大从身上取出一颗红色丸子,说:“妳给他这个吃,他定会答应的。”
“好吧!”
“就这么决定了,我送走张大爷之后会去的,到时咱们再商量好啦!”
为了怕被发觉,云姐不敢逗留太久,旋即藉词离去,将这消息告诉了黑牛。
当然,黑牛又得破费,掏出一锭银子给她,便悄悄离开花中花。
黑牛离开花中花之后又到唐家老店把花枝,和胡一筒拉了出来,让他俩跟踪尤丽。
他自已则徘徊柳园渡口,专门监视船老大的行动。
因为从船老大和尤丽的谈话之中,并没有获知阔嘴狮的住所,所以必须跟踪他们才能寻到阔嘴狮。
当船老大与张小珍,送走张新发离开渡口的时候,黑牛早已须藏一匹马,于是,他更跟踪船老大到达那个小村。
当黑牛跟踪船老大底达小村时,命案已经发生了。
他挤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看到阔嘴狮的死状,又听到邻人们的议论,及船老大在花中花与尤丽的谈话内容综起来。
他早已料到凶手就是船老大。
当黑牛再回到唐家老店时,花枝已经等在那里。
据花枝的报告,尤丽并不敢回去,她与胡一筒跟踪的结果,发现尤丽逗留在十八坪附近,由胡一筒监视着。
正当黑牛赶到十八坪时,远远见即见一个瘦高黑影匆匆离去。
那个黑影他熟悉,是船老大的。
黑牛立刻有了不测的预感,他连忙掠身上前一看,尤丽的胸膛已经插了一柄匕首,人也倒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了。
他见尤丽已经无可挽救,便将现场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她的手紧紧握着。
死人有时也会说话。
他想说这句话,便俯身把她的手掌扳开一看,竟发现了一粒扣子。
船老大听完黑牛的描述之后,便道:“不错,尤丽是我杀的!可是,阔嘴怎么说是我杀的呢?”
黑牛肯定地说:“哇操,既然尤丽是你杀的,阔嘴狮的死,自然也是你的杰作!因为两件命案都有连带关系,难道你还赖吗?”
船老大自认聪明过人,他反问道:“你跟踪我到达小村时,阔嘴狮已被人毒死!而我并不在场,你凭什么说我是杀死阔嘴狮的凶手?”
“很简单!当你和尤丽在花中花时,曾交给她一粒红色药丸,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什么药丸,后来看到阔嘴狮尸体时才恍然大悟!”
“……”
“哇操,当时我还以为是什么大补丸,原来是寒鸡丸。再说,阔嘴狮的邻居曾听到查某的尖叫,这就证明她并非凶手。”
“怎么解释?”
“我当时已经告诉你啦!岂有凶手自已发出尖叫之理,也就是说,她根本不知道你给她的药是毒药,当她发现阔嘴狮嗝屁时,才吃惊地发出尖叫声的!”
船老大一时缄默无言,似乎在想狡辩的理由。
黑牛玩弄着手里的扣子,一边向站在一旁的张小珍说:“张姑娘,妳就把我们两个男人当做是猪,去把衣裳换起来吧!”
张小珍羞怯地道:“谢谢您!”
“不要客气,妳也受惊了,好好休息吧!”
张小珍感动得眼眶一红,两颗热泪像珍珠般滚了下来。
她活了十六年了,从来没有人这么了解她,关心她的感受。
蓦地!
船老大乘着黑牛分神之际,一手将他手里的扣子抢了过来,丢到嘴里吞了下去。
他这举动显然想消灭罪证。
黑牛没有防到这一着,他悠然地道:“船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不过是一粒扣子,值得如此紧张吗?”
船老大冷笑说:“这是唯的的证据,现在你别装胡涂了,没有了证据,你奈何不了我的,哈哈………。”
不错,阔嘴狮和尤丽都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你现在无凭无据,拿什么指我是凶十?”
黑牛并不在意,他轻松地说:“哇操,指你为凶手,还有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
“贪婪,你的贪婪促使你杀人!”
“我贪什么来的?”
“哇操,你想独吞价值五万两黄金的私盐!”
这一下把船老大难倒了,然而他仍不服,忙反问道:“你的意思我不懂!什么私盐?”
“哇操,你别卖大蒜了,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还有伙伴的!”
“你的伙伴怎么样?”
“你杀死尤丽之前,曾和她谈到私盐的事情,阔嘴狮既然已嗝屁,张大爷那批私盐就是你们两人对分。
你当时还假装好人,安慰她说:“既然阔嘴狮不是妳杀的,将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她正耽心自已杀了人,当时她见你到阔嘴狮那里去时,突然躲避你也是怕被你指她是凶手,经你这么一劝,她自然高兴和平分了。”
黑牛顿了一顿,接着道:“可是,她做梦也没想到这都是你的计谋,如果她知道你安排了陷阱时她就会有防备,相信不会被你剌死了!”
“唉!怪只怪她太相信你了。”
“什么陷阱!嘿嘿,你知道得倒不少?”
“哈!你故意教她和阔嘴狮发生口角,邻居知道他们吵这一架,大家认为凶手就是她!
还有,你还通知吴能,让他匆匆忙忙跑到十八坪来,那时,你已经把她刺死了,这也是你安排的陷阱,想替自已脱罪!
闻言,船老大狂笑道:“哈哈——事实果然不错!但是无证无据,贪婪也发生不了作用,到时我还可以狡辩!你少神气啦!”
黑牛不慌不忙,从怀里取出了另外一个可以狡辩的铁证。
原来,黑牛从怀里取出来的又是一个扣子,笑道:“这个扣子才是货真价实的。我早防着你会用那一招,因此我先请人缝了一个假的。”
闻言,船老大一时张口结舌,刚才的神气早消失,几乎变成一只闹败的公鸡了。
黑牛笑了,笑道:“哇操,我若再让你从我手上抢走的话,那我就不必混了,可以回家吃老米饭啦!你说对不对?”
船老大果然无法狡赖,他吶吶地道:“你到底是谁?”
“我并非你们想象中的官差,可是,在你们来说,我却比官差还难惹的人。”
“你既然不是官差,原来就是江湖人!”
“说我是江湖人嘛,只说对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
“包打听!”
“包打听?”
“不错!”
船老大想了一下,问:“你有什么要求?咱们有话好说!”
黑牛一口拒绝说:“哇操,我不受任何贿赂!你别灯浅无油——枉费心机啦!”
“那,那你要干什么?”船老大面有难色。
“我要你交出私盐来!”黑牛突然大叫:“小心!”
一语未了,窗外突然飞来一蓬暗器,全向船老大的身上打。
船老大还未来得及反应,已先发出一声慑人弦的惨叫倒地。
黑牛忙上前一看,惊叫:“丧门钉!”
紧接着还速往窗外一扫,一条白影掠过半开的窗子,消失在黑暗中。
正当黑牛欺近窗边意欲看个究竟时,背后却传来一声低沉沉的声音。
“不许动!”
黑牛怔了怔,突闻张小珍惊叫:“嗄,爹………”
原来是张新发,他站在门口朝着船老大缓缓走入,冷冷地说:“哼!小高,我早就怀疑你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真是该死的家伙!”
他一脚把船老大踢开,又向黑牛道:“喂,小子,你在我府里杀了人,作何打算?”
张小珍忙解释说:“爹,不是他杀的,他是来救我的,你不要误会!”
“救了妳?妳怎么呢?”
张小珍不由红着脸,羞怯地说了黑牛救她的经过。
黑牛急道:“磨盘,你现在最好不要阻碍我的工作!小高已被人暗算,你的性命也随时会有危险,不如和我合作吧!”
张新发不知内委,但是看在他救小珍的份上,态度变了,温和道:“你是谁?为什么我的性命有危险?”
“我是个包打听,这次是替官府做事,如果你和我合作,将功补罪,保证减轻罪刑!”
张新发沈吟着,没有吭声。
黑牛又道:“刚才小高被人暗算,你知道被谁暗算吗?”
“谁?”
“据我调查结果,小高想独吞你那批货,而和他合作的阔嘴狮及尤丽,都被他杀了,你说还有谁会暗算小高呢?”
张新发略一思索,仍然以存疑的目光望了他一眼,说:“也许你在耍花样,要不然……”
他话未完,张小珍已抢着道:“爹,他是个好人,您就和她合作吧!爹,夜路走多了,终会碰到鬼的!您就趁早洗手吧!”
闻言,张新发有点迟疑不决,似乎被说动了。
黑牛见了,便接着解释说:“磨盘,不妨告诉你吧!我曾暗探洪兴社的密窖,现在已经接近破坏的阶段了,若我猜得不错,刚才暗算小高的凶手,必然是他们派出的党羽,你该明白了吧?”
“他们的用意,无非是怕私盐一旦流入此地市集,必会追根究底,所以……”
“什么?会是他们?”
张新发迷惑了。
他后悔不该回来。
他原是乘坐大船离开的,可是,他对于这次私盐被人调包的事,耿耿于怀,认为船老大在中间搞鬼,所以,他才悄悄回来揭开谜底。
他坐大船离开,那是做做样子罢了。
其实,他早安排了另一艘皮筏,在下游等候他了。
为了五万两黄金,惟恐被船老大独吞,不惜冒着危险悄悄地回来。
但是,现在听到黑牛的猜测果真如此,那么他这次回来必会因此赔上一条命。
因他知道洪兴社确实心黑手辣,如果一旦秘密泄漏,只有杀人减口。
他一个人不要紧可以博一博,但若也赔上女儿的命,那就不值得了。
虽然,他在新疆也有妻妾,却没给他生个一儿半女的,小珍是他的掌上明珠,唯一的女儿。
她的命不只值五万两黄金。
他想了半晌,似乎有了决定,诚恳地说:“好!我愿意和你合作,而且以生命做赌注,务必把那些狐群狗党宰了,才能消我心头之恨!反正我已一无所有了!”
黑牛笑了,微笑道:“磨盘,你人虽然矮,脑筋还是聪明的!”
“你贵姓?”
“我叫黑牛!你现在暂时不能露脸。哇操,对了,你回来有没有人知道?”
“除了船上的手下之外,可能没有人知道我回来!”
“那好极了!请你立刻和我离开这里,免得受人暗算,令媛也一起走,因为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张小珍恐惧地说:“黑大哥,外面可有人躲着?
黑牛肯定地回答:“不会!刚才那人已经得手,无须再多逗留,因为他毕竟是来杀人的,不会笨到等人来抓他!”
深夜。
更深夜静。
二更时分。
十八坪的小镇,一条偏僻的巷口,这时来了一辆四匹马力的马车。
这辆马车驶进一个黑暗处停妥,从里面走出了一条诡秘的黑影。
只见那条黑影闪闪缩缩,来到一间独栋板屋门前停下,先向四周仔细望一阵子,然后上前敲门。
“叩叩叩……”
敲门声似有规律,一敲三弹,连续三次。
于是,门开了。
黑牛赶忙闪身入内,再由门缝探出头来张望,见没有人跟踪,才把头缩了回去。
片刻,从屋里传出了轻微的说话声:
“喂,起来起来,东西要搬走了!”
“要搬那儿去?”
“麻老大在车里等,听到要搬到山上,反正他们说搬就搬,我们只有听令的份儿。”
“这两个衰鬼呢?”
“管他,我们只负责搬东西,并没有搬死人,反正他们不提,我们何必鸡婆?再说,尤丽那胖婆娘已经被船老大宰掉了,而船老大又被少主人宰掉,那两个衰鬼自然没人问津!”
“妈的,这两个衰鬼是尤丽的人万一被阔嘴狮的手下知道,事情可就麻烦了!”
“哈,惊啥(怕什么)?蛇无头不行,阔嘴狮既然已经嗝屁,他们也该拆伙了。”
有顷,他们的说话声便停止,接着,那扇木板门又告开启,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来张望了一阵子之后,才道:“好,搬吧!”
于是,从屋里走出两三条黑影,每人的肩上都扛着一个箱子。
他们朝着巷口的马车走去。
在马车这边,也有个人在那里接应,从每人的肩上接下一箱箱东西,推到车厢上。
不一会儿工夫,他们已搬了十几箱,车上的人一点数量,向坐在车夫旁的汉子道:“麻老大,好了,他们人呢?”
麻老大回头道:“你们稍等一会,统统坐上来惹人注目,你呢?充当车夫好了,我们一走,你们就后面跟着来,今晚还得轮流守夜!”
搬运的三个人便应命回木屋去,同时,马车也离开了巷口。
马车在途中快速奔驰。
突然,麻老大发觉后面有马匹,在距离不远处,如影随形。
“卵巴!看看后面那人,是不是跟着我们来的?”
卵巴听了,转头望去,虽然那匹马距离不远,但始终保持着相同的距离,在深夜的道上,显得格外分明。
“麻老大!不敢确定,我赶快点,如果是跟踪的,他必然也会跑快!”
麻老大却摇头说:“卖屎(不行)!这样反而被猜疑,我们开进树林内去就是!”
于是,卵巴便将马车驶进较宽的林内,道:“快下车!”
二人同时闪入林中较暗处伺候动静,一面监视那匹马是谷也跟进来。
谁知,足足等了一刻钟左右,仍不见有马儿进林,不由使麻老大暗骂自已太疑心,忙催着:“卵巴,快上车吧!”
马车又在大道上奔驰。
一路上都没有再见可疑的人,不多久,山顶已经在望,马车沿着山壁小道前进。
卵巴道:“麻老大,后面没有可疑的人了吧?”
麻老大掉头望去,说:“没有,刚才也许是我们多心了!”
“不管如何,干我们这行的都得小心,万一惹出麻烦岂不衰尾(倒霉)?”
“深夜如果有马匹跟踪,那是最明显不过的,刚才那匹马是过路的,要不然早就跟上来了!”
他俩边驶边谈,不久终于抵达山顶了。
马车停放在一条狭窄的小路口,麻老大道:“卵巴,你下去叫人出来搬。”
“是!”
这里是山顶最僻静的地方,尤其在这深夜更显得冷清清,除了树叶被风吹拂,发出“嗦嗦”声响之外,万物都被死寂的黑夜掩没了。
离马车的小路口约十丈之远,有一块高及一丈有余的岩石。
他们暂时藏物处,就在那里岩石的后面,从这路口是无法看见的。
那是一栋相当坚固的木屋,除了窗户之外,四面都用厚厚的木板钉成的。
卵巴来到门口敲门,方式还是一敲三弹,连续三次。
门上有个小洞窗,外面有一把油灯,那是照亮门前用的。
片刻,门上的小洞窗打开,露出两颗闪烁的眼睛,道:“卵巴,是你一个人?”
卵巴不耐烦地说:“快开门吧!叫他们出来搬东西!”
旋即,守门人把门打开,从里泄出一道光亮。
里面的布置,宛如一座府邸,红色地毡,花雕桧木桌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最令人惊讶的是,里面的人物,除了坐着一位肥壮的汉子还顺眼之外,其它两个却是獐头鼠目,实在和房子不相称。
卵巴一入客厅,便向那位肥壮的汉子道:“余副堂主,东西已经搬来了,请你派人出去帮忙!”
原来他是洪兴社的副堂主——余腩。
余腩诧异地说:“咦?大仔他们没有一道过来吗?”
“没有!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坐另一辆马车来。”
“好吧!”余腩向室内两个大汉说:“你们两个去帮忙吧!”
余腩绕到屋后,打开了屋后的储物室,让他们把一箱箱的东西搬进去。
当他们把东西摆好,众集在客厅时,那条小路口竟来了辆华丽的马车。
马车里钻出四条人影,朝着木屋这边走来。
片刻,那扇木门又告开启,麻老大和余腩笑着迎上去,态度非常恭敬。
余腩朝着一位魁梧的五十开外的老者,说:“李总管,劳驾劳驾!”
原来,被称为“李总管”的老者,就是不要命妓院的总管——李百成。
李百成略向室内打量一番,徐徐道:“这是你堂叔的家,是吗?”
余腩连忙让坐,向李百成递上一杯荼,回答说:“是的,他老人家回唐山去拜访一位老友,起码要三四个月才回来。”
坐在李百成的右侧是个白衣青年,他接口道:“现在局势紧迫,不得不如此冒险!余副堂主,东西摆那儿?”
余腩恭敬回答:“少主人,在后面的储物室!”
李百成道:“阿文,咱们看看去!”
原来,这被称阿文的年青人,竟是四海镖局的田迪文,花枝的师兄。
哇操!他竟然是幪面人的儿子,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于是,由余腩领路,五个人便绕到屋后,开门进去,让李百成看看那些木箱,和室内安全。
李百成指点道:“这些箱子应该将那些杂物盖上去,这样堆得整整齐齐的箱子,容易惹人注目!”
余腩一听,立刻动手把箱堆伪装起来。
回到客厅,李百成又巡视每个房间,都满意地点头称许。
田迪文突然若有所悟地道:“在十八坪的弟兄没有过来吗?麻护院。”
麻老大回答:“算算时辰,应该早到了呀,是不是卵巴!”
卵巴搔头皮吶吶地说:“是,是呀!奇怪,为什么还没到?”
田迪文问:“他们都知道这地方吗?”
卵巴点头道:“知道知道。”
余腩怀疑说:“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麻老大不以为然,肯定道:“他们没携带东西,怎么会出意外呢?而且若在深夜里有人跟踪,很容易使人发现,啊!对了………”
“怎么啦?”余腩抢着问。
麻老大猜测回答:“也许中途发现有人跟踪,不敢直接到这,故意兜到别地方!”
余腩点头说:“嗯,这点有道理!在深夜里跟踪不容易,如果他们聪明的话!”
李百成思索了一阵,向麻老大问:“那两具尸体呢?还留在屋里吗?”
“是的!”
“那么,现在他们没到的原因有二。第一,就是刚才你所说,发现有人跟踪,故意兜到别处去。另外一点就是,那两具尸体被人发现,而牵连到他们身上。”
闻言,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但是,麻老大却不以为然,说:“那木屋是单单一栋,当时我们侵入时,并没有被人发现,而且一个对一个,不带丝毫声息,绝对没有惊动邻坊!”
“但愿如此!因为这点事关重要,我们还要小心为妙,总要看个究竟才对!我还有其它事情,需要立刻离开,你们这里留几个人看守,其余的赶快去看看!”
麻老大向余腩说:“余副堂主,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余腩面露难色,道:“只有我一个人留守不太好吧!要知道,那批货说句不好听的话,是已经卖给人家了,现在为了安全着想,不得不如此干,可是后患无穷呀!”
麻老大笑了,冷笑道:“你是不是怕了!船老大已被少主人干掉了,现在没有人能干涉此事!那个姓张的矮子已经离开了,等他下次再来时,我们还得看情形,他若洞悉我们的秘密,嘿嘿,还不是照样干掉他!”
若他不晓得船老大是我们干的,从阔嘴狮的嗝屁,和尤丽的被杀,会以为船老大作茧自缚,为了争夺那批货而自相残杀的。
再说,既然货丢了,找不到证据也就算了,我们还可以在他身上做一笔生意呢!”
李百成听了,点头笑道:“余副堂主,麻护院说得一点也不错!如果张新发不回新疆,也许会知道其中秘密,必须防备他的来患。现在先不必顾虑,如麻护院所说,那批货在目前是没有人会问津的!不过………”
“不过怎么样?”余腩抢着说。
“为了以防万一的意外,还是多留两个留守吧!”李百成道。
在李百成的主意下,便留下三人。
当李百成等人离去之后,从那栋木屋的荫暗处,闪出了一男一女,悄悄地离开了。
夜更深沈。
万籁俱寂。
山顶的木屋,更加显得阴森可怖。
自从那两条诡秘的黑影,跟着李百成一伙人悄悄离去不到半个时辰,在那岩石边的小路口,却又来了一帮人,及二三辆独轮车。
这一帮人有七八个,个个行动矫捷,闪闪缩缩地来到那间木屋。
这帮人来到木屋立刻散开,个个手中握着明幌幌的大刀,如临大敌般地戎备着,情况十分紧张。
他们不动声息,伏在草丛中,其中一人绕到门前敲门。
哇操!
敲门的方式,竟是一敲三弹,连续三次,可是一敲完门,却又迅速闪到屋角。
片刻,小洞窗也告开启,露出两个诧异的眼睛。
“谁呀?”
守门的人看不见敲门人,忙喝声问道。
那人躲在屋角,毫不吭声,不由使他大感诧异。
“谁呀?操他妈的蛋!”
里面的人再次唤喝,可是仍旧没有听到反应。
于是,小洞窗关上了,露出一个人头来向外探视。
蓦地!从门边屋角伸出一把大刀,嵌在他头顶上,厉声喝道:“不许动!”
突然,“啊!”的一声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原来,是门内的人虽头上有把刀,但他手上居然想暗中偷袭,谁知被伏在草丛中的人发觉,立时飞来一把刀,插在他的脖子上。
那人立刻应声倒地。
室内黑暗一片,再也听不到声息了。
于是,其中一人取出千里火,一脚把门踢开,闪身入内,以千里火照了一阵,说:“咦?没人?”
他一面把室内的油灯点亮。
怪哉!
客厅里竟没有半个人影,接着,从外面又冲进了两个人,原来这帮人都是捕快。
“老江!”一个较瘦的捕快,悄声地道:“房里也许有人,小心点!”
老江贴在房门边,向房里叫道:“喂!你们都被包围了!赶快放弃武器出来投降吧!”
另外一人也唤着说:“喂,听到没有?我们都是官府的人,你们已被包围了,还是快出来吧!”
尽管他们在客厅叫破喉咙,房里仍然静悄悄,没有听到丝毫的反应。
“奇怪啦?全嗝屁了不成?”
“破门吧!”一个光头的官差命令道。
于是,数声撞门声,两个房门都被撞开了。
当他们冲进两个房时,竟连一个人也没有,不由使他们大感诧异。
这时,正在寻找一个捕快惊叫道:“总爷,这床底下有个洞!”
经他这么一叫,那光头的官差立刻趋进。
原来,这光头官差不是别人,正是光头麦嘉。
众人也都围拢来察看,果然床底下有个黑黝黝的洞口。
立刻有个拿千里火的捕快,说:“下面还有梯阶呢!”
说着,他一面顺着梯阶搜索下去。
麦嘉摸着光头恍然大悟,他提高嗓子叫道:“喂,外面的伙伴注意,这床下的洞可能是通到外面的!”
果然不出麦嘉所料,经过一番搜索的结果,床下的洞确实通到外面的。
出口就在那块轰立的岩石边,周围长满了杂草,若是从里面搜出来,很不容易从里面看出来。
然而,他们的发现已经太迟了。
尽管他们在屋外搜遍了,仍找不到从屋内逃出的歹徒。
既然搜不到歹徒,只得放弃搜索,在麦嘉的命令之下,屋后的储物室便被他们破门而入,经过一番搜索,一大批私盐便暴光了。
这次麦嘉能这么顺利破获??盐案,当然要归于黑牛了。
第十八章是是非非开天窗
黑牛自从解救了张小珍,而又劝张新发改邪归正之后,把他们父母安排在唐家老站,然后便开始查私盐的藏匿处。
由于船老大被杀,黑牛便猜想到是幪面人在作崇,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不要命妓院的地道出入口。
他要白长风和胡一筒,及花枝,他们四人分别守住所有的出入口的结果,发现了一辆四匹马的马车,停靠在四喜茶楼前。
他认得这辆马车,是洪兴社所有。
因此,他认为人深夜静马车不停放在马厩,偏偏在地道出入口,如果不是将货运出,便是准备运人。
于是,他继续监视,要花枝去弄匹马来,等候他们下一步行动。
果然没多久,他看见麻老大和卵巴出来,跳上马车便飞騟而去。
当然,黑牛和花枝绝不会放弃跟踪,所以两人坐上一匹马也在后追随。
因此,麻老大抵达十八坪,把私盐搬上马车离去,都在他俩的监视下。
随后,黑牛不动声息,等到马车离去,正当大仔三人折回巷内时,花枝的铁弹弓“咻咻咻”三响,便将三人制服了。
黑牛弄醒一个叫“大口施”的汉子,在他的恐吓之下,说出了山顶藏货处。
麻老大的马车,在中途发现跟踪的人,便是花枝和黑牛。
然而,黑牛知道马车驶进林里是意欲摆脱跟踪,其实黑牛已获悉藏货的山顶,所以他根本不用跟踪,直接朝山顶而去,比马车先到了一步。
黑牛到达目的地之后,他还发现了另一个事实,因为他见到幪面人的真面目,竟是不要命妓院的总管——李百成。
还有花枝更是惊讶,她也发现师兄田迪文竟是洪兴社的少主人。
他使用丧门钉杀了船老大,她父亲花魁不也是死在丧门钉的暗器下吗?
她简直不敢相信,杀死她父亲的人,会是田迪文。
当时,她气得想现身杀了田迪文,却被黑牛阻止,要她暂忍一下。
次日,黄昏。
大方客栈歇业一日。
但大方客栈的密室里,聚集了七个人,那黑牛,花枝,胡一筒,李马虎,白长风,歪嘴及秃子。
黑牛说:“对于李百成这总管,我当初也曾怀疑过,可是经我的观察,始终找不出破绽,不过,昨夜在山顶的木屋,却千真万确地出现了李百成这人,花枝也见到了。”
胡一筒诧异地说:“你俩看清了没有?是否经过易容?”
花枝道:“就算他经过易容,也不会易容得那么逼真吧!”
“那就奇怪了!”
黑牛不由望了胡一筒一眼,诧异地道:“是不是有了什么新消息?”
“嗯,据我的调查,李百成还被人控制着呢!”
“哇操,这又如何解释呢?如果他是幪面人的话,就是洪兴社的舵主,还有谁会控制他呢?”
“上回总爷去找李百成,离去时曾碰见过幪面人,据总爷看说幪面人似乎常使李百成终日惶惶不。”
李马虎插嘴道:“那可能是李百成预先布下的诡计,好让总捕头洗清他的嫌疑!”
胡一筒说:“可是,总爷并不以为然,他认为其中另有蹊跷,因为邱老疤当时确无行凶的嫌疑,再说,李百成的一举一动都不可能瞒过他!”
花枝不耐烦的道:“不管如何,现在私盐和假银的案件已经告一段落,我们应该进行我的复仇了,免得麦光头抢在我们的前面,把田迪文抓走,这么一来,我永远报不了仇的。”
突然,歪嘴叫道:“矛盾!矛形!”
众人一听,不禁一愕,问:“歪嘴,什么矛盾呀?”
歪嘴答说:“你们想想,如果李百成是幪面人的话,你们不觉得矛盾吗?”
歪嘴及斜眼,李马虎三人,最近协助花枝调查假银及私盐的案件以来,又非常有了心得,假银能破他们三人功劳可不小。
“嗯……哇操,确实有点矛盾!”黑牛若有所悟地说。
白长风不知内委,不由问道:“如果李百成是幪面人,到底有什么矛盾呢?”
歪嘴解释道:“幪面人自已当了洪兴社的舵主,岂肯抛头露面,在不要命妓院大模大样干起总管吗?他才不会那么蠢呢!”
白长风说:“那么,他们看见李百成出现在山顶木屋指挥一切,这又该如何解释呢?那岂不也矛盾?”
“哇操,这点的确也是个矛盾。”歪嘴道:“不过……这谜底终会揭晓的,干姐,妳说对不对?”
“不错!”花枝应到:“明儿个我们先轻松一下,到茶楼吃一顿怎样?”
李马虎笑说:“干姐想吃什么,我来准备就是,何必上茶楼!”
“不用麻烦,大伙一道去!”
黑牛却说:“你们先去,我得先和光头清一下帐。”
“也好,别忘了来。”
就在这时候,可乐提着裤子,气急败坏地跑了进来,说:“小姐,坏了,坏了!”
花枝道:“干什么?吃远了八堵(肚子),到现在还没拉完?”
“不………不是……”
“是没草纸?”
“也……不是!”
“那是‘扑通’掉到茅坑啰?”
众人听了,不由笑了。
可乐急说:“都不是,是你们被人偷听了,我………刚拉完出了茅房,就见一条黑影掠上屋脊跑了!”
闻言,众人立时笑不出来。
花枝气道:“奶奶个球,为什么不早说?”
“我………”
黑牛连忙抢问:“黑影朝那个方向溜栓(跷头)?”
可乐答说:“朝大街那边而去!”
语音未歇,黑牛已掠身而出。
黑牛一出密室,身形一纵,疾拔而起,即见到那条黑影,骑着马,转过了街角。
他忙奔了过去,可是那条黑影抖起缰绳,他骑的却是一匹快马,越奔越远。
黑牛追了半晌,才追出了镇甸,又奔了三两里,眼看追不上了。
他不禁顿足道:“哇操,要是有快马的话,或许还可以追得上他。”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嘀达………”
黑牛大喜,道:“太帅了,说曹操,曹操到,真的有马来了!”
他身形拔起了落在一株树上,他刚在树上躲起,便看到两骑骏马,一前一后奔驰而来。
前面那匹马上,是一个圆脸大眼的姑娘,后一匹马上,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
黑牛正想纵身,从半空之中直扑向那汉子时,突然又是一匹快马旋风也似赶到,马上骑着一个轧髯大汉。
“哇操,这么多匹马,我只要一匹就行了。”
那轧髯大汉手中,持着一条细如手指的长鞭。
黑牛怔了一怔,未曾立时扑下去,却见持长鞭的大汉,已接进前面汉子,长鞭突然飞出,卷住汉子的脖子,猛地一拉。
那汉子身子往后一仰,自马背上直跌了下来。
轧髯大汉疾向马腹踢了几脚,马儿向前窜出,将那姑娘的座骑,逼向一边。
那人长鞭在那姑娘面前乱挥乱舞。
那姑娘身上向后仰,一个翻身,自马背上翻了下来,那人跟着翻下身。
一鞭挥出,将姑娘的身子卷住。
那姑娘用力挣脱,却无法挣开,俏脸不由涨得通红。
轧髯大汉奸笑道:“菲菲姑娘,有得吃有得穿,干嘛要逃呢?”
原来,这菲菲姑娘是不要命妓院的姑娘。
菲菲骂说:“你们这些泯减天良,没有人性的歹人,我再也无法忍受那种不是人干的事了。”
“是吗?”
轧髯大汉长鞭抖动,”唰”地一声,将菲菲鬓际的一朵红花,唰了下来。
菲菲大吃一惊,向后就逃,但是她才一动,长鞭“唰”地一声,便又已横在她的面前。
菲菲急得转过身来,轧髯大汉却“呵呵”大笑。
黑牛看到这里,叫道:“哇操,别再欺负骚蹄子,她快急得要哭了。”
轧髯大汉巨臂一挥,“唰”地一声,将地上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向黑牛疾射而出。
黑牛手一伸,接住了树枝,笑道:“太帅了,知道我没兵器,一见面就送一根树枝给我当兵器!”
说完,身子已从树上,疾扑了下来,树枝当剑抖动,连攻三下。
出招之快,简直令人眼花了乱,将使长鞭的大汉,逼退了三步。
那三招一出,黑牛的身形,突然一个踉跄,眼看重心不稳,就要向前跌倒。
那大汉才被黑牛一轮急攻,弄得心惊肉跳,一见这等情形,不禁大喜,长鞭一抖,一鞭已扫了出去!
菲菲不由自主,发出一下惊叫的声音。
“啊——“
可是,剎那之间,情况完全改变了。
只见黑牛右手一伸,树枝在一块大石之上,抵了一抵,就着那一抵之力,整个人倏然向上翻了起来。
不但避开了那大汉一鞭,而且在他的头顶上,直翻了过去。
他一到那大汉的背后,根本不给那大汉有机会转过身来,树枝已疾滑而去。
“嗤!”地一声。
树枝自头至腰,将那大汉背后的衣服,一起滑了开来。
那大汉徒地转过身来,惊怒交集。
黑牛笑道:“哇操,你不逃?老子再发一招,你就难开了!”
那大汉疾退而出,退到了马旁,翻身上马,厉声道:“臭小子,咱们后会有期!”
黑牛笑着说:“哇操,还是别再会的好,要不然,老子再出手,你不但光背脊,只怕要光屁股了!”
“臭小子,气死我了!”
那大汉面色青白,一声怪叫,抖缰疾驰而去。
菲菲这时,已扑到了那倒在地上的汉子身边,哭了起来。
黑牛侧着头,盯着她看,摇着头,说:“菲菲姑娘,妳别哭了,妳啊,本来不难看,可是一哭,真难看,我宁愿去尿尿,也不愿见妳哭!”
黑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眼泪。
他一面说着,一面转身解裤尿了起来。
菲菲吓了一跳,但是她却立时又哭了起来。
“呜………我命好苦呀………”
黑牛叹了一声,尿完了,道:“哇操,尿尿也不行,真那么伤心?”
菲菲说:“我不伤心,为什么要哭?”
黑牛轻松地道:“哇操,人嗝屁了,要是哭哭啼啼就会活,那倒好,天下没有死人了,喂,我们打个赌可好?”
菲菲并不理睬他。
黑牛自怀中摸出三粒骰子来,放在手中抛了抛,道:“妳看,我这三粒骰子,扔出去若是一色红,妳就不准哭了!”
菲菲听了,倒止住了哭声,用好奇的眼光,望着黑牛。
黑牛抓紧了骰子,“呼”地吹了一口气,一摆手抛了出去。
骰子在地上骨碌碌地转着,等到停下来时,全是一点向着天!
黑牛笑了,笑道:“哇操,全是红的,妳可不能在哭了,嗝屁的是妳什么人?”
菲菲带着泪,回答:“死了的是‘周前进’,他救我出火坑,我答应要嫁给他,没想到还来不及洞房,就成了寡妇……”
“哇操,妳也够衰尾(倒霉)!”黑牛道:“妳要快点离开这里回家去,他们会再追来的。”
菲菲感激地望着黑牛,点了点头。
黑牛拾起了那三粒骰子,在林子里挖了个洞,把尸体埋了。
“菲菲姑娘,我还要去追另一个人,不能送妳,妳可要快点回去啊!”
菲菲有点依依不舍,说:“你……”
她一面说,一面眼圈儿又红了起来,黑牛忙道:“哇操,妳又想哭了,看来,我又可得尿尿了。”
他身子一拔,倏地纵到马背上,抖起缰绳,已策马疾驰而去。
菲菲忙叫:“喂………”
她只叫了一声,黑牛却已跑远了。
黑牛追踪到一个小镇,这个小镇,只有一条街,街上有数十间的矮房。
黑牛这下头大了。
他总不能每户都去调查,他正在伤脑筋时,突然瞥见前面第六户房里,一个穿着黑色劲衣的汉子正探出头来张望。
黑牛见状,心中一喜,忙闪身躲在柱子后。
那汉子只探望了一下,看不到什么名堂,又把头缩了回去。
黑牛嘴角挂起一丝神秘的笑意,闪身走出,朝着那户人家走去。
正当他走到门边时,忽听里面传出话声:“喂,瘦皮,余副堂主还没来吗?”
“还没有。”
“你再出去看看!”
“他又不是不晓得这里,何必麻烦?”
黑牛立刻退出门边,躲在对面的暗处,既然余腩要来,必会从这门进去,现在时机未到,静待余腩出现在说。
不一会儿工夫,黑牛果然看见一个肥壮的汉子匆匆走进。
奇怪?
他们照时聚集在这里干什么?
黑牛满腹狐疑,便又蹑住脚步走过去。
只听余喃说:“瘦皮,大方客栈情形怎么样?”
“那些货及银子的事,都是他们搞的鬼,一点也没错。”
“果然不出舵主所料。”
“他们还要将咱们一网打尽,而且,那个姓花的少女,要杀少主人以报杀父之仇,所以要通知少主人小心为妙。”
“嘿嘿,既然她发现了,那更好,省得少主人解释,少主人正想把她抓回来做押寨夫人呢!”
“真的?”
“当然,那查某骚得满城风雨,少主人已忍了很久。”
“明天他们要到茶楼庆祝,咱们可以趁机把她抓回来,怎样?”
“嗯,很好!明天动手,我去通知舵主及少主人准备入洞房啦,你们去准备一下,最好支开姓黑的家伙。”
黑牛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谱了。
次日,花枝和可乐,歪嘴,白长风,李马虎,秃子等六人,已经在茶楼吃喝起来。
“来来来,干!干!”
“对,干,不醉不归!”
可乐笑道:“今天喝了,下回再喝,就是喝小姐的喜酒。”
花枝听了,不禁羞江了脸。
李马虎却说:“干姐,怎么随便嫁人,那我们还摸个屁!”
花枝笑骂道:“你这个老不修,什么时候了,还想摸干姐的屁股,也不怕被人剁掉手指头。”
李马虎连忙护住双手,叫道:“哎哟,这手怎能剁,摸不着干姐的,总得留摸媱姐儿的。”
可乐笑说:“一听到媱姐儿,我鸡鸡就想尿尿。”
说着,,站起身来,白长风也道:“我也去!”
“我也去!”秃子说。
“干什么?你们三个该不是要去摸屁股吧?”花枝笑道。
“哈哈,酒喝多了!”白长风不好意思道。
于是,三人走向后面而去。
这时,大门口有个汉子在东张西望,他正是洪兴社的余腩。
茶楼中,人并不多,花枝他们就坐在一角的一张桌子上。
余腩微微一笑,向前走了过去,“咦”地一声,道:“花姑娘,喝茶呀,黑牛呢?”
花枝和李马虎,歪嘴,一起抬头向他望来,花枝翻了翻眼,说:“你是谁?我可不认识你!”
余腩笑道:“花姑娘,我是黑牛的好朋友,他是否不在?老黑,你干嘛躲着,好朋友来了!”
花枝十分不耐烦,说:“妈的,别大呼小叫了,黑牛不在,他要等会才能……”
她才讲到这里,李马虎及歪嘴却向花枝,使了个眼色。
花枝立时住口。
余腩笑着道:“哦,原来他要待会儿才到,自然是赶来与你们庆祝了。”
李马虎气说:“你是什么意思?”
余腩“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不懂我的意思?告诉你吧!我家少主人一直暗恋着花姑娘,现在时机已成熟,想和花姑娘入洞房了。”
三人一听,陡地吃了一惊,喝道:“你是谁?”
余腩慢条斯理,回答:“在下姓余、名腩!洪兴社的副堂主!”
他话刚说完,李马虎和歪嘴首先站了起来,才一站起,坐下板櫈便已经抓在手里。
他们的动作,已经算得快了,可是余腩的动作更快,他们的手才一碰到板櫈,余腩一抖手,“铮”地一声响,长剑已然出鞘。
精光一闪,一剑已刺掉李马虎的指头。
李马虎见了,吓得晕了过去。
歪嘴慌忙举起板櫈时,余腩的第二剑已刺到,板櫈立时断为两半。
歪嘴惊叫一声,又晕倒在桌上。
他连吓晕了两人,简直只是一眨眼的事,顿时剑尖已向花枝指了过来。
花枝仍旧静静地坐在那里。
余腩一声冷笑,倏地还剑入鞘,抓住了花枝的手腕,拉着她便向店后奔去。
“妈的,你拉老娘干什么?”
花枝叫骂了一声,余腩立时伸手捂住了她的口,拖着她进了一条小巷。
李马虎和歪嘴二人,伏在桌上,店堂中有几个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店小二走进来,才发现有血,才怪叫起来:“出了人命啦!出了人命啦!”
这时,可乐三人尿尿正好回来,见状,叫道:“哎哟,这么快就结束了!”
秃子上前拍着两人,说:“喂,起来了,起来了,干姐都被抓走,还卖什么大蒜!”
李马虎和歪嘴还是没醒,秃子道:“哇,他俩真的吓晕了!”
白长风急说:“怎么办?”
秃子两肩一耸,道:“只好抬回去了。”
花枝被余腩拉着,穿过了好几条巷子,来到了一所房屋之前。
那所房屋的面前,有着好大的一片空场,空地上搭着南瓜棚,这时正当盛暑,南瓜已累累结实。
余腩一奔到空地上,便抬脚踢起了一块石子。
“拍!”的一声。
那块石子,撞在门上。
门内立时有人问道:“什么人?”
余腩沉声答:“是我!”
一问一答之间,门口打了开来,余腩拉着花枝,直进了屋中。
花枝一进门,看到屋中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正是田迪文。
余腩恭敬地道:“少主人,你的妞抓回来了。”
“很好!”田迪文笑着对花枝说:“妹妹,还记得我吗?”
花枝恨恨地道:“狼心狗肺的东西,化成灰老娘也认得。”
田迪文不气反狂笑说:“哈哈───人不为已,天诛地减,算妳老子倒霉,他不该发现假银,不然他还是会活得好好的。”
“可是我爹待你不错,一直把你视如已出呀!你忍心下得了手。”
“我老子待我也不错,我又是他货真价实的儿子,妳说我该怎么做呢?”
“哼,你老子贪利益,扰乱天下安危,为害老百姓,这种老子有不如不要。”
“少噜嗦,老子要不要是我的事。今天我把妳抓来,妳知道为什么?”
“你们这些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坏胚子,还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说得好,说得棒,我就喜欢妳的泼辣。在四海镖局时,妳自以为大小姐跩得像二五八万,从不把我放在眼里,那时要不是要藉重妳老子的声望,替我们走镖假银的话,早就操妳了。”
“你他妈的阴险,奸诈,阎王定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一旁的余腩忍不住愤慨地插嘴道:“他妈的,妳这骚货真不是好歹,如果不是妳诱惑姓黑的小子,我们的秘密机关当不会泄漏!少主人不把妳杀了,已是够侥幸的了,妳还敢不顺从。”
花枝咬牙切齿,恨恨地说:“这是你们罪恶贯满,该是末日来临的时候,怪得了谁?自作自受,活该!”
此时,从里面走出了李百成,他接道:“阿文,这女人你真的那么喜欢?”
田迪文说:“爹,我一直想把她弄到手,想了好久啦!”
“小心不着蚀把米!”李白成道:“我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我知道,我会叫她对我服服贴贴的。”田迪文信心道。
花枝骂道:“哼,梦里娶媳妇——想得美!”
田迪文冷笑道:“想不想得美,妳马上就会知道。余副堂主,把她给我绑起来,带到里面去。”
“是!”
就在这时候,有个手下匆匆进来,说:“舵主,发现可疑的人,就在对面直向我们这边窥探!”
李百成大吃一惊,问:“几个?”
“一个!”
“大家注意,千万不要声张,马上戒备起来。”
田迪文不得不放弃对花枝的企图,和众人到屋外去查看,室内就只剩下花枝了。
李百成轻声地问:“余副堂主,那家伙是谁?”
不知道,从来没有见过!”
此时,对街的诡秘人物向这边扮了个鬼脸,便消失了。
慕地!从他的背后传来一声叱喝:“不许动!”
李百成回头一看,站在也们背后的人竟是花枝,花枝手里拿着铁弓弹,对准了李百成。
“咻!”的一声。
李百成一个纵身已破窗而出了,他后面的一个大汉却做了替死鬼,立刻脑开花倒地而毙!
由于花枝抢先发飙,余腩乘机就要拔剑,却被刚出现的黑牛飞刀射杀了。
外面的人听到惨叫声,也纷纷奔了过来,然而,都被把守在通道的黑牛挡住。
情势顿时大乱,所有的手下也纷纷拔兵刃抵抗,于是,一场交战便立刻展开。
黑牛大叫:“哇操,老胡,丑媳妇总要见大(公婆)的,出来吧!”
话一了,即见一团肉球滚了出来,正是胡一筒。
他一出现,两手双刀一挥,便倒了两个。
片该间,几条大汉已被杀得落花流水,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原来,黑牛在小镇得到余腩的企图之后,把消息提了出来,与众人研究对策,决定“将计就计”,让花枝故意被掳。
黑牛与胡一筒二人,则在暗中尾随,来个一网打尽。
谁知,还是给老奸巨滑的李百成逃脱后。
斯时,黑牛与胡一筒二人,围攻田迪文,就在黑牛的软剑刺向他时,花枝却大叫:“把姓田的畜牲留给我,我要亲手杀了他,替我爹报仇。”
当花枝拿着铁弓弹对着他时,田迪文哀求道:“阿枝,看有咱们师兄妹的份上,妳就饶了我吧!”
花枝怒骂:“放你妈的狗臭屁,当初你为什么不看在师徒份上,不要杀我爹!”
“我知道错了……”
说到这里,田迪文突然手抓地上的沙,朝花枝双目洒去,紧接着,身形拔起,纵上屋脊欲逃。
他身形之快,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怎料,黑牛早防着他这一招,飞刀已抢先刺中他的大腿。
田迪文又痛又惊,在低头一看际,花枝的铁弹连发两颗击碎了他的脑袋。
他人顿时从屋顶滚了下来,嗝屁了!
花枝感激地望向黑牛,深深地说:“谢谢你!”
“替秦山大人(岳父)尽一点心力应该的!”黑牛道:“可惜老狐狸没宰掉!”
他说这话时,脑海里正在计划下一个步骤呢!
华灯初上。
歌舞升平。
不要命妓院所有的台子几乎客满,客人川流不息,个个脸露快乐之色,意欲享受片刻的春宵。
花枝穿得花枝招展,和黑牛亲热地挤在人群中,不晓得的人还以为花枝也是婊子。
因为,良家妇女是不随便进入男人的销魂窟的。
黑牛居然带花枝来这种场合,他是不是疯了?
奇怪的是,总管李百成却和平常并无两样,他见喜气沸腾的场面,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黑牛还故意搂着花枝的纤腰,和他擦身而过,只见他笑着,仍然笑得很开心,这岂不怪哉?
按理说,李百成曾经和黑牛在地窖里见过好几次,而且昨个还见过一面,他对黑牛会那么健忘?
总之,黑牛与花枝大胆的作风,和李百成的态度,都是令人费解的怪现象。
只见黑牛搂着花枝纤腰,被一个伙计领到一角桌子坐下。
这些伙计大慨忙昏了头,是不是自已站里的姑娘都搞不清了。
黑牛把伙计打发走了之后,花枝忍不住满腹狐疑,悄声问:“黑牛,刚才那个不是总管李百成吗?”
“不错!”
“那么他为什么不躲避你呢?”
黑牛突然眼睛瞄向别处,口里却说:“嘘,别多问!”
花枝不由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脸色突然变了。
原来,黎月嫦又出现了。
黑牛见黎月嫦有点匆忙的样子,便向花枝轻声说:“妳不要随便离开,我去和她谈谈。”
他不管花枝难看的脸色,向着黎月嫦那边走去,脸上堆满了笑容。
黎月嫦一见是黑牛,紧张的脸孔立时换了一副兴奋的,忙向黑牛这边走过来。
黑牛打趣说:“哇操,亲爱的骚蹄子,妳是越来越水(漂亮),这么匆忙有事吗?”
黎月嫦不由白他一眼,轻声道:“哼,你昨天干的好事!”
“什么事?”
“还在卖大蒜,你以为老娘不知道?”
“可是妳知道得太晚了,妳应该早点知道,是吗?”黑牛笑道。
“哼!你别得意,还是当心点吧!”
“当心的应该是妳!”黑牛一面拉她入座,说:“哇操,我们不该站着说话,坐下喝杯酒吧!”
不管黎月嫦答应与否,黑牛强把她搂着坐下,看得花枝醋海兴波,恨不得冲过来给他一点颜色。
黑牛搂着黎月嫦,脸贴脸,她笑道:“哇操,你怎么说当心的应该是我呢?”
“我问妳,现在妳忙着到那里去?”
“不能告诉你!”
“妳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妳还是不去好!”
“对不起,我要去!”
“哇操,那妳就准备后悔吧!”
“我要走了,你还是少跟我哥哥蹄蹄(纠缠)!”
黎月嫦说完转身就走,而黑牛的嘴角却泛起一丝的微笑。
当他的目光接触到花枝时,他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原来,花枝竟跟白长风亲热的划起酒令来。
喝酒并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可是今晚他们到这里来,并非寻乐子,而是有重要任务的。
尽管有任务在身,喝酒掩饰无可厚非,可是黑牛早知白长风在暗暗喜欢花枝,这怎能不令黑牛妒忌呢?
而且,花枝还不时投给他挑郁,得意的神色,更是使他难堪。
他正在犹豫间,后面突然有人叫他。
而且是个女人的声音。
“黑大哥,你一个人吗?”
黑牛回头一看,不禁愕了一下,原来是张小珍。
“哇操,张姑娘,妳怎么也上这种地方?妳也是一个人吗?”
“不,我爹也来了!”张小珍回头指着靠里边的桌子,说:“他就在那里!”
黑牛向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张新发坐在那里喝酒,还举杯向他点头招呼。
他正要警告她,谁知张小珍却笑道:“黑大哥,我爹请你过去喝杯酒可以吗?”
“好啊!”
他正在难堪,刚好找到对象回给花枝眼色,一方面他要知道他们父女搞什么飞机。
黑牛搂着张小珍,一面向她问:“哇操,我不是关照过你们不要露面吗?你么溜了出来?尤其出现在这里?”
张小珍羞怯地答道:“我爹为了要报答你救我之恩,他愿意和你们完成工作!”
“他知道我们今晚的目的?”
“知道!是胡一筒说的!”
“可是今晚的行动相当危险,而且妳老爹若参予的话,危险性更大,对他的性命很不保呢!”
“我爹不听我劝告,他一定要出来效劳!”
黑牛感慨万分,毕竟一个人一旦痛改前非,意志转变也够快的。
“黑大哥,你不让我爹参予吗?”
“哇操,谁说的,他这种精神非常令人钦佩!”
“你太夸奖了!不过,你允许他参予,他一定很高兴!”
就在这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贼眼光头的中年汉子。
他一进门,首先向场内环视一遍,然后向着柜抬后李百成走去,显然地,他是专程找李百成来的。
李百成一见到这人,脸上不由掠过一阵紧张的神色,忙迎上去,笑道:“麦总捕头,欢迎光顾,可要找位漂亮的姑娘?”
麦嘉制止说:“李总管,不必了,咱们可以谈谈吗?”
李百成一愕,战战竞竞地问:“麦总捕头,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
“那咱们就走吧!”
“到我房里谈如何?”
“不!咱们还是到外面比较妥当!”
于是,麦嘉便把踌躇不决的李百成邀了出去。
黑牛见状,忙悄声向张小珍说:“妳马上请妳爹离开………”
下面地俯在张小珍小耳畔打了一阵耳语,便和她分手,朝花枝走了过来。
花枝早已看得膀胱发火。
她认为黑牛有意使她难堪,那位张小珍看来对黑牛动了芳心,使她对黑牛又气又恨。
然而,白长风那里知道她的心情?
眼看花枝今晚对自已的一番热情,正在自我陶醉,认为数日来的心愿将会实现,不由心飘飘然。
是时,黑牛强颜欢笑,打趣的说:“哇操,两位太亲热,很容易累的,该歇歇了吧!”
花枝噘地小嘴,讽刺地道:“哼!那有你们亲热呀!一下这个,一下那个,左右逢源,真是艳福不浅啊!怎么呢?你们谈累了是不是?”
黑牛并不在意,他知道花枝又打翻醋坛子了,他一屁股坐在他俩中间,笑道:“好了好了,现在不是闹意气的时候,我们该走了!”
白长风紧张地问:“情况发生了吗?”
“差不多了!”
“马上就走?”
“你先出去吧!按照原来的计划,知道吗?我和花姑娘过一会儿去。”
白长风依依不舍瞄了花枝一眼,道:“那么,花姑娘,我走了!”
黑牛见他走远,才对花枝说:“哇操,他是个古意(老实)人,妳别害他哦!”
花枝瞪了他一眼,道:“你管!”
黑牛和花枝离开不要命妓院之后,就到四喜茶楼和麦嘉会合。
四喜茶楼早已被官府的人占领了,因为这里是通向地窖秘门之一。
黑牛也曾由这里进去过一次。
他和麦嘉寒喧了一阵,还替花枝介绍之后,便道:“光头,现在该可以行动了吧?”
“可以,你要小心点,我派五个捕快跟你进去,里面的情形你都熟识吧?”
“上回黎姑娘给我的机关暗门图,我还留着呢!”
“那很好!”
“李百成你已把他安置好了吗?”
“绝对没有问题!”
黑牛又转向花枝道:“阿枝,妳好好在这里等着,千万不要乱跑,如果妳跟出茶楼一步,就增多一分危险,懂吗?骚蹄子!”
“卖屎(不行),我要跟你一块进去!”
“卖屎呀!现在地窖里充满着火药气味,妳怎么能进去呢?还是好好在这里候着。”
麦嘉也劝说:“花姑娘,黑牛说的对,里面危险得很,妳长得水当当(漂亮),万一嗝屁了,我会伤心的!”
“伤你的头,老娘非进去不可!”
黑牛无奈,只好答应了。
黑牛领着花枝,及捕快五人,从茶楼后面的茅房暗门进去。
地道里静悄悄地没有发现一个把守暗门的手下,不由使得黑牛等人提高警觉。
由于地道过份的死寂,五个捕快显得格外的紧张,每人的手里都握着兵刃,如临大敌般,缓缓前进。
正当他们进入十多丈远时,地道壁上的火把却突然熄灭了。
“咦?怎么搞的?”一个捕快诧异道:“快拿出千里火来。”
于是,为首的一个捕快立刻打亮千里火。
这时,从远处却传来了一声声惨叫。
其中一个捕快忍不住向黑牛问:“黑牛,这是怎么回事?”
黑牛回答:“哇操,也许别处发生了交战,我们应恐小心,别让他们暗算!”
今夜的行动是经过周密的计划的,每个密门都带有黑牛仿黎月嫦画出来的图面而走,所以难免会和歹徒发生冲突。
不久,黑牛已打开了第三个密门了。
蓦地,从密门里飞出一把刀,射中后面手拿千里火的捕快的左臂。
黑牛眼捷手快,在千里火将灭未熄之际,已发现了三个人影,发现的同时,也是他们倒下的时候。
黑牛的飞刀已刺中他们三人的咽喉。
有了一次教训,他们不敢再燃千里火,因为有光目标显着,容易被人偷袭。
因此,他们只好摸黑前进。
黑牛心想,要尽快找到幪面人,只有直接朝聚义厅前进,黎月嫦此时一定和幪面人在一起。
所以,黑牛放弃搜索别处,就在聚义厅密门前,他听到了里面发生叱喝说:
“……胡说,我早就知道妳对姓黑的小子动了真心!现在妳还要耍赖吗?”
是个男子的声音,就是幪面人。
“妈的,信不信由你,啊………你,你要干什么?”
“嘿嘿……我要把妳这贱货杀掉!”
黑牛一听之下,不禁焦急万分,忙弄开聚义厅的密门。
奇怪,聚义厅里竟没有一个人。
正在怀疑之间,突然所有的火把亮了,同时,从他们背后传来厮杀声。
原来,地道的火把熄灭是歹徒的诡计,他们要趁着黑暗准备偷袭。
果然中了他们的陷阱。
一场兵刃交战终于展开了。
花枝弹无虚发,捕快们也各显神技克敌,打得昏天暗地,激烈异常,双方死伤不少。
突然,又涌进一大批捕快,把他们团团围得水泄不通,激烈火爆场面,才压了下来。
黑牛趁机走进习武厅,因为他急着要救黎月嫦,同时,可以捉拿幪面人归案。
花枝及没受伤的二捕快也跟了进去。
不一会儿,四人来到八卦阵,他按照图面打开了一道暗门,人已闪身入内,幪面人就在隔壁的房间了。
那是间卧房,里面相当宽敝华丽,幪面人手里握着一把剑,一步步地向黎月嫦逼过去。
黎月嫦的凤凰展翅的长烟枪,已掉落在地。
蒙面人目露凶光,狂笑不已!
“老夫要杀妳!用这把宝剑杀妳,让妳慢慢尝够恐怖的死!桀桀——”
“你,你真的要……杀我?”
蓦地,从幪面人的背后发出一声叱喝:“不要动,今天该是你的末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原来是黑牛,他持着一支软剑顶着幪面人的背,黎月嫦如获救星,忙向他走过去。
幪面人只顾着和黎月嫦算帐,一时疏忽,被黑牛潜入懊恼不已。
黑牛突然软剑一挑,将幪面人头上的面罩揭了下来。
剎那间,在场的人都愕住了。
原来,他竟是不要命妓院的总管李百成!
突地,幪面人有了动作,他身形就地一滚,伸手拉下机关。
“卡!”一声。
黑牛的面前落下了一道铁栅,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愕住了。
正当大家的目光集中在铁栅时,幪面人朝黑牛射出一道白光。
“啊!黑牛!”
黎月嫦惊叫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法,扑向黑牛。
剑刺中黎月嫦的后背,她发出一声令人心痛的惨叫声:“哎——”
她居然为黑牛牺牲,做了他的替死鬼。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幪面人倒了下来。
张新发手握一管火铳出现在他背后,张小珍,白长风,及胡一筒,麦嘉等一伙人都出现在那里。
胡一筒伸手一拉机钮,铁栅便徐徐往上缩回。
一场混战也同时结束,地窖内搜出制造假银的器皿,早已破坏得一大胡涂。
现在众人最感兴趣的是幪面人。
麦嘉道:“各位也许认为他是李百成,可是,他绝对不是李百成。”
说着,上前撕去他的易容,立刻又是另外一张面貌。
花枝惊叫:“嗄,是阴阳先生,我爹很早就在怀疑他了。”
麦嘉点头说:“不错,就是阴阳先生,我们官府通缉他很久了。”
白长风问:“那他为什么要冒充李百成呢?”
麦嘉回答:“他和李百成都是丑酉上人的徒弟。阴阳先生生性险思,由于奸淫李百成的媳妇,和李百成结下了不结之仇,被丑酉上人驱出门外,因此怀恨在心。
但阴阳先生在江湖上,名声却一直在他的伪装之下,得到江湖人的赞赏。
怎知,他又获悉丑酉上人经营的不要命妓院的地窖,既神密又宽敝,他就出了个坏主意,把师父毒得半身不遂,以为师父会把妓院交给他,讵料却交给了李百成,使他更恨。
于是,他使出手段把李百成幽禁起来,自已则冒充他,一直到最近才将他释放,并且向他加以威胁,任意摆怖,把李百成弄得惶惶不安。”
说到这里,众人才恍然大悟。
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麦嘉身上,只有花枝始终盯在黑牛与被他搂着黎月嫦身上。
虽然黎一嫦做了黑牛的替死鬼,她仍有点妒忌!
这时,黎月嫦已经奄奄一息了。
她向黑牛断断续续地说:“黑牛………我………我不行了………你知道………我一直是喜欢你………到死………”
黑牛紧紧抱住她的娇躯道:“骚蹄子,哇操,振作点!”
“黑牛………我们今生………无缘………你………要真心………爱花姑………娘………她是………个很值得………值得爱的女孩………唔………”
黎月嫦终于气绝了!
众人都被她的真情感动得鸦雀无声,尤其花枝感动得流下两颗晶莹的泪珠,含情脉脉地望着黑牛发楞。
天津的大道上,黑牛伴着花枝,还有可乐三人,缓缓往城里走去。
花枝突然好奇问道:“黑牛,你现在有了五百两银子,你想做什么?”
黑牛想也不想,回答:“哇操,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想开镖局,客栈,酒楼,茶楼,妓院,还有………”
“还有什么?”
“金屋藏娇………”
他话刚刚出口,花枝已一拳打在他的老二上。
黑牛护主老二,纵身拔起,叫道:“哇操,这玩意还要传宗接代打不得的!”
全书完
标题:黑牛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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