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绝天下

第一回  小白菜以色杀敌
徐州,长江以北的大府镇,地据津浦的要道,陇海路的枢纽,古名鼓城,乃是西楚霸王项羽的故都。
徐州在形势上虽然重要,但在风景上,除了云龙山一处风光以外,乃是一座标准的土城,并没有什么迷人之处。
不过,一提到徐州燕子楼,人们自然会记起一段艳闻,因此,倒能吸引一些诗人雅士前往一游,替徐州赚些“外汇”。
这一天,夕阳伴我归时分,寂落的燕子楼前,突然来了两个一胖一瘦,一黑一白,年约十七、八岁的布衣少年。
只见那位又黑又胖,狮鼻海口,细目如鼠,头发散乱的少年朝四处望了一下,问道:“大仔,咱们到此地干嘛?”
那位又白又瘦却长得秀里秀气的少年慢条斯理地答道:“细仔,我问你,你一向最崇拜谁?”
胖黑少年立即一挺胸,收“大腹”,右手一拍胸脯喝道:“楚霸王项羽!力拔山河,气贯九霄,大丈夫当如是也!”
瘦白少年笑道:“细仔!别拍得那么用力,小心伤到‘顶八卦’,我再问你,项羽的故乡在何处?”
“徐州呀!”
“门牌号码几号?”
“大仔!老和尚没有对我说几号啦!”
“妈的!我想趁机问一个‘大家乐明牌’,飞啦!”
“大仔!我又不是神仙,那……”
“妈的!算啦!言归正传,此地正是徐州西南城角的燕子楼,你还不跪下!”
胖黑少年被对方一喝,“噗嗵”一声,跪了下去,随又觉得不对,立即叫道:“大仔,我干嘛要跪下?”
说完,腰一挺,就欲站起来!
瘦白少年右足倏抬,踩在他的颈后,喝道:“细仔,你今日来到你最崇拜的英雄的故乡,岂可不拜!”
“嗯!有理!大仔,拜几下?”
“少罗嗦!听我的口令做!”
他说完,转身跑到三丈外的凉亭内,坐在石椅上,喝道:“拜!”
胖黑少年果真恭恭敬敬地拜伏在地。
瘦白少年自怀中掏出一个硬馒头,咬了一口,嚼了一阵子,吞入腹中之后,喝道:“起!”
胖黑少年果真站起身子,双掌合什,目不斜视地瞧着天空,眼中好似见到威风八面的项羽正站在云端瞧着他。
“拜!”
他立即又拜伏下去。
瘦白少年当然又偷咬了一口馒头。
一直到夕阳西沉,明月长挂当空,瘦白少年吃完了那个馒头之后,他擦擦嘴唇,喝道:“好啦!”
胖黑少年又连拜三下之后,才高高兴兴地跑进凉亭,坐在另一侧,问道:“大仔,咱们是不是可以开饭了?”
瘦白少年抛过两个硬馒头,以手作枕,躺在石桌上,问道:“细仔,你刚才干嘛又多拜了三下?”
胖黑少年正咬下一大口硬馒头嚼了两口,闻言之后,差点被噎住,只听他呃了一声,道:“大仔,喔!我差点‘嗝屁’!”
“妈的!你这个饿死鬼,咬那么大口干嘛!我又不会和你抢,说!”
“是!是!大仔,你一直最照顾我了,每次有东西总是让我先吃,你再吃剩下的,我实在感动极了!呜!呜!”
他说着,果真掉下两滴泪水,哭了起来。
“停!”
“是!”
“妈的!感动就感动,干嘛掉泪痛哭呢?说!”
“是!咦?大仔,你要我说什么?”
瘦白少年哭笑不得,喝道:“妈的!我早晚会被你气死!你刚才干嘛多拜了三下,说!”
“喔!不错!就是这句话,还是大仔你比较聪明!不像我满脑子猪脑,记不住东西,哎唷!惨了!我……”
瘦白少年心知他又忘了,只见他身子一弹,射了过去,夺过那两个硬馒头,骂道:“妈的!想起来再吃!”
说着,他将那两个硬馒头放在胖黑少年的右腿旁,重又躺在石桌上,眯着眼睛,等着他的回话。
胖黑少年瞧了硬馒头一眼,吞了吞口水,立即低头苦思!
好半晌之后,只听他双掌一拍,叫道:“大仔,我想起来了!”
“真的吗?”
“哈哈!这么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我怎么可以把它忘掉呢?老和尚还一直骂我猪脑哩!真是不长眼睛,没知识!没水准!”
“那你就说呀!”
“我……唉!”
只见他胀红着脸,又抓头苦思着!
“妈的!卢梭,你很聪明吧!你很有水准吧!你说呀!”
“大仔,拜托你别骂了,我再想呀!”
“妈的!我再告诉你一遍,等一下你如果想起来了,就直接说出来,免得又噜哩噜嗦两三句,便又忘了!”
“谢谢大仔你的提醒,细仔一定照办!”
好半晌之后,只听胖黑少年双掌一拍,叫道:“大仔,我告诉你,我这一次一定不会忘记了……我……”
他的眼睛余光一触及到那两个硬馒头,顿时又忘了!
瘦白少年气得掏出一个硬馒头,掷向他的脑瓜子。
胖黑少年见状急忙张口一咬!
“砰!”一声脆响,竟让他咬住了来势甚疾的馒头!好快的动作!
好硬的牙床!
胖黑少年取下馒头,叫道:“大仔!对了!我方才就是拜托项羽暗中帮忙我们能够不饿肚子,所以才多拜了三下!嘿嘿!”
“妈的!傻笑!”
胖黑少年急忙收住笑声,开始“享受”晚餐了!
瘦白少年被他方才那句“不饿肚子”引起了愁肠,只见他伸手人怀,摸摸那剩下的一串制钱,沉思不语!
半晌之后,只见胖黑少年持着一又四分之一个硬馒头,走到石桌旁,道:“大仔,请用餐!”
瘦白少年收下那个硬馒头,将剩下的那小块硬馒头平分对半,道:“拿去吃吧!”说着,将那小半塞入口中。
胖黑少年张口欲言,旋又以那小块馒头堵住了自己的话!
他知道大仔的脾气,所以不敢噜嗦。
半晌之后,只听瘦白少年问道:“细仔,月又圆了,你打结了没有?”
“啊!我差点忘了!”
说着,他取下那条绕了两圈犹垂下两截的麻绳,仔细地又打了一个结,数了一下,道:“大仔,已经有六个结了哩!”
瘦白少年喃喃自语道:“六个结,半年了,怎么还没有消息呢?唉!”
胖黑少年系好麻绳,问道:“大仔,你在叹什么气?”
“没事!睡吧!”
说完,他双目一闭,不再说话。
胖黑少年朝石桌旁的地面上仰身一躺!
一!二!三!立即鼾声大起!
瘦白少年心中有事,又被鼾声一吵,心烦之下,跃下石桌,踏着月色,徘徊独思,逐渐远去。
皓月逐渐东移,大地更加明亮!
一个时辰之后,瘦白少年又自林中行了出来,突听远处传来一声厉啸,瘦白少年急忙又闪入林中。
半晌之后,只见一位面目姣好,体态迷人,年约双十的白衣少女被一名神色狰狞,身材硕伟的四旬大汉追了过来。
“嘿嘿!小白菜,你逃不了啦!”
只见大汉身子一掠,一个“大鹏翻身”,已经挡在白衣少女的面前!
“姓田的,你穷追着姑奶奶,是何用意?”
“嘿嘿!小白菜!明人眼里揉不进沙子,见者有份!”
“休想!”
“嘿嘿!真的吗?”
只见他右手倏伸,探向她的右乳!
小白菜轻叱一声,闪身截臂,一气呵成。
田姓大汉嘿嘿一笑,右手一缩,左足尖踢向她的下阴。
小白菜又羞又气,闪开之后,迅即还击!
月色之下,两道人影跃落下来。
瘦白少年津津有味地瞧着,双手情不自禁地跟着比划着。
两人拼斗之中,突听小白菜闷哼一声,摔落在地!
田姓大汉阴笑道:“嘿嘿!小白菜,你终于落入大爷的手中了吧!大爷今天是人、宝皆得,大丰收哩!”
说完,他走了过去。
小白菜神色慌乱地叱道:“姓田的,你可曾考虑到后果?”
“嘿嘿!此地荒凉无人,天知!地知!神知!鬼知!你知!我知!还有谁会知道呢?你认了吧!”说完,他又逼了过去!
陡见他身子一顿,朝凉亭瞧来。
瘦白少年见状,内心大骇,暗忖道:“妈的!大棵呆,鼾声那么响,看样子他已经被姓田的发现了,怎么办?”
田姓大汉双目暴射凶光,喝道:“谁,滚出来!”
鼾声依旧!
田姓大汉阴笑道:“好家伙!好大胆!”
说完,他足尖一踏,扑了过去。
瘦白少年心一紧,就欲出去!
迟了!田姓大汉已循声一掌拍过去了!
“砰!”一声,结结实实地劈在卢梭的腹部!
“哎唷喂呀!大仔!你那么用力干嘛!”
叫声之中,卢梭早已跳了起来!
田姓大汉一见自己那八成功力的一掌,居然伤不了这个丑小子,一怔之后,立即喝道:“丑小子,你是谁?”
“卢梭啦!大仔!大仔!你在哪里?”
他说着,跑出凉亭,边喊边跑了出去!
别看他长得胖嘟嘟的,跑起来挺快的,迅即跑得不见人影。
田姓大汉被卢梭骂了一句“噜嗦”,又见了他的怪异行为,怔了一下之后,重掠到小白菜的身边。
只见他挟起她,迅速地掠向林中。
瘦白少年一见他掠了过来,慌忙躲在树干后面。
所幸田姓大汉情急之下,未加留意,只见他迅速地自瘦白少年丈余外掠了过去,迅即驰人林中。
瘦白少年好奇之下,悄悄地跟了过去。
“嘿嘿!小白菜!果然不愧为万人迷的小白菜!嘿嘿!这对奶子起码有十斤重吧!啧!好香喔!”
瘦白少年悄悄地拨开枝叶一瞧,只见小白菜已被剥得光溜溜地躺在地上,田姓大汉正猴急的脱去衣服。
小白菜那身细皮嫩肉在稀疏射进来的月光照射下,显得更加的迷人,瞧得瘦白少年也全身怪怪的!
那对高耸又浑圆的奶子随着她的呼吸颤抖着!
田姓大汉脱光身子之后,伏在她的身旁,双唇在她的脸上又嗅又吻的,好似饿狗看到美食一般,令瘦白少年一阵呕心。
半晌,只见他含住她的右乳狂吻着!
右手则在她的左乳搓揉着!
不久,怪手移到她的下身,犹豫片刻之后,中指一戮,往她的下身探了下去。
小白菜似乎忍受不住这种挑弄,只听她“嗯!嗯!”呻吟着!
田姓大汉闻声,得意地笑道:“小白菜,你就好好地陪大爷玩一次,大爷会留你一命的!”
小白菜双目紧闭,气喘连连,未见答话。
田姓大汉知她心中不甘,阴笑一声之后,立即伏上她的身子,立即开始耸动起来。
“啪……”之声好似撞击着瘦白少年的心田,令血气方刚的他口干舌燥,浑身直感不对劲!
盏茶时间之后,只听小白菜“嗯……嗯……喔……喔……”呻吟起来,那声音似乎是隐忍不住才发出来的!
田姓大汉阴笑道:“小白菜,你这个千人胯,万人骑的浪蹄子,你尝到美味了吧!好好地摇一摇吧!”说完,拍开了她的麻穴!
只见他以双肘撑身,右掌贴在她的胸口,一边掠抹,一边提防她出手袭击,真是爱爽又惊死!
小白菜却一把搂住他,反而采取主动了。
她好似全身酸痒难耐!已受不了啦!
田姓大汉见状,得意地阴笑着!
不过,他的手掌仍然按在她的胸口。
“喔……喔……喔……哎唷……哎唷……”
田姓大汉果真全力冲刺!小白菜却悄悄地、逐渐地将右掌移到他的“命门穴”了!
田姓大汉虽然仍有戒意,可是,他忽略了男人在“这方面”的耐力毕竟比不上女人,他开始哆嗦了!
小白菜迅即掌力一吐!
田姓大汉闷哼一声,立即寂然!
小白菜恨恨地推开他的身子,又在他的“死穴”点了一指,然后阴声道:“姓田的,你以为姑奶奶是好欺侮的吗?”说完,开始着衣。
瘦白少年被这突然的变化吓了一大跳,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口,暗忖道:“好毒的查某!好深的心计!”
只见小白菜自地上捡起一个小锦盒,阴声道:“姓田的,你就再多看一眼吧!免得你死后不甘心!”说完,她将盒盖一掀,旋又合上。
瘦白少年虽见金光一闪,却不知是何物。
小白菜将小锦盒塞人怀中,冷笑一声,迅即离去。
瘦白少年等到她不见了人影,才悄悄地跑到田姓大汉的身边,只见他双目暴睁,嘴巴大张,似乎死得意外且又极不甘心。
那根原本顶呱呱、嗄嗄叫,杀气腾腾,将小白菜“修理”得呻吟求饶不已的“长枪”,此时已变成一小截“刀削面”了!
又小又软,歪着头倒在大腿内侧,不敢吭声。
瘦白少年暗骂一声:“妈的!谁叫你要做‘猪哥’,死得好!免得‘嘿嘿’乱叫,又刺耳!又吓人!”
心中骂着,手中却没有闲着,三翻两翻之下,竟给他在田姓大汉的衣衫内找出了一个小袋子。
他情不自禁地吹了一口哨,打开一瞧!
哈哈!一锭五两重的银子,还有三块碎银哩!
只听他“啧!”的一声,亲了那又冰又硬的银子一声,喃喃自语道:“妈的!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方才我还在发愁哩!”
就在这时陡听远处又传来:“大仔!大仔……”地呼叫声!
“妈的!大棵呆,还在叫!”
他迅速地将银子放入袋子,揣入怀中,轻拍三下之后,仰首叫道:“细仔,我在这里啦!鬼叫什么?”
“喔!大仔,原来你躲在里面大便呀!”
声音未歇,卢梭已跑到他的身前。
瘦白少年瞪了他一眼,骂道:“妈的!我方才只吃一小片硬馒头,连塞肚子都不够,哪里还有粪可拉呀?”
卢梭擦去脸上的汗水,咧嘴一笑,道:“是!是!大仔,你不会拉粪的,只有我才会拉粪!嘻嘻!”
“妈的!光吃不拉,岂不是要胀死了!”
“对!对!我每次一拉,至少有五、六斤重,如果一直不拉的话,哇!够恐怖!还是该拉!”
“妈的!一见面就提‘拉粪’,臭气冲天!细仔!你认识躺在地上睡觉的这个‘老包’吗?”说完,一指田姓大汉。
卢梭一张“眯眯眼”,立即叫道:“妈的!大仔!我忘不了他,刚才他还揍了我一下哩!到现在还在痛哩!”
他说着,忍不住揉了揉肚皮。
“哈哈!细仔,我替你出过气,把他摆平了!”
卢梭脚尖一扬,立将田姓大汉的尸体踢得翻滚三下,只听他叫道:“不错!大仔多谢!阿里阿多(日语)!”
说完,他哈腰鞠躬着!
“哈哈!咱们出去吧!”
“是!是!不要陪这个家伙,让他自己死!”
瘦白少年仰头一看天色,已是子末丑初时分,立即坐在凉亭内,道:“细仔,饿不饿?”
“这!有一点点啦!没关系,我睡着了,就不会饿了!”
瘦白少年掏出怀中仅剩的两个硬馒头,抛过一个,笑道:“细仔,你刚才跑了不少的路,一定饿了,吃吧!”
“大仔!世间只有你最了解我!呜……呜……”
“妈的!莫名其妙,你又不是‘苦蛋’,哭什么哭!”
“是!呜……是!我不哭,妈的!也真莫名其妙,我最近特别地爱哭!”说完,擦去泪水,开始啃硬馒头。
瘦白少年啃了两口硬馒头之后,突然瞧着“燕子楼”吟道:“满窗明月满帘霜,被冷灯残拂卧床;燕子楼中霜月夜,秋来只为一人长。细晕罗衫色似烟,几回欲看即潜然;自从不舞霓裳曲,叠在空箱十一年。今春有客洛阳回,曾到尚书墓上来;只说白杨堪作柱,争教红粉不成灰。”
卢梭见状,连屁也不敢放了!
他自幼即和大仔一起被老和尚养大,他知道只要大仔在吟诗时,心情一定特别的怪!
心情好的时候,把他抓起来往空中乱丢,吓得他魂儿掉一半。
心情不好的时候,若见自己吭声半句,不是被臭骂一顿,就是被揍得鼻青脸肿,一直要难受三天哩!
怪的是,老和尚特别的支持他,任他揍自己哩!
他很想找机会修理大仔一顿,可是,每回皆惨败而归,吓得他学乖了,永远不敢再得罪大仔。
瘦白少年长叹一声之后,问道:“细仔,要不要听故事?”
卢梭欣喜地道:“好呀!”
瘦白少年指着燕子楼,沉声道:“这栋楼,名叫燕子楼,细仔,就是尾巴好似剪刀的燕子,懂吗?”
“大仔!我懂!这里全部给燕子住的!”
瘦白少年笑骂道:“妈的!不是啦!住在这里的原本是一个很会跳舞的姑娘,她身轻若燕,翩翩飞舞!”
“喔!原来如此!那怎么叫燕‘子’楼呢?应该名叫燕‘女’楼,或者是燕‘娘’楼才对呀!”
瘦白少年瞪了他一眼,骂道:“妈的!应该名叫‘噜嗦楼’才对哩!”
“这……失礼!失礼!大仔,请说下去。”
“在唐贞观元年间,有一个名叫张惜的在做父母官,有一个歌妓名叫关盼盼,以舞霓裳曲出名,美艳为一时之冠。”
“张惜怜爱她,便收她为侍妾,日子过得挺爽哩!”
“可惜,由于他‘劳累过度’,数年后便‘嗝屁’了,他的那些大中小老婆便带着财产去倒贴小白脸了!”
“只有关盼盼不但没有改嫁,而且独自居于张惜生前最喜爱的‘燕子楼’,不但如此,她还一直没有下楼哩!”
卢梭叫道:“哇!这个‘官叛叛’才不叛哩!想不到她也和我一样!大仔,我绝对不会背叛你,我也不会改嫁的!”
瘦白少年心知他生性憨直,不由又好气又好笑,道:“妈的!我倒希望你早点背叛我去改嫁哩!妈的!那么能吃!”
“咳!咳!大仔!细仔我以后就‘节食’一点点啦!”
“妈的!这餐少吃一点点,下餐多吃三点点,不是‘灾情’更惨重!算啦,睡觉吧!”
“大仔!晚安!”
※※※瘦白少年正睡得又香又酣之际,陡听卢梭“哎唷”
呼叫一声,他急忙自桌面上坐起身,四下一瞧!
只见两名满脸横肉,敞着胸膛,露出黑茸茸胸毛,下身穿着扎着脚裤子的大汉,正站在凉亭两边瞪着自己二人。
卢梭坐在地上,正揉着肚皮啧啧呼疼!
看样子他那个“八堵”又被光顾啦!
只听站在入口的大汉喝道:“肥猪,你有没有看见小白菜?”
卢梭在这半年来,已经数十次听过别人唤自己为肥猪了,因此!他立即道:“小白菜?这里有小白菜吗?”
说完,他站起身子,四处寻找着。
另外一名大汉阴声道:“嘿嘿,肥猪,少来这套‘水仙不开花——装蒜’,你难道没有看过长得又白又细白的小白菜!”
卢梭这阵子一直以啃硬馒头过日子,一想起小白菜,双目立即一亮笑道:“看过!看过!挺好吃的!”
“什么?你吃过小白菜了?”
“是呀!真的是又细又嫩,水挺多的哩!”
“妈的!小白菜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丑肥猪,喂!我问你,你在吃小白菜的时候,有没有别人在场?”
“嘻嘻!没有!没有!我偷偷吃的!”
“妈的!有这种事?”
卢梭瞧了瘦白少年一眼,道:“大仔,你不会怪我骗你吧?”
瘦白少年闻言,心知双方皆会错意了,他已经忍耐好久了,此时一有机会,只见他哈哈笑了一阵子之后,道:“不会!”说完,他又笑了数声。
卢梭一见大仔那么高兴,他也随着笑了起来。
倏见那两位大汉凑在一起低声道:“老二,看样子老大并没有逮到小白菜,反而便宜了这头肥猪。”
“嗯!有理,再问问他小白菜如今在何处?”
“好!”
“嗯!肥猪,别笑啦!小白菜到哪里去啦?”
“它!被我吃了以后,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妈的!她没有跟你说要去哪里?”
“怪啦!小白菜怎会说话呢?”
那人以为小白菜必然怕日后被这肥猪认出声音,因此才故意不出声,因此沉声问道:“肥猪,你真的不知道小白菜哪儿去啦!”
“真的啦!我骗你们干嘛!”
“哼!希望你说实话,否则下回遇上,非榨出你的猪油不可!”说完,转过身子,“咻!”一声疾掠而去!
“大仔!他们会飞哩!”
瘦白少年想不到一场惊险的风波,竟会被这个憨小子误答误中,化为无形,不由哈哈一笑!
卢梭一见大仔一大早就这么高兴,看来自己今天一定也会很舒服了,因此,他也跟着哈哈大笑了!
林中飞鸟吓得吱吱直叫,四散飞去。
好半晌,瘦白少年止住笑声,道:“细仔,吃饭去!”
“哦!万岁!”
※※※卢梭随着瘦白少年进城中之后,只见瘦白少年左右瞧了一下子,问道:“细仔,你想吃什么?”
“大仔,咱们还有什么可挑的?还不是硬馒头?”
“哈哈!不对!今天加菜!”
“大仔,为什么要加菜?”
“哈哈!细仔,咱们今天来到你最崇拜的大英雄项羽的故乡,如果不捧点场,未免太不给你面子了!”
“这……大仔,我真感动,呜……”
“妈的!又来啦!不会难为情呀?”
“是!是!失礼!”
“走!进去吧!”
说着,两人朝一家门前挂有一个大“酒”字招牌的酒店走进去。
此时正值辰初时分,人们刚吃过早餐不久,因此店里面只有店主人王二麻子一人伏在柜台上打盹!
瘦白少年昂头挺胸走近柜台,不言不语。
卢梭会意地叫道:“头家,我们要吃饭!”
王二麻子好似听到焦雷暴响一般,吓得跳了起来,口中习惯性地道:“客官,请坐!请坐!”
瘦白少年哼了一声,朝一副座头走去。
卢梭哼得小声一些,随后跟去。
他事事尊重大仔,连哼声也要比大仔低一些!
王二麻子一见他们那一身黄中泛黑的布衫,忍不住要往地上吐口水,心中暗骂道:“干你娘,穷鬼,穷骚包!”
这种客人,他见得多了,一斤烧酒,几块豆干,两碟茴香豆,一喝就是老半天,总共也赚不到十文。
可是,他这次却看走了眼!
瘦白少年掏出田姓大汉的那个小袋子,取出那锭银子,叫道:“头家,捡些拿手菜,送壶酒来,要快!”
王二麻子看得双目发直了!
哇!成锭的银子哩!一点边子也不缺哩!
他慌忙道:“请客官原谅……小店……今天……还没有做多少生意……这块银子……只怕……只怕……无法找开……”
“哈哈!到时候再说吧!快去上菜!”
“是!是!大爷请稍候!”说完,他快步入内!
“大仔,你怎么会有这锭银子?”
“哈哈!昨天晚上我在和那个家伙打架之前先和他打赌,结果,他被我摆子了,这袋子当然就被我没收了!”
“是!是!大仔,你实在罩得住!”
“哈哈!细仔,你听我的话,错不了的啦!”
“那当然!那当然!”
瘦白少年心中一爽,拿起两支筷子,敲着碗碟,唱道:“咱们二人做阵遮着一支小雨伞,虽然双人行相偎,温着风雨这呢大,坎坷小路又歹行,咱们小心走,你甲我做阵遮着一支小雨伞,雨愈大,淋得淡糊糊,心情也快活……”
卢梭见状,接着唱道:“咱二人做阵遮着一支小雨伞,雨愈大,我来照顾你,你来照顾我,你我双人同行走,不惊风雨这呢大,黑暗小路又歹行,咱要小心走,你甲我做阵遮着一支小雨伞,雨愈大,淋得粘糊糊,心情也快活!”
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唱着那句“心情也快活”,双手敲得更起劲,桌上的两副碗碟及汤匙已被敲成粉碎了。
王二麻子提着食盒,来到近前一看,不由心中一疼,立即眉头一皱,叫道:“大爷,你们可否歇会再唱?”
瘦白少年笑道:“可以呀!咦?怎么全敲破啦?”
“是呀!头家,下回最好买铁碗!”
“是!是!下回改进,大爷,请到这桌来吧!”
“哈哈!头家,你为何面忧?为何心忧愁?安啦!
方才敲破的那些碗碟记在帐上吧!”
王二麻子欣喜得哈腰鞠躬不已!
卢梭打开盒盖一瞧,立即叫道:“大仔,怎么只有一咪咪呢?”
瘦白少年一见盒内只有四菜一汤两碗饭及一壶酒,失声笑道:“头家,把整桶饭拿过来吧!”
“天呀!整桶饭?”
“不错!多退少补!”
“什么?还要补呀?”
卢梭叫道:“快去!快去!”
他说完,自己动手端菜,立即开饭!
当王二麻子抱着饭桶走过来时,已是盘底朝天,点滴不剩,那壶酒也壶盖掀起,清洁溜溜了!
他吓得目瞪口呆了!
卢梭却一把取过饭匙,一边盛饭,一边叫道:“少发呆啦!快去切一些卤肉,豆干及鸡腿来!”
“是!是!”
当王二麻子再度回来之时,却见那桶饭已经消失了一半,他不由偷偷地瞧着二人的肚子。
瘦白少年哈哈一笑,道:“看什么!去拿三斤酒来!”
王二麻子掏了掏右耳,不信地问道:“几斤?”
卢梭叫道:“三斤!一!二!三!三斤!听见了没有?”
“是!是!”
“大仔!想不到头家会如此地听话!”
“哈哈!少自我陶醉啦!他是在听这锭银子的话!”
“是!是!早知如此,当初下山之时,该向老和尚多要些银子!”
“妈的!少作梦,你休想能够从那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身上多拿一文钱,喔!吃得真饱!”
“是呀!大仔!我觉得我的肚子好像小多了哩!”
“哈哈!才只剩下三碗饭而已!你只要随便把胃肠挪一挪,自然就吃得下了,哈哈!烧酒来了!”
王二麻子将那坛酒放好,一见桶已见底,好似见到鬼魅一般,匆匆离去。
“大仔!来!咱们先干三大杯!”
“哈哈!细仔!你可要小心点!”
“大仔,小心什么?”
“妈的!你忘了上回咱们在后山偷喝‘猴子酒’的事吗?妈的!你拼命地喝,结果醉得好像龟孙子一样!”
卢梭胀红着脸,嘿嘿直笑!
“妈的!傻笑!”
“大仔!失礼啦!我敬你啦!”
他说完,仰首喝个精光!
瘦白少年不以为然,哈哈一笑之后,亦一饮而尽!
两个人视若无人地边喝边“扯蛋”,笑声频起!
午初时分,两人终于把那坛酒干光了,只见瘦白少年打了一个酒呃笑道:“细仔,要不要再吃什么?”
“不!不!够啦!再吃下去,肚皮非胀破不可!”
说完,他摸了摸那鼓起的大肚。
“头家,买单!”
王二麻子吓得站在柜台后,叫道:“一共一两八钱!”
瘦白少年叫道:“便宜!拿去找!”
“这……这……找……找不开呀!”
“细仔!咬!”
“好!看我的!”
说完,他接过那锭银子,凑进口中。“卡!卡!卡!
卡!卡!”五声连响之后,那锭银子已被咬成五块。
瘦白少年叫道:“头家,这下子找得开了吧?”
“这……这……”
卢梭叫道:“妈的!你在搞什么玩意?再不过来拿的话,没收!”
王二麻子呐呐地道:“大爷,我再去包一只烤鸡及一只烤鸭,你们就留下两小块银子,好不好?”
瘦白少年叫道:“好啦!”
王二麻子如释重负般,迅即跑了进去。
“大仔,他到底有没有毛病?”
“妈的!他被你吓坏啦!”
“怎么可能呢?我又没有吼他,瞪他,也没有说要揍他!妈的!我看他一定有点不对劲,咱们走吧!”
“妈的!他是被你这个大饭桶吓坏的!”
“妈的!开饭馆,还怕大食汉!”
此时,只见王二麻子拿着一个纸包走了出来,一见两人一起瞧着他,吓得将纸包放在空桌上,立即跑了进去。
瘦白少年拿起那个纸包,叫道:“头家,我们走了,下回再付钱吧!”
说完,低声一笑,朝外走去。
卢梭不解地瞧着桌上那两小块银子,暗忖道:“怪啦!大仔明明已经付帐了,怎么说下回再付钱呢?”
王二麻子一听瘦白少年之言,惊慌之下,急忙跑了出来,可是一见到卢梭,他立即又躲了回去。
“细仔,走啦!再不走,可要被扣下来了!”
王二麻子闻言,顾不得害怕,边跑出来边叫道:“喂!喂!你们别走呀!付过帐再走呀!”
话音一歇,他已冲到卢梭的面前。
卢梭瞪了他一眼,吼道:“你要干什么?”
“我……我……要收帐!”
“妈的!收你的头!不会看看桌上呀?”
王二麻子一见到桌上那两块银子,立即松了一口气。
卢梭骂了一句:“眼睛糊屎!”立即走了出去。
卢梭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出店门,一见大仔被两名大汉拦住,立即大吼一声:“住手!”
立即冲了过去。
只听一名大汉阴声道:“很好!肥猪,总算让我们找到你了!”
卢梭站住身,仗着几分酒意,叫道:“你找我干嘛?”
“嘿嘿!肥猪,你的胆子不小哩!嗓门竟然这么响?”
憨直的卢梭一发酒性,胆气一壮,喝道:“妈的!
笑好听一点!好像鬼在叫哩!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瘦白少年一见他居然将自己骂他的话“转口”骂别人,心中颇觉好笑,若非另有一人盯住自己,他早就哈哈大笑!
这两人与昨夜死去的田姓大汉乃是川中人氏,由于心狠手辣,劫财又劫色,被称为“川中三毒”。
官府虽然想缉捕他们,怎奈他们武功高强,又行踪飘忽,因此一直无法得手,因而更助长了他们的声势。
想不到他们三人会出现于其中。
更想不到田老大会栽于小白菜的手中。
此时,三毒一听肥猪竟敢对自己如此的无礼,怒火爆发之下,只听他厉喝一声,双掌微曲,掠了过来。
瘦白少年见状,大喝一声:“扫!”
身子一纵,右拳捶向二毒的头顶!
三毒一见他此种打法,不由一怔!
哪知,卢梭听到那声:“扫!”之后,一个右前翻,以背着地,腰一旋双足似一对铁棍朝二毒的膝间扫去。
别看他长得似头肥猪,这招“扫堂腿”却又疾又猛,加上事出突然,二毒被逼得只好向上一跃!
这一跃,右胸正好自动凑上瘦白少年的拳头!
“砰!”一声,只听他一声闷哼,踉跄后退三大步。
三毒暴喝一声:“大胆!”右手疾抓瘦白少年的右肩。
瘦白少年叫声“压!”
身子迅疾一闪,右手抓住三毒的衣袖,往外疾甩。
右足亦悄悄绊向他的足尖。
“砰!”一声,三毒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三毒尚未搞清楚自己怎么会摔得如此狼狈,只觉一阵疾风飘过,他的背上陡然被一座“小山”压住。
他不由“哎唷”大叫二声。
原来,他已被卢梭仰身压住了!
卢梭喝声:“压得你屁滚尿流!”只见他双肘顶住三毒的双臂,腰一挺,臀部往上一掀!
他的臀部刚掀起两尺余高,倏然往下一压!
“砰!”的一声巨响,三毒立即惨叫一声。
“再压!用力压!”
“好!好!”
“砰!砰!”两声连响之后,三毒已静悄悄了!
胯骨迸裂,“蛋黄”挤破,腰脊也断了!
即使能救活,也是一个“废物”了!
地上立即溢出一滩鲜血!
二毒见状,不由大怒!
当下再也顾不得胸口的疼痛,只听他暴喝一声:“小鬼,大爷与你们拼了!”立即疾扑了过来。
瘦白少年见状疾喝一声:“上冲!”
卢梭立即弹起身子,喝道:“下袭!”
二毒距离瘦白少年较近,一听他喝声“上冲!”由于有前车之鉴,立即刹住身子,护住上身。
哪知瘦白少年却一个“左前翻”,朝前翻了过去,双足在翻身之际,顺势疾踢向二毒的下身。
卢梭则是身子疾射,双掌一骈,十指紧握,捶向二毒的上身。
顾此失彼之下,二毒的胸口已被卢梭击个正中,只听他惨叫一声,鲜血连喷,身子倒飞出去。
卢梭却迅速一扭腰,“砰”一声以臂部着地!
地上立即一阵颤动!
只见他歪着嘴站起身,抚着臀部叫道:“喔!好痛!
大仔,那家伙逃到哪儿去了?”
瘦白少年指着对面那间面店,笑道:“他进去吃面了!”
就在这时,面店内杀猪般地传出:“救命呀!出人命了!”
瘦白少年立即喝道:“三十六计!”
卢梭接道:“溜为上策!”
声音未歇,两人已一溜烟地跑出数丈外了!
现场立即围了一大堆人。
※※※
瘦胖两位少年一见闯了祸,由于担心被人追来,因此,连头也不敢回地朝前疾跑,马拉松长跑!
临出城门之际,瘦白少年一见两位身着军服的军爷手持长枪,瞪着自己二人,立即笑道:“肥猪,追不上吧!”
卢梭突闻此言,不由一怔,抬目一见远处那两位军爷,心中即恍然,立即叫道:“瘦猴!还没到终站,早得很哩!”
就在嘻笑之中,两人顺利地跑出城门。
两人又接连跑出数里之后,一见路上无人,立即折入右侧的树林中,只听卢梭叫道:“大仔,休息一下吧?”
“不行!再跑一程!”
说完,他径自朝林内深处奔去!
两人自山下,跑过山腰,继续朝山顶爬去!
卢梭好不容易憋到山顶,只听他叫道:“大仔!拜托!暂停五分钟,让我拉一拉再跑!”
瘦白少年一见立身之处甚为平坦,山下也没有人追来,松了一口气之后,笑骂道:“妈的!猛吃猛拉!应该去‘肥料厂’上班!”
卢梭胀红着脸,疾奔到远处!
半晌之后,立即传出“劈劈噗噗”的声音!
随即有一股臭味飘了过来。
“妈的!臭死了!滚远一点去拉!”
“是!是!”
这下子,果然未再闻到臭味了,瘦白少年不由松了一口气!
只见他走到棵树下,以肘支首,侧躺在草地上,暗忖道:“妈的!好不容易打了一次牙祭,却差点挨一顿揍!”
“小白菜身上的那个小锦盒究竟装的是什么宝贝?
于嘛会有人要拼命抢夺,她宁可陪人睡觉也舍不得放弃呢?”
思忖至此,眼前立即浮现出小白菜那对又白又大的奶子,不由暗骂道:“妈的!她应该叫做‘高丽菜’才对!”
只见他微微一笑,双目一闭,进了梦乡!
第二回  狼尊虎王齐现身
瘦白少年由于中午吃得太饱,方才又太紧张,心情一松懈,立即呼呼大睡,当他醒来之时,皓月已当空了!
“哎唷!夭寿!怎么睡得这么死呢?”
他爬起身子,朝四周望了一阵子,一见没有大棵呆的影子,不由诧道:“妈的!大棵呆莫非已经掉进粪坑了?”
于是,他沿着中午卢梭行去的方向找去,口中却喃喃自语道:“妈的!有够臭,拜托别让我踩到粪,否则非臭死不可!”
他一直越过了三处“特臭区”,继续前进半晌,只觉空气一新,不由低声骂道:“妈的!大棵呆实在能拉,一下子拉了三堆!”
“妈的!下次有机会可要教他练练‘拉粪功’,用粪采砸死或薰死人,一定挺有意思的!”
瘦白少年边嘀咕边找!
边找他又边道:“妈的!这个大棵呆一定是躲在哪儿睡觉了,妈的!如果让我找到了,非揍他一顿不可!”
他正欲张口喊叫,突听远处传来数声“铮!锵!”
不由一怔!
他悄悄地想道:“妈的!看样子有人在拼斗哩!大棵呆一定去看热闹!”于是,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别听那声音越来越清晰,瘦白少年足足费了一、两个时辰,方瞧见二十余人分成两边瞧着场中两人的搏斗。
青光闪动,一柄青钢剑倏地刺出,指向中年汉子左肩,使剑少年不等剑招用老,腕抖剑斜,剑锋已削向那汉子右颈。
那中年汉子竖剑挡格,铮的一声,双剑相击,嗡嗡作声,震声未绝,双剑剑光霍霍,已拆了三招。
中年汉子长剑猛地击落,直砍少年顶门,那少年避向右侧,左手剑诀一引,青钢剑疾刺那汉子大腿。
两人剑法迅捷,全力相搏。
东边站着一个四旬左右的中年道姑,铁青着脸,双唇紧闭,她的身后站立了十余名男女青少年。
两边站着一位五旬余老者,只见他右手捻着长须,神情甚是得意,他的身后也站了十余名男女青少年。
卢梭与一名女子僵卧在北边,看样子被制住了穴道。
双方的目光皆注于场中二人的拼斗。
场中那位少年已经与中年汉子连连拆了七八十招,却仍然未分胜负,剑招越来越紧,看样子二人已经急于分出胜负了。
突见中年汉子一剑挥出。
由于用力太猛,他不由微微一晃,似欲摔跌。
卢梭不由喝道:“哈哈!狗吃屎!”
四周之人不由瞪了他一眼!
瘦白少年见状,暗叫道:“妈的!找死!大棵呆在皮痒了!”
此时,场中少年左手呼的一掌拍出,击向那汉子后心。
那汉子向前跨出一步避开,长剑蓦地圈转,喝声:“着!”那少年左腿已然中剑,足下一个踉跄,长剑在地下一撑。
身子一直,他即欲再斗。
中年汉子已还剑入鞘,笑道:“承让,伤势不要紧吧?”
那少年脸色苍白,咬着嘴唇道:“多谢剑下留情。”
那长须老者满脸得色,微微一笑,道:“仙子,五阵之约,在下已胜了三阵,‘小白菜’可以归在下了吧?”
中年道姑冷冷地道:“当然,不过……”
说着,他指了指地上的卢梭。
长须老者会意地道:“这厮不知是何来路,今天下午竟敢对老夫不敬,经劣徒予以擒住,正打算比武之后予以惩处,仙子如果看他不顺眼,尽可予以教训,呵呵!”
中年道姑冷哼道:“方才令徒使出那招‘跌扑步’,若非这肥猪大吼大叫,小徒出手岂会受阻?”
说完,她朝身后一名青年瞄了一眼。
那名青年会意地拱手一揖,迅疾掠到卢梭的身前。
只见他右脚倏抬,朝卢梭的身上连踢三下!
卢梭“哎唷”连叫三声,骂道:“妈的!你干嘛踢我?”
那青年不屑地道:“没知识!”
“妈的!你别以为我听不懂你在骂我!你才没水准哩!”
长须老者身后的人群中立即传出了数下笑声。
长须老者回首瞪了一眼,笑声立歇!
那青年气得吼道:“你给我站起来!”“我偏不!”
“站起来!”
“大丈夫说不起来,就是不起来!”
那青年在盛怒之下,右脚一抬,倏然踹向卢梭的腹部。卢梭以为自己仍然动不了,立即狂嚎道:“啊!会死啦!”
瘦白少年却已吼道:“扫!”
接着,他身子冲了出去。
卢梭闻言大喜,身子倏然向外一翻!
“砰!”一声,那青年的足踝紧紧地陷入土中,可见他在盛怒之下,已使出全力存心置他于死地。
那青年正欲拔出足踝,卢梭已经以背着地,身子一旋,双腿疾扫过来,“咔”的一声,立即传出“啊”的惨叫!
那青年已是膝断人倒了!
此时,瘦白少年已快扑近场中,一见中年道姑后面又扑出一名青年,立即叫道:“上冲!”
他足下一紧,扑向那青年。
卢梭闻言,喝道:“下袭!”
“鲤鱼打挺”身子已经弹了上来。
那青年冷哼一声,左右开弓,各朝二人劈出一掌!
瘦白少年足尖一顿,身子朝左前方滚了过去,双足尚未着地之际,已分别朝那青年的右膝一绊及一剪!
卢梭却一咬牙以左肩迎向那一掌!
“砰!”一声,卢梭已中了一掌,不过却也让他抓住那青年的左掌,立即用力地朝前一拉。
那青年正欲跃身闪避瘦白少年的偷袭,突然被卢梭这一拉,一个踉跄,立即摔了出去。
哪知卢梭一拉上他的手,立即原地转身,飞绕起来。
以他的一身浑力,绕了三圈之后,只听场中呼呼,那名青年惊急之下,被疾风一贯,已晕了过去。
瘦白少年乐道:“天道轮回!”
卢梭喝道:“报应不爽!去!”
他说完,十指一松!
那青年立即射向三丈余外的长须老者。
长须老者神色一骇,立即朝侧一闪!
他身后的十余人一声骇呼之下,欲闪不及,立即有五六人被撞倒在地,其中竟有两名少女晕了过去。
那名青年却已被五六人挥手隔阻之下,脑袋开花惨死于地。
四周立即静了下来!
死一般得寂静!
卢梭见状,悄悄地移到瘦白少年的左侧。
只见那中年道姑越众而出,厉声道:“你们是谁?”
“何弼(何必)!”
“卢梭(噜嗦)!”
那中年道姑闻言,气得柳眉倒竖,一扬右手的拂尘,喝道:“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对本仙子不敬!”
何弼心知对方又误会了,立即陪笑道:“仙子,我们哪敢对你老人家不敬呢?你老人家千万不要误会!”
中年道姑一向最忌讳人家说她“老”,闻言之后,双目射出凶光,喝道:“小子,你找死!”立即逼了过去。
右手一挥,拂尘化作千万支利箭扫了过去。
何弼叫道:“老和尚说!”
卢梭接道:“快点溜酸(快逃)!”
两人立即掉头逃去!
中年道姑暴喝一声:“追!”
立即随后追去。
她那七名弟子立即随后追了过去!
“花开两朵!”
“各表一支!”
何弼两人立即分成两路,朝密林内钻了进去。
中年道姑略一犹豫,朝何弼追去。
她那七名弟子立即分成两路追了下去!
月色之下,何弼埋头疾奔!
中年道姑八人虽有一身的功夫,由于二人四处闪逃,一时也追拿不上,气得喝叱连连!
寂静的森林,立即被喝叱声吵翻了天!
长须老者悠悠哉哉地抚着长须,嘴角挂着笑容,幸灾乐祸地欣赏着那种“美妙”的喝叱声!
立于他身后的那名中年人陪着笑脸道:“师父,桃花仙子今天可是折兵损将又丢了大脸,今后两湖将是师父的啦!”
长须老者得意地“嘿嘿”直笑着!
陡听一阵“桀桀桀”阴笑声传来。
声音未歇,灰影一闪,场中已多了一个长相怪异的人!
那人一个脑袋大得异乎寻常!
一张阔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一对眼睛却是又圆又小,犹如两颗豆子,然而小眼中却光芒四射。
只见他中等身材,上身粗壮,下肢瘦削,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根根似戟,却瞧不出他的年纪有多大?
身上一件灰袍,长仅及膝,袍子是上等锦缎,甚是华贵,下身却穿着条粗布裤子,污秽褴褛,颜色难辨!
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宛如鸡爪!
众人乍见此怪人,不由一凛!
长须老者突然想起一人,脱口骇呼道:“狼尊!”
??怪人不由仰天“桀桀”阴笑!
就在这时,远处林中亦传来“呵呵”朗笑声,长须老者不由大骇!
那怪人正是“武林双凶”之一的狼尊,只见他笑声一敛,足下一点,左手一伸,已抓住一名使剑汉子的胸口!
只见他身向左侧,右手五指掀住那人头盖,左手右转,右手左转,双手交叉一扭,“喀喇”一声,竟将那汉子的脖子扭断了!
那人脸朝背心,一颗脑袋已软软地垂下来了!
立于狼尊三尺外的一名大汉一见狼尊瞧向他,心中一骇,右手一搭剑,迅速地将长剑朝外一拔!
却见狼尊足下一点,左右双手立即分别扣住那名大汉的喉咙及胸口,口中立又“桀桀”笑着!
三名大汉见状齐声怒吼,扑将上来!
狼尊十指用力一扣,一掷!
鲜血溅射中,那具尸体已飞向那三人。
狼尊亦疾射过去,双足连环踢出鸳鸯腿!
“啊!啊!啊!”三声惨叫。
那三人已分别撞断一株大树,腰肢断折,惨死当场。
长须老者见状,暴喝一声,全力劈出一掌。
狼尊一个长身,飘到他的身前,伸手疾抓他的肩头。
老者大吃一惊,右手急挥,“嗤”的一声,一枝毒箭向他射去。
狼尊向左挪移半尺,避开毒箭,也不知他的身形是如何转动的,他的长臂竟已抓到了老者的面前。
老者骇得魂魄俱灭,急忙闪避!
终于慢了一步,只听他一声惨嚎,双目已被挖出。
左右双颊亦鲜血淋漓!
那些少年男女骇呼一声,各取出兵刃,攻了上来!
狼尊“桀桀”连笑,身似鬼魅,双手疾抓,右足连踢!
“啊……”惨叫声音响个不停!
盏茶时间之后,场中已是一片尸山了!
僵卧在地上的白衣少女瞧得心惊胆颤,那对乌溜溜的美目却转个不停,正在苦思应付之计!
狼尊得意地仰天阴笑着。
陡闻远处传来一声虎啸!
啸声未歇,黄影一闪,一名身材硕健的黄衫大汉,双手分别托着何弼二人,轻飘飘地现身于狼尊五尺外。
“桀桀,虎王,久违了!你的武功似乎退步了?”
“呵呵,这两个家伙太刁钻了!”
说完,他双手一振,将二人掷了出去!
“呼”的两声,立见何弼二人径飞向二株大树的树干!
白衣少女骇得立将美目一闭!
眼看着何弼二人即将脑袋开花,惨死之际,却见何弼双手倏伸手掌一并,迎向丈余外的树干!
“啪”的一声,树干“喀喇”声响中立被推断!
何弼顺势一个滚翻,溜进了树林中,迅即不见影子。
卢梭却是以硬碰硬,一头撞断那株树干,“砰”的一声摔落在地,不由叫道:“哎唷喂呀!疼死我了!”
远处却传来何弼的叫声:“酸喔!”
他立即爬起身子,疾溜而去!
虎王不由一怔,脱口叫道:“好小子,没有死!”
狼尊凶目一闪,呼的一掌,向他后心拍去。
虎王右掌运气反击,砰的一声大响,两股掌风相碰,丈余方圆之内,尘沙飞扬,尸体四处飞抛!
虎王借势飘出丈余狞声道:“狼尊,想不到多年不见,你仍然是贼性不改,看我如何收拾你?”
他说完,双手在腰间一掏,手中立即各握一对钢爪。
这对钢爪柄长三尺,爪头各有一只人手,手指箕张,指头发出蓝汪汪的闪光,分明已经淬了剧毒!
只见他右抓向左,左抓向右,缓缓地逼了过来。
狼尊“桀桀”一笑,也自背上包袱中取出两件兵刃来。
右手是一把三尺长狼牙棒。
左手却是一条锯齿软鞭。
虎王斜睨一眼,右手金刚爪挺出,蓦向狼尊面门抓去。
狼尊左手软鞭一翻,啪的一声,将钢爪荡开。
虎王出手快极,右手钢爪尚未缩回,左手钢爪已然递出。
“喀喇”一声,狼尊手中狼牙棒伸将上来,砸了过去。
这钢爪是纯钢打成,却被那狼牙棒砸断了两指,虎王在心疼之余,狂笑一声,软鞭已经疾卷而来。
两人纵跃如飞,撕拼火热!
※※※
且说何弼及卢梭侥幸脱过一劫之后,立即躲于里余远处,只听何弼问道:“细仔,方才那一撞没关系吧?”
卢梭摸摸前额及头顶,道:“还好!只是有点疼而已!”
“妈的!你应该感谢老和尚和我一天到晚揍你哩!对不对?”
“对!对!大仔,你的话,哪会错的!”
何弼听了一阵子之后,道:“细仔,看样子,那两个鬼已经干起来了,你想不想过去瞧一瞧?”
“大仔,我是很想瞧一瞧,可是,我一想起他只要双手一抓或者一扭,立即有人‘嗝屁’,我就小生怕怕哩!”
“妈的!怕个鸟,咱们躲远一点啦,没关系的!”
“好嘛!要嗝就一起嗝!”
“呸!呸!呸!乌鸦嘴!走啦!”
两人悄悄地走到现场百余步外,各躲在一株大树后,朝外一瞧,只见那两人打得正激烈,急忙又缩回了头。
卢梭紧紧地趴在地下,钻人杂草中,不敢乱动。
何弼却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地走了过去。
陡听一声轻“嘘!”
何弼以为是毒蛇在“嘘”,不由大骇!
他急忙向四周一瞧!
却见小白菜又呶唇“嘘”了一声,他不由松了一口气:“妈的!原来是这个‘夭寿查某’在唬我!”
他冷哼一声,立即又瞧向斗场!
原来他对于小白菜利用美色制死田姓大汉之举,甚为不满,在他的观念里,对于女人一直不敢领教!
哪知,小白菜却频频轻嘘,状似十分的焦急!
何弼硬着心肠,冷笑道:“妈的!任你去嘘吧!看你能够嘘多久,最好把‘尿’也嘘出来!夭寿查某!”
却见场中两人双手兵刃一搭,竟然停了下来!
妈的!这是哪一国的打法?
小白菜见状,焦急地低声叫道:“喂!你过来一下!”
何弼瞄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暗忖道:“妈的!我才不傻哩!我一过去,万一一个不小心被你一拍,岂不又要‘嗝屁’啦!”
于是,他又将目光瞄向斗场!
却见虎王及狼尊缓缓地坐了下来,双方的兵刃仍然紧紧地粘在一起,看样子两人存心拼个你死我活!
小白菜三番两次被何弼冷落,心中一阵委屈,泪水竟然簌簌流了下来。
何弼一见那两人坐着不动,不由兴趣索然!
他情不自禁地瞄向小白菜!
一见她居然在掉泪,不由一怔!
小白菜一见那个可恶的小子在瞧着自己,心中想止住哭泣,哪知“水龙头”一开,却无法关闭,泪水流得更快了!
何弼自幼即和一名脾气怪异的老和尚住在一起,根本没有和女人打过交道,下山半年以来,亦甚少和女人说过话。
因为,每一位姑娘一见到他们两人身着布衣草鞋,头发散乱的模样,躲都来不及了,怎会和他打交道呢?
尤其在下山之前一夜晚上,老和尚再三叮咛绝对不可以让卢梭和女人睡觉,更令何弼对女人敬鬼神而远之。
可是,老和尚却又吩咐他在游山玩水之余,顺便留意一位名叫“咪咪”的女人,这就令他头大啦!
老和尚除了告诉他“咪咪”如果还在人间,大约已有八十岁了,以及右手有六根指以外,其他一概不提!
何弼十分了解老和尚的脾气,只要他不开口,就是软硬兼施,也无法挤出半句话,便懒得再问下去。
不过,他却牢记“八十岁咪咪有十一根指头”。
此时,他一见小白菜在掉眼泪,不由心乱如麻!
考虑一阵子之后,只见他小心翼翼“匍匐前进”来到她的身边之后,低声问道:“喂!你在哭什么?”
“谁要你管,哼!”
“啊!这……这……妈的!我真是猪呀!”
说着,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小白菜见状,不由“噗哧”一笑!
何弼瞪了她一眼,低声骂道:“一会哭,一会笑,阿西!”
他随即爬了回去!
小白菜一怔之后,低喝道:“站住!”
何弼却爬得更快,旋即爬回原位!
小白菜岂曾受过这种奚辱,泪水立即又掉了下来,若非顾忌有两名凶神恶煞在旁,她早已破口大骂了!
何弼回到原位之后,瞧也不瞧她一眼,立即紧盯着狼尊及虎王,因为,两人的头顶皆已直冒热气了!
汗水亦已湿透了两人的衣衫。
何弼瞧得大诧,暗忖道:“怪啦!他们两人又不是坐在药水桶中,底下也没有烧火,干嘛会满身大汗呢?”
原来,自从他和卢梭懂事起,老和尚每日子午两个时辰起,即将他们二人置于药水桶中。
老和尚说那是洗“三温暖”,他们却被蒸得头昏脑胀,痛苦不堪,不知暗中骂过几万遍老和尚了!
何弼正在百思不解之际,却听背后传来:“大仔,有没有东西可吃?”
“妈的!你这个胆小鬼,你不是不敢过来吗?怎么又来了呢?受不了了吧?你想吃东西吗?没有!”
“大仔!拜托啦!你不要‘虐待动物’啦?我明明闻到你的怀中有烤鸡及烤鸭的香味,拜托啦!”
“妈的!别缠啦!拿去!拿去!”
他说着掏出那个纸包,递了过去。
“大仔!谢谢啦!阿里!阿里!”
“妈的!不会说就不要说!阿里阿多啦!”
“是!是!阿里阿多!妈的!这么长!老是记不住!”
“沙沙”声中,纸包一打开,立即传出一阵香味!
何弼吞了吞口水,道:“撕块鸡腿来!”
“是!是!”
何弼边嚼着鸡腿边瞧着那两名身子颤抖、犹在拼斗的两人。
小白菜自从昨夜在客栈之中,不慎中了迷香,至今整整一天没有进过一粒米也没有喝过一滴水。
此时,陡闻香味,情不自禁地猛吞口水。
何弼似乎忘了她的存在,根本瞧也不瞧她一眼。
卢梭更不用说了,只见他海口猛咬猛嚼,“啧啧喳喳”
声中,立即干光了一只烤鸡,又开始在啃鸭腿了!
陡听一声闷哼,狼尊张口喷出一口热血,已仰身一倒!
虎王斜着身子,以手撑地,气喘如牛。
小白菜想不到两人没有同归于尽,心中不由大骇!
她心急之下,忙又开始轻“嘘”。
何弼闻声,立即低声道:“细仔,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卢梭闻言,张嘴一听,道:“大仔,好似有嘘嘘的声音哩?”
“对!那声音像不像是妈妈在叫小孩子尿尿?”
“嘿!很像哩!哎呀!我光注意吃东西,竟然忘了很久没有尿尿了?差点就‘石门水库爆炸’了!”
说着,他放卞那半只烤鸭,跑到原处,褪下裤子,“左线预备!”“右线预备!”“全线预备!”“举枪试瞄!”
“开保险!开始射击!”
立即传出一阵“哗啦啦”下雨声!
这一泡尿还真多哩!
小白菜气得闭上眼睛,暗骂道:“可恶的‘何必’,要死就一起死吧!”
何弼偷瞄了她一眼,得意地暗笑着!
好半晌,只听卢梭“喔!”了一声,边走过来边笑道:“喔!真爽快!大仔!谢谢你提醒我,差点就爆炸哩!”
说着,他又抓起地上的半只烤鸭!
倏听虎王道:“胖小子,把东西拿过来!”
卢梭闻言,才想起还有一位“恐怖人物”在一旁,不由吓得神色大变,颤声道:“大仔!他……他在叫我吗?”
何弼也颤声道:“不……错……喂!老和尚!”
“赶紧溜酸!”两人爬起身子,立即朝林内溜去!
※※※
何弼及卢梭慌不择路地猛奔,也不知摔了多少跟头,爬过多少个山头,两人虽已双腿酸软,气喘嘘嘘,却仍不敢停下来。
卢梭身胖体肥,更累!不过,他一想起虎王只要探掌一抓,立即肚破肠流,他立即又不会累了!
两人足足地跑了一天一夜,一直到实在跑不动了,才分别扶着一株大树,张口直喘,双目却仍朝后面瞧着。
好半晌之后,只听何弼遥头苦笑道:“细仔,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只要吃得爽一点,便要逃一次命!”
“有呀!妈的!难得这一两天吃得多了一点,便跑得像龟孙子一样,妈的!早晚会搞成胃下垂的!”
“妈的!怪不得老和尚说我们要等到今年吃了汤圆之后,日子才会好过一点,看样子,他说得挺准的哩!”
“妈的!别提那个吝啬鬼了,只给咱们五两银子就要咱们下来混,还说要打了三十六个结才可以回去哩!”
“妈的!下了山之后,非早点吃汤圆不可!”
“大仔,咱们现在去哪里?”
“妈的!我也不知道。卒子过河,有进无退啦!走吧!”
两人又疾跑一个多时辰之后,猛听水声响亮,轰轰隆隆,犹如潮水涌来一般,急忙抬头一看。
只见西北角上犹如银河倒悬一般,一条大瀑布从高出崖上直泻下来,卢梭不由叫道:“哇!好棒!有水可喝了!”
说完,他越过何弼,跑得更快了!
“妈的!小心掉下去!”
哪知,他的话音尚未歇,卢梭脚下踏了一个空,哎唷!”大叫一声之后,身子立即直坠下去。
何弼见状,一个卧倒,立即拉住他的右掌。
哪知卢梭又肥又重,反把何弼拉了下去。
两人身在半空,双手乱挥,只盼能抓到什么东西。
刹那间立即又下坠百余丈。
由于双手乱挥之故,两人已经分了开去。
突听“砰”一声,何弼屁股上撞了一物,身子向上弹起!
他却疼得“哎唷”大叫一声!
原来他恰好撞到崖边伸出的一株古松,“喀喇喇”连响,古松粗大的枝干立即断折,但下坠的力道也消了不少。
何弼再次落下之时,双臂疾伸,牢牢抱住了古松的另一根树枝,立即挂在半空中不住地摇晃着。
他急忙向下一望!
谷中云雾弥漫,兀自不见尽头。
他忙喊道:“细仔!细仔!肥猪!肥猪!大棵仔!大棵仔……”
哪知,叫喊一阵子之后,仍然没有回音!
他不由哭道:“呜……呜……细仔……是我害你的……”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靠到了崖壁,伸左手,牢牢揪住了崖旁的短枝,双足也找到了立足之处,才慢慢地移身崖壁。
他细看山崖中裂开了一条大缝,勉可攀援而下,思忖片刻之后,于是沿着崖壁,慢慢地爬落。
崖缝中尽多砂石草木,倒也不致一溜而下。
只是山崖似乎无穷无尽,爬到后来,一身衣衫已给荆棘扯得东破一块,西烂一条,手脚上更是到处破损。
也不知爬了多久,却仍未到谷底。
幸好这山崖越到底下越是倾斜,不再是危崖笔立,到了后来,他伏在地上,半滚半爬慢慢溜下,便快得多了!
但耳中轰隆隆之音却越来越响,他不由吃惊:“妈的!这下面若是怒涛汹涌的激流,那可灾情惨重了!”
只觉水珠如下大雨般溅到他的头脸上,隐隐生疼!
片刻间,他已到了谷底!
他立即站起身,仔细一瞧!
只见左边山崖上一条大瀑布犹如玉龙悬空,滚滚而下,一直倾入一座异常清澈的大湖之中。
大瀑布不断注入,湖水却不满溢,想来另有泄水之处。
瀑布注入处湖水翻滚。
他走到湖边,抄起几口湖水吃了,入口清冽,甘美异常,一条冰凉的水直通入腹中,饥渴燥热之感立即消除。
他定了定神,立即沿湖疾奔,寻找卢梭。
这湖形呈椭圆,大半部隐在花树丛中,他自西而东,又自东而西,兜了一个圈子,却仍无卢梭的下落。
只见东西南北全是悬崖峭壁,绝无出路,只有他下来的山坡比较斜,其余各处一定爬不上去。
仰望高崖,白雾封谷,下来已是如此的困难,要想上去,绝无可能,除非是长了翅膀飞上去。
他泄气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叹道:“唉!想不到我会掉到这个死谷内,而且连大棵仔的尸体也找不到,唉!”
他怔怔地坐了好久之后,陡见湖面一亮,抬头睛看,已有阳光自白雾之中透了过来,他不由精神一振!
此时谷中静悄悄的,别说是大棵仔,连兽迹也找不到,唯闻鸟语花香,遥相和呼,他立即又绕湖寻找起来。
找呀找!
足足跑了三圈之后,仍无大棵仔的踪迹,他暗暗地一叹,饥渴之中,自崖边小树上采了一枚青红色的野果。
咬了一口,入口甚是酸涩,饥饿之下,一口气吃了十来枚,饥火少抑,立即又不死心地到处寻找着。
沿途之中,他在所有隐蔽之处仔细寻找着。
但花树草丛之后全是坚岩巨石,每一块坚岩巨石都连在高插入云的峭壁上,别说人迹,就是出路也找不到。
他失望地重回小树下,又摘了一枚野果。
野果刚塞入口中,他心念一动:“妈的!到处都找遍了,只有这丛小树没有找过,不妨找它一找?”
匆匆吃完那枚野果之后,他站起身子,拨开树丛,只见底下爬满了藤蔓,便用力地扯开那些藤蔓。
这一扯,只觉泥沙一阵掉落,那岩石似乎一阵转动!
他好奇地东按按,西推推!
嘿!那岩石后竟露出一个三尺来高的洞穴。
哇!万岁!
大喜之下,他也没去多想洞中有无危险,便弯腰走进洞去,走了十余步,洞中已无丝毫光亮。
他伸出双手,先跨出一步,想先行试过虚实,只觉脚下平整,好似走在石板路上一般,他猜想洞中道路必是经过人工修整。
哈哈!看样子此地有人居住哩!大棵仔说不定被他救来此地了。
道路不住向下倾斜,显然已朝下走了。
突然之间,右手碰到一件凉冰冰的圆物,一触之下,那圆物当的一下,发出响声,声音颇为清亮。
伸手再摸,妈的!原来是个门环,吓我一跳!
既有门环,必有大门,于是,他伸手摸索!
不久,他立即摸到十余枚碗大的门钉,心中不由惊喜交集:“此地既然有门,看样子真的有人住哩!”
他提起门环当当当地连击三下。
过了一会,门内无人应声。
他又击了三下,仍是静悄悄!
于是,他伸手推门。
那门似是用铜铁铸成,甚是沉重,但里面并未闩上,因此,他略为出点劲,立即将那门缓缓地推开了!
他立即朗声道:“在下何弼,擅闯贵府,尚请主人恕罪!”
哪知,停了一会,仍无声息。
他立即叫道:“我名叫何弼,为了找朋友大棵仔,乱走入你家,真‘歹势’!”
心中暗付道:“妈的!文言文,白话文都说过了,再没有人应声,就进去瞧一瞧吧!”
于是竖耳倾听!
仍然没有听到有人应声,他举步跨了进去。
门内一片黑黝黝的,他不论眼睛睁得多大,仍然看不到任何物事,只觉霉气扑鼻,似乎洞内已久无人居了!
妈的!这种鬼地方,住久了非变成“霉”人才怪!
他继续向前行去。
突然间“砰”的一声,他不由大叫一声,伸手抚揉额头:“妈的!幸好走得甚慢,否则非一头撞死不可!”
伸手一摸,原来又是一扇门!
他不由暗骂道:“妈的!又不是在开赌场,干嘛要设这么多门!”
手上一推,慢慢将门推开了!
他只觉眼前陡然一亮。
他立即闭眼,心中只觉怦怦乱跳!
过了片刻,他才慢慢睁眼,只见所处之地是座圆形石室,光亮从左边透来,但朦朦胧胧地不似天光。
走向光亮之处,忽见一只大虾在窗外游过,心中大奇,不由暗忖道:“妈的!难道我是来到‘水晶宫’?还是‘水族馆’?”
再走上几步,又见一条花纹斑斓的鲤鱼在窗外悠然而过。
细看那窗时,原来是镶在石壁上的一块大水晶,大约有铜盆大小,光亮便是从水晶之中透人的。
双眼贴着水晶向外一瞧,只见碧绿水流不住晃动,鱼虾水族来回游动,极目所至,竟无尽处。
他不由恍然大悟:“妈的!原来自己跑到水底了!
不简单,真不知他们当年是如何把这石室建筑起来的?”
定神凝思,不由暗暗叫苦:“糟糕,走了老半天仍然走到水底来,不但找不到大棵仔,而且也出不去哩!”
回过身来,只见室中放着一张石桌,桌前有凳,桌上竖着一面铜镜,镜旁放着些梳子钗钏之物。
天呀!我怎么跑到查某的房间来啦!
他匆匆一瞧,仍无大棵呆的人影,铜镜上生满铜绿,桌上也是尘土寸积,不知已有多少年无人来此!
只见壁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镶满了铜绿,随便一数,即已有三十余面,不由暗忖道:“看样子这个‘查某’真爱美哩!”
忽见东首一面斜置的铜镜反射光亮,照向西南隅,石壁上似有一道缝,他急忙跑过去,使力一推。
果然是一道门,缓缓移开,立即露出一个洞来。
他向洞内一望,立见有一道石级!
呀呵!好棒!
他拍手大叫,手舞足蹈一番,才顺着石级走下。
石级向下十余级后,面前隐隐约约地似有一门,他伸手一推,眼前陡然一亮失声惊呼一声:“哎唷!”
原来,他的胸膛已被一个宫装美女用剑对准了。
妈的!又是查某!
唉!男人真命苦!
哪知过了良久,那女人始终一动也不动!
妈的!要杀就杀吧!别如此折磨人!
他定睛一看,那女子虽是仪态万千,却似并非活人,大着胆子再行细看,才瞧出乃是一座白玉雕成的玉像。
这玉像与生人一般大小,身披一件淡黄色绸衫。
受空气震动之故,黄衫微微颤动着。
更奇的是,那对眸子莹然有光,神采飞扬。
何弼睁眼一瞧,叹道:“哇!原来这对眼珠乃是以黑宝石雕成,怪不得隐隐有光彩流转,似极了活人!”
玉像脸上白玉的纹里中,隐隐透出晕红之色,更与常人肌肤无异,他侧身一瞧,只见她的眼光也跟着转了过来。
他不由大吃一惊!
他急忙侧头向右一瞧!
玉像的眼光似乎也对着他移动。
不论他站在那一边,玉像的眼光始终向着他,眼光中的神色更是难以捉摸,似喜似爱,似情意绵绵,又似黯然神伤!
何弼整个的瞧痴了!
须知,他年纪已十八,血气方刚;岂有不喜美色之理?
由爱生敬,由敬成痴!
他情不自禁地地双膝跪倒,双目痴痴地瞧着那对美目!
他只觉得她的美目之中,好似慈母在瞧着爱子般射出慈祥的光辉,他情不自禁地唤声:“娘!”
他膝行至她的身前,抱着她的双腿,靠在她的腿上饮泣着。
他自幼失怙,心中渴望亲情,此时,心情一激动,立即放声痛哭!也不知哭了多久,他竟靠在她的腿上睡着了。
过度的紧张,焦急,疲劳,使得他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陡听一阵“锵!”的跪响,那尊石像左手所持的那面铜镜突然坠落在地,熟睡中的何弼立即被惊醒过来!
他一见自己居然靠在石像的腿间睡着了,微微一哂,立即欲站起身,哪知由于长跪太久,双腿一麻,立即一个踉跄。
他慌忙朝石像的左臂一按!
哪知他的手指刚搭上她的左臂,立听“卡”的一声脆响,石像右手一旋,那把长剑朝何弼的腰间疾劈而来。
何弼“哎唷!”惊呼一声,朝侧疾闪!
“呼”一声,剑尖疾划而过!
“砰”一声,何弼摔倒在地!
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朝腰间一瞧:“妈的!
好险,差点就见血,妈的!怎么会有这种坑人的玩艺呢?”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绕了一大圈,避开那尊石像的“有效射程”之后,捡起破镜旁边的一张泛黄帛纸。
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着四行娟秀的毛笔字:见色不乱真君子,赠你两招妙功夫。扬手就搭功夫来,扬足一点孤鸿飞。
何弼虽然跟随老和尚喝了“墨水”,看了不少的书籍,可是老和尚从来不提武功,因此,他无法明白那两招有多妙!
不过,当他朝纸张左边的图形及文字瞧了一阵子以后,立即兴致勃勃地道:“妈的!真的有如此厉害的功夫吗?”
原来,帛纸上画了一个横卧的男人画像,在那男人的身上有两条红线。
第一条红线起自左肩,横到颈下,斜行而至右乳,通至腋下,延至右臂,经手腕至右手大姆指止。
另一条红线却是至颈口向下延伸,经肚腹不住向下,至离肚脐数分处而止。
两条线上每隔不远,分别画了无数个绿圆圈,旁边分别注明“灵门”,“中府”,“天府”,“侠白”等字样,至姆指的少商而止。
旁边以红笔书写醒目的大字:“起自少商,存于膻中,习成此技,足令天下第一人下跪”!
何弼略一思忖,突然叫道:“妈的!怪不得我对于这些名词有点儿眼熟哩,原来曾在老和尚那本破书见过。”
于是,他按照图形伸手在自己身上一个穴道,一个穴道摸过去。
摸了三回之后,他不由诧道:“妈的!摸了老半天,被摸之处怎么没有酸酸的,莫非我没有穴道?”
他不信邪地以右姆指在胸口双乳之间摸着!
突听他“哎唷”叫了一声!急忙松指。
原来他忽然觉得胸口一阵气闷!
姆指一松,气闷之感立即消失,他想了一下,叫道:“妈的!难道我的‘膻中穴’向右移了半分?”
他逐一在“石门”,“关元”,“中极”……按着!
怪叫声中,他叫道:“妈的!通通右移半分?”
他既然发现自己的穴道通通右移半分,反而好办事,立即按,照红线标示的方向练了起来。
何弼并不知道他的全身穴道已经被老和尚以“移经换脉”的功夫予以移右半分,因此,虎王虽已点了他的麻穴,却无法制住他。
至于卢梭,老和尚则在不时拳打脚踢之中及浸药液之中替他扎下了“混元气功”,因此,切忌让他亲近女人。
何弼练了一阵子之后,除了觉得体内似有一团怪物在流窜之外,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不由低骂一声:“臭盖!”
他往左再一瞧,不由一声冷哼!因为在帛纸上以红笔写着:“习成此技,千军万马亦困不住你!”
他正欲开口大骂,却见帛纸上绘着数千个密密麻麻的足印,每个足印之间均有红线贯串,引起了他的兴趣。
原来他自从十岁起,即经常和卢梭溜出去和山后一头黑猩猩打架,或者是逗弄它,和它追逐。
在十二岁的那一年,他偶然间将老和尚那本破书中的阵法应用在追逐之中,竟将那只猩猩困了半天之久。
这下子,他总算出了一口气了!
哪知,那头猩猩也不傻,他第二次使用之时,即不灵光了!
两人逃命回来之后,他急忙研究更深奥的阵法。
人猿之斗,足足进行了三年之久,那只猩猩终于破不了何弼的阵法了,何弼也变成“小孙膑”了!
此时,他顺着箭头逐一瞧下去,脑海之中立即觉得好似在绕圆圈捉迷藏一般,不由叫声:“有意思!”
于是,他站起身,照着步法,一步步地试演。
第三回  旷世机缘来临了
这步法左歪右斜,没有一步是笔直进退,他边演练边看那张纸,停停走走,身子歪七扭八,摇摇欲坠!
好不容易,自“明夷”踏遍六十四卦,到达“气妄”,终于绕了一大圈,他不由欣喜地“呀呵”欢呼一声。
他仔细又瞧了三遍,熟记之后,重又自“明夷”开始走了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
他在顺利的走完两回之后,心中一喜,身子横移三步,重又开始演练,不久,踏过“中孚”,转至“既济”!
陡听“砰!”一声,他的右手不经意地甩中了石像的胸脯,立即觉得一道疾劲自头顶劈了下来。
“哎唷”一声惊叫,他抬目一瞧,不由大骇!
原来那尊石像的胸膛被人一碰,手臂一扬之后,迅即一顿,那柄长剑立即朝下劈了过来。
何弼叫道:“夭寿!会‘嗝屁’!”双手急忙朝那条石臂的腕部一架,“啪”的一声,他疼得怪叫一声。
石臂似乎通灵,而且非劈下不可,立见何弼身子沉了下去!
何弼想不到会有此遽变,一面使出吃奶的力气架住那如山的压力,一面思忖如何逃?
哪知,就在这时,陡见石像的左臂缓缓地移了过来!
它正朝何弼的胸口移了过来。
此时何弼的胸前“门户开放”,双掌又被石像的右臂压住,他欲避无方,只有眼睁睁地等死了!
等死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偏偏那只左臂又要死不活地缓缓移了过来,何弼不由骂道:“妈的!快点好不好?”
哪知,他这一出声,那只左掌倏地停了下来。
何弼在惊喜之下,不由又浮现一丝希望。
哪知,那只左掌却又动了起来!
“咻!”一声,疾劈过来。
何弼骂道:“老奸!”身子下意识地一闪!
“砰”的一声,何弼只觉胸口一阵剧疼,不由大叫一声,左臂立即抓住柄长剑。
陡闻“嘻嘻……”的笑声自石像的那张檀口传出,何弼乍闻石像会笑,骇呼一声:“有鬼!”立即晕了过去。
就在此时,那得意的嘻笑声陡地一顿!
置于何弼胸口的那只左掌疾颤着!
那柄长剑亦疾颤着!
石像好似急于甩脱何弼,却又甩脱不了!
被骇昏过去的何弼只觉身子一震,立即醒了过来,他以为自己已经死去,一见石像一直在挣扎,双手立即扣得更紧!
他口中大骂道:“妈的!走!到阎王爷那儿打官司去!”
他只觉得一股股的气流自石像的双掌压了过来,心忖道:“妈的!居然耍阴的呀!来吧!谁怕谁?”
于是,他也用力一推!
他那浊力岂是对方浩瀚内力之敌,根本推不动!
情急之下,他现买现卖,将方才刚练过的那一套使了出来!
哪知,立见更大的气流冲了过来!
他连忙要停止,哪知一发不可收拾,他虽然想“退件”,对方却“强迫中奖”一直塞了过来,立见他全身直冒汗!
何弼只觉全身一直膨胀着!
那种滋味比第一次被老和尚洗“三温暖”还要难过。
他咬紧牙关苦撑着!
不久他发现石像的满头乌发已经变成灰白,那白里透红迷人的脸孔,却已变成了鸡皮皱纹!
披在淡黄绸衫后面的那对高耸乳房,也软巴巴地垂了下来了!
他正骇异之际,倏听一声厉嚎:“天亡我也!”
红光一现,石像已嚼舌自尽了!
鲜血顺着它的口中,汩汩流了出来。
何弼吓得双手一推,急忙朝后一退!
却听“咻咻”一声,他的身子疾向后一退!
“轰隆”一声,立即撞破了一道石壁!
“哗啦啦”声中,何弼灰头土脸的再度爬了出来,只见他慌张地四下一瞧,一见那石像还瞪着自己,他急忙转过身子。
这一转身,立见一股白花花的水流自方才震塌之处冲了过来,他叫声“救命呀!”掉头就跑。
湖水来势甚疾,立即冲碎了那尊尸体以及壁上的铜镜,朝何弼的背后一直追了过去。何弼慌不择路地朝那条通道奔去!
沿途不知碰了多少次,撞了多少下,他拼命地朝上奔去!
当他奔出那个三尺来高的洞穴之时,湖水也刚好流了出来,不过由于水位已经与湖面等高,冲力已经消失了!
何弼四肢一软,坐在地上一直喘着。
好半晌之后,气喘稍定,他不由叫道:“喔!差点就‘嗝屁’!妈的!真是有够危险,怪不得老和尚不敢下山!”
那株长满野果的小树已被湖水冲倒在地,何弼一口气吃了五枚之后,坐在一块岩石上沉思!
妈的!那个“查某”装得有够逼真,我竟被她瞒了过去,若非被老和尚“训练有素”,今日非死在她的手中不可!
怪啦!我方才匆匆地一退,怎么会把那么坚硬的岩壁撞了一个大洞,而自己却毫无损伤呢?
任凭他的脑筋如何的灵光,对于这种怪异绝伦的事情也想不通!
好半晌之后,只见他喃喃自语道:“妈的!先出去再说吧!”
抬头向四周一望,只见四周黑黝黝的,不由诧道:“妈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我怎么变成‘夜猫’了?”
他哪知石室中的那尊石像就是百年以前,以“无极步法”及“无极心法”轰动一时的“玉美人”。
在“玉美人”的“无极心法”之下,黑白两道的男女高手十之八九皆被她吸走了大半内元。
所幸,她只是志在吸取别人的内功,并无残杀人命及称霸江湖的打算,因此,并没有造成武林浩劫。
不过,却骇得武林人士不敢在江湖走动!
因而,百业萧条,景气低落!
贪婪无厌的“玉美人”一见“高手级”的人物不再出现江湖,她干脆轮流登门向各大门派挑战!
半年不到,以少林为首的九大门派掌门人皆被她吸走了大半武功,迫不得已,宜布封山!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隐遁及诈死之人比比皆是。
就在这时,“玉美人”却发现自己“营养过剩”而造成“消化不良”,各大门派的内力已在她的体内起了“冲突”!
大骇之下,她来到了师门重地,苦思对策!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她自己从“不动禅功”之中悟出了炼化之法,于是,她此时功力有一个甲子有余。由于她口含“千年金鳝内丹”,根本不虞饥渴,便以一口先天真气一丝一毫,一点一滴地炼化体内的真气。
她正在欣喜大约再过一年即可大功告成之际,却被何弼这个克星闯进来了,她正值运功阶段,岂敢擅动。
想不到这小子竟搂着她的双腿又哭又叫,最后睡了过去,逗得她绮思连连,险些走火入魔。
不得已之下,她将那面藏有“无极心法”及“无极步法”的铜镜丢在地上。
她的用心极为歹毒!
因为,她猜忖这小子能够进入石室,一定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只要他修练“无极心法”,必定会吐血惨死!
因为一般习武者运功皆是始于“云门”,而止于“少商”,“无极心法”却是逆道而行,“闯单行道”者,气血一乱,非死不可!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竟会出现一个被老和尚刻意栽培,只有内力却不知如何运功的“精灵小子”。
最要命的是何弼先后触及她的手臂及胸部,逗得她淫念大炽,气机纷乱,只有强行出手欲歼灭他。
哪知,双方一接触,“玉美人”辛辛苦苦偷来又“加工精炼”的内力却“免费奉送”给何弼了。
她知道自己即将散功,为了避免那种痛苦,她只有嚼舌自尽了!
真是玩火自焚!
对于这种“天降鸿福”,何弼哪里会知道呢?
他想了一阵子之后,四肢齐动,顺着斜坡朝上攀去。
他根本不知道提气纵跃之法,更不知自己已经拥有近两百年的功力,因此,心惊胆颤地向上攀爬着。
他借着凹凸不平的崖壁及壁间植物向上爬着,当他爬出崖面之时,双目不由一阵刺疼!
他慌忙闭上双目,用力朝上一翻身。
他松了一口气,四肢大张,闭上双目休息着。
半晌之后,他缓缓地睁开双目,一见天色,已近午时,怪不得会如此的刺眼,他连忙爬起身子,朝四周一望。
他依稀记得前些日子为了逃命,所跑过来的方向,于是,继续朝前奔去。
哪知,他刚抬脚,立即听到耳边“呼呼”作响,身子已经疾射出三丈以外,吓得他“哎唷”叫了一声!
“砰!”的一声,他立即摔个“狗吃屎”!
他右臂朝嘴角一拭:“妈的!流血了!呸!还好,牙齿没有掉!怪啦!我怎么突然会飞呢?”
他爬起身子,低头瞧着自己的双足。
这一瞧,他发现自己几近全裸,身上只披着几条破布,心知必是被刮破的,立即下意识地向四下一瞧!
还好!没有外人!
这一次,他小心多了!
他不敢再乱冲乱跑了!
他好似小孩子穿了大人的鞋子一般,小心翼翼地跑着,不敢快,也无法快!
可是,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他忍不住放大步子,加快速度!
咦?没有摔倒啦!
他逐渐地加速了!
好似车子绕过了交流道,开上了“高速公路”,速度越来越快了。
各部零件无损,运转正常,只见他足尖朝地下一点,立即射出三丈外,足尖再点立即又射出三丈外!
呀呵!好爽喔!
没有花招,没有姿式,好似在连续“跳远”,那情景如果被一个稍懂武功的人看见,一定会被笑破肚皮的。
但是,如果给一个真正行家看见了,他一定会吓得从此不敢再言武,因为哪有人一跃即能够掠出三丈外呢?
何况,他已经足足跃了一个多时辰了呢?
他越跑越爽,越爽越跑!
群山低头!
百兽慑伏!
身上那些破布条早在纵跃之中飞走了,他毫不知情地继续纵跃着,“玉美人”的那些内元迅速地散布于他的体内各部位!
陡闻一阵“救命啊!”的女人尖呼声自右侧远处传来,何弼心中一凛,立即打算要“紧急煞车”。
哪知,冲势太疾,等他踉跄一阵子,停住身之时,已是多冲出里余远,他不由苦笑道:“妈的!早晚会撞死人的!”
他又仔细一听,果然又传来了数声喊救声,看样子有数位“查某”在求救哩,他不由得一阵子犹豫!
他实在被查某吓坏了!
可是,天生的“鸡婆”个性却催着他去看一看!
就在这时,突然多了一阵“桀桀……”阴笑声,他一听到,立即暗骂道:“妈的,不知是哪个坏蛋在欺侮人了?”
当下,他毫不犹豫地打算去瞧一瞧了!
可是,问题来了,上山容易下山难呀!方才还有羊肠小径可以跑,所以他跑得十分的痛快,可是,这儿没有路呀?
那求救声音,已经变成“啊!啊!”惨叫声!
“桀桀……”阴笑声更加刺耳!
何弼一咬牙,折下一根树枝,一边在草丛中挥扫,一边将上身向后一仰,披荆斩刺一路行了下来。
那阵阵的女人惨叫声音,越来越低弱。
那“桀桀……”阴笑声,却越来越刺耳。
他心中火大,立即吼道:“哭吧!棺材内放鞭炮,吵死人了!”
他那中气十足的吼叫声立即将那阴笑声喝止了!
不过,那惨叫声音却仍在响着。
何弼尚未到达现场,立见一名三旬大汉一边穿衣,一边跑了过来,口中喝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来此送死!”
何弼一见他的胯下挺着一根“恶模恶样”的“老二”,心知他一定又不怕死在和“查某”“玩命”了!
他立即喝道:“妈的!不怕死的人,你在鬼叫什么?”
那名大汉,顾不及再扣衣结,怒吼一声,扑了过来!
何弼喝道:“哭吧!谁怕谁?”也冲了过去。
双方一接近,何弼一挥手中树枝,扫向那大汉的右拳,树枝未到,一道异啸已经响起,吓得那铭大汉急欲缩手。
哪知树枝来势甚疾,已经扫中了他的拳头。
“啊”的一声惨叫,那个拳头已碎成一个血团。
那名大汉慌忙向后逃去。
何弼却怔怔地瞧着那根树枝,充满不信的神情。
突听一声暴喝:“野小子,大爷来会一会你!”
何弼抬头一瞧,一名全身赤裸、黑毛茸茸、身若铁塔的狰狞大汉瞪着一双凶目,大步逼了过来。
那根驴般硕伟的“老二”随着走动,不停地抖动着!
杀气腾腾!
气势凌人!
何弼喝道:“妈的!让我斗斗你这个畜牲!”
说完,他一抛手中的树枝,迎了上去。
敢情他把对方当作是后山的那头猩猩了!
“桀桀,很好!有气魄!”
大汉说完,伸出那对蒲扇般的大手,作势欲扑。
何弼双腿微曲,勾腰以手护胸,瞪着对方。
那大汉大吼一声,双掌朝何弼的双肩砍了下来。
何弼大喝一声:“来得好!”一个右前翻,右足尖朝大汉的右腿面狠狠地踹了下去,立听“喀”一声脆响。
以他此时的功力,立将大汉的右腿腿面踢得粉碎!
大汉惨叫一声,立即摔倒在地!
何弼迅疾扑上去,右膝头狠狠地朝他的下身一顶,双手紧紧地按住他的双臂,喝道:“妈的!你去死!”
大汉只觉下身一阵剧疼,怪叫一声,忍痛一挣!
他陡觉全身一阵脱力,立即昏倒!
何弼只觉大汉被自己按住之处突然传出了两道气流,他大喝一声:“妈的!你也想耍阴呀!”
何弼立即重重掴了他右脸颊一下,爬起身子。
“喀!”一声,大汉竟身首分家,惨死当场!
何弼面对此惨状,不由一怔!
倏听一声娇喝:“小心!背后!”
出自本能的,何弼向左斜走,步法古怪至极,虽只跨出一步,便避开了袭击者奔雷般的一抓。
何弼转身一瞧,却见一名奇丑无比的五旬老者,正睁着双眼瞧着他,那只手背上满是青筋,小扇子般的大手。
他生得一张马脸,眼睛生得甚高,一个圆圆的鼻子却和嘴巴挤在一块,以致眼睛和鼻子之间,留下一大片“空地”!
他脱口叫道:“妈的!你是人?还是妖怪?”
马脸怪人闻言,一声狂吼,双手一出,向他胸腹间急抓过去,臂上及指上皆使出了全力,存心要替他破胸开膛。
立即又传出一声娇喝:“快闪!”
何弼左踏一步,右跨一步,轻飘飘地转到他的身后。
他突然想起虎王断别人颈项的情形,立即左掌一掐他的颈后,右掌按住他的头顶,用力一旋!
马脸大汉正欲挣扎,陡然间内力自被按之处急泻而出,全身好似脱力一般,不由得惊惶不已!
“喀喇”一声,他尚未出一声,颈骨已断,头一偏,立即气绝!
何弼哈哈一笑,道:“妈的!好招式!”
立即拍拍手,退了几步。
“砰”一声,马脸怪人的尸首已摔倒在地。
那名拳头碎裂的大汉,喊声:“妈呀!”一头疾奔而去。
陡听一声娇喝:“快灭口!”
何弼一见她竟是小白菜,冷冷一笑,抓起马脸怪人脱于地上的衣衫,走到密林内,换下了身上的那三条碎片。
那名大汉早已跑得不见了人影。
何弼穿妥衣衫,一见还马马虎虎的,淡淡一笑之后,立即走了出来。
立听小白菜问道:“你方才为何不听我的话?”
何弼瞧也不瞧她那光溜溜的身子一眼,叫道:“妈的!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干嘛要听你的话?”
小白菜何尝碰过这种硬钉子,不由气得直咬牙,若非穴道被马脸怪人制住,她早已过去赏他“五百”了。
何弼朝另外两名中等姿色,畏缩在一旁的少女一瞧,一见她们的下身皆是鲜血殷然,不由一怔!
他偷偷地一瞧小白菜的下身,却见她完好如初,不由一怔!
却听小白菜喝道:“色狼!”
何弼闻言,俊颜立即通红!
小白菜继续揶揄道:“假君子,哼!只敢偷看,不敢正面??!”
何弼血气一冲,转过身,叫道:“妈的!你说我是假君子?”
“不错!你又能怎么样?”
何弼气得身子一抖,却又束手无策:“妈的!怪不得老和尚常常自言自语好男不与女斗,算啦!”
于是,身子一转,他就欲离去!
小白菜却朗笑一阵子,喝道:“没用的小子!”
何弼身子一抖,瞪着她喝道:“妈的!你说我没用?”
“不错!如果有种的话,上马吧!”
“妈的!什么叫做上马?”
“格格!你没有看过男人和女人‘办事’呀?”
“办事?办什么事?”
“这……鲁小子!过来搂着我,和我打架!”
“妈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妈的!我才不会似姓田的那么傻哩!”
小白菜闻言,神色大骇,又忙问道:“哪个姓田的?”
“妈的!少装糊涂!你忘了在燕子楼干的那件事呀?”说完,自他的衣衫中取出那个小锦盒,拍了一拍。
小白菜想不到竟会被这个鲁小子发现这件事,为了灭口,她那对美目之中立即射出两缕骇人的冷芒!
“妈的!想起来了吧?”
“格格!你怕了吧?”
“怕?我的字典中没有怕字!”
“哼!少吹牛,上马吧!”
“这……”
“格格……你怕了吧?”
“妈的!气死我!”
说着,他立即脱光了身子。
小白菜一瞄他的那根软绵绵的“小豆豆”,心中暗自盘算,如何灭口?
何弼气冲冲地走到她的身前,伏在她的身上,立即开始挺动!
“格格!鲁小子,你没有合口,动个什么劲?”
何弼难为情地撑起身子!
“格格!你解开我的穴道吧!”
“妈的!别说不会解穴,就是会,也不会似姓田的中你的计,这个世界多美丽,我还想多活几年哩!”
他说着,双手扒开她的下身,将“小豆豆”塞了过去。
也真邪门,原本要死不活的“小豆豆”一触及她的下身,立即“精神饱满”的“站”起来了!
他立即用力向前一顶!
小白菜只觉一疼,不由“哎唷”叫了一声。
何弼以为她在装腔作势,冷笑一声之后,双手分别置于她的身侧地面上,开始用力地进进出出挺动起来。
他被逼和她“打架”,当然不愿再碰到她的其他部位子,也因为如此,小白菜才能够保住她的一身功力。
何弼忙了半天,虽然不知其道理何在,但为了维护男人的尊严,他学着姓田的样子,亦步亦趋。
那两名被掳来的民女见状,拿起衣衫,悄悄地逃走了!
半个时辰之后,小白菜只觉由疼转为酸痒,她情不自禁地叫道:“哥……解开人家的穴道,好不好?人家痒死了!”
“少来这套!”
“啊……啊……右边……右边痒呀!”
“妈的!我偏不理你!”
他立即身一斜,专攻左边!
“啊……啊……会死……酸死我了……”
“妈的!早死早了,少一个祸害!”
“啊……啊……我……我……左边……左边……”
“妈的!我偏不!”
他旋又顶向右边!
小白菜心知他中了计,心中一喜,已又叫道:“啊……啊……啊……左边……左边……哎唷……左边痒死了……拜托!顶顶左边吧……”
“妈的!休想!”
他反而顶向右边。
小白菜再也不“指挥交通”了,只见她闭上美目,檀口微启,鼻息嘘嘘,她正在享受着飘飘欲仙的阵阵快感!
何弼抱定“不接触!不妥协!”的原则继续操劳着。
“啊……啊……啊……会死……会死!我会爽死啦……”
只见她的全身汗毛直立,哆嗦连连……
她不再高声呼叫了!
她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何弼又继续搞了十来下之后,只觉脊柱一酸,一个哆嗦之后,他立即窃笑:“妈的!撒泡尿送给她吧!”
于是,那些“青春第一炮”“处男的阳精”全部送给她了,爽得她呻吟道:“哥……谢谢你……哎唷……美死我了!”
何弼一怔之后,暗道:“妈的!神经病!被我尿在里面,还在谢谢我,还是趁早离开这个神经‘查某’吧!”
当他站起身着衣衫之时,小白菜睁开那对水汪汪的媚眼,柔声道:“哥!你是不是可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何弼!”
“哥!你真的如此狠心吗?”
“妈的!动手无好拳,动口无好言,少来这一套!”
“你……”
何弼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小白菜唤声:“哥!”泪水立即流了出来。
※※※
何弼下山之后,天色已暮,他只觉得肚中“咕噜”
连响,不由眉头一皱,暗忖道:“妈的!这个肚子实在太不争气了!”
他伸手入怀一掏,不由一怔!
掏出来一瞧,除了一个烫金红贴以外,尚有一个小袋,解开袋口一瞧,他不由暗叫道:“妈的!全是黄澄澄的小元宝,这死鬼挺有钱的哩!”
他心中一安,立即掏出红贴一瞧:“敬邀马洞主!”
打开一瞧,原来是洛阳骆六爷要过六十大寿,邀请“马洞主”去喝寿酒,他冷冷一笑,又将红帖揣人怀中。
妈的!老和尚叫我尽量往人多的地方去,以便注意有没有一位右手有六指,名叫咪咪的八旬老妪,反正有的是时间,我何不去瞧瞧热闹?
思忖既定,他抬步走入城中。
由于身上有了小元宝,他的胆气一壮,立即走入“春金”客栈。
店小二一见他一身绸衫,立即哈腰道:“大爷,请进!”
何弼一见里头冷冷清清的,立即摆出派头,沉声道:“替我找间清净房间,准备热水及吃的东西!”
说完,他随手抛过一锭小元宝。
店小二伸手一接,凑近口中轻轻一咬,双目一亮,暗忖道:“乖乖,赤金哩!”
他急忙恭声道:“大爷,请随小的来!”
“嗯!”
何弼刚入房没有多久,门口来了一位身材窈窕的黄衣少妇,只见她朝小二低声吩咐数句,旋即又离去。
只见她低头疾行。
来到城西“迎宾居”之后,上前轻轻地叩了三下。
店主人钱兴一打开店门,两只眼睛就瞪得似一对发光的鸽子蛋。
他并不是没有看见过女人,而是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女人,像目前走进来的这一位令他如此的心动神摇。
这女人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那张面孔也不见得如何漂亮!
但是她有一双勾人魂魄的眼睛。
一双要命的眼睛。
一个女人只要长得不太难看,如果有一双这种要命的眼睛,就很容易驱使一个男人为她犯罪。
钱兴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儿,竟忘了顺手再将店门关上。
女人望着他,浅浅地一笑,脆声问道:“楼上有人吗?”
钱兴点点头。
他那喉结骨滑动一下,没能出声,咽了一口口水。
女人颔首,扭动腰臀,姗姗离去。
钱兴看得痴了!
他自从五年前死了老婆,就没有看到一个像现在这女人如此的朝他笑过。
通常都是他向别人笑。
向酒客笑!
全是虚伪的笑!
如果他想有女人对他笑,就得付出银子。
“搁得来”那些小娘儿们只有看到银子时才有笑容。
要不然就在他最难堪的时候笑,他喜欢喝点酒再去那种地方,而酒一喝多了,每当要紧关头,就难免有难堪的场面出现。
每次看到那些小骚娘们,脸上那种矫揉造作或是充满嘲笑的笑容时,他就忍不住想朝地上吐口水。
所以,他对女人的看法一向只有两种。
一种是使人看了要咽口水的女人。
一种是使人看了要想吐口水的女人。
还有没有第三种女人呢?
妈的!如果一定要找出第三种女人,那便是自己的老婆。有人打老婆,有人怕老婆,但是绝对没有人想要往自己的老婆脸上吐口口水出出气,当然,他是例外!
同样的,一个女人如果长得多么标致,要想引得自己的男人咽口水,那可真是天方夜谭,不大可能的事!
关于自己的老婆,钱兴曾有过一个很好的比喻。
他觉得自己的老婆,就似自己卖的酒,尽管有人说不错,自己却很难尝得出它究竟好在什么地方?”
虽然解馋非它不可,喝起来未必有多过瘾!
不过,唉!往事只能回味!
“金枝,你若能再活过来,我阿兴绝对不会再向你吐口水了!”他懒洋洋地关上店门,无精打彩地朝灶下走去。
※※※
楼上当中一副座头上,端坐着一名年约四旬,面皮白净举止斯文,模样似个儒士的中年人。
人长得斯文,喝起酒来却不斯文。
单手举坛,咕噜猛灌,好豪迈的喝法!
他乃是洛阳骆六爷的总管牛金甲,今天怎么跑来此地自己拼酒呢?
一股幽香自楼梯口飘送来。
牛金甲回首一望,骆六爷的原配夫人居然笑盈盈地站在楼梯口,他不禁微微地感到一阵意外。
他慌忙离座,欠身唤道:“夫人好!”
骆夫人款步走了过来道:“总管辛苦了,帖子全送完了吧?”
“是的!”
骆夫人道声:“很好!”即久久不再出声!
她那双目忽然现出一种异样的神情直瞧着牛金甲。
牛金甲急忙垂头低声道:“夫人要不要喝点酒?”
骆夫人轻轻摇头,闪动目光问道:“你知不知道春金客栈?”
“春金客栈?”
“是的!”
牛金甲一怔道:“城中几家有名的客栈,卑属差不多全知道,怎么这一家春金客栈,卑属一时想不起来!”
“这是一家很小的客栈。”
“这家客栈怎样?”
“我已经在春金客栈订了一个房间。”
“夫人今夜准备住那里?”
“不错!”
“城中大客栈多的是,夫人为何要委曲自己?”
骆夫人浅浅一笑,脆声道:“我准备住那儿,就是因为它小,这客栈既然连你都不知道,别人当然不会知道。”牛金甲点点头道:“是的!卑属明白夫人的意思了,夫人是怕行踪落人别人眼里,所以才特地选上这么一家小客栈?”
“你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哦!”
“我是以夫妇名义订了一个双人房间。”
牛金甲吃了一惊,道:“六爷今晚也要来?”
“他不来。”
“那么……”
“你来!”
他吓了一大跳,道:“夫人……”
她瞪着他道:“怎么样?”
“夫人……别……别说笑话了!”
“我曾向你说过笑话吗?”
“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六爷的脾气……这……这话要是传到六爷的耳里,卑属这颗脑袋……不……不马上……搬家才怪…”
骆夫人微微一笑,道:“是吗?既然你这样害怕,那你跟三娘在一起时,你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牛金甲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你如果真的害怕,马上杀了奴家。”
“这……卑属不敢!”
她又笑了一下,道:“如果你真的没有这份胆量,你今晚就只有一处地方可以去,奴家保证你届时必定会发觉,奴家并不比我们那位三娘差,奴家有些地方,也许比她更高明,也许能使你更满足!”
有两件事,牛金甲必须先弄清楚。
如果不弄清楚,他将无法安心。
第一,他和三夫人的暖昧关系,她是如何知道的?
第二,除了她以外,还有没有别人知道此一秘密?
第二点比第一点更重要。
因为,如果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如果不只她一人,他即使将她安抚住了,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事情早晚会爆发的。
像救火不能只救一处火头一样。
如何来打听这两件事呢?
只有一条路可走!
去春金客栈把她“摆平”!
他立即含笑凝视着她。
她浅浅一笑,掉头飘去。
他掏出一粒红色药丸,和酒吞下!
要应付这种如狼似虎的女人,非借助药物不可!
他沉思半晌之后,飘下楼梯,沉声道:“掌柜的!”
钱兴好似听到圣旨般冲了出来,哈腰道:“大爷,有何吩咐?”
“刚才那位女人美不美?”
“大爷,你!”
“她那对眼睛挺迷人的,对不对?”
“这……”
“哈哈!咱们都是男人,谈谈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你有没有发现女人好似鞋子,合适就穿,不合适就踢掉!”
钱兴瞧着这位英俊潇洒,出手大方,为了安静,包下自己的酒楼一直在默默喝酒的大爷,心中充满了问号?
此时闻言,颇有同感,立即陪笑道:“大爷说得不错!”
“咦!她怎么又回来了?”
钱兴刚回头,突觉心口一疼,立即摔倒在地。
牛金甲阴声道:“不自量力的家伙,谁叫你要忘不了她?”
他说着,飘然离去。
地上躺着那位死不瞑目的钱兴。
※※※
且说何弼洗了一个痛快的热水澡,搓下数斤重的污垢,正坐在桌前自斟自饮之际,陡听邻房传来一阵开门声。
他心知邻房必有客人上门了,好奇地竖耳一听!
却听一阵“穸窣”的脱衣声之后,不久,又传出“哗啦啦”的水声,他不由暗笑:“妈的!又是一个好久没有洗澡的人!”
他不由会心地一笑。
挟起一块卤肉边嚼边眯着眼想着邻房的人是男?是女?
陡听一声尖呼传了过来,何弼暗笑道:“妈的!又是,‘查某’,看样子必是那臭耗子又跑到她那边去了!”
果然不错!“砰”一声之后,立即传出“吱!”的一声惨叫!
那女人兴致大减,匆匆擦干身,穿上衣立即走了出来。
她默默地坐在床沿上。
桌上有酒有菜,她却未动一箸。
不久,房外传来“砰!砰!砰!”三声轻响!
她平静地道:“门没锁!进来!”
“呀!”一声,房门一开,愤怒又合上。
牛金甲神色紧张地走了进来。
这正是她所希望看到的样子。
如果一个男人将这种事看得平淡无奇,他必然是一个老手,她所需要的是新鲜和刺激,不是一个老手的油滑。
牛金甲当然不希望被她看作是老手,所以他一进房,一句话也没有说,稍稍犹豫之后,如饥似渴喘息着扑了过去。
他用颤抖的双手代替了嘴。
衣衫一件件地落在床前的地上。
他喘嘘嘘地在她身上吻着,抚摸着!
她似蛇般扭动着!
“滋”一声,那张床立即“吱吱喳喳”叫了起来。
那张薄皮木板立即“砰砰……”响了起来。
何弼眉头一皱,暗骂道:“妈的!他们在搞什么鬼?”
悄悄凑近木板缝中一瞧,只见一位俊逸中年人正和一位妇人光溜溜地搂在一起拼命地扭动着!
他暗骂一声之后,悄悄又走回桌旁饮酒。
“滋……”声音及“啪啪……”的声音交相响着。
那张床不住地抗议着。
何弼听得心烦不已:“妈的!这个男人真是不怕死!
现在拼命‘加班’,等一下只要被轻轻地一拍,就‘嗝屁’了!”
何弼说这句话是想到姓田的和小白菜了。
牛金甲只觉这女人突然变成一条游动的巨蟒。
徐徐地游动。
缓缓地游动。
一种循序而进的收束感,使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棵被巨蟒缠住的大树,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默默地呻吟。
既非献媚。
从这一种若断若续,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满足的呻吟声中,充分表示她在这方面已经被“关禁闭”甚久了!
但她并没有因而显得放荡及狂烈。
牛金甲觉得她不似三夫人,三夫人使他觉得似在攀登一座高不可仰的山峰,即使尽了全力,仍难到达峰顶。
他跟三夫人在一起时,常觉得似一只斗败的公鸡。
骆夫人却在第一次即使他成为一个征服者。
在药力的激发下,他将骆夫人推上了高潮,在她的呻吟及颤抖之中,他情不自禁地颤抖了!
骆夫人见状,戒意一懈,眯上了媚目。
牛金甲倏地双目一寒,一指点上了她的胸前“膻中穴”。
只见她厉呼一声:“你……你好狠……”头一垂,立即气绝!
何弼闻言,不由一怔:“妈的!怎么是查某死了呢?”
他正欲凑过去一瞧,却听“砰”一声大响,那道隔间薄木板整个地压了过来,骇得他慌忙一退!
哪知,他尚未站稳,牛金甲已一指点向他的“膻中穴”。
他只觉一阵剧疼,不由大叫一声!
“咦!没死!”
牛金甲倏地又欺了过来。
何弼正欲闪避,不慎踢到一张椅子,“哎唷”一声,身子一个踉跄。
牛金甲一声冷笑,一掌劈向他的右胸。
何弼右手一架,立即扣住他的右腕!
牛金甲只觉全身一震,内力自手腕疾泻而出,骇呼一声:“你!”立即一扬左腕,劈向他的左颈。
“妈的!还不死心!”
左掌倏伸,迅又扣住他的左腕!
牛金甲只觉全身一阵脱力,不由一颤。
何弼怕他再乱动,紧紧地捏着他的双腕,双目一直盯着他。
牛金甲骇得魂飞魄散,急忙求道:“少侠饶命!”
“饶命!不敢当!”
“少侠,小的是洛阳骆六爷的总管牛金甲,请少侠打狗看主人,饶了小的冒犯之罪,小的下回绝不敢再犯!”
“妈的!我不认识什么‘落六’‘升七’的人,不过,倒想请教你一件事情。”说着,双手一松将他推了开去。
牛金甲好似患了重病,神色灰败地一直剧喘着。
何弼斟了一杯酒,坐在椅上,浅酌一口之后,沉声道:“姓牛的,你可真不简单哩!居然能够弄死那个女人!”
牛金甲听得魂飞魄散,神色苍白地跪伏在地,求道:“少侠请原谅!小的一时糊涂,把大夫人弄死了,请饶命!”
“喔!她是你们头家的大夫人?妈的!你可真过份!
拿人薪水,还和人家的老婆打架,又将人家弄死,你说该怎么办?”
“我……我……请少侠饶命!”
“妈的!你求我有个鸟用?你该去求你们头家呀?”
“我……我……我不敢开口……六爷若知此事,我岂有命在?”
“妈的!那位六爷那么凶,你还敢来这一套,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才好?”
牛金甲闻言,一见事情有了转机,偷偷瞄了何弼一眼,试探性地道:“少侠,请你指点,小的不会失礼的!”
“喔!你想谈条件呀?行!”
牛金甲欣喜地道:“少侠,请你开个数目?”
“哈哈!我不会强人所难,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牛金甲见状,会意地道:“好!五千两!”
“什么?五千两!”
“砰!”一声,那个酒杯立即摔碎于地。
第四回  浪妇臣服长枪下
牛金甲以为他是嫌少,愤而摔破杯子,立即道:“一万两!”
“妈的!是黄金?还是白银?”
“黄金!”
“妈的!你的命可真值钱!”
牛金甲以为他仍然嫌少,暗一咬牙,道:“二万两!”
“妈的!你可真慷慨哩!”
“这……少侠,小的实在只能凑出这么多而已!”
“妈的!你怎么付?”
“这……小的一时没有这么多的现金,可否先付予一部份订金,其余的暂立借据,分期付款?”
“好!”
“谢谢少侠!谢谢少侠!”
“妈的!你去穿衣,我去取笔墨!”
“是!谢谢!”
何弼一向刁钻,走出不远之后,立即又悄悄地回到房外!
一听果然传来开窗声,他冷冷一笑,悄悄推开房门,取出一锭小元宝,喝声:“别跑!”
猛地掷了过去。
牛金甲闻言大骇,急忙跃了出去。
倏觉左臀一阵剧疼,一声闷哼,立即一个踉跄!
他尚未站稳,只觉后颈一紧,全身立即又一阵脱力,忙颤声求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妈的!敢在我的眼下来这招,还早哩!进去!”
“是!”
何弼只见他的足尖轻轻地在窗沿一点,立即进入房内,也学着一纵身,哪知“咻”一声,竟撞上了牛金甲的后背。
只听他惨叫一声,立即喷出三口鲜血!
敢情,他被这一撞,已经负伤不轻哩!
何弼踉跄冲出两步之后,站定了身子,一见牛金甲“灾情惨重”,立即喝道:“妈的!自作孽,不可活!”
牛金甲闻言,急忙跪伏在地叫道:“少侠饶命!”
何弼冷哼一声,上前撕下一截骆夫人裙角,抛于他的头旁,喝道:“妈的!你可真会找机会溜哩!写吧!”
“这……没有笔和墨,恐怕……”
“妈的!你不会咬破手指来写呀!”
“这……”
“妈的!听清楚:我一念完,你如果还没有写完,看我如何修理你!”
“少侠,请稍候!”
说着,牛金甲急忙咬破右手的食指。
“借据,立据人,妈的!写上你的姓名!”
“是!是!请再念下去!”
“欠骆六爷遮羞费……”
“这……”
“妈的!你不想活了?”
“是!是!”
说完,他运指疾书。
“遮羞费黄金两万两,恐口说无凭,特立此据,立据人牛金甲,年月日,写好了没有,拿过来!”
“是!是!”
何弼接过来一瞧,一见内容只字无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妈的!想不到你这手字写得挺正点的!”
“不敢当!”
何弼打了一个呵欠,道:“妈的!被你吵得少睡了不少的觉,此地你自己处理善后,我去睡觉啦!”
“是!是!”
客栈的客人早已吓得全部跑光了,因此,何弼随意推开一间房门,上了床,立即闭目养神。
却见牛金甲自衣衫内取出一个褐瓶,在骆夫人口中倒入了一小撮黄色药粉,半晌之后,整具尸体已化为黄水。
那张床也被蚀掉了一大块。
牛金甲趴伏在地上,咬紧牙根取出凹入臀部的那锭小元宝之后,立即取出刀创药迅速涂抹着。
他又吞下三粒疗伤药丸之后,静静地趴在地上休息。
※※※
鸡鸣声中,提心吊胆相偕而来的店主及小二悄悄地推开房门,牛金甲立即沉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店小二忙道:“我……我们……”
店主见过不少的世面,立即陪笑道:“大爷,你不是吩咐小老儿在鸡鸣之后,即来此听候指示吗?”
“嘿嘿!算你机伶!昨夜你们瞧见了什么?”
“没有呀!”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
“没有呀!”
“嘿嘿,希望你们别忘了方才的话,否则,嘿嘿!”
只见他右掌一扬,“啪”一声脆响,床同出一个掌印!
两人吓得魂飞魄散,噤不敢出声!
“嘿嘿!去买辆高篷马车!”
“是!”
※※※
马车颠簸得很厉害,但一点也没有影响何弼的睡眠。
牛金甲强自忍着臀部伤口的裂疼,中途毫不歇息,终于在当日傍晚时分赶到了洛阳城郊。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接着,自前面传送过来一阵嘈杂人语。
前面似乎有人挡路了。
何弼打个呵欠,坐起身子。
前面吵闹声,愈来愈大。
“往后退,往后退!”
“再往后退!”
“还要往后退!”
“不行!不行!今天的马车,一辆也不准进城,城里客栈已经满了,你们就是进了城,也照样没地方住!”
接着是一阵马嘶声,车厢也跟着发出震动。
“妈的!为什么不许进城?”
“嘘!老兄,小声点,你认不认识骆六爷?”
“认识呀!在这条官道上讨生活的人怎么可以不认识骆六爷这位大菩萨呢?骆六爷怎么样?”
“明天就是他老人家六十大寿。”
“喔!原来如此,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又一年了,我记得去年洛阳城里的客栈,也是全被骆六爷包下了,只有贺寿的人,才可以入城。”
“是呀!歇会吧!马上就有寿面可吃了!”
“哈哈!老兄,你贵姓呀?”
两人立即聊了起来。
何弼掀开车帘,立于车辕朝前一瞧,叫道:“妈的!
距城门足足有一里远哩,咱们怎么进城呢?”
牛金甲一见何弼专心瞧着远处,原本想趁机偷袭,可是,又顾忌他那身诡异的功夫及狠毒的作风,不由一阵犹豫。
此时闻言,暗叹良机已逝,立即陪笑道:“少侠请稍候!”
说完,他自袋中取出一枚信号箭,朝空中一掷!
“咻!”一声,“叭”微暗的暮色中,立即进出一蓬火芒!
四周立即传出一阵惊呼!
半晌,立见城内疾掠出六名劲服大汉,何弼立即叫道:“妈的!来了六个老包啦!瞧不出他们跑得挺快的!”
牛金甲陪笑道:“少侠,请入车篷歇会吧!”
何弼刚进入车厢坐下不久,立听一阵衣袂破空声音传至近前,只听一句雄朗的声音,道:“总管,你回来了?”
牛金甲嗯了一声,道:“入城吧!”
“总管,可否弃车……”
“哼!我有说过要弃车吗?”
那名大汉颤声道:“属下知错!总管请安坐!”
说完,他双手连挥!
立见一名魁梧大汉探至马腹,骏马嘶鸣一声,已被那名大汉制住,大汉喝声:“起!”
立即左手叉腰,右掌托起那匹马。
另外四名大汉则分别托起车厢四周,一横之后,朝前驰去。
“哇!骆六爷的手下实在功夫不赖!”
“是呀!若是我早就手脚发软了!”
何弼高高在上,只觉甚为平稳,不由暗道:“妈的!
我这不就成了‘高英武踩高翘,高高在上’了吗?”
“妈的!想不到这个姓牛的挺威风的哩!算他衰尾,昨天被我修理得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就在这时,他只觉车厢轻微一沉,一震,立听那名大汉问道:“总管,请问是不是直接回府?”
“本座自己回去!”
“恭送总管!”
车轮再转,马车重又启行!
何弼低笑道:“妈的!牛大总管,你挺威风的哩!”
“咳!咳!不敢!对付那些人,只有来这一套,你如果对他们客客气气的,他们反而爬到你的头上来!”
“妈的!有理!我在你的身上得过证明!”
牛金甲听得双目暴射冷芒,却陪笑道:“少侠,请问尊姓大名?”
“何弼!”
“这……”
“哈哈!何必噜嗦的何,辅弼良君的弼,明白了吧?”
“喔!好名字!干脆俐落,就似少侠的为人!”
“哈哈!好口才!怪不得你能混上总管!”
牛金甲脸上一臊,轻咳一声,不再答腔!
不久,马车徐徐停了下来,立听银铃般的声音道:“总管金安!”
“三夫人在不在?”
“在!”
何弼立听两人低语数句。
半晌之后,只听牛金甲恭声道:“何少侠,请下车吧!”
何弼掀开车帘,立见一栋幽雅的精舍呈现眼前,跃下车辕之后,立即随着牛金甲走过花园,进入客厅。
“何少侠,请上座!”
何弼哈哈一笑,就座之后,朝四周一瞄,心中不由一凛,暗忖道:“妈的!毕竟是有钱人,把里面布置得如此漂亮!”
一名二八年华,俏丽少女手捧银盘,袅袅走了过来,朝何弼淡淡一笑,脆声道:“这位公子,请用茶!”
“谢啦!”
那位侍女一走,牛金甲立即陪笑道:“何少侠,此处乃是三夫人住所,由于城中客栈皆已客满,只好委曲你了!”
何弼由他在“春金客栈”与大夫人交谈之中,知道他与三夫人有一腿,闻言之后,笑道:“别客气,我知道此地是你的地盘啦!”
牛金甲神色陡变,急忙低声道:“何少侠,请勿提客栈之事!”
何弼神秘地一笑,低声道:“安啦!我不会拆穿你的,不过,你打算如何介绍我和骆大爷认识呢?”
牛金甲低声道:“何少侠,在下归途遭到六名黑衣蒙面人围攻,不慎受了重伤,所幸你出手相救,这样行吗?”·“妈的!那六人的来历,你如何交代?”
“这……”
何弼脑海中突然浮现那位心狠手辣,专门挖心扭颈的“狼尊”,立即低声问道:“你认不认识狼尊?”
牛金甲怔了一下,突然神色一变,颤声道:“什么?
狼尊?‘武林双凶’之一的‘狼尊’柴浪?”
何弼将狼尊的相貌描述了一下,道:“是不是他?”
牛金甲忙颔首道:“不错!就是他,何少侠,你见过他啦?”
“妈的!岂止见过他!早就把他揍死了?”
“什么?你……你揍死了狼尊?”
说着,不信地瞧着他。
何弼哈哈一笑,掏出自马脸怪人身上取来的红帖,不屑地道:“妈的!可惜这个马脸的也被我揍死了,否则,他可以替我作证!”
说完,他将红帖抛给牛金甲。
那张红帖正是牛金甲亲自送给苗疆一怪马洞主的,想不到他也死在这小子的手中,因此,他立即骇得面无人色!
何弼却不慌不忙地道:“总管,你刚把请帖送给马洞主之后,狼尊倏然出现,对了,他们二人谁比较厉害?”
“这……狼尊成名于四十余年前,比马洞主厉害多了,不过,马洞主的一身毒功也不宜忽视,他那两位徒弟也甚厉害!”
“妈的!那就别让他们双方见面吧!狼尊跟踪你至无人之处,由于责怪你看不起他才未给他请帖,因此,出手伤了你。”
牛金甲欣喜地道:“好点子!就这么说啦!”
陡听:“总管,你在高兴什么呀?”
何弼抬头一瞧,目光不由一亮!
只见一位白衫美妇,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脸蛋儿很甜,很媚,脂粉不施,怒胸,蛇腰,丰臀,走动之际,胸前那两团肉一颤一抖的!
颤抖得令何弼的一颗心儿也颤抖起来。
牛金甲忙站起身,道:“夫人,我替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何少侠,单名弼,辅弼的弼,何少侠,她就是三夫人!”
何弼端坐在椅上,轻咳一声,笑道:“很漂亮!”
三夫人见他如此地无礼,冷哼一声,道:“总管,你似乎受了伤?”
“是的!小的昨天险些丧命,所幸何少侠出手相救……”于是,他果真将方才的话,加油添醋地说了一遍。
三夫人神色大骇,喃喃自语道:“想不到‘狼尊’尚在人间,看样子‘虎王’必然也重现江湖了!”
何弼不屑地道:“妈的!怕个鸟,那家伙若非跑得快,那破棍子及破鞭早就被我没收了!”
两人心知何弼必是在说“狼尊”的狼牙棒及软鞭,两人相视一眼之后,三夫人的脸上立即挤出一片笑容。
何弼对她的前倨后恭,似乎不放在心上,只听他笑道:“三夫人,我们两人急于来见你这个大美人,至今尚未吃晚饭哩!”
三夫人忙道:“公子,你先去洗洗澡,马上就可开饭啦!”
“也好!”
“小玫!小瑰!侍候公子沐浴!”
“是!”
立见两位春风满面的妙龄少女走了过来,朝何弼裣衽一礼之后,齐声道:“公子,请随小婢来!”
何弼微微一笑,朝三夫人两人一颔首,旋即行去。
何弼随着二女踏入浴室,略一打量,暗叫道:“好大的浴室,比老和尚的房间还要大!”
目光一落在二女的身上,不由叫道:“咦?你们要干嘛?”
小玫格格一笑,顺手褪下了外衫,只着一件水色肚兜,嗲声道:“公子,小婢要侍候您沐浴呀!”
何弼俊颜一红,双手连摇,叫道:“算啦!我自己洗吧!”
小瑰也褪下了外衫,只着一件青色肚兜,嗲声道:“那怎么行呢?你也听见夫人吩咐我们姐妹侍候你沐浴的呀!”
说完,她款步行了过去!
何弼后退一大步,叫道:“免啦!我不习惯这一套!你们请吧!”
二女相视一眼,双目一红,“噗嗵”一声,竟跪了下去!
“啊!你们别这样子啦!快起来!”
小玫凄然道:“公子,您是不是嫌弃我们?”
“唉!怎么会呢?我实在不习惯啦!”
小瑰惶声道:“公子,求求您让小婢替您洗个澡吧?”
“唉!哪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二女见状,立即道:“公子,小婢向您磕头啦!”
他说完,她俩就欲磕头!
何弼一见那青石地面,心中一阵不忍心,忙上前拉起二女,叫道:“好啦!好啦!你们起来吧!唉!伤脑筋!”
说完,忙松了手。
二女只觉被他一拉,全身一阵脱力,不由大骇!
原来,何弼的姆指一触上她们的手臂,稍一用力,立即开始吸她们的内力,难怪她们会大骇!
何弼见状,忙道:“我看还是我自己洗吧!”
小玫忙道:“公子,求求你别改变主意!”
她说着,走了过来,要替何弼脱衣!
何弼慌忙后退一步,道:“我自己来吧!”
说着,他迅速地脱去衣衫!
二女一见他竟没有穿着内裤,不由一怔!
何弼难为情地转过身,脱去那双草鞋。
二女此时才发现他竟然足着草鞋,不由大诧,手下却不了闲着,立即动手替他洗头及洗身。
何弼破天荒地享受这种温柔,香艳的休浴方式,心中说多别扭就有多别扭,巴不得早点结束。
哪知小玫却又自小柜中取出剪刀仔细地修剪他的那些乱发,两人相距又近,沁人的幽香,令他心神摇荡!
尤其那对高耸、雪白的奶子忽隐忽现的,逗弄着他双目发直,气血沸腾,呼吸也急促起来。
“老二”情不自禁地“站”起来了。
小瑰乍见它那“修长”的模样,芳心不由一阵荡漾,不由暗暗思忖:“好长喔!不戮破底才怪!”
何弼立即感觉出她的双手在轻颤着。
他暗中一瞄,不由暗骂道:“妈的!又是一个‘三八查某’!”
他佯作不知地未予点破!
好不容易挨到洗净身子,梳理整齐,他不由松口气,道:“妈的!好别扭,下不为倒啦!”
他说完,大步行了出去。
二女羞红着脸,默默地穿衣。
※※※
三夫人一见经过沐浴后的何弼,居然变成一个神采飞扬的美少年,她惊呼一声,整个的怔住了!
连一向自命为“俊男”的牛金甲也暗暗喝采不已!
何弼见状摸摸自己的脸部,低头瞧了一阵子问道:“咦?我脸上长花啦?”
三夫人身子一震,目眩异采,不言不语!
牛金甲陪笑道:“何少侠,你长得真俊!”
“真的吗?怎么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呢?”
三夫人脆声道:“何少侠,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呀!”
“哈哈!夫人,看样子我还要向你借胭脂来涂一涂哩!”
“格格!有意思!”
“哈哈!有‘一四’!夫人,你在报‘大家乐明牌’呀?”
三夫人怔了一下,旋又悟出何弼的话意,不由格格笑个不停,胸部那对双乳也随着颤抖个不停!
牛金甲不由看得妒火中烧,暗暗瞧着何弼。
何弼瞧得双目一亮,紧盯着那些“乳波浪花”!
牛金甲看得双目含煞,不过,旋即消逝。
只听他轻咳一声,道:“夫人,老爷暖寿的快要到了!”
三夫人闻言,立即停止笑,脆声道:“何少侠,奴家差点忘了这件事,就麻烦你自己啦!小玫她们很‘听话’的!格格!”
何弼哈哈一笑,道:“夫人,请便吧!我会招呼自己的!”
三夫人微微一笑,转过头朝牛金甲道:“总管,吩咐备车吧!”
“是!”
牛金甲一离去,三夫人立即低声道:“何少侠,你不会睡得太早吧?”
“唔!不一定!”
“奴家有件事情想请教你一番,何少侠,你今夜可否晚一点睡?”
“这……明天再说吧!”
“不!明天是老爷的六十大寿,哪有时间谈这个呢?”
“这……好吧!不过,别太晚喔!”
“格格!你放心!不会超过两个时辰的!”
说完,她如彩蝶般翩翩飞去。
何弼在小玫及小瑰的侍候下,吃了一顿丰盛又愉快地晚餐,只见他摸着微鼓的肚皮,笑道:“妈的!差不多有四个月了!”
二女相视格格笑个不停!
何弼“喔”了一声,站起身子,笑道:“妈的!吃得太饱啦!我可以到院中去走一走吧?”
小玫嗲声道:“可以呀!”
何弼走到院中,只觉花香阵阵,四周一片寂静,他吸口长气之后,缓缓地走进亭中,坐了下来。
夜空之中,繁星闪闪,虽无月亮,却仍一片清朗。
何弼不知不觉地想起了卢梭,顿时,往日情景一一浮上了心头,他神色连变,整个的瞧痴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双目一暗,鼻际传来一阵幽香?
“谁?”
“格格,猜猜看!”
“喔!原来是夫人呀!可否赐我重见光明?”
却觉那双蒙住自己双眼的手掌忽地一紧,背后突然被两团软绵绵,热乎乎地东西顶着,他不由一荡!
呼吸不由加快了三拍!
那两团东西突然轻轻地摇了起来,他只觉全身一阵酥麻,“老二”立即自动“站”了起来!
那两团东西磨呀磨得“老二”也跟着抖呀抖的!
鼻息也越来越粗浊!
耳际突然传来迷死人的声音:“何少侠,拥抱我!”
酒气薰人,那双手也轻轻地移开了!
何弼转身一瞧,果然是那位与牛金甲有一腿的三夫人,瞧她那酡红的娇颜,分明已喝了不少的酒。
他正在思忖之际,三夫人已一把搂着他!
双唇倏然贴在一起了!
三夫人正欲轻吐香舌,粲舌生花之际,却觉背部被对方搂住之处,内力不住泻去,她忙挣开了身子。
何弼惑然地问道:“夫人,你怎么啦?”
三夫人惊惶地瞧着他的双手,颤声道:“你的手?”
何弼心知又是“玉美人”无极心法惹的祸,立即笑道:“我的手?很干净呀!怎么啦?”
他说完,将双手凑近鼻端闻着。
三夫人一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吸了一口气,淡淡一笑之后,立即在亭柱上轻轻地一按!
怪事出现啦!
亭中的石桌在“轧轧”轻响中朝右移开了三尺。
立即出现一排石级台阶!
“何少侠,请吧!”
说完,她带头行入。
何弼好奇地随着三夫人向下走了十二级之后,立即发现自己二人已经置身于宽敞的石室之中。
三夫人淡淡一笑,朝最底层台阶一踢!
“轧轧”声中,顶上之石桌又移回原处。
石室立呈一片黑暗。
三夫人熟练地掠到四处壁角轻轻地连拍!
“喀喀!”声响过后,石室立即大放光明!
四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正放射出柔和的亮光,何弼失声叫道:“哇!这个就是夜明珠呀!”
三夫人边宽衣边浪声道:“二粒夜明珠,一粒避水珠,一粒避尘珠,你不会有气浊之感吧?”
“会喔!”“咦?怎么可能呢?”
“哈哈!就是神仙置身于此时此地,也会气浊的!”
三夫人会过意,立即扑了过来!
“不来啦!你在笑人家!”
她说完,粉拳轻捶他的胸脯!
何弼为了避免再煞风景,一边将双手避开她的身子,一边笑道:“夫人,你不怕骆六爷吃醋呀?”
“格格!他呀!根本也不知道自己有几个妻妾了!”
“妈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你……太难听了!”
“喔……喔……失礼……良田荒芜!要课征‘空地税’!”
“嗯!今儿个可要麻烦你这个园丁啦!”
“这……我行吗?”
三夫人轻轻地一捏那根“超过警戒线”的“老二”,浪声道:“凭着这宝贝,绰绰有余啦!”
她说完,猴急地替他宽衣解带!
她一见他内无寸缕,浪声道:“你可真是有心人哩!”
“哈哈!绅士不穿内裤,这样才方便啦!”
“格格!好宝贝!”
三夫人轻柔数下,只觉又烫又有弹性,心知是一把难得一见的“不锈钢”,心中不由一阵子狂喜!
当下,她站起身子嗲声道:“少侠,上榻吧!”
何弼轻咳一声,道:“真的要打呀?”
“格格!万事莫如此事急,我知道你一定有不少话要问我,只要把我‘摆平’了,我全依你!”
“妈的!你挺‘上路’的哩!”
何弼刚躺在那张柔软又幽香的榻上,三夫人早已双足一跨,已经采取了主动。
“哈哈!别急!别急!”
三夫人揉揉双手,再度蹲下身子。
那对丰乳立即在何弼眼前左右剧颤着!
何弼瞧得一阵兴奋,伸出双手,轻轻地抚摸着。
由于双乳之处没有重穴,三夫人在没有“异状”之后,立即任由他去抚摸。
只见她忽左倏右,忽前倏后,到处蠢蠢欲动。
这个三夫人天生媚骨,可惜骆六爷贪得无厌,喜新厌旧,把她冷落在此地,无啻判她无期徒刑!
虽有牛金甲色胆包天,偶尔来替她杀痒,可是,牛金甲床上功夫不深,并无法使她像现在如此的舒服!
何弼自从在小白菜的身上体会到男女交合美妙滋味之后,此时被三夫人一阵疯狂的引逗之下,呼吸立转急促!经验丰富的三夫人见状,急忙叫道:“少侠,沉住气,舌抵上颚,气守丹田!”
何弼胀经着脸,只觉尿意频频,急道:“要怎么守丹田呀?”
“运功调息呀!”
“运功调息?我不会呀?”
“什么?你不会运功调息?这怎么可能呢?对了!
你的手刚才放在我的背部时,我……”
“喔!那一招呀!我会!”
说完,他立即运起“无极心法”!
三夫人一见他的气息转成平稳之际,突觉穴内一凉,内心大骇,尖呼一声,急着要站了起来!
哪知,她只觉全身一阵脱力,身子连颤之下,泄身了!
何弼听到她的尖呼声,吓了一大跳,忙问道:“你怎么啦?”
三夫人只觉全身的功力迅速地流向他的身上,急忙哀求道:“少侠,请你饶了我吧!我下回不敢冒犯你了!”
何弼此时也发觉下身凉飕飕的,急忙推开她的身子。
“砰!”一声,三夫人被推得撞到石壁上,内腑受此剧震,张口连喷三口鲜血之后,迅即晕倒。
何弼想不到自己轻轻地一推,她竟会如此地灾情惨重,慌忙跃起身子,上前抱住她!
他的双手一搭上她的身子,由于右手姆指正好按在她的背后“命门穴”,立觉一股凉气又流向自己的手臂。
他慌忙将她放在榻上,叫道:“夫人!夫人!”
好半??,三夫人悠悠醒了过来,张目一瞧及何弼正站在榻前瞧着自己,她急忙朝后一翻!
“砰!”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她“哎唷”惨叫一声之后,忙又退了开去。
“妈的!我又不是恶魔!怕个鸟!”
三夫人跪伏在地,求道:“少侠,请饶了我吧!”
“妈的!咱们无冤无仇的,我干嘛要杀你!”
“这……”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少侠,请问你来此之意?”
“妈的!瞧你那副有气无力,要死不活的模样,先休息一下再说吧!妈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夫人怯生生的自榻前取过三粒药丸,吞服下去,半晌之后,惊魂稍定,气色也好转了不少!
只听她怯生生地道:“少侠,请问你……”
何弼只觉“老二”胀得很,一瞧见她那迷人的胴体,双目一直,叫道:“妈的!先尿一尿再说吧!”
说完,他走了过去!
三夫人骇得魂飞魄散,全身直发抖!
“妈的!安啦!我没有运功啦!”
三夫人闻言,一忖反正自己也逃不了,不如乖驯一点,说不定他会放了自己,立即柔顺地躺在榻上。
在三夫人的呻吟声中,何弼一阵哆嗦,尿了!
何弼一摸她的鼻端:“妈的!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她‘嗝屁’了哩!”说着,爬起身子,开始着衣。
好半晌之后,三夫人突然吐口气,叹道:“美死我了!”
何弼正在打量壁上的十余坛美酒,一听她已醒了过来,立即笑道:“这些酒可不可以喝呀?”
三夫人嗲声道:“少侠要的东西,哪有不行的呢?”
“哈哈!不敢当!”
说着,他取出了一坛“陈绍”。
泥封一拍,酒香立即扬溢于室中。
三夫人光着身子,取过了两个酒杯。
何弼一边斟酒,一边笑道:“夫人,麻烦你把衣衫穿上吧!免得我又要找你的‘麻烦’!”
三夫人抛过一个媚眼,转过身子着衫。
何弼一见她连亵裤、肚兜也不穿,迳自把外衫往身上一套,不由笑道:“妈的!你也喜欢凉快呀?”
三夫人匆匆系上腰巾,自桌内取出两包风干的肉脯,嗲声道:“何少侠,人家想要向你看齐嘛!”
“妈的!你别乱看齐,万一给你家骆六爷发现了,那可不好看哩!”
“格格!他今晚不知又在想玩哪个女人了哩!”
※※※
那个叫小黄莺的姑娘,一支曲子已经唱完。
骆六爷认为这支曲子唱得还不错,他本来想拍几下手掌,以示奖励,只是一时之间却又抽不出手来。
因为,他的两只手全被另一个姑娘压住了。
而他的口里又正是嚼着一块红烧肉。
骆六爷本来对红烧肉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这一块红烧肉他却不能不吃下去,因为这块肉是怀中那个姑娘送的!
她是用小嘴唇衔着送进他的口里的。
骆六爷一向最欣赏这种敬酒菜的方式。
因为有些姑娘尽管在关上房门之后什么都肯,在人前如果亲她的嘴,她却扭扭捏捏说什么也不肯。
所以骆六爷就想出了这个方法,只要有哪个姑娘肯用这种方式敬酒敬菜,骆六爷一向都很少拒绝的。
那两个陪骆六爷喝酒的清客,见小黄莺唱完曲子,骆六爷竟一点表示也没有,误以为不中他的意。
于是两人也一皱眉头,表示也不中意。
旁边侍候的那人可慌了!
他连忙哈下腰身道:“要不要叫……”
他的意思是想问要不要叫小黄莺重唱一段,不料他的话尚未说完,那两名清客已经一起挥手了!
停!
“算了!算了!骆六爷今晚到这儿来,就是为的图个清静,用不着再唱什么曲子了,叫她下去吧!”
“是!”
那个姑娘走了!
那个姑娘刚走,珠帘一掀,忽从门外探进一个丫头的脸孔。
“大叔,你过来一下!”
那中年人忙走过去道:“什么事?”
那小丫头垫起脚尖,扳着那名中年人的肩头,在他的耳边叽叽咕咕地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
中年人边听边摇头,不以为然。
骆六爷道:“洪大!什么事?”
洪大推开小丫头,三步并作两步,陪笑走了过来道:“没什么?”
“真的吗?”
“这……”
“说!”
洪大搓了搓手,道:“这个……这个……回六爷!
小的宁可挨六爷一顿骂,也不敢照直说出来。”
骆六爷眼珠子一转,没开口!
他在等着洪大说出来。
没人敢叫骆六爷这样一直等下去。
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洪大也不敢。
嘶以洪大结结巴巴陪笑道:“是这样的,今天院子里来了个女人,说是个寡妇,人还生得不错,年纪也不算大!”
“寡妇!多大年纪?”
“大约双十年华!”
“喔!如此年轻就守寡!”
“是呀!真是红颜薄命!”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洪大讷讷地道:“因为六爷是我们这儿的贵客,只有新来的姑娘,而且要处女,我们才敢向六爷推荐!”
“叫来看看!”
“是!”
洪大出去没多久,便领来了一个女人!
这女人进门时,头垂得很低,因此,骆六爷第一眼看到的,只是这女人的身材,这一眼已令他怦然心动!
喔!好细的腰!
那女人微微抬起眼角,低低地向这边席上溜了一瞥,然后娇颜一红,很快地又将面孔垂了下来。
咦?是小白菜!
她为何会出现于此地!
骆六爷诸人却认不出她!
骆六爷呆住了!
他是一个很喜欢风雅的人。
因为他觉得一个人如果能够处处都表现得很风雅,即无异于表现这个人具有与众不同的气派。
因为他喜欢风雅,又希望别人知道他喜欢风雅,所以他有了一座布署得非常风雅的客厅。
在这座客厅里,凡是能够表现出风雅的东西,都可说是收集得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其中最突出的是一只古色古香的宋瓷花瓶!
那还是多年前,一伙黑道人物,为了想在关洛道上劫夺一宗镖货,特按规矩于事先送来买路的。
那是一只非常名贵的古瓶。
据说是大内宫廷之物哩!
它有着高高竖起的双耳,窄窄细细的瓶颈,然后是突然圆鼓而成漏斗状,逐渐瘦下去的瓶身。
骆六爷只对女人有兴趣,并不特别爱好这古瓶。
他收下这份礼物,只是显出风雅气派而已,所以十几年来,他几乎连第二眼都没有瞧过这只古瓶。
现在,当小白菜向他走过来之时,他突然又想起了那只古瓶,小白菜的身段太像那只古瓶了。
他暗暗决定送自己一份生日礼物!
一只可以抱在怀里睡觉的古瓶。
小白菜在他的身边坐下了。
骆六爷便推开了小桃花。
妈的!什么小桃花!简直是喇叭花!
洪大一使眼色,小桃花识趣地离开房间了。
骆六爷捻着胡须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白菜羞答答地垂头道:“小碧!”
“小家碧玉,好名字!”
顿了一下,又问道:“你来此多久了!”
“今天刚到,以后……以后……还望六爷多多关照!”
“唔!你认识我?”
“不认识,以前听人说过,奴家是由六爷的风度感觉出来的!”说完,好似不用掩饰的将头垂得更低。
骆六爷闻言;兴奋地失声叫道:“真的吗?”
小白菜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骆六爷差点当场休克。
若非没有外人,他一定搂住小白菜了。
天呀!想不到我骆六爷辛苦了这么多年果真培育出风雅的气质了,妈的!这些猪怎么没有发现呢?
他乐歪了!
第五回  虎王活活被气煞
只听他问道:“小碧!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小白菜脆声道:“只剩下一位年老的公公,如果不是为了他老人家,奴家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了。”
骆六爷微微一怔,想不到她是一位孝媳哩!
他忍不住问道:“你这位公公,如今多大年纪?”
“五十六岁。”
“什么?才只有五十六岁!一个才五十六岁的人,就不能赚钱养家,而竟要把媳妇送到这种地方来?”
“我这位公公身子一向不好,尤其先夫去世后,他的身子更差了,奴家来到这种地方,他并不知道!”
“原来如此!他如今住在何处?”
“冀北老家!”
“那么远呀!谁来照顾他呢?”
“隔壁的王嫂!”
骆六爷沉思半晌,道:“年老多病,乃是最悲哀之事,这些时日,最好把他接来此地疗养,宗和,此事交给你了!”
只见一名清客站起身子,恭声道:“过了明儿,立即办!”
小白菜感激地跪伏在地,泣道:“六爷,奴家该怎么报答您呢?”
“哈哈!我骆六岂是施恩图报之人!”
说完,上前扶起了小白菜!
“宗和,明天……如果一早就有拜寿的人来,你不妨代我接待一下,我可能会迟一点才回去!”说完,搂着小白菜的纤腰步向房间。
小白菜关上房门之后,羞垂着头,侧着身,卸去衣衫。
骆六爷侧躺在床上,含笑欣赏着。
他看过了上千次的这种镜头,可是没有似今日这么冲动!
小白菜脱衣的动作实在太优美了!
举手、投足,再加上羞态,深深地震撼着这个床上老手。
尤其在那纤腰呈现在他的眼前时,他几乎呼吸一窒!
天呀!好一个古瓶!
盈盈不足一握!
那又圆又白的雪臀,天生的一副多子多孙福相,想不到如此年轻就守寡了,真是暴殓天物呀!
她斜蹲在榻前轻柔地替他卸去鞋袜!
衣衫也一件件地摆在榻旁!
她轻柔地将它们折叠成四四方方摆在榻旁!
骆六爷满意极了!
临“危”不乱!好!
好一个饥渴的女人!
骆六爷竭力忍住欲火的冲动,斯文得像个读书人。
她却呻吟连连,下身回旋着。
两人默契良好的密切合作着!
“嗯!嗯!嗯!”
她婉转承欢!
他开始恣意狂欢了!
“嗯!嗯!嗯!”
同样的“嗯”字,却越来越令他销魂!
她好似在竭力承欢!
又好似忍受着快感不敢叫出来!
“小碧,叫出来吧!会舒服些!”
小白菜那对美目倏然浮现出泪光,感激地道:“嗯……六爷……感谢您……把奴家……当作人看……”
“小碧……想不到你吃了这么多的苦……喔……喔……”
激情之下,骆六爷颤抖了……
“嗯……嗯……六爷……奴家……啊……啊……”
她也颤抖了……
“喔……小碧……好宝贝……我……啊……”
骆六爷狂泄不止!
那对眼睛美得眯上了!
小白菜想不到威震关洛两道三十余年的骆六爷,竟然承受不了自己的“牡阴功”,不由一怔!
她悄悄地吸了一部分内元之后,突然张口朝他的右肩猛咬一口,正在欲仙欲死的骆六爷突遭此咬,不由狂叫一声。
那精门倏地一紧!
小白菜却双手掩面饮泣着!
骆六爷一瞧肩头鲜血直流,盛怒之下,喝道:“大胆,你!”
小白菜娇颜苍白地道:“六爷,奴家该死,请原谅奴家的冒犯!”
骆六爷一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一软,道:“小碧,你为何要如此?”
“六爷,先夫就是在方才的情况下过世的!”
“啊!原来如此!”
“六爷,奴家已经三余年不敢接近男人了,想不到为了生活,差点害了你,六爷,请您原谅奴家的仓促之举!”
骆六爷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水,道:“小碧,别怕!
我不会怪你的,我的衣衫内有药丸,替我上药吧!”
“谢谢六爷!”
※※※
骆六爷第二天回来得并不算太迟!
因为他离开小白菜时,天才蒙蒙亮,院中还没有一个人起床,他在这个时候离去,当然无人替他开门。
而骆六爷似乎也不希望惊动别人。
幸好“满庭芳”的院墙只有一人高,骆六爷虽说被小白菜暗中盗去了十年的功力,像这么一点高度,自然还难他不倒。
他回到自己那座宅院,也是翻墙进去的。
因为这时的府中也是冷清清的一片。
骆六爷落脚的地方,是大厅后面的花园。
花园一角,有间书房。
他走入书房中,长长嘘出一口气,坐了下来。
“喀!”一声,火光一闪,书房中立即飘起一团袅袅青烟。
他仰靠在椅上眯着眼,徐吐烟圈,小白菜那婉转承欢的情景以及楚楚可怜的模样,再度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并不常吸烟。
别看他经常将烟筒拿在手上,那只是为了讲究仪容,使别人看起来,会更具威严及气派而已。
另外一个原因,是烟筒也是一件武器。
尽管凭他今日的身份,他已很少有亲自与人动手的机会,但是他知道对一个武人来说,经常保持“忧患意识”,总是好事。
因为,很多人会丧失性命,全因一时大意。
想不到自己昨夜差点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面。
就在这时,骆府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一顶小轿直接抬进大厅。
从大厅走下了一位相貌清癯的老者。
瞧他提着一个药箱,莫非是大夫。
不错!此人正是洛阳的名医孟大夫。
提到了孟大夫三个字,在关洛地面上可说无人不知,正如没有人不知骆六爷一样。
这位孟大夫坐着轿子来,而且直接进入大厅下轿,并不是因为他老先生的架子大。
而是坐轿子比他抬动尊脚还要快。
骆六爷急着要见他,他岂敢耽搁。
当大夫的人,也会得病。
得了任何病都可以医,得罪了骆六爷就是“癌症”!
不!是“爱滋病”!
孟大夫伸出五根鸡爪般的手指。
骆六爷则伸出了一条左臂。
真正的名医,从来不问患者的病情的,他的五根指头自会告诉他一切,有时比患者的叙述还要正确哩!
孟大夫高高地抬起下巴,慢慢地闭上眼睛。
骆六爷的神情显得很不自然,他似是随时准备要将他的那条左臂自孟大夫的手指头下抽回去。
孟大夫忍不住一皱眉头。
患者不肯安静,显然使他无法诊察脉象。
换了任何人,他老先生早就“拜”了!
但对方是骆六爷呀!他不但不敢说“拜”,也不便出口。
骆六爷马上安静下来了。
大约一盏热茶光景。
孟大夫轻轻嘘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眼皮,挂着微笑望了骆六爷一眼,柔声道:“六爷,昨晚……”
骆六爷一张面孔立即红了起来。
孟大夫低声道:“六爷老当益壮,精力过人,偶而随兴,亦无伤大雅只要事后弄两张方子,补上一补……”
骆六爷听了只是摇头。
“莫非老朽将脉象切错了?”
骆六爷还是摇头。
孟大夫惑然道:“那么……”
骆六爷目光闪动,欲言又止。
半晌之后,比了一个手势,贴着桌面,低低地向前伸出脖子。
孟大夫也赶紧将脖子伸过去。
骆六爷的声音很低。
尽管这时书房中没有第三人在场,那两扇门也关得紧紧的,骆六爷的声音仍低得只有孟大夫一人可以听得到。
“会有这样的事?”
骆六爷红着脸,卸下了肩膀上的衣衫。
那清晰的齿印,使孟大夫怔住了。
他沉吟片刻,道:“六爷昨晚一共喝了多少酒?”
“三杯!”
孟大夫一皱眉头道:“这就怪了!按理说,似您这种年纪和身体应该不致于发生这种事情呀!”
骆六爷干咳一声,不知如何启口?
“似这种情形;若是一个十七八岁,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伙子,还说得过去,似您也会发生这种现象,就叫人费解了。”
骆六爷轻咳一声道:“如果这只是偶然的现象,事已过去,不提也罢,我只怕这女人进门之后……”
孟大夫忽然笑道:“这一点你六爷放心!”
“喔!有药可治吗?”
“包治包好!”
“要多少的时间?”
“换了别人,那就难说得很,如今是你六爷,只须你一句话,你希望什么时候好,我就能什么时候治好!”
“当然越快越好!”
孟大夫笑道:“最快是药膏,我这里开方子,你马上着人去配,包您今晚能够挣回昨晚的一口气。”
“哈哈!一事不劳二主,一切仰仗你孟兄啦!”
“不敢当!”
孟大夫离去之后,坐在轿中,越想越好笑!
相不到威震关洛的骆六爷也会有隐私,孟大夫越想越笑,越笑越想,一个兴奋过度,头一偏,嗝屁啦!
嘴角却仍挂着笑意哩!
当夜孟家大小十余口齐皆无疾而终!
※※※且说骆六爷获悉有孟大夫的药膏,自己今夜必可在小碧的身上挣回一口气,他的嘴角立即浮现出笑容。
突听有人敲房门!
“谁?”
“是我,六爷。”
“牛总管?”
“是的,正是小的!”
牛金甲能够混上总管,就在此处,方才骆六爷一人书房,他立即现身听候吩咐,立即将孟大夫请了来。
可是,他怎么会在此时又来打乱骆六爷的绮思呢?
骆六爷略呈不愉地道:“进来!”
牛金甲惶慌地道:“六爷,后面库房出事了!”
骆六爷一呆道:“你说什么?”
“小的方才去巡视时,好几间库房门都开了,却不见一人!”
骆六爷怔得说不出话来。
※※※
骆府的护院武师一共有八名,领头的一人名叫余金奇,绰号“流星追月”,因为他打得一手好镖,百发百中。
另外的七名武师身手也不俗。
因为这八人本来是天下第一帮“天堂门”的剑士,乃是天堂门门主骆大千挑百选一送来的。
骆六爷能够在关洛地面称霸及坐地分赃,说穿了全靠其兄“天堂门”门主在背后撑腰哩!
余金奇很快地应召来到书房。
骆六爷只将余金奇一人叫来,是因为贺寿的客人将会陆续地来到,他必须迅速查个明白,而且不得声张出去。
如果让外人知道此事,他还能混吗?
余金奇果然不愧为精明能干的角色,他先出去不到一顿饭之久,便将库房那边的情形,弄得清清楚楚。
根据他的观察,他断定来人虽不多,却是做案高手,因为来人手脚相当干净俐落,在库房附近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库房是怎么打开的?”
“打开门锁,从前面进去的。”
“喔!打开房锁?”
“不错!房锁并无破坏的痕迹,都是用钥匙打开的,六爷是不是另有他人保管这库房的钥匙?”
“没有!”
“唔!那贼人一定是使用百合匙了!”
“是不是每间库房都被打开了?”
“没有!”“被打开的是哪几间库房?”
余金奇想了一下,道:“被打开的,只有三间,全是双号,另外那四座单号库房,仍然完好如初!”
骆六爷的脸色立即惨变。
因为那三间双号库房正是他收藏金银珠宝及名贵之物再三上锁的地方呀!贼人怎么会单挑中这三间下手呢?
他不由瞄向一直不吭声的牛金甲。
牛金甲神色自若地道:“六爷,趁贺客尚未上门,去瞧个究竟吧?”
余金奇接道:“不错!里面的情形并不怎么凌乱,或许贼人由于时间的匆促,只拿走了少数几样东西哩!”
※※※
库房中的景象果然并不如何凌乱!
这说明贼人来去都很从容,从容地搬走了骆六爷三十余年来,辛辛苦苦所敛积的财富中的一半。
骆六爷气得每根胡梢儿皆在颤抖!
“饭桶!都是一些饭桶!”
他口中骂的当然包括余金奇及牛金甲在内,不过他主要的还是在骂那位负责看守库房的应姓武师。
可惜,他已听不见了!
使他送命的是一把锋利的小刀。
这把小刀从他背后插人,一刀毙命!
使用这把这刀子的人,不但是一名高手,而且很可能是一个熟人,因为唯有熟人,才会取得这种便利,才不致引起被害者的警觉。
这人会是谁呢?
骆六爷恨恨地回到书房,独锁在里面。
牛金甲与余金奇又巡视一圈之后,方各自回房。
牛金甲一锁上房门,立即打开衣柜。
只见衣柜的夹层中置着一张小纸条。
他打开一瞧:“大功告成!”
只见他纸条撕碎,塞入口中之后,低声狞笑道:“姓骆的,怨不得我,反正这些全是不义之财!”
※※※
且说何弼将三夫人“修理”得心服口服之后,两人立即据案对酌。
三夫人嗲声道:“何少侠,可否把你的来历告诉奴家!”
“哈哈!不提也罢!你不必问我!我也不问你!”
“好嘛!奴家是打算介绍一位美人儿给你认识啦!”
“哈哈!我没有空与查某打交道,对了,你最近有没有看过或听人说过一个愣头楞脑,大块头的少年人,他名叫卢梭。”
“格格!罗嗦?怪名字!”
“妈的!是卢梭啦!”
“这……没有理!”
“妈的!看样子大棵呆真的‘嗝屁’啦!还有一人是个母的,她今年大约八十岁,名叫咪咪,右手有六根手指头!”
“格格!少侠,你怎么尽找这种奇奇怪怪的人呢?”
“妈的!你到底有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吗?”
“少侠,别急!奴家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啦!”
“妈的!白费力气!若不是看在你好像生了一场大病的份上,我真想再好好地修理你一顿!”
三夫人忙摇手道:“少侠,你饶了我吧!”
“妈的!紧张什么”我不是说过不修理你了吗?”说着,他站起了身子。
“少侠,你要走啦?”
“妈的!再待下去,你会皮痛的!”
就在这时,顶上突然传来三声轻响!
“妈的!那是什么声音?”
“少侠,你听到了什么广就在这时,那轻响又传了过来。
这回,三夫人听见了,只听她诧道:“怪啦!会是谁来了?”说完,走到底层台阶轻轻地踢了一下!
“轧轧”声响后,立见“牛金甲”托着一个箱子掠了进来,他尚未到达石室,早已低声笑道:“格格!妹子,你挺逍遥的!”
何弼一闻女人的声音,不由一怔!
三夫人却娇声道:“姐姐,原来是你呀!干嘛做此种打扮?”
却见三名黑衣少女各托着珍宝箱子,随着走下来。
“牛金甲”朝右墙角一踢,“轧轧”声中立即又现出一道门户。
四人将箱子搬进去之后,那三名黑衣少女立即又上去搬运箱子,“牛金甲”却含笑走了过来!
只见她打量了何弼一阵子,双目亮光直闪,娇声道:“妹子,你越来越大胆了,竟敢金屋藏郎哩!”
“格格!姐姐,你好大胆哩!竟敢动老家伙的宝贝!”
“格格!那是他的意思,介绍一下吧!”
三夫人知道这位淫浪的师姐已经对何弼“来电”
了,立即娇声道:“姐姐,你先自我介绍吧!”
就在这时,只见那三位少女并排走了过来。
“牛金甲”自身上掏出唇膏,在一张小纸条上写着“大功告成”四字之后,交给当中一名少女,道:“放在入口夹层!”
“是!”
三名少女迅即离去。
三夫人将秘道封闭之后,嗲声道:“姐姐,吃点东西吧!”
“不啦!时间不多啦!”说完,她取出一条药巾,在脸上一阵搓揉。
不久,立即现出一张桃花眼,妩媚脸孔。
何弼从未见识过如此神奇的“变魔术”,整个地瞧呆了。
只听那人嗲声道:“小兄弟,我姓年,名叫玉秀,乃是骆六的二夫人,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伸出皓腕。
三夫人崔姬萍忙道:“姐姐,别碰他!”
“哟!妹子,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气啦?”
崔姬萍胀红着脸道:“姐姐,别冤枉小妹,何小侠的确碰不得的!”说完,以“传音人密”概略地说了下!
何弼一见她嘴唇连掀,却没有声音,好奇地瞧着她。
年玉秀听完,睁大美目,一直瞧着何弼。
敢情牛金甲并没有把自己的“遭遇”告诉年玉秀。
崔姬萍脆声笑道:“姐姐,他姓何,单名弼,辅弼的弼,个性爽朗,武功高强,狼尊也死在他的手中哩!”
年玉秀听得芳容惨变,失声道:“真的呀?”
何弼淡淡一笑,道:“瞎猫抓到死耗子,好运而已!”
年玉秀左瞧右瞧,再怎么样也不相信何弼会有骇人的武功,重又伸出皓腕,道:“何少侠,幸会!”
何弼暗骂道:“妈的!非‘电’你一下不可!”
于是,他含笑伸出右手!
双腕一握,年玉秀只觉内力疾泻,全身一阵脱力,骇呼一声:“你……”右腕立即用力一挣!
哪知,不但没有挣脱,内力反而涌得更快!
骇得她全身一颤。
何弼淡淡一笑,道:“真是‘幸会’!”
说完,他松开了五指。
年玉秀踉跄后退三大步,喘息未定。
崔姬萍关心地道:“姐姐,没关系吧?”
“还好!何少侠请问令师名讳?”
“哈哈!失礼!我不探你的底,你别问我的来历!”
“这……”
“姐姐!别急!”
年玉秀深深地瞧了何弼一眼,掉头离去。
※※※
跟往年一样,这次承办骆六爷寿席的,仍是聚福楼和嘉宾楼,不过,却有一点与往年不同。
往年的贺客只须送过了寿礼,拜过了寿堂,便可在上述两处任择一处入席,今年却有了分别。
贺客们在离开寿堂时,每个人都领了一份红条签,上面注明的入席地点,有的是聚福楼,有的是嘉宾楼。
为什么要有这种分别呢?
那是骆六爷临时想出的主意。
他认为贼人必然夹杂在贺客之中,否则应该不会有这种巧合在他的寿期前夕,竟然会出了窃案。
可是贺客如此之多,要如何识别呢?
首先必须先缩小范围。
事实上绝不会每个人都有嫌疑,他也无法跟踪监视每个人。
所以他初步先将客人分成两大部份。
没有嫌疑的客人一律拨在聚福楼,来自黑道上的人物,或是他没见过的生面孔,全部安顿在嘉宾楼。
这样,他可以集中全力来对付有嫌疑的客人。
虽然做主人的将客人分成了两个等级,但是对于心无芥蒂的客人来说,实际上并无什么分别。
因为两处的酒席都办得不错!
一个人如果已经送了礼,却放弃这一顿不喝,实在是个傻瓜!
何弼不但不是傻瓜,而且更是一个“超级聪明人”,他大大方方地坐在嘉宾楼上大吃大喝。
同时暗中打量有没有右手六只手指的老妪。
他在崔姬萍的引导下,自后院溜出去之后,拿着三夫人替他备妥的贺礼,大大方方地随着贺客进入寿堂。
他龙飞凤舞地签过“滇马”之后,正在打量之际,陡听那位受礼者拆开锦盒唱道:“滇马惠赠夜明珠一对。”
“颠马”?是何人?
好大的手笔,夜明珠一对!
数十名贺客不由齐皆瞧着何弼。
连端坐在大厅当中的骆六爷也瞧了过来。
何弼想不到崔姬萍会替他备了一份如此贵重的厚礼,一怔之后,干咳一声,朝骆六爷拱手道:“骆六爷,祝您松柏长青!”
他心中却暗骂道:“妈的!活得越久,绿帽子领得越多!”
骆六爷呵呵笑道:“谢谢!谢谢!这位少侠……”
何弼心知他要询问自己的来历,当下掏出那张请帖,学习老和尚那招掷物手法,轻轻地一掷!
那张请帖好似长了翅膀般,轻轻地飘了过去。
识货的人不由发出一声低呼!
立于骆六爷左侧的余金奇神情肃穆的凝聚全身功力于双掌,迎着请帖迅疾一抓!
却听他闷哼一声,蹬!蹬!蹬!连退三大步,才稳住身!
众人不由一凛!
“流星追月”余金奇乃是“天堂门”的一等高手,不但有一手精湛暗器手法,内家功夫也不俗,想不到却当众出丑!
他们尚不知余金奇硬生生地吞下即将喷出的鲜血哩!
否则不骇死才怪!
骆六爷却是明眼人,只见他肃然地接过请帖一瞧,急忙道:“唔!原来是马洞主的高徒!”
何弼却摇头道:“喏(不)!”
“喏!”既摇头,怎么又应喏呢?
骆六爷也怔住了!
何弼笑道:“不提也罢!条签呢?”
职司分发“条签”的牛金甲想不到何弼会当众来这一手,不由瞧向骆六爷,等候他的决定!
骆六爷不愧为老油条,只听他笑道:“少侠既然代表马洞主来此,可否给老人一个面子,陪老夫聊聊!”
众人不由一阵惊呼!
何弼哈哈一笑,颔首道:“当然可以!”
说完,何弼大大方方地坐在他的左下首。
贺客可真不少哩!至少上千人!
何弼一见三名家丁来回搬运那些贺礼,不由暗骂道:“妈的!这个老乌龟挺有一套的哩!
真会捞哩!”
他旋又想起年玉秀昨夜偷偷地带人搬了十来箱的东西,差点就笑出声:“妈的!饲老鼠咬布袋,老乌龟,你再能捞,也枉然!”
他正在暗笑之际,陡听骆六爷传来一声惊“咦”,他急忙朝贺客群中一瞧,身子也不由一颤!
原来虎王竟带着一身白衫的小白菜出现在门口!
“妈的!惨了!上回侥幸逃了一命,这回恐怕要伤脑筋了!”何弼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脖子。骆六爷及牛金甲却一直盯着小白菜,思潮电闪!
虎王神色冷肃地踏入厅内,排在贺客群中。
小白菜的目光一落在何弼的脸上,立现疑惑的神色,敢情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她也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差点气死自己的那个小子。
她默默地盯着他。
何弼心中暗暗叫苦,表面上却夷然自若。
终于轮到虎王了,只见他运笔疾挥,写了一个“虎”字之后,随意地将那支毛笔抛于砚台上!
那个砚台却“吓”得一下子凹人桌内!
好似那个砚台早已嵌在那张杉木桌似的。
职司登记工作的那名大汉立即吓得全身一颤!
排在虎王后面的人吓得发出一声惊呼!
虎王冷哼一声,走向寿堂当中。
他的目光一落在何弼的脸上,神光立即暴闪,紧盯着何弼!
何弼心知这下子再也闪不了啦,心一横,冷冷地道:“妈的!虎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此地!”
骆六爷原本就对虎王有点眼熟,如今一听何弼竟然道出他的来历,他吓得站起身子,竟说不出话来!
牛金甲及余金奇更是吓得神色大变!
其他的贺客更是吓得暗暗念佛不已!
传闻之中,虎王及狼尊任何一人现身之处,绝对不可擅动,否则杀无赦,贺客们虽然不知真假,却也不敢乱动!
虎王乍听何弼之言,不由一怔!
小白菜的神色却是一片复杂。
何弼硬着头皮,道:“罢了!念在今日是骆六爷六十大寿的份上,我就避开今日吧!拜寿呀!”
虎王闻言,双目之中凶光毕露,张口欲吼!
何弼冷哼一声,叱道:“妈的!你忘了狼尊是怎么死的啦!”
虎王闻言,又是一怔,张开的嘴唇立即合拢,只见他朝骆六爷拱手道:“骆六,祝你长命百岁!”
骆六爷慌忙闪到一旁,连道:“不敢当,前辈,请坐!”
虎王冷哼一声,大刺刺地坐在何弼的对面。
小白菜默默地坐在他的左边。
何弼暗暗松了一口气,笑道:“骆六爷,你请坐呀!
各位朋友,你们继续贺寿呀!哈哈!”
牛金甲见状,更是对何弼敬凛有加了!
余金奇方才被何弼坑了一下,原已想了好些毒计要对付他,此时,一见虎王对他也隐忍,他哪敢再动歪脑筋呢?
由于失踪三、四十年的虎王再度出现于客厅的消息传了出去,贺客们哪敢再进来,纷纷将贺礼放在门口,溜之大吉了!
人人各自打道回府!
保命要紧!少吃一餐也无妨啦!
原本坐在聚福楼及嘉宾楼等着要大喝一场的贺客们在闻讯之后,三十六计,走为上,相继溜走了!
骆六爷的寿礼整个地泡汤了!
何弼思绪电闪,却找不出一条行得通的点子,不由暗忖道:“妈的!既然要死,就做个饱鬼吧!”
于是,立即笑道:“六爷,上菜吧!虎王的食量挺大的,一定早就饿啦!还有没有其他的人要上桌呀!”
说完,他朝四周一瞧!
众人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不敢见他。
骆六爷此时已吓得六神无主了,立即挤出笑容道:“难得虎王前辈光临寒舍,就咱们四人吧!”
何弼却连连“呸呸呸”了三声!
他突然来这招,众人不由一怔!
何弼笑道:“六爷,今日乃是你的六十大寿,要忌讳些!”
骆六爷恍然大悟,急忙道:“是!是!金甲、金奇,你们一起来吧!”
牛、余二人心中暗骂何弼不已,表面上却含笑坐在下首。
何弼拍拍手,笑道:“六六大顺!好彩头!”
骆六爷朝虎王一揖,陪笑道:“前辈,可以上菜了吧!”
虎王冷冷地颔首!
骆六爷举手连拍三下,厅后立即传出一阵悠扬的丝弦声,六名少女含笑自门后袅袅地走了出来。
只见她们朝骆六爷裣衽一礼之后,立即随着乐声曼舞起来,厅中的紧张气氛稍现缓和啦!
一名少女随又送上第一道菜——“红鲟蒸糯”。
另有六名少女分别走到六人的身后,服侍着他们!
何弼双手捧杯,朝虎王四人道:“各位,咱们敬敬今日的寿星,祝他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虎王默默地举起酒杯,朝骆六爷一颔首。
在他来说,是保持前辈的风度!
在其他人心目中,却对何弼佩服得要死!
骆六爷惊喜交加,连道:“不敢当!谢谢!”
餐具全是银制品,每道菜皆由骆六爷先动箸,显然他竭诚地要证明酒菜之中,没有下毒吧!
酒过了三巡之后,只见何弼举起酒杯,朝虎王道:“虎王,很高兴再见到你,我敬你!”
说完,举杯欲干!
一直不出声的虎王突然出声喝道:“慢着!”
何弼暗暗吓了一大跳,硬着头皮道:“虎王,你莫非要先敬我?”
虎王沉声道:“不错!”
说完,他喝道:“去拿两坛!”
众人不由一凛!
何弼哈哈笑道:“妈的!好点子!‘分期付款’比不上‘一次付清’痛快,姑娘,去搬两坛特大号的来!”
虎王不由也一怔了!“妈的!去呀!六爷,你没有酒呀?”
骆六爷忙道:“有!有!快去搬!”
不久,四名少女合力抬了两坛十斤重的酒来!
何弼故意一皱眉头道:“妈的!这么小一坛呀!虎王,我看再吩咐她们去抬几坛来吧!”
虎王虽然一肚子的纳闷,口中却沉声道:“先喝光再说!”说着,“啪”一声,拍开了泥封!
何弼也不甘示弱地拍开了泥封。
厅中立即弥漫着酒香。
只见虎王阴阴一笑,张口朝坛口一吸。
一道酒箭立即射进他的口中。
何弼这下子傻眼了:“妈的!他这是什么功夫?”
情急之中,突然想起“玉美人”的那招“无极心法”可以把别人“电”得全身一直发抖,便想试试看!
只见他伸出右手姆指贴于坛内侧,笑道:“姑娘,抬好啦!”说完,暗暗运起“无极心法”。
未见酒箭!
却见何弼的脸孔已呈酡红!
众人好奇地瞧着何弼!
虎王也斜睨着他!
盏茶时间之后,却见立于何弼身边抬着酒坛的两位少女将原本垂立的酒坛改成斜抬着了!
却未见酒流到桌面或地上。
难道何弼的手指会喝酒!
武功、定力超人一等的虎王也骇住了!
酒箭倏地一顿!
不过,旋又出现了!
何弼嘴挂微笑瞧着虎王,不言不语!
他怕泄气,因此不敢出声。
不久,倏见他的胸前隐隐飘现袅袅白烟!
酒气更加地香醇了!
那白烟更浓了!
原来被他以“无极心法”自“少商穴”吸人体内的陈年绍兴酒,经过他那骇人的内功炼化之后,化作白烟,自“膻中穴”散出来了。
不久,那两位少女颤抖着手,将坛底朝天了!
天呀!十斤酒全不见了!
何弼移开右手,又暗暗调息一周天之后,叫道:“哇!果然是好酒!真是不虚此行啊!”
说着,挟起一块红鲟嚼着。
虎王怔得忘记吸酒了!
何弼叫道:“姑娘,虎王已经喝光了,你们干嘛还抬着坛子呀!你们如果想抬,就再进去抬两坛出来吧!”
虎王老脸一红,立即又开始吸酒了!
不过,在震骇之下,气机已欠匀了!
何弼悠悠哉哉地吃着。
双目却有意无意地瞄着虎王!
虎王在心理压力甚大的情形下,又费了半个多时辰,才把那坛酒吸光,却已暗觉不对劲了!
当那两位少女将坛底见天之后,何弼鼓掌叫道:“好酒量,虎王方才是你敬我,现在轮到我敬你了!”
虎王不由神色大变!
何弼瞧得暗暗一笑,却朝骆六爷道:“六爷!你这儿有没有比较烈一点的酒,方才那酒不大过瘾哩!”
“有!有!”
“哈哈!太好啦!抬两坛白干来,越大坛越好!”
“是!是!白干!”
四女恭应一声,立即离去。
虎王不由暗暗叫苦不已!
“虎王吃点东西吧!这些佳肴挺可口的哩!”
虎王默默地挟起一块“狮子头”,塞入口中。
“对!对!虎王吃‘狮子头’,再也无人是你的敌手了!”
虎王被糗得冷哼一声,正欲出声,那四名少女已抬了两坛酒出来,他急忙暗中调运真气!
何弼拍开泥封之后,对二女笑道:“姑娘,请到我的左手边来,小心,别把美酒溅出去喔!”
虎王暗一咬牙,也拍开了泥封。两人迅即又开始“拼酒”。何弼有了方才的经验,这回可轻松多了!他面带微笑打量着众人。
当他的目光一见到小白菜的那双美目之中突然现出兴奋的异采时,他立即觉得得意不已哩!
原来,他经过这些日子和几位“查某”打交道的经验,得到了从“查某”的眼神中查出她的心情的要领!
他发现小白菜似乎很敬佩他哩!
他微微一笑之后,先后瞧过了骆六爷,牛金甲及余金奇,只见他们清一色的阿呆阿西神情,不由更加得意!
他逍遥地欣赏着那六名少女的舞蹈!
“无极心法”的高明之处即在此,就好似全身自动机器一般,只要一启动“开关”,就自动继续运转下去!
何弼在心情愉快之际,一听那乐声有点儿清晰,不由启口轻吟:相隔只不过一江之遥,来来来我们盘腿据岸而坐,晚风正好暗示,岸岸存在的距离。
识机的不鸣不啼不辩不争,随缘只不过几只沙鸥,回翔附和逐波的浪啊!扑过来拍过去的灵魂,好歹今夜水路沥沥清楚。
千万只灯千万只眼,何必只是顾及眼前……
两名少女又将酒坛见底了!
何弼拍拍手,喝道:“一支小雨伞!”
说完,他径自引喉高歌:“咱俩人做阵拿着一支小雨伞……”
悠扬的丝弦声倏转轻快!
六名少女的舞步转为轻盈!
小白菜陡闻“一支小雨伞”及歌词曲调,神色立即大变,她情不自禁地站起身子,凝视着何弼!
她真想引吭和唱哩!
因为,她自幼即天天听姥姥唱“一支小雨伞”,尤其每逢下雨天,姥姥更是怔怔地瞧着雨水,轻唱着这首歌!
这个可恶的家伙怎么也会唱这首歌呢?
虎王在何弼张口吟唱之时,早已骇得肝胆俱裂了!
须知练武之人运功之时,切忌开口出声,因为轻则气息一泄伤了内腑,重则当场吐血死亡!
瞧这个小子年纪轻轻的,即使自娘胎开始练武,也不可能到达此种“半仙”之体的骇人境界呀?
第六回  为了救她再上床
虎王仗着一口真气强自汲进十余斤“混合酒”,原本已经有点不胜酒力了,此时又过度地骇异,真气不由一岔!
酒箭消失了。
他的身子颤抖了!
只见他神色仓惶地闭目“自我急救”!
骆六爷三人相视一眼,神色一片复杂!
要除去此魔,此时正是良机,可是此魔功力高深莫测,万一弄巧成拙,那后果岂堪设想!
何弼也发现虎王的异状了,他悠悠地收了歌声,笑骂道:“虎王呀!这下子你还有何话可说呢?”
“妈的!你真是‘六月鸭,不知死活’,狼尊明明已经死在我的手中了,你既已逃走了,又何必来送死呢?”
“妈的!我不是说过了吗?天下的事,过了今天再说,你这只‘病猫’却硬要骚包,这下子吃了苦头了吧!”
虎王是何等孤傲之人,岂肯当众挨训,何况,何弼所说之言,完全是颠倒黑白,他岂受得了!
立听他暴吼一声:“气死老夫!”
血箭一喷,人立即向后摔倒!
骆六爷急忙喝道:“扶住他!”
那两名抬酒少女可真机灵,闻言之后,身子一动,竟以那个酒坛顶住了虎王的身子。
何弼暗忖道:“妈的!此时不溜,欲待何时?”
只见他哈哈一笑,站起身子,径自离去。
骆六爷见状,沉吟半刻,任他离去。
牛金甲为了避嫌,亦默默瞧着他离去。
哪知,小白菜也趁机跟出去了!
骆六爷张口欲呼“小碧”,却忍了下来。
牛金甲更是不敢吭声了!
何弼离开骆府之后,大大方方地朝城外行去。
小白菜原本想唤住他,可是一见街上之人皆好奇地瞧着他及自己,只好默默地跟着他走。
何弼转头一见她盯着自己,立即暗骂一声:“三八查某!”
脚下立即加速。
小白菜也紧跟着。
出了城门,他立即冲出去了。
小白菜喝声:“小子,你别跑!”立即展开轻功身法追了过去,刹那间已追成首尾相及。
何弼一听声音,即已知道她追上来了,大骇之下,立即钻入林中。
小白菜叱喝一声,紧跟而入。
此时正是未末申初时分,艳阳高照,虽有林荫,一个时辰之后,两人已是汗水将衣衫湿透了!
何弼边跑边骂道:“妈的!三八查某,莫见笑,想老公也不是这种想法,你再追下来,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小白菜沿途已被他骂了数遍,可是为了避免开口泄了真气,她一直隐忍不吭声,此时却忍不住了??
事实上,她乃是小白菜之双胞妹妹萧红,两姐妹由于家庭变故,早就各分东西。
“大隐于朝,小隐于野”,萧红随着姥姥隐入京城。
由于姥姥有一次出手救了御史大人李柏清,便进入李府担任教职。
前些日子,江湖传闻昔年玉美人修真洞府的秘图已经出土,姥姥立即命萧红伺机抢夺哩。
只要进入玉美人修真之处,练成她那独步武林的“无极心法”及步法,萧家血仇不难雪洗了。
哪知萧红甫入江湖不久,即被误认为是已经获得秘图的小白菜,因此,被人暗暗盯梢着。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尽管萧红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也遭了暗算,以致于有山中那一幕。
在何弼及卢梭溜走之后,虎王乍见萧红,立即惊为天人,于是向她表明爱慕之意。
别说两人年纪如此悬殊,心比天高的萧红岂肯委身于老魔,因此,她随即予以回绝及叱骂。
虎王耐着性子,软硬兼施。
萧红在不得已之下,提出一个条件,只要虎王能够擒获何弼,交由她处分,她立即答应亲事。
在她的估计之中,那小子既然能够逃过一劫,必是有几下子,届时,说不定可以带着自己一块儿逃走了!
何况,天下这么大,要如何寻找他呢,看来只有利用虎王了。
虎王明知她在使用缓兵之计,他先塞人一粒药丸于她的口中,同时答应以三年为期,逾期即须成亲。
萧红在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
她曾经悄悄运功,果然发现自己体内真气欠畅,心知虎王所言不得妄提真气之言,果非虚假,只好跟随他找何弼了。
此时,她在又羞又气之下,立即喝道:“臭小子,你……”
话音出口,她立觉小腹一阵绞疼,吓得立即止住声音。
她立即停了下来。
何弼“糗”了她一顿之后,心知她必会受不了,于是急忙加速跑了出去,哪知,过了半晌却觉身后静悄悄的。
他偷偷地转头一看!
咦?人呢?
他以为她故意躲了起来,立即骂道:“妈的!三八查某,少来这一套,少爷早已玩腻这一套了!”
哪知,仍无声响。
“妈的!莫非她自知追不上自己,溜啦!”
倏听萧红传来一声骇呼!
接着又听:“嘿嘿……小白菜,幸会,幸会!”
何弼一听,急忙悄悄地跑了过去,以他此时的功力,又是悄悄地行进,立见他无声无息地前进着。
当他前进里余远时,立见萧红正赤手空拳地与三名五旬老者在游斗,不由得仔细地一瞧。
只见那三人身手似电,各持八卦刀,软鞭及长剑,围攻萧红,若非三人另有企图,身受内伤的萧红早已受伤了!
萧红原本要调息,想不到会遇上“关洛三义”,更想不到他们误认她为小白菜,立即围攻!
“无极心法”及“无极步法”的魅力,使得一向自命清高的“关洛三义”也顾不得虚名,联手攻击啦!
萧红仗着身法还击,已是守多攻少了。
突听那名面白无须,双目炯炯有光,额上露出一个拳大肉瘤的老者喝道:“老二!老三!加把劲!”
说着,他长剑一紧!
八卦刀及软鞭立即带起阵阵狂飚及锐啸。
萧红更加不支了!
何弼天生的侠义心肠,见状之后,立即暴喝一声:“住手!”
自己也冲了出来!
“关洛三义”陡闻那焦雷般的喝声,以为来了什么武林高手,立即收招,转身,全神戒备!
及至一见一个斯斯文文的俊逸少年,不由一怔!
“妈的!别紧张,有话好说!”
额上有肉瘤的老者喝道:“小子,你不想活了!”
“妈的!爱说笑,蝼蚁尚且偷生,我还这么年轻,怎么不想活呢?倒是你们年纪大了,可以‘报销’啦!”
三人闻言,不由暴怒,疾欲冲了过来。
“慢着,说清楚再打!”
三人被他那中气十足的喝声吓得止住身子,只听额上长有肉瘤的老者道:“小子,你是何人之徒?”
“妈的!你这个‘两头蛇’懂不懂国际礼节?要问人家姓名最好要客气一点,先说一句请问……”
那老者一见他当众骂自己“两头蛇”,盛怒之下,不待何弼把话说完,一挥宝剑削向他的右肩。
“妈的!这么没有风度!”
只见他左足一挪,右足一进!
“啪”的一声,那老者的手腕竟自动送入了何弼的手中,他只觉手腕一疼,内力疾速泻了出去。
大骇之下,用力一挣!
嘿!重力加速度,内力似瀑布般泻了过去!
何弼笑道:“来电了吧!妈的!”
一记左钩拳击了过去。
那老者欲闪不及,立即“啊”的一声惨叫!
额上那粒肉瘤整个地不见了!
不!陷进他的额内了!
何弼夺过他手中的宝剑之后,笑道:“免费义诊,算你走运!”说完,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另外一名老者慌忙上前一抱。
低头一瞧,血迹殷然,双目暴睁,已然气绝!
他惊呼一声之后,喝道:“老二,老大已死了,并肩上!”
两人骇凛之下,齐齐挥动兵器,一鞭一刀夹击而出。
何弼朗笑一声,为了避免伤及坐在地上调息的萧红,他倏地收剑,朝后疾退了十余丈处。
两人暴喝一声:“别跑!”立即追了过去。
“妈的!看我的‘劈柴功夫’!”
剑出处“嗡嗡”作响,内力已自动贯注进去。
这一剑劈向两人中间,乍看起来,两人却觉得好似袭向自己,八卦刀斜撩出去,斫剑削臂,既守兼攻。
软鞭如银蛇出洞,抖得笔直,疾点何弼小腹间的“血仓穴”。
两人俱是高手,联手进力,威力不比寻常。
何弼吓了一跳,急忙撤身后退。
刀鞭如水银泻地,跟踪而至,寻隙便进。
何弼急踩“无极步法”,长剑一圈。
“锵!锵!”居然将两件兵刃都震开了!
这份功力实在吓人!
使八卦刀老者退开两步,喝道:“小子,你是何人?”
“你阿公!”
使鞭老者暴喝一声:“毁了他!”
顿时刀光鞭影,夹击而至。
何弼脚踩“无极步法”愉快地闪移着。
二老狂风暴雨般急攻了十多招,却难越雷池一步,这下子可把他们惹火了,暴叱声中,疯狂进击!
“妈的!叫什么叫,再叫就不给钱!”
何弼一见这套步法果真罩得住,干脆只守不攻闪移着身子,口中却一再地对两老“批评指教”!
“妈的!你这把破刀太小啦!干脆去抬大扇子来,这样比较凉快,对!用力些,嗯!凉快多了!”
“妈的!你这条破草绳有个‘卵’用,干脆去拿大木棒来吧!啾!啾!啾!乱叫,好似鬼在叫哩!”
“游兄,加把劲,别饶了这小子!”
游姓老者何尝不是已经出了全力在进攻,闻言之后,虽然应了声:“好!”心中却大大的不好受。
他们平常德高望重,就是骆六爷也对他们客客气气的,此时,联手之下,却对付不了一个毛头小子,岂能不难过!
又是三十招过去了。
两人不由怒火更盛,出手更猛!
两人已在拼命了!
“妈的!你们在玩真的啦!小心高血压。”
说完,他手中长剑倏然朝八卦刀劈去。
使八卦刀老者一见他竟敢以薄薄的长剑来劈自己的重兵刃,冷哼一声,原式猛然向上一架。
“当!”的一声,刀剑立即粘在一起。
使鞭老者见状大喜,立即疾点向何弼的“气海穴”,显然他想趁隙毁去何弼的一身功力。
何弼一招“采槟榔”“啪”一声抓住了鞭梢,用力一扯!
使鞭老者正欲用力扯鞭,只觉身子一震,全身内力没来由地自右手疾泻出去,不由大惊!
他连忙聚集全力一扯。
哪知,全身立即一阵脱力!
他欲抛鞭离开,却已不能,只能默默地“奉献”出一身的内力了!
何弼挺慷慨地“取诸于他人,用诸于他人”一股脑儿地送给那位使八卦刀的老者,立见他一声闷哼!
嘴角亦溢出鲜血!
只见他以双掌分别架住那柄八卦刀,身子却逐渐地弯了下去,不久,“噗嗵”一声,竟然跪了下去。
“妈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后悔不及了!”
何弼说完,缓缓地加了一成功力!
那柄八卦刀倏地一沉,架在老者的头顶。
使鞭老者全身内力全失,双足一软,跪伏在地!
何弼得意地瞧向萧红。
这一瞧,他却吓了一大跳。
原来萧红因为妄提真气,又经引动体内的那粒毒药。
那毒药乃是“邪中之邪”百阴书生所遗留下来的“爱神咒言”,误服之人,只要妄提真气,势必毒发。
毒势一发,无论男女,除了疯狂的交合,直至毒素泄尽之后,方可活命,不过,那也只剩下半口气了。
此时,萧红已然毒发,已开始在撕白衫了。
何弼心中一急,功力暴提,立听两声惨叫!
那柄八卦刀整个地透过那老者的头部,直陷到腰际,鲜血立即四处溅射,死相甚惨。
使鞭老者全身经脉寸断,暴猝于地!
何弼刚跑到萧红三尺处,倏听一声沉喝道:“小子,且慢!”
何弼刹住身子,循声一瞧。
立见树上冉冉飘下一名须发全白,向材瘦削,老态龙钟的老人,何弼不由得一怔!
那老人落地之后,身似闪电地制住萧红的身子,立即替她把脉。
何弼不知此老是敌,是友,凝立不动,暗暗准备对付他!
那老人把了半晌之后,灰眉一皱,暴喝一声:“该死的百阴书生……”立即欲松开了萧红的右手。
就在此时,他突然发现萧红的右手小指外侧多了一粒黄豆大小的肉瘤,他立即凝目一瞧。
他那对原本无神的眼睛突然暴射出两道炯炯凛人的亮光紧紧地盯着那粒肉瘤。
好半晌,只听他喃喃地道:“她会是咪咪之孙吗?”
何弼闻言,身子陡然一震。
他正欲开口,那老人已经放下萧红的手,站起身子,凝视着他,沉声道:“小兄弟,你是谁?你认识她吗?”
何弼一见到他那副气势,内心不由一凛,忙道:“我姓何,萧何的何,单名弼,辅弼的弼,她名叫小白菜。”
那老人显然已经多年没有现身江湖了,只听他茫然地道:“小白菜?小白菜?她的本名呢?家人呢?”
“这……我也刚认识她不久,不清楚!”
“这……算啦!八九不离十啦!她一定是咪咪的后人!”
“咪咪是谁?”
“哼!咪眯这名字岂是你可以叫的,这回念你无知,姑且饶你一次,若再唤一次,哼!
死路一条!”
何弼暗骂道:“妈的!我偏要叫!咪咪……”
那老人倏地问道:“小兄弟,你爱她吗?”
“这……不……不……我不爱她!”
“嘿嘿!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衰尾郎才会爱这种三八查某!”
那老人双目一冷,右手倏挥。
“啪”一声,何弼的右颊立被掴了一掌。
这一掌打得他耳中暴鸣,嘴中一咸,张口一吐,竟掉了三颗牙齿,气得他大喝道:“妈的!你干嘛打我?”
“嘿嘿,谁叫你对她不敬,我再问你一遍,你爱不爱她?”
“妈的!不爱!”
“哼!”
那老人倏地又一掌掴了过来。
“妈的!少来这一套!”
何弼足下一踩,“无极步法”立即使出。
那老人出掌落空,轻“咦”了一声,闪电般又扑了过来。
两人立即追逐着。
“妈的!老仔,你是小白菜的阿公仔,不然你替她如此着急干什么?”
“你少鸡婆啦!她呀,天天在结婚哩!”
“大胆!她明明仍是处子之身,你怎么可胡言乱语!”
“妈的!什么叫做处子之身,我还是处男之身哩!”
“你……可恶!”
说完,老一掌劈了过来。
掌力似山,吓得何弼足下连踩,才躲了开去:“妈的!老仔,你最好少动手,否则自己倒霉。”
那老人闻言,突然想起方才那三名老人诡异的死法,脑海中灵光一现,失声叫道:“你……你是玉美人的传人?”
“呸!什么玉美人,我一向最讨厌查某啦!喂!老仔,我不和你玩啦!你到底想不想救小白菜?”
老人闻言,刹住身子,欣喜地道:“你,你肯救她?”
何弼颔首道:“不错!看在相识的份上,我愿意救她!”
“真的吗?”
“少噜嗦啦!快说出救她的办法吧!”
“好!挟起她,随我来!”
“这……还是由你挟吧!”
原来何弼担心手指一接触到她的身子,又会来电。
“嘿嘿,口口声声说要救她,连这点小事也不敢做,真是笑话,你请吧!”说完,右手一挥。
“妈的!气死我了!”
当下将右手姆指一斜,以四指挟起了她,喝道:“妈的!这下子你满意了吧?妈的!下回再也不鸡婆了!”
老人微微一笑,掉头驰去。
何弼一见他身形甚快,急忙使出全力追去。
盏茶时间之后,两人进入一处山洞。
何弼一见里面甚为清洁,又有炊具、食物及木柴,不由笑道:“老仔,看样子,你在此住了很久啦!”
“不久,三十年而已!”
“什么?三十年啦!”
“不错!把她放在床上吧!”
何弼刚放妥她,老者立即道:“小兄弟,她是中了百阴书生所遗留下来的‘爱神咒言’,你可知是何人下的毒手?”
“这……我也不大请楚,不过,她一直跟虎王在一起!”
“虎王,他又现身啦!此魔一向不喜女色,怎会……不管啦!日后你再去问他吧,把衣服脱了吧!”
“什么?要脱衣服?”
“不错,欲解‘爱神咒言’只有男女交合一途,待会她安静下来之后,你可别忘了唤我进来!”
说完,不容他再发问,拍开她的穴道,径自出去。
何弼暗骂一声怪人,却听一阵“裂!裂!”的撕衣声音,偏头一瞧,萧红正疯狂地撕着自己的衣衫。
瞧她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分明已疯啦!
何弼吓得迅速地脱去自己的衣衫,同时暗叫道:“妈的!我还是自己脱比较妥当,免得被她撕破了这一百零一套衣服!”
果然不错,他刚脱光身子,萧红已一把扑了过来。
“妈呀!救命呀!好凶喔!”
他急忙一闪,跃上了床!
萧红“砰”的一声,结结实实摔了一下!
她却不知疼痛地爬起身,立即扑上床。
何弼怕拇指碰到她的身子,又会触电,立即将手指分张于两侧,“砰”一声,萧红猛地撞上了他的身子。
“哎唷喂呀!中内伤啦!我会死啦!”
她却紧紧抓牢他,以求交合,“爱神咒言”已经药性大发了。
何弼只觉“老二”被挤来扭去,忙叫道:“哎唷喂呀!别急,食紧会砸破碗啦!哎唷!老二会断掉啦!”
她却照抓不误!
那老人听得好笑不已,立即叫道:“抓紧,对准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何弼立即懂得自己该干什么了。
“哎唷!我的手啦!好疼喔!”
“妈的!少丢人现眼,人家都不叫疼啦!你叫什么叫!”
“这……”
何弼松开手,乍见上面血迹殷然,吓了一大跳,急忙叫道:“妈呀!流血啦!老仔,我的老二流血啦!一定折断啦!”
“妈的!叫什么叫,那是处女最宝贵的血啦!”
“可是……可是……上回我和小白菜……”
“妈的!少提那个烂小白菜,好好‘招待’这朵白牡丹吧!”
“牡丹?牡个卵丹啦!豹母一个!”
“妈的!小子,你再叫一下,我非揍扁你不可!”
何弼立即不敢吭声了!
双目仔细一瞧,果然发现自己的“老二”还完好如初,不由喜道:“老仔,没有断!”
“妈的!我还好好的,断不了气啦!”
何弼吐了吐舌头,瞧了瞧自己小腹上那片鲜血,暗忖道:“妈的!难道她真的不是小白菜吗?”
“妈的!老仔一定认识咪咪,妈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认识咪咪的人,我非问个清楚不可!”
“喂!老仔,咱们来谈谈咪咪吧!”
“妈的!可恶!”
人影一闪,那老人已气冲冲地来到床前,只见他一指点向何弼的哑穴,喝道:“妈的!你再叫吧!”
哪知何弼仍然叫道:“老仔,你干嘛不敢提咪咪?”
“咦?妈的!”
他又重重地拍了他的哑穴一下。
何弼欲闪不及,又被重拍了一一下,痛得他骂道:“妈的,老仔,你别太过份,小心我揍你!”
老人骇得后退一步,道:“你不怕制穴?”
“妈的!我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老和尚一人?”
“老和尚?哪个老和尚?”
“妈的!我不说,除非咱们条件交换,你把咪咪的故事告诉我!”
“嘿嘿!不说就不说!”
说完,他飘然离去。
何弼又连吼数声,一见老人一直不吭声,他自觉没趣,便闭上嘴,仔细地打量萧红看。
这一瞧,他果然发现萧红的右乳上多了一粒黄豆大小的朱砂痣,不由暗忖道:“想不到世上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倏见萧红气喘吁吁,身子二阵连颤。
显然,她要泄身了!
何弼只觉自己“尿”意立起,他急忙使出“无极心法”。
萧红好似又被打了一针兴奋剂,“啊!”连叫声中,身子更是一直颤抖着,颤抖得更剧了。
何弼从来没有听过此种怪叫声,忙叫道:“老仔,你快进来呀!”
“妈的!老夫会被你气死!”
哪知,那老人刚进来,萧红突然一声尖呼,身子一软,整个地扒在何弼的身上,只有喘气的份了!
“老仔!你看,我会被压死啦!”
那老者一搭上萧红的右腕,突然身子一震,不由低叫一声。
何弼暗叫一声:“夭寿!”急忙收住“无极心法”。
老人深深地瞧了何弼一眼,双目一闭,仔细替她把脉!
半晌之后,只见他欣喜地道:“奇迹!真是奇迹!
她体内之毒已经完全泄尽了,小兄弟你快调息驱出毒素!”
“妈的!毒素跑到我的身上啦?”
“不错!”
“妈的!你这个老奸,妈的!我等一下再跟你算帐!”
老人却凄然地道:“你没有机会啦!”
何弼叫道:“你要走啦!”
“不错,我要‘回去’啦!但不是现在。”
“好,你等我吧!”
他说着,轻轻移开她的身子,跃下榻。
那老人一见他迅即入定,不禁道:“咪咪,请你接受我的道歉!”说着取出一本小册子及一瓶药。
只见他双手似电在她的身上大穴拍打一周之后,神色肃穆地将双掌分置于她的“百会穴”及“膻中穴”上。
何弼担心毒素无法祛净,足足地将真气在体内百骸绕行了十二周天,只觉得身子飘飘欲飞。
当他睁开双目之后,却听见一阵啜泣声,仔细一瞧,原来是萧红跪伏在床前低泣,那老人则紧才双目盘坐在地上。
“咦?怎么啦?”
萧红闻声止住哭泣,默默地伸出左臂。
何弼一见是一张小纸,立即接过来一瞧。
“姑娘,你中了百阴书生遗留下来的‘爱神咒言’,老夫强迫何弼救你的,你不能怪他!”
何弼一见署名人是“董坤”,恍然道:“唔!原来他的姓名也只是两个字呀!真巧呀!”
他一见萧红正在低着头穿着那老人的一套衣衫,立即发现自己也是光溜溜的,慌忙起身穿衣。
两人穿妥衣衫之后,只见萧红双膝一曲,朝何弼一跪,泣道:“萧红感谢公子救命之恩!”
何弼“啊”的叫了一声,慌忙朝侧一闪!
却听“砰”的一声巨响,他整个人已经撞入了右侧壁中,不由吓得怪叫道:“哎唷喂呀!
我会死!”
萧红吓得芳容失色,急忙掠了过来。
这一掠,却掠了一个空,一直冲出了丈余,吓得她自己也叫了一声,等她转身回来之时,何弼已跑了出来。
“公子,你没事吧?”
何弼摸摸自己脑袋,瞧瞧壁间,道:“没关系,妈的!我怎么突然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呢?”
显然,他不知道经过方才那阵子调息之后,“玉美人”身上的两百年功力,已经完全被他吸为己用了。
萧红自己也思忖半刻,回想起必是由于董坤前辈将他的一身功力完全灌输给自己,她才会突飞猛进。
想至此,她唤声:“前辈!”立即又跪在床前哭泣了!何弼一向最怕听人哭,不由一皱眉头,道:“萧姑娘,你为何伤心呢?”
萧红呜咽地道:“董老前辈为了救我,竟将他的一身功力送给我,而他自己却……却过世了……”说完,放声痛哭。
何弼瞧了董坤一眼,喃喃自语道:“老仔,想不到你如此的慷慨,以前是我错怪你啦!我向你磕头陪不是了!”
说着,他果真恭敬地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萧红一见心上人对恩公如此的恭敬,心中不由甚为安慰,欣喜之余,又想起这一切全是董老前辈所赐,不由又痛哭起来。
何弼一皱眉头,道:“姑娘,人死不能复生,别再伤心啦!”
萧红止住哭泣,站起了身子。
何弼一瞧及那本小册子及那瓶药,立即问道:“姑娘,怎么会有那本小册子及那瓶药呢?”
萧红道:“公子,那是董前辈之物,那瓶药是培元补气的药,那本小册记载着董前辈的身世。”
“唔!能不能让我瞧一瞧?”
“可以,不过,董前辈在首页吩咐必须在公子和小妹去见小妹的长辈之后,才可以看!”
“有这种规定呀?”
“是呀!小妹本来也想看哩,不过为了尊重他,只有忍下来了!”
“好吧!不看就不看,咱们如何处理董前辈的尸体?”
“这……由公子你决定吧!”
“嗯!他已经在此住了三十年,一定舍不得离开此地,咱们干脆就把这个洞口封闭,好不好?”
“好呀!”
两人又依依不舍地瞧了董坤的尸体一眼,之后,相偕走出洞口,只见萧红双掌一圈,一推!
“轰隆!”一阵暴响之后,碎石已将那个洞口封住了。
何弼瞧得咋舌道:“哇……姑娘,你好厉害喔!”
萧红一见自己的功力暴增数倍,原本已经欣喜万分,此时又听心上人赞美,一颗芳心好似打翻了蜜罐!
甜兮兮的,密稠稠的。
只见她娇颜酡红,嘴角含笑道:“公子,你别取笑小妹啦,小妹的功夫哪及得上你的万分之一呢?”
“不!不!你刚才那招,我就不会!”
“真的吗?”
“真的啦!我干嘛要骗你!”
说着,他双掌一旋,又一推朝五尺外的树林一推。
只见那些巨木毫无所动,何弼右手一指,叫道:“姑娘,我没有骗你吧!大丈夫说不会就不会。”
萧红正在摇头纳闷之际,突听一阵“哗啦啦”连续暴响,二十余株巨木居然全部倒了下去。
她吓得美目圆睁,说不出话来。
“哎唷!是不是地震啦?”
萧红闻言,以为他在装蒜,羞涩之下,粉拳轻挥,边捶他的身上,边啐道:“讨厌,你在吃人家的豆腐。”
何弼急忙闪开身子叫道:“冤枉啦!我真的不会啦!”
“讨厌,你不在吃人家的豆腐!”
说着,她身子一掠,扑了过来。
何弼正欲闪开,突然她“啊”的叫了一声,秀眉紧蹙,立即抚着腹部,他忙问道:“姑娘,你怎么啦?”
萧红白了他一眼,啐道:“都是你啦!还好意思问哩!”
何弼茫然道:“都是我?我怎么啦?”
“你……”她羞得低垂着头。
何弼见状,心儿一荡,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轻轻地搂住她,不过,他倒还记得将双手拇指“保持距离”。
萧红身子一颤,整个地靠进他的怀中。
处子幽香及温香满怀,何弼轻轻地印上了她的樱唇。
她嘤咛一声,双腿一软,缓缓地躺在地上。
何弼随着她躺在地上,继续吻着。
她也羞涩地抱着他。
两人忘情地吻着。
天地万物好似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两人。
衣衫再度掉落在一旁。
获得解脱的两人继续热吻着。
两具雪白无瑕的身子在朝阳下泛着迷人的光彩,在不断地扭动之中,萧红不由身子一颤。
只听她移开樱唇低声道:“公子,轻点!”
原来,何弼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再度与她交合了。
但何弼忆及自己的“老二”连骆六爷的两位夫人也受不了,立即暗怪自己的鲁莽,歉然道:“姐姐,对不起!”
“嗯!这样子就不会痛了,公子,你今年贵庚?”
“十八岁,你呢?”
“十七岁,弼哥!”
“红妹!”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唔……唔……唔……”
“红妹,你是不是有个姐姐或妹妹?”
“唔!有一个姐姐,不过,自幼即失散了……唔……”
“原来如此,那个小白菜一定是你的姐姐了!”
“真的吗?姐姐现在何处?”
“我也不知道!”
“弼哥,可不可以把姐姐的事告诉我?”
何弼此时已经知道男女交合之事了,由于他不忍心令萧红知道小白菜的这种事,立即含笑说道:“红妹,我一向对女人没有好感,因此曾经和令姐‘打了一架’,事后一见面就更无好感,所以那一天在林中……”
萧红嫣然一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那一天会对我不理不睬的,你可知道小妹差点毁在虎王那恶魔的手中。”
“妈的!他敢!”
“弼哥,少说那种粗话,姥姥最忌讳这个!”
“是!是!下回改进。”
“弼哥,虎王在你们去了以后,竟开口向我求亲……”
“妈的!王八蛋!”
“弼哥,你又来啦!”
“咳!咳!请再说下去!”
“所幸我使出缓兵之计稳住了他,不过,他却逼我服下那粒药丸,所幸遇见了你,否则……”
“哈哈,看样子,我还得感谢虎王这个大媒人哩!”
“弼哥,人家一定要你处罚虎王啦!”
“哈哈!当然要处罚啦!他犯了这种大逆不道的‘天条’,岂可轻饶,不过,我会先跟他道谢的!”
“格格!弼哥,你真有意思!”
何弼只觉一阵舒爽,立即加紧“打架”。
“啪……”连响。
“滋……”猛响。
她“喔……”呻吟着。
他“呼……”剧喘着。
“哥……哥……喔……喔……哥……我……喔……
喔……喔……哎唷……哎唷……哥……哥……我……我……”
她剧烈地颤抖着。
迷人的呻吟声,醉人的呼唤着,沁人的幽香,爽人的颤抖,这一切的一切,令何弼兴奋极了。
终于,她长叹一声,四肢无力地置于草地上了,两人都达到了高潮,然后都精疲力竭地躺在了草地上。
他软软地伏在她的身上。
两人轻怜蜜爱地倾诉着。好久,好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身子。
何弼在她转身欲着衣之际,乍见她那纤腰及丰臀,心儿一荡,不由柔声唤句:“红妹!”
“嗯!弼哥,有什么事?”
“红妹,让我再亲一下!”
说着,凑近她的那两块雪白那满浑圆的臀部,贪婪地亲吻着,吸吮着,及抚摸着……
姥姥若见到这位一向以冷艳,端庄闻名于大内,不知令多少王孙子弟如痴如醉的孙女此时情景,非吓昏才怪!
可惜,连萧红自己都不觉得奇怪,姥姥又怎会知道呢?
过了一会,何弼已经坐起,他见萧红正在沉睡,便随意地掷出十余块石粒,布下一个阵式之后,抓起地上的衣衫盖在自己和萧红的身上,相搂着悠悠入睡了!
※※※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丁卯日,历书注明为百事不宜,卯时,正冲。
乖乖,正冲,吓死人,没事还是少出去为妙,万不得已非出去不可,也绝对要避开卯时这个时辰。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却有两位丰神玉采,玉树临风,卓逸不群的白衣少年各跨一匹健骑徐行。
呵!好俊的小子,好大的胆子!
竟然不怕冲。
“格格!弼哥,你的骑术进步神速哩!”
“哈哈,名师出高徒,已经练了三天啦,如果再不争气一点,可要被‘开除学藉’,‘永不录用’啦!”
“格格!”
“报告教授,请你庄重一点!”
“咳!咳!嗯,何况,趁着天气凉快,咱们紧赶一段,中午之前应该可以入京城,格格!”
“唉!伤脑筋!”
“嗯!反正没有外人啦!弼哥,你不知道人家憋着嗓子说话,有多么难过哩,反正三天来一直平安无事哩!”
“哈哈,红妹,我是担心别人又把你误当作你姐姐啦!”
“哼!有你在旁,谁敢动我!”
“哈哈!”
此两人原来正是何弼及扮成男装的萧红。
他们自从三天前离开,进入城镇之后,何弼掏出一锭小元宝,不但两人行头全新,更有了代步工具。
何弼一直以“十一路公车”行军,从未骑过马,经过萧红的指点及闹了一些笑话之后,如今骑马已收发自如了!
两人正在策骑疾驰,倏听身后铃声急响,一个青衣少女骑着一匹粟红健骑,风驰电闪般掠过。
空气中犹留下淡淡的幽香。
何弼吸了一口长气,瞧着远处。
萧红见状,内心微感不快,却仍脆声道:“好快的马,好美的姑娘,好香的味道,是不是?”
“是!是……喔……不是……不是!”
“弼哥,想知道她是谁吗?”
“不想,不过,你如果要说,我也不便反对!”
“哼!皮厚!”
说完,她一策健骑,疾驰而去。
何弼暗暗吐了吐舌头,暗忖道:“妈的!看个女人也不行,怪不得老和尚再三叮咛,少和查某打交道。”
一见她已驰远,何弼立即吆喝一声,疾追而去。
萧红由于爱何弼甚深,不忍“也不敢”当面“抗议”,于是藉着狂飚来发泄心中的不快。
何弼由于担心摔跤,不敢全速疾驰,两人越拉越远了。
好不容易追上了,却见她扬手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何弼立即缓下马速,思忖前头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靠近她的身边时,只见一名青衣少女正被四位黑衣大汉围攻,不由低声道:“咦?
就是方才那位姑娘嘛!”
“哼!你的眼睛可真锐利哩!”
“咳!咳!咦?红妹,你瞧,远处抬着那匹枣红健骑的人是谁?妈的,是大棵仔,大棵仔没有死!”
萧红循声一瞧,果见一位又黑又胖,狮鼻海口,细目如鼠的少年人双手将举着那匹健骑疾奔过来。
“喂!我抓到这匹马啦,妈的!挺会跑的!”
青衣少女一见自己的爱骑竟乖乖被一位黑小子举了回来,骇凛之下,一个闪失,右袖立即被扯了下来。
羞急之下,马鞭连挥,咻咻咻咻扫向四人。
这招“劈风扫雨”又疾又狠,四名大汉的右颊立即各被扫中一下,鲜血进现,疼得他们齐声怒吼。
“做了他!”
“锵……”声中,四把钢剑出鞘,疾攻而上。
青衣少女不屑地冷哼一声,马鞭连点,“哎唷”“哎唷”叫疼声中,两名大汉已虎口现红,钢剑落地了。
“妈的!肥猪,你不会来帮忙呀?”
“我……我在抬马呀!”
“抬你的老娘,抓人要紧,把它摔死掉!”
“我……”
青衣少女一听那人下令黑小子摔死她的爱马,喝叱一声:“你敢!”之后,立即朝卢梭冲了过去。
卢梭最怕查某,见状高呼一声:“大仔!救命喔!”
举着那匹健骑,双足如飞地疾奔而去。
那位大汉喝叱声中,各取出暗器,射了过去。第七回  奇言异行气公主
青衣少女不敢忽视,边闪躲边挥格着,就这一耽搁,那名大汉重又围住她,展开攻击了。
何弼乍听卢梭那句:“大仔,救命喔!”心情不由一阵子激动,热泪竟然情不自禁地簌簌而下了。
“弼哥,你怎么啦?”
“红妹,那位举马少年正是我对你提过的拜把兄弟卢梭。”
“喔!他竟然没有死,太好啦!”
“红妹,那位青衣少女是谁?”
“当今皇上的宝贝长女‘端平公主’,外号‘女飞龙’!”
“女飞龙,小太妹嘛!”
萧红一听心上人批评女飞龙,方才心中的不快,立即烟消云散,低声笑道:“小心被她听到,连皇上也拿她没辄哩!”
“妈的!这么拉风呀!”
就在这时,场中已有两名大汉受了重伤倒在地上,另外三人亦岌岌可危,只听其中一人叫道:“肥猪,肥猪!”
“肥猪没有听到。”
萧红不由捂嘴暗笑!
何弼却摇头苦笑不已!
“妈的!肥猪,回去之后,我一定向公主报告的!”
“拜托!拜托!”
声音未歇,卢梭又举着马跑了回来,只见他边将马绳绑在路边树上,边叫道:“马上好了,马上好了!”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大汉受伤倒地!
“妈的!肥猪,你还不来呀!啊!”
最后一名大汉也受伤倒地了。
女飞龙似乎甚为恨他,纤掌一扬,重重地在他的胸口劈了一掌,由他的惨叫声听来,分明已要去“报到”了。
女飞龙一掠,射向了卢梭。
卢梭一见到女人,立即心慌意乱,也不知逃,只听他怪叫一声,右颊已挨了一鞭。
女飞龙边骂“黑小子!”边没头没脑地挥鞭疾抽。
卢梭怪叫连连,以手护住头部,任她抽打!
何弼瞧得怒火中烧,喝道:“扫!”
卢梭怔了一下,叫道:“大仔!”
“咻!”一声,右颊又挨了一鞭。
“妈的!扫!”何弼怒吼着。
青衣少女不由一怔!
就在这时,只听见卢梭朝地一滚,双足朝女飞龙下盘一扫,女飞龙果然不凡,险又险乎地闪开了!
她的双足方落地,卢梭又扫了过来。
“上冲下袭!”
卢梭腰一挺,双手朝女飞龙的双足一抓。
女飞龙刚避过他的那两次扫击,身子正朝下降落,一见他的双掌抓了过来,不由得大骇!
她乃千金之体,岂可被这种凡夫俗子碰到肌肤,只见她右足尖朝左足一点,身子重又射了上去。
不过,左足那只绣花鞋已被卢梭抓走了!
她不由大急。
“扫!压!”
卢梭再度翻滚在地,以背部为轴,疾扫过去,女飞龙正好着地,“砰”的一声,立即被扫个正着。
“哎唷”声中,她已四脚朝天,摔倒在地上。
此时,只要卢梭一个翻身,立即可以压住她,可是他怕女人怕得要命不但没有翻身,反而爬了起来。
何弼气得大骂一声:“妈的!猪!”立即扑了过去。
卢梭高呼一声:“大仔!”立即放声大哭!
何弼满肚子怒火,立即化为乌有!
两人立即紧紧地抱在一起。
陡听萧红喝声:“公主,别鲁莽!”
迟了,盛怒的女飞龙已一鞭扫向何弼的后背。
何弼右手倏伸,“啪”一声扣住了鞭梢。
女飞龙只觉身子一震,一身的内力竟自手中疾泻出去,惊骇之下,她又全力往内一带了!
“弼哥,松手!”
何弼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丧失七成功力的女飞龙,已一跤摔在地上,满脸惊骇地瞧着何弼,那些蛮横,骄傲之气焰已消失一空了!
何弼冷冷地道:“妈的!你凭什么打我的兄弟!”
“他……他偷我了我的马!”
“妈的!黑白讲,你的马跑得那么快,他怎么偷得着,一定是你的马要踢他,他才抓来向你告状的!”
“你……你黑白……乱说!”
“哼!你的武功够高明的啦!你说你能追上你的马吗?”
“我……我……”
“我……我……我个什么?我个卵啦!你以为你是谁呀!你凭什么乱打人,你要打嘛!来!找我打!”
“我……我……”
“妈的!公主,卵个公主啦!有什么了不起!”
说完,将暗暗聚集的功力朝左边林中一挥。
“大仔,你在拍蚊子呀!”
何弼却朝左边丈余外的那些树木一吼:“女飞龙,王八蛋!”
女飞龙不由气得身子一直发抖。
她如果是王八蛋,皇上不就变成王八啦!
这……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嘛!
杀无赦,诛连九族。
她正欲喝叱,却听林中传来一连串暴响。
“哗啦啦”的声音,久久不歇。
“细仔,进去算算倒了几株树?”
“是!”
半晌之后,卢梭抓着一条粗逾水桶,身长三丈的大蟒蛇跑了出来,叫道:“五十一株,还有它!”
女飞龙及萧红一见那条大蟒,吓得身子直抖,向后退着。
何弼淡淡一笑道:“老规矩,碎!”
“是!”
立见卢梭将那条被大树压得晕眩的大蟒蛇抛于地上,一翻蛇腹,右手双指一挤,“波!”
一声,鸡蛋般的蛇胆立即喷了出来。
那条大蟒蛇疼得一头射了过来。
卢梭倏地一拳捶了过去。
“砰”的一声,蟒头俱碎,鲜血四溅!
卢梭抽下蛇胆掷向何弼。
只见他双掌十指直立似削,双足一曲,双足在蛇身上连削连劈,双足连蹦,迅速移动着!
二女岂曾见过这种功夫,吓得心惊胆颤不已。
半个时辰之后,一条大蟒蛇已变成一团肉泥了!
“大仔,怎么吃?”
“问一问女飞龙?”
“大仔,我……”
“妈的!惊查某,无路用,喂,女飞龙,你希望清蒸,还是红烧,现烤,任你选择吧!”
女飞龙倏然“呃!”一声,弯腰猛呕吐。
萧红一皱眉头,亦觉想呕,慌忙取出董坤所赠的药丸,服下三粒之后,才将翻腾的胃稳了下去。
女飞龙可真惨,不但吐光了吃下的东西,甚至连黄汁也吐了出来,而且还不断地干呕着。
萧红瞧得心生不忍,立即取下文士巾,垂下满头青丝,柔声道:“公主,我是萧红,你服点药吧!”
女飞龙瞧了她一眼,接过药丸,刚塞了进去,立即又呕了出来。
接连五次皆是如此,她已呕得全身发软了!
“弼哥,怎么办?”
“凉拌,药给我!”
何弼接过药瓶,一口气含住了六粒,一把搂住女飞龙,头一低立即吻上了她那张小巧迷人的檀口。
“弼哥,你……唉!怎么办?”
卢梭却瞧得呵呵傻笑着。
女飞龙想不到这个可恨的家伙竟敢如此无礼,心中一急,立即晕了过去,软软地靠在何弼怀中了。
何弼缓缓地将化为津液的药丸渡过去之后,松开口,悄悄地将大蟒蛇的内胆塞入她的口中了!
手指轻轻一戮,胆汁立即流入她的腹中了。
萧红神色大变,正欲开口,却被何弼一声轻嘘制止了,她连忙道:“弼哥,你这下子可闯祸啦!”
“妈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对!大仔,来者不拒,拒者不来!”
“妈的!是哪个拒(惧)?”
“这……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跟你学的啦!”
“妈的!是惧怕的惧啦!”
“是!是!咱们老大天不怕,地不怕……”
“妈的!少往我的脸上贴金啦!去把那四个老包解决掉,免得走露了风声,尸体丢远一点。”
就在这时,他只觉怀中一阵轻颤,悄悄一看女飞龙仍然紧闭双目,立即道:“红妹,你看该怎么办?”
“弼哥,咱们重回江湖吧!谅官方也找不到咱们!”
“不!这样会连累李大人,咱们先带她回去李大人那儿,我当面告诉李大人,必要时我去认罪!”
萧红泣道:“不!我不答应你如此做!”
“红妹,别想得太悲观,别看公主一向骄蛮,我却认为她很善良,方才是被那四人逼急了,才会如此冲动的!”
女飞龙不由轻轻一颤。
“可是,你吻了她,这个罪可不小哩!”
“哼!事急从权,你瞧她不是停止呕吐了吗?我应该算是救驾有功,皇上该向我道谢哩!”
“弼哥,人家都快要急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哈哈!该来总会来,急死了也解决不了事情,大棵仔已经来了,你抱她上马吧!咱们已经耽搁太久啦!”
他说完,将那具迷人的胴体递了过去。
“大仔!弄好啦!”
“好!咱们出发吧!”
他说完,跃上健骑。
他坐在马背上,准备看大棵呆丢人现眼,哪知,大棵呆轻轻地一翻身,却已轻松地端坐在马背上。
“哟!细仔,你也会骑马啦?”
“呵呵,是他们教我的,起初还摔得我全身疼死了哩!”
“哈哈!当日你怎么逃出那一劫的?”
萧红闻言,好奇地一带枣红健骑缰绳,并立于当中,脆声道:“是呀!大棵呆,你怎么没有死呢?”
“这……大仔,她……她是谁呀?”
“哈哈,你的大嫂啦!”
“我的大嫂,大仔,她就是你的‘牵手’呀!嗯!
很好!大大的好,超大的好,万分的好……”
“停!有够好啦!别扯远了,说下去!”
“大仔!那一天我先摔下去,你要拉我也摔了下去,当你再拉我的时候,你知道我为什么挣开吗?”
“这……你是骇昏了吧!”
“才不是啦!我一直记得老和尚说过的一句话,他要我一切听你的,不过,在危险的时候,我必须先死。
“当时,我也不知下面有多深,我急着要先下去,躺在地上给你当垫子,这样子,你就不会摔死了!”
“卢梭,你……你……”“大仔,你怎么在流眼泪?”
岂止何弼被他的赤子之心感动得掉下泪来,萧红早已簌簌直掉泪了,甚至女飞龙也流泪了哩!
“细仔,是砂子飞进了我的眼中啦!说下去!”
“哪知,我一摔下去,却‘砰’的一声,掉进了一个大湖中,大仔,说到这里,我要多谢你以前逼我学习在水中‘假死’了。”
“说下去!”
“那湖水会跑哩,而且跑得好快喔!我急忙‘假死’,死了好久之后,我却被一个光屁股的查某丢到岸上了。”
“别描述那个查某了!”
“是!那个查某好凶喔!上岸之后,狠狠地揍了我一顿,说我害她没有把功夫练成,非揍死我不可。”
“喔!她在练什么功夫?”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发现她的‘下面’一直在喷水出来哩,她……”
“咳咳!跳过去,她打了你以后,又怎样了?”
二女早已羞得娇颜酡红了。
“她呀!她一直追着我,喔!还好,你以前天天逼我练习跑步,她整整追了我一天一夜,才耍老奸把我抓住了!”
“喔!她耍什么老奸???
“她呀!小人招式,故意装成扭伤脚啦!”
“哈哈谁叫你要‘鸡婆’呢?老和尚不是吩咐你不许碰女人了吗?你简直是自投罗网嘛!”
“这……我是担心她受了伤,万一碰见歹人或是野兽,那该怎么办?所幸,她并没有再揍我了。”
“喔!后来呢?”
“她朝我的身上乱拍一阵子之后,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把我那件破衫穿在她身上,我实在气得要命!”
“嗯!该气,有没有气死?”
“没有啦!如果气死了,还会在这里说话吗?”
萧红不由格格一笑!
她发现公主的身子也一直颤抖着,显然她也强自忍住笑声,心中一放心,笑得更愉快了!
“大仔,那个查某当时也似‘嫂子’这样笑啦!一直等到她笑过瘾了,才又在我身上乱拍,让我站起来。”
“妈的!你就光着屁股跑步呀?”
“那怎么行呢?那会感冒哩!我一见树上有大树叶,立即摘了一大把,用草绳把它串起来。
“我一口气做了三件,当跑到山下之时,已经掉了两件,所幸我还有一件,大仔,我这个叫做‘先’什么?”“先生光屁股!”
“不是啦!你常常说的那句先什么明啦!”
“先见之明!”
“对!对!先见之明。”
“嗯!你很聪明。”
“咳!咳!不好意思啦!”
“以后呢?”
“喔!大仔,那查某虽然长得和‘嫂子’差不多,可是有好多人怕她怕得要命哩!连她的老爷也怕她哩!”
“喔!有这么可怕的查某呀!她叫什么名字。”
“她名叫骆晶晶,是‘天堂门’的公主,妈的!为什么不叫做‘地狱门’呢?她们那儿天天有人被杀死哩!”
“喔!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杀自己人,有时候杀外人,不过,她对我还不错,叫我廿四小时,寸步不离她的身边!”
“她在洗澡的时候呢?”
“我站在外面呀,她在放屎,放尿的时候,我也站在外面呀!她好高兴喔!说什么我有安什么感喔!呵呵!”
“妈的!当个跟屁虫也乐得要死,没出息!”
“是!是!其实我是看在可以尽量大吃的份上哩,我的心中一直惦记着你有没有被摔死哩!”
“跳过去!”
“前几天,我们跟她出来,中途突然有人来向她说了几句悄悄话,她就叫我们五人先走了!”
“喔!她没有说要去哪里呀?”
“没有,不过,我听见了‘虎王’这两个字。”
“喔!有味道啦!你有听见洛阳吧!”
“这……有!有!大仔,你当时也在场呀?”
“哈哈,我会神机妙算啦!你还听见骆六爷吧?”
“这……好像有哩!反正大仔你不会算错啦!”
“哈哈!好!我问你,如果骆晶晶突然以黑布蒙上了整张脸,你有没有办法认出她来?”
“她干嘛要这么做?”
“你别管。”
“哈哈,我和她跑了一天一夜的‘马拉松’,当然认得出来啦!她的奶子一个很大,一个很小哩!”
二女不由满脸胀红。
何弼想不到他会蹦出这句话,不由尴尬不已。
“大仔,还有,还有一点,她长了很多的胡子,比老和尚还要多,不过全部是黑色的!”
“妈的!黑白讲,查某怎么会长胡子呢?”
“真的啦!在下面啦!”
萧红再也听不下去了,双腿一夹,疾驰而去。
“大仔,嫂子干嘛这样子?”
“咳!咳!她可能要去放尿吧!对了,她们天堂门人的身上有没有特别的记号或是信物?”
“有,她们的右手心都画了一个圆圈。”
“你有没有?”
“没有,她们说我最易认啦,不必画。”
“妈的!有理,咱们骑快一点吧!”
哪知,他们二人驰入一座城镇之时,却在城门口看见萧红,另外骑一匹黑马仰首等着他们二人。
女飞龙却已不见人影。
“红妹,怎么换了一匹马啦!”
“她先和四位侍卫走了,咱们回府吧!”
“红妹,她……她……”
“格格!应该是雨过天晴了!”
“可能吗?我把她整得那么惨哩!”
“格格!我瞧她似乎很高兴哩,晚上要来李府吃饭哩!”
“啊!宴无好宴。”
“格格!少胡思乱想啦!赶一程吧!”
※※※
御史大人李柏清府内,上下忙碌着。
何弼及卢梭却悠悠哉哉地洗过身子,各换上一身新衫,梳理得整整齐齐地坐在客房中休息哩!
“大仔,听说那个‘恰查某’晚上要来这儿吃饭哩?”
“不错!”
“大仔,她会不会找人来和我们算帐呢?”
“妈的!她敢吗?”
“对!她如果敢乱来,你就叫她一直再呃!呃!”
“妈的!少装那个怪声音!”
“是!是!咦?怎么下雨啦!”
何弼抬目一瞧窗外,果然飘起雨丝了,他悠悠地道:“细仔,看到下雨,你会不会想念老和尚?”
“会喔!他一定又在唱‘一支小雨伞’了。”
“嗯!你想不想唱?”
“很想,不过,可以唱吗?”
“可以,不过,小声一点!”
他说着,启口轻唱道:“咱二人做阵拿着一支小雨伞,雨愈大,你来照顾我,我来照顾你……”
卢梭也轻声和唱着……
雨越下越大!
两人越唱越想念老和尚。歌声绵绵不绝!
歌声越来越响亮。
泪水却挂在两人的眼眶里。
两人瞧着窗外的雨水,呜咽地唱着。
陡见一名七旬灰衣老妪和萧红及一名明眸皓齿,相貌端庄,气质高雅,年约十六岁的白衣少女出现在门前。
何弼二人沉醉于思念之中,毫无所觉。
那名灰衣老妪正是萧红口中的姥姥黄怡梅,只见她及萧红皆双眶通红,分明刚才已经哭泣过。
那位白衣少女正是李大人的掌上明珠李含烟。
此时,她们三人一见何弼二人的神情,不由神色一耸。
黄怡梅更是泪如雨下,情不自禁地呜咽着唱了起来。
何弼立觉有异,慌忙偏首一瞧:“姥姥,红妹,李姑娘,你们……请坐!”说着,站起了身子。
黄怡梅哑声道:“弼儿,梭儿,你们又在想念他啦?”
何弼听得身子一颤,忙道:“姥姥,你……”
黄怡梅平素一直将双手拢于袖内,外人以为她年老气衰,怕冷,因此,丝毫不以为异哩!
何弼在今天下午和她见面之时也未觉有异。
只见她缓缓地伸出右手,柔声道:“弼儿,梭儿,他有没有向你们二人提及过一个右手生有六指的妇人?”
“大仔,我怎么全部听不懂呢?”
何弼却失声叫道:“咪咪?”
黄怡梅听得身子剧颤,泪水顿如泉涌,只听她喃喃自语道:“义哥,小妹知错啦!义哥……义哥……”
萧红已经由董坤那本小册子及姥姥的口中知道了姥姥的遭遇,更已暗猜,必是与弼哥有关。
因为,他也会唱“一支小雨伞”呀!
只见她柔顺地道:“姥姥,你别伤心了!”
就在这时,陡见一位俊逸的书生走了过来,道:“姥姥,萧姑娘,妹子,公主已经来了!”
他正是李大人的独子李玉麟,他已暗恋萧红多年了。
黄怡梅擦去泪水,凄然道:“公子,老身身子不适,想休息一下!”
“喔!萧姑娘,咱们走吧!”
“我……”
“红儿,公主可能想和你聊聊,你去吧!”
“是!”
何弼突然觉得心中怪怪的,不由垂下了头。
黄怡梅岂有不知他的感受之理,只听她柔声道:“弼儿,红儿已经把你们的事情告诉老身了,老身赞成!”
何弼欣喜万分地道:“姥姥,谢谢你!”
“唉!老身昔年一念之差,令义哥苦了这么多年,如今岂可再耽误你们的好事?”
“姥姥,你口中的义哥是指谁?”
陡听一声庄严苍劲的“阿弥陀佛”自门外传了过来,三人只觉内心一震,急忙起身瞧去。
却见一身宫装的端平公主和萧红及一名身披金黄僧袍的清癯老僧,含笑自门外走了进来。
黄怡梅正欲下跪,端平公主已上前搀住她,脆声道:“姥姥,您别多礼,端平承当不起!”
“公主,老身……”
“阿弥陀佛,黄施主,可还记得老衲一痴?”
“什么?大师,您……您还健在?”
“阿弥陀佛,一痴和尚有一件夙缘未了,岂能证道!”
“公主,大师,请坐!”
何弼一见姥姥对那名老和尚如此的恭敬,心中暗感不妙,只好朝卢梭使一个眼色,硬着头皮坐在下首。
端平公主朝他们三人瞧了一眼,脆声道:“姥姥,何公子,大师自一甲子以前,即已护国至今,厥功甚伟!”
“阿弥陀佛,老衲不敢当!”
“何公子,我有一件事情必须事先声明,国师今日来此,并非经我授意,你不妨当面问一问国师。”
何弼尽管心中暗骂她假惺惺,表面上却笑道:“在下能够与德道兼修的佛门高僧见面,乃是一大喜事。”
卢梭却低声道:“大仔,我看这个阿祖和尚一直笑嘻嘻的,没事了吧?”
端平公主好奇地问道:“什么叫做阿祖和尚呀?”
“我……我不和查某说话!”
何弼深怕他这句话又引起端平公主女飞龙的不快,因此,立即暗暗踩他一脚,笑道:“表示国师德高望重!”
“大仔,不是啦!我看他的年纪比老和尚大,所以,才……哎唷!”
显然,何弼这一次踩得更重了。
“阿弥陀佛,这位小施主所言不差,老衲今年已逾百岁矣!”
“大仔,我没有说错吧?哇!活了一百岁,会不会很累?”
“阿弥陀佛,老衲一心护国弘法,倒不会觉得累!”
“大仔,他说的是实话吗?”
“当然是实话啦!大师一日三餐吃的是素菜淡饭,哪似你猛吃猛拉,大嘴巴,乱说话,当然会觉得累啦!”
“大仔!我……我……”
众人一见他那副窘状,不由嫣然一笑!
“阿弥陀佛,何施主,老衲自禅中静悟,今生唯一的夙缘应在你的身上,可否请你回答老衲几句话。”
何弼一见他那副圣洁庄严神色,情不自禁地颔首。
“阿弥陀佛,何施主,你是否练过‘无极心法’?”
“是的!”
“江秋蕙是否尚在人世?”
“江秋蕙?这……我不认识此人?”
“嘻!何施主可否道出练武的经过?”
“可以!”
众人听完何弼这种迹近神话的练武经过,不由赞叹有加。
一痴大师突然伸出右掌,含笑道:“阿弥陀佛,何施主,老衲自不量力,想要和你请教‘无极心法’!”
何弼忙摇头道:“国师,我无法控制自己,少来为妙!”
“呵!呵!天生一物克一物,天下绝对没有完美的招式!”
“哇!真的吗?”
“老衲素不打诳语!”
“好!这是你自愿的,万一有了闪失,怪不了我!”
说完,他瞄了女飞龙一眼。
女飞龙淡淡一笑,点头不语。
何弼一见到她那种水汪汪的眼神,心中暗凛,急忙移开目光吸了一口长气,缓缓地伸出了右掌。
“啪!”一声双掌相接。
一痴大师神情肃穆,挺立不动。
何弼一见他没有似一般人那样的震颤及害怕,而且也没有阴阴凉凉的东西流过来,他不由安心些!
一痴大师原本也没有多大的信心,一试之后,内心稍为笃实,只见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左手也伸了出来。
何弼也含笑握了上去。
“啪”一声,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突听一痴大师闷哼一声,身子立即一颤。
何弼急忙喝道:“松手!”
自己也早已松开双手。
一痴大师踉跄三大步之后,胸部急剧地起伏着,显然他不但失去了一部份功力,也甚为惊骇。
何弼歉然地道:“大师,不要紧吧!”
“阿弥陀佛!还好!还好!”
女飞龙整个地怔住了。
国师的武功,她甚为敬服,简直已达神仙的境界,自她懂事以来,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惊骇模样。
她还认为他真的是心如止水,不会有喜怒哀乐哩。
一痴大师突然神色一正,宏声道:“阿弥陀佛,据老衲所知,当今世上应该无人堪与之匹敌矣!”
萧红祖孙不由神色大喜。
女飞龙的双目更是异彩连闪。
卢梭茫然地问道:“大仔,他在说什么?”
萧红欣喜地道:“大师说弼哥已是天下无敌了。”
“嫂子,你没有骗我吧!”
他那句“嫂子”立即羞得萧红娇颜通红,说不出话来。
“咦?嫂子,你的脸怎么如此的红,喔!一定是骗人啦!”
萧红张口欲言,却羞得说不出话来。
何弼轻咳一声,道:“细仔,大师是在说你很聪明,天下的人都比不上你,你看连红妹也说不过你哩!”
“真的吗?咳!咳!呵呵!不对,还有大仔你比我聪明哩!”
众人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了!
卢梭也随着呵呵笑着。
好半晌之后,只听黄怡梅道:“大师,你可还记得昆仑的萧景义?”
一痴大师不稍思索地道:“昆仑书生萧景义,文武以全,剑胆琴心,乃是昆仑开基以来三大高手之一,可惜。”
黄怡梅喃喃自语道:“以他的声势,没落已久的昆仑一派不难自他的手中复兴,可惜,我……”
一痴大师沉声道:“黄施主,昔年你与萧施主所缔之仙侣良缘,老衲虽在大内,亦有耳闻,怎会……”
黄怡梅泪水倏又流下,只听她痛苦地道:“老身为了一事,一时冲动,带着三岁的独子离家出走,他竟削发为僧了!”
“啊!会有此事?可知萧施主在哪座寺修真?”
黄怡梅瞧了何弼二人一眼,问道:“弼儿,他目前在何处?”
何弼不由犹豫道:“这……这……”
卢梭却叫道:“五指山,如来佛的五指山!”
“妈的!你知道姥姥在问谁呀?胡说!”
“我怎么不知道,老和尚会唱‘一支小雨伞’,姥姥也会唱‘一支小雨伞’,他们都是边唱边哭,一定是他啦!”
“妈的!是你说的,你忘了老和尚的吩咐啦!”
“这,他吩咐什么呀?”
“他有没有吩咐我们不可以把他的住处告诉别人?”
“这……好像没有哩!”
何弼一见他那副楞模样,不由又好气又好笑,若非有外人在场,他早就屈指连敲他那颗猪脑袋了。
“好像没有?哼!回去以后,你见了老和尚就会记起来啦!反正你只要承认说过‘五指山’就行啦!”
“五指山?哪个五指山?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嫂子’,你有没有听我说过五指山?”
“妈的!少装蒜啦!”
女飞龙瞧得有趣,立即道:“你刚才说啦!”
卢梭瞪了她一眼,叫道:“你是我的大嫂呀?莫名其妙?”
说完,他朝萧红问道:“嫂子,我刚才没有说过五指山吧?”
何弼一见这个愣小子居然对公主如此的无礼,又羞又气之下,喝声:“大棵呆!”扬手就欲揍他!
黄怡梅原本心情哀沉,已被卢梭逗得心情稍霁,立即道:“弼儿,住手,梭儿赤子天性,不能怪他!”
“可是他……他对公主……”
女飞龙胀红着脸,低声道:“我不会怪他的,是我多嘴!”
卢梭叫道:“本来就是如此嘛!嗯!你很坦白,我答应和你做朋友。”说完,伸出那只蒲扇般的右掌。
何弼急道:“手放下,妈的,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呀!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咦?这……”
原来女飞龙竟大大方方地和他握手了!
“呵呵,你的手好细喔,咦?好大的手劲。”
女飞龙大方地淡淡一笑,问道:“你愿不愿意到我家去玩?”
“这……老大,我可不可以答应呀?”
“咳!咳!这……有点不妥吧!”
说完,他瞧着一痴和尚及黄怡梅。
哪知,二人却不约而同地颔首微笑着。
“好吧!别忘了规矩。”
“是!第一,不能碰查某,第二,不能喝酒,第三……”
“停!记住就好,不必再念下去了!”
女飞龙突然低声道:“何公子,你肯赏脸吗?”
“这……在下……在下可能必须回五指山一趟!”
女飞龙不由一阵失望。
一痴大师倏然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为了帮助老衲完成夙缘,你可否入大内一趟!”
“这……有必要吗?”“绝对有!”
“好吧!”
“哇!好棒喔!大仔,你最‘上路’啦!”
就在这时,只见满脸正气的李大人率着夫人及一子一女,走入房中,恭声道:“公主,请入座吧!”
“好!叨扰啦!”
女飞龙走出房门,一见何弼诸人并没有随来,脱口问道:“何公子,你们……”
何弼含笑道:“你请吧!在下方才已经吃过了!”
卢梭叫道:“大仔,那碗面早就消化掉啦!”
“你……”
李大人忙道:“何公子,各位,老夫皆已为各位备了位置,一块儿吃吧!”
黄怡梅含笑道:“弼儿,大人一向平易近人,走吧!”
第八回  细述当年愧疚事
宾主尽欢,众人重又回到房内。
何弼瞧了正抚着肚皮的卢梭一眼,胀红着脸,朝众人拱手道:“各位,真难为情,你们一定没有吃饱吧?”
众人微微一笑不语。
卢梭叫道:“大仔,你怎么知道大家没有吃饱呢?
你看大家都是笑嘻嘻的,我看你这一次说错话了!”
李大人笑呵呵地道:“对!对!大家都很高兴,连老天爷也高兴得歇雨啦!”
卢梭一见李大人支持他,立即又张口欲言。
何弼立即叫道:“好啦!好啦!你可以去睡觉啦!”
卢梭打了一个哈欠,道:“大仔,睡哪呀?”
李大人朝其子李玉麟一颔首,李玉麟立即领着他离去了。
萧红及李含烟分别替众人斟上一杯茶之后,只听萧红脆声道:“姥姥,你就把你和爷爷的故事说给大家听听吧!”
黄怡梅含笑道:“丫头,你急什么?弼儿都不急哩!”
何弼红着脸道:“姥姥,我也急着要恭聆哩,只是不敢开口而已!”
“好!弼儿,把你们二人抚养长大的那名老和尚正是红儿的祖父,也就是昆仑派的罪人萧景义!”
“啊!姥姥,你此言何意?”
“他肩负中兴昆仑派的重责大任,不思振作,反而躲在五指山上,哼!严格说起来,他应该算是武林的罪人。”
萧红忙道:“姥姥,爷爷是不敢见你哩。”
“哼!囿于儿女私情,置大局于不顾……”
何弼却道:“姥姥,我想替老和尚说句公道话,他并没有置大局于不顾,因为他栽培了我及大棵呆!”
“我以前一直恨他天天叫我们泡在药桶中,天天揍我们,逼我们做苦工,经过这些日子以来,我才知道他暗中替我们扎下根基。”
“公主,你还记得曾以马鞭抽打大棵仔之事吧,你虽然打得那么用力,大棵仔却没有受伤哩!”
一痴大师颔首道:“他必定已扎妥‘混元气功’的根基,怪不得萧施主不准他接近女人,以免破了气功!”
何弼接口道:“姥姥,请恕我的冒昧!”
“唉!弼儿,姥姥不怪你,你先听我说往事吧!”
※※※
巢湖,位居安徽省的中央,风景优美,旎旖万千,广阔无边的湖面,帆影点点,碧波涟漪。
数不清的渔舟,撩不尽的湖浪,永远不停地飘驶起伏,忙碌着大自然所赋于它们的天职。
无际湖波中,矗立着一座似岛非岛的孤山——姥山,它仿佛一枚青螺,置放在水晶盘中,让万倾湖水环托永远不变也不动。
姥山,峰矗半天,林木葱笼,除了日午当空的短暂时候外,全是云横雾涌,极少开朗,耸天丛林的笼罩下,劲冽的山风,呼呼作响,不断吹出惨厉的号声,更把这一座姥山顶峰,变得与世隔绝,阴森绝境。
可是,在峰顶的一片幽谷,却有一片十亩盆地,为造物者所怜悯,脱出这一片阴森绝境,另成世外桃源。
在这片世外桃源里,有一座以翠竹建成的三层楼阁,背倚孤峰面临这片盆地,孤峰上,但见一条百丈银蟒,凌空倒挂,“隆隆”作响,玉溅珠喷,不知注到何处?恰好为竹楼织成一道银瀑飞帘。
盆地上,自然长出瑶草奇玉,不分季节地迎风飘出阵阵悠悠醉人的清香。
就在竹楼顶层,飞瀑倾流之处,一块凸岩上,负手凝伫着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但见他生得面如白玉,俊眉入鬓,鼻若悬胆,目如朗星,丰神秀逸,宛如玉树临风,谪仙降世,端的超尘绝世。
他望着白练飞瀑,感慨地叹了口气,觉得人生就像飞瀑倾流般的捷速,瞬息即逝,想到九年来,不懂武功的师父——定性大师,不顾辛劳的以师伯临终前记述下来的武功,教传给自己,希望自己负起昆仑派的兴亡重担。
然而,十年后的今天,师父病逝,自己对本派至高绝学,佛门先天“玄幽禅功”,还未能登峰造极,炉火纯青,怎能下山呢?
可是,师父虽不谙武功,却精于先天易数之学,临逝前曾慎重的指定,吩咐自己明日下山,无论“玄幽禅功”是否练成,亦不能丝毫耽误,敢情师父已经算出什么玄机,非这般成行不可。
想到这里,他倏地转身缓步走下凸岩,绕过竹楼,行到楼前盆地,欣赏大自然的花草,眉宇间,不知不觉地显出依依不舍的神态。
不久,夕阳西坠,夜暮已临。
他走进竹楼的大厅,举目望着神桌上的两面画像,跪祷道:“弟子萧景义,拜见师父、师伯,萧景义奉命远行,但愿二位老人家,在天庇护。”
说完,他连拜三礼,这才回房整理行装,练了一会儿先天“玄幽禅功”,休息养神。
一夜时光,匆匆溜过,翌日朝阳东升,金光万道,萧景义提起包袱打扮成游学书生背着二十年前他师伯所用的昆仑至宝——“伽蓝剑”,展开“凌空虚渡”的上乘轻功,穿越姥山阴森绝境,朝山麓落去。
萧景义一身武学,除先天“玄幽禅功”外,都已登峰造极。
眨眼工夫,已抵山麓湖边,但见旭日普照上的万顷碧水,彩光波影,映日生辉,端的瑰丽无比。
他不觉物我俱忘,如醉如痴。
蓦地,一阵银铃轻笑,接着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道:“师姐,你看那书生被湖面景色,迷得亡魂失魄,他还不知背后的姥山还要美呢!”
随着“噫”的一声,清脆娇声道:“师妹,你想他怎么来的,怎不见有船!”
萧景义在如醉如痴中,突然惊醒过来,那一声“噫”的惊讶声,似电传心,立刻心儿猛跳,又甜蜜,又喜悦。
他骤然抬起头来,一双星目随声望去,但见扁舟一叶,破浪疾驰,舟上坐两位姑娘,以衣色来分,正是一白一青。
白衣姑娘正在看着萧景义,此刻却不知是羞,抑是正好侧目垂颈,自然避开了萧景义的眼波。
这时,轻舟渐近,却听青衣姑娘答道:“人家敢情是由峰上下来,怎会有船?”
半晌,青衣姑娘忽觉白衣姑娘没有应话,侧首一瞥,白衣姑娘粉颈低垂,那是反常的神态。
青衣姑娘顿时似有所悟地朝萧景义看去,心道:“原来是你这臭书生盯着师姐,哼,姑娘今日不教训你才怪。”
青衣姑娘心里说着,船桨疾划两下,扁舟顿如离弦之矢,朝姥山沿岸疾驶。
萧景义眺见轻舟驶来,心底一喜,心道:“好了,这下可有船坐到岸,不必再以轻功飞渡,惊动世俗。”
原来,萧景义八岁的时候,和定性大师照着他师伯弥陀僧的图示,费了半个月工夫,始到了姥山顶峰的世外桃源。
如今十年文武并进,武功不谈,文事方面,却也有了根底。
但是,十年生活,到底只有他和定性大师两人,少年朴实的心,不免对男女之间的事,自然看得较为清淡。
故此,在心里欢喜之余,不禁怔怔地望着驶来轻舟出神。
就在萧景义欢悦之际,轻舟已仅相距一箭之遥。
青衣姑娘手中桨倏地一翻,击拍水面,撩起几道水箭,径朝萧景义身上射来,并娇叱道:“臭书生,你瞧什么劲,我师姐岂是你瞧的!”
萧景义哪里料到青衣姑娘会突然来了这一手,正好被淋得浑身湿透,心里不由生气,就想骂她几句。
然而,口才一开,却不知从何骂起,哑然半晌,才进出一句话,道:“姑娘,你怎么打水洒人?”
青衣姑娘一见萧景义模样,心里好笑,不由“噗哧”笑出声来,心道:“谁叫你尽瞪我师姐?”
白衣姑娘骤听青衣姑娘笑声,已赶紧娇声道:“师妹无礼,敬请公子见谅,姑娘这厢陪礼了。”
话清脆已极,似黄莺出谷,玉盘滚珠,她朝着书生裣衽一礼。
萧景义怒气冲冲,不知怎地听了白衣姑娘这番话,顿时消得无影无踪,嘴角带甜,轻轻答道:“姑娘客气了。”
他说着星目轻溜一瞥,但见白衣姑娘站立舟上,轻纱飘飘,宛如凌波仙子,凤眸一转,脸现梨涡,娇媚万千莞尔一笑。
齿若编贝,光芒四射,直把萧景义心儿一震,又惊羡,又讶异,更而情意油生,星目不觉射出柔和的光辉。
白衣姑娘就在萧景义一瞥间,心里蓦然升起一种敏感,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妙目传情,红霞涂颊,万缕情丝向萧景义身上飘来。
青衣姑娘凤目一转,唉!他还在瞪着师姐?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地“哼”了一声,脚下一蹬,身形凌空拔起,右手提船桨,宛如一缕青烟,疾朝萧景义扑打过去。
萧景义陶醉在甜蜜的情境中,蓦听哼声,青影挟动劲至,甜梦惊醒,骤然间,展开“昆仑十二式”中的守式,“神龙托珠”身形不动,右手平托迎向船桨,他不敢施出全劲,只轻轻地以三成劲力推出。
青衣姑娘敢情没有想到眼前书生练有武功,是以,这一下身法虽快,却也只用了三成功力。
这一来,同是三成功力,萧景义是苦练十年,身负重兴昆仑派声誉和武功的重责,功力火候,自然高出青衣姑娘,故此,青衣姑娘吃亏了。
萧景义推掌迎出,青衣姑娘但觉手中船桨一震,几乎脱手飞出,自己打下之势,宛如石沉大海,已然被消卸得丝毫不存。
青衣姑娘年仅十岁,稚子之心,哪曾吃过这种亏,身形才一踏地,一咬银牙,喝道:“好!”
船桨一翻,气涌如山,运起八成功力,连桨带人,齐朝萧景义击去。
果然与前不同,但见青影扑处,桨劲凌厉,破空疾驰“虎虎”作响,似骤雨狂飚,怒涛疾卷。
萧景义见青衣姑娘再次袭来,声势比前更猛更快,他虽然武功已得昆仑弥陀僧真传,但真正与人交手,尚是生平第一次,便想以全力相抗。
然而,青衣姑娘与白衣姑娘是同门姐妹,此刻,萧景义心中对白衣姑娘已然存了某种意思,若他错手伤了青衣姑娘,岂不是间接伤了白衣姑娘的心吗?
刹那间,再不容萧景义有犹豫的余地,在船桨堪堪击到的瞬间,脚尖一点,身形倏凌空飞拔,一个“神龙盘空”,骤然平停半空,却不落下来。
青衣姑娘眼看堪堪击中,蓦地失去书生踪迹,去势过疾,无法收住,竟往前冲了三步,始勉强拿桩站稳。
仰头一望,萧景义正停半空,凤目溜转,心念油生,心道:“好呀!姑娘就等你下来,趁势给你一桨。”
凝神注目,蓄势以待。
就在这时,凝伫船上的白衣姑娘,倏地一晃身形,轻纱飘飞,纵身落到青衣姑娘面前,低声道:“师妹,你看不出他那种身法吗?”
娇躯一转,仰头一揖手,娇声道:“原来公子竟是昆仑门下。”
说话间,萧景义一敛真气,飘然落地,忖道:“这昆仑十二式中的‘神龙盘空’,师父曾说过,当今武林中,仅有几位前辈高人,曾经见师伯弥陀僧施展,难道白衣姑娘师门,就是那几位高人吗?不然,怎地方才一见,便知自己是昆仑门人。”
他这样想着,也不否认道:“在下正是昆仑弟子,未知姑娘有何见教?”
白衣姑娘嫣然一笑,道:“公子武功出神入化,姑娘望尘莫及,只是奉师父之命,前来迎接公子到敝舍一聚。”
青衣姑娘双目圆瞪,心道:“怎地他会是师父要接之人?”
萧景义心里一怔,心想:“原来师父曾约人相接,无怪临逝前坚持吩咐自己今日下山,敢情这中间另有一番因果。”于是道:“萧景义萤烛未光,何幸得尊师召见,敢问尊师何名?
姑娘仙居何处?”
白衣姑娘又是一笑,道:“恩师名讳,公子过后自知,小妹姓黄名怡梅,这位师妹姓金名巧花,蜗居北峡山青云谷,萧公子既是昆仑门人,这就烦请上舟吧!”
萧景义点点头,道:“黄姑娘、金姑娘请了!”
青衣姑娘置若罔闻,心道:“船是我们的,你请什么?”飘身回船,倏地挥桨疾划,敢情她心里不服刚才的败绩,故意要试试萧景义功力。
黄怡梅见状心里有数,知道师妹故意作难,裣衽道:“萧公子请了。”身形拔空,白纱飘飞,宛如白衣仙,子疾落轻舟上。
萧景义见金巧花故意使计,想要难倒自己,艺高胆大,也不在意,心道:“你不服,我就让你开开眼界,见识一番。
眼看黄怡梅飘身落船,轻舟离岸十丈多远,他才朗声道:“金姑娘稍等,萧景义来了。”
声落,身形拔空,“神龙盘空”、“凌空虚渡”,身若行云轻飘过去。
金巧花听说“来了!”随声疾划四桨,船身不觉又疾驶一丈开外,心道:“姑娘且看你怎么来法?”
猛地,粉颈回转,不由不禁大怔。
眼光到处,萧景义已不知何时落到船上,但见他对着自己微微一笑,道:“多谢金姑娘帮忙,不然,萧景义可真要变成落汤鸡了!”
原来,萧景义凭着本身真气妙用,施出“昆仑十二式”中的“神龙盘空”,停空看望,早已测好金巧花划桨速度,才施出“凌空虚渡”的轻功绝学,飞扑追去,似闪电般地落到金巧花身后。
金巧花心知萧景义以弦外之音讪笑自己,可是人家武功比自己高得多,又有什么办法?
心里惊怒交集,苦笑道:“萧公子过奖了。”说完,侧目轻瞥师姐,她竟也秀目瞧着自己傻笑,不由垂下粉颈娇羞万分。
半晌,金巧花忽觉四周太寂静了,心里讶异,似有所悟地抬起头来,她不敢看萧景义,却朝黄怡梅看去。
萧景义挖苦了金巧花后,不知不觉地便朝黄怡梅看去,那是一种不能抵抗的魔力,催促他这么看。
这一看,黄怡梅那又深邃、又清澈的一双杏目,正面对着闪射出萧景义从未见过,且一经触及,即会怦然心跳地甜蜜眼波,不由得把萧景义一双星目刁蛮的吸住,一眨亦不眨地盯在黄怡梅芙蓉粉面上。
黄怡梅芳心怦然乱撞,不胜娇羞,就是偶然眼皮一抬,也禁不住萧景义刁蛮的眼波,粉颈低垂,羞涩颊红。
金巧花童心未泯,哪能体会到萧景义和黄怡梅的微妙情境,这女儿家的娇羞、羞涩,正是生情心怯的象征。
这时,她抬头一看,正见到萧景义和黄怡梅四目传情,小丫头不解风情,只觉得萧景义盯着师姐,小心眼里,就是千个不高兴,万个不舒服。
但她却想不出道理,怎地师姐黄怡梅不生气,又不现怒容,反而羞滴滴呢?她心里不明白,只好竟往黄怡梅脸上瞧,想从那神态中找出答案。
可是,尽管小丫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黄怡梅,但黄怡梅却半点儿的也不知道,她心中激起了异样的涟漪,又惊又喜,又羞又甜,心河荡漾,无法平静下来。
萧景义对黄怡梅,初次邂逅,即撩起缕缕不绝的情丝。
虽然他是一个初出世面的人,对于爱的滋味从没有尝过,但他由黄怡梅眼波中,已感到姑娘对他已蕴情意。
故此,尽管口里不敢说出,但那由星目射出的神光,却是深深地蕴藏着万缕情丝,是以,对金巧花疑惑的举动,也是未曾注意到。
艳红的太阳,渐渐升到中天,金巧花再也忍耐不住,叫一声:“师姐,回去吗?我肚子饿了。”
虽然仅是莺啼般的轻声,却恍如平地焦雷,黄怡梅和萧景义当堂苏醒过来,各禁不住地哑然一笑,仰首望天。
黄怡梅道:“师妹,我们先到前面小集吃午膳,再赶路吧!”嫣然一笑,又望着萧景义道:“萧公子,你说好吗?”
金巧花一听,哪管萧景义好不好,举桨疾划,恨不得一下就到集上,饱吃一顿。
不一会,船到巢湖湖边小集靠岸,金巧花船桨一丢,抢前登岸,直奔集上而去,敢情小丫头真的饿坏了,不然怎会这般急法。
黄怡梅望着师妹背影,笑道:“师妹就是这么一股急劲,事事喜欢抢头功,萧公子请勿见笑。”
萧景义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只得莞尔一笑。
黄怡梅、萧景义先后登岸,朝集上缓步走去。
方进集口,正好面对一家饭馆,伙计突然抢前搭话道:“少爷,姑娘请进,小姑娘久等了。”
两人进到店里,正好金巧花吃完一碗,回头张望,一见两人,就大声道:“师姐,你们那么慢,我已吃了一碗,快来,快来!”
说着,她已然再盛第二碗。
黄怡梅见了笑道:“人家萧公子还没有到,你就这样,怕不叫人笑掉牙齿才怪。”
说完,她望着萧景义一笑,又道:“快!不然可叫师妹吃完了。”声落,一拉萧景义坐到金巧花对面。
伙计随手替两人盛饭摆筷。
蓦地,右角传来一声哈笑,嚷道:“贫道今日大饱眼福,大姑娘拉着哥儿跑,急着没饭吃,罕见,罕见。”
黄怡梅一听,那人说话时声气充沛,宏亮,无疑的内功已见火候,心里羞怒交集,勉强矜持,循声看去。
但见饭馆右角座上,坐着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道士,青色道装,面目清秀,可惜眉宇间却藏几分邪煞。
道士见黄怡梅瞥目张望,依然貌作悠闲若无其事地微微笑着。
萧景义心里有数,见青年道士年纪与自己相差无几,竟然在这公共场所轻薄狂言,不由心怒暗道:“哼!看你亦是一派年轻后辈,却是恁的轻狂,今日萧景义初涉江湖,不妨就先试试你的功力。”
想到这里,他剑眉一竖,喝一声道:“贼毛道,竟敢肆口狂言。”
金巧花虽自顾大吃,这时亦是放下碗筷。
凤目一溜,见师姐、萧景义怒气满容,暗忖道:“你耻笑姓萧的还罢,怎地连我师姐也欺侮了。”
她不由得凤目怒向道士一瞪。
小丫头这一瞪眼,却听青衣道士笑道:“小丫头,难道你也看上道爷不成!”说完,得意地哈哈大笑。
萧景义见青衣道士我行我素,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当作一回事,心里怒气难忍,倏地站立起来,就要找道士出气算帐。
哪知,青影一闪,金巧花已抢先跃到青衣道士面前,娇叱道:“牛鼻子,杂毛道,你狂什么,来来来,到外头去,看本姑娘教训你!”
她身形一晃,已然朝店外落去。
青衣道士趾高气扬,既然故意取闹,故此对眼前的形势,并不在意,应一声:“好!贫道就喜欢受人教训!”
声落人至,他犹比金巧花快出一筹。
萧景义、黄怡梅心怕自己人有失,立刻追随出店。
这时,炎阳当空,金光灿烂,金巧花、青衣道士对面鹄立,相距五尺,等着萧景义、黄怡梅走出来。
青衣道士侧首一望两人,笑道:“今天贫道就领教丹心神尼太清派的绝学。”
敢情他对各派的武功,无一不通,是以,在金巧花飘身出店之际,便已看出她的派门业师。
萧景义一听,恍然大悟,口中喃喃地道:“原来,这两位姑娘竟是人称武林八奇人‘僧道尼丐,妖魔鬼怪”中的丹心神尼门下弟子,但这道士到底又是谁人门下,怎地竟然敢找神尼门下弟子的晦气?”
黄怡梅冷然一笑,却不作声。
金巧花叱喝道:“杂毛接招!”玉掌一挥,发招抢攻。
青衣道士已蓄势相待,“移形换位”,纵身避掌,借势还击,双掌翻挥,快若闪电,凌厉凶猛。
眨眼工夫,便还攻了三招两式。
金巧花骤觉对方掌势逼人,不敢怠慢,娇躯摆晃,人如飞絮,勉强避开青衣道士电光石火般的还击。
她心里暗惊道:“这杂毛功力,怕不也高出师姐一筹。”
她心里有了这种感觉,身形一变,施出轻巧的身法,闪避青衣道士的正面攻势,避重就轻,想要先消耗对方功力,以便自己不敌之后,让师姐能够从容取胜。
一男一女,这一交手,一攻一避,眨眼工夫,便已过了三十多招。
青衣道士身负绝学,这一连串的攻势,却被金巧花似轻巧身法,连连闪避,立即心知对方计策。
倏地,收掌停势,不再抢攻,冷笑一声,运起新由迫魂魔君学来的崆峒派绝技,先天“阴罡气功”,猛地运掌推出。
这一下,但见青衣道士双掌平胸推出,一股阴森的潜力,挟在徐徐掌风中,直朝金巧花撞去。
小丫头倏见对方收招歇劲,似有意似无意地再次发掌,不知利害,心道:“待姑娘硬接你杂毛一招试试!”
玉掌一翻,竟然往青衣道士掌势迎去。
黄怡梅见势大惊,心道:“怎地这道士练有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这下师妹完了。”
心里焦急异常。
但自己对这种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刚刚入门,功力还是未具分毫火候,但眼见师妹即将丧命掌下,只好拼死救援,娇叱一声,身形纵起——
这时,金巧花已如飞蛾扑火,抢往青衣道士迎过去,眼看她即将丧命在青衣道士先天“阴罡气功”的掌势下——
就在这生死俄顷的时间,黄怡梅只见人形一闪,疾扑金巧花和青衣道士中间,那人一招“神龙双现”,右掌施出先天“玄幽禅功”十成功力,迎推青衣道士双掌推击的先天“阴罡气功”劲势。
左掌以恰到好处的劲道硬接金巧花来掌。
“崩!”的一声,三股劲气撞在一起。
黄怡梅飞纵的身形已被震落,只见萧景义泰然地立在青衣道士和师妹之间,屹立如山,神情潇洒。
青衣道士脸露惊讶之色,那是对萧景义也练有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且能以单掌接下他双掌劲力而据自然露出神态。
再看师妹跌坐地面,凤目瞪着萧景义背影,露出一副震惊的神色,忘记了自己已经跌坐地上。
黄怡梅走上前扶起金巧花道:“师妹,没受伤吧!”
金巧花摇摇头,站了起来,道:“萧公子功力好深呀!”
黄怡梅嫣然一笑,心道:“小丫头,你这时才佩服吗?”转身一看萧景义和青衣道士,然后拉着金巧花暂退一旁。
但听青衣道士道:“传闻弥陀僧老前辈已经仙逝多年,敢问阁下尊师究竟是哪位昆仑高人?”
萧景义心里赞服青衣道士的眼光和阅历,道:“在下萧景义昆仑弟子,家师无名江湖,弥陀僧正是萧某师伯,未知阁下道号尊称可否见告?”
青衣道士似觉一愕,想不出近年来,昆仑派除了弥陀僧之外,还有什么另一位武林出众的前辈高人,因此,停了半晌才道:“乾坤秀士董坤就是贫道贱号,家师太空道人,萧公子可曾耳闻?”
萧景义感到意外,心想:“原来他就是八奇人中太空道人门下,无怪刚才有这等功力,难道他适才施展的就是那道家先天‘罡幻神气’?”他凝神沉思,竟忘记了乾坤秀士董坤站立面前,等待着他回话。
黄怡梅骤然一听,大吃一惊,心道:“这乾坤秀士董坤,师父曾经说过他的背师另投,聚八奇人中道、魔两门武学,适才那必是追魂魔君的先天“阴罡气功”无疑,幸亏萧景义在场,不然师妹性命定是难保了。”
金巧花可不知道这些事情,但太空道人她却清楚,是以,她心里只感到有点难受和不服气罢了。
乾坤秀士董坤见萧景义有心思,没回答自己的问话,不由怒气渐升,暗道:“你这小子无名无号,竟敢对我无礼。”
蓦地他又运起先天“阴罡气功”,便要朝萧景义击去。
这一瞬间,萧景义身形一动,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敢情他知道对方已然蓄劲击他,这才点头作答。
乾坤秀士董坤剑拔弩张之势,立时为萧景义的几下点头化于无形,笑道:“这般说,萧公子与董某师门有渊源,董某马齿虚增,可要斗胆称义弟了……”
他顿了一顿,接道:“义弟,适才愚兄不礼之处,犹希见谅,水酒一杯,向神尼前辈高足赔礼。”
萧景义忖道:“自己初闯江湖,阅历浅疏,他与丹心神尼或有芥蒂,但自己与他无仇无怨,今日若能交个八奇中的门人为友,将来谅必也有一番帮助。”心中有意,点点头,随着转头望着黄怡梅和金巧花露出征求二人同意的眼波。
乾坤秀士董坤一见萧景义点头,竟道:“姑娘请了。”立即欣然伸手一挽萧景义,就往店里走进。
黄怡梅见萧景义不知乾坤秀士董坤根底,当下也不说破,对金巧花道:“师妹,你且忍住,我们就叨扰他一次。”
小丫头生来嘴馋,心里虽怒所未消,但一听只要忍耐就可有吃,一股怨愤,抛上九霄,点了点头,便随着黄怡梅跟进店里。
这一下,四人鱼贯而人,另外选了一处雅座坐下,不久,乾坤秀士董坤所唤酒菜也就送到了。
乾坤秀士董坤提起酒壶替萧景义倒酒一杯,举杯喝了一口道:“萧弟昆仑绝学,已臻神境,愚兄佩服之至。”
萧景义微微一笑,道:“董兄师门先天真气功夫,誉称武林一绝,董兄聚此火候,萧景义望尘莫及……”
又连连称赞乾坤秀士董坤的武功,及太空道人的绝学。
乾坤秀士董坤心里骤然感到又喜又惜。
喜的是自己武功受人赞颂,惜的是自己背师另投过早,以至师门号称武林一绝的正宗道家先天“罡幻神气”没有得手。
他念头一转,想萧景义犹未知悉,便搭口歉逊道:“义弟过奖了……”
黄怡梅莞尔一笑,心道:“乾坤秀士,可惜你此刻就是隐瞒得再好,但等会儿就狡狐露尾了。”
金巧花可不管别人在说些什么,只管尽量挟菜往口里送,一时吃得风卷狼藉,满脸欢喜异常。
这一膳,直吃到黄昏,夕阳斜坠之际,始告完歇。
萧景义、黄怡梅、金巧花要转上北峡山青云谷,乾坤秀士董坤不便同往,也就道别各奔前程。
※※※
天色入暮,明月初升,华光如洗,萧景义、黄怡梅、金巧花三人,驶舟沿着巢湖之支流而上。
二更刚过,已越舒城进入北峡山山界,入山水道,曲折迂回,幸好金姑娘驾舟技术高超,水声汩汩,轻快如箭。
金巧花推桨疾驶,萧景义、黄怡梅相对倾谈,倏地,金巧花道:“前面水道弯曲,赶紧低头卧倒。”
原来,水道至此,倏现一洞,洞口低垂,高仅三尺,三人只得暂卧舟中,轻舟本来就不大,因为金巧花占着船尾,萧景义、黄怡梅无法分离,竟又双双并头??卧——
这一并卧,肌肤相亲,耳鬓厮磨,幽香撩神。
萧景义生平何尝遇见此种情境,心醉神迷,情不自禁地在黄怡梅耳边,低声道:“黄姑娘,这段水道,萧景义愿它绵绵不尽——”
黄怡梅万缕情丝,全已系到萧景义身上,听他出语示情,芳心欢喜万分,却也羞不可抑,半晌,才娇滴滴答道:“怡梅蒙公子错爱,此生心不他属,只是师门先天‘兰花气掌’,初窥门径,三年之后,公子再来北峡山青云谷,怡梅必请准师父,相偕行道江湖,地老天荒,永不分离,又何必恋此片刻水洞途程——”
萧景义话说出口,一颗心直跳腔中,虽然明知姑娘情意绵绵,一时之间,却也无法揣测姑娘心意,是喜是怒?
黄怡梅这一句“此生心不他属”,“地老天荒,永不分离”,直把萧景义听得心花怒放,浑身说不出的熨贴舒服。
但是,想到这还是三年后的事,不由心道:“萧景义呀,还要等三年哩,你这三年又将怎么过呢?留在青云谷?江湖儿女焉能如此,何况昆仑派绝学,需得箕裘克绍,声誉绵连,怎能就此留下——”
船行虽慢,却因水洞不长,就在萧景义犹豫想念间,转折了几个弯,便已出洞。
萧景义、黄怡梅并卧舟中,心甜意迷,出洞之后,最不想分开,但已近青云谷,是以,双双分坐起来。
萧景义挺身坐起,只觉眼前一亮,真个“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觉脱口一声惊呼,赞叹不止。
但见水洞出口之处,竟是一片湖塘,湖虽不大,却也不小,湖水清澈如镜,游鱼络绎,清晰可辨。
四面高峰,陡壁千仞,宛如一座土堡。
此刻,正值皓月中天,环湖花树,为溶溶清光所笼,凝雾含烟,充满了一片清妙祥和,安谧之气。
湖心突起一座孤屿,似乎与山麓一线相衔,金巧花望屿催舟,疾行如箭,不一会儿,已近屿旁。
金巧花恍如乳燕返巢,不等停舟靠岸,倏地停桨凌空纵飞,直朝屿上一座二层的玲珑楼阁,如飞跑去。
黄怡梅笑道:“萧公子,我们也上去吧!”
她声落身起,当先往岸落去。
萧景义看着黄怡梅似凌波仙子的身法,心里赞好称妙,跟着一点舟面,随后跃上。
这座阁楼分为两层,十丈见方,与姥山竹楼又自不同,通体香楠所建,不加雕漆,自然的古色古香。
阁内陈设雅洁已极,清风徐徐,纲香时至,令人心旷神怡,俗念全消。
萧景义赶上黄怡梅,双双转过阁前,刚刚上得楼梯,已听一个苍老嘹亮,微带慈爱的声音,道:“是昆仑传人来了吗?老尼未远迎,至感失礼!”
她稍顿又道:“梅儿,请你师兄进来——”
黄怡梅心知师父已得到师妹报告,但对于师兄之称何来,却不解,心里想着,已然双双登到楼上。
萧景义走到楼上,只见对面八仙桌旁,坐着金巧花和一位清癯玄衫老尼,便知这位老尼就是人称八奇中的丹心神尼,抢前一步,揖手恭礼,道:“昆仑弟子萧景义,谨见神尼老前辈,幸蒙召见,径来仙居。”
丹心神尼颔首微笑,点了点头,道:“贫尼二十多年前,承蒙尊师定性大师传授先天易数之学,日前在无意中,卜卦得知贤侄下山在即,故此传门下迎接,她们如有不周之处,还望贤侄见谅。”
萧景义心里感谢万分,谦声道:“萧景义初下姥山,阅历浅疏,老前辈渊若湖海,名震三山五岳,今日有幸能得一见,晚辈窃心欢愉,老前辈再这般说项,晚辈万万承受不起。”
说完,深深地一揖。
黄怡梅见师父对萧景义恁是欢迎,亲切地称呼一贤侄,心里的欢喜,可真喜冲九霄天。
金巧花自蒙萧景义由乾坤秀士董坤掌下救出来后,小心儿的感谢,已盖过初见时的幽恨,也露出两个小梨涡微笑。
丹心神尼又道:“萧贤侄,别这般谦逊,以后也别似老前辈称呼贫尼,贫尼既称贤侄,你就唤声师叔好了。”’说完,她又对两位姑娘道:“你们以后就称声师兄吧!”接着,丹心神尼问起姥山学艺的经过,谈到定性大师圆寂,萧景义自是悲恸不已,泪珠盈眶。
丹心神尼、黄怡梅、金巧花却是感慨万千,对定性大师以不谙武功之身,十数年来苦心的传艺,感到又敬又佩,不觉也随着恻然。
经过这一阵时光,星月疏沉,五更已过晨曦透曙,黎明将临。
黄怡梅倏地想起师父怎的没有提到乾坤秀土董坤的事,竟道:“师父,金师妹没有说过萧师兄救命之事?”
丹心神尼惊讶愕然摇了摇头。
金巧花冲口答道:“我正要说起这事,你们便进来了,所以师父还没有知道呢!”说着,露出幼稚天真,无可奈何的神态。
萧景义接道:“师叔,那不过是一时误会起了争执,经萧景义调解已是冰释了。”
说完,他倏地想到事情是由黄怡梅拉着自己奔跑而起,不由转头一看黄怡梅,立时红着俊脸,赶紧低垂着头。
丹心神尼固然不知两人已定了三年之约,但她从先天易数的灵感中,却已觉得两人之间,正有着一线情缘。
会心一笑,丹心神尼问道:“但是对方是何人呢?”
金巧花童心未泯,抢口道:“都是师父不好,藏私,因此,才会让花儿吃亏!”说着,竟哭了起来。
黄怡梅喝道:“师妹,你真胡说,这岂是师父的责任,只怪自己天赋太差,未能尽得所传罢了。”
丹心神尼一听,更是莫名其妙,轻哄金巧花,正想再问,萧景义已道:“对方是太空道人老前辈的徒儿乾坤秀士董坤,已领悟了所谓道家先天“罡幻神气”,故此,金师妹在较艺中几乎遇险。”
丹心神尼笑道:“花儿,这不是师父藏私,只是你功候未到,不能练那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罢了,就你梅师姐也不是刚才入门吗——”
金巧花凤目圆睁,忖道:“难道师姐近日练的那无形无相的就是所谓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吗?”
丹心神尼看了金巧花的神色,又道:“萧贤侄,你错了!那乾坤秀士董坤所练的并不是道家先天‘罡幻神气’,而是异曲同工的那八奇人中,追魂魔君原崆峒派绝学,先天‘阴罡气功’。”
萧景义不禁一怔!
丹心神尼顿了一顿,接道:“这件事武林中,知道的不多,我也是近日才听说的,难道梅儿当时没有对贤侄提起吗?”
黄怡梅道:“梅儿见当时乾坤秀士董坤对师兄并无恶意,故此未曾提起,想等见到师父后,由师父再说。”
丹心神尼点了点头,对萧景义道:“萧贤侄,你道那乾坤秀士董坤怎地本门功夫不学,却学起旁门之艺呢?”
原来,乾坤秀士董坤是一个弃婴,是值太空道人游云遇见,见他天赋练武奇质,并以修道人之善心,救回武当山教养,传其衣钵。
果然,不负太空道人之望,除道家先天“罡幻神气”之外,已尽所传。
哪知,董坤生性嗜武,在太空道人命他行道江湖之际,巧遇追魂魔君赏识他的天赋奇质,允授他那先天“阴罡气功”,于是背师另投。
但是自他练得先天“阴罡气功”之后,无甚恶迹,只是喜欢与人较量,是以太空道人也没有宣布逐出门墙,但却没有将先天“罡幻神气”传给他。
丹心神尼虽不知董坤身世,但他听太空道人说过传艺的经过,故此说出给萧景义听,最后补充道:“乾坤秀士董坤这是或许对你心生好感,日后相见时,他若心无恶念,你也可好好与他相交一场,对于你前途亦会有帮助。”
萧景义点头谢道:“多谢师叔指点迷津,只是萧景义初涉江湖,今后去路未决,还望师叔多加开导。”
丹心神尼倏地念道:“人曰:龙种虎子之言,谅必不会有错——”说到这里,倏地左掌由袖底翻出,极其自然地往前挥去,形似兰花,美丽非凡。
这一下萧景义骤觉有异,原来一股无形无相的潜力,绵绵涌推而至,回异凡响,带着微微刺耳之声。
转念间已知这正是丹心神尼独特的先天“兰花气掌”,心里骤然间惊愕怔住,却自然地运起先天“玄幽禅功”散布全身,抵御这股潜力。
渐渐地,萧景义只觉丹心神尼劲势加强,自己此刻施出全力尚未能将它逼回克制,眼看再过瞬间,就要被震伤了——
刹那间倏地一声赞好,压力尽解。
但见丹心神尼双手笼回袖里,笑容满面,萧景义不知说些什么,一双星目却凝视着丹心神尼的笑脸,愣愣地不知所以然。
丹心神尼道:“萧贤侄,刚才老身以先天‘兰花气掌’一试,果然贤侄已有这等功候,相信只要再经过几年历练,恐怕当今武林中,除了昔年之八奇,和几个出名魔头之外,再也无敌手了。”
黄怡梅骤见师父以先天“兰花气掌”逼推萧景义,芳心里宛如锅中蝼蚁,焦虑万分,此刻听师父之言,由急转喜。她竟脱口道:“师父也太急人了,萧师兄可差点震伤呢?”
萧景义由愕然中苏醒过来,心道:“原来竟是在试我功力火候!”
丹心神尼笑道:“好呀!萧贤侄你怎么谢梅儿,她可差点替你——”
她说到这里,黄怡梅已是霞生满颊,娇羞滴滴地低垂着粉颈,扑进丹心神尼怀中娇声嚷道:“师父你笑人,我不来了——”
说罢,她连粉颈娇脸也埋入丹心神尼怀里。
萧景义心里甜蜜蜜,暖烘烘,却也自满面飞霞,但双目犹禁不住地往黄怡梅溜去,露出又喜悦,又温馨的神情,目不转瞬——
旭日东升,窗外的草木,带着点点水露,迎着初升的太阳,幻成七色的彩珠,闪闪烁烁宛如千万颗耀目的金钢钻一般。
丹心神尼缓缓推起怀中黄怡梅道:“梅儿花儿,你们就去准备早膳。”声落,两姑娘已缓步下楼。
黄怡梅却在转身间,又往萧景义情意绵绵地瞟了一眼,才走下去。
丹心神尼见两姑娘走后,笑道:“萧贤侄,这青云谷晨景瑰丽至极,你就趁时观赏一番吧!”
萧景义恭手答道:“是!”
他靠近窗边,迎着柔和晨光,看到楼下门前,敢情昨夜进来之时,没有留心细看,是以,一见眼前美景,竟如坠仙境,如醉如痴。
但见,楼前如昨夜疾步而过的圆石小路外,奇花异卉,争妍斗艳,随风吹来芬芳馥郁,更在这大自然的花园中,竟有几枝珊瑚,盛在瓷盆置放在绿茵茵的嫩草上,泛着火红,宝光四射,红喷喷的,煞惹人爱。
高出楼阁的几株合抱巨木的浓荫处,小鸟啭啭婉啼,令人脱尘脱俗,凡念俱消,难怪他会愣愣地呆然。
不知过了多久,倏地梯声轻响,黄怡梅道:“师兄,师父请即进膳。”原来,丹心神尼也不知不觉地离开了。
萧景义转身一看,又是那明澈含情的眼波,多么亲切、活泼、体贴、天真,心里说不出的快感,无限的欣喜。
倒把他看得呆了,忘了答话移步。
黄怡梅这次并未感到情怯,娇声又道:“瞧!你这样傻愣愣的,人家可等着呢!”娇躯一转,已然往梯口走去,敢情膳厅就在楼下。
萧景义随着走下,转过照屏,到一扇门前,黄怡梅停身掀帘,先让萧景义走进来,心里不由“喝彩”一声。原来这间是和外面走廊连接一块儿,里面的三面,除屏后扇门外,对面,左边同样有一道门径,大概就是通卧室的了。
室内陈设清雅幽致,无奢无侈,正中一张直径三四尺宽的青色大理石圆桌,青溜闪光,洁润古朴。
三面墙壁之上,排列着臂粗青松,令人若置身幽林之中。
丹心神尼坐在紫色藤椅上,微微笑着。
金巧花露出迫不及待的馋相,那又圆又大的眼珠儿,自然流露出童稚之态,凝神瞪着桌上的菜肴。
萧景义在丹心神尼对面坐下,黄怡梅对金巧花而坐,阳光从松叶间穿射进来,照得满室疏影错落,暖风吹至,松叶随摇,光影也婆姿起舞。
四人全是武林人物,萧景义没有再谦让多礼,但觉菜肴入口,鲜美无比,不由脱口赞道:“好!”
丹心神尼微微而笑。
金巧花却口含着菜肴道:“这都是师姐烧的当然好吃。”说着,又挟菜往嘴里送,端的是眼如电,筷下如雨。
黄怡梅笑喝道:“你有个完吗?不识羞,人家萧师兄刚刚吃了一口,你却没差点连盘都吃掉。”
说完,早把小丫头羞怨得嘟起樱口,大眼儿乱瞪,粉脸透红,因此,再也不敢尽抢菜吃了。
一会饭罢,丹心神尼倏地面容一整,一脸严肃之以,道:“萧贤侄,本来嘛是应该留你几天,但适才心血来潮,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正好贤侄在此,故此想将此事托为代劳,不知贤侄允否?”
萧景义道:“只要弟子力之所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静候师叔吩咐就是。”
丹心神尼沉思点头,道:“此事干系甚重,大者关系着就将掀起的一场武林浩劫,提前爆发,小者可暂时按下,使其延长时日,便于武林侠义道的联合。”
黄怡梅忍不住抢道:“师父,事主是何派高人,怎牵连到江湖大变呢?”
丹心神尼道:“这人贤侄或许不知,但是若要提到其父千面人妖八奇之一,你也,就知道了。”
萧景义不觉一怔,道:“就是那人称‘妖魔鬼怪’四邪道奇人中,武功最精湛的天山派人物千面人妖之子吗?”
黄怡梅接道:“师父蠊好阴阳童曹义宗吗?不过,听说他们父子隐居天山十数年,未历江湖,难道有疑问吗?”
丹心神尼点了点头,道:“正是阴阳童曹义宗这人。”说到这里,倏地叹了口气,接道:“自从人称正邪八奇人纷纷退出江湖后,正道四奇人中,也许受天意所定,所收弟子不是背师另投便是功力欠缺火候,真正已得真传,除了萧贤侄之外,敢情绝无仅有了——”
“然而,邪道中呢?却正恰相反,奇质之多,正如繁星布空,道消魔长,不久武林浩劫必然形成。
“偏偏在这时候,神医客洪尚贤天山采药,竟犯了千面人妖之忌,以至阴阳童曹义宗下山执法,欲杀神医客警众——”萧景义忿然心道:“难道连采药也有法定不成?”
黄怡梅道:“神医客洪尚贤医术天下第一人,岂能就为这犯忌小事被杀!”
静听的金巧花倏然嚷道:“这正是阴谋呀!”
丹心神尼接道:“岂止如此,恐怕背后尚隐有许多秘密亦未可知,今日不说也罢,萧贤侄还是先救人要紧。”
萧景义道:“萧景义就此赶去,还望师叔指示路径和地点。”
丹心神尼颔首道:“神医客隐居洞庭岳阳楼南的扁山上,萧贤侄不妨就先往那边一行。”
说走就走,萧景义并没带着重物,昨夜金巧花在安置包袱时,并没有移动过,是以,不一会儿已准备妥当。
但是,最奥妙难解的事,却油然来了——
他想到此行事情是否真能如理想的解决,心中的爱侣要待何时再能相见?三年之约太长久吗?满怀离昧,骊歌一曲,愁思万千,全都由心里涌起来。
但是,神医客的生死,关系着武林正道上的势力和声誉,救了神医客,就是给邪道上一个警告,挫其凶焰呀。
同时,自己昆仑派的绝学,亦可由此在江湖上重现声威,是以,他此刻虽是千头万绪,却也立即向丹心神尼辞行。
丹心神尼打量了萧景义的打扮,点了点头,回头一望身旁的黄怡梅,道:“梅儿,你且替我送萧师兄过山头吧?”
黄怡梅十六七岁的姑娘,平日寂处谷中,自从遇见萧景义,平静的心河,撩起情潮,如经过一夜春雨,怒放的娇花一般。
她禁不住地提了三年之约,如今,眼看心爱的人儿别离在即,哪还不感慨万千,离愁别绪齐涌心头——
她本来在心中早有了预定,若心上人行时,无论如何,必要独送一程,并说些如海枯石烂,永远相待的盟言。纵是师父阻止,亦要偷偷去送别,不料师父竟然派她这个差使,反而一举两得,竟感激得几乎潸然泪下。
萧景义拱手作别,步出扇门,黄怡梅随后跟出,双双缓步走着。
一旁的金巧花,敢情幼稚的心里,也受了感情的荡漾,那是基于兄妹间,纯洁的情,不由就想追将出去。
却听丹心神尼阻道:“花儿,别去了,有你师姐一人送就够了。”
说毕,她微微一笑。
金巧花更加莫名其妙,她就是想不出为何呢?怎样呢?回到师父身旁依偎着,大眼儿露出蛮有介事的疑问。
※※※
黄怡梅走在萧景义身旁,但觉两脚绊石千斤。
萧景义呢?亦是步艰心沉,无法走快。
本来吗?从青云谷越山头而出,以两人的轻功造诣,只不过一个时辰即可走到,但他们却费了半日光景。
两人虽有满腔私言,到底都是初历情场的儿女,竟不知从何说起。
话别是悲凄的呀!不禁只不时地交换一瞥眼波,把那万千的别绪,满怀的离愁,都交付在这黯然的一瞥中。
走得虽慢,但是寰宇间,到底没有走不完的路,艳阳渐升,不久已至正午,随着两人已过山头。
黄怡梅骤然停住脚步,眉峰聚愁,眼迷烟波,凄凄戚戚,不胜离情道:“人曰:“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好在三年时光,并不算久,萧师兄,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她抿紧樱唇,勉强一笑,但一双杏目蕴盈晶泪,却熬不住串泪般的滴流二颊。
萧景义何尝不是离愁万缕,但到底是个男儿,心想着黄怡梅所说的三年时光,并不算久,极力矜持,强忍离愁,笑道:“梅妹深情,萧景义镂心刻骨,永记肺腑,三年弹指光阴,何所惜别,他日梅妹武功成就,同闯江湖,时日正多,至此为止,萧景义这就起程——”
声落,他狠起心肠,旋身疾走了六步。
但是哪里舍得去呢?背对着这样一位美拟天人的红颜知己,还不是柔肠百转,满觉不是滋味,竟又停步回望,痴痴延伫。
半晌,他才又进出几句道:“梅妹,就此请回,以释师叔悬念——”
说罢,他一个“神龙升天”身形拔空,足尖一点树梢,“凌空虚渡”,衣袂飘飘径向山下落飞奔去。
黄怡梅耳听亲蜜的两声:“梅妹!”
芳心是喜,是愁分不出,说不出,待了说毕,才觉脑海轰然巨响,忙脱口叫了一声:“义哥……”
萧景义不由又悲又喜,心知委实不能再留,长叹一声,竟在心上人甜蜜呼唤声中,依然如飞走了。
良久,黄怡梅芳心似碎,杏眸凝雾,热泪洒颊,直到萧景义形影消失林间,才满怀凄凉,独自折转青云谷了。
正是始尝初恋味,又遇别离愁。
萧景义耳听着清晰的叫声:“义哥!”是多么凄楚,难舍,他强忍情怀,施展“凌空虚渡”的轻功,一口气疾行如飞,直达山麓大道。
回首再望山顶松涛泛波,树海掀浪,哪里还看见伊人芳影呢?想到日来鹣鹣鲽鲽,情意之深,如漆如胶,不由得鼻头一酸,星目凝雾,潸然泪下。
第九回  玄功剑影起干戈
他心里凄然,在道中里足足呆了一会,叹了口气,这才又往前走,约莫经过一个时辰,前面现出一个镇甸。
这镇甸不小,黑压压一大片房屋,他心想:“中午已过,也该填饱肚子了。”更不犹豫,直进街口。
前行数步,见街旁一个酒馆,萧景义上得楼来,选了一席雅座,要酒点菜,不久,酒菜齐上,举杯独酌。
不知是甜,是苦,是酸,是辣,但觉情愁万缕,风起云涌,齐上心头,正是抽刀斩水,水更流,举酒消愁,愁更愁。
良久,良久,才勉强举筷,但吃到口里,犹是淡然无味,如咽枯草,硬涩地难以入喉,再也提不起兴趣吃喝下去。
蓦地,楼梯响动,上来两人,坐落在萧景义不远处座上。
但听一人道:“师兄,你想神医客糟老头,真的会在扁山的碧霞山庄与阴阳童曹义宗曹公子对抗吗?”
萧景义神智顿时清醒过来,转脸一看,但见那两人年纪全在三十岁出头光景。
适才说话之人,身着青粗布短衫是个虬髯大汉,脸孔黑黝黝的,简直就分不出是肉是髯。
此刻,另一人道:“师弟,你真多虑了,想曹公子艺高技深,除了几个已退隐的八奇人外,还有敌手吗?”
他接着哈哈一笑。
萧景义随声再看,但见这人黄色长衫,肤色之黑,并不逊于虬髯大汉,不同之处,只是没有髯罢了。
萧景义听着黄衫黑汉的话,心想:“据他们所言,难道阴阳童曹义宗,真的可谓天下后辈第一人吗?”
他正思着,虬髯大汉已又道:“师兄,如乾坤秀士找来,那又怎么说法?”
黄衫黑汉一怔,道:“此事并不干乾坤秀士董坤,想来他不会去的——”
他顿了一顿,接道:“纵是去了,亦是无妨,曹公子可与他另行约期再比呀!”
虬髯汉道:“那么曹公子几时可到碧霞庄呢?”
黄衫黑汉道:“大约再过五天吧,师弟,我们赶得上的,喝酒吃菜要紧。”说完双双举杯,觥筹交错,牛饮起来。
萧景义意外得到线索,唤过酒保结账,问明洞庭路径,走出酒馆,便往大道行去。
约莫一柱香工夫,倏的来路隐隐传来追奔疾行之声,萧景义心奇回顾,但见一青一黄,两条人影,正是在酒馆遇上的那两名黑汉。
原来,虬髯汉人称虬髯客石免,黄衫黑汉人称雪中炭秦鸣,他们皆是山东摩天岭的黑道人物。
十数年前,千面人妖尚未归隐之时承蒙千面人妖传了一套武功,故此,多来年,都为了千面人妖尽心奔走。
适才饮酒之际,倏闻萧景义问往洞庭湖的路,雪中炭秦鸣一向颇工心计,骤然想起方才的对话,提议道:“师弟,看那书生举止分明是武林人物,虽不知武功火候,但他既往洞庭,定有图谋,是敌是友,我们且追去问问,如果是敌,就立刻把他除掉吧!”
虬髯客石免道:“对!我们这就追去。”
于是,两人结账问明萧景义去向,便沿道追去。
这时见两人追来,心知对方意图拦截,暗道:“你要找死,怪不得我!”
就在这一转念间,雪中炭秦鸣、虬髯客石免二人已双双赶过萧景义面前喝道:“朋友,停步!”
萧景义星目炯炯,一瞥两人神情,笑道:“二位兄台想是武林异人,小弟萧景义,一向不曾在江湖走动,故此见闻寡陋,敢请二位赐示名讳,并道来意——
雪中炭秦鸣眯缝着双眼,细细端详萧景义,心念:“萧景义……这人从不曾听过,是何派的呢?”
他眼缝间射出阴森的光芒,并没答话。
虬髯客石免见师兄不答,禁不住地就要开口,却为雪中炭秦鸣抬手阻止竟暴躁的“哼”了一声。
敢情他此刻心中瞧不起萧景义,想要报出名号唬他一下。
萧景义初涉江湖,自救金巧花于乾坤秀士掌下后,再受丹心神尼的赞扬,心理上对未下山时的自卑感,已减消了许多,此刻,他对虬髯客石免的哼声,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异样,含笑等候回答,神情真个从容至极。
雪中炭秦鸣的倏口道:“我们兄弟就是摩天双黑,我是雪中炭秦鸣,他是虬髯客石免,朋友,你是何派弟子?”
萧景义不知两人身世来历,心想:“今日自己为正道之义气,前往相救神医客洪尚贤之命,此刻,正好遇上敌人,况自己找上门,这就挫一下他们的气焰也罢一—”
于是他道:“人曰:“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位是赶路,萧景义这就请了。”
摩天双黑出道已久,何尝听不出萧景义语中之意,雪中炭秦鸣冷冷一笑,心道:“小鬼,想是刚出道雏儿,等下却看你还能狂什么!”
虬髯客石免仰天一声长笑,道:“这样说来,你是认识我们的了,我们摩天双黑不会就此要了你性命,来吧!较量较量,姓石的让你三招。”
萧景义心念早定,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两位有此雅兴,萧景义若不奉陪岂不扫了阁下的雅兴,但是让招一节,萧景义不敢承受,你就免了吧!”
他蓄势相待,神态飘逸。
雪中炭秦鸣看着萧景义这种泰然的神态,不由对虬髯客石免道:“师弟,人家不愿你让,你就免了!”
他退后五步兀立道旁。
虬髯客石免点了点头,道:“好,先接石某一掌——”
余音未落,身形已一步抢前,双掌一错右掌疾吐,“平推长城”,径朝萧景义面部劈推击到。
萧景义一见虬髯客石免来掌,劲势并不凌厉,知他未用全力,不闪不让,施出昆仑二二式中的守式,“神龙抢珠”左掌轻轻推出,迎托来掌,笑道:“你别客气——”
虬髯客石免但觉自己掌劲堪堪被对方挡住,身形倏退,左掌一卷,右掌猛吐,身随掌进,左掌贴胸,已蓄三种变化,一招绝招。
这一招,正是昔年千面人妖所传之功,劲势火候自是不同凡响,但见掌出呼呼风响,凌厉凶极。
萧景义是昆仑唯一传人,十年苦学,虽不曾实用,但一看虬髯客石免身势,已知厉害招式,必然随后而至,心想:“若此时自己以高出对方来势之功力,硬接硬架,使其禁受不住,岂不是迫使对方易攻为守,把蓄势之招式,自然消卸收回吗?”
心念怀动,不过瞬息之间,但见他依然不闪不避,右掌疾吐,声势凶猛凌厉,快速无伦。
“砰!”的一声闷响,两股掌风,在半空一接触,虬髯客石免闷哼一声,身形猛退,连踉跄了七八步,才拿桩站稳。
萧景义依然悠闲之态,嘴角露着微笑,显然这一次的对掌,是他胜了。
须知,武功一道除了练那先天真气之外,普通内外功的修为,都有一定的终点,自然狠毒的邪功,又当别论。
此刻,萧景义和虬髯客石免二人,若论本身内外修为的功力,则是不分轩轾,只因适才虬髯客石免胜心急切,心存轻视之念。
更想不到萧景义会视自己之劲势若无睹,而以真力硬拼,因此只用了八成功力,故此,此消彼长,也就差了一筹。
虬髯客石免一招吃亏,再也不敢心存轻视,怪啸一声,双臂运足全劲双掌一前一后,两股劲风,再次滚滚猛撞过去。
萧景义心知对方功力不会超出自己,神态闲逸,不露惧色,双掌倏分又合,犹然采用适才之势,“神龙抢珠”,双掌同时并发。
这一下,双方皆运足了十成功力,半空中,“崩”
的又是一声巨响,但见凭空旋起一阵狂风,吹得沙土飞扬,弥漫天空,接着两条身形同时飞退出来。
虬髯客石免倒飞四丈,翩然落地,眼前一花,金星穿眼闪烁,已知受了内伤,赶紧慑定心神,颓然坐地。
萧景义撞掌之后,施起先天“玄幽禅功”妙用,逼住身形,勉强暴退四步,为的是不使摩天双黑瞧出他练有先天真气的功夫。
只听了笑道:“秦兄,可有兴致领教萧景义掌法吗?”说着,星目望着雪中炭秦鸣,真是自然潇洒,风姿飘逸。
雪中炭秦鸣哪顾得与萧景义说话,同门兄弟之情,飞步抢到虬髯客石免面前,问道:“师弟,伤重吗?”
但见虬髯客石免勉强摇头,毫无劲力地道:“你先问明此人来历,我们改天再行找他算账……”
雪中炭秦鸣点头返身走到萧景义面前,道:“朋友,师弟受伤,秦某今日无暇再行领教,是好汉,留下后会地址,我们兄弟自会前往讨教!”
萧景义笑道:“萧景义浪迹江湖,无所谓居处,若两位定要萧景义留下机会,则五日后在扁山碧霞庄相见,或者三年后元宵夜,在北峡山青云谷相会犹可——”
雪中炭秦鸣暗惊心道:“原来此人与丹心神尼另有渊源,无怪师弟二十年修为功力尚逊此人一筹。”
他于是道:“既然如此,扁山之约我们无颜再去,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三年后,定往青云谷讨教便了——”
他扶起虬髯客石免,疾步往来路回去。
萧景义看着两人背影,满意地一笑,又起步赶路。
红日西坠,天色人暮,随明月东升,清光溶溶,他计算着路程,日复一日地层开轻功,飞奔赶路。
这日清晨,来到城陵矶洞庭湖口,心想:“一路疾行,脚程甚健,阴阳童曹义宗扁山之行,尚有一日光景,何不趁此良机,略赏洞庭秋水——”
此刻,红日方升,彩霞布空,金光万丈,平射湖面碧波澄澈之中,荡漾起片片金鳞,煞是好看。
山容凝黛,水色拖青,真个美景无边,瑰丽无比。
萧景义兀立湖岸,欣赏美景,倏地看到一叶扁舟游划近处,心中感触,想:“何不到湖中一游——”
他想着伸手喊道:“船家在呀——”
船家闻声果然往这边驶来。
眨眼工夫扁舟驶到,萧景义举目一看,心头大怔,心道:“怎地这船家,竟然练有绝顶功夫呢?”
船家道:“公于是游湖还是另有要事?”
“另有要事”这不是令人莫名其妙吗?
但是,萧景义此刻心记游湖,竟然没有体会到船家这句话,竟然道:“是游湖,老兄可帮忙吗?”
敢情他由船家的武功,推测到这人并不平凡,故此,客气地搭话了。
半晌他忽觉船家没有答话,不禁把赏景的眼光转视,那船家双目炯炯地盯视自己,心里明白,那是包袱中的“伽蓝剑”引起船家的注视,再道:“老兄行吗?”
船家身负奇责,奉命接人,此际注视了萧景义一会,心道:“这公子看来并非练武之人,怎地却藏有兵刃?”
他心里疑惑着,却又听萧景义的话,仰头一看天色,道:“公子如真的是游湖,我可效劳,但时间却不能长久,若觉可以,就请上舟吧!”
话语之间,犹暗含弦外之音。
萧景义不加思索,谢道:“有劳老兄了。”说完,船已靠岸,萧景义举步缓行上船,那姿态就如没有练武一般。
船家问道:“公子将游哪方景色?”
萧景义初临洞庭,不知何处好游,便道:“这又烦老兄做向导了。”
船家点头心道:“正合我意思。”
他双桨一翻,小船离岸直朝湖心驶去。
萧景义趁这时候,详细打量船家。
但见船家生得蜂腰猿背,三十岁出头满脸正气,且外家功夫已臻神境,登峰造极,但不知怎地,眉宇间隐蕴深愁。
他心里感谢这人载舟好意,道:“老兄可有什么忧念吗?萧景义说句冒昧话,敢请老兄说出来,萧景义或可代为分担,亦未可知。”
这正是正义感的流露,并没有丝毫自傲之意。
船家抬眼一瞥,叹了口气,道:“公子,你看这八百里洞庭,天水混融,波涛浩渺,何等壮观,飘浮湖中的扁山,更是瑰丽无比,可是,想起明日天明之后,这片大好湖山,就要变成一片血腥,怎不令人神伤?”
萧景义一听,心道:“听你口气,你大概是和碧霞庄神医客洪尚贤有渊源的了。”脱口道:“你是说阴阳童曹义宗今夜必然来定了吗?”
船家大愕,忙道:“公子,你怎知道此事!”
萧景义微微一笑,道:“敢问老兄如何称呼,与神医客洪庄主有何渊源?”
船家一见萧景义说话之间,并无敌意,便道:“在下人称铁桨吴飞,洪庄主正是在下救命恩人。”
萧景义顾名思义地朝船桨一望,道:“在下名叫萧景义,吴兄如果不见外,以后就唤在下一声萧弟——”
他接着道:“在下对洪庄主神交已久,并闻阴阳童曹义宗要来寻衅,特冒昧前来薄效微劳,顺便瞻仰洪庄主神采风姿,不期巧遇吴兄,就烦请吴兄引见了。”
原来铁桨吴飞二十岁时来洞庭湖游玩,忽然船翻落水,眼看即将溺死,正好神医客洪尚贤经过看见,把他救起,带返扁山碧霞庄。
并传以外家武学,于是十年武功已臻化境,炉火纯青,又因兵刃为一双铁桨故此搏得铁桨吴飞之名号。
今日奉神医客洪尚贤之命,前来城陵矶迎接一名答应前来相助的青灵派高手,谁知,此人没有接到,却见萧景义,并自愿相助,心里又喜悦又感激,忙道:“萧公子特来相助,吴飞这厢先代洪庄主领情了。”
他双手一拱,躬身行起大礼。
萧景义心知阻止不住,等吴飞礼罢,笑道:“吴兄,时已近午,小弟带有干粮,先一填肚皮如何?”
铁桨吴飞见萧景义年少气爽,心中喜极,哈哈一笑,干脆地道:“萧弟,我就如是称呼,今日何幸相见,心悦万分,此刻刚值午时,尚有半日光景,愚兄作个东道,我们且上岳阳楼饮它几杯,也不枉兄弟相交一场。”
说着,他不等萧景义回答,双桨翻飞,轻舟破浪,已朝岳阳楼驶去。
船行如飞,半晌已到岳阳楼前,双双上得楼来,在依湖窗边选座坐下,点过酒菜。
一会儿,酒菜端上,铁桨吴飞举杯道:“萧弟,景色怡人,助人酒兴,干杯!”当先一饮而尽。
萧景义跟着干杯,然后望着窗外湖色,念起唐人刘禹锡诗云:“湖光秋色两相和,潭面无光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
铁桨吴飞虽然不知萧景义武功的深浅,但想到了既然明知阴阳童曹义宗要来寻衅,却不但毫无惧色,反而吟起诗来谅必有过人的艺业,也就笑道:“萧弟真是雅人多兴,愚兄自叹弗如,且再干杯。”
萧景义回敬一杯,随着双双谈起山水时事,武功绝学,各派人物,铁桨吴飞叹道:“当今武林之中,武功首屈一指,当推武当派太空道人老前辈的先天‘罡幻神气’,但是想到不久亦将失传,埋入黄土,实在令人惋惜。”
萧景义心知自师伯弥陀僧圆寂,武林中人,已然认为昆仑派的绝世武学已经失传,故此铁桨吴飞只说太空道人的先天“罡幻神气”,不由得道:“吴兄,若昆仑派之绝学尚流传世间,那又怎地说法?”
铁桨吴飞摇头道:“昆仑派弥陀僧老前辈仙逝,绝技已经失传,纵有艺技流传,也是一些普通武功而已。”
萧景义心道:“今夜萧景义就让一些江湖人物,知道昆仑派的绝世武学,并没有失传。”
心里说着,却点了点头,把话题转到别处,以免铁桨吴飞倏然间问自己门派。
不知不觉,已到了夕阳斜沉,黄昏日暮之际。
铁桨吴飞一看天色,道:“萧弟,阴阳童曹义宗之人,今夜三更必到,咱先回碧霞庄见过庄主和各位前来助拳的高手如何?”
萧景义点了点头,铁桨吴飞结过酒账,双双下楼上舟,铁桨一翻,船已如脱弦之矢,朝湖心射去——
扁山,岳阳楼南端十里之处,铁桨吴飞运桨如飞,何消时辰工夫,已然举目可见,这时,晚霞已没,明月东升,时值中秋将临,故此虽是初升之月,亦有明朗光华。
萧景义坐在船上望着扁山孤屿但见屿上疏灯映浪,与月影星光,荡成一片金银之色,真是瑰丽清绝。
不消多时,船已停泊,当下弃舟登岸。
铁桨吴飞朝着前面透出灯光的竹林一指,道:“萧弟,穿过此林就是碧霞庄了。”说完,引导着萧景义走进竹林。
萧景义跟在身后走进,风摇竹动,此息彼起,不绝于耳,穿过竹林,眼前灯光大亮,方到林端,已有一名庄客前来迎接。
但听庄客道:“吴爷,青灵派葛大爷雇舟已到多时,庄主吩咐小的等吴爷回来后,请往大厅相见。”
铁桨吴飞答应一声,转身对萧景义道:“萧弟,大约邀请的人已全到齐了,我们到大厅去。”
说完,他吩咐庄客将萧景义包袱安置在自己房中,偕伴萧景义双双踏进庄门——
大厅在碧霞庄的中央,二人穿过前院,走到厅前,但见灯光一片通明,人声喧哗,杯筹交错。
二人跨入厅中,虽然没有出声,但整个大厅却顿时寂然。
几十只眼睛齐向两人看来,他们为萧景义英俊潇洒的风姿怔住了,无不露出羡慕、讶异的模样。
铁桨吴飞拱手道:“小弟吴飞适遇新友,迟回片刻,敬请各位兄长前辈见谅!”说完,又为萧景义引见,并道明萧景义来意。
萧景义迎前对厅中众人作礼,接道:“小弟萧景义初涉江湖,见闻寡陋,还望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厅中众人一一回礼,重新坐下,吴飞偕萧景义到首席,对着一位白须老者道:“这位就是神医客洪尚贤洪庄主——”
萧景义随声一揖道:“洪老前辈在上,萧景义有礼了。”
神医客洪尚贤回礼道:“萧英雄,洪某谨领相助之情,就请入座吧!”吩咐铁桨吴飞陪萧景义到邻座空位同饮。
萧景义酒量有限,岳阳楼上因酒逢知己千杯少,已喝得差不多过量,是以只随便用点菜肴,一面和铁桨吴飞谈些有关阴阳童曹义宗的事。
时光匆匆,明月中天,厅中众人敢情因群雄大会,谈说兴致,已然忘记自己此行目的,个个劝酒连连。
萧景义暗看神医客洪尚贤神色,但见脸庞涂霜,渐渐浮现出焦虑不安的神情,好像时光的溜过,正对他的命运安排某一种前途。
蓦地,厅外传来数声冷笑,犹如夜枭,凄厉冷峻,令人心悸神晃,说不出的难受,刹那间,全厅寂然无声。
神医客洪尚贤脸色严肃,声发丹田,道:“阴阳童曹义宗果是信人,洪某等候多时,这就请现身解决。”
他中气充沛,声音清晰嘹亮,余音袅袅,源源不绝。
厅外倏地一声尖啸,接着一阵怪笑,笑声时高时低,或柔或壮,若夜枭呜咽,午夜鬼嚎,慑人心魄。
这显然的表现出来人的修为火候已达炉火纯青之境。
笑声戛然而停,但见厅门一晃飘落一个二十八岁左右的少年,英俊爽飒,嘴角含笑,骤然一见,谁也不会相信他会发出适才的怪笑声——
但听他宏声道:“阴阳童曹义宗今夜特偕几位同门和好友,前来结算洪庄主犯山之罪。”
声落,人影连晃,又落下十人,排在阴阳童曹义宗身后半丈之地,纷纷对着厅内脸露冷笑。
神医客洪尚贤离座走上前道:“天地万物为何而生,天山片地,又非你们曹家所有,老夫入山采药为济世救人,顺天理对人意,有何差错?如今,你们强词夺理,老夫心里不服,这就领教你们曹家天山派武学。”
大厅众人,跟着纷纷离席,鱼贯随后径走至厅门口处。
阴阳童曹义宗冷哼一声,道:“既然不服,就请划下道来,曹某若不取得你老匹夫性命,今后誓不踏入江湖片地。”
神医客洪尚贤大笑道:“好好好,这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说完,走步出厅,阴阳童曹义宗诸人闪开一面,厅中众人鱼贯跟出。
阴阳童曹义宗等十一人待厅中人全走出后,也一一跟随走去。
大厅左边十丈远处,有一片广阔平地,这是碧霞庄平日用做晒网之处,今夜却作了风云际会之场。
这时,皓月中天,银辉匝地,双方众人在六盏气死风灯导引下,相继进入晒场。
萧景义骤闻阴阳童曹义宗怪笑声,忖道:“这人果是劲敌,看来其一身先天真气的功力火候,已在自己伯仲之间,适才酒席间,曾朝厅中众人看过,其中虽有内外功都已登峰造极的人物,但若真与这先天真气的功力相拼,则无异是鸡蛋碰石头,看来能够挽救今日这场劫数的人,非己莫属了。”
他心里这样想着,为了谨慎起见,想到“伽蓝剑”
的威力,增加几分决胜把握,竟对走在身旁的铁桨吴飞道:“吴兄,适才小弟因为急于拜见洪庄主,没将兵刃佩上,如今激战在即,就请吴兄伴小弟前往取出兵刃,以便急用。”
铁桨吴飞点了点头,便偕萧景义往自己居处走去。
萧景义和铁桨吴飞的离开,并没有影响双方决斗的情形,双方一人到晒场之后,立即分成两边对立。
阴阳童曹义宗仰脸望望当空皓月,纵声笑道:“月光如画,场地绝佳,曹某同门好友,能够借此良宵,会见各位独传武学,真是一件难忘之事。”
神医客洪尚贤微微一笑,却叹道:“真是难得之举,只是今晚一战,武林间又枉送了数条性命。”
倏地,阴阳童曹义宗身后有人道:“枉送性命之人,只怕全是你们——”声落,走出一个中年大汉,面色晰白如纸,全无血色,手持三尖长刀,又道:“不信的话,我冷面王车刹,就先超渡几位,让你们开开眼界。”
这边神医客洪尚贤身请来助拳之人,都握紧拳头,愤怒冲顶,但见其中一个华山派高手,抢步上前。
华山弟子背上青钢剑出鞘,冷笑一声,怒道:“无名小卒,竟敢肆狂言,我华山客刘天苞最是不知死活,就先见识见识!”
冷面王车刹大笑道:“好!”晰白的脸孔,这一笑,更如阴司鬼怪,三尖长刀一闪,径刺华山客刘天苞前胸要害。
华山客刘天苞青钢剑抡卷迎上,“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两人退后一看兵刃无损,疾又抢前激战。
顿时刀光剑影,卷浪滚涛,眨眼工夫,便已战了三十多招。
倏地,又是“当”的巨响,震入耳鼓,青钢剑,三尖长刀,双双疾射飞空,化成两道银虹,朝场外林间射落。
同时,华山客和冷面王的激战身形,也跟着一分,各自退后三步,愣然呆立,说不出话来。
两人胜负未分,这哑然的情形,不过瞬息即逝,冷面王车刹狂言在前,哪能就此停手,大声道:“且慢退下,咱们俩空手再拼一阵!”
华山客刘天苞何尝有退下之意,此时正是声誉之战,生死之斗,因此立即怒道:“自当奉陪!”
他身形欺进,劈空掌劲力跟着左掌猛拍出去,“狂风扫柳”凶猛如涛绵绵撞去。
冷面王车刹骤见劲道凌厉,一闪身,身形斜穿避掌,独门“混天指”并指疾点,劲透指端射出,直指华山客右胁。
华山客刘天苞道声:“好!”猛收劲力,斜肩抢进,双掌疾卷环吐,旋身扫直劈,“纵横交征”。
但觉掌风似狂风怒涛,澎湃卷撞,快捷无伦。
冷面王车刹料不到对方进招如此快捷,见掌势两面挟袭而至,要待后退,却怕华山客一击未着,趁势追击逼进,将来只有束手待毙,仓促间,易指为掌,不闪不避,双掌分别推至,迎接来势。
“砰”的声如劈竹裂帛,沙土飞扬四溅,沙土尘影中,华山客和冷面王二人,已然双双跌坐在地。
但见两人颓然坐地,运功调息,华山客倒还罢了,冷面主却倏地一张口,吐出大口鲜血来。
原来,适才对掌之际,冷面王被迫硬接,功力未能全部施出,是以他吃亏了。
这时,双方观战之人,各自走出一人,将自己主人扶回阵中,随着,双方又分别走出一人,进场宣战。
左面之人乃青灵派高手摩云鹏葛俊阳,正是铁桨吴飞要迎接之人,右面是阴阳童曹义宗师弟,少林派叛徒青阳禅师。
青阳禅师一扬手中禅杖道:“我们比兵器还是空手对招?”
摩云鹏葛俊阴笑道:“葛某生平未曾用过兵器,就以双掌领教禅师杖法。”
青阳禅师纵声大笑,破声嘹空,响遏行云,道:“我青阳禅师何等人物,岂肯占你便宜,贻笑江湖。”
说完,他将右手禅杖往东面一株巨松射去。
但是乌光一缕,圆头禅杖,竟正正地插在松干上,直没半尺之深,震得松叶纷纷飘落,宿鸟惊飞。
摩云鹏葛俊阳亦是一派长老,听了青阳禅师蛮横傲慢的话,不由怒吼一声,道:“你敢轻视我?”
青灵派独传秘功“回环掌法”,双掌交征,右掌卷拍,“急浪翻舟”,一股回异凡响的掌劲,竟似圆环轮卷,滚滚袭向青阳禅师胸前。
青阳禅师在少林十年,天山五年的苦学,武功确异凡响,但??这种青灵派独特的掌力,却也不敢大意,冒然硬接消卸。
身形借势一闪,避过来招,也不客气,双腿连踢,正是少林派“连环腿”绝学,刹那间,便还攻了八腿。
两人全不是弱者,掌、腿交击,二十招一过,直战得难舍难分。
场中青阳禅师、摩云鹏双双激战,一时胜负难分,双方观战之人,已经有几人按捺不住。
阴阳童曹义宗阵中抢出一人,道:“光看人家交手有啥用,是好汉,我铜脚李元霸,想领教领教!”
他话未说完,但觉眼前一晃,人影扑至,夹着一道青光,朗声叫道:“无极派青竹杖江皋来了。”
李元霸退步闪身,铜脚兵器一扬,一式“策马神州”,只见黄光如电,已疾打江皋头部天灵盖。’江皋见铜脚打到,知自己竹杖不能硬接,身形斜探,“顺水推舟”,竹杖竟贴铜脚,平挂欺身疾点李元霸“笑腰穴”,端的快速无匹,又狠又准。
李元霸以为这下打法,除江皋运杖硬接外,纵是闪身或后退,自己隐蓄的三招绝式,即可绵绵使出,非使江皋毙命不可。
谁知,他这样算着,人家竟然有出他意料的招式,阻了铜脚去势,更随招反攻,眼看竹杖似蛇游上,待要闪避已是不及。
除非铜脚撒手不可挽救,又急又惊,右手铜脚一丢,身躯滚出数丈外,想趁势拾起铜脚再战。
这一下,动作甚疾,江皋却更快,身形暴射,竹杖卷翻打,“和尚敲钟”,但听“唉呀”
一声惨叫,江皋竹杖打下之处,李元霸脑浆四溅,一命呜呼。
阴阳童曹义宗凝神地看着李、江决战,看到李元霸丧命,仅是冷哼一声,并没有丝毫悲悯之态。
神医客洪尚贤面色冷然,心道:“幸好是他战胜了,不然在我死了之后又多一条性命之债!”
蓦地,青阳禅师和摩云鹏的拼斗中,吆喝连声,青阳禅师“连环腿”招式中,又加上千面人妖所传之“天山掌法”,真个劲势顿加,迅厉无匹。
摩云鹏葛俊阳一声清啸,也将“鸳鸯腿法”施出,渗融于“回环掌法”中使用,脚踢掌劈,声势犹未落后。
青阳禅师愈斗愈凶,一出手撩腿,就是七八招之多,招招精狠,已然施出浑身所学,极力进攻。
摩云鹏葛俊阳纵是艺高胆大,亦觉心惊魄动,施出生平绝学,全力以赴,以快打快,待机突袭。
倏地,摩云鹏葛俊阳施出他所以得名的“天鹏扑”
秘技,身形往空一纵,随即凌空急转,双掌箕张,施出“回环掌”全力凌空朝青阳禅师罩下。
青阳禅师骤见对方凌空拔起,翻身全力罩下,声势惊人,身躯落地生根,双掌平翻举上,“推窗望月”,运起全身功力,迎挡摩云鹏掌势。
身形斜错,双掌倏收又吐,夹着一股劲风,把自己挡住,倏消掌劲向摩云鹏落身处击去。
摩云鹏葛俊阳身形临空即落,要想躲避此招,谈何容易,哪知,这正是“天鹏扑”最能发挥威力的时候。
但见他双掌一并,迎向青阳禅师掌势,一撞即收,双臂一张,如鹏展翅,借势反弹,身形骤然临空飞起两丈。
飘飘然地便把青阳禅师凶猛劲势,消卸得无影无踪,同时,反扑下来,一丈之内,掌风飒然罩落。
这一下,直把双方观战之人,佩服得五体投地,除了阴阳童曹义宗那边的人外,全禁不住地大声喝采。
青阳禅师猛觉劲风临头,自己招式已老,只有闭目待毙的份儿,吓得一声惊呼,百忙中,双掌往上一扬,护着顶门。
蓦地,在这生死一发之际,青阳禅师耳听“砰”的一声,跟着有人闷哼,头顶千钧之力,全在这一瞬间消失,松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双目。
但见摩云鹏葛俊阳倒地口吐鲜血,奄奄待毙。
再一转头,只见阴阳童曹义宗立在离身二丈之处,心道:“原来,师兄施出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震跌对方救了自己。”
青阳禅师忙道:“谢师兄救命。”
阴阳童曹义宗只轻声地“嗯”了一声。
摩云鹏葛俊阳眼看即将青阳禅师击毙,谁知,横祸飞来,眼角蓦见阴阳童曹义宗飞奔五步,右掌凌空一推。
即觉一股无形无相的潜力,推撞过来,竟是抵挡不住,这股潜力遁撞上身,威力无比,回身一绕,当场受伤跌地吐血。
神医客洪尚贤见状,飞步上前,望了摩云鹏一眼,潸然泪下,悲痛万分。
摩云鹏葛俊阳心知自己已经离死不远,道:“洪庄主,葛某今宵未能灭敌,身已将死,若是今晚在场之人,能有生机,就请替我……带……信……九……官……山……掌……门……师……兄……报……仇……”
双目一闭,倏地又睁,再道:“洪庄主……小心!那……先……气……功……成……”双脚一伸,已然死去。
神医客洪尚贤忠义愤填膺,对摩云鹏后面所说的话,已听不进耳,惟有凄然出神,老泪纵横,沿颊滚落。
这时,清朗的天空,倏地飘来一朵乌云,挡住了溶溶月色,更使这块硒场中,显得幽凄惨绝不已。
阴阳童曹义宗先怪笑一阵,才冷冷地道:“老匹夫,既然心痛朋友为你而死,你就亲自上来与我受死之后,本公子看在你适才眼泪份上,也不赶尽杀绝,放过前来助拳而未丧命的人就是了。”
神医客洪尚贤仰天凄然一声长啸,正待答话,这边倏地一声大喝道:“姓曹的,你敢藐视我们,咱毛家兄弟会你——”
声未落,两条人影夹着两道白练飞奔到阴阳童曹义宗面前,双剑合璧,一左一右,齐向阴阳童曹义宗中盘刺去。
阴阳童曹义宗微微冷笑,直待双剑堪堪击到之际,身形倏地轻描淡写地一拢,四周立时起了一层磁墙,把两面刺到的剑势,引得自相交刺,差点便自相刺伤。
毛家兄弟大吃一惊,急忙收剑退后三步,想不出阴阳童曹义宗施的是什么功夫,生平仅见,不觉愕然怔立。
阴阳童曹义宗怪笑一声,喝道:“凭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跟本公子较量,不收拾你们谅必不知厉害。”
他说完又是一声怪笑,身形似阴魂一飘,但听“砰砰”两响,谁也没有看清楚,他们用的是什么身法武功,毛家兄弟便双双倒地毙命。
这时,离队取剑的萧景义,和偕他同去的铁桨吴飞,缓步回到神医客洪尚贤身边,诸人却没有感觉异处。
敢情他们全为阴阳童曹义宗的威势所惊吓了,是以没有丝毫知觉。
阴阳童曹义宗纵声长笑,道:“还有谁愿意替老匹夫送死,本公子一定成全他的一番心意。
神医客洪尚贤见了阴阳童曹义宗适才威势,惊悟了摩云鹏临终时的最后一句话,是说:“那阴阳童曹义宗,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已练成了。”
他知道不出场不行了,纵然再有人出去,亦是徒然送死,身形一转,凄然道:“诸位英雄,洪某多谢各位盛情相助,只是敌人太强,洪某不敢再劳诸位,洪某死后想自会有同道代为报仇,是请诸位各自离去,不敢有劳了。”
萧景义一听,真想立时站出与阴阳童曹义宗一决生死,但想到主人未与来敌过招,虽然他心知神医客洪尚贤终归不免败落,却想趁此良机,瞻仰神医客洪尚贤螳螂派武功,和阴阳童曹义宗绝学,也好作待会儿对敌之用。
所以他仍静静地站着,俊脸飘逸已极,没有丝毫异样的神态,俊目敛光,轻轻地朝阴阳童曹义宗看去。
铁桨吴飞心道:“怕什么?吴飞才不怕他。”
铁浆一提,就要进攻。
他才一动,神医客洪尚贤身形一飘挡阻道:“吴飞,你若感恩昔年洪某救命之情;你就不要出场,碧霞庄一事,全托你了。”
铁桨吴飞一怔,道:“庄主,你怎地尽说那些令人泄气的话,吴飞就不信那小子有什么能耐。”
神医客洪尚贤知道适才激战,吴飞没有看到,却也不说什么,点了点头,一看萧景义,道:“萧英雄,如看得起洪某生平作人,就请留在碧霞庄帮吴飞掌管庄务如何?”
萧景义微笑一笑,不摇头,也没答应,笑道:“吉人自有天相,洪庄不要过份泄气了,小心应战吧!”
神医客洪尚贤似懂非懂,对萧景义后面那句似长辈口吻的失言,也不觉得,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
说完,他转身往阴阳童曹义宗立处缓步行去。
他走了六步,倏地回头朝萧景义一看,似已悟通了萧景义那句话中暗示他只要小心应战,危时自会相助之语,默默点头,才又回头朝前行去。
阴阳童曹义宗鹄立场中,每当神医客洪尚贤踏前一步,便发出一声怪笑,顿把寂静紧张的晒场,仿佛带入了阴森鬼域,但觉毛发悚然,大地无光。
这时,天上的乌云,好像特意为此所存一般,依然罩着溶溶皓月,瞬息间,神医客洪尚贤走到相距阴阳童曹义宗一丈远处,道:“曹公子说话算话,洪某这就领教曹家天山派绝学。”
身形站定,蓄势抢攻。
阴阳童曹义宗仰天怪声长笑,道:“请了!”身形飘动,掌随声发,右掌平吐,“奇峰突起”,正是“天山掌法”中的普通招式,但威力却比青阳禅师高出一倍有余。
神医客洪尚贤虽不曾领教过先天真气的绝技,究竟他是当今螳螂派仅存的高手,见阴阳童曹义宗此掌打到,威势虽猛,却没有独特怪异之处,知道对方投有施出先天真气,身形一闪借势还掌,双掌连挥,声势凌厉无伦,刹那间,便已还攻了五掌。
阴阳童曹义宗对神医客洪尚贤武功造诣,了如指掌,心想除非不敌,绝不以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占胜,施出天山派的家传“天山掌法”,但见他身形连摆,“奇峰草摆”让开攻势,双掌飘飘,连攻三招两式。
神医客洪尚贤只觉阴阳童曹义宗每招每式,均带着凶猛劲力,心里暗惊,不敢大意,展开生平绝学“螳螂十八掌”,全力应战。
两人这一交手,招式诡异,身法莫测,几招过后,已是难分敌我,但见掌势如山,人影飘忽,四周生风。
萧景义凝神观战,随时蓄势待救神医客洪尚贤的性命,刹时,双方观战之人,看得十分紧张,声息不出。
蓦地,激斗中不但听阴阳童曹义宗喝声:“断!”左掌劈出,一招“奇峰倒塌”,右掌运起全力横里扫打中盘,一攻之中,两招并发,凶猛至极。
神医客洪尚贤右掌疾翻,迎扣阴阳童曹义宗左手脉门,左掌平胸蓄势,准备应变。
阴阳童曹义宗怪笑一声,倏地欺步抢进,后发右掌猛然加快打到,掌风排山倒海,已近腰肋。
神医客洪尚贤牙根一咬,当胸左掌,一挥迎去。
但听“砰”的一声巨响,两掌接实,身形立分,双方各退三步,半斤八两,平分秋色,各无损伤。
阴阳童曹义宗心道:“看来非用家传先天‘虚无功’,绝不能取胜了。”心念如此,运起先天“虚无功”
真力,怪笑一声,双掌齐拍出。
刹那间,双方观战之人,但觉眼前人影一晃,一条白竹梢如箭疾射而下,另一人影由神医客洪尚贤阵中飞出,齐扑阴阳童曹义宗,只见神医客洪尚贤在这人影疾扑之际,身形被弹出五丈开外,跌坐在地,惊讶万分。
“砰”的震天价响,犹如平地焦雷,沙土弥漫,四射飞扬,三股无形无相的先天真气,相撞并发,卷起一个卷风。
似沙漠“大龙卷”,形成一柱气柱,直冲九霄,竟把挡月乌云震散飘没,露出清辉光华,虽然已近五更,却是光明已极。
半晌,沙土挡落,整个晒场又明朗地座落在溶溶清辉下,但见场中除阴阳童曹义宗外,另站着两个少年。
一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背上半截剑柄露出,正是神医客洪尚贤阵中飞出的萧景义,另一个却是青衣道士,手持一柄玉扇,这人由竹梢落下,不知为何而来?
但听青衣道士一看萧景义笑道:“萧弟,正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次可要你作东道请客了。”
来人正是和萧景义在巢湖集上相遇,称兄道弟的乾坤秀士董坤。
萧景义笑道:“这没有问题,萧景义承领了。”
乾坤秀士董坤点头道好,随着转头对阴阳童曹义宗道:“在下人称乾坤秀士董坤,久闻天山派绝学威震天下,心慕已久,日前适逢耳闻曹兄有洞庭之行,故此特地赶来,想领教曹兄几手天山派绝学,曹兄大概不会谦逊不赐吧!”
阴阳童曹义宗“哼”了一声,心道:“我道谁来,原来就是你这到处寻人较技,显露武功的乾坤秀士董坤,难道我真怕你不成?”
他嘿嘿一笑,道:“原来是为领教而来,本公子绝不使你失望,但需待此间事了再战如何?你们是齐来,还是个别讨教?”
乾坤秀士董坤哈哈大笑,道:“你也太看轻人了,我们无意相逢,何况人家又是一派传人,绝不会以多欺少,你尽可放心,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顿了一顿,指着萧景义接道:“谅你们还是初次见面吧!这位便是当今昆仑派唯一传人萧景义,你不见他背上神器‘伽蓝剑’吗?”
萧景义嘴角挂笑,道:“萧景义初涉江湖,还望两位指教!”
阴阳童曹义宗心神大怔,想不到弥陀僧仙逝十数年,却留有传人,敢情适才逼退神医客洪尚贤,挡住自己先天“虚无功”竟是那号称正宗佛门先天“玄幽禅功”了,于是问道:“萧公子此来也为领教敝派武学吗?”
萧景义点头笑道:“对是对了,却只对了一半,萧景义不说,曹公子谅亦明白。”
阴阳童曹义宗“嗯”了一声,对乾坤秀士董坤笑道:“这样说来,就烦董兄稍候片刻,待曹某先讨教萧公子昆仑绝学,才能和董兄较量了。”
乾坤秀士董坤忙道:“无妨,无妨,你们就先请,我也可大饱眼福,瞻仰天山、昆仑的绝世武学。”
说完,他退步五丈,玉扇一扇,背手伫立。
神医客洪尚贤此刻睁眼凝视,心道:“果然那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威猛无匹,自己若非被人一托离开,怕不已成肉浆?看来抛托自己的必是萧景义无疑了。”
双目看着萧景义背影,不由得心里又感激,又佩服。
神医客洪尚贤缓缓地站起来,铁桨吴飞已是奔到,道:“庄主有没有受伤?”
神医客洪尚贤摇一摇头,走回到自己阵中凝神关注场中的变化。
此刻,在场双方全是江湖闻名之士,听到场中阴阳童曹义宗、乾坤秀士董坤、萧景义三人的答问,全不由得暗自吃惊。
神医客洪尚贤、铁桨吴飞二人,更是禁不住地流下感激的眼泪,口中喃喃地祷着。
其余为助神医客洪尚贤而来的诸人,也因萧景义使出那一手绝技,救神医客洪尚贤于生死俄顷之间,内心里真个钦佩不已。
晨曦微露,东空布彩,映起了缤纷夺目的芒霞,朝暾金光,映出扁山山容水色,美丽清幽。
这时,双方观战的人,为即将展开激战,也立即跟随在乾坤秀士董坤向后移四丈远近。
萧景义退后半丈,道:“曹公子,萧景义今为排解而来,你我无冤无仇,我们是空手对招,还是兵刃相见。”
阴阳童曹义宗亦是后退半丈,冷冷地道:“恩怨不论,曹某就先领教贵派十二式掌法绝学。”
萧景义笑道:“请了!”左拳右掌,拳抵掌心,向前一拱,这正是昆仑派与人比武之礼,“昆仑十二式”中的“神龙翻爪”之式,虽是作礼,其实内中暗藏劲力,以逸代劳,而后面亦蕴藏着精妙绝招。
阴阳童曹义宗自幼受千面人妖薰陶,对武林各派武学,已略熟悉,冷冷一笑,双掌全并,还了一礼。
他手未分开,倏地身形抢进,“奇峰崩裂”,竟往萧景义“天灵盖”劈去。
萧景义双掌一分,斜身欺步,右掌“神龙托珠”,左掌“神龙抢珠”,横挡疾吐,快如电闪,径已攻了两招。
阴阳童曹义宗似实若虚,将劈未劈,双掌倏分,右掌封挡萧景义左掌来势,左掌易掌变指,势捷如电,双指并交,疾点萧景义腰间“风尾穴”。
萧景义扭腰一闪,“移形换位”,卷掌倒劈,“神龙摆尾”,右掌已然挟着凶猛劲势,往阴阳童曹义宗劈去。
两人交手,彼此攻守,全以本身修为功力,互相拼斗。
旁边双方诸人,都已明白,两人除了未曾施出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外,已经全以全力激战。
渐渐地,两人疾攻之势,由快转慢,看来只不过是轻描淡写,而且越到后来,越是轻淡。
但每招每式却是无限威猛,更蕴藏着极大杀机,随时预备着施出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自守抢攻。
半晌,萧景义和阴阳童曹义宗二人的距离,由于招式的转变,劲道的增强,越离越远,最后竟相距到两丈远近,双双倏地收掌兀立。
阴阳童曹义宗道:“昆仑十二式果然妙用无匹,我们且隔空对几掌试试。”说完,运起天山派先天“虚无功”,蓄势以待,准备硬碰萧景义的先天“玄幽禅功”。
萧景义初逢敌手,不敢怠慢,气发丹田,运通双臂,道:“接招!”左掌徐徐平推,先天“玄幽禅功”恍然发动,势如无形石壁,直朝阴阳童曹义宗推压过去。
阴阳童曹义宗怪笑一声,亦以左掌发出。
却与萧景义不同,疾势猛吐,似巨洪冲堤,先天“虚无功”的凌厉劲道,滚滚朝萧景义所发潜力撞迎过去。
两股先天真气的气劲,猛然相撞,胜负未分,两人右掌又同时拍出,这一下,依然未分强弱。
不由得形势一变,从一掌一掌变为连环疾发,四掌翻飞,数股潜力在空中你来我往,相撞之声渐烈,劲势亦是越来越是凌厉。
但见两人对立之中,气流回旋,沙石四射,在艳红时太阳照射下仿佛平地上骤然布起一团浓雾,风吹不散,竟然还会随气回旋击空。
两旁观战诸人,哪曾见过此种战法,就是乾坤秀士董坤也未曾经过和看过,全都又惊又佩地凝神注视。
盏茶工夫,阴阳童曹义宗渐觉自己先天“虚无功”
气劲,越来越发不出去,掌才施出,便被挡回,然萧景义的先天“玄幽禅功”潜力,却缓缓朝自己身躯逼来。
他心知不妙,忖道:“若再如此下去,连自己也将毙命于萧小子先天‘玄幽禅功’气劲之下。”
阴阳童曹义宗一边抵挡,一边思索着奇制胜之计。
第十回  强棒折服女超人
乾坤秀士董坤见萧景义举手投足之间,竟是自然潇洒,风姿飘逸,阴阳童曹义宗则神色吃紧,紧闭双唇。
虽说胜负未分,他却已知萧景义功力火候高出一筹,不由心里暗自庆幸,巢湖集上相遇之刻,没有相见高低,不然必败无疑。
他这里想着,阴阳童曹义宗已想到出奇制胜之计,倏地一声怪啸,但见他那身形离地拔起,双掌合并,似巨鸟扑食,托着先天“虚无功”全劲,朝萧景义当头扑去,势若洪流溃堤,凶猛绝伦,快速无比。
萧景义先天“玄幽禅功”一掌推出,骤然失去应有阻力,心神一怔,随着被震得“咔嚓”连声暴响的断竹中,已觉身前半空气劲滚滚逼至。
刹那间,便知怎么回事,然而,自己一掌刚才推出,如以单掌硬接势必败落无疑,电闪脑海,只有一法可破,借势换位,轻卸对方劲势。
肘腋之变,间不容发,但见萧景义右掌一吐一收,双足离地纵起,“神龙升天”身躯凌空一翻,疾朝阴阳童曹义宗适才立处落去,他这借势,拔身、翻身、飞落,几个动作,全是一气呵成,捷逾闪电,美妙已极。
双方观战诸人,情不自禁哄然叫道:“好!”
阴阳童曹义宗对猝然的飞身突袭,心里有十二万分的把握,眼看萧景义单掌迎来,心道:“是你自寻死路,这下可不能怪本公子!”
哪知,在他那先天“虚无功”气劲扑至时,才觉得萧景义那迎来单掌,竟是借势拔空之妙用,眼角一瞥,萧景义已然凌空拔起,由头顶飞过。
但见气劲扑空,气流旋地,飞沙走石,阴阳童曹义宗身形落地,所立之处,正好是适才所站地方。
阴阳童曹义宗面对萧景义,心想:“萧小子掌法,先天真气似高出一筹,不如就以兵器相对,或许尚可能取胜——”
他心里这样想着,口中却往自己脸上贴金,道:“萧公子昆仑绝学,果然不同凡响,如今胜负未分,你我再以兵器相较一阵!”
说完,他往腰间一探,白光暴射,在阳光照耀下,闪闪生光,正是如缅刀一般柔软的缅剑。
萧景义胜券在握,却因阅历浅疏,被阴阳童曹义宗以闪电之变招,平平隐过,变为不分轩轾的情势。
此刻,他一听阴阳童曹义宗的话,笑道:“曹公子有兴,萧景义自当奉陪。”声落,伽蓝剑出鞘,青光一缕,抱剑伫立,蓄势以待。
阴阳童曹义宗一声:“有僭!”身形飘动,展开“天山绝月剑法”、“追云拿月”剑尖银芒颤动,疾刺进攻。
萧景义身躯一摆,“移形换位”伽蓝剑一卷,“分波拂浪”,横剑迎架阴阳童曹义宗缅剑来势,正是昆仑派“紫冥剑法”。
双剑交击,响起一片龙吟虎啸之声,两人但觉右臂一震,赶紧分开,后退半丈,两剑全是天下奇珍,自然无甚损伤。
阴阳童曹义宗喝声:“好!”先天“虚无功”贯通缅剑,身形欺前抢步,白光一闪剑万端银芒,“丝!”的一声,剑端银芒倏地暴长疾射,剑气滔滔,连绵不绝。
萧景义伽蓝剑一扬,先天“玄幽禅功”透剑发动,剑气浩荡,衣袂飘扬,剑芒耀眼,恍如青光遍地,掣电飞空。
配着剑气发出的“丝丝”响声,更是势威惊人。
霎时间,白虹青电,两相纵横,全是奇招险式,绵绵不绝,令人眼花缭乱,分不出谁占上风,谁胜谁负。
只有独立观战的乾坤秀士董坤微微辨得出一点头绪,心里又惊又赞。
倏地,阴阳童曹义宗缅剑平地斜翘刺上,欺身并进,疾刺萧景义腰际,萧景义在这电光石火间,伽蓝剑翻卷,亦是抢身进步,剑尖急绞阴阳童曹义宗颈部。
阴阳童曹义宗缅剑稍缩,先天“虚无功”敛气一瞬倏地平刺过去,萧景义伽蓝剑被阴阳童曹义宗先天“虚无功”一敛又发,先天“玄幽禅功”一滞。
剑身一滑斜贴阴阳童曹义宗缅剑,施出先天“玄幽禅功”全身火候,向前一送,和阴阳童曹义宗拼起真功夫来。
这一下,彼此以先天真气“玄幽禅功”和“虚无功”较量功力火候,两人寸步未移,双剑粘住,阴阳童曹义宗面色凝重,萧景义却神态飘逸。
其实,这不过是佛门先天“玄幽禅功”特别具有的形象,此刻,两人功力悉敌,斤两相称。
渐渐地,一起迈步,双剑紧贴一起,互转起圈子。
萧景义知道此刻贴剑的拼斗,正如适才对掌遥击一般,慢慢地自己会稳占上风,心下微喜,凝神凭气,施出全身功力火候,贯注剑端。
阴阳童曹义宗施出先天“虚无功”突袭无果,前车可鉴,对方必定不会再让自己有机摆脱,心里逐渐沉重,只有拼出全力,拼斗抵挡。
这时,炎阳中天,已是午刻时分,双方观战诸人,被场中两人的拼斗,忘记饮食,更紧张得捏紧拳头,心儿怦怦乱跳。
萧景义、阴阳童曹义宗两人,以剑相架,故此虽以先天真气相拼,却因气劲全聚剑身,看来反而平淡无奇。
两人相持了顿饭工夫,彼此头上全浸出豆大汗球,竟像雨水般地滚落。
阴阳童曹义宗形格势禁,强弩之末,心道:“今天扁山碧霞庄之行,事与愿违,功亏一篑,不如以退为进,暂时败退,保住性命,回天山苦练,他日再行报仇雪恨。”
他心念一决,但觉一片戛然,轻松了许多,猛然以先天“虚无功”全劲贯注缅剑倏地一卷缅剑。
“呛”的微响,他收敛先天“虚无功”劲道,身形抱剑退后疾射,拼战中的两人,身形已自分开。
然而,萧景义先天“玄幽禅功”的气劲,却在阴阳童曹义宗倏然后退之际,随着伽蓝剑射出一道青色剑芒,赶上阴阳童曹义宗身形,划破了阴阳。童曹义宗左手袖口,飘落一片布块。
萧景义一收剑势,笑道:“承让!承让!”
阴阳童曹义宗脸色寒凝,勉强笑道:“萧公子技艺高超,本公子无意被暗算,就此告退,却想与公子一订两年中秋之约,到时请到天山蜗居印证。”
萧景义艺高胆大,快人快语,笑道:“萧景义到时定上天山讨教。”
阴阳童曹义宗冷冷地“嗯”了一声,转头对乾坤秀士董坤道:“董兄,本公子今日无脸讨教董兄绝学,若董兄有兴,亦请于两年后中秋到天山印证。”
乾坤秀士董坤玉扇一挥,笑道:“好!董某决定应约讨教!”
阴阳童曹义宗羞愤交集,叱声道:“神医客洪尚贤老匹夫,今日既有昆仑弟子代为保命,本公子暂且寄命两年,两年后本公子定到此地取命——”声落,一声厉啸,身形飘动,领着带来同伴,消失在厅前竹林中。
※※※
中午的太阳,放射出炙肤的热浪,碧霞庄晒场自阴阳童曹义宗等人离去后,立即又恢复了平静。
乾坤秀士董坤走近萧景义,道:“萧弟昆仑绝学,愚兄大开眼界,心佩至极,如今事情告歇,适才答应东道之约,萧弟可要实践了,是岳阳楼?还是另有去处?”
萧景义尚未答话,神医客洪尚贤已领诸人围拢过来。
铁桨吴飞人未到,已扬声道:“吴某有眼不识泰山,城陵矶相见,还道萧弟是游学公子,就是适才取剑之际,犹然心存怀疑……”
神医客洪尚贤双手一拱,抢道:“两位仗义解围,洪某铭心刻骨,如不谦逊,就由洪某略备水酒薄肴,共饮几杯!”
前来助拳的各派人物,同声赞道:“好!好!”
萧景义一望乾坤秀士董坤,见他微微颔首,也就道:“既然如此,有扰庄主了……”说完,偕乾坤秀士董坤跟在神医客洪尚贤诸人身后,朝碧霞庄大厅走去。
进入大厅,炊金馔玉,炮凤烹龙,盛筵排上,这英豪大会,正是“酒逢知己干杯少”,竟喝得风卷残云,杯盘狼藉,酒醉饭饱。
到了三更时分,才纷纷回客房安歇。
但是,在铁桨吴飞房中,却有人继续着他们整夜聚谈,这就是神医客洪尚贤、吴飞、萧景义和乾坤秀士董坤四人。
神医客洪尚贤道:“萧少侠,董少侠,阴阳童曹义宗此番受挫,回到天山之后,除将会加紧练功外,必然也将会把昔年千面人妖称绝江湖上的最歹毒的暗器‘燕子追魂镖’练成,以便对付两位之用,到时两位可要小心谨慎。”
萧景义和乾坤秀士董坤虽是双双谢过神医客洪尚贤对自己的关怀,但乾坤秀士董坤却有点勉强作态的样子。
萧景义道:“请问庄主此去天山,将需多少时日,路程如何走法,萧景义未学肤浅,还请庄主指示迷津。”
乾坤秀士董坤不等神医客洪尚贤答话,便已道:“萧弟天山之行,是独去?还是与在下相偕同往?”
神医客洪尚贤道:“两位若无其他事情,洪某妄参末议,就请两位同行,万一有虞,也有个掠阵接应。”
铁桨吴飞随声道:“好!”
一时间,萧景义但觉犹豫难决,心想:“此行若偕乾坤秀士董坤同行,被误认为自己心存怯意,邀约帮手,则对昆仑派声誉,武学,有所影响,但如不与他同行,想到青云谷丹心神尼一席话。
“万一乾坤秀士董坤误会自己瞧他不起,因此划地绝交,则将来武林大变,江湖侠义道上,岂不少去一得力帮手……”
此刻,董坤见萧景义对自己的话,罔若无闻,似乎在想着什么,果然心里不悦,心道:“你认为我配不上吗?”
他面容渐渐泛起一股愠色,双目瞪着萧景义。
萧景义虽然不知乾坤秀士董坤有善疑易怒的性格,即如巢湖集上,萧景义回应较迟,竟引起乾坤秀士董坤之杀机。
那时,萧景义沉聚于思潮中,没有警觉,但是,此刻他却显然地见到了,故此微微一笑,道:“萧景义岂有独行之理,董兄如能同往,正是欲喜不及。只是,萧景义初涉江湖,想借此一段时光,游历三山五岳,多增见识,不知董兄亦有此兴相偕一游吗?”边说边看乾坤秀士董坤神色,直到他怒容消敛,心坎里始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神医客洪尚贤、铁桨吴飞两人,一听萧景义有意,乾坤秀士董坤当先提问,自是不成问题,于是也就静静地不再插口。
乾坤秀士董坤顿时笑道:“愚兄闲荡江湖,萧弟邀约相游,正是不胜欢喜,我们明日就起程罢!”
萧景义笑道:“人曰:洞庭湖一年四季,以秋景为最,想明日,不!该是今天,即是中秋节,为游赏洞庭湖之无上佳辰,我们虽非骚人墨客,亦不妨应景一叙。”
神医客洪尚贤、铁桨吴飞两人,连连称是。
乾坤秀士董坤夜游洞庭多次,却不曾赏过洞庭中秋景致,也就点头默许。
夜——是中秋,湖……是洞庭。
前来助阵诸人,亦是趁此良机,游赏这难遇的景色,神医客洪尚贤、铁桨吴飞身为主人,为事繁忙,接待助阵诸人。
萧景义和乾坤秀士董坤两人,独驾轻舟,取了一瓮碧霞庄特酿竹叶青,一些肉脯,飘游湖中,边饮边赏,更是别有情趣。
萧景义望着清丽壮阔的洞庭中秋夜景,饮了一口佳酿,豪兴勃发,随口吟起韩冬郎诗道:“洞庭湖水清秋月,月皎湖宽万顷霜,玉腕深沉潭底白,金杯细碎浪头光,寒惊鸟离伫巢噪,冷射蛟离换窟藏,便忆瑶台逢此夜,水晶宫殿挹琼浆……”
乾坤秀士董坤自幼即得太空道人文武兼授,虽然另投他派,学得的却没有丢掉,听了萧景义吟诗,亦随着吟起青莲居士的短诗,道:“帝子潇湘去不返,空余草色洞庭间,淡扫明湖开王镜,丹青画出是君山……”
萧景义拍手笑道:“董兄才艺超群,萧景义自叹弗如,只是不解董兄年纪轻轻,却为何学人皈依三清呢?”
乾坤秀士董坤似乎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出道以来,懂事以来,仅是追求武学,为作武林第一人想。
如今,萧景义这么轻轻一提,尤其那句“年纪轻轻”的话,使他倏然想起,感触到每个人的青春,并不长久,自己如今正踏步在这个时期中……
几年来,到底得了些什么?武功吗?看来还不曾出人头地,其他?就是被人讥笑,认为是无情无义的叛徒,还有什么?
没有!是辜负青春,还是满足了……
然而,眼前的萧景义呢?年纪比自己小,但得到的却比自己多,不知不觉,竟想到从未想过的事,男女之间的爱。
回忆到巢湖集上饭馆萧景义和黄怡梅亲热的情形,一时之间,默默无言,不觉慨然地叹了口气,好像已感到自己年华虚度,青春辜负。
萧景义自作聪明地以为所谓伤心人别有怀抱,见他不应,亦不再问,举起酒杯,笑道:“董兄,良宵美景,我们且莫辜负了它,干杯!”当先一饮而尽。
乾坤秀士董坤意淡心冷,茫茫然地感慨心道:“我必须还俗,我必须还俗……”却也举杯干尽。
一宵过去,翌日乾坤秀士董坤和萧景义回到碧霞庄,拜辞神医客洪尚贤、铁桨吴飞及各派英豪。
果然,乾坤秀士董坤除去道装,改扮书生,与萧景义双双成为两位风度翩翩的俊潇书生,离开洞庭湖,沿湘水游赏南下。
※※※
说到此处,黄怡梅啜了一口茶,吐了一口气。
何弼问道:“红妹,姥姥方才说的那位董坤,是否即为咱们在山中所见到的那位老人?”
萧红闻言,一张娇滴滴的芳颜倏然飞霞一般,不过,却充满柔情蜜意地颔首道:“不错!
他的武功很棒哩!”
就在这时,只听李大人慈声道:“公主,进点宵夜吧?”
众人闻言,一瞧夜色已近子时,腹中确也有点饥饿,女飞龙瞧了众人一眼之后,颔首道:“李大人,实在太打扰你们了。”
“哪里,这是小臣的光荣。”
清淡可口的“芙蓉香菇粥”入腹之后,众人精神一振,黄怡梅续道:“在那一年余的时光里,萧、董二人畅游名山大川。”
她的神色突然激动地道:“他们二人武功高强,又好打抱不平,董坤又嫉恶如仇,因此,先后有数百名宵小邪恶之徒折在他们的手中。
“昆仑书生萧景义及董坤之名如日中天,仰慕、妒嫉、仇恨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正邪高手纷纷被牵扯出来了。”
“尤其天山一役,曹义宗虽埋头苦练,仍然不是萧景义之敌手,在失望及羞愤之下,居然当众自尽。”
“老魔眼见爱子惨死,虽碍于身份,任他们两人离去,可是,在一个月之后,他们两人立即接二连三地遭遇到围攻。”
“白道前辈也自动出山协助他们两人,于是,在往后三年之中,江湖上仇杀事件日出数起,一片腥风血雨。”
“正邪双方基于‘长痛不如短痛’的心理,于是,决定于翌年中秋在泰山顶举行正邪大决斗。”
“彼时,师父带着我及金师妹同赴盛会,唉!那是一场惨烈无比的大拼斗,大屠杀,我……”说着,以手捂面。
她仿佛承受不了那恐怖的回忆。
萧红取出董坤的小册子,凝重地道:“据董前辈的记载,那次激战持续了三天三夜,正邪精英殆尽。”
黄怡梅的情绪稍稳,只听她续道:“不错!鲜血自山顶流到山脚,残肢断臂溅满了山顶的草木及巨石。”
“先师等老一辈人物,与对手拼斗内力,先后因为力竭而同归于尽,萧、董两人率领群豪和群邪厮拼着。”
“毒掌、暗器……各式各样的毒招皆已出笼,萧景义的佛门玄功终于使我们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那年年底,我们成亲了,我们在一起渡过了四年美满的日子,可是噩运也马上降临在我们身上了。”
“唉!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们夫妇正在院中逗弄三岁大的勇儿之时,只见一位姑娘带着五岁余的小女孩跃人院中。”
“她一跃入院中,冷哼一声之后,道:“萧景义,你还认得我吗?’‘你……你……啊……你是曹义宗的妹子曹……曹……’“‘哼!有了新人忘旧人,我曹雪莲自愧比不上黄怡梅,不过,我没有十一根手指,而且小莲也比他漂亮。’“她说着,一指勇儿。”
“我在愤怒的情形下,不由分说地一掌劈向了那位姑娘,哪知她不但不还招,也不闪躲,立即被我劈倒在地。”
“我整个地怔住了,义哥在情急之下对我喝叱数句,随即扑向那位姑娘,只听她说句‘我要你们痛苦一辈。’立即嚼舌自尽。”
“陷于愤怒及惊慌的我,在冲动之下,匆匆入内收拾一个包裹,抱起勇儿,不管义哥如何解释,终于,离家出走了。”
她说至此,泪流满面,悔恨交加。
萧红接道:“这是一场误会,据董前辈自述,在事发的第三天,他上山去找爷爷,也知道了这场风波。”
“第二天,他收下小莲为义女,带着她离去了,爷爷在万念俱灰的情况,也飘然离去,想不到他会削发为僧。”
何弼问道:“红妹,你怎么知道这是一场误会呢?”
“唉!董前辈陪伴爷爷上天山之时,见到了曹义宗之妹曹雪莲,立即惊为天人,暗滋情愫。”
“偏偏曹雪莲对爷爷有意,竟悄悄地跟下天山,接连三天,她一直纠缠着爷爷,而且再三表示爷爷若肯接受她的情意,必可化干戈为玉帛,她必求其兄消弭这段纷争,哪知爷爷情有独钟,不为所动。”
“董前辈一时糊涂,为了遂自己之意,竟易容成爷爷,偷偷与曹雪莲出去相会,而且也结下了一段孽缘。”
“浓情蜜意之下,他赠她一面古玉佩,她赠他一条有一朵莲花刺绣的丝巾,哪知她却会胚珠暗结,生下了小莲。”
说完,她自小册中取出一条小丝巾。
众人一瞧,不由频频叹息。
萧红接道:“以后,董前辈原本想独力抚养小莲,哪知小莲早已获悉自己的身世,因此,偷偷地溜走了。
“董前辈在遍找不着小莲之下,也不敢去见爷爷,因此,一直四处流浪,最后就隐居在那个密林之中。”
何弼叫道:“哼!他也真可恶,干嘛不肯去找老和尚说清这件事,害得老和尚连一步也不敢离山哩!”
黄怡梅凄然地道:“万般皆是命,当时,我如果冷静一下就不会发生这种惨事了,你们年轻人可要引以为鉴呀!”
何弼会意地点了点头。
女飞龙则若有所思地垂下了头。
黄怡梅续道:“在往后的日子中,我隐姓埋名,偕勇儿过着平静的日子,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
“到勇儿十八岁那年,我替他主婚与邻村的一位徐碧英姑娘成亲,翌年生下红儿及华儿这对姐妹花。”
“哪知,就在她们满月那天夜晚,突然有十余名大汉在一名二十二、三岁姑娘率领下莅府展开焚屋杀人。”
“勇儿夫妇及家中仆妇相继惨死,老身在身负重伤之下,带着红儿突围而出,从此,到处闪避她们的追踪。”
“一直到进入此地,终于脱离了魔掌,这一切真该感谢大人的收容!”说完,立起身子深深地一揖!
李大人忙避开身,道:“黄女侠,老夫不敢当,是你先有恩于李家,何况这些年来,你不啻是李家的总管哩!”
萧红突然问道:“姥姥,昔年那位姑娘会不会就是小莲?”
“应该是她,因为她的武功路子极似曹义宗。”
“怪啦!怎么没有她的消息了呢?”
何弼笑道:“还是少来为妙。”
“不!她杀了先父先母及十余名仆人,这种血海深仇,我岂可不报。”
“这……老和尚害死了义宗,董前辈害了曹雪莲,小莲为了报仇,杀了令尊及令堂诸人。”
“日后,你又去杀她们,这笔账可不大好算哩,红妹,你可要好好地考虑一下,免得一辈子不安稳!”’“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冤冤相报何时了,难得何施主如此年轻,即能彻悟此理,黄施主,萧施主,你们不妨三思!”
萧红神色苦楚地望着姥姥道:“姥姥,咱们就这样算了吗?”
“唉!红儿,弼儿方才说的有理,何况人都已经死了,只要她们不动干戈,咱们也就不必再计较了!”
“姥姥,红儿总觉得愧对爹娘!”
“傻丫头,勇儿及英儿心地善良,一定不会记恨的,过些时日,你去找爷爷之时,再问他的意思吧!”
“好吧!姥姥,你不去五指山呀?”“我……”
何弼笑道:“姥姥,你已经年纪大了,不适合爬山,老和尚一直没有下山,他应该下来一趟,你可别再跑了。”
黄怡梅虽然一大把年纪了,可是听到何弼所说的话,心儿一阵激荡,情不自禁地垂下了头。
萧红却欣喜地笑道:“弼哥,爷爷会下山吗?”
“哈哈,他才不会下山哩,不过,山人自有妙方。”
“真的吗?说来听听!”
“哈哈,天机不可泄露。”
陡听远处传来卢梭的叫声:“大仔,你在高兴什么?
嗯!好香,原来是有好吃的东西,怪不得大仔你如此的高兴!”
声音一歇,卢梭已光着脚跑到众人的面前啦!
萧红一见这位憨直的宝贝来了,心中一乐,立即叫道:“大棵呆,你很聪明,你知道如何叫老和尚下山的法子吗?”
卢梭正在盛粥,闻言之后,呵呵一笑,道:“这个,简单啦!我们两人只要能拉动或推动老和尚,他就会依我们一个条件。”
“格格!原来如此!”
何弼一见大棵呆泄了自己的底,心中一火,没气地问道:“大棵呆,你不是已经在睡觉了,怎么突然爬起来了?”
卢梭连扒三大口,边嚼边道:“大仔,是你叫我起来的呀!”
“妈的!神经病,我会叫你起来。”
“是呀!你忘了‘哈哈’代表起来,‘嘿嘿’代表装死吗?”
“这……我……哎呀!真是猪喔!”
“大仔,还有没有呀?”
“妈的!你在睡前已经吃那么多了,还吃得下呀?”
“一睡觉,又饿啦!”
“你呀!比猪还能吃,现在没得吃了,怎么办?”
“没关系,只要睡着了,就忘了!”
说完,他又回房去了!
何弼轻咳一声,苦笑道:“宝贝蛋,真丢人现眼!”
萧红却笑道:“哪里!跟这种没有心机的人相处在一起,最安心啦!不必担心会被人算计啦!”
一痴大师含笑道:“若非碍于他已经投入萧施主的门下了,老衲真想把他收列为门徒哩!”
女飞龙含笑道:“国师,你那招‘百步神拳’挺适合他哩。”
“阿弥陀佛,公主真是明察秋毫。”
何弼惑然地道:“他行吗?”
“阿弥陀佛,萧施主用心良苦,已替你们扎下甚好的根基,据老衲的估计,不出一日,必可练成!”
“这么简单呀!”
“阿弥陀佛,江湖一点诀,说穿不值钱,一条通,即条条通,这招‘百步神拳’有别于少林‘百步神拳’”
“不过,由于运功路子不同,可能会比少林那招‘百步神拳’快些,对了,你们练的是昆仑正宗心法吧!”
“没有呀!老和尚根本没有教我们练什么心法或肝法!”
“这……这样子可能要拖些时日了,可是老衲只剩两日的时间,这……何施主,你可否代老衲授技?”
“这……不行呀!别说‘百步神拳’,就是‘半步神拳’我也不懂,怎么教人呢?何况大棵呆又是有够呆!”
女飞龙焦急地问道:“国师,你怎么只剩两日的时间呢?”
“阿弥陀佛,万般皆已天定,人力岂可回天,何施主此来助老衲顺利归天,老衲也助他脱过一劫,互不相欠!”
女飞龙和一痴大师相处甚久,稍能悟出他话中之意,因此,立即现出一片凄然之色,默默地瞧着他。
一痴大师正色道:“阿弥陀佛,老衲能得正果,公主应该为老衲高兴才对呀,何必拘泥于世俗之生离死别哀伤呢?”
女飞龙颔首道:“国师睿智,端年受教,国师是决定在此,抑返大内?”
“阿弥陀佛,老衲尚有数言欲面报皇上!”
女飞龙立即站起身,道:“各位,国师的时间宝贵,就此告辞,感谢李大人的招待,何公子,咱们走吧!”
干脆俐落,条理分明。
不愧为大内之女飞龙。
何弼瞄了萧红一眼,随即默默朝外行去。
雨过的夜空,分外的清新,何弼与一痴大师并坐在轿内,由于颇为宽敞,因此,毫无拥挤之感。
※※※
檀香袅袅,气氛庄严。
何弼与一痴大师瞑目盘坐在佛堂蒲团上。
何弼正专心聆听耳际飘来的清晰声音:“何施主,世间大成之事,决无侥幸成功之理,玉美人昔年仗着‘无极心法’遍吸天下高手之内功,企图成为天下第一人。”
“据老衲推测,她会隐在湖中,必是在炼化所吸入的各家内力,你虽幸运吸取被她炼化之内功,可是日后,你必定会吸入别家的内力。”
“时日一久,你必会步入玉美人之后尘,否则,内火自焚,散功而亡,因此,老衲要传授你‘易筋心法’。”
何弼以前一直没有想过此事,他只觉得十分的别扭及不便,因为他的双手拇指不敢随便碰到别人的身体。
想不到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他开始紧张了。
一痴大师虽未睁目,却已由他的鼻息知道他的心情,只听他继续传音道:“何施主,别紧张,‘易筋心法’可以解决此事!”
何弼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何施主,克制‘无极心法’之窍门有二,其一,不要吸入,其二,吸入之后,立即排出。”
“只要你练成‘易筋心法’,届时,不啻如虎添翼,可以任你取舍,现在,你就凝神一志,专心听老衲解说。”
“五心向天,万念集一,导引吐纳,功诸关节,筋力易换,转衰为壮,闭目冥心,握固静思,固精练气,运转奇经,养气化神,上行十二重楼,神还虚,虚化三花聚顶……”接着又逐句解说指点。
何弼人虽聪明绝伦,却因完全没有武学底子,虽然努力思索,却依然似懂非懂,只觉一个头变成两个大。
一痴大师却对他的表现暗暗赞许不已。
才只花了半天的时间呀,昔年他足足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悟透‘易筋心法’呀,自己岂能太过于苛求。
“阿弥陀佛,何施主,咱们轻松一下吧!”
何弼闻言,甚感诧异,不由睁开双目,却闻一痴大师轻喝一声:“来!”右手微微朝五丈外的木鱼一招。
怪事出现了,那个木鱼倏然飞进了他的掌中。
何弼立即起虎王也曾以这招汲酒,不由叫道:“好功夫!”
“阿弥陀佛,老衲是班门弄斧,何施主,你用‘无极心法’试试看?”
何弼会意地颔首,暗一提气,由于深怕吸不过来,因此,使出全力一招摆于另外一侧的铜钟。
黄影一闪,“当”的一声脆响。
那个尺余方圆的铜钟闪电般射人何弼的掌中之后,立即化成一个鸡蛋大小酌黄球,他的身子立泛黄光。
一痴大师强忍着剧骇,喝道:“‘固精练气,运转奇经,养气化神,上行十二重楼,神还虚,虚化三花聚顶’。”
喝声未讫,他已连人带着蒲团飘到他的身前。
只见他的双手紧握着何弼的双手,神色一片肃穆。
尽管他的内力不停地泻出,他却含笑瞧着何弼,口中低声念着口诀。
何弼在吸入一痴大师的内力之时,原本甚为惊异,可是一见他的笑容,心神一定,立即依诀运转真气。
他的内力一直是吸入之后,就存“仓库”,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运用,此时一按口诀催动,身子立即颤抖起来。
以一痴大师为主的那股浩瀚内力开始在他的体内穿行起来了,所经之处,散布在百骸的真气立即加入“行列”。
他的身子隐隐泛出光晕。
一身衣衫无风自动,好似灌足气的气球。
不久,衣衫重现平静,不过他的身子四周的光华更加的刺目了。
他完全不知道这些情景。
因为,他一直在苦思那些口诀。
一痴大师双目紧盯着他的神色,双手默察着他的脉象,好似“交通警察”在指挥混乱的交通一般。
终于,给他理出一个头绪了。
源源不绝的内力自何弼的左掌中流入他的体内了。
不久,又自他的右掌流人何弼的体中。
时间流逝着。
长江大水般的内力在两人体中来回穿流着。
一痴大师宝相庄严地闭上双目。
何弼的心情激动之中重归平淡,他亦缓缓地闭上双目,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易筋心法”。
他任内力去穿流,重又仔细字句推敲。
※※※
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室中飘来一片浓冽的檀香味道,一痴大师的身子倏地一颤,那些内力整个地停在何弼的体内。
咦?他干啥要紧急煞车?
睁目一瞧,却见一个三寸高的“小”一痴大师自他的“泥丸宫”飘出,他在一怔之际,他已盘膝冉冉升空。
那“小人”似乎留恋地顿了一顿,朝何弼颔了颔首,随即自窗隙穿了出去,檀香浓味开始转淡。
就在此时,屋外花园中传来“笃笃……”的木鱼声,及“多半”的铜罄声,接着传来不绝的“阿弥陀佛”念经声。
何弼一见身前的一痴大师仍是面带微笑,双目紧闭,略探他的鼻息,不由大骇:“大师‘嗝屁’啦!”
他轻轻地站起身,走到外面一瞧,只见六位宝相庄严,相貌清癯的老僧齐跪在蒲团上低声念经。
女飞龙神色肃穆地长跪在地,仰首望着天际。
另外一位一身黄衫,充满威严的中年人在两位青衫老者的护卫下正一眨不眨地瞧着何弼。
何弼不由一怔!
此时,正是申初时分,四周一片宁静。
何弼搞不清楚这些人是在干啥,瞧了半晌之后,觉得没有什么意思,身子一转,就想入室。
陡听女飞龙低声唤道:“何公子。”
何弼转过身,问道:“女飞龙,你有什么事?”
站在黄衫人右侧的老者立即叱道:“小兄弟,你岂可对公主无礼!”
何弼尚未开口,女飞龙已经脆声道:“崔大人,本宫与何公子另有私交,请你勿干涉此事。”
“是!是!”
黄衫中年人神色一怔,更加注意瞧着何弼。
只听女飞龙脆声道:“何公子,我向你一个人……”
黄衫中年人倏然轻咳一声,立即打断了她的话。
“咦?女飞龙,你怎么不说话?喔!看样子这位大叔不赞成哩!没关系,以后再说吧!
走!我告诉你一件事。”
说着,他一跨步就欲拉她的右腕。
女飞龙玉面飞霞,踏前一步,闪了开去,和他并肩入内。
黄衫人及另外两名老者瞧得神色一变,黄衫人略一颔首,右侧老者会意地足下一掠,立即悄悄地飘到窗外。
好高明的身手。
他凝神一听,立听女飞龙脆声道:“何公子,屋外的那名黄衫人……”
“嘘!别提他,免得影响气氛。”
“这……为什么?”
“那个人一定来头不小,你虽然是公主,别人很怕你,我却觉得你很好相处,那个人有一股奇怪的气势,令我不大喜欢接近。”
“喔!是不大喜欢,还是不大敢接近?”
“这……咳……咳……不提他了,你看,老和尚已经‘嗝屁’了哩!”
“我知道,国师已经白日飞升,屋外那六名大师正在念经恭送他往西天极乐世界,想不到真的有这种奇迹哩!”
“白日飞升?他还在这里呀!”
“国师藉着你的帮忙,使元神脱窍,比一般人‘兵解’幸运多了,对了,他留下这份‘百步神拳’拳谱。”
“喔!你不提,我也忘了此事。”
说完,他立即翻阅起来。
他由于悟透“易筋心法”,对于“百步神拳”这种“初级课程”略一翻阅之后,立即领悟!
“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完,他随意朝打开的窗户挥出一掌。
倏听“啪”一声自远处传来。
女飞龙正在端详一痴大师的法体,根本不知何弼随意挥出一掌,已经将二十余丈外的一株古松树劈倒。
她在闻声之后,急道:“何公于,小心有外敌。”
何弼匆匆地将拳谱递给她,也全神戒备。
倏听那位黄衫人哈哈朗笑道:“好功夫。”
女飞龙低声道:“咱们出去瞧瞧!”
两人刚掠了出去,立见黄衫人含笑龙行虎步走了过来,女飞龙忙撒娇道:“父皇,你到底在笑什么啦?”
“父皇,夭寿,他是皇帝哩!”
何弼心头电闪,立即拜伏在地,叫道:“何弼拜见皇上,皇上精神愉快,万事如意,身体健康,活到一百二十岁!”
那位黄衫人正是当今明德皇上,此时一听何弼这种出自赤诚的贺词,心中一喜,忙道:“何少侠,请起!”
“谢谢!”
何弼站起身,朝黄衫人一瞧,只见他正含笑瞧着自己,立即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听黄衫人朗声道:“爹在高兴本朝出了何少侠这位英雄好汉。”
“父皇,那株古松是何少侠劈倒的吗?”
“哈哈!不错!”
何弼瞧着那株正由十余人清理的断树,瞧着自己的右掌,不敢相信地道:“不大可能吧?
方才我只是随意一挥呀!”
女飞龙目光一瞥,立即道:“何少侠,试试那群飞雁?”
何弼抬头一瞧,只见空中正由远处依“人”字形飞来十二只大雁,他不由犹豫道:“那么高,打不到吧!”
“试试看!”
“好!”
此时,那群大雁已快飞近。
何弼暗提功力于双掌,举臂朝上一挥。
没有狂飚,仍是风和日丽。
好似只是虚晃一招而已。
那两位老者却目中惊芒毕露。
空中立即来一阵“呱……”惨叫声音。
羽毛血肉纷飞。
那十二只大雁完全不见了。众人完全怔住了!
那六名老僧怔了一下,忙又低头念经。
女飞龙却兴奋得一把拉着何弼的双手,连叫道:“何少侠,你成功了!”
何弼一想起“无极心法”,急忙挣开了双手。
女飞龙会意地低声道:“谢谢你!”
其他诸人(包括皇上在内)根本不知内情,一见这种情形,皆想不到一向眼界甚高的端平公主会如此谦逊,因此,整个地呆了。
※※※
戌初时分,两位青衫少年走入天桥南北小吃馆。
店内小二一见那俊逸的人品,双目一亮,急忙迎进雅座。
二人挑了临街座头,点过菜之后,只听:“何兄,如何?”
“嗯!有够热闹,难怪会名扬遐迩!”
“何兄,若非你急着要离去,此处好玩之处甚多,咱们可以尽情欢乐。”
“哈哈!公……平弟,有缘自会相会,除非命运作弄人!”
这两人正是何弼及扮作男装的端平公主女飞龙,只见女飞龙神色稍慌地道:“何兄,听你的话意,此次一别,似乎有远行。”
“不错,先回五指山找老和尚,然后继续老和尚未完成的任务,重振昆仑。”
女飞龙美目连现异采,低声道:“何兄,好宏伟的志愿,令人敬佩!”
“哈哈,老和尚待我如己出,我该帮他的忙!”
倏听一声:“哼!昆仑派中竟有老和尚,不伦不类。”
何弼闻言,心中一火,急忙转头一瞧!
只见在墙隅座头上端坐一位环目虬髯,魁梧大汉,他明知何弼在瞧他,却悠悠哉哉地持着酒杯凑嘴欲饮。
妈的!够嚣张的。
何弼冷哼一声,右手一招。
魁梧大汉只觉右手一震,那酒杯竟已无翼自飞,吓得他“啊”的一声惊呼。
何弼将那杯酒吸人掌中之后,眉头一皱,叫道:“好臭!”
“呸!”吐了一口痰,将那杯酒重摔于地。
“砰”的一声,杯碎酒溅。
魁梧大汉怒吼一声,扑了过来。
现场立即一片混乱,人人争相下楼。
何弼二人却端坐不动。
盛怒中的魁梧大汉忽略了对方“虚空摄物”的骇人绝活,冲到何弼的身前,不由分说地一掌劈向何弼的胸前。
“妈的!够凶!”
说完,他右掌倏抬,一把扣住大汉的右腕。
“嘿嘿,不知死活的小子,大爷……啊……”
“咦?这位大爷,你在吊嗓子呀?”
魁梧大汉只觉全身内力疾泻而出,大骇之下,身子狂颤!
“咦?你干嘛这么激动,咦?你怎么在流汗了,是不是太热了,来!我替你把衣服脱掉!”
何弼说着,取过一只筷子在他的身上连挥!
“唰!唰”声中,碎衫飘飞。
魁梧大汉神情灰败,绸衫已经尽碎,浑身上下只剩一条短内裤及一双华靴,神情既尴尬又害怕。
女飞龙虽然一身男服,却也羞得不敢面对他。
“哈哈,这下子凉快多了吧!来!坐下来谈谈吧!”
说完,他松开了左掌。
魁梧大汉好似生了一场重病,乖乖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店小二,菜到底弄好没有了啦!贵客已经上门了!”
一直躲在门后的小二闻言,颤声道:“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何弼朝魁梧大汉安慰道:“老兄,听到了吧?菜马上送来了,对了,搞了老半天,我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哩!”
“小的姓彭名虎!”
“彭虎,好名字,怪不得块头这么大,你今年贵庚呀?”
“四十二。”
“四十二?瞧起来挺年轻的哩,成家了吧!”
“还没有!”
“咦?这怎么可能呢?瞧你生得一表人才,怎么讨不到老婆呢?妈的!是条件订得太高吧?凑合凑合啦!
烛火一熄,都一样啦!”
“我……”
“哈哈,免歹势啦!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不伦不类呀?”
“我……这……”
“你与老和尚有仇吗?”
“没有,小的根本不认识他!”
“你与昆仑派有仇吗?”
“这……”“昆仑派与你有仇吗?”
“这……”
“好好地想一想,如果是你与昆仑派有仇,表示你看昆仑派不顾眼,如果昆仑派与你有仇,表示昆仑派对不起你!”
“这……这……”
“咦?听你方才说得振振有辞,现在怎么好像嘴里咬着东西啦?嗯,我替你看一看吧!”
说完,他右手倏伸,卸下了他的下巴。
只见何弼煞有其事地瞧了那位大汉的嘴巴一眼,突然叫道:“妈的!满口的蛀牙,你一定很喜欢吃甜!”
说完,曲指朝大汉的牙床连弹。
“喔……喔……”
大汉疼得舌头乱卷,不知在说什么?
他刚欲站起身子,倏听“夺!夺!”两声脆响,那只筷子分别射穿他的脚掌钉在木饭上,疼得他怪叫不已!
“妈的!已经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似小孩子一般,我免费替你拔蛀牙,你还哇啦哇啦叫什么,坐好!”
那名大汉一见他探手取出竹筷随意一掷,立即将自己钉在地板,大骇之下,乖乖地坐了下来,同时叫道:“没有!”
“神经病,到底是什么‘没有’?”
“我和昆仑派没有仇!”
第十一回  娇蛮公主变绵羊
何弼哈哈一笑,又问道:“既然与昆仑派没有仇,那一定与老和尚有仇啦?”
“没!没有!”
“怪啦!既然如此!你说什么‘不伦不类’?”
“这……这……”
“哼!又要检查口腔吗?”
说着,他作势又要卸他的下巴。
“是……是咱们门主与……啊……”
只见一柄匕首自窗外疾射过来,正中大汉的“命门穴”,惨叫声音未歇,只见他头一偏,已经气绝!
何弼喝道:“看住他!”身子已射了出去。
只见一道纤细人影朝他望了一眼之后,迅速钻入人群之中,何弼喝道:“别跑!”立即扑了过来。
大鹰展翅,疾逾闪电!
人群立即一片混乱及骇呼!
“要命的人,卧倒!”声似暴雷,令人心悸!
混乱的人潮也真听话,“砰……”声中纷纷卧倒!
人人跌得鼻青脸肿,可是没有人叫疼!
那道纤瘦人影怔了一下,迅疾射出。
何弼不谙提气纵跃之法,凭着一股气冲出之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他的双脚已陷入坚硬的碎石地面内。
“妈的!别跑!”
只见他双手一按地面,双脚拔出地面之后,迅即追去。
只见他一纵即是四丈余远,口中同时喝道:“卧倒!”
路人不约而同地卧倒及闪避着。
何弼三个纵跃之后,已经超越那人。
震骇万分的那人一扬纤掌,朝他劈去。
“砰”的一声,何弼被劈得飞出丈余,一瞧那人又扬掌劈了过来,身子朝侧一滚,迅又弹了上来。
“轰!”一声,沙石四溅!
那人见一掌落空,正欲再度出掌,只觉足踝一疼,已被何弼双足绊倒在地,不由“哎唷”
叫了一声。
何弼暗骂一声:“妈的!又是女人。”
身子早已压了上去。
那名少女只觉身子一颤,双掌倏地一推!
“啪”的一声,何弼已一把扣住她的双腕!
那少女又羞又急,尖声叫道:“放开我!”
说完,她用力一挣!
何弼只觉她的内力疾泻过来,心中暗一冷笑,坐在她的腹部,笑道:“放开你?各位,她杀了人,应该放她吗?”
路人爬起之后,低声议论,却无人搭腔。
那名少女只觉全身脱力,惊骇之下,颤声道:“你!你是谁?”
“包青天!”
“你!再不松手!我可要叫啦!”
“叫?好呀!快叫呀!”
那少女反而不敢吭声了!
“妈的!你怎么不叫啦?”
“我……”
陡听一声暴喝传来:“大胆小子,竟敢当众奸淫良家少女,还不与大爷到官府投案去……”
声音未歇,两名四旬大汉自一家茶楼内掠了出来。
何弼瞄了两人一眼,喝道:“大胆盗贼,昨夜让你们溜了,今夜竟敢来此,走!咱们一起到官府投案去!”
那两人闻言,怔了一下,只见右侧那人怒道:“小鬼!你在胡说什么?”
说着,他右足朝何弼的胁下踹来!
何弼冷哼一声,右掌一翻,抓住他的足踝之后,猛地朝外一掷!
“咻!”一声,那名大汉直飞出去!
只见他四肢一划,腰一挺,就欲翻过身子。
何弼见状,“啊!呸!”一声,一口痰即射过去。
“啊!”一声惨叫过后,只见那名大汉手抚胸口,身子直坠下去。
另外那名大汉神色剧变,疾扑过去。
何弼冷笑一声,拔下那名少女的发簪,疾掷过去。
那名大汉一闻,破空之声,头也不回地右掌一挥,劈出一道掌力。
那支发簪稍顿之后,笔直射去。
“啊!”一声怪叫,那名大汉手抚着后腰疾坠了下去,落地之后,踉跄三步之后,勉强站了起来。
另外那名早已一个倒栽葱,脑袋开花惨死当场了!
民众不由哗然惊呼!
“差爷来了!差爷来了!”
何弼抬头一瞧,果见远处有六匹健骑疾驰过来,瞧那些骑士皆是全副武装,分明是差爷,心中一凛,急忙站了起来。
那名少女倏地一把抱住他的右腿,呼道:“强暴喔!强暴喔!”
何弼一怔,正欲推开她,倏听女飞龙脆声道:“何公子,别慌!”
何弼松了一口气,朝她微微一笑之后,对那位少女笑道:“大声一点!还要把头发弄乱,衣衫撕破呀!”
那名少女一见他那么沉着,怔了一下之后,重又叫了起来。
何弼一见差爷已经跃下马,立即也叫道:“大人,强暴呀!快来呀!”
由于他大声喝叫,不知不觉之中贯注了内家真气,因此,声音甚为宏亮,远处闻声而来之人,立即围得水泄不通!
那名身中发簪大汉迎上那位带头差爷,只见他将衣襟一掀,露出一块澄黄之物,那位差爷神色不由一肃。
那位大汉凑上前去比手划脚低语一阵子。
那位差爷听得频频打量着何弼,神色越来越冷!
只听他嗯丁一声,道:“管爷请放心,下官会秉公处理的!”
那位朗声道:“辛苦大人啦!”
说完,他得意的朝何弼瞄了一眼,双手一负,退到一旁。
那位少女见状,双臂一松,踉跄地走向那位大汉。
她的一身功力已经全部“乐捐”啦!
何弼松口气,朝那位差爷一揖道:“多谢差爷搭救,你如果晚来一步,小的不但要失身,恐怕也将一命呜呼哀哉!”
那位差爷神色一冷,喝道:“住口!”
何弼果然立即闭上双唇!
“哼!恶人先告状,本官问你,地上那具尸体是不是你杀的?”
何弼摇摇头不语!
“本官在问你,你为何不答话?”
何弼自怀中取出一锭金元宝,迅疾在地上写道:“大人,你不是命令在下‘住口’吗?
在下有几颗脑袋敢抗命呢?”
那位差爷气得身子一颤,喝道:“你说话呀?”
何弼好似憋了甚久,一有机会,立即喝道:“不是!”
那位差爷只觉两耳生鸣,心儿狂跳,好半响才定下,心神,只听他沉声问道:“把名字报上来!”
“何弼!”
“大胆!”
“在下不敢!在下姓何,何仙姑的何,弼是辅弼的弼。”
“哼!果真如此!”
“在下岂敢欺骗大人!”
“哼!谅你也不敢!何弼!”
“在!”
“何弼,据管爷方才所述,那位施爷乃是被你摔死,另外这位管姑娘被你当众调戏,此事当真吗?”
“大人,地上那人身子那么壮,我又年轻又瘦,你看,我有力气摔死他吗?至于那位姑娘方才还一直拉着我的大腿,此乃大人你所目睹,大人,依你丰富的办案经验,法眼稍稍一瞧,不难发现是谁在调戏谁?”
“这……这……”
管姓大汉立即喝道:“姓何的!大丈夫敢作敢当!
施品文乃是死在你的手下,现场这么多的朋友可以作证!”
说完,他朝四周喝道:“哪位朋友肯作证?”
敢情他们这批人平常的“考绩”并不佳,因此,并无人肯出面作证!
何弼淡淡地道:“姓管的,别瞪眼睛啦!大人我有话要说!”
“哼!说吧!”
“大人,这个查某在南北小吃馆杀死一个男人,我追她到此地,正要把她抓住,他们两人就来了,后来大人您们也来了!”
那位少女忙道:“大人,您别听他在胡说八道!”
那位大人却早已由她的神色之中,暗暗有数,但因她们乃是左相之人,自己岂敢得罪,因此,道:“何弼,你有何证据?”
“大人,请您派人去南北小吃店看一看?”
“好!牛达、符霖,你们去瞧瞧!”
“是!”
女飞龙略一沉思,立即跟了过来。
那位少女忽然凑近管姓大汉身边,低声将自己一身功力已经完全泻光的情形,低声说了一遍。
管姓大汉瞧得神色大变,偷偷打量着何弼。
何弼却瞧也不瞧他一眼,朝那位差爷问道:“大人,可否赐告尊姓大名?”
“哼!少套关系!”
何弼碰了一鼻子的灰,心中骂得要死,只好朝人群一瞧。
人群之中,三三两两低声交谈,以何弼的功力稍一注意听,立即听出对方原来是当今朝廷左相之人,心中不由有个谱。
人们似乎甚为同情何弼,可惜慑于左相的势力,无人敢出言。
就在这时,只见方才那两位差爷抬着“南北小吃店”的那具尸体,神色惶恐地走了过来,而且频频朝那位差爷使眼色。
那位差爷颔首轻“嗯”了一声,问道:“何弼,你说此人乃是死于这位姑娘之手,不知你有否人证?”
那位少女朝四周瞧了一眼,道:“是呀!当时你们两人坐在一起,说不定是他趁隙下手的哩!请大人明察!”
“嗯!有理!”
何弼忙叫道:“不对!她怎么知道我和此人坐在一起呢?”
那位少女神色倏变,无言以对。
管姓大汉阴声道:“小子,你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当时我们兄妹正坐在楼下,所以瞧得一清二楚!”
“哼!你们坐在楼下?臭盖,这位姑娘,你不准说话,请问你这姓管的,当时少爷我是坐在哪个位置?”
“这……”
那位少女不屑地道:“哼!谁不知……”
何弼吼道:“住口!姓管的,你说!”
“这……这……”
女飞龙倏然喝道:“好啦!田捕头,听听牛达及符霖报告吧!”
“你……你是谁?”
牛达忙道:“大人,她……”
女飞龙喝道:“闲话少说,报告案情吧!小二,你随时作补充!”
牛达恭应一声:“是!”随即将小二及掌柜所述之言及两位酒客之证言,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了。
管姓大汉听得神色频变,低头沉思诡辩之计。
田捕头在官场混了二十几年,岂有不知情况不妙之理,因此,分别仔细地询问店小二及那两名酒客。
陡听女飞龙叱道:“大胆!竟敢灭口!”
何弼抬头一见两道寒光分射向管姓大汉及那名少女的胸口,情急之下,疾运功力,双手一招!
“咻!咻!”那两把匕首一转向,立即射向何弼!
何弼会吸不会接,又不敢闪,生怕匕首会射伤身后之人,忙叫道:“公主,你来接一接吧!”
女飞龙淡淡一笑,双手一翻,轻松地接下那两把匕首。
何弼松了一口气,朝四周一瞧,叫道:“妈的!见不得人的王八蛋,龟孙子,既然敢伤人,为何不敢出来见人!”田捕头六人早已跪伏在地,颤身不语!
人群中立即一阵纷纷议论!
女飞龙沉声道:“田劲,你们还不把人押回去!难道要让这两人跟着死了,你们才高兴!”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他说着叩了头,慌忙站起身子。
“田劲!”
“下官在!”
“明儿一早,本官即要看笔录及口供,知道吗?”
“是!是!”
“走吧!”
“是!”
女飞龙由于泄了身份,不便再公然露面,立即低声道:“何少侠,此地人多口杂,你可否随我再入大内一趟?”
“这……有必要吗?”
“嗯!好吧!”
※※※
两人再度顺到大内之后,只见女飞龙自内取出一套黑衫,道:“何少侠,请更衣,咱们到提督府去瞧瞧!”
说完,她匆匆回房内。
半晌之后,两人悄悄掠了出去。
女飞龙由于在城郊乍遇何弼之时,被他吸走了逾半的内力,因此,在纵跃屋脊及墙院之中,常倚仗何弼出手搀扶。
何弼在出手之时暗运“易筋心法”一试,果然阻止了吸取她的内力,心中欣喜之余,干脆搀着她,由她指引方向,疾掠而去。
女飞龙又羞又喜,不知如何形容!
她在心服口服之余,一颗芳心早已系在他的身上了。
她由于文武全才,自视甚高,根本不将那些凡夫俗子放人眼中,在被何弼修理过后,恨不得咬他的肉,饮他的血。
直到和何弼进一步接触,了解他的来历及武功之后,她实在羡慕萧红能够与何弼长相厮守。
尽管落花有意,流水却似无情,偏偏她自己无法启口,又没有人替她作媒,她实在急躁万分。
因此,两人隐人提督府院内一株大树之后,她紧紧地依偎在心上人的怀中,享受着这短暂的温馨。
大厅内,提督大人正和左相府之师爷低声交谈。
女飞龙悄声将两人的身份告诉何弼之后,低声道:“看样子左相果真有问题,少侠,此事该如何处理?”
“这……官家的事,我完全不懂……这……”
“何少侠,看样子他们必在串供,打算敷衍塞责哩!”
“公主,反正死的是他们自己的人,别管他啦!”
“不!左相自恃为三朝元老,平日对父皇不大尊敬,难得有这个机会!应该好好地给他一个教训!”
“唔!公主,你要整整左相呀?”
“嗯!”
“哈哈!这个我最拿手了,待我想一想!”
女飞龙睁着美目瞪着何弼,柔顺得像只绵羊。
半晌之后,何弼低声道:“公主,咱们到相府去,我偷偷地耍几套魔术吓吓那个老家伙,好不好?”
“这……好吧!不过,相府戒备森严,咱们可要小心些!”
“我知道!”
※※※
半个时辰之后,何弼及女飞龙蒙着黑巾,飘入了相府的院中,两人隐伏盏茶时间之后,只见前院乃是由两名大汉来回巡逻。
女飞龙低声细语片刻之后,悄悄捡起数粒小土块。
此时,正有一名大汉悠悠哉哉地自两人身前丈余外晃了过来。
女飞龙曲指连弹!
那大汉低“嗯”了一声,身子一软。
何弼身子疾射而出,在那名大汉未倒在地上之前,早已一溜烟地将他拉挟了回来,交由女飞龙制了他的黑甜穴。
两人刚藏妥那名大汉不久,另外一名大汉又晃了过来。
两人如法泡制也摆平了那名大汉。
在女飞龙的指引下,何弼搀着她悄悄地跃上了左相府房外的一株大树。
只见一名神色阴鹜,白面无须的锦服老者将双手背在背后,神色不宁地在房内来回走动着。
“他就是左相钮政方,看样子他必是在为方才之事伤神哩!”
“哼!活该!这家伙一副老奸的模样,我一看就讨厌,咦?有人要进房了。”
果然,只见房门一开,一位年约双十的绝色少女走了进来,只听女飞龙低声道:“她名叫骆晶晶,乃是左相的义女。”
房中依稀传出骆晶晶脆声道:“爹,你还在为那些芝麻小事烦心呀?”
“唉!宝贝,端平这丫头精明似鬼呀!”
“哼!爹!你放心!知道此事之人,此时皆已说不出话了!”
“宝贝,你已派人……”
“格格!不错!死无对证,看那丫头如何察起!”
“嘿嘿!宝贝,我就知道你有办法,来!亲一个!”
他说完,搂着她又亲吻又揩油!
女飞龙乍听骆晶晶已将那些人灭口,正在骇怒之际,乍见他们这对父女居然上演这幕丑剧,不由震怒不已!
只见骆晶晶格格连笑,身似狡蛇般扭动,欲拒还迎!
左相气喘呼呼地到处嗅吻着。
那双手更忙着替她宽衣解带!
不久,房中一亮,骆晶晶只剩一条亵裤了。
女飞龙羞得闭上双目垂下了头。
突听何弼低声“咦”了一下,悄声道:“公主,你瞧她的奶子……”
女飞龙闻言,更是羞得要命!
“公主,她的右乳好似特别的大哩!”
女飞龙强忍着羞涩,悄悄一瞧,果然不错,骆晶晶的左乳发育得颇为正常,右乳却显得“肿大”。
只见左相一低头,含住她的右乳拼命的嗅吻着。
左手更忙着搓揉着她的左乳。
“格……痒死人家了。”
女飞龙低声道:“何少侠,咱们走吧!”
“这……好吧!”
女飞龙美目似电,早在何弼起身之时,发现他所搭起的“那个帐蓬”,羞得她一颗心儿怦然直跳!
两人离开相府之后,径返公主居处。
由于夜色已深,两人不敢惊动下人,只见女飞龙取出一盘甜点,歉然道:“何少侠,你一定饿了吗?吃点东西。”
何弼今夜陪着皇上进膳,虽是满桌珍肴,他却觉得甚为别扭,尤其皇上胃口甚小,他当然只有饿肚子了。
进入南北小吃店之后,他原本打算要大吃一顿,想不到却差点吃上官司,因此,他不客气的拿起甜点。
女飞龙含笑瞧着他,不言也不语!
“咦?公主,你也吃呀!”
“你吃吧!我不饿!”
“唉!免客气啦!你不吃,我反而吃不下啦!”
女飞龙淡淡一笑,拿起一块桃酥轻咬细嚼着。
何弼在交谈片刻之后,突然道:“公主,你还记得大棵呆提过的那位‘天堂门’公主,好像也是名叫骆晶晶哩!”
“啊!不错,她的奶……咳!她的胸部也是一大一小哩!”
说完,她娇颜一热,立即垂下了头。
何弼目光倏亮,喃喃地道:“妈的!一定有问题,‘天堂门’的公主会是左相的义女,而且两人又乱来!
一定有问题!”
女飞龙听得神色大变,沉吟不语。
何弼也不吭声了!
因为,他正在想着对方会玩什么花样?
夜寂寂!
好半晌,突听女飞龙长吸一口气,好似做了重大的决定一般,只听她低声道:“何少侠,依你看,骆晶晶为何要对左相那么好?”
“很简单,她要利用他呀!”
“她有何阴谋呢?”
“一定是想做坏事?”
“不错!怪不得国师在涅磐之前,曾经不止一次提醒我要多加注意左相,看样子国师必然已有发现异状了!”
“公主,如果左相利用天堂门的人到这里来害人,你们能不能预防?”
“这……这很难说!”
何弼吓了一大跳,忙道:“这……这怎么行呢?太危险了!”
女飞龙一见他如此的关心,心中暗喜,柔声道:“何公子,我是不明了天堂门的实力,所以才会作最坏的估计。
“事实上,以大内的侍卫及三十六名高手,除非左相能够指挥大军,否则,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这个我明白,不过,她们如果像我们今天晚上这样子悄悄来去,很难预防哩!”
女飞龙嫣然一笑,柔声道:“何少侠,别看大内一直没有人出来查问,那是因为我早已暗中打出手势了!”
“唔!那就好!”
“不过,诚如你所言,如果似你这般身手的人,只要略加小心,也可以潜入大内,因此,自明日起,我必须吩咐加强戒备了!”
“有理!有理!”
女飞龙突然问道:“何少侠,我有一件事想麻烦你,不知你方不方便?”
“公主,自从你与大棵仔握手之后,我即将你当作是好朋友了,别说是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事,也没有关系!”
“谢谢你!”
“唉!别太客套!我不大喜欢这个!”
“是!何少侠,请问你是如何协助国师白日飞升的?”
“这个呀!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记得我们两个人手拉着手坐在蒲团上,他的功力先全部跑到我这里。”
“他教我练‘易筋心法’,过了好久,我的内力也开始跑进他的体内,就这样跑来跑去,最后,功力留在我的体内,他‘嗝屁’了!”
“喔!我明白了!可惜,我不懂‘易筋心法’!”
“公主,你有什么困难吗?”
“我……我是为了要对付‘天堂门’的人,才想起了我的功力已经被你吸走了不少,本来想……算啦!”
“不!不!我还你!我把功力还你!”
“这……怎么还呢?”
“这……我先教你‘易筋心法’,好不好?”
“这……不行啦!‘易筋心法’乃是旷古绝学,国师当年也是费了数年静修才练成的,时间太紧迫啦!”
“可是,我一天不到就练成了呀?”
“那是因为你先练过‘无极心法’,又有了充沛的内力呀!”
“唉!伤脑筋,公主,大内有没有人知道什么‘偏方’的?”
“这……除了国师以外,恐怕无人知道,唉!我真该先问问他呀!”
“嘿!老和尚可能知道!嘿!姥姥是他的老婆说不定也知道哩!公主,你等一下我去问姥姥!”
说着,他立即站起了身子。
女飞龙立即拉住他的手,道:“慢着,目前整个的大内皆已实施戒严,反正也不急在一时,明早再说吧!”
何弼却兴奋地瞧着她的手,道:“公主,你方才突然这一拉,我的身子突然颤了一下,咱们来试试看吧!”
“这……”
何弼轻轻地拉住她的另外一只手,急道:“公主,咱们来试试看吧!”
女飞龙悄悄朝四周望了一下,低声道:“何公子,请随我来!”
说完,她羞涩地抽出手臂,飘然行入房内。
何弼踏人她的闺房,只觉幽香怡人,富丽堂皇而不落俗气,不由赞道:“哗!好美的地方!”
女飞龙羞涩地锁上房门,悄悄地熄去烛火,只听她声若蚊鸣地低声道:“何少侠,咱们在哪儿试?”
她说到最后,声音已微抖了!
她是既兴奋又紧张!
何弼一听她的声音发颤,以为她怕冷,立即道:“公主,既然你有点儿冷,咱们就到榻上去吧!”
“榻上?这……”
“不方便吗?”
“没……没关系!”
反正,她已决定非君莫嫁了,于是伸出颤抖的手,卸去鞋,上榻之后,立即闭目调息了!
何弼心无杂念地卸鞋上了榻,也随即调息。
半晌之后,只见他伸出双手轻轻地握住她那柔若无骨的皓腕,柔声道:“公主,你准备好了吗?”
公主轻“嗯”了了声,缓缓垂下玉首。
就在这时,何弼的耳边传来一缕苍劲的传音道:“何少侠,老夫乃是今午陪侍在皇上左侧的薛护卫。”
“请恕老夫方才偷听你及公主之交谈,据老夫暗中观察所知公主似有委身于你之意,你若有意,请点点头。”
何弼听得心儿狂震,急忙偷偷向四周一瞧!
女飞龙虽已觉出他的心跳有异,却以为着迷于自己的美貌,又喜又羞之余,头垂得更低,双目闭得更紧了!
那种羞答答的神情,瞧得何弼心儿跳动更疾!
他不由自主地手中一紧,颔了颔首。
薛护卫好似胸有成竹般,随即又传音道:“何少侠,你若欲协助公主甚至增进她的功力,其法甚易!”
“只要你们结成合体之缘,你在泄精之时,只要吻住她的嘴唇,暗中催动功力灌输过去,必可遂愿,老夫走矣!”
何弼听得怔住了!
这个方法有效吗?
他能够打迷糊仗吗?她是公主呀!
搞不好会被打入大牢哩!
他不由犹豫不决!
过了半晌,薛护卫屏息来到房外,只见他悄悄取出一个瓷瓶,瓶盖一掀,立即有淡红色烟雾袅袅飘起。
只见他手掌一挥,那缕烟雾立即自窗隙渗入房中。
他连挥三下之后,慎重地合上盖子。
只听房内传来女飞龙那迷死人的急促鼻息,怪的是何弼的鼻息并没有显着的加急!
他不由大惑:“怪啦!‘欢喜散’乃是密宗之秘药,公主已经有反应了,何少侠为何还无动于衷呢?”
他哪知何弼自幼被老和尚萧景义浸泡于药酒之中,不但筋凝神足,更是不惧毒物等任何东西。
何弼虽然没有受到激情药物的影响,但是也逐渐受到女飞龙的感染,全身也开始觉得不大对劲了!
尤其,当女飞龙抬起那张酡红娇颜,气喘呼呼地瞧着何弼的时候,更令何弼的气息变浊哩!两人默默对视着!
屋内的热度迅速地升高着。
薛护卫凝听片刻,隐到远处替他们“把风”。
女飞龙那对美目流波,柔情万千地瞧着心上人,檀口轻启,欲语又止,柔情之中倍增羞态。
何弼心儿一荡,一个把持不住唤声:“公主!”立即搂紧她。
女飞龙突觉一阵晕眩,呻吟一声,酥了!
“嗯!嗯……”
何弼势血沸腾,紧紧地吻着她!
火烫的樱唇,令他心儿狂颤。
一向眼界高于顶,骄蛮凌人的女飞龙变成一只柔驯的小绵羊了,她缓缓地平躺在榻上了!
两张嘴唇依然紧紧地粘着。
青春火焰燃烧着。
好半晌,两人喘呼呼地分开了嘴唇。
女飞龙羞得美目紧闭,不敢面对心上人。
何弼跪起身子,颤抖着手替她宽衣解带,偏偏她那件衣衫排排密扣,又多又紧,简直脱不胜脱。
女飞龙很想帮忙,却不好意思出手。
好不容易除去那件外衫,何弼不由得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拭去额上的汗水之后,他继续卸除她的内衫。
终于,一具粉妆玉琢,柔细胴体完全呈现在他的眼前了,屋内虽然一片黑暗,以他的功力,依然瞧得一清二楚。
他情不自禁叹道:“好美喔!”
说完,他怔怔地瞧着。
女飞龙只觉全身燥热,酸痒难耐,暗启美目一瞧,一见心上人正盯着自己的身子,羞得她拉过棉被遮住了身子。
何弼愕了一下,立即下榻脱衣。
心越急,越不好脱,他不由又急出汗来。
好不容易脱光了身子,匆匆以衣衫拭去汗水之后,棉被一掀,女飞龙那具雪白迷人的胴体再度呈现了出来。
何弼一吞口水,爬上了榻。
左手轻轻一扳她的酥肩,那两团高耸的玉乳立即呈现在他的眼前,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左掌搭了上去。
两人好似触电一般,倏地一颤!
那柔细又充满弹性的美感,使何弼爱不释手!
女飞龙在酸痒难耐之际,不由轻声唤道:“何少侠……”
“公主!你有事吗?”
“我……我……”
她说着,纤掌轻轻地推开了何弼的左掌。
何弼一不作,二不休,干脆学习左相,低头含住她的右乳,轻轻地吸吮着,左掌又“赖皮”地抚摸着她的左乳!
女飞龙身子一阵剧颤,情不启禁地喊出声:“啊!”
何弼想不到她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急忙“刹车”!
女飞龙乍觉一阵空虚,羞急之下,她竟一把搂住了何弼。
何弼好似中了“特奖”一般乐歪了!
他压上了她身子,双掌也紧抱住她!
两张嘴唇再度粘在一起了!
于是,何弼按照薛护卫的指示,为了给公主增添功力,只好用两性合体的办法,并在泄精的同时,用嘴用力地咬住公主的嘴唇……
不过,他可不敢冒犯公主的玉体,只见他又轻又慢的“分解动作”,令女飞龙感激他的温柔体贴不已!
她自己虽然不知薛护卫说了什么,但配合得甚好。
何弼只觉两人紧紧搂着,虽然很舒服,可是由于流汗的关系,身子也粘粘的,于是,他双臂一直,撑起了身子。
女飞龙就淡淡一笑,不好意思乱动了!
不久,她只觉一缕暖洋洋的气流自下身流了过来,迅即流通全身,又自口中流回了心上人的身上。
她好似置身于冬天的阳光下,暖烘烘的!
舒爽之余,她悠悠入眠了!
何弼不敢掉以轻心,忍着困意,缓缓地调息!
※※※
寅初时分,何弼只觉女飞龙身子一颤,双目一睁,醒了过来,此时真气正好流到她的丹田,他不由一阵子犹豫!
女飞龙却一偏首,道:“何……弼哥,你一直没有合眼休息呀?”
何弼只觉那缕真气倏然又流回他的身上,忙叹道:“唉!公主,你干嘛要突然松口呢?
可惜!”
女飞龙诧道:“弼哥,可惜什么呢?”
“我本来想把那缕内力留在你的身上呀!哪知你一松口,它就马上又跑回来了,可能要找机会再来一遍了!”
“弼哥,原来你是在使用‘种玉大法’输功给小妹,这……”
何弼苦笑道:“可惜,功亏一篑!”
“不!弼哥,小妹此时觉得气机充盈,似乎已贯穿任督两脉了哩!弼哥,请你先起来一下,让小妹试试!”
何弼闻言,俊颜一红,迅速爬起身子!
女飞龙盘坐在榻上,右掌朝室中桌上的茶盘一招!
果见那茶盘冉冉飞向榻上。
女飞龙左掌轻轻地一挥,那茶盘又冉冉地飘坠在桌上。
“哇!好厉害!公主,还是你行!”
女飞龙欣喜得双目挂泪,颤声道:“弼哥,这全是你所赐,小妹不知该如何的感谢你才好!”
说完,她的泪水簌簌直下!
何弼慌忙坐在榻旁,道:“公主,你别哭!”
女飞龙拭去泪水,笑道:“弼哥,你唤我平妹吧!”
“可是……你是公主呀!”
“不!小妹不希望公主这个名衔会影响咱们的关系!”
“好吧!不过,在正式的场合,我仍要唤你为公主,免得被人批评!”
“好吧!反正这个机会也不多啦!只要揭穿左相及天堂门的勾搭情形之后,小妹即会去找你的!”
说完,她小鸟依人地靠在何弼的肩上!
何弼顺势亲了她一口,笑道:“平妹,你真美!”
“哼!人家如何比得上小红姐哩!”
“哈哈!兰菊争胜,不相上下!哈哈!一样的美,我何弼前辈子不知敲破了多少的木鱼,才能获得你们的青睐!”
“弼哥,这也许是三生注定的良缘吧!我原本甚为厌恶男人,哪知一见到你,就改变了主意啦!”
“哈哈!说起一见面,我就不好意思!你当时一定恨死我吧?”
“岂止恨,简直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哩!”
“喔?恨得这么厉害呀!小生怕怕!”
“你呀!诡计多端!谁惹了你,谁一定倒霉!”
“哈哈!这点,我承认,今夜在天桥时,那个姓管的竟敢妄想坑我,到头来,自己倒霉,不过,也沾了你的光啦!”
“格格!这点,我承认!那两个捕快一到南北小吃店,本来想逼那名小二坑你,我逼不得已只好亮出身份啦!”
“哈哈算他们倒霉!对了!平妹,你可否把方才那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招式,指导一番!”
“没问题!弼哥,我顺便把提纵之术告诉你吧!”
“谢啦!”
第十二回  小白菜果然好吃
何弼费了半个多时辰学会了提纵术及吸排之术之后,厅中已传来宫女清理环境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笑,立即开始着衣。
何弼换回那套白衫,女飞龙则着上宫装。
何弼仔细地帮她着好衫之后,传音道:“平妹,想不到你们这种衣服穿起来挺麻烦的,还是少穿为妙!”
女飞龙对镜盼顾一下,脆声传音道:“弼哥!若非为了去见父皇面报左相之阴谋,我也不喜欢穿宫装!”
说着,她提起粉脂开始涂抹!
“平妹!你已经这么漂亮了,还用得着化妆呀!”
“这是礼貌呀!否则母后又会嘀咕我越来越没有女人味了!”
“违章建筑,乱盖!我的小平妹最迷人啦!”
说完,他迅速地亲了一口!
“嗯!人家不来啦!”
“嘘!外头有人哩!”
“哼!秋月她们才不会胡说哩!”
“真的吗?”
女飞龙突然脆声唤道:“秋月!你进来一下!”
“是!”
何弼不由慌了!
门一开,一位身材婀娜,明眸皓齿的二八佳人走了进来,“公主,你唤小婢进来,有何事吩咐吗?”
“先见过驸马爷!”
“是!小婢秋月见过附马爷,驸马爷金安!”
“咳!咳!快请起来!”
何弼窘得俊颜通红,手足无措!
女飞龙淡淡一笑,道:“秋月,去御膳房备份早膳来吧!”
“是!”
秋月一离去,女飞龙得意得神秘一笑,似乎在向何弼示威,何弼霍地上前一把搂住她开始亲吻着她!
“弼哥!你……嗯!”
起初,她尚在推拒,不久,热烈地回吻着!
两人吻得天旋地转!
身子紧紧地互搂着!陡听一声轻咳,两人慌忙分开身子。
只见秋月垂着头,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小心地摆妥之后,闭嘴微微一笑,立即低着头走了出去。
女飞龙啐道:“羞死人啦!”
何弼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又抱住她,猛吻着。
这一吻,一直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才松口。
女飞龙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对美目水汪汪的,说多妩媚就有多妩媚,瞧得何弼又搭起“帐篷”了。
女飞龙慌忙道:“弼哥……吃……吃饭吧!”
“不……秀色……可餐……我不饿……”
说完,他又走了过去!
女飞龙低声道:“弼哥!他们在外面……小妹还要去见父皇哩!”
何弼笑道:“吓你的啦!”
说完,他坐了下来,立即不客气地取用起来。
秋月原本要入内侍候,却被女飞龙示意走出去。
※※※
在女飞龙依依不舍相送之下,何弼走出了内城,他一踏近李大人的大门,朝那两名卫士打过招呼,径自入内。
陡听萧红一声欢呼:“弼哥!”
何弼循声一瞧,只见萧红、黄怡梅及李家兄妹站在庭院中,卢梭以一对三,正和三名卫士纵跃扑打着。
四人皆是赤手空拳,三名卫士身手矫健,默契甚佳的困着卢梭,任他如何左冲右突,仍然无法出困!
不过,瞧他的身手,分明已得黄怡梅的指点。
由于他皮厚肉,三名卫士也奈何不了他!
何弼暗一提气,跨了两步,便到了黄怡梅四人的面前,打过招呼之后,立即站在萧红的身傍观战。
萧红一闻及他身上的发香及幽香,秀眉不由一皱。
何弼毫不知情,一时瞧得技痒,喝道:“小心啦!
我也插一脚!”话声未歇,众人只觉一阵眼花,何弼已闪人阵中!
“哎唷!大仔!救命呀!会摔死啦!”
原来,何弼已经以左掌托起卢梭的尾椎,足踩“无极心法”与那三位卫士玩起“捉迷藏”了!
“哈哈!细仔,你最好少动,否则,摔坏了花园的花木,你可要被关几年,才能赔得清哩!”
“大仔,你不担心把我摔死,却担心花木,未免太无情了吧?”
“哈哈!安啦!你的肉又多,皮又厚,摔不死的!
喝!飞!”
说完,他左掌朝上一振!
两百余斤重的卢梭好似一粒小石头一般,立即射出十余丈高,吓得卢梭高喊一声:“会死喔!”
那三位骑士也吓得怔住了!
何弼喝道:“流浪江湖二兄弟!”
半空中的卢梭,四肢一振,喝道:“南征北战为三餐!”
“上冲下袭顶呱呱!”
“左掌右腿嗄嗄叫!”
喝声未歇,卢梭已头上脚下地坠了下来,临近地面之际,只见他一个筋斗,已变成头上脚下自丈余外落了下来。
何弼喝道:“来!来!来吃饭!”
说完,他右掌猛力朝卢梭的腰间一招。
卢梭刚叫道:“去!去!去!去玩耍!”只觉身子一踉跄竟朝何弼飞了过去,吓得他叫道:“大仔!干嘛!”
只见何弼右腕往后一收又一托!
卢梭仍然被他一掌托了起来。
“大仔,停!停!”
“哈哈!服不服?”
“服!内服!外服!上服!下服!心服!口服!衣服……”
“妈的!停!瞧你说得挺舒服的!”
说完,他振腕朝外一掷!
“咻!”一声,卢梭竟被他掷到墙外去了。
何弼忙捂耳叫道:“地震啦!”
哪知,墙外并没有何弼预期中的巨响及震动,相反的传来卢梭的叫声:“呵呵!还好姥姥这一招挺管用的!”
何弼怔了一下瞧向黄怡梅。
众人却鼓掌直叫好!
太精彩啦!简直就是神乎其技!
卢梭边跑过来边叫道:“大仔,咱们可以去表演啦!”
“哈哈!要表演,你自己去表演!我又不是猴子!”
“这……大仔,太难听啦!”
众人不由哄然一笑!
“大仔,我进步很多吧?”
何弼明知他在询问武功是否有进步,却故意问道:“什么进步很多?是不是你的饭量更大了?”
卢梭胀红着脸,道:“不是啦!姥姥教了我几招,你看我是不是更厉害啦?”说完,中规中矩地打了一套“开山掌法”。
风声呼呼,虎虎生威!
那三名卫士相视一眼,心知这位外表憨直的少年方才保留了不少的功力,否则他们三人早就落败了!
他们正惭愧之际,卢梭已吐气收掌了!
何弼喝道:“好功夫!顶呱呱!”
“谢啦!”
黄怡梅似乎甚为满意地颔首道:“咱们进去休息吧!”
※※※
何弼和卢梭正在客房聊天。
突见萧红走了进来,她那芳颜虽然挂着微笑,可是仔细一瞧,必可发现那是硬挤出来的。
何弼眼尖,方才在院中早已发现她有点不大对劲,此时一见她独自入房,立即朝卢梭道:“细仔,你先出去一会。”
卢梭呵呵一笑,“上路”的走了出去。
何弼轻轻地拉过萧红,柔声道:“红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萧红摇摇头不语。
何弼心中一急,扳着她的酥肩,道:“红妹,你怎么不说话?”
“我……唉……”
她只觉一阵委屈及心酸,泪水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
何弼慌了!
“红妹,你怎么流泪了?你说话呀?”
萧红嘤咛一声,扑进他的怀中泣道:“弼哥,小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何弼急道:“红妹,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弼哥,你是不是嫌我什么?”
“天呀!冤枉好人啦!红妹,是不是有人向你中伤我?”
“弼哥!小妹自认比不上公主,可是……”
何弼终于明白了,立即叫道:“红妹,你……你……”
他很想脱口骂出“神经病”思忖再三,忍了下来。
萧红凄然地暗泣着。
“红妹,先坐下来,听我说!”
说完,他轻轻地搂着她坐在椅上!
他一五一十地将入宫的经过说了出来,等他说完之后,已是一个时辰了,萧红更是满脸羞惭,泪流满面了。
何弼柔声道:“红妹,在我的心目之中,你与她不相上下,她也一再表明过些日子即卸去公主的身份,随我们浪迹江湖!”
萧红低声道:“弼哥!小妹很惭愧!小妹的心眼太窄啦!”何弼轻拍她的酥肩,柔声道:“红妹,是我的错!
我应该先向你报告!”
“弼哥,你别如此说,否则,小妹更惭愧了!”
“红妹,别再提这种伤感情的事了,咱们来研究如何对付‘天堂门’吧!”说完,凑近她的香唇,轻轻地吻了一下!
萧红却一把搂住他热吻着。
那是歉然地热吻!
何弼怔了一下,迅即搂着她的纤腰及酥背热吻着!
两人缓缓地站了起来。
只见何弼右掌轻轻一挥,那扇门立即悄声合上了。
两人甚有默契地走到榻旁。
萧红一侧腰,两人立即躺至榻中。
衣衫纷飞!
两具光溜溜的身子再度粘在一起了!
萧红诚心要以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歉意,同时也要和女飞龙较较劲,因此,一翻身伏在何弼的身上。
萧红轻“嗯”一声,小心翼翼地迎合着!
那对玉乳开始幻出迷人的乳波了!
何弼心儿一荡,立即伸出双掌轻轻地抚摸着。
萧红只觉一阵酥麻,情不自禁地使出姥姥昨夜所授的那招“贵妃推磨”,只见她那雪臀缓缓地旋转起来!
何弼只觉浑身一阵酸麻,不由“啊”的叫了一声。
身子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他急忙吸口气,不敢再乱摸了。
萧红也觉一阵酥麻,不由“嗯”了一声,急忙停了下来。
“红妹,这招要命的花招,叫什么名字?”
萧红娇颜一红,道:“人家也不知道!”
何弼只觉阵阵酥酸袭来,逼不得已,他只好暗暗使出“无极心法”先行稳住颤动的丹田。
萧红毕竟是初学乍练,旋转盏茶时间之后,速度立即缓了下来,她的身子早已是香汗淋漓了!
何弼见状,悄悄散去了“无极心法”任她喘口气。
萧红透口气之后,不敢再使用这种费力的“贵妃推磨”,改以“贵妃划舟”及“贵妃挥袖”来代替。
两人立即沉溺于欢乐之中。
原来,黄怡梅在获悉何弼与萧红已经“结合”及何弼的“勇猛”情形之后,立即将自己的“床上”经验解囊倾授。
果然,何弼尝到了甜头啦!
萧红连提数口真气,挺动半个时辰之后,在香汗淋漓,娇喘呼呼之余,身子已经开始颤抖了。
“红妹,休息一会吧!”他说着,搂着她翻过身子。
萧红“嗯”了一声,唤句:“弼哥!”
那声音又嗲又柔,令何弼一阵得意!
那是一份成就感!
征服欲得以宜舒,他再度猛冲了!
“嗯!哥!轻点……大白天的……又在府中……”
何弼一想有理,忙放轻了速度。
“嗯……哥……哥……啊……我……”
何弼一见她已经“垮”了,而自己却仍然无动于衷,心知一定是方才暗中调息一阵子之故,于是,缓缓地停了下来!
“嗯……哥……你……你怎么停下来了!”
他只觉一阵倦意袭上心头,他悠悠地睡着了!
萧红松了一口气,取过丝巾擦去他的汗水之后,掀开丝被盖上他的身上,双目之中充满了万般情意!
※※※
月残星稀,大地一片寂静!
陡听一句轰雷般声音:“大仔!咱们真的要回去找老和尚啦!”
“当然啦!妈的!想不到老和尚不但有老婆,而且还有孙女,这次回去,非好好地消遣他一顿不可!”
“大仔!‘歹势’啦!老和尚的孙女是你的老婆哩!”
“这……这也是有理!妈的!细仔,你好像越来越聪明啦?”
“咳!咳!不敢当!我本来就很聪明的,只是和你这个天才一比,就比较不聪明些!哎唷!你怎么又敲我的脑袋啦!”
“妈的!说你胖,你就喘啦!你以为你真的很聪明啦!妈的!我已经把那招‘揍人’的掌法教你十天了,你会了没有?”
“这……这……”
“妈的!你呀!一天到晚只是想着吃呀、睡啦!也不想一想越来越胖了,下回你干脆穿麻袋吧!”
“这……大仔!你别冤枉人啦!我也是很用心在学习呀!可是,别看那招只是随便一挥或一拍,挺难的哩!”
“妈的!少推卸责任啦!你根本不用心!妈的!古人云‘书到用时方恨少’,哪天挨揍了,别要后悔莫及!”
“大仔!拜托,你别唬我,好不好?”
“妈的!我在唬你?好!你等着哭吧!”
“这……这……怎么办?”
“妈的!凉拌啦!”
“大仔,我……”
“妈的!趁着现在天气挺凉快的,还不赶快练!”
“是!是!”
此二人正是何弼和卢梭,他们为了早日将碰到黄怡梅及萧红的消息告诉老和尚,翌日立即离开李府。
黄怡梅及萧红为了协助女飞龙对付天堂门及左相,只好暂时留在京城,不过,黄怡梅却托何弼转交一封信给老和尚。
此时,何弼一见卢梭双膝微曲,屏息提气,心知他被自己了凶了一顿,已经开始专心练习“百步神拳”,便悠闲地靠在一株树侧。
只见卢梭睁大那对鼠目,双唇紧闭,缓缓地朝丈余外的一株大树推出了右掌,哪知那株树却静悄悄的!
何弼不由暗叫一声:“可惜!”
卢梭却不死心地反复练习着。
他整整练习盏茶时间之后,一见仍然没有进展,不由泄气,只觉双膝一阵发麻,不由偷偷地瞧了何弼一眼!
何弼正欲开口叫他起来,陡听:“桀桀!愣小子,怎么不拍苍蝇啦?”
话声未歇,只见两位相貌阴鹜,年约六旬的黑衫老者嘴角挂着冷笑,自林中走了出来,何弼不由暗暗一愣。
妈的!这两个老鬼是什么时候溜来的,我怎么没有发现。
何弼正在暗暗警惕这两名老者必有两下子之际,怒火万丈的卢梭早已吼道:“我拍你这老鬼的卵蛋!”
他说着,已疾扑向那位揶揄他的老者。
“哼!不知死活的小子!”
只见那名老者右足斜里一跨,左掌朝卢梭的背部一推,“砰”的一声,卢梭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只听他喝声:“妈的!可恶的老鬼!”一招“推窗赏月”劈了过去。
“咦?小子,你还有几下哩!”
只见他脚踩“七星迷幻”迅速闪避着!
“妈的!你这只缩头老王八干嘛不还手?”
那名老者目光一寒,右掌一招“拘魂钩魄”疾劈向卢梭的右肩!
“砰”的一声,卢梭怪叫一声,踉跄着摔了出去。
“咦?小子,老夫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只见那名老者身似鬼魅在卢梭四周飘现,举手踢足之间将卢梭揍得满地乱滚,衣衫已有数处破裂。
不过,由于“混元气功”之助,他却夷然无损。
他屡战屡败,屡败又屡战!
外伤使他看起来更加狰狞。
那老者越出手越心寒,不由喝道:“小于,你真的不怕死?”
卢梭喘道:“妈的!怕个鸟!你给我小心一点,如果被我逮到机会,我非把你揍成一团肉浆不可!哎唷!”
“砰”的一声,他又摔了出去。
那老者狞笑一声,扑了过去,一掌劈向卢梭的头部,这一掌如果让他劈中,卢梭即使不死也得受重伤!
何弼喝道:“住手!”
他右掌一抬,一记“百步神拳”轰了过去!
那老者一见身材瘦小的何弼竟敢出面,虽见他出掌,却无破空之声音,不由不屑地冷冷一哼!
就在这时,他只觉背部空气一窒,心知不妙,急忙一闪!
迟了!
只听他惨叫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之后,立即摔倒在地。
卢梭被他喷得满脸是血,不由大怒!
一见他倒在自己的身旁,左足一抬,足跟向下疾砸!
那名老者“啊!”一声惨叫,立即头破血流,惨死当场。
变生肘腋,另外那名老者欲救不及!
“可恶的小子!”
只见他右掌一抬,就欲劈死卢梭。
青影一闪,“啪”的一声,何弼已扣住他的右掌,只听他骂道:“妈的!老鬼!准备送死吧!”
说完,他的“无极心法”迅即使了出来。
那名老者只觉一身内力往外疾泻,大骇之下,提足功力往外一扯!倏听一声骇呼,浑身一阵脱力,不由面若死色!
卢梭早已爬起身,一拳揍向他的后心!
那名老者情急之下,朝前一闪!
“砰”的一声,虽然避开致命的一拳,却仍禁不住惨叫一声,就这一挣扎,全身的功力已被何弼吸光了!
卢梭趁机又连揍了他两掌。
那名老者禁不住惨叫出声!
“妈的!细仔!揍扁他!”
“好!”
卢梭好不容易逮到打落水狗的机会,拳下似雨,足起如风,将那名老者揍得鲜血狂喷,惨叫连连!
突听远处传来一声厉啸及暴喝声:“住手!”
何弼笑道:“妈的!差不多啦!又来了两个老鬼啦!
细仔,你过来,咱们不妨如此这般这般!”
说完之后,两人哈哈大笑!
“唰!唰”两声,果然又有两名黑衫老者来到现场,只听右边那人喝道:“好狠的手段,是谁下的手?”
何弼一抬头,淡然道:“不知道!”
卢梭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
“大胆!”
“妈的!裤子没脱,不知谁比较大‘蛋’!”
“对!大仔,这老鬼又瘦又干的,‘蛋’一定缩回去了!”
“哈哈……”
那名老者气从鼻孔冒烟,喝道:“可恶的小子!休怪老夫以大欺小!”
说完,他身子一纵,疾扑了过来。
何弼右掌一挥,喝道:“妈的!说清楚再打!”
那老者只觉气息一窒,慌忙朝侧一闪!
他毕竟不愧为“天堂门”四大天王之首,总算避过何弼这记“百步神拳”,不过,已骇得他魂飞魄散了!
“大仔!这老鬼吓出尿了哩!”
另外那名老者暴吼一声,立即扑向卢梭。
何弼身子一闪,迎了过去,口中喝道:“手拉手!”
“啪”的一声,果然扣住那名老者的右腕!
那名老者明明看见他抓了过来,却避不开,心凛之下,正打算出掌挣脱之际,却发觉一身功力已开始疾泻而出。
卢梭应声:“心连心!”拉住了何弼的左腕。
那名老者越挣扎越脱力,忙叫道:“老大,救救我!”
何弼又喝道:“起丹田,冲少商!去!”
卢梭只觉自大仔的掌中传过来一股雄浑的热流,迅速地流过手臂,直冲向自己的肚子哩!
他慌忙大喝一声,服着那股热流的冲劲,曲足提气,左掌五指一曲,对着冲过来的老者捶了过去。
那名老者方才被何弼吓了一大跳,此时,一见卢梭神威凛凛的劈过来一道狂飚,慌忙朝侧旁一闪!
何弼一见细仔能够劈出掌劲了,心喜之余,立即喝道:“细仔!棒打薄情郎,大棒出击!
轰!”
卢梭喝道:“棒下出孝子,揍死你!”
只见他左拳连捶,一口气劈出了五拳!
那名老者虽然仗着诡异的身法闪了开去,却已魂飞魄散,气喘如牛,狼狈不堪,岌岌可危了!
“细仔!追过去轰!”
“是!打落水狗!”
只见卢梭向前一扑,右掌又劈出一记“百步神拳”。
那名老者顾不得爬起身子,疾朝右侧一滚!
“轰”一声,地上立即多了一个丈余方圆的深洞!
卢梭吼声:“往哪里逃!”继续追击!
“轰……”声中,地上多了六七个深洞,那名老者虽然一一闪了开去,却已是灰头土脸,气喘如牛了。
何弼在旁看得暗暗佩服这老鬼“人老骨头却不老”,手脚蛮灵活的,立即大吼一声:“老鬼!接着!”
只见他手掌一挥,那具“脱力而死”的尸体立即砸向了那名老者。
只听“啊!”的一声惊呼,那名老者在失神这下,竟坠入洞中。
卢梭冲了过去,一拳捶了下去。
那名老者见状,厉啸一声,运掌朝上一劈!
“轰!”一声,卢梭立被震飞出去。
那名老者惨叫一声之后,立即晕厥!
何弼身子疾射接住卢梭之后,叫道:“妈的!大棵呆,你越来越胖了!”
卢梭又惊又累,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何弼放下他之后,走到洞口一瞧那名老者已经晕倒,冷笑一声之后,喃喃自语道:“妈的!你下回别忘了躲远一点!”
抬头一瞧卢梭四肢分张,躺在地上气喘如牛,不由叫道:“妈的!细仔,瞧你这副鸟模样,还想闯江湖呀!
门儿都没有!”
“大……大仔……喔……有够累哩……全身无力哩……”
“妈的!要不要学大力水手吃菠菜精呀?”
“免……免啦……躺一下就好啦!”
“好!你躺一下吧!我看这几个老鬼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只见他逐一搜查地上那三具尸体之后,捧着一小堆东西。
“妈的!‘龟鹿壮阳丸’,‘还春丹’,‘壮阳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瞧这三个老鬼包得这么紧的!
“咦?‘理气疗伤丸’,这个好像是治伤的!不妨给细仔吃吃看!不!不!老和尚有交代过不可乱服成药,算啦!”
“嗯!这三个死鬼挺有钱的哩!又是银票!又是金元宝!又是银锭的!反正他们也用不上啦!就帮他们花一花吧!”
突听:“大仔!哇!好多的银子喔!”
何弼一见他已经好多了,立即笑骂道:“妈的!你也是钱鬼一个,一闻到臭铜味道,立即浑身有劲了!”
说着,他将那些东西包了起来。
“咳!咳!大仔,别说得那么难听啦!”
“妈的!拿去吧!保管好!”
卢梭解开绑在腰际的麻绳仔细地绑着。
何弼见状,叫道:“妈的!我差点忘了这条‘救命绳’!”
他说完,上前扯下了食指长一截麻绳。
“大仔,你在干嘛!”
“嚼一嚼,吞下去!”
“大仔!这麻绳黑乎乎的,我……我不饿!”
“妈的!猪脑!不知好歹!吃!”
“好啦!别凶啦!”
卢梭皱着眉头,咬下一口麻绳,嚼了数下之后,只觉又苦又辣,不由叫道:“大仔,这个不大好吃哩!”
“妈的!良药苦口啦!我数到三,你如果还没有吞光,哼!一!”
卢梭不敢马虎,立即将整截麻绳塞入口中猛嚼着!
“二!”
他急忙又嚼又吞,咽得直翻白眼!
何弼笑道:“好了没有?”
“呃!还……还没……”
“快!”
“呃!是!”
何弼等到他全部吞下去之后,笑道:“妈的!这条麻绳乃是老和尚准备给咱们疗伤止饥的,今天总算派上用场啦!”
“大仔,什么叫做疗伤止饥?”
“妈的!没知识!连这个也不懂!疗伤就是在像你方才那副鸟模样时,只要吃一些,就可以嘎嘎叫了!”
“嗯!有点感觉了哩!止饥呢?”
“那是在饿得要命的时候吃的!”
“唔!那下回我就不怕饿了,只要咬几口它,就解决啦!”
“妈的!不行!吃太多,会拉肚子,要吃之前必须经过我的批准,否则,小心我修理你!”
“是!是!”
“走吧!”
※※※
何弼两人朝前走了一个时辰之后,何弼突然发现疏林映照中,隐隐现出一线灯光,好奇之余,几个起落,奔了过去。
只见三丈外矗立一座屋瓦层接的巨宅,那院墙高达两三丈,门前一对石狮,铜环大门,此时紧紧地关闭着。
“大仔,这是谁的家呀?”
“嘘!小声一点!”
哪知,就在这时,大门“呀”的一声打开了,一个精壮汉子探出头来,粗声喝道:“妈的!臭小子,深更半夜吵什么吵?”
何弼冷哼一声,道:“细仔,交给你!”
“是!”
只见他双手叉腰,一挺大腹,喝道:“妈的!你是不是要比比谁的嗓门大,好!听着!
哭!爸!哭!母!”
那精壮汉子只觉耳鸣心跳,不由踉跄了三大步。
卢梭走了过去,抬足朝那铜门一踢!
“砰”的一声巨响过后,院内立即传来一声厉啸。
只见一名年逾四旬的精干大汉掠了过来,何弼笑道:“细仔!小心喔,这家伙不大好惹哩!”
“哼!他不好惹!我却不好碰哩!”
说完,他吼道:“叫什么叫?”
四周林中之夜鸟立即即被他这声暴吼,骇得四散飞去。
先前开门的汉子朝精干汉子拱手一礼之后,上前附耳低语数句。
精干汉子瞄了何弼二人一眼之后,踏前一步,朝卢梭拱手,道:“小弟是‘天堂门’香主赤练蛇汤方,不知这位大哥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卢梭一听对方称呼自己为大哥,心中一乐,笑道:“没事,只是想进来看一看而已,对了,你的名字怎么那么长一大串?”
汤方又好气又好笑,道:“小弟乃是”天堂门’六位香主之一,赤练蛇汤方,请问大哥尊姓大名?”
“呵呵!你后面那句话,我懂,你是在问我的名字吧!卢梭!”
“罗嗦?你……”
汤方不由脸色一沉,暗暗提聚功力准备出手了。
“妈的!你这位用什么香煮成的赤练蛇怎么翻脸啦?”
“哼!小子,本座今天如果不给你一点教训,未免让你把‘天堂门’瞧扁了!”说着,双掌疾向卢梭的“巨阙”、“分水”大穴抓去。
“妈的!鸟个天堂门!”只见他肥腰一拧,蒲扇般大手朝汤方的面门拍去,吓得汤方收掌挫腰,疾闪开去。
“妈的!怕什么怕?要教训我,快来呀!”
汤方当着自己的手下面前受辱,气得双目红睁,再度猛扑,出手尽是拼命招式,一时掌飚狂卷!
卢梭虽然自黄怡梅处学了一套掌法,却因欠缺作战经验,不但被逼得连边后退,而且还中了数掌。
所幸他有“混元气功”护身,尚无大碍,不过已急得哇哇怪叫不已了!
何弼笑道:“细仔,准备强棒出击!”
说完,他右掌朝汤方劈出一记“百步神拳”!
“轰!”一声之后,只见汤方抚胸踉跄连退!
鲜血自他的嘴角带起了一条血线!
卢梭暴喝一声:“棒下出孝子!”一掌捶了过去!
汤方尚未站稳身,一见狂飚已卷了过来,大骇之下,立即双臂一振,运集全身的功力迎了过去!
“轰!”、“啊!”的声响,汤方摔落两丈余外,双肘撑身欲起,却见他张口喷出一道鲜血之后,立即昏迷。
鲜血汩汩自他的口中流着。
卢梭“蹬蹬蹬”连退三大步之后,胸部急剧地起伏着。
方才开门的那名大汉见状,朝闻声扑出来的十余名大汉吆喝一声:“并肩上!”取出怀中长鞭扫向卢梭!
“铿!锵!”声中,那十余名大汉各取出刀剑围了上去。
卢梭见状大骇,叫道:“大仔,救命呀!”
何弼哈哈一笑,双掌一挥,一式“何必送死”,朝那群人劈了过去!
“啊!……”惊呼声及惨叫声中,已有三名倒在地上。第十三回    老和尚还俗下山
卢梭见状,哈哈一笑,也学着双掌朝外一挥!
却见三尺余外的大汉被他震得后退三大步,立即又挥刀“抽刀断水”削了过来,吓得他掉头就跑!
“大仔,我怎么无法推倒他呀!”
何弼又双掌一挥,劈翻四人之后,笑道:“妈的!刚刚会走路,就想要飞,还早哩!用一只手就好啦!”
说完,他右掌一挥,朝偷偷溜过来的一名大汉劈去。
“啊!噗!”一声,血花四溅,那人的胸膛已凹了进去!
倒地之后,立即气绝!
其他五人见状,掉头就跑!
卢梭喝声:“别跑!”立即追了过去!
何弼追着一名大汉,穿过一座院子,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再向左拐,来到了一间漆红的厅子前面。
那名大汉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早已钻入大厅。
何弼微微一笑,大步走了进去。
那人一见何弼跨前一步,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三步,正好退到一根铜柱身边,身子不由得震了一下。
“哈哈!碰壁了吧!”
哪知,对方却右手快如闪电在柱上一按,但听一声巨响,何弼只觉脚下一空,情知不妙,怒道:“妈的!
王八蛋!”
声音未落,他迅速出掌欲扳住壁沿!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在那名大汉的哈哈大笑声中,何弼只觉自己的身子,正迅速地坠了下去!
危急之中,双掌朝两侧连拍!
“咚……”声中,他安全着地。
抬目一瞧,他发现自己竟立身于一间布置得十分讲究的雅室之中,四周全是熟铜所造,他不由凉了半截。
妈的!夭寿啦!这下子真的插翅也难飞出去了。
他在空中踱了一圈,突然瞥见墙壁装有一个拉环,心中微动:“妈的!这个拉环莫非要让人上吊的?”
当下走过去,曲指一弹,立听“锵”的一声脆响:“妈的!也是纯铜所造的哩!看来此处之主人挺有钱的
哩!”
思忖之际,顺手一拉铜环!
却听“哗啦”一声,他不由吓了一大跳!
墙壁中立即现出一个洞门。
何弼绝处逢生,立即放步走了进去。
走了几步,后面突然传来“砰”一声大响,何弼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瞧,只见自己方才处,画了一个大圆圈!
他好奇地朝大圆圈踏了一下!
“砰”的一声,壁中又出现了一个洞门。
他又轻轻踏了一下,“砰”的一声,洞门立即又关闭起来:“妈的!原来如此,差点被吓死,不知是哪个夭寿郎设计的。”
这是一条甬道,里面阴凉异常。
何弼好奇地朝前行去。
前行数步,他立即看见暗角之处蜷伏着一人,那人一听到脚步声音,忽然抬起头来,喝道:“你又来干什么?”
何弼不由吃了一惊!
稍怔之后,他突然觉得这人的清脆声音似乎有点熟悉,立即好奇地前行数步,问道:“你是谁?”
那人“咦”了一声,颤声道:“公子,是你吗?”
何弼立即想起她是何人了!
“小白菜,是你?”
“不错!天呀!感谢你的安排,让我在临死之前还能见到公子!”
“什么?小白菜,你……你要‘嗝屁’啦?”
那人果然是令男人心动的小白菜,可惜,此时她已神色憔悴,看样子她所说的话必然不虚!
小白菜凄然道:“不错!我中了‘虎王’那恶魔的毒药,又被牛金甲以‘搜魂逆血’折磨,毒药已快要发作了!”
何弼闻言大骇,怔了一下之后,问道:“‘虎王’的毒药?是不是‘百阴书生的爱神咒言’?”
“咦?公子,你怎么会知道?”
何弼苦笑道:“真巧!令妹也曾中了‘虎王’的‘爱神咒言’!”
“什么?我还有妹妹?”
“不错!等一下我再告诉你吧!先把你的遭遇说一说吧!”
“公子,据说‘天堂门’四大天王今夜会来此,咱们先出去再说吧!”
“也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吧!怎么走?”
小白菜娇颜倏红,低声道:“公子,我无力走路,可否……”
何弼一见她那副娇态,心中不由一荡,一想起等一下马上要和她赤裸相见了,立即大大方方地抱起了她。
“公子,请向前走,遇有圆圈处,轻踏一下,必有通路!”
何弼微微一笑,道:“我懂!”
他连连穿过三道铜壁之后,只觉路面愈来愈往上走,心知可能快要到了,心中一喜,不由加快步子。
果然不错,当他自第四道铜壁钻出来,立即发现正置身于一间富丽堂皇的卧房,不由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陡听卢梭叫道:“大仔,你在哪里呀?大仔……”
何弼立即叫道:“细仔,我在这里呀!”
“啊呵!万岁!”
声音未歇,卢梭已冲了进来!
“咦?嫂子,你怎么也来啦?”
小白菜不由羞得满面通红!
“妈的!细仔,你认错人了,她是小白菜啦!”
“小白菜!小白菜!喔!我记起来了,她就是嫂子的姐姐,对不对?”
“对!那些人呢?”
“通通‘嗝屁’啦!妈的!他们挺会躲的,害我找了老半天哩!大仔,你是怎么找到嫂子的姐姐的?”
何弼一想起自己中了陷阱,俊颜一红,轻咳一声之后,道:“我是听到她的叫声才找到她的,对了!把那个包袱拿给我!”
卢梭解开绳结,取下那个包袱之后,问道:“大仔,嫂子的大姐好像在生病哩!要不要给她咬绳子?”
“嘿!好点子!”
卢梭一听大仔夸奖他,欣喜得扯下一大截麻绳之后,兴奋地问道:“大仔,还要我帮什么忙?”
“细仔,我要替她疗伤,你在外面把风,绝对不能让别人进来,否则,我们两个人都有生命危险,知道吗?”
“我知道!”
说完,他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何弼轻轻地将小白菜放在榻上之后,打开包袱,问道:“小白菜,你自己看一看那种药对你有帮助吗?”
小白菜在翻视那些物品之际,一见到药瓶上的“王”字记号,神色大变,失声叫道:“公子,你遇见‘四大天王’啦?”
“四大天王?喔!我明白了,你是说那四个老鬼呀!不错,刚才,我遇见他们,不过,已送他们回老家啦?”
“真的吗?”
她说着,凝视着他!
“哈哈!如果是假的,这些东西会留在我这里吗?”
“不错!想不到公于的武功如此的高强,看样子骆晶晶的阴谋很难得逞啦!”说完,一片兴奋之色!
“骆晶晶?你是在指‘天堂门’的那位公主?”
“不错!公子,你认识她吗?”
“哈哈哈,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这……这是什么意思?”
“神秘意识!请恕我先吊吊你的胃口,反正等一下有的是时间,你先找一找有没有提元气的药?”
小白菜取出那瓶“理气疗伤丸”,微笑道:“三天王这瓶药不亚于少林寺的‘小还丹’,可惜,无法解去‘爱神咒言’……”
说完,她神色一黯!
“哈哈!那就好!你先服药吧!只要你有足够的元气,我保证你可以因祸得福,变成一位武林高手!”说完,哈哈大笑!
小白菜服下“理气疗伤丸”之后,果然精神大振。
何弼含笑道:“好!小白菜,咱们就准备解去你体内的‘爱神咒言’毒素吧!”
说完,开始替她宽衣解带。
小白菜羞涩地道:“公子,你……”
“哈哈!‘虎王’这一招实在有够狠毒,要破除‘爱神咒言’,只有令女方或男方尿个不停,一直尿到全身无力,才完全解除毒素!”
小白菜咬牙切齿道:“牛金甲,你好狠的心喔!我为你牺牲那么多,你竟对我下得了这个毒手!”
“哈哈!没关系,以后再去找他算帐!”
说完,他也开始脱去衣衫。
小白菜关心地道:“公子,你一个人受……受得了吗?”
“哈哈!上回令妹中了‘爱神咒言’,我也是‘单枪匹马’替她解毒的!”
说完,脱去了小白菜的最后一道防线。
烛火之下,立即现出一具成熟的迷人胴体。
萧红及端平公主虽然也是美丽迷人,可是比她少了一份成熟的风韵,何弼不由看得完全瞧呆了!
小白菜羞得右掌一挥,劈熄了烛火!
室内立即一暗!
何弼清醒过来,低声道:“小白菜,你……你真美!”
“公子,可否唤我的名字,我名叫莹莹。”
“好!莹姐!”
“不!男为大,唤我莹妹!”
“好吧!莹妹,我叫何弼!”
“弼哥!”
何弼一听到她那声磁性十足的呼唤声音,心神不由一荡,唤声:“莹妹!”之后,立即紧紧地搂着她!
小白菜呼唤一声:“弼哥!”立即送上了热吻!
两人紧紧地搂吻着。
好半晌之后,何弼撑起身,喘道:“莹妹!你才是真正的女人!”
“弼哥!你可知道你是我一生至今最难忘的人吗?”
“有这回事吗?”
“嗯!我自幼即被义父母抚育,长大之后,在十六岁那年即被义父之徒牛金甲夺去贞操,从此即受其摆布。”
“数年来,为了目的我接近过二、三十名男人,每次事后皆如同嚼蜡淡而无味,只有上一次和你在一起时,我才享受到那种快感!”
何弼还没有施用功力,先与她进行一般性处理。
“弼哥,你是不是练过‘采阴补阳’之术?”小白菜问。
“没有呀?”
“那就奇怪了,上回咱们在一起之时,在要紧关头之际,小妹虽使出‘牡阴功’,却仍然被你杀得溃不成军哩!”
“喔!我想起来了,我是使用‘无极心法’啦!就是把你的内力吸过来的那一招啦!原来它也可以对付牡阴功呀?”
“无极心法?弼哥,你见过玉美人江秋蕙啦?”
“是呀!说起这段经过,挺惊险的哩!”
于是,他将那段遭遇说了一遍。
小白菜听完之后,格格笑个不停!
“莹妹,你怎么如此的高兴!”
“格格!牛金甲及虎王费了不少的心机,自小妹的身上取去那张秘图,看来是白费心机啦!格格!”
“喔!原来,我在燕子楼所看见的那个亮亮的盒子,里面就是藏着寻找玉美人的秘图呀!
哈哈!有意思!“
说完,他将暗中瞧见小白菜对付田姓大汉的情形说了出来。
小白菜听得羞惭不已,叹道:“弼哥,小妹这些年来就是这样子生存的,唉!一想到这副残花败柳之身……”
何弼立即封住她的樱唇不让她说下去!
半晌之后,他移开嘴唇,庄重地道:“莹妹,这是上代的恩怨所带给你的,不能怪你,我说一段故事给你听!”
说完,他将老和尚一家人的遭遇说了出来,同时把董坤的小册子交给她看!
小白菜瞧得泪流满面,颤声道:“弼哥,这么说,小妹真的是萧家的后代啦?”
“不错,你瞧瞧你右手的那一粒小肉团,红妹的右手也有一粒,那是姥姥的遗传呀!莹妹!”
“弼哥!我!我好高兴喔……”
两人再度激战起来!
两人自从开始“短兵相接”以来,中间互诉遭遇,不知不觉已近两个时辰,外头已是东方大白了!
小白菜也差不多了!
何弼在她的激情疯狂之下,若非支起“无极心法”,早就“交货”了,此时一见她颤抖连连及呻吟不已,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莹妹,放开心情,尽量尿吧!”
说完,他自己服下三粒“理气疗伤丸”,又咬下一截麻绳。
小白菜服下五粒“理气疗伤丸”及咬下剩余的麻绳之后,脆声道:“弼哥,小妹打算使用‘牡阴功’了!”
“好!开始吧!”
半个时辰之后,小白菜在一阵剧颤及一声呻吟之后,悠悠地昏迷了!
何弼急忙吻住她的樱唇,在一泄如注之同时,再度运起无极心法将功渡了过去。
※※※
两个时辰之后,小白菜美目一睁,感激地道:“弼哥,你让小妹再世为人,小妹今生今世不知要如何报答你才好!”
何弼亲了她一口,低声道:“莹妹,替我生几个似你这么美的女娃娃,就算是报答我啦!”
说完,他哈哈大笑。
小白菜嗲声道:“嗯!人家不来啦!”
口中说着不来,雪臀却又摇起来了!
何弼心儿一荡,正欲再度指挥攻守要塞,却听屋外卢梭叫道:“大仔,你们醒来啦!可以吃饭了吧!”
两人不由面上一热!
何弼低声笑道:“差点忘了大棵呆!”
他立即叫道:“可以啦!”
屋外立即传来卢梭的欢呼声。
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身子之后,小白菜撕下一截被单轻柔的替他和自己擦净身之后,各自穿着衣衫。
两人一出房门,立见卢梭拿着一个小竹筒,道:“大仔,今儿一大早,飞来一只鸽子,这个东西是从它的脚上拿下来的。”
小白菜道声:“信鸽!”立即接过竹筒,倒出一个纸卷。
何弼问道:“那只鸽子呢?”
“这……这……被我吃了!”
“妈的!贪吃鬼!”
却听小白菜叫道:“弼哥,你瞧!天堂门打算向各大门派挑战了!”
何弼接过去一看,果见那张纸上指示此处分舵之人要听从四大天王的指挥,开始向各大门派挑战。
“妈的!有意思!这张破命令来到,那群王八蛋全部死翘翘了,最后连那只鸽子也‘嗝屁’啦!”
“大仔,算他们衰尾,对不对?”
“不错!”
“莹妹,你可知道‘天堂门’的老巢在何处?”
“泰山丈人峰!”
“好个丈人峰!咱们先回去找老和尚,对了,他就是你的爷爷萧景义,咱们请他出来解决这件事情。”
若非有卢梭在一旁,她早就送上香吻了。
卢梭却惑然地瞧着他们二人,问道:“大仔,你叫她莹妹,她叫你弼哥,这……这不是和嫂子一样了吗?”
“真的呀!太好啦!这下子简单多了,省得我一见到你就要叫‘嫂子的姐姐’,好麻烦喔!嫂子,你好!”
说完,他行了一个一百七十五度的鞠躬。
小白菜羞喜交集,不知如何启口!
何弼笑道:“莹妹,今天中午由你作东,请细仔好好地吃一顿!”
“好呀!走!”
“哇!嫂子万岁!”
话音未尽,他早已冲了出去。
※※※
海南岛,五指山。
这天晌午时分,何弼三人终于出现在“梅庐”外了,只听何弼及卢梭扯开嗓门唱道:“咱两人做阵拿着一支小雨伞……”
十余丈外的那栋独立木屋内立即传出一缕苍劲的喝声:“住口!”两道黑影随着疾射向二人的口中。
何弼喝声:“来得好!”立即踏前一步。
只见他双掌一抬,手中立即各多了一块豆腐干!
“细仔!老和尚请客,还不道谢!”说着抖手掷了过去。
卢梭喝道:“多谢老和尚!”那两块豆干已跑进他的口中了。
屋中传出一声“咦”,立见一双筷子射向何弼的胸前“膻中穴”了!
何弼右腕一翻,已将那双筷子抄入手中,口中喝道:“老和尚,肥猪没有啦!再丢过来一双吧!”
“好小子!小心啦!”
“咻!”一声,一把筷子自屋中射了出来!
临近何弼身前尺余远时,倏然一分,各射向何弼全身大穴。
何弼暗使“无极心法”,左掌一旋,好似巨鲸吸水一般,立即将那三十支筷子完全吸入左掌中。
“好招式!还有哩!”
“咻!咻……”连响声中,三个破碗,六个盘子鱼贯射了出来。
何弼迅将左手那把筷子掷给卢梭,先朝那六个盘子一招,“锵……”六声脆响之后,那六个盘子齐叠于他右手那双筷子上面。
只见他右手倏前倏后,“锵……”三声,将那三个破碗接于盘子上面!
“噫!好小子!这个破茶壶也送给你吧!”
话声未落,一个被柴火烧得通体黝黑的大锡壶已砸向那叠碗盘,吓得卢梭叫道:“大仔!小心别砸碗盘啦!”
“哈哈!安啦!你准备倒茶吧!”
他说着左掌一吸,一翻!
嘿!那个疾射而来的大锡壶,立即轻飘飘地飞向卢梭。
卢梭右腕一翻,果然轻松愉快地将它提于手中。
“大仔!碗呢?”
“别急!桌子还未出来哩!”
“哈哈!好小子,好大的胃口!去!”
“咻!”的一声,一张四脚木桌果然飞了出去。
这次,它一改常态的缓缓飞了出来,小白菜忙低声道:“弼哥!小心木桌所含的暗劲!”
“哈哈!莹妹,安啦!”
只见他左掌一竖,朝前推出一股潜劲。
那张桌子立即好似有人抬着一般停在半空中。
何弼右手连抖,那三个破碗及六个盘了在“夺……”
声响之中稳若泰山的“粘”在桌子四周了!
屋中又传出一声轻“噫!”
“莹妹!上菜!”
“好!”
只听一阵撕碎纸张声音过后,黄影连闪之中,烤得香喷喷的素鸡、鸭、鱼、肉,立即相继飞入盘中。
桌子突然晃了一下!
敢情老和尚已被小白菜的精湛内功及手法怔住了!
“老和尚!还有‘白菜豆腐汤’哩!把‘碗公’丢出来吧!”
“好小子,你真的想把老和尚榨光呀!”
倏见白光一闪,“夺”的一声,一个大瓷碗赫然端立于桌子当中,小白菜脱口赞道:“爷爷!好功夫!”
原来,在两人内力对峙的情况下,老和尚犹能疾速又准确地掷出大瓷碗,难怪小白菜会脱口叫好!
她那句“爷爷”,好似一颗炸药一般,屋内立即传出一声惊呼,那张桌子也急遽地摇晃一阵子。
“哎唷!大仔!完蛋啦!”
何弼右掌慌忙一竖,那张桌子立即又恢复平稳!
“老和尚,肥猪要摆筷子啦!”
说话之中,双掌一招,那张桌子飞出丈余之后,终于平稳地停在院中,卢梭早已欢呼一声,跑过去了!
“肥猪!小心!椅子!”
“大仔!那是你的事!我不管!”
他说着,他无惧于那三张飞砸过来的圆凳开始摆筷子,倒茶。
“妈的!肥猪!算你走运!”
只见他双腕连挥带招,终于将那三张暗含潜劲的圆凳摆在木桌三方。
小白菜莲足轻点,掠到桌旁,迅速地将食盒中的“白菜豆腐汤”倒在碗中,脆声道:“爷爷,请用饭吧!”
“姑娘,你为何唤老衲为爷爷?”
“老和尚,你究竟出不出来?”
“小子,你何时看老衲在院中吃过饭?”
“哈哈!老和尚,今天没有饭呀!”
“对!对!老和尚,这些全是城内吴大师父亲手做的面食哩!我们足足等了老半天哩!免‘歹势’啦!”
“呵呵!你们这两个兔崽子休想拐老衲出去!”
“真的吗?如果是‘咪咪’叫你出来呢?”
“咪咪?咪咪在何处?”
何弼掏出黄怡梅那封信,喝道:“老和尚,接着!”
黄影一闪,那封信已射了进去。
何弼胸有成竹地走到桌旁含笑不语!
盏茶时间之后,只见一位身材挺拔,满头散发,身着灰衫,足登草履的七旬老者泪水盈眶地自屋内走了出来。
“老和尚,你哭……哎唷!”
何弼右手一挥,轻掴了他一巴掌,喝道:“跪下!”
三人立即不约而同地长跪在地。
这名老者正是昔年的昆仑书生萧景义,只见他拭去泪水,沉声道:“你们这是干嘛?快起来吧!”
说完,径自走到桌旁坐了下来。
小白菜站起身之后,迅速来到桌旁,一面替他挟菜,一面脆声道:“爷爷,我是莹儿,姥姥有没有在信中提起我?”
萧景义仔细地打量她一阵子之后,道:“有的!莹儿,想不到你能够出现在此地,太好啦!太好啦!”
说着,他的泪水又滴了下来。
何弼笑道:“老和尚,你不是规定吃饭时不准说话吗?”
“这……呵呵!好小子,有你的!开饭吧!莹儿,你坐呀!”
“不啦!莹儿要侍候爷爷!”
“这……肥猪,你站着吃,否则会压垮凳子!”
“好啦!我也不好意思让嫂子饿着肚子!”说着,双足一分,身子一矮,蹲起“平马步”,扫风卷云般大开食戒!
萧景义却被他那句“嫂子”怔了一下!
何弼会意地道:“吃饭不准说话!”
萧景义摇头苦笑一声,开始动箸!
※※※
三日后,寅末时分。
五指山“梅庐”后十余里远处。
陡听何弼喝道:“畜牲!过来!细仔,交给你啦!”只见他右掌猛力一吸,一头小犊般大小的野猪怒嚎一声,飞向卢梭。
卢梭一见那两支白闪闪,又尖又长的猪牙,吓了一大跳,忙叫道:“大仔,你还记得这两支‘大针’吧!我……”
“妈的!你想死呀!快出掌呀!”
卢梭硬着头皮,暴喝一声,右拳一劈,送过去一记“百步神拳”。
“喔!”一声厉嚎!
“砰!”的一声剧响!地面一阵颤动!
树倒枝折,飞沙走石!
好半晌之后,尘埃落空,重归寂静!
那头凶猛的野猪已经碎首毙命于地。
何弼欣赏地道:“细仔,你这招有够‘水’!下回遇上那个坏蛋,别忘了也赏他一掌,扛去洗一洗,咱们来烤野猪!”
“哇!太棒了!可是没有刀子,怎么剖腹呀?”
“妈的!你呀!真是猪脑!不会运用这对现成的猪牙呀!”
“咳!咳!我没有注意啦!”
说着,他蹲下身子,扛起那头野猪疾奔而去。
何弼利用地上的树枝及树皮绑牢一座烤架之后,只见他右手连招,林中地面上的枯枝“呼!呼!”朝他飞了过来。
他那左掌在右掌吸物之时也连连朝那些枯枝挥舞着。
那些朝他飞来的枯枝立即折向烤架旁。
盏茶时间之后,烤架旁边已多了一堆小山般的枯枝,何弼吐了一口长气之后,走回到烤架旁。
只见他一面架柴,一面喃喃自语道:“想不到老和尚这招‘纵鹤擒龙’如此的实用,居然也可以用来捡柴……”
陡听:“好啦!好啦!”
何弼抬头一瞧,只见卢梭扛着那头猪毛尽褪,白乎乎的野猪跑了过来,他不由叫道:“妈的!你的动作挺快的哩!”
说着,他将木棍自野猪的喉中穿入,再从肛门冒了出来。
“呵呵!大仔,我一想起那香喷喷的烤猪味道,就浑身是劲,动作自然也快了起来,我再去拿内脏来!”
“对!对!内脏作汤,最棒啦!”
火种一燃,“劈!啪!”声中,熊熊烈火已然引着。
卢梭跑前跑后,忙得不亦乐乎,只听他笑道:“大仔,刚才我回去拿锅子及盐巴、酱油时,看到嫂子在替老和尚梳理头毛哩!”
“喔!有这种事?老和尚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走出房门了,我看他好似在考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哩!”
“对呀!他一直没有说过话哩!”
“妈的!这也难怪他啦!他糊里糊涂地把自己关在此处数十年,如今一知道事情的真相,当然会想有所改变啦!”
“大仔,依你看老和尚会不会下山呢?”
“会!否则,他不会收我们两人为徒,而且又教我们‘纵鹤擒龙’掌法及‘云龙三现’轻功身法!”
“对呀!大仔,那招‘纵鹤擒龙’我老是只会把鹤纵放出去,却无法把龙擒回来,实在伤脑筋!”
“哈哈!慢慢来,别急啦!你本来就会一痴大师的那招‘百步神拳’了,当然会纵鹤了,就是纵龙你也会,对不对?”
“对呀!”
“嘿!细仔!干脆这样了,咱们以后只要碰到坏蛋,我把他‘擒’过来,交给你把他‘纵’过去,好不好?”
卢梭鼓掌乐道:“好!好!就这么决定!”
“嗯!有理!哈哈!好点子!不过,细仔,你可不能乱‘纵’哩!否则弄成上回那副‘鸟’模样,就危险了!”
原来,施展“百步神拳”甚为耗力,何弼担心他会脱力,所以才特别地提醒卢梭绝对不可接连施展“百步神拳”。
“呵呵,大仔,我懂啦!杀鸡何用牛刀,要让我‘纵’一下的,必须有够力的人才够资格,对于那些阿猫阿狗,我用揉就可以揉死他们!”
“哈哈!妈的!你越来越嚣张啦!”
“咳!咳!反正有大仔你这个大靠山,我怕什么?是不是?”
“妈的!你这么胖,我被你一靠下去,肋骨非全部折断不可!”
“这……这……”
远处突然传来老和尚苍劲笑声:“呵呵!小子,你说得有理!一切要靠自己,肥猪,你听懂了没有?”
出声之时,老和尚还在十丈外,声音一歇,他已经和小白菜出现在烤架旁,何弼二人一见到他,不由一阵惊呼!
原来老和尚不但发光面净,面且换上一套合身的青衫及一双福字靴,浑身散发着一股威严!
这与往昔之披头散发,污衣草鞋,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小白菜脆声道:“爷爷,你瞧他们两人怔住了吧!格格!”
萧景义自己也觉得有点儿难为情,只听他轻咳一声,道:“小子,把棍子摇一摇呀!快烤焦啦!”
“呃!好!好!”
卢梭却叫道:“老和尚,你要下山啦?”
“谁说的?”
“这……我……我是看你穿这么漂亮,所以……”
“妈的!就只准你们穿衣服呀?”
“这……不是啦!我是觉得有点奇怪啦!”
何弼笑道:“莹妹,这是你的点子吧?”
小白菜颔首,微笑道:“不错!我昨日下山托城内师父为爷爷赶缝了三套衣衫,想不到他们的手工如此精细,缝得真合身!”
“莹妹,那是因为老和尚,不……师父的身材标准啦!”
“还有,嫂子,你的眼光也不错哩!你一定偷偷去做的吧?”
“嗯!梭弟,你真聪明!”
卢梭笑得合不拢嘴,一直得意地瞧着众人。
何弼正想“糗”他几句,倏见萧景义右手食、姆二指一捏,撕下一片猪肉,凑近鼻尖闻了一下,立即塞入口中。
只见他嚼了数口,道:“火候够了,吃吧!”
何弼傻眼了!
小白菜怔住了!
卢梭吓得高呼一声:“啊!”竟后退了一大步。
数十年来一直吃斋,带发修行的老和尚怎么突然开戒吃荤了呢?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义的事情!
萧景义明知他们在讶异,却视若无睹的撕下两大片猪肉,将一片递给小白菜笑道:“小子,你们难道在等着我撕给你们吃?”
他说着,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何弼道声:“不敢当!”连忙撕下了一块猪肉。
卢梭更是一口气撕下了一大块,开始吃着。
萧景义连吃三块猪肉后,笑道:“喔!油腻腻的,待会儿再吃吧!”
何弼趁机问道:“师父,您怎么突然吃荤了?”
“咦?我有说过不吃荤吗?”
“这……这倒是没有!不过,你一直不吃荤的呀!”
“是呀!老……不……师父!我记得有一次,我送一只烤鸡要请您吃,反而被你臭骂了一顿哩!”
“呵呵!你有没有请我吃过烤猪?”
“这……我怎么敢呢?”
“呵呵!你们这两个小子不知道我的口味,我当然不吃荤啦!”
何弼明知他在强辩,却也乐见他有此重大的改变,因此立即道:“师父说得有理,弟子下回一定改进!”
萧景义闻言,呵呵连笑!
卢梭抓抓头发,越想好像越不对劲,突然又问道:“老和……不……师父,我总觉得你今天很奇怪,可是,我又说不出什么?”
何弼担心这个“大嘴巴”七扯八扯地又把师父扯火了,立即瞪了他一眼,道:“细仔,你知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肯收我们为徒了?”
“对呀!这个问题,我也想不通哩!”
“妈的!你想不通的事情多得很哩,别人是想不通就不好意思乱说话,你却大嘴巴,好似怕别人把你当作哑巴哩!”
“这……大仔,我如果不问,就永远不知道啦!”
何弼闻言一窒,竟说不出话来了。
萧景义呵呵笑道:“肥猪,难怪你会想不通,我也是接连想了好几天才想通的,来,咱们边吃边谈吧!”
“昔年,我因为误会与你们师娘分开,一时想不开,便躲到此处,完全将复兴昆仑派的重责大任忘记了。”
“在这段期间内,我的良心一直不安,可是,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世人呀!我只好把一切的希望寄托在你们的身上。”
“此次放你们下山,原想以三年的时间,来增加你们的江湖经验,再以有生之年全力传授师门的绝技给你们。”
“想不到小子你有如此大的福缘,不但练成了‘无极心法’及‘无极步法’,而且还得到玉美人的全部功力。”
“以小子你的成就和机灵,相信可以替昆仑派争一口气,所以,我决心和你们一块儿再闯江湖。”
“不过,我要先去找你们的师娘,然后寻找曹雪莲的后人,将昔年的误会解释清楚,以了一番心事。”
卢梭叫道:“喔!师父,我懂啦!我们两人这次下山玩得很好,所以,你也想下去玩一玩,对不对?”
萧景义怔了一下,道:“对!对!”
何弼却低声骂道:“大嘴巴!”
卢梭干笑一声,自顾自地咬着猪肉。
萧景义突然道:“小子,据你所言和莹儿所述,‘天堂门’的野心似乎不小哩,你们可要多加小心一些!”
何弼颔首道:“师父,我知道!”
卢梭叫道:“师父,安啦!我一向跑得最快啦!只要情况不大对劲,我一定会脚底抹油——赶紧溜酸的!”
“呵呵!以小子的武功和肥猪的‘混元气功’,应该是可以到处混一混了,不过,万一碰到绝顶高手,宝剑或对方以阵势围困,那一定要逃,知道吗?”
“知道!”
卢梭也随着应了一声:“知道。”
之后,又问道:“师父,什么叫做阵势?”
“呵呵!就是对方至少有两人以上,你打不到他们,他们却打得到你,尤其他们若再有宝剑在手,那你们一定要逃!”
“这点,我知道啦!我一向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的!”
“呵呵!那我就放心啦!”
小白菜突然道:“弼哥,据小妹所知,‘天堂门’中之人,多是贪婪之辈,因此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你可要多加小心!”
“莹妹,你放心!我会好好地修理他们的,尤其那个牛金甲及‘虎王’,我一定会让他们受尽折磨的,你要不要亲手报仇?”
小白菜一见他的那对虎目充满了煞光,心中一寒,忙摇头道:“弼哥,过去的事情就算啦!”
何弼却冷冷地道:“不行!我可以放过‘天堂门’的任何人,就是绝不放过牛金甲及‘虎王’,他们的手段太狠毒了!”
卢梭叫道:“大仔,我支持你!”
※※※
泗庄是一个三面环水,一面近陆的小镇,此地河叉交错,人民大多均以捕鱼为业,生活极为简朴。
泗记小吃店一副靠窗的座头上,何弼凭窗低酌,一面浏览湖景,心中不由一畅,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陡听卢梭“咦”了一声,叫道:“小二,过来一下!”
何弼一瞄那个尺余方圆,三尺高的饭桶果真已经见底了,不由笑道:“细仔,还没有过瘾呀?”
卢梭按按自己的左腹,叫道:“大仔,这里好像还没有塞满哩!都怪他们这里的鱼做得太好吃啦!”
“多谢大爷的夸奖,请问大爷唤小的来此,有何吩咐!”
“再送半桶饭来!”
那名小二闻言,望了一下那个空桶,失声叫道:“大爷,你……你真的还吃得下呀?”
说完,一直瞄着他的腹部。
何弼笑道:“韩信用兵!”
卢梭接道:“多多益善!”
“开店不怕大肚汉!”
“这……开眼不怕没有钱,喏!”
他说着,掏出一锭银子塞入小二的手中。
小二忙道:“大爷,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啦!小的是怕撑坏了……”
何弼笑道:“没关系!他是超大容量,原装货!”
“对呀!坏不了的啦!去!去!”
“是!是!”
就在这时,突听远处座头传来一声轻叹。
卢梭低声问道:“大仔,那个人在干嘛?”
何弼老早就发现那位年约三十上下,心事重重的中年书生在喝闷酒,由于事不关己,他也懒得太鸡婆!
此时,一听卢梭发问,他立即低声道:“小声些,他在叹气哩,看样子好似心事重重,来!咱们喝一杯吧!”
说完,他一饮而尽。
卢梭刚喝完酒,立即又听到那名中年书生叹了一声之后,以筷子敲着桌子,轻轻吟了起来: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
昨夜风兼雨,帘帏飒,秋声,烛残漏断频依枕,起坐不能平,世事漫随流水,算来梦里浮生。
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这是两首南唐李后主的词,前面一节,吟的是“虞美人”,后面的两节,却又是“乌夜啼”!
这两首诗词都感触良多,只是被他拼凑一起,使人听来凄然欲泪,中年书生吟过之后,两眼含满了泪珠。
倍增凄艳欲绝的哀伤气氛。
此时,小二又送来了半桶饭,卢梭却食欲索然,怔怔瞧着那位中年书生,心中也觉得怪怪的!
那小二问道:“大爷,你怎么不吃啦?”
卢梭瞪了他一眼,道:“那是我家的事,少鸡婆!”
小二暗骂一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后,悻悻地离去。
卢梭低声问道:“大仔,那个人已经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如此的爱哭,哭得我心儿也觉得酸酸的哩!”
“嘘!小声些!”
突听一人赞道:“好词儿!好词儿!”
二人循声一瞧,只见一个年约六十的渔翁,此时正除下头上宽大的斗笠,带着微笑缓步迈进店来。
中年书生双目一张,带醉道:“我自感怀遭遇,关你何事?”
那渔翁在中年书生相对一张座头上坐定,朗笑道:“假如我猜得不错,尊驾大概就是铁扇书生姚远大侠了。”
中年书生更是一惊,道:“在下正是姚远,不知尊驾如何称呼?”说完抽出腰间的铁扇,立即全面戒备。
那渔翁微微一笑,道:“老夫已隐姓埋名多年,连自己的姓名也忘了,唉!酒逢知己,尊驾若不嫌弃,请移驾一谈如何?”
铁扇书生姚远正感不悦,一瞥见那宽大的斗笠时,惊道:“尊驾莫非是笠翁龚玄龚大侠吗?”
“不敢!不敢!那正是在下!”
两人皆是当今中原有名的侠隐,虽未曾见面,却已慕名已久,此时,一凑在一起,立即相互倾谈起来。
何弼二人乃是“菜鸟”,岂会认识二人,因此,一边自饮自酌,一边倾听他们在互道“久仰!”“佩服!”不已!
听了半晌,一听二人一直在互相标榜,不由兴味索然。
卢梭一见姚远化涕为笑,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立即添饭,举筷如飞,“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笠翁闻声,瞧了一下,不由微微一笑。
姚远低声道:“这个愣小子挺能吃的,已经吃完一桶饭啦!”
“哟!不简单哩!”
就在这时陡听店门口传来一声阴笑,道:“桀桀,实在不简单,笠翁及铁扇书生一南一北,竟能凑在一起。”
声音未歇,一个紫衫彪形老者,黑脸枯瘦老者及五短身材,额角太阳穴高突的褐衣老者,一字走了进来。
笠翁霍然立身,失声道:“西北三煞!”
说完,他立即抓起桌上的大笠。
铁扇书生亦已取出铁扇凝神以待!
此三名老者正是“天堂门”三名香主“西北三煞”,此次奉了门主之命,外出翦除异己,吸收高手,沿途颇有建树。
近半个月以来,江湖中最热门的话题,便是“天堂门”
肆虐残杀无辜的消息,因此,铁扇书生才会如此的紧张。
西北三煞见状,得意地阴笑着。
卢梭眉头一皱,叫道:“卡细声啦!我在吃饭哩!”
西北三煞闻言大怒,目中立现煞芒。
笠翁忙道:“姓汪的,别欺侮小孩子!”
汪姓彪形大汉阴声道:“桀桀,姓龚的,你莫非活得不耐烦啦?”
笠翁朗笑道:“呵呵!姓汪的,你们西北三煞仗着‘天堂门’的声威,大概忘了自已是什么出身啦!”
“大胆!姓龚的,新仇旧恨,今儿一并了结吧!”
“呵呵!请吧!”
西北三煞冷哼一声,转身走向大门。
笠翁按着姚远的铁扇,道:“姚兄,此事与你无关!”
姚远朗笑道:“龚兄,‘天堂门’作恶多端,西北三煞双手血腥,乃是武林之公敌,请让小弟有效命的机会!”
“呵呵!小弟先感谢姚兄相助之恩,请吧!”
说完,他大步朝外行去。
何弼见状,心中有数,立即低声道:“细仔,别再吃饭啦!准备打架啦!”说完,站起了身子。
卢梭一听,乐道:“好呀!”
说着,他朝小二叫道:“喂!小二,东西先别收,我还要吃哩!”
两人一走到大门口,只见笠翁挥动大笠,铁扇书生挥动铁扇,身子连闪,应付西北三煞的夹攻。
掌力如山!
狂飚四卷!
轰隆如雷。
笠翁两人虽然竭力抵挡,可是五十招过后,两人已是额上迸汗,气息粗浊,手脚也迟滞了下来。
西北三煞厉喝一声,手下一紧!
笠翁二人的行动立见慌乱。
何弼传音道:“细仔,你准备揍那个黑脸的,要用力一些喔!”
卢梭咧嘴一笑,会意地抬起了右掌。
何弼一见大煞最厉害,早已暗暗提聚功力等待出手的机会,此时,一见他刚好背向自己,立即用力一劈。
大煞觉背后一阵剧疼,惨叫一声之后,立即飞了出去。
二煞正想出去,只觉腰部一疼,惨叫一声之后,也飞了出去,其余三人不由得停了身子。
何弼早已又捶了三煞一拳。
三煞虽然有了戒备,却因何弼那掌势又疾又无声无息,等到他发现之后,疾闪之下,已是右肩胛一疼了。
卢梭右拳再挥,朝他那踉跄的身子捶了过去。
三煞脸色一阵惨白,慌忙侧翻在地!
“轰!”一声巨响,厚厚的砖墙立即破了一个丈余方圆的大洞,笠翁情不自禁地喝道:“百步神拳!”
何弼立即喝道:“昆仑好!昆仑妙!昆仑刮刮叫!擒龙!来!”说完,右掌朝刚站起身的三煞一招。
卢梭跟着吼道:“昆仑强!昆仑猛!昆仑嘎嘎叫!纵鹤!去!”右掌疾旋,朝三煞的胸部劈去。
三煞即觉被一股疾猛的力道一吸,情不自禁地飞了过去,正在大骇之际,一见卢梭又出掌劈来,不由失声惨叫!
他欲闪不及,欲架已迟!
“砰!”一声剧响之后,三煞已吐血气绝了!
何弼朝笠翁二人一颔首,拉着卢梭走回座位。
笠翁二人松了一口长气之后,相视一眼,又瞧了那三具尸体一阵子之后,慌忙跟着走人了泗记小吃店。
何弼二人旗开得胜,连宰了三人,心中大爽,正在举杯庆贺,陡听笠翁朗声道:“二位少侠好身手!”
何弼一示意,二人忙站起身道:“不敢当!前辈请坐!”
笠翁坐下之后,道:“请问二位少侠贵姓大名?”
何弼双手一拱,朗声道:“在下少一撇,昆仑小侠卢梭。”
笠翁二人虽然被他们二人这种诙谐的自我介绍方式怔了一下,不过凛于二人的骇人武功,因此连道:“久仰!”
卢梭喃喃念了一句:“酒痒?”不由一怔!
此时,突听外面传来一声骇呼:“井兄,是三位香主哩。”
“啊!好霸道的掌力喔!是谁下的毒手?”
何弼低声笑道:“细仔,生意又上门啦!”
“哈哈!大仔,走吧!”
两人刚走到大门口,只见三名四旬大怒睁着双目瞪着两人,其中一人暴喝道:“小鬼,是谁下的毒手?”
“不知道!”
“知道也不告诉你!”
“小子,你们找死!”
“细仔!纵下去!”
“好呀!”
声音未歇,右拳一捶,一股狂飚卷了过去。
那名大汉刚含怒扑了出去,一见掌力袭了过来,大骇之下,一咬牙根,双掌一翻,迅即迎了上去。
“轰!”一声,那名大汉惨叫一声,双腕立折,飞了出去。
另外一名大汉大骇之下,急忙掠了过去,欲接住对方。
卢梭喝声:“少鸡婆,你也有啦!”
他说完,又一拳劈了过去。
那名大汉身在半空中,欲避不及,正欲闭目待毙之际,只见另外一名大汉暴喝一声,一拳截了过去。
“轰!”一声过后,立见两道人影摔坠在地上,卢梭身子晃了一晃,那名大汉则连退了三大步。
何弼吼声:“妈的!你的皮在痒啦!”
他右拳一挥,又一掌轰了过去。
那名大汉岂敢力敌,急忙掠身闪避。
两人立即在路中追逐着。
何弼见状,叫道:“细仔,准备纵!”
说完,他右掌一扬,朝那名大汉劈了一掌。
那名大汉只觉一道如山掌劲压了过来,气息不由一窒,大骇之下,急忙刹住身子,疾朝右边一闪。
哪知卢梭却已送了他一掌。
那名大汉惨叫一声,立即栽倒在地!
卢梭哈哈一笑,陡听何弼叫道:“小心背后!”
“砰!”一声,卢梭背后中了一掌,不由“哎唷!”怪叫一声。
第十四回    大小金刚开杀戒
那名大汉暗袭卢梭一掌之后,身子一掠而去!
何弼骂道:“妈的!揍了人就想溜呀!休想!卡早困卡有眠啦!细仔,纵下去!”
说完,右掌猛地一招。
那名大汉只觉好似遭人自背后拉扯一般,怪叫一声,四肢在半空中拼命挣扎,身子立即飞坠过来。
卢梭见状,顾不得叫疼,爬起身子,立即冲了过去。
只见他右掌似飞轮般打转。
那名大汉迅即飞近他的身前!
“妈的!给你死!”
只见卢梭右拳疾挥,斜里揍向大汉的腰间。
那大汉挥臂欲格阻,却已来不及,只听他惨叫一声之后,立即飞坠入院中,“砰”的一声之后,即未闻声息。
卢梭抚着微疼的拳头,骂道:“妈的!好硬的皮!”
远处围观的人,吓得纷纷后退缩瑟着。
何弼二人正欲返回店内之际,突听远处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人群之中立即有人叫道:“大人来啦!”
江湖人一向不喜欢。和官府的人打交道,笠翁立即低声道:“二位少侠,趁着他们尚未来此,咱们也走吧!”
卢梭也叫道:“大仔,有哩!不然,会被抓去打屁股哩!”
何弼想起公主临别时所递给他的那面金牌及叮咛的话,心中一笃定,哈哈笑道:“别怕!咱们是在为地方除害哩!”
笠翁眉头一皱,道:“少侠,官府是不会管这么多的,杀人偿命,乃是铁律,何况,一下子死了六个人!”
“别走!别跑!”
何弼低声道:“细仔,吼回去!”
“啊什么?”
“没走!没跑!”
“好!看我的!”
说完,他双手按着肚皮,吼道:“没走!没跑!”
“嘶……”受了惊骇的六匹健骑,立即入立而嘶!
一名差爷一个不小心,竟“砰”一声摔落在地,所幸他慌忙滚开,否则当场必会惨遭健骑踏死!
卢梭见状,吓得急忙躲到何弼的背后。
其余五名差爷在吆喝一阵子之后,驯服马匹,相继飞跃下马,爱看热闹的人们立即朝前围了过来。
只见一位捕头打扮的四旬壮汉,手按刀把疾步行来,喝道:“大胆!无知小于,竟敢当街行凶,还不束手就擒!”
何弼淡淡一笑道:“朋友,先将地上这些前科累累的江洋大盗验明正身以后再说,前辈,请替他们介绍一下!”
那名捕头喝道:“不必!本座会慢慢查证,你先投案!”
“投案?投什么案?”
“杀人凶手!罪处极刑!”
“哈哈!本大人在办案,却被你这个家伙视作杀人凶手,可笑呀可笑!可恼呀可恼!细仔,接下去!”
“妈的!你这个糊涂狗官,有眼没眼屎,猪头猪脑,居然不知好歹,恩将仇报!大仔,我骂得对不对?”
“对呀!再骂下去!”
那名捕头当众挨骂,气得全身发抖,闻言之后,喝道:“大胆刁民,竟敢辱骂朝廷命官,来人呀!”
“在!”
“拿下啦!”
“是!”
卢梭叫声:“大仔!”立即躲到何弼的身后。
何弼一见那五名捕头拔出刀剑,成扇形一步一步地围了过来,哈哈一笑,道:“妈的!别紧张!”
陡听一声:“上!”
寒光疾闪,五股兵刃齐削向何弼全身。
何弼哈哈一笑,足踩“无极心法”轻轻地一闪,立即避过那些兵刃,口中笑道:“这种功夫只配对付三岁小孩!”
那五人齐声怒喝,使出浑身解数猛攻着。
何弼双手背在背后,轻灵地挪移着,口中哈哈笑个不止,瞧得笠翁及铁扇书生这两位成名人物又骇又佩!
他们成名多年,却无缘目睹如此神奇的步法,不由暗暗思忖昆仑派那位前辈如何能够调教出如此杰出的高手。
“哈哈!大捕头,你也别闲着,大家一起来呀!”
那位捕头一见五位手下被人家戏耍得团团转,心知,即使是自己出手也无法沾到对方的衣襟,不由气馁。
只听他口气一软,问道:“少侠!可否赐知师门来历?”
“哈哈!当然可以!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嗨!”
只见他足尖一点,双臂一分,身子立即破空而上!
好似冲天爆竹般疾射数丈!
只见他身子连连二折,又斜刺升了数丈。
笠翁情不自禁地喝采道:“好一招‘云龙三现’!”
哪知何弼突然朗喝一声,右足尖朝左足面一点,拧腰纵身,立即又连折两弯,又升了数丈!
笠翁及铁扇书生瞧呆了!
六名捕快瞧得浑身直冒冷汗,暗自庆幸没有惹火对方,否则,就是有十条性命,方才也已经死掉了!
其他的民众更是瞧得目瞪口呆。
其中,竟有两名妇人跪伏在地,念念有词哩!
只有卢梭神气巴拉地四处望着!
忽听一声清啸,只见何弼的身子似车轮一般朝下疾滚,临近地面三丈余处,双臂一张,冉冉地飘了下来。
卢梭喝道:“昆仑好!昆仑妙!昆仑刮刮叫!”
何弼落地之后,接道:“昆仑强!昆仑猛!昆仑刮刮叫!”
那名捕头回过神来,讷讷地道:“少侠原来是昆仑派的高足,在下周七,为本县捕头,请多包涵!”
何弼哈哈一笑,掏出那面金牌,顺手一挥。
只见那面金光闪闪的令牌,好似有人托着一般平稳的飞向周七,这手超人的内功手法不由令众人大骇!
周七首当其冲,早已胀红着脸,提聚全身的功力于掌上,哪知那面金牌竟轻轻地坠落在他的手中。
他不由暗暗嘘了一口气。
哪知,当他的目光一落在那面金牌上,一见上面除了镌有一条金龙之外尚有“如朕亲临”,他几乎当场昏倒。
只听“噗嗵”一声,周七已经跪伏在地,颤声道:“下官周七不知钦差大人金驾,真是罪该万死!”
他说完,“咚……”的直叩头。
另外五名捕快更是急忙跪地叩头。
连那些民众也跪伏在地。
笠翁二人相视一眼,就欲下跪——何弼急喝道:“通通起来!”
“谢大人!”
周七六人起来之后,慌忙垂手侍立一旁。
何弼见状心中大乐,朗声道:“周七!”
周七忙拱手哈腰道:“小的在!”
何弼指着地上的尸体,道:“这六名江洋大盗方才冀图拒捕,已被本座就地处决,你就把这个案结了吧!”
“是!大人请入内稍息,此事交由小的来处理!”
“嗯!好!你如果有不明了之处,可以请教龚前辈!”
“是!是!”
何弼及卢梭再度走入店内之时,立即倍受礼遇。
递毛巾,奉茶不说,连那位薄具姿色的店主千金亦自动一阵风来侍候,其余的酒客早巳退避到远处了。
卢梭也跟着沾不少的光,那张大嘴巴乐得一直合不拢。
何弼虽然觉得有点儿别扭,而且连连吩咐他们别如此,奈何他们却已经把他敬若天神,巴不得能够挖出他们的心肝来。
突听店主恭声道:“钦差大人,小店自先人开业至今已逾百年,可是连县老爷也没有踏入小店一步。”
“难得今日钦差大人金驾于此,实在是小店的无上光彩,钦差大人可否为小店题几个字?”
“这……这个不太好吧?”
“大仔,莫要紧啦!您瞧他们是那么的诚意!”
店主等六人立即要跪伏在地。
何弼双手轻轻一挥又一划,叫道:“哎呀!各位别这样子我实在承受不起呀!快起来吧!”
他们六人只觉自己好似碰见一团软棉花糖,根本跪不下去,吓得他们急忙站起身子,再也不敢提题字之事。
卢梭突然捧起那个木桶,叫道:“大仔,他们这儿的饭特别好吃,你就题几个字给他们作纪念吧!”
何弼一想有理,遂仿效老和尚以指写字的功夫,暗暗运起功力,以右手食指在木桶划下“饭王”两个斗大的字。
“无极心法”果然奥妙,只见以他的指尖所过之处,木屑直落,不久,果然出现龙飞风舞般的两个大字!
卢梭叫道:“大仔,我也想题一题字?”
“哈哈!这个桶子不是我的,你可要问一问头家。”
店主忙陪笑道:“欢迎!欢迎!无上的光荣!”
卢梭咧嘴一笑,高兴万分地以右手指尖在木桶上连划,哪知却只留下一条浅痕,他不由大急!
他不信邪地用力连划!
哪知,答案皆是一样,只能留下一条浅痕。
豆大的汗水立即出现在他的额头。
刚踏入厅内的笠翁、铁扇书生及周七不由莞尔一笑。
何弼笑道:“好啦!别再丢人现眼啦!”
卢梭红着脸将桶子交给了店主。
店主却视若珍璧,小心翼翼地递给小二,低声道:“大牛,把桶子洗干净,明儿个挂在大厅壁上。”
何弼诧道:“头家,干嘛要如此做?”
“钦差大人,你惠赐小店这份荣誉,小店不但要悬挂出来,而且还要留作传家之宝哩!”
“这……这怎么敢当呢?”
周七谄媚道:“大人,你年少有为,将来的前途未可限量,不论在朝或在野,必然是一位显赫的人物。”
何弼仰首笑道:“哈哈!不敢当,我只是想修理那些坏蛋而已,对了,那六个老包处理得怎么啦?”
“报告钦差大人,那六人果然都是前案累累的通缉要犯,其中一人竟是昨夜李家庄采花大盗哩!”
“喔!算他们倒霉,碰上了我,哈哈!”
“大人,您如果没有其他的指示,小的想先行告退!”
“哈哈!请便!”
“多谢大人!”
何弼挂着笑容瞧着周七离去之后,朝店主道:“头家,去做几道拿手菜吧!别忘了再送些酒菜。”
“是!是!应该的!”
笠翁含笑道:“何少侠,请问令师是昆仑的哪位前辈?”
“家师萧景义,人称昆仑书生!”
二人瞿然一惊,只听笠翁肃然起敬道:“少侠原来是萧前辈之高足,怪不得会有如此超凡的武功!”
何弼刚要开口客气几句,卢梭立即叫道:“我也是老和尚的徒弟哩!”何弼不由羞得俊颜一红。
铁扇书生含笑道:“卢少侠的功夫的确不凡,尤其那身‘混元气功’更是不凡,方才挨了一掌,竟然夷然无损哩!”
“呵呵!不敢当!”
何弼只有摇头苦笑的份!
所幸,此时店主已带着小二将事先备妥的佳肴端了出来,卢梭鼓掌叫道:“哇!烤鸡哩!蒸鱼哩!喔!赞!”
何弼瞪他一眼,道:“你还吃得下呀?”
“对呀!刚才打了一架,又有点饿啦!”
“妈的!你真是饭桶!头家,看样子还要麻烦你们再捧来一桶饭啦!”
“不!大仔!换个口味!炒米粉!别忘了多些油、虾、肉及香菇!”
“妈的!你可真行哩!钱够不够?”
“对了!头家,刚才那顿还剩多少银子?”
“大人,够啦!够啦!”
说完,他笑嘻嘻地离去。
何弼含笑道:“二位前辈,请用菜吧!”
笠翁道过谢,忙道:“少侠,令师乃是老夫的前辈,咱们就以平辈论交吧!何况,你又身负朝廷的重任!”
“这……这……不大合适吧!”
铁扇书生正色道:“小兄弟,江湖上一向是论辈不论岁,今日若非你仗义出手,我们二人已无幸理了!”
笠翁笑道:“小兄弟,莫非你不屑与老哥哥论交?”
“不是……不是啦!”
“大仔!干脆一点啦!”
“妈的!你还有时间说话呀!我瞧你一直埋头苦吃哩!安啦!没有人和你抢啦!你慢慢地吃吧!”
“呵呵!趁热吃,味道比较好哩!”
“你专心地吃吧!少大嘴巴!”
“嗯!”头一点,挟一块“红烧狮子头”又塞入口中了,瞧他眯着眼睛的神情,可见他吃得正爽哩!
何弼捧起酒杯,道:“二位大哥见笑了,小弟敬你们一杯!”
酒过三巡之后,何弼突然问道:“姚大哥,方才我见你独自一人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可以把你的心事说来听听?”
铁扇书生姚远黯然道:“小兄弟,三年前你可能尚未出道,有关我的遭遇,龚老哥可能会略有耳闻。”
笠翁颔首道:“老弟,你是指骆昆……”
姚远一叹道:“不错!正是这个畜牲,唉!在三年前花花剑客骆昆仗着武功将我的妻子强行抢走。”
“当时,我本想一死了之,只是这口气我怎么样也咽不下,因此,三年来,我一直隐姓埋名,到处寻访江湖异土,习艺报仇。”
“可是一直未能如愿,天可怜我,今日总算让我遇见了小兄弟你,只要你肯相助,不难雪耻复仇。”
何弼听得双目煞光毕射,恨恨地道:“王八蛋的骆昆,对了!这个混蛋与洛阳那个骆六有没有关连?”
姚远听得神色大变,道:“骆昆正是骆六之子,小兄弟,你认识骆六?”
何弼闻言,立即想起自己将骆六的三夫人杀得频频求饶,以及在大闹骆六寿宴的情景,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
姚远及龚玄不由一怔!
卢梭叫道:“大仔,你在笑什么?”
“哈哈!没你的事,姚大哥,龚老哥,你们最近有没有听说骆六在六十大寿那天差点吓死之事?”
“有呀!骆六听说在骇惧之下,重病一场哩!其兄骆大乃是‘天堂门’之门主,岂会忍下这口气,扬言要将‘小金刚’碎尸万段哩!”
“小金刚?哪个小金刚?”
龚玄笑道:“小兄弟,就是你吧?”
何弼怔了一下,会意道:“喔!我明白了!原来他们给我封了一个名号,小金刚!小金刚!嗯!挺不错的哩!”
“大仔,不行啦!你本来是昆仑‘少’侠,我少你一撇,乃是昆仑‘小’侠,你如果是小金刚,那我是什么呢?”
“你呀!你是小饭桶!”
“我……唉!大仔,我是说正经的啦!”
“妈的!这个名号是别人送我的,你如果想要别人也送你一个名号,就要争气点!好好地闯一闯!”
“嗯!大仔,你说得有理!嗯!就这么办!”
说完,他重又埋头苦“吃”!
何弼摇一摇头,苦笑道:“妈的!我真佩服你这么能吃!”
姚远接道:“能吃就是福,最难得的是,他的动作又那么敏捷,完全没有一般肥胖之人笨拙及气喘!”
何弼笑道:“姚大哥,你可知道骆昆那家伙目前在何处?”
“骆昆一直在洛阳附近。”
“好!我也顺便要去找‘虎王’及牛金甲算帐,咱们走吧!”
笠翁突然道:“小兄弟,你们先走吧!老哥哥还要去终南派走一趟,听说该派已被‘天堂门’毁得差不多了!”
何弼闻言,心知“天堂门”果然已经采取行动了,立即问道:“老哥哥,你们怎么不联手对付‘天堂门’呢?”
“唉!各大门派前两代的高手自从被‘玉美人’毁去功力之后,人毁武功失散,目前正值培元调养阶段,岂有心思管这种事呢?”
“喳,据我所知‘天堂门’的野心不小哩!如果大家都不管,早晚一定会被‘天堂门’各个击破的!”
“唉!终南、青城已受重创,丐帮也被挑去六处分舵,情况实在很危险,可是,没有人肯出面领导呀!”
姚远突然问道:“小兄弟,可否请令师出面领导呢?”
“这……昆仑派已经没落甚久,恐怕没人会听从!”
“大仔,别管那么多啦!咱们别休息,碰见一个‘天堂门’的人,就揍一个,碰到两个就揍一双,早晚可以揍光的!”
“妈的!我知道你是急着要打‘知名度’混个名号,可是,‘天堂门’岂是省油的灯,一个不小心,会很麻烦的!”
“怕什么!必要时,咱们可以去找老和尚、姥姥,还有两个‘嫂子’也会帮忙的,对了,我们可以去找公……”
何弼忙道:“少丢脸啦!既然想混个名号,就要自己去拼,还到处找人帮忙,那算什么呢?”
“是!是!失礼!失礼!”
“哈哈!细仔,你只要把眼睛放亮一点,手脚快一点,我只要多擒几下,你多纵一下,就没有问题啦!”
“对呀!大仔,你可要多支持细仔呀!”
“哈哈!没问题!”
何弼二人跟着铁扇书生往北直上,沿途这中,有姚远这个老江湖指点,两人倒也增加了不少的江湖历练!
这一天,他们三人刚踏入一处小镇不久,突听前方传来一阵少女的惊惶呼救声,三人不由加快了脚步。
“细仔,你的生意上门啦!”
“大仔,谢谢你!希望今天能够碰见几个高手一点的,别再像这几天一直让我白搞一场!”
三人身法甚快,前行不久,立即看见五名大汉将一名略具姿色的民女围在当中,淫言淫语,毛手毛脚的。
远处围观之人虽然不少,却无人出面解围!
那名少女又急又怕,泪水簌簌直流,喉咙都快要喊哑了!
“细仔,老规矩!一!二!三!”
只听何弼叫道:“昆仑好!昆仑妙!昆仑刮刮叫,昆仑少侠何弼来到了,牛鬼蛇神准备去报到!”
卢梭一挺胸脯吼道:“昆仑强!昆仑猛!昆仑刮刮叫!昆仑小侠卢梭来到了,你们这群王八蛋滚过来!”
说完,他奔了过去。
那五名大汉怔了一下,立见一名瘦削大汉阴声道:“肥猪,你在鬼叫什么,你可知大爷是什么来历?”
何弼叫道:“什么来历?哼!一二三四五六七!”
卢梭接着:“忘八!呵呵!”
那名大汉气得大骂一声:“可恶!”立即一掌劈过来。
卢梭喝道:“‘你母仔讨客兄,自己送上门’,怨不得别人!”说完,右掌一翻,猛地一掌劈了过去!
“轰……”一声,那名大汉立即飞了出去!
“细仔,打得好!张飞卖刺猬!”
“人强货扎手,谢啦!还有哩!”
只见他疾冲出去,吓得对面那四人慌忙朝侧一躲。
“妈的!惊什么,马上就来!”
只见他举手一抓,抓住那名已经肺腑全碎的大汉右脚,往头顶一挥叫道:“呵呵,挺顺手的!”
说着,他冲向那四人挥臂狂砸!
呼呼风声带起阵阵狂飚!
那四名大汉吓得四处闪躲。
何弼却双手连挥,将那四名大汉一一震向卢梭的身前,盏茶时间之后,那四名大汉已惨叫连连,昏死在地了,何弼拍拍掌叫道:“昆仑派果然是刮刮叫!”
卢梭将手中那人抛在地上,一拍双掌叫道:“妈的!
怎么都是这种孬种的角色呢?打得真不过瘾!“
忽听一人冷冷地道:“朋友,你可真狂!”
语音甫落,只见自店门口走出一个少年公子。
何弼一瞧,此人手摇摺扇,他的身后环立两人,那两人生得一黑一白,眼睛睁得大大的,怒目注视何弼三人。
那少年公子手中的摺扇在张合之间,一条耀眼的金龙,栩栩如生,只听他冷冷地道:“尊驾何人?怎的出手伤了我的手下!”
卢梭叫道:“昆仑强!昆仑猛!昆仑刮刮叫!我正是昆仑小侠卢梭,这五个王八蛋欺侮女人,所以我揍他!”
少年公子俊目一冷,道:“打狗也要看主人!”
“大仔,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细仔,你说你没有给他面子啦!”
“喔!原来如此!妈的!你长得瘦瘦小小的,面子会有多大?何况,咱们根本不认识,本小侠干嘛要给你面子!”
少年公子气得全身发抖,竟说不出话来!
只听他身后的那名黑脸壮汉踏前三步,喝道:“小子,你太放肆啦!你可知道你现在和谁说话?”
“呵呵!黑仔!咱们都是一样黑面的啦!免相杀啦!”
“大胆!”
“大嘴巴!”
“你!你好可恶!”
“你!你好猪脑!”
黑面壮汉怒吼一声,一掌推了过去!
“呵呵!这个比较高手一点!去!”
“轰!”一声,那名黑面大汉蹬蹬蹬!连退三大步,瞪着不敢相信的眼神瞧着纹风不动的卢梭。
何弼喝道:“周瑜打黄盖!”
卢梭接道:“你愿挨,我愿打,黑面仔,滋味如何?”
黑面壮汉闻言,心中一气,“呃!呃!呃!”三声,连吐了三口鲜血,身子立即萎缩在地!
“细仔,放过他吧!”
“好吧!只要他不来找我,我就不找他!”
白面壮汉怒吼一声,就欲出手!
少年公子沉喝一声:“叔叔,且退!”
说完,他缓步行了过来。
“呵呵!还是你比较聪明,他名叫‘输输’,只要一过来,一定非输不可!对了,搞了老半天,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哩!”
“哼!你听过‘金龙少帅’吗?”
“大仔!你有没有听过呢?”
铁扇书生一听此人竟是东海金龙岛岛主之独生子,不由得神情大骇,急忙张口欲言……
何弼存心滋事,含笑摇头道:“无名小子,妈的,十一个人走两行。”
“对呀!晃点!还装什么人五人六哩!”
两人不由呵呵大笑!
金龙少帅气得目光似火,“啪”的一声合上摺扇,猛戮卢梭的“膻中穴”,口中喝道:“接招!”
卢梭正在大笑,一见对方先出手后出声,慌忙伸手一格!
哪知金龙少帅出手甚疾,卢梭出手一落空,“砰”的一声,只觉胸前一疼,不由大吃一声:“哎唷!”
金龙少帅只觉扇端所碰之处软似棉花,一见对方只是叫了一声,并没有吐血,他不由怔了一下。
何弼揶揄道:“细仔,你是大块头,可要注意小人的暗招!”
“我知道!妈的!要打也不讲一声,动手吧!”
说完,他一掌捶了过去。
金龙少帅一见他出手迅疾,掌力又猛,立即展开“海涛身法”躲闪着,手中摺扇蓄满功力准备出招。
何弼一见卢梭连劈十余掌,一直沾不到对方的身边,立即叫道:“细仔,别打啦!。小子已经怕你啦!”
“妈的!光会躲,没意思!”
说完,他果真退向何弼这边。
金龙少帅却暴喝一声,摺扇一开,“惊涛骇浪”挥向卢梭的背部。
何弼吼声:“小人!看掌!”
右掌一挥,一记“百步神拳”迎了过去!
“轰”的一声,暗劲四溢!
卢梭踉跄朝前晃去。
金龙少帅闷哼一声,身子向后暴退!
金光一闪,那把摺扇已飞了出去。
何弼朗笑一声,左掌朝那把摺扇一吸!“咻!”一声,那把摺扇乖乖地掉转方向,飞落入何弼的手中。
金龙少帅抚着鲜血淋漓的虎口,骇视着何弼。
铁扇书生低声道:“小兄弟,别做得太绝!”
何弼哈哈一笑道:“朋友,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日是贵属下犯错在先,你自己想想吧!”
说完,他左手随意一挥,掷出那把摺扇!
金龙少帅接住摺扇之后,沉声道:“想不到中原武林有这种高手,小弟佩服,他日路过东海,尚请上金龙岛一晤!”
何弼想不到他会如此的识相,立即笑道:“没问题……”
倏听一声冷哼,一道白光已疾射向何弼的心口。
何弼顺手一捞,那把匕首抄入手中,只觉劲道颇不弱,心中暗凛,张目一瞧,只见人影一闪,一位青衫人已站在他的面前。
铁扇书生身子一颤,喝道:“姓骆的,原来是你!”
“桀桀!姓姚的,你这个手下败将还有脸见人呀!”
“姓骆的,你……”说完,他一取铁扇,就欲动手。
“桀桀!姓姚的,别慌,大爷先办正事再说!”
只见他朝金龙少帅一拱手,道:“少帅,别泄气!这小子只会逞匹夫之勇,岂是本门之敌手!”
金龙少帅摇摇头,道:“骆兄,烦你上覆门主,金龙岛自忖技不如人,徒负所托,容日后登门谢罪。”
说完,他朝黑白壮汉一招手,飘然离去。
骆昆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原来,他奉了大伯之命令,好不容易以重金邀请金龙岛同意加盟,并先派少岛主来此,想不到却又中途回岛了!
何弼揶揄道:“惨了!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
卢梭叫道:“大仔,那个寡妇还可以再嫁呀!”
“衰尾人,会有人要吗?”
“哇!真的没指望啦!”
骆昆正在懊恼之际,又被何弼二人吃了一顿豆腐,心中不由大怒,不过,他心知孤掌难鸣,硬自忍了下来。
只听他阴声道:“姓姚的,大爷现在有事,无法奉陪,咱们今夜二更在城北关帝庙一清旧帐,如何?”
卢梭叫道:“不行!你想溜!”
骆昆怒极反笑道:“桀桀桀!小子,你休把大爷瞧扁了!”
姚远沉声道:“让他去吧!”他不会失信的!“
起更时分,何弼三人含笑走出了店门。
“细仔,今晚可有一番热闹了,好好把握机会闯个名号吧!”
“呵呵!大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突听姚远低声道:“小兄弟,我们被人跟上了哩!”
“喔!咱们正打算找人问路哩!细仔,招待他一下,别把他弄死啦!”何弼回头一瞧,果见两名大汉跟在三丈外,不由笑道。
卢梭呵呵一笑,身子一转,迎向那名大汉。
那两名大汉怔了一下,不知如何应对!
卢梭停下身子,叫道:“妈的!过来带路,别在那儿‘拿筷子喝凉水——摆架势’,听到了没有?”
那两人被他一吼,吓了一大跳,反而转身拔腿就逃。
卢梭怒吼一声:“王八蛋!”立即追了过去。
半晌之后,他已越过二人,喝道:“妈的!看你们再往哪儿逃!”说完,一扬那双蒲扇般大掌作势欲劈。
那二人叫声:“大金刚前辈,请饶命!”
他说完,“噗嗵”一声,跪伏在地,叩头求饶!
卢梭乍听那声“大金刚前辈”,不由怔住了!
那二人偷偷一瞄,一见何弼的神情,不知他作何打算,只好继续叩头求饶,“咚!咚……”声中,两人已额破见血了。
“喂!别再叩头啦!你们刚才唤我什么?”
“这……这……”
“妈的!你们的嘴巴是不是咬着卵蛋,说呀!”
“是!是‘大金刚前辈’!”
“呵呵!大仔,他们唤我为大金刚前辈哩!你听见了没有?”
“妈的!听见啦!叫他们带路吧!”
“喂!你们听到了吧!起来带路!”
“是!是!谢谢大金刚前辈!”
卢梭笑得合不拢嘴,跟在二人的后头,好似在赶鸭子一般,令何弼及姚远二人瞧得暗暗好笑不已!
前行不远,突见前面人影一闪,姚远轻声道:“那话儿来啦!”
何弼随意一扫,道:“一个、两个……三个……十个……嘿嘿,天堂门的朋友们有够热心,派出来迎接的人可真不少哩!”
卢梭叫道:“妈的!你们干嘛晃来晃去的,排队!排队!”
那些人惊呼一声,朝前奔去。
担任带路的那两人颇为识相,仍然乖乖地在前带路,卢梭笑道:“妈的!你们两人挺上路的哩!呵呵!”
那二人羞惭地相视一眼,默然不语。
前行不远,蓦然之间,“唰”的一声,自前面右侧窜起一条人影,此人身材纤瘦,一望而知是一个女人。
何弼二人不由咦了一声。
姚远突然激动地叫道:“是她!不错!一定是她!”
何弼问道:“是谁呀?”
“内人朱蕙!”说着,身子微颤着。
何弼体会得出他此时的心情,立即道:“姚大哥,你总算找到大嫂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迫去吧!”
卢梭早已叫道:“喂!你们这两个老包跑快一点!”
说完,他朝那二人的背后地面上劈了一掌。
“轰”的一声,那二人吓得没命的狂奔而去。
转过山角,前面是一片乱石堆积的山岗,岗左有一块树林,林边露出一片墙角,只见一名大汉叫道:“点子来啦!”
说完,他朝树林钻去。
何弼右掌一挥,罩向其中一人,喝道:“细仔,右边那个给你!”
“啊!”“啊!”两声惨叫过后,那二人已栽倒在地。
三人又前行不远,突听“呼呼”两声风响,姚远不由一惊,何弼却头也不回,两手一抄,便把那两件暗器抄入手中。
他暗暗摸了一摸,心知是两块硬石,冷哼一声,双手一振,“咻!”“咻!”
两声,那两块硬石反向暗袭之处飞去。
立闻两声惨叫!
卢梭叫道:“大仔,留几个给细仔的啦!”
倏听一声冷哼:“接着!”“呼呼呼”三声,但见三点暗影,成品字形,疾如电掣,直向卢梭袭到。
卢梭呵呵一笑,道:“多谢捧场!”待那暗器一到,立即学何弼的手法,伸手想把当先一块接人手中。
哪知,就在他正要触及的时候,那粒先到的石头,“呼”的一声转了一个弯,改袭左边的“太阳穴”!
那后到的两块也在将要到达的时候,忽然分成一先一后,一取“腹结穴”,一取“分水穴”。
卢梭料不到会有此一着,不由吃了一惊!
只见他头一偏,立即避开了左边“太阳穴”的一块。
不过,他却避不开那随后而来的两块硬石。
“啪!”“啪!”两声,卢梭不由“哎唷”叫了一声!
若非“混元气功”护身,这下子非受重伤不可!
暗中偷袭之人轻“咦”了一声之后,立即又喝道:“接着!”
又是“呼呼呼”三声,三块硬石又疾袭向卢梭。
何弼叫道:“细仔,让开!”
说完,他身子疾射出去,双掌同时一招!
当他落地之时,双掌已各接住一块硬石。
只见他双掌连挥,一块硬石迎上第二块硬石,另外一块则袭向暗中发石之人,口中喝道:“过去纵!”
“啪!”一声,碎石四溅。
暗中发石的人想不到这个身材瘦小的少年人会有如此了得的功夫,避过那块硬石之后,立见一道狂飚袭了过来。他急忙朝右侧疾滚!
“轰”的一声巨响,树倒枝折,碎石四溅!
他顾不得肌肤被碎石溅得发疼,急忙朝右侧再滚,因为在他的感觉之中,又有一道狂飚轰过来了!
果然不错!卢梭又轰他一掌了。
轰!轰!轰!三声暴响!
那位青衣老者虽然一一闪了过去,却也狼狈不堪了!
何弼不愿卢梭耗力太多,趁那位老者刚滚出身子之际,右掌一挥,立即送给他一记“百步神拳”。
“啊”的一声惨叫之后,那名老者胸口已中了一掌,他的口中刚吐出一口热血,立即又惨叫一声。
原来卢梭又送他一掌了。
只见那名老者四肢一挣之后,立即寂然不动!
“细仔,不要紧吧!”
“没关系!有点疼而已!”
“妈的!下回别‘骚包’了!”
“咳!咳!我是看你接得很容易,所以,才……”
“妈的!人家做皇帝,你怎么不去做皇帝!”
“这!这……”
“妈的!下回再有这种情况,先躲开再说!”
“是!是!”
一路之上,两人不再受到阻拦,到了岗上,触目可及之处,只见一座孤伶伶的古庙孤立在夜空中。
山风摇曳,周围却无人影。
“大仔,怎么连个鬼也没有啦?”
“哈哈!谁敢惹你这个‘大金刚’呢?”
“咳!咳!大仔!别‘糗’我啦!”
“哈哈!生意来啦!”
果见一人自古庙大殿之内疾射而出,瞧他那身法分明也是有两下子,何弼不由暗暗留上了心!
卢梭却呵呵笑道:“大仔,你看,还有人比我更黑哩!”
何弼一见此人生得似黑炭一般,个子瘦长,手中持着一条耀月生辉的亮银鞭,不由一怔!
此人正是“天堂门”泗水分舵的分舵主黑旋风,以一手“追魂鞭法”见长,此时被卢梭这么一吼,不由大怒!
何弼故意要气一气他,立即先他出声道:“细仔,你别看他又瘦又黑的,你看他的那条鞭亮晶晶的,漂亮哩!”
“哼!此鞭非彼鞭,彼鞭一定也是又黑又瘦的……”
“哈哈!细仔,妙答!”
黑旋风暴喝一声,疾扑向何弼,扬鞭砸了过来。
“妈的!‘雷公劈豆腐——专挑软的打’呀!你踢到铁板啦!”说完,他左掌右拳朝黑旋风劈去。
没有疾飚,也没有锐啸,好似虚晃一招。
黑旋风却好似见到鬼一般,收拾疾退!
只听他闷哼一声,那条亮银鞭已飞了出去,嘴角却溢出一缕血丝,看样子这一下子还受伤不轻哩!“
何弼挥手一招,同时叫道:“大金刚,纵!”
卢梭朗喝一声,一拳捶了过去。
黑旋风刚站稳身子,一见一道狂飚又卷了过来,大骇之下,顾不得颜面,一个“懒驴打滚”向右滚了出去。
“轰”的一声,殿角壁上,立即塌了一个大洞。
卢梭正欲再轰一掌,倏听殿内传来一声暴喝:“住手!”
何弼迅速地将那条亮银鞭塞给卢梭道:“别睬他!好好地发发威,大金刚可不是叫假的!”
卢梭叫声:“没问题!”立即冲了过去。
只见骆昆和一个青衣少妇掠出庙门,另有十名大汉分别自庙两侧及后面掠了出来,立即有三个人围向卢梭!
卢梭喝声:“好狗不挡路,挡路是死狗!”挥动银鞭砸了过去。
青衣少妇自从一出现,立即低着头,羞愧不已!
姚远身子一抖,“嗖”然抽出铁扇,就欲扑奔上前。
何弼拉住他的手,道:“别急!她仍然是你的,只要你还爱她!”
姚远心情激动,点了点头,道:“我永远爱她!”
何弼大为感动,又问道:“你能原谅她的过去吗?”
姚远深情似水地瞧着青衣少妇,点头道:“不错!”
青衣少妇身子一颤,那对秀目立即挂满泪水。
骆昆冷笑一声,道:“桀桀!好一个楼台会!”
说完,他五指一曲;抓向青衣少妇的右肩。
何弼见状,喝道:“大嫂,闪开!”右掌一挥,劈向骆昆的右腕,两人虽然相距二、三丈,掌劲却已迅即奔临。
骆昆骇得慌忙撤掌后退。
姚远早已趁机纵了过去,将青衣少妇扶了过来。
“蕙妹!”
“远哥!”
两人喜极而泣,紧紧搂着。
何弼哈哈一笑,道:“姚大哥,你们换个地方吧!这些老包在瞧着哩!”说着,双掌连挥劈向围攻过来之大汉。
姚远二人脸色一红,分开身子各取出兵刃迎了上去。
骆昆振腕一抖,剑尖吐出朵朵梅花,起手之间已向何弼刺了三剑。
何弼脚踩“无极心法”,轻轻一闪,“呼”一声,一掌劈向骆昆的“灵台穴”。
骆昆冷笑一声,赶紧一个转身,一招“寒梅怒放”,剑光如练,却是以攻为守,剑招狠辣至极。
何弼纵声笑道:“这一招还不错,可惜慢了一点!”右掌一拍剑身,骆昆只觉手中一震,急忙五指一紧!
就在这时,他忽觉一股劲风向腰际之间猛然撞到。
骆昆心里大骇,足下连踩,疾闪开去。
何弼正想再赏他一拳之际,倏听两声暴喝,两名大汉各持长剑疾刺向他的“气海穴”及“腹中穴”。
何弼骂道:“妈的!替死鬼!”身子一飘,双掌连劈!
“砰!砰!”两声,那两名大汉已连喷鲜血,飞了出去!
骆昆暴吼一声,一招“力挽狂澜”削向何弼的腰间。
何弼足下一飘,疾闪入他的身侧,右掌疾探,“啪”一声,立即扣住了他的右腕脉门哩!
骆昆只觉右腕似遭铁箍扣中,一阵剧疼之后,全身的内力立即狂泻而出,骇得他叫道:“原来是你!”
“哈哈!相见不如长怀念,你准备接受报应吧!”
说着,他左掌朝身后一劈!
“啊!”一声,一名打算要突袭的大汉立即飞了出去!
“哈哈!朋友,这是他的内力劈你的,到了阎王爷那儿,可别告错人啦!”说完,左掌朝外疾劈。
盏茶时间之后场中只剩下黑旋风被卢梭挥动亮银鞭到处迫打着,看样子他也支撑不了多久啦!
骆昆由于功力全失,早已骇得身软如泥了!
何弼笑道:“大哥!大嫂,交给你们啦!”
说完,他将骆昆掷了过去。
只见姚远及朱蕙叱喝一声之后,右掌一挥!
“轰!”一声,骆昆后脑及背部各中一掌,吭也不吭一声,飞出丈余外之后,立即气绝!
黑旋风见状,不由魂飞魄散!
卢梭趁他身子一缓之际,一甩亮银牌,“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击中他的腰肋,立即将他扫飞出去!
黑旋风惨叫一声,突觉腹部一阵剧疼,低头一瞧,只见自己的腹部已被亮银鞭射中,不由一阵晕眩!
“砰”的一声,落地之后,立即撑起身子。
卢梭叫道:“妈的!我已经把你的那条破鞭子还你啦!你还瞪着我干什么?睡觉!”
说着,他右掌又劈出一记“百步神拳”。
“啊!”一声惨叫,他果真睡着了。
姚远及朱蕙相视一眼,霍地朝何弼跪下。
何弼慌忙闪到一旁,叫道:“姚大哥,大嫂,你们在干嘛!”
姚远诚恳地道:“兄弟,若非你的帮忙,小兄岂有雪耻复仇的日子,更不能与蕙妹重聚了!”
“哈哈!咱们已是自己人了,干嘛要如此客气!”
姚远二人却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才站起身子,姚远问道:“兄弟,此间之事已了,你有何计划?”
“上洛阳,找虎王及牛金甲算帐!”
朱蕙脆声道:“兄弟,他们二人目前皆在骆府,不过,府中有不少的‘天堂门’高手,咱们不可不慎!”
“哈哈!韩信用兵,多多益善,何况大金刚急着要打‘知名度’哩!细仔,大仔说得对不对?”
卢梭却呵呵傻笑个不止。
第十五回    长枪赢得荡妇心
明月高悬,万籁俱寂。
荒郊野外,杳无人影!
突听一声:“大仔,你猜师父现在在干嘛?”
“唱歌!和姥姥在唱‘一支小雨伞’!”
“咦!你怎么知道?”
“哈哈!算算日子,师父和姥姥一定会面了,你不记得师父以前最喜欢在明月下或雨中唱这首歌吧?”
“对呀!大仔,我们也来唱‘一支小雨伞’吧?”
“不行!‘天堂门’那些家伙可能快要到了。”
听听“唰”一声,卢梭自一株大树上跃落在马路当中,他伏地侧听半晌之后,叫道:“大仔,有蹄声了哩!”
只见青影一闪,何弼轻飘飘地出现在卢梭的身前,只见他凝神倾听半刻,颔首道:“不错!有四个人!”
“咦?大仔,你怎么知道有四个人?”
“哈哈!你还早得很哩!起来吧!别忘了先点‘细尾’的‘软麻穴’及‘笑穴’,再钓‘大尾’的!”
说着,他飘然朝前驰去!
卢梭磨拳擦掌地将双手到处挥拍着!
“得……”
—阵急骤蹄响自远处传来。
卢梭低笑一声,故意慢吞吞地向前行着。
“喂!胖子,让开!”
只见前面两匹健骑上的大汉暴喝一声,两条乌漆漆的马鞭夹着啸声,齐向卢梭的后脑抽到。
卢梭脚尖一点,人已腾空而起,双手疾速地在两人的“软麻穴”上拍了一下,立听两声惨叫!
“砰!砰!”两声,那两人高举着手,坠倒在地。
两匹疾冲而来的健骑,向前如飞而去。
“妈的!太用力啦!失礼!失礼!”
后面那两人眼看同伴受制,各自把马一拍,人未到,长鞭已抢先出手,两人两骑,跟着猛冲而上。
“啪!啪!”两声,卢梭已伸手捞住那两条马鞭,只见他略一用力,便把那两个大汉都拉下马来。
只见他手腕倏然一翻,那两人尚未看清他使的是什么手法,两人只觉腰间一麻,便站在路边,动弹不得。
卢梭对两人瞥了一眼,只见一人斜举马鞭,一人却把手臂抬得高高的,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状至滑稽。
“呵呵!你们再凶呀!”
只见他绕场一击,分别在四人的“笑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那四位大汉立即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着。
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及愤恨,听来份外的刺耳。
卢梭一皱眉头,叫道:“妈的!有够难听!怪不得大仔会走得远远的,害我一个人在这里受罪!”
说着,他在原处直打转!
盏茶时间之后,那四人把眼泪也笑出来了!
不过,那声音却已经沙哑了!
卢梭仰首望着远处,道:“妈的!‘大尾’的怎么还不来呢?”
他走到一名大汉的身边,问道:“喂!你们的老大什么时候来?”
“哈哈……快…………快……哈哈……快了……”
卢梭瞪了他一眼,喝道:“快你的头,还要多久?”
“哈哈……三位……哈哈……舵主……哈哈……马上……哈哈……会……哈哈……来了……”
“妈的!黑白讲!”
说完,他一掌掴了过去。
“哈哈……哎唷……”
“砰”的一声,那人已摔倒在地,不过,却仍然哈哈笑着!卢梭等得不耐烦之下,一一询问另外三人,最后的答案完全一样,拳打脚踢,破口大骂一顿。
所幸,过了不久,远处传来了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卢梭神色一喜,缓缓地走到一株大树前,倚树等待。
黄尘滚滚,只见八匹健骑疾冲而来。
马上之人显然已经发现那四人,只听一声暴喝:“停!”
一阵马嘶过后,那八匹健骑已经刹住了冲势。
只见一名黄衣大汉跃下健骑,掠了过来,问道:“鲁元,你们怎么啦?”
那四人笑得声嘶力竭,气喘如牛,一时说不出话来。
卢梭叫道:“他们中了‘大家乐’啦!”
那名大汉刚才没有发现卢梭,闻言之下,不由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
“昆仑强!昆仑猛!昆仑刮刮叫,本人正是昆仑小侠‘大金刚’卢梭,叫你们的头儿过来!”
“妈的!报个名来,扯得又臭又长的,真是王大娘的裹脚布!”
“妈的!你这个王八蛋、鸡蛋、鸭蛋、鹅蛋生出来的混蛋,竟敢对本小侠不敬,真是皮在痒啦!”
说完,他一记“百步神拳”疾劈过去!
“轰”的一声,那人立即被劈飞出去。
只见一名身材瘦削,双臂及膝的红衣壮汉自马上疾射而出,双臂一伸,立即抱住了那名大汉!
只见那名大汉叫声:“舵主……”立即吐血气绝!
那红衣壮汉凶目一瞪,暴喝一声:“可恶!”立即将那具尸体掷向卢梭,身子亦随后扑了过来。
卢梭迅速抓起一名正在狂笑的大汉,掷了过去,身子却疾退丈余。
“砰!啊!”声中,两具尸体已坠落在地。
红衣壮汉落地之后,迅即扑了过来。
卢梭见他中计,立即一拳劈了过去!
突听一声暴喝,一位红衣和尚及女尼各劈出一掌迎了过去。
“轰!”一声,卢梭蹬蹬蹬连退三大步。
那三名红衣人亦后退三步才止住身子,不由大骇!
“大仔,‘火攻甘蔗田——严重啦!’”
“妈的!棺材内放炮一吵死人了!”
三名红衣人闻声,各出兵刃,疾扑向卢梭。
卢梭劈出一掌,立即掉头就跑!
长臂红衣壮汉怒喝一声,右掌一挥,疾抓向卢梭的命门穴。
倏见青影一闪,“啪”一声,何弼已扣住了那名壮汉的右掌,同时笑道:“哟!
老兄,你的手好长喔!“
那名壮汉只觉眼前一花,立即被来人扣住手掌,正在大骇之际,突觉自己的内力疾泻而出,不由惊呼出声。
红衣和尚大喝一声,一铲捣向何弼的胸侧,只见他转了一下身子,那甚具威力的一铲,立即铲向长臂壮汉!
吓得红衣女尼叫道:“小心!”
红衣和尚硬生生地收回力道,陡觉一道无形气劲袭近身子,吓得他慌忙朝左侧一闪!
“嘶嘶!”马匹惨鸣之中,两匹健骑已被当场击毙!
红衣女尼见机得快,即跃离健骑,她身后的一名大汉却惨叫一声,右腿当场被劈碎,疼得他惨叫出声。
更惨的是,他的另一条腿也被马尸压着,疼得他一直喊救命。
另外三名黄衣大汉忙上前援救他。
何弼瞧了那位相貌妖治的红衣女尼一眼,暗忖道:“妈的!怪不得细仔会求救兵,原来是出现了这位三八尼姑!”
红衣女尼一见这个武功高强的俊小子怔怔地瞧着自己,心中立即有了主意,只见她突然格格浪笑起来。
纤足轻迈,蛇腰款扭,媚眼频飞!
那两团丰乳夸张地颤抖着。
何弼心中有数,轻轻地松开了内力已快被吸光的长臂壮汉!
红衣女尼以为自己的媚术奏效,笑得更迷人了!
两人的距离由五尺逐渐缩为五尺、三尺、两尺……
何弼咧着嘴,装出一副“猪哥”模样!
突听“唰”的一声,红衣女尼右腕一抖,拂尘疾罩向何弼的脸孔,吓得卢梭高呼一声:“哎唷!”
何弼哈哈一笑,踏前一步,双掌齐挥。
红衣女尼不由“哎唷!”尖叫一声。
只见何弼的左掌扣住她的右腕,右掌却用力地捏住她的左乳,她在又惊又痛之下,当然会叫出声啦!
红衣和尚见状,振铲欲攻。
何弼哈哈笑道:“别急!还轮不到你!”
说着,他早已运起“无极心法”,疾吸红衣女尼的内力。
红衣女尼只觉一阵脱力,颤声求道:“小金刚!原来是你!请原谅小女子的无知之罪!哎呀!”
“小女子?妈的!奶子这么大了,还是小女子!”
“裂”的一声,红衣女尼的前襟立即被撕下一大片。
好两团雪白又高耸的丰乳整个地呈现出来。
何弼夺过她的拂尘,促狭地以尾端轻轻刷着红衣女尼的那对丰乳,道:“妈的!又肿又大的还是小女子吗?“
红衣女尼只觉酥酸难耐,内力更是疾泻而出,慌忙哀求道:“小金刚前辈,小的不敢啦!”
“妈的!小的!小个鬼,是烂的!烂女人!烂尼姑!”
“是!是!我是烂女人,烂尼姑!”
“哈哈哈!骂得好!”
“小子,你欺人太甚!”
“呼呼!”两声,红衣和尚一铲捣了过来。
何弼左腕一推,将红衣女尼推了过去,立听一声惨叫,红衣女尼已被一铲刺进背后。
“妈的!烂尼姑,是他害死你的!你去找他算帐!”说完,身似闪电,掠入对方群中,双掌疾劈!
“啊……”惨叫声音,交相响起!
鲜血四处溅洒!
红衣和尚逞强挥铲抵抗,死得最惨,只见他头碎、肢残、胸炸、肚肠现,骇得卢梭身子直抖!
何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之后,叹道:“走吧!”
说完,他转身缓缓地行去。
卢梭从未见过他如此的凶残,立即怯生生地跟在他的后头。
他哪知何弼在抚摸红衣女尼的丰乳之后,血气方刚的他,立即欲焰高涨,只好以杀戮来发泄情欲呢?
洛阳城郊,骆六爷三夫人房外,鬼魅般出现一道人影。
他正是何弼。
听听房内传来二夫人及三夫人的低语交谈。
“师姐,依你看老鬼能不能抵挡得住那两位煞星!”
“嗯!很难说!此地虽然调集了不少的高手,可是瞧那两名煞星沿途杀人的武功及手法,挺难对付的!”
“师姐,那个小冤家会真的是小金刚吗?”
“师妹,事隔这么久了,你还对他如此的念念不忘,若让师兄或是老鬼知道了,你可有的罪受哩!”
“师姐,此事只有你知道,你如果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呢?唉!师姐,我实在厌倦这种鸟笼生活哩!”
“师妹,忍着点,本门已经正式大举,公主也已经离京了,不出半年,整个的武林必定是咱们的啦!届时……格……”
“唉!师姐,你别高兴得太早!‘天堂门’本身不和,加上有大小金刚出面捣蛋,万一各大门派一联手,后果不堪设想哩!”
“唉!我也真搞不懂门主夫人为何会起异心呢?”
“是呀!门主对她那么好!门中大权又整个交给公主去处理,她们何必另外培植势力,搞得咱们无所适从!”
“唉!不管它啦!夜深了,我该回去啦!”
“师姐,反正老鬼今夜不会去找你,就住在这里吧!咱们好好地聊一聊?”
“这……”
何弼听到此处,心中一动,低声道:“芝麻花开!”
二女想不到窗外会隐藏外人,一想起方才所谈的知心话,不由大骇,两人相视一眼,暗暗提聚功力。
只听三夫人低声问道:“谁?”
“小金刚!”
“啊!”
窗户一开,何弼朝二人做个鬼脸。
三夫人惊喜交集,竟说不出话来。
何弼低声道:“不欢迎我吗?”
“欢迎!欢迎!”
她低声道:“到秘室去!”
何弼颔首道:“好点子!走!别忘了带点酒菜!”
说完,他径自飘向凉亭。
大地一片黝黑,院中空无一人,他轻轻地一按开关,“轧轧”几声过后,石桌一移,立即现出一个黝黑的洞口。
一股微霉之气立即飘了出来!
看样子她们已经甚久没有进入秘室了。
只听“唰!唰!”两声轻响,二夫人及三夫人各持着食盒及两壶酒疾驰过来,不久,立即来到近前。
“嗯!好香的味道!菜香、酒香,人更香!”
三夫人啐道:“贫嘴!下去吧!”
说完,二人带头走了下去!
何弼心知二女此举表示对自己没有敌意,轻笑一声之后,立即跟着下去,不久,即已达地面。
三夫人将入口封住之后,迅即取出夜明珠置于墙角,室内立即大放光明,两人迅速地将菜肴摆在桌上。
何弼走近一瞧,不由叫道:“哇!好料理!你们的动作可真快!”
三夫人脆声道:“公子,实不相瞒,今晚六爷原本要来此地,临时有事,没有来此,这些东西全是现成的,不过,凉了一些而已!”
“哈哈!看到你们,我就全身热血沸腾了,吃点凉的东西比较好一点!”
二女格格连笑不已!
三夫人斟了三杯酒,脆声道:“公子,恭喜你事业有成,我敬你!”
“慢着!慢着!说清楚再喝!”
“格格!公子,你别装样啦!放眼当今武林,除了你以外,还有谁会令天堂门伤脑筋呢?我先干为敬!”
说完,她一饮而尽!
何弼哈哈一笑,一饮而尽。
二夫人随即又举杯道:“公子,很高兴能够与你见面!干!”
说完,她一饮而尽。
“哟!二夫人挺干脆的哩!好!”
三人你来我往,尚未举箸,已干光了那壶酒。
三夫人迅即自柜中取出一坛酒,脆声道:“公子,酒逢知己干杯少!人家今晚可要好好地喝几杯!”
说着,她迅即剥光了身子。
何弼一见到她那副迷人的胴体,立即热血沸腾,手一招,笑道:“哇!三夫人,你更加迷人啦!来!”
三夫人扭腰抖乳走了过去,嗲声道:“公子,人家是真心陪你喝酒,你可别在人家的身上动手脚哩!”
何弼心知她在担心自己的会吸她的内力,立即哈哈笑道:“宝贝,我舍得辣手摧花吗?”
说着,一把搂住她。
两张嘴唇迅即粘在一起!
何弼的双手在她的身上大肆活跃着!
翻山越岭!
寻幽探胜!
三夫人身似滑蛇一直扭动着。
二夫人却神色变化莫测,她既想趁机制佐他,以便夺个大功劳,又怕万一失手,会后果不堪设想!
突闻三夫人喘嘘嘘地道:“公子,你不是热吗?”
“哈哈!本来有点热,不过,经过甘霖一滋润,现在可凉快多了!”说着,右掌在她的胸口抹了一下!
三夫人羞得粉拳不住地捶着他的胸膛!
何弼握住她的粉拳,笑道:“宝贝,你忘了我的身上充满了‘机关’啦!万一有了闪失,可怨不得我哩!”
二夫人闻言,立即想起对方的怪异武功,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三夫人却嗲声道:“人家不管啦!脱衣服吧!”
她说完,双手一挣,立即开始替他宽衣解带。
何弼却趁机把玩她的那对丰乳。
三夫人喘嘘嘘地把何弼剥光之后,一见他那虬结的肌肉,炭黑的身体,不由性欲大增。
何弼只觉身子一畅,暗暗提气护住丹田之后,笑道:“二夫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来之则安之吧!”
二夫人一见到何弼的那根宝贝,春心倏然一荡,立即含笑站起身子。
衣衫一卸,何弼不由眼睛一亮!
雪白如脂的肌肤。
高耸的双乳!
平坦的小腹!
修长的双腿。
白皙的肌肤。
构成一副傲世的胴体!
何弼低声叹道:“妈的!骆六这个老鬼真是混蛋,任凭‘良田荒芜’,整天在外面‘乱开枪’!”
二夫人闻言,娇颜倏红,款款走了过来!
何弼右臂一钩,将她搂到身前,张口吸吮着她的双乳!
二夫人美目微眯,擅口轻掀,受用至极!
好半晌之后,只听三夫人嗲声道:“师姐,你先来吧!”
二夫人一瞧三夫人方才所蹲之处已经湿了一大片,立即摇头道:“师妹,姐姐还挺得住!你先来吧!”
何弼笑道:“大家一起来吧!”
二女格格一笑,颔首不语!
何弼左拥右抱,走向榻去。
三夫人轻轻地倒在榻上,双腿一曲一分,摆开了架势。
二夫人会意地将身子蹲在她的头部,轻轻地抚摸她的双乳。
三夫人莲舌轻伸,开始在二夫人的穴内舔舐起来。
何弼见状,甚觉好玩,上了榻之后,身子一伏,也加入了进去。
三夫人身子不由一阵哆嗦!
看何弼强健的下身,二夫人不由赞道:“果然是根宝贝!”
说完,她上身微倾,双唇微启!
何弼会意地以右手搂着她的酥肩,和她热吻着。
左掌再度在她的双乳活动着。
三夫人却禁不住强烈的性欲刺激,开始旋动下身了!
没有“啪……”的剧烈肉捕声音!
只有“滋……”的磨豆浆声音!
不!还有三人的气喘声音!
盏茶时间之后,只听三夫人嗲声道:“公子,来吧!人家越弄,心里越痒得要命哩!”
“哈哈!没问题!”
他说完,身子已骑了上去。
“啪……”清脆的声音之中,传来三夫人喃喃呻吟声:“唔……唔……真爽……好爽……美爽爽……美死我了……唔……哎唷……唔……”
二夫人悄悄地伏在内侧,头一低,开始吸吮着三夫人的双乳!
三夫人遭到两面夹击,更是快感连连,满口胡说八道,身子胡颤乱抖,猛摇猛晃了!
半个时辰之后,只见她长叹一声:“美死我了!”立即无力地摊开了四肢,瞧她那副陶醉满足的神情,令二夫人为之一荡!
只听二夫人低声道:“公子,师妹的功力尚未全复,等她歇会吧!”
何弼微喘喘地颔首。
“公子,你也歇会吧!让我来!”
何弼刚躺在内侧,二夫人早已迫不及待地补了上去。
但何弼暗暗作个比较,发现她虽比莹妹差了一截,却稍胜三夫人半筹,立即伸出双手把玩着那对丰乳。
半晌之后,二夫人好似疯狂般疾速地旋动着下身。
何弼只觉全身舒畅连连,不由放开那对丰乳。
此时,三夫人已经喘过一口气,只听她嗲声道:“公子,小心些!这是师姐自创的绝活!”
只听她凑近何弼的耳边低声道:“公子,忍着点!只要你让她爽,保证你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何弼会意地忍住满身的舒畅,暗暗运起“无极心法”。
半个时辰之后,突听二夫人“喔……”连叫不已!
她不再动了!
她每叫一声,立即猛力一顶。
越顶越叫!
越叫越顶!
何弼只觉尿意频频!
就在他快要尿出来之际,只听二夫人叫声:“啊!”立即伏在何弼的身上,身子开始颤抖、抽搐着。
过了一会,二夫人已呻吟连连,情不自禁泪流满面!
何弼不由怔住了!
三夫人却神秘地微笑着。
盏茶时间之后,二夫人长叹一声,松开了搂住何弼的双手,满足地道:“公子,怪不得师妹会如此的怀念你!”
何弼亲了她一口,笑道:“宝贝,你真令人难忘!”
何弼哈哈一笑,跃下榻,抓起一块卤肝嚼着。
三人重新入座,由于情感交流,气氛倍增融洽!
此时的二夫人已经将何弼视作天神,不但口服,心更服了,只见她似在侍候情郎那般柔情蜜意,百般体贴。
三人的胃口甚佳,八道佳肴几乎盘底朝天。
那坛酒也喝得一滴不剩了。
三夫人正要再去取一坛酒,只听二夫人脆声道:“师妹,请稍候,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公子!”
何弼心知正题来了,立即含笑道:“宝贝,请说吧!”
“公子,请问你为何要与‘天堂门’为敌?”
“哈哈!有三个原因!第一,我看不惯天堂门的作风。第二,我要重振昆仑派的声威。第三,我要找天堂门的公主谈一件事。”
“唔!前两个原因,我明了!也有同感!至于第三个原因,可否请公子作进一步的说明?”
“可以,不过,请问天堂门的公主是不是骆晶晶?”
“不错!”
“公主之母是不是名叫小莲?”
“不错!咦?此事乃天堂门的机密,公子,你怎会知道?”
“哈哈!我当然知道,再请教一事,小莲之母是不是天山派的曹雪莲?”
“这……我只知道门主夫人的武功出自天山派,不过,不知其母是不是曹雪莲?”
“哈哈!那就错不了啦!你们听我说一段真实的故事吧!”接着,他将萧景义、董坤昔年和曹家结仇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足足地说了一个时辰!
二夫人闻言之后,立即陷入沉思。
盏茶时间之后,只听她坚定地道:“错不了啦!不错!
董前辈昔年留下来的那块古玉,如今正挂在公主的身上。“
何弼闻言大喜,立即自衣衫袋内取出董坤的那本小册子,翻开封底,指着那个古玉圆形问道:“是不是这块?”
二夫人瞧了一眼,点头道:“不错!正是公主自幼即佩挂的那块古玉,师妹你一定也有见过吧?”
“不错!公主极为重视那块古玉,除了每次下水练功把它卸下以外,那块古玉从来没有离开她的身边。”
何弼松了一口气,喜道:“真是‘鸭米豆腐—熙阿弥陀佛’,这下子可以证明家师昔年并没有做出对不起曹家的事了。”
二夫人问道:“公子,令师娘这些年来一直在何处?”
“喔!抱歉!方才我漏了这一段!”
于是,他把姥姥黄怡梅的遭遇说了一遍。
二夫人沉思半晌,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公主会拜左相为义父,原来她想借助左相对令师娘展开报复。”
何弼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报复?怎样报复?”
“我也不清楚,不过,以公主的武功及天堂门高手如云,原可采取暗袭的手段除去令师娘,她如此地大费周章,必有其用意。”
何弼立即沉吟不语!
二夫人及三夫人也陷入沉思。
好半晌之后,只听何弼问道:“二位认识骆莹莹吧?”
二女点头道:“认识呀!她是我们的小师妹,前阵子被关了起来,咦?莫非是公子把她救走的?”
“不错!她正是家师的孙女,自幼即被天堂门抢走的!”
二夫人点头道:“我知道此事!啊!我明白了!莫非公主打算命令小师妹桃代李僵,换下令师娘身边之孙女,再……”
何弼右手一拍膝盖,叫道:“好点子!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竟让我把她的计划破掉了,哈哈!真爽!”
三夫人笑道:“公子,先别太大意,公主作事一向出人意料之外哩!”
何弼笑道:“没关系!孙悟空虽有七十二变,仍然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我只要以不变应万变,看她如何搞鬼?”
三夫人问道:“公子,你莫非有何良策?”
“我也不知道这招行不行得通?不过,只要让我碰见天堂门的人,我就斗斗他,就像今夜,我也斗斗你们一般!”
说着,他轻轻抚摸三夫人的双乳。
三夫人“哎唷”叫了一声,慌忙跳了下来!
那只右掌不住地轻揉着下身。
口中不住地啧啧呼疼!
何弼哈哈连笑着。
二夫人含笑道:“师妹,天色可能快要破晓了,你上去招呼一下,免得那些丫头以为咱们出事了哩!”
三夫人霍然一惊,道:“哎呀!我差点忘了此事哩!”
说完,她匆匆着衣,走了出去。
二夫人俟三夫人走了以后,如法泡制地跨坐在何弼的腰间,一面轻轻地扭动着,一面脆声问道:“公子,你如果遇见公主,你如何对付她?”
何弼笑道:“文的!武的!床上!地上!任她选!”
二夫人嗲声道:“公子,人家的那招绝活,如何?”
“哇!真爽!”
“公子,你可知道公主可使绝活一个时辰?”
“什么!一个时辰呀!那我不屁滚尿流才怪!”
“格格!我不是在骗你的!此外,公主天生异禀,身具‘宝瓮穴’,依我的估计,你必须费一番的劲,才可制伏她!”
“宝瓮穴?”
“不错!这是万人之中才有一个,一般人没有,唯有公主才有,实属怪异。”
“啊!会有这种东西呀?”
“格格!不错!此穴甚为罕见,听说拥有此穴的人,都是大富大贵,宜男之人哩!”
“什么叫做宜男之人?”
“格格!专门生壮丁的啦!”
“喔!原来如此!妈的!竟有这种穴,真是奇闻妙事!”
“格格!公主自幼修练‘牡阴功’,若非上回被一个愣小子破坏了她的练功,就是大罗金仙也无法对付她哩!”
“唔!我想起来了,那个愣小子名叫卢梭,乃是我的拜把兄弟,怪不得当时公主会狠揍他一顿,又追了一天一夜哩!”
“喔?有这种事情,说来听听嘛!”
何弼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右乳,将卢梭坠湖未死,撞破骆晶晶练功,被她追打一天一夜的情形说了出来!
二夫人听得格格直笑,连道:“有趣!”不已!
她那骚穴随着她的笑声,不住地颤抖着,爽得何弼浑身舒畅,情不自禁地搂着她走向榻去。
二夫人会意地道:“公子,把我当作是公主,好好地干一场吧!”
“好呀!”
战火再度点燃了!
何弼使用“七浅三深”稳扎稳打的!
二夫人施出绝招当仁不让。
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一个频频施出“牡阴功”,一个立以“无极心法”相迎,谁也不让谁一步。
二夫人一见何弼的模样,也暗暗自豪不已!
陡听她一声闷哼,身子不由一颤!
她只觉穴心发酥,全身一阵懒洋洋的!
她情不自禁呻吟出声!
就在这时,秘室顶端突然传来两声“轧轧”轻响,接着三粒白色药丸自台阶上轻轻地滚了下来。
三缕淡淡的烟雾立即冒了出来。
突听二夫人呻吟道:“公子……饶了我吧……喔……”
“哈哈!如何饶法呢?”
“请别再运功了!”
何弼知道她已经开始尿了,于是立即紧急煞车!
二夫人松了一口气,叹道:“喔!美死我了!”
“哈哈!可以过关了吧?”
“格格!自然可以过!咦?迷香,快闭气!”
何弼闭气之后,一见室内飘浮着缕缕淡淡白色的烟雾,心中暗感不妙,立即爬起身子以指在榻上写着:“谁?”
二夫人以指写道:“不知道!师妹可能已经出事了。”
只见她跃下榻,撕下二截床巾,取出一坛酒,将床巾润湿之后,立即递过一截,同时以床巾捂鼻系在后脑。
何弼如法泡制,随即跟着穿妥衣衫。
只见二夫人手提一张椅子,悄悄踢开顶端的石桌。
立听“崩……”连响,一大蓬细针自出口射了下来。
白色药丸亦随纷纷投入。
二夫人带着何弼退避开后,不由焦急万分。
看样子,出口已被封死,对方存心先以迷香迷倒自己二人。
何弼低声道:“跟我来!”
说着,他接过那张椅子悄悄掩了过去。
此时,顶上的暗器已敛,何弼小心翼翼地避过地上的蓝汪汪淬毒细针,悄悄地登了六级石阶!
只见他运腕一掷,那张椅子疾射而上。
“夺……”连响,那张椅子钉满了细针。
何弼运集全身的功力护住全身,随后疾掠而上,只听一声:“射!”立即又有一批毒针自四周射了过来。
何弼长啸一声,疾使“云龙三现”身子连折三下,双掌朝四周挥拍,已经射出凉亭十余丈。
身子落地之后,迅疾朝四周一瞥之后,怒吼一声,身子一扑,双掌立即罩向就近那三名黄衣大汉。
“砰……”声中,立即传来惨叫声。
何弼痛下杀手,身子疾扑。
“百步神拳”利于远攻,他又出手似电,盏茶时间之后,已经将十二名黄衣大汉解决得清洁溜溜了!
突听牛金甲喝道:“住手!”
何弼循声一瞧,只见骆六爷寒着脸坐在院中,虎王及牛金甲分别站在他的两侧,正紧盯着自己。
还有八名红衣壮汉站在骆六爷的身后。
三夫人则神色惨败的跪伏在地。
何弼念头电转,立即有了主意,听他传音道:“牛总管,咱们不是已经谈妥条件的,你干嘛来这一套?”
牛金甲不由一怔,道:“小子,你在说什么?”
“牛总管,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必!”
何弼瞧了骆六爷一眼,故意嘴巴连掀,佯作在传音,事实上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不由令牛金甲大疑!
牛金甲立即喝道:“小子,你在搞什么鬼?”
何弼神色一冷,喝道:“好!姓牛的,是你先不仁别怪我不义!”说完,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袱。
包袱一开,他取出牛金甲的那张血书,阴声道:“姓牛的,你如果有种,就一直站着别动!”
说完,他抖手一掷,抛给骆六爷。
“虎王”探腕接住那张血书,呈给骆六爷。
血书一摊开,牛金甲不由神色大变。
骆六爷一见那张血书上面所写的内容,不由得神色大变,立即瞧着不言不语的牛金甲了。
牛金甲骇得魂飞魄散,慌忙跪伏在地,道:“六爷,小的冤枉!这小于诡计多端,千万别中了他的阴谋!”
何弼淡淡地道:“六爷,请问你的大夫人跑到哪儿去了?请你看看这截布条是不是尊夫人所穿之衣衫?”
骆六爷凝目一瞧,身子倏然一颤!
牛金甲刚欲爬起身子,骆六爷已阴声问道:“牛总管,你怎么说呢?”
牛金甲急中生智,道:“六爷,你请明察,一定是这个小子陷害了大夫人然后故意要栽赃在小的身上!”
何弼不由哈哈大笑着。
牛金甲听得心惊胆颤,急思对策。
骆六爷却沉着脸,未置可否。
何弼收住笑声之后,道:“六爷,请你看一看牛金甲的后臀是不是有一个元宝疤痕,那是尊夫人送给他的哩,哈哈!”
骆六爷立起身子暴喝道:“小子,别胡说!”
牛金甲却早已身子一纵,疾射出去。
骆六爷右腕一挥,一道金光疾射而去!
牛金甲闷哼一声,落地之后,一阵踉跄,就欲摔倒!
骆六爷神色一冷,朝虎王一使眼色。
“唰!”一声,黄影疾掠,立听“裂!”的一声,果然在牛金甲的雪白臀上出现了一个元宝疤痕。
牛金甲心知不妙,早已右掌一劈,身子疾射而去。
虎王阴声一笑,左掌右指挥了过去!
“砰!”一声,牛金甲立即飞出丈余外,只见黄影一闪,虎王探掌抓起穴道受制的牛金甲掠回骆六爷的原处。
“砰”的一声,将他重重掷在地上。
牛金甲顾不得叫疼,慌忙开口求饶!
骆六爷朝何弼一瞧,阴声道:“小子,说!”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虎王乍见何弼之时,早已怒火填膺,此时一见他对六爷无礼,怒吼一声,立即扑了过来。
身子未到,两股狂劲已劈了过来。
何弼存心尽歼现场诸人,一见他自动送上门来,迅即提聚功力,一记“百步神拳”朝虎王劈去!
左掌同时又“追加预算”劈了一拳!
“轰!”一声,虎王只觉气血翻涌,双掌欲折,身子被震得倒飞出去,倏觉背心一疼,不由发出一声惨嚎!
“砰”的一声,重重地坠落在地。
鲜血狂喷,身子直颤抖!
看样子已经准备要去“报到”了!
众人不由一阵惊呼!
跪伏在地上的三夫人却暗暗欣喜着。
骆六爷情不自禁地后退着!
何弼哈哈笑道:“六爷,别怕!咱们说清楚了再打!
你一定记得尊夫人和牛金甲离府之日子相差不远吧?“
骆六爷寒着脸颔首不语。
“妈的!你可真大牌!干嘛不答话!”
骆六爷不由双目一冷,瞪着何弼。
第十六回    一夜之间成首富
何弼哈哈一笑,故意不说下去。
好半晌,骆六阴声道:“不错!他们二人离府的日子只相差一天而已,想不到意敢背着老夫做这种勾当!”
“哈哈!男欢女爱,反正你一个人也‘照顾不了’那么多人,偶而让她们轻松一下,也没有少一块肉呀!”
骆六爷气得身子发抖,喝道:“住口!”
“妈的!我偏要说,你那位大夫人可真够浪!死命地搂着牛金甲,又摇又叫:“哥哥……哎……哎……哎唷……爽死我了……”
骆六爷气得脸色发白,捂着胸口,痛苦地叫道:“住……住口!”
“哈哈!那位骚婆娘也真绝!爽到后来,竟然会拿小元宝按在大总管的屁股上,还说什么‘海枯石烂,永难忘怀’哩!”
牛金甲忙叫道:“小子,你……你胡说!”
“妈的!我胡说?你忘了你一直把脸埋在那位骚婆娘的奶子上面啦?”
“你……你……”
“妈的!姓牛的,我真佩服你能够在爽歪歪的时候出指点死那骚婆娘,而且用黄药粉把那具迷人的胴体化掉哩!”
骆六爷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朝身后大汉叫道:“砍烂这……这个畜牲……吧!”
“六爷!冤枉啦!冤枉啦!啊……”
刀光剑影之中,两名大汉冷漠地将牛金甲劈成肉团。
何弼瞧得心中暗凛,表面上却笑嘻嘻地欣赏着。
那两名大汉退回原位之后,骆六爷立即瞧着何弼,那骇怒交加的神色充分表示他此时心中的矛盾。
何弼却哈哈一笑,道:“六爷,你不应该责怪你这两位夫人,陪我轻松一下,她们是被牛金甲所逼迫的。”
骆六爷又吐出一口血,颤声道:“你!你别袒护……她们……”
“哈哈!我干嘛要袒护她们!上回牛金甲自你的库房中搬出一批宝贝还帐,尚欠我五千两黄金,我昨夜是来收‘利息’的。”
骆六爷闻言,才明白那批财物原来是牛金甲所窃,只听吼声:“牛金甲,你死有余辜!”
又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他身子一颤,摔倒在地。
那些大汉叫声:“大爷!”立即围上前去。
何弼却瞧得暗暗大乐不已:“妈的!你这个老鬼一向作威作福,神气活现的,今天总算碰到铁壁了吧?”
倏听身后传来“唰”一声轻响。
何弼转头一见是二夫人掠了过来,不由朝她微微一笑,耳边突然传来二夫人的传音道:“公子,灭口!”
何弼刚在一怔之际,却见她已拍开三夫人的穴道,双袖连挥。
“崩!崩!”两声脆响,两逢蓝汪汪的毒针已罩向那八名大汉。
“啊……”一阵惨叫之后,已有四人倒在地上。
另外四人刚掠开身子,二夫人及三夫人已攻了过去。
只见二女身子轻盈诡异,出手似电,盏茶时间之后,那四名大汉在惨叫之后已经卧在血泊之中。
二女一步也不停地直接冲入房中,不久,立即传出一阵阵的惨叫声。
何弼心知二女正在杀屋中之奴仆,摇了摇头之后,走到骆六爷的面前一瞧,不由代呼一声:“哇!已经‘嗝屁’啦!”
原来骆六爷竟活生生地气死了!
双目暴睁,满脸怒色,可见他死得不甘心!
何弼喃喃自语道:“六爷,你不能怪我!是你自己造成的!能够给你留一个全尸,已经是‘鸭米豆腐’啦!”
说完,他逐一检视着每一具尸体。
接着,只见他迅疾地绕行围墙四周一圈,确定没有别人之后,才又回到原处,只见二夫人站在厅口悄悄地朝他招手。
何弼一入屋,只见二女含笑迎了过来,立即含笑问道:“杀光啦?”
二夫人含笑道:“不错!不过,这笔帐要算在‘小金刚’的头上哩!”
“哈哈!债多不愁!莫要紧哩!”
二夫人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脆声道:“公子,牛金甲这些年来的财物全部在这个信封内。”
她说完,递给何弼。
何弼打开一瞧,只见内装一把铜匙及一张路线图,哈哈一笑,道:“妈的,我这下子不是已经发财了吗?”
三夫人接道:“公子,老鬼的身上还有一把钥匙哩!”
何弼双目一亮,笑道:“哈哈!我变成财神爷啦!”
二夫人脆声道:“不行啦!东西那么多,又摆在闹区,你怎么拿呢?”
“嗯!这倒是一个问题!妈的!反正是不义之财,不拿白不拿,我可要好好地动一动脑筋才行!”
二夫人脆声道:“公子,你多保重啦!我和师妹先回府去,等避过了这个风头之后,我们自会与你联络的!”
“嗯!你们应付得了吧?”
“应该不会有问题,只要把此地毁掉,届时门主或公主一问起来,我们自己会应付的,倒是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何弼想不到二夫人会如此的关心自己,内心感动之下,双手拉着二女的柔荑,轻轻地拉了过来。
二女轻轻地靠在他的胸膛,一付依依不舍的模样。
三人默默地温存了半晌,突听远处传来一阵高呼声:“大仔,你在哪里呀!大仔!大仔……你在哪里呀!大仔……”
何弼低声笑道:“是大金刚在找我——”
二夫人凄然道:“公子,我们二人走啦?”
她说完,美目一红!
何弼刚要再度开口,二女齐一挥手,立即转过身子,疾掠而去,半空中立即溅出数粒晶莹的泪珠!
何弼身子一震,喃喃地道:“她们哭了?我……”
陡听“大仔……你在哪里呀!”再度传来。
何弼身子一震,立即扬嗓叫道:“在这里啦!”立即走向大门口。
不久,果见卢梭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他一见何弼,立即叫道:“大仔,你干嘛一大早就不见了!”
何弼朝附近好奇的人们望了一眼,迅即走向骆六爷的尸体旁。
他刚从骆六爷的身上搜出一把钥匙,立听卢梭叫道:“哎唷!这么多的死人呀!”
他立即叱道:“少大嘴巴,过来!”
他说着,开始将尸体掷向墙侧。
卢梭好奇地问道:“大仔,你在干什么?”
“少罗嗦!把这些尸体丢在一起,准备烧掉!”
“是!”
只见何弼抱着木柴及布条四处奔跑,半晌之后,四处火苗一点燃,不久,整栋华丽的精舍立即陷入一片火海。
何弼二人站在大门口,默默地瞧着大火。
附近的居民一见火光自院中升起,呼爹喊子,慌忙自屋内搬出贵重的东西,双目却充满恨火的瞪着何弼二人。
卢梭低垂着头,道:“大仔,咱们走吧!”
“不!再打一架之后,才走!”
“打架?和谁打?”
陡听远处传来一声厉啸,何弼抬头一瞧,只见二十余名大汉各持兵刃疾驰而来,不由笑道:“就是他们!”
卢梭一见那些人皆是横眉竖眼,一身黄衫,立即叫道:“妈的!看样子一定是‘天堂门’的王八蛋!”
“哈哈!昆仑好!昆仑妙!昆仑刮刮叫!昆仑少侠小金刚何弼在此恭大驾已久哩!”
“不错!昆仑强!昆仑猛!昆化刮刮叫!昆仑小侠大金刚卢梭准备要揍人啦!快过来送死!”
那群大汉怒吼一声,右手连挥!
镖、针、匕首、毒沙纷纷袭了过来。
何弼喝声:“来得好!”
只见他踏前一步,双臂一旋,倏地朝前一推。
那些暗器好似遇到磁铁一般,倏然射往中间,旋又倒射回去,而且是呈爆炸式的往四周射去。
那群大汉立即传出一阵骇呼!
“啊!啊……”惨叫声中,已经有七人倒在地上哀嚎,挣扎着,卢梭吼声:“死得好!”
立即扑了过去。
右掌一扬,早已送过一记“百步神拳”当见面礼了。
“砰!”一声,立即又有一人“嗝屁”了。
何弼也边走过去,边挥掌伤敌!
“啊……”惨叫声,响个不停。
他一步一步地走着,等到他走到卢梭背后三尺余之时,已经只剩下五名大汉围攻卢梭了!
何弼这种骇人的功夫,令藏在远处观战的一名污秽老者瞧得身子微颤,双目神光暴射不已。
卢梭身子飘闪,双掌疾劈,口中急叫道:“大仔,你去休息一下吧!这五个老包就交给细仔啦!”
何弼心知他急于抢功,哈哈一笑之后,一瞧火势已逐渐变小,远处正有十余人在围观,他的心中不由一动。
只见他逐一检视尸体,同时搜出尸体身上之银票及碎银,等他搜完之后,胸前已经鼓鼓的一团了。
何弼一瞧只剩下三人被卢梭揍得频频后退,哈哈一笑之后,立即走向那十余名看热闹的人!
那十余人一见煞星走了过来,骇呼一声,抱着地上的财物就跑!
“喂!喂!你们干嘛要跑呢?”
说完,他身子一掠,已经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些人骇得身子发抖,其中一人立即跪地求饶!
其他之人见状,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跪地求饶。
何弼又好气,又好笑,忙喝道:“住口!”
那些人只觉双耳雷鸣,心儿狂震,忙闭嘴不敢吭声。
何弼放缓语气,道:“各位,我名叫何弼,与骆六爷有仇,所以才杀人放火,想不到害你们受惊及损失财物。
“我这儿有一些银票及碎银,你们暂时收下,过些时日,我会再弥补的。”
说完,一一分配着。
那些人方才亲眼看见这些银票及碎银,是何弼从死人身上拿出来的,他们实在不大敢收下。
可是,又怕得罪煞星,只好硬着头皮收下了。
何弼完成一件心事,哈哈一笑之后,立即瞧向卢梭,却见他正和一个满头乱发,圆脸红鼻,一身破衫的老者在绕圈子追逐。
那名老者年约六旬,何弼一见到他那副笑嘻嘻的神情,心里不由有了好感,立即笑道:“老兄,你贵姓呀?”
“呵呵!老花子姓盖,名叫贤!小金刚,你好!”
“咦?你认识我?”
“呵呵!普天之下,不认识昆仑好!昆仑妙!昆仑刮刮叫!昆仑少侠小金刚的人,可能活不了啦!”
卢梭急忙停下身子,问道:“老盖仙,你认识我吗?”
盖仙抓起腰侧的酒葫芦“咕噜”灌了一大口酒之后,笑道:“爱说笑!老花子如果不认识大金刚,还混个鸟!”
“呵呵!这还差不多!”
何弼笑道:“盖前辈……”
盖贤忙道:“小兄弟,别如此称呼,老花子承担不起!
你既然称呼戴竹笠的为老哥,你也称呼老花子为老哥吧!“
“喔!你原来碰见了龚老哥啦!他还好吧?”
盖贤笑道:“他很好!他逢人就替你们昆仑派宣传哩!小兄弟此处人多,咱们另外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
卢梭叫道:“对!对!最好找一个有吃的地方!”
盖贤呵呵一笑,带头驰去。
只见他身似闪电,疾射而去。
何弼低声道:“细仔,加把劲,别泄气!”
三人也不怕惊世骇俗,似三道灰影般朝城郊疾驰而去。
盖贤存心试探二人之轻功,故意绕了一大圈,连驰一个时辰之后,才带二人驰向山上一座山神庙。
只见一位年轻叫花自庙前一株树上跃下,躬身一礼,道:“见过长老!”
“起来!舵主在吗?”
“在!”
倏听庙内射出十余名叫花子,只见他们躬身一礼,道:“见过长老!”
“别多礼!闻舵主,上前见过昆仑派两位少侠!”
只见那名身材瘦削,神色干练的闻舵主恭应一声:“是!”
身子一转,就欲朝何弼二人跪下。
何弼右手一挥,道:“闻舵主,请别多礼!”
闻舵主只觉自己被一股气团托住,心中一凛,立即运聚全身的功力于双膝猛地向前一跪!
倏见他身子一震,四肢一掀,朝后疾仰!
众人眼看着他就要摔跤,不由一骇!
何弼却不慌不忙地左掌朝他一招!
闻舵主只觉自己被一股吸劲带起了身子,暗呼一声:“好险!”
立即恭声道:“少侠神技令人佩服!”
“不敢当!”
盖贤呵呵笑道:“小兄弟果然神功盖世!咱们入内聊聊吧!闻舵主,弄几只‘叫花鸡’招待贵宾吧!”
“是!”
入庙之后,三人席地而坐,只听盖贤笑道:“小兄弟,老哥哥忝居丐帮四大长老之首,人称‘神行丐’。”
何弼道:“怪不得你的轻功那么高明!”
“对呀!方才我拼命地赶,却一直赶不过你哩!不简单!”
“呵呵!你们二人才真的不简单哩!老哥哥一向以轻功自诩,想不到今日却摆脱不了你们两人哩!”
何弼问道:“老哥哥,你可知道龚老哥目前在何处?”
“依照时间来推逢,他目前应该在少林寺?”
卢梭叫道:“少林寺?他要去当和尚呀?”
“妈的!你少大嘴巴,行不行?如果说每个去少林寺的人都是要去当和尚,那天下至少有一半是和尚啦!”
“咳!咳!大仔,免气啦!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啦!”
盖贤笑道:“笠翁古道热肠,目前联合各大门派共同对付‘天堂门’,据说已经有五个门派同意了!”
“哈哈!天堂门这群王八蛋快要‘嗝屁’啦!”
“小兄弟,骆六真的已经死了?”
“不错!骆六、虎王、牛金甲,还有十余名黄衣大汉都是在今天上午坐同一艘船回老家报到的!”
“什么?虎王也死了?”
“不错!连尸体也烧光了!”
“小兄弟,你实在是‘武林救星’,老哥哥由于对虎王有所忌惮,因此迟迟不敢对骆六的库房下手哩!”
“喔!老哥哥,你想弄点钱花花呀?”
盖贤摇头道:“不是!上月初‘唐山大地震’,上百万灾民衣食无着,敝帮帮主响应少林寺慧德掌门人的号召,发动全帮四处募捐。
“老哥哥心知骆六在数十年来搜刮了无数的财物,只要能够弄一些出去,对于赈灾工作,一定甚有助益的!”
卢梭叫道:“咦!你们这些叫花子不是要靠乞讨过日子,怎么还有力量去救济别人呢?哎唷!”
只见他捂着双颊一直揉着。
何弼双手连挥,赏了他两巴掌之后,骂道:“妈的!你以为丐帮是穷人帮呀!你忘了师父所说的丐帮传统的‘忠义’精神啦!”
“我……我不记得了啦?”
“妈的!你就只记得吃饭、睡觉及拉屎啦!”
“咳!咳!”
盖贤呵呵笑道:“何老弟,卢老弟乃是一个直心肠,有口无心之人,你就别再责怪他了吧!”
何弼自怀中掏出那两把钥匙及路线图,笑道:“老哥哥,骆六所有的财产全部在此,请收下吧!”
说完,他递了过去。
盖贤激动地站起身,一揖到底,道:“小兄弟,老哥哥代表上百万的灾民向你致最大的敬意!”
何弼忙站起身道:“不敢当!我只是在慷他人的慨而已!老哥哥,咱们今晚就去搬运财物吧!”
盖贤接过钥匙,点头道:“好!我去安排一下!”
入夜时分,何弼及卢梭大大方方地出现在骆府的大门口,担任警卫工作的两名大汉骇怕得不住地往后退着。
“妈的!怪不得骆六会‘嗝屁’,原来所养的皆是贪生怕死之辈。”
“对呀!他们一定没有‘卵蛋’!”
其中一名大汉双目一睁,停下身子。
“大仔,这个老包好像不服气哩!”
何弼一掌劈向另外一名尚在后退的大汉,口中笑道:“细仔,这个人有气魄,暂时别动他,这个老包交给你!”
那名大汉一见何弼右掌一扬,早已拔足狂奔,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地上立即出现一个丈余方圆的深洞。
那名大汉正在庆幸自己见机得早,哪知一道如山的掌力又压了过来,他一见是大金刚来袭,急忙闪避!
“砰!”一声,立即听他传出一声惨叫!
厅中立即射出十余名大汉。
为首之人乃是一名手持龙头拐杖的七旬老者,瞧他那气势,何弼立即传音道:“细仔,小心那个老鬼!”
说完,他掠至卢梭的右侧。
门口那名大汉正欲奔过去报告,那名老者已沉声道:“看好大门!”说着,双目煞光暴射,望向何弼二人。
何弼笑嘻嘻地道:“细仔,这个老鬼好似要咬你喔!”
“呵呵!他咬得动吗?”
那名老者站在丈余远外,“砰”的一声,重重地龙头拐杖插在地上。
何弼右掌朝院中丈余外那株茶树一挥,立听一声“砰!喀刺!”那株茶树拦腰而折,朝后飞去。
卢梭朝左侧那株蔷薇一挥,“哗啦!”一声,连根拔起,疾飞而去。
那名老者神色一凛,喝道:“好功夫!”
“哈哈!牛刀小试!”
“对呀!易如反掌!”
“小子,你们就是大、小金刚?”
“不错!少爷正是昆仑好!昆仑妙!昆仑刮刮叫!昆仑小金刚何弼,老鬼,报上名来!”
“对呀!小爷正是昆仑强!昆仑猛!昆仑刮刮叫!
昆仑小侠大金刚卢梭,老鬼!你记牢了没有?“
那老者气得身子一抖,喝道:“老夫‘天山老人’曹义祟!哼!昆仑派枉为中原名门正派,派中弟子竟然不知敬老尊贤!”
“妈的!谁不知敬老尊贤!问题的关键在于你,虽然够老,但不是够贤,我宁可去尊敬一只老乌龟!哈哈!”
“对呀!瞧你的样子,就不顾眼,如果不是怕你摔死或骇死,我早就一拳送你回老家了,妈的!还想我尊敬你!呸!”
天山老人气得胡子虬立,身子猛颤,浑身骨俏“啪啪”作响。
何弼暗暗提聚功力于双掌,表面上仍揶揄道:“老鬼!别动火,小心脑溢血,细仔,你准备招待那些老包吧!”
倏听天山老人暴喝一声,抡杖砸了下来。
何弼足踩“无极步法”,疾闪开去,右掌劈向天山老人的左肋。
卢梭早已右拳一劈,轰向一名大汉,同时冲了过去。
那些大汉暴喝一声,迅即展开围攻。
天山老人一抡未中,避过何弼那一拳之后,展开“天山杖法”猛罩向何弼,但见杖影如山,狂飚呼呼,好不骇人!
何弼展开“无极心法”,潇洒地闪避着。
天山老人眼见一套“天山杖法”已经使完,却依然奈何不了,立即疾运全身功力,势同拼命地再度攻了过去。
何弼暴喝一声,右掌疾伸!
“啪”的一声,立即扣住天山老人的右腕!
天山老人只觉眼前一花,右腕已被对方扣住,心中一骇,右腕一翻,左掌一扬,迅即劈向何弼的胸前。
何弼向右一移,倏展“无极心法”!
天山老人只觉内力疾泻而出,大骇之下,右腕用力往后一扯!
哪知,内力反而泻得更疾,骇得他神色惨变。
那对凶目已经充满了惊慌。
何弼笑道:“老鬼,这滋味不大好受吧?”
“小子!你真卑鄙!”
“哈哈!你拿杖,我赤手空拳,到底是谁卑鄙?”
“你!你有种的话,松开手,咱们重新来过!”
“好!”
只见他右掌一翻,夺过那把龙头拐杖,朝天山老人喝道:“看杖!”
“呼!”一声,一杖抡向他的右肩。
天山老人刚松口气,陡见拐杖带着如山的力道袭了过来,大骇之下,急忙足下一点,将身子往后疾射。
“喀刺”一声,天山老人双膝齐断,痛得他惨叫一声,立即晕倒。
鲜血似喷泉般疾射。
一名大汉闻声,心慌之下,胸前已被卢梭劈中,立即栽倒在地。
何弼身子一闪,冲入人群中,右杖疾劈!
“啊!”一声,立即又有一名大汉“嗝屁”!
“大仔,别抢生意啦!拐杖给我!”
何弼顺手丢过龙头拐杖,立即退到一旁。
卢梭拐杖在手,如虎添翼,立即猛抡着!
那些大汉骇得四处躲闪,不敢招架。
何弼右掌连招,先后将那些大汉吸向卢梭的身前。
惨叫之声,响个不止!
“砰……”之声,此起彼落!
血肉纷飞,一具具尸体倒了下去。
何弼一见只剩一名大汉被卢梭追打着,哈哈大笑一声之后,叫道:“细仔,好好地玩吧!我进去里面瞧瞧!”
“好!”
何弼入内一瞧,只见大厅之中空无一人,立即喝道:“躲在里面的人,快点滚出来,我数到三!”
“一!”
何弼一见无人出来,心中一火,叫道:“出来的人,可以免死,再躲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二!”
哪知,仍然是静悄悄!
何弼一见卢梭已经持杖走了进来,立即喝道:“三!
细仔,进去好好地揍揍那些老包,小心他们搞鬼!“
“呵呵!我知道!”
说完,他立即冲向房间。
只听一阵“砰……”的砸门声,接着,传来一阵子骇呼声及惨叫声,何弼不由听得一阵子皱眉!
原来,那些声音全是出自“查某”。
卢梭一向十分的害怕“查某”,今日一杖在手,恶胆横向生,挥杖辣手摧花,因此,惨叫声音此起彼落着。
少数几名手脚较快的“查某”,慌不择路的向四处逃逸,何弼一见到她们的惊惶模样,心中一软,便任她们离去了。
何弼掠至厨房,取了一些酒菜,走回大厅。
只见卢梭持着拐杖,得意非凡地瞧着何弼,叫道:“大仔,那些‘查某’通通‘嗝屁’了!妈的!我以前干嘛那么怕‘查某’呢?”
何弼边摆酒菜,边问道:“妈的!细仔,你今晚是不是吃了熊心豹胆啦?怎么敢对‘查某’下手呢?”
卢梭黑脸一红,道:“大仔,刚才我一劈开门,一位‘查某’立即要揍我,我将这把拐杖一挥,她立即‘嗝屁’了。”
“我本来也有点紧张,可是,接连又揍死三个‘查某’之后,我就管不了那么多啦!妈的!以前都是被你们骗的啦!”
说完,他抓起一只鸡腿啃咬着。
何弼含笑骂道:“妈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别以为今晚吐了一口‘鸟气’,今后就可以不怕‘查某’啦!”
卢梭不以为然地呵呵地一笑,继续啃着鸡腿。
何弼淡淡的一笑之后,靠在太师椅上悠悠哉哉的小酌着!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陡听远处传来一阵车轮转动声音,何弼沉声道:“去看看是不是丐帮的人来啦?”
卢梭点点头,边啃鸡腿边跑了出去。
不久,只听“唰!唰!”两声,卢梭果然带着神行丐走了进来:“呵呵,小兄弟,你们的动作挺快的哩!”
“老哥哥,不敢当,另一处的宝贝取到了吧?”
“取到了,还真不少哩!整整塞满了八部马车哩!”
只听一阵轻灵的脚步声音,自外传于进来,何弼忙道:“老哥哥,是贵帮的弟兄们来了吧?”
“不错!不过……”
“事不宜迟,动手吧!”
“等一下,老哥哥替你引见几位朋友!”
只听“阿弥陀佛”及“善哉,善哉!”两声朗喧,何弼抬目一瞧,只见七位中年道士,及四位中年和尚随着四十余名叫花子走了进来。
盖贤将钥匙交给一名中年花子之后,呵呵笑道:“小兄弟,快过来见见少林寺的四大护法禅师及武当七子!”
众人互叙过礼之后,只听盖贤欣喜地道:“小兄弟,活该那些灾民得救,居然让老花子碰见了你们。”
只听一名和尚庄容道:“阿弥陀佛!难得二位小施主大发慈悲心肠积此善功,贫僧四人及七位道友理当护送。”
何弼欣喜地道:“太好啦!有诸位相送,绝对不会出漏子啦!”
盖贤正色道:“那也不见得!‘天堂门’高手如云哩!
沿途虽有敝帮高手接应,仍然必须严防‘天堂门’的阴谋诡计哩!“
“大仔,咱们也一起护送吧!”
何弼心知他正喜欢找人打架,沉吟半刻之后,问道:“老哥哥,你们打算将这批财物送到什么地方去?”
“河南开封府,交由余大人统筹运用!”
“好!我们一起去!”
“哇!有够赞!”
“各位,除了库房以外,大厅、书房及房间内一定还有不少的值钱物,咱们不妨一并把它们运走!”
“好呀!”
突见一名中年花子神色惊慌地跑进来,道:“长老,官方的人来啦!”
众人不由神色大变。
何弼却哈哈笑道:“没关系!你们去忙吧!看我的!”
说完,他随着那名叫花子走了出去。
走出大门,只见十余位捕快挺坐在健骑上,瞧他们一身官服,分明是有备而来,何弼不由暗暗冷笑着。
那名中年叫花子将何弼带到现场,默默地朝何弼一礼之后,立即退到一名六旬老叫花的身后。
何弼朝老叫花颔首微笑之后,立即对那位当中英武壮汉问道:“各位三更半夜来此,有何贵干?”
那名英武壮汉正是洛阳府总捕头神眼崔定海,只听他喝道:“大胆刁民,见了本总捕头,为何不跪下!”
何弼哈哈一笑道:“既然你们喜欢跪下,就跪吧!”
说完,他取出那面金牌抛了过去。
崔定海探腕一捞,仔细一瞧,立即神色大变!
只见他翻身下马,跪伏在地,恭声道:“洛阳府总捕头崔定海叩见钦差大人,求大人恕罪!”
其余十二名捕快闻言,慌忙也跪伏在地。
三十余名丐帮弟子也慌忙跪伏在地。
何弼忙道:“丐帮的弟兄们请起,你们去忙你们的吧!”
“多谢大人!”
何弼目送他们进去帮忙搬运东西之后,对崔定海道:“崔总捕头!”
“小的在!”
“是谁叫你们来此的?”
“启禀大人,小的据报骆府发生凶杀案,特地赶来处理!”
“喔!你们的动作挺快的哩!”
“大人,请原谅,小的因为率人外出搜索今儿白天骆六爷别府的凶手,因此,来得比较迟一些!”
“原来如此!有没有线索呢?”
“有的!是一对少年人!”
“喔!抓到了没有?”
“凶手已经逃逸了,不过,小的已经知道他们名叫‘何必’及‘噜嗦’,乃是昆仑派的弟子,正准备循线追缉。”
“喔!你可知道我的姓名吗?”
“小的愚蠢,小的福薄!”
“哈哈!听仔细了!本大人正是昆仑好!昆仑妙!
昆仑刮刮叫!昆仑少侠小金刚何弼,弼是辅弼的弼。“
卢梭接道:“小爷正是小爷正是昆仑强!昆仑猛!昆仑刮刮叫!昆仑小侠大金刚卢梭,并不噜嗦!”
崔定海“啊!”了一声,一时说不出话来。
丐帮弟兄及少林寺四大护法和武当七子一边搬东西,一边瞧着这里,心中充满了惊异及敬佩!
何弼冷哼一声道:“崔定海,你可知罪?”
崔定海忙叩头道:“小的对大人失敬,请大人海谅!”
“哼!我岂是器度狭窄之人!我问你,你可知骆六之来历?”
“这……这……”
“妈的!骆六每年大寿之时,大肆搜刮关洛地面上黑白两道的财物,并在聚福楼及嘉宾楼大事宴客,你可知此事?”
“大人,小的只知骆六宴客之事,并不知其搜刮财物之事。”
“哼!你果然有两下子,怪不得能够干上总捕头,好!
我不追究此事,我再问你,你可知道‘天堂门’?“
“知道!天堂门聚集一批黑道高手,作案累累,最近更在各地大肆残杀异己,所幸本府没有发生此类事件。”
“你可知道‘天堂门’的门主是谁?”
“小的愚昧!”
“哼!‘天堂门’的门主,姓骆,单名大,乃是骆六的大哥!”
现场诸人齐皆惊呼一声!
何弼沉声道:“本官此次出官,乃是专为缉捕骆氏兄弟而来,如今已将骆六治罪,其财物充公,拨供赈济灾民,你可有意见?”
“小的百分之百赞成!小的万分佩服!”
“哈哈!我不管你方才之言是否出自肺腑,我希望你不必过问此事,因为‘天堂门’在京中也有人撑腰,你们惹不起此人!”
“是!是!多谢大人体恤小的!”
何弼一见东西已经装妥,立即喝道:“起来吧!”
“是!多谢大人不罪之恩!”
“本官走啦!你们进去清理现场吧!”
“大人,请让小的恭送一程!”
“免!”
“大人,请问你是不是要去河南开封府?”
“不错!”
“大人,请让小的先行前往通知沿途的官府一番?”
何弼瞧了盖贤一眼,一见他暗暗颔首,立即点头道:“好吧!”
“多谢大人赐给小的一份效劳的机会!”
说完,他朝身后之人吩咐半晌,立即策骑离去。
车队也徐徐启动了!
三十辆马车,近百余人护送,沿途之中由于有官府暗中照应及丐帮高手接应,连行两日三夜之后,一直风平浪静。
这一天辰初时分,人马在山区休息,何弼一见卢梭无精打彩的嚼着包子,诧道:“细仔,不好吃呀?”
“不是啦!怎么没有人来抢东西呢?”
“妈的!你真的这么喜欢打架呀?来!我陪你打!”
“不!不!我还想多活几年哩!可是,大仔,你不会无聊呀?”
“哈哈!我为什么会无聊,骑着马,沿途欣赏风景,多逍遥呀!”
“怪啦!我怎么没有这个心情呢?”
“安啦!我有个预感,这一两天之内,可以好好打个架啦!”
卢梭双目一亮,叫道:“真的吗?”
“妈的!我骗过你吗?快吃吧!”
卢梭心情一爽,立即食欲大振!
何弼暗暗摇头笑了一笑,刚站起身子打算去和盖贤诸人聊聊之际,陡听远处黄尘卷起,蹄声如雷,不由一怔!
众人亦情不知禁地起身瞧着远处。
蹄声越来越近了!
何弼凝目一瞧,只见包括僧、道、尼、俗一共有百余人疾驰而来,他正在纳闷,却听盖贤叫道:“帮主来啦!”
立见丐帮弟子放下食物,迅即排成两行。
四名护法及武当七子亦肃然迎了上去。
盖贤含笑道:“小兄弟,咱们到前头去吧!”
众人刚站妥,那批人已驰近五丈!
只听一阵吆喝及马嘶声音过后,来人已飘身下马,立见一位身材魁伟,年约六旬,相貌堂堂的破衫老者率领众人掠了过来。
盖贤率同丐帮弟子单膝长跪在地,朗呼道:“恭迎帮主,帮主金安!”
何弼二人亦拱手屈身为礼,目光却暗暗瞧着这位令他们仰慕已久,义薄云天,铁掌无敌的“乞丐皇帝”。
那名魁伟老者正是急公好义,以“降龙掌法”威震武林的丐帮帮主洪啸天,只见他朗声道:“各位辛苦啦!别多礼!”
说话间,他却排众而出,径自走向何弼。
何弼心中一怔,暗忖道:“咦?他找我干嘛?”
却见洪啸天推金倒玉,跪伏在地,恭声道:“见过何少侠!”
何弼被他这一招,吓了一大跳,忙带着卢梭闪了开去,口中叫道:“哎唷!帮主,你……你这是干什么?”
洪啸天在原地恭恭敬敬地地叩了三个响头这后,才站起身子。
随他跪伏在地的丐帮弟子亦恭恭敬敬地地叩了三个禹头之后,才站起身子,人人却以钦佩的目光瞧着何弼。
其他各派的高手虽然不知内幕,不过,一见当今第一大帮的丐帮帮主竟对何弼行此大礼,不由好奇地瞧着何弼。
只听洪啸天恭声道:“何少侠,三位尊夫人原本不希望太早让你获悉此事,不过,老朽却忍不住要说出来!”
何弼闻言,脱口问道:“我哪来的三位夫人呢?”
“咦!何少侠,你难道不认识萧家姐妹及朱姑娘!”
何弼恍然大悟,俊颜倏然一红,尴尬地道:“喔!原来是她们三人呀!我们还没有拜堂行过大礼呀!”
“咳!请恕老朽的鲁莽!”
“没关系,帮主,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此事乃是丐帮的耻辱,也是丐帮的浩劫,若非三位姑娘在要紧的关头出面解危,丐帮已自江湖除名了。”
卢梭刚要追问,却被何弼以眼色制止了。
“此事发生在三天前的凌晨寅未时分,老朽正在打坐之时,突见纪长老神色慌张地前来求见。”
“老朽问过详情,走出大厅一瞧,只见山下已被上千名官兵围住,一向未曾出巡的总督大人全副武装,带着十名侍卫正自山腰疾掠上来。”
“敝帮弟子遍布天下,素以消息灵通见长,想不到总舵却无声无息地被包围住,老朽当时真是震骇万分。”
“哪知,见面之后,总督等人竟指责敝帮窝藏‘天堂门’分子及偷窃赈灾的财物,老朽当场怔住了。”
“哪知更令老朽震惊的是纪长老居然趁机制住了老朽……”
盖贤诸人不由骇呼出声。
洪啸天神色激动地道:“纪长老乃是老朽之师弟,想不到竟会沉迷于美色而欺师灭祖,中途变节。”
“就在老朽痛心疾首之时,老朽之九位徒儿‘丐帮九英’却被纪长老手下押了出来,而且当众在他们的身上搜出‘天堂门’的信物。”
“当时,群情哗然,老朽有口难言,只有寻思对策,哪知,那些侍卫又自丐帮历代祖宗的神案下搜出了三个铁箱子。”
“打开一瞧,果然全是黄金珠宝,每箱各有一本开封府出具的赈灾清册,老朽当场吐了一口血,几乎昏倒。”
何弼沉声道:“帮主,这明明是栽赃!”
“对呀!这是他们要害你的呀!”
洪啸天苦笑道:“不错!可是身为一帮之主的老朽已经受制,其他三位长老又在外头,整个局面已被纪长老控制了。”
“总督大人不由分说地命令侍卫上前欲押下老朽,敝帮弟兄群情在哗,就欲上前阻止,哪知却被纪长老以老朽身上的碧玉杖制止。”
“老朽亦不愿弟兄们作无辜的牺牲,因此,立即出声喝止,同时坦然准备受押,哪知就在这时,突然起了戏剧性的变化。”
卢梭叫道:“我知道!一定是嫂子突然飞过来阻止了,对不对?”
洪啸天笑道:“不错!正是两位萧姑娘出手救了老朽,不过,她们并不是突然飞过来的……”
说至此,他故意含笑不语。
卢梭搔首叫道:“难道嫂子会钻地?”
何弼低声骂道:“少自作聪明啦!听洪帮主说吧!”
洪啸天笑道:“当时,有两位侍卫奉命过来押解老朽,哪知,那二人一走近老朽身边,其中一人突然出手制住了纪长老……”
“啊!原来如此,一定是嫂子的杰作!”
“不错!正是萧大姑娘,就在老朽讶异之时,只见另外一名侍卫出手解了老朽的穴道,同时扑向制住‘丐帮九英’之叛徒。”
“那些叛徒正欲反抗,却被萧大姑娘以纪长老为人质喝住了,老朽正欲上前解开九英的穴道,却听一声惨叫。”
“原来纪长老竟被另外两名侍卫以暗器击毙,老朽三人一见情况紧急,立即先解去九英的穴道。”
卢梭叫道:“好险喔!”
“哪知总督大人倏然下令山下的官兵攻上来,老朽正在难以决定要不要反抗之际,总督大人突被他身边的侍卫制住了……”
卢梭叫道:“好过瘾!她是谁?”
“老朽只知道她姓朱而已,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大仔,她是谁呀?”
“少大嘴巴啦!”
卢梭却低声道:“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嫂子啦?”
洪啸天续道:“朱姑娘正欲命令总督大人撤军之际,另外七名侍卫却出剑攻向了她及总督大人,场面立见紧张。”
“所幸萧家姐妹联手敌住了那七位侍卫,朱姑娘低声向总督大人细语片刻,总督大人居然下令撤军了。”
“大仔,那个朱姑娘也有金牌呀?”
洪啸天闻言,神色突然大变,立即向何弼传音道:“何少侠,那位朱姑娘莫非就是当今圣上的公主?”
何弼苦笑一声,颔首不语!
洪啸天恍然大悟,神色更加的钦佩!
卢梭却好奇地追问道:“大仔,朱姑娘是不是也有金牌呢?”
何弼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自己不会去问她呀?”
“我……我不认识她呀!”
“黑白讲,你曾经被她揍过一顿啦!”
“喔!原来是公……哎唷!”
何弼赏了他一个“五百”,叫道:“公个屁!朱姑娘是女的啦!”
卢梭以手捂脸,不敢再吭声。
洪啸天微微一笑,道:“那七名侍卫被三位姑娘及九英制住之后,分开逼供之后,老朽才知这全是‘天堂门’的阴谋。”
“三位姑娘担心‘天堂门’会另有阴谋伎俩,匆匆地请老朽率众前来接应你们之后,立即下山离去。”
何弼问道:“她们有没有说要去何处?”
“少室峰下,据萧莹莹姑娘表示,她们三人能够解救敝帮之危,乃是由一位崔姑娘所暗中透露。”
“据那位崔姑娘告称‘天堂门’聚集四五百名高手,准备在少室峰下拦截你们,所以三位姑娘急着要赶去该处。
第十七回    惊天动地大屠杀
何弼听得神色一变,道:“她们怎能抵挡得住那些人呢?”
“大仔,咱们赶快去吧!”
洪啸天含笑道:“何少侠,且别担心,据朱姑娘表示令师夫妇已经和少林、武当、峨嵋联络上,届时会给‘天堂门’迎头痛击的!”
何弼沉思半晌,道:“帮主,各位前辈,此地之事就有劳你们啦!晚辈急于要赶往少室峰下!”
洪啸天颔首道:“好吧!盖长老,你就带二位少侠去一趟吧!”
“是!”
“多谢帮主,各位前辈,各位朋友,在下先走一步啦!”
说完,三人疾奔而去。
洪啸天欣慰地道:“自古以来,邪不胜正,若非出现这位昆仑少侠,当今武林早晚会沦入‘天堂门’的魔掌中。”
群豪颇有同感地颔首称赞着。
且说何弼三人尽展身形疾赶,在晌午时分,即已赶到嵩山山麓,何弼凝神一听,隐约听到打斗声。
他神色一变,道:“老哥哥,前头已经打起来了,我先走啦!”说完,身子疾掠,迅即消失了他的影子。
卢梭急叫道:“大仔,等我呀!”
盖贤笑道:“小兄弟,别慌,咱们一起走吧!”
“那就快点呀!”
何弼身形似电,盏茶时间之后,即已循声赶近现场,他掠到一株古松树上一瞧,不由神色一凛!
只见尸横遍地,至少已有三百人惨死在地。
其中又以白道人士占多数,因为“天堂门”的高手清一色的黄衣劲服,而且只有四五十名黄衣大汉尸横在地。
只见四百余名黄衣人分别以三、六、九、十八、三十六、七十二为一组,将二百余名白道高手分割包围在当中展开猛攻。
萧景义被六名黄衣老者围住,虽无败象,却也无法突围。
黄怡梅亦被六名黄衣中年妇女围困住。
女飞龙及萧红、萧莹莹却被骆晶晶及十七名黄衣少女困住。
何弼自树梢疾掠到萧景义及六名黄衣老者激斗之处,悄悄飘下松树之后,暗暗调匀真气,待机出手。
他悄悄看了一阵子,约略摸清那六名老者的身法之后,双手一扬,闷不吭声地劈过两记“百步神拳”。
“啊!啊!”两声之后,立即有两名老者倒地气绝。
其余四人不由大骇!
何弼早已又一掌击毙了一人。
萧景义呵呵笑道:“干得好!小子!你硬是罩得住!”
说完,他迅疾展开反攻。
卢梭一见师父已经占了上风,立即悄悄地袭向那六名中年妇人,同时,毫不留情地一口气劈出四掌。
“啊……”声中,立即有三人倒地。
黄怡梅一掌圈住了那名仅是右臂受伤的中年美妇,喝道:“弼儿,此人伤不得,快去救丫头她们!”
何弼虽然一时想不透姥姥袒护那名中年美妇的道理,却依言扑向了骆晶晶及十七位少女,双掌早已疾挥过去。
一阵“啊……”惨叫之后,立即有七名少女卧于血泊之中。
骆晶晶见状,立即喝道:“围住他!”
立见附近传来一声:“是!”只见四、五十名黄衣大汉顾不得再伤敌,迅即朝何弼奔了过来。
何弼心知绝对不可以让他们围上,因此,猛提全身功力,双掌连挥,一口气劈出了二十余记“百步神拳”。
饶他功力深厚,也开始微喘了。
他一见三十余名大汉逐渐缩小圈子,急中生智,大喝一声:“挡我者死!”又朝右侧疾劈出四拳。
就在三名大汉惨叫声中,他又冲入松林中。
那些大汉立即追了进去。
何弼一见他们的阵式已散乱,又连连劈死五人之后,绕到别处去了。
陡听:“大仔,我们来啦!”
何弼心中一喜,叫道:“老哥哥,请快来,小心阵法困人!”
说着,他又一口气劈倒了五个人。
剩下那十一名大汉刚欲分散开来围住何弼之际,倏听两声惨叫,立即有两个人被卢梭及盖贤劈倒了。
这些大汉的武功原本逊于他们三人,此时,又心慌意乱,盏茶不到的时间内,立即先后回去“报到”了。
何弼叫道:“老哥哥,麻烦你去协助家师!细仔,咱们客串‘消防队’到处灭火,记住,别被围上了,走!”
说完,他带头冲向骆晶晶。
他一见骆晶晶指挥另外八名少女又围住女飞龙三人,另外两位少女则去协助包围姥姥,不由大怒!
“细仔,纵下去!”
他说着,双拳再度疾挥。
“啊……”声中,那八名少女先后芳魂归阴。
骆晶晶厉喝一声,立即扑向何弼。
何弼一见又有数十名黄衣大汉围了过来,立即叫道:“散开!细仔,看你的啦!纵!纵!纵呀!”
说话之中,他早已一拳劈向骆晶晶了!
“砰!”一声,骆晶晶被震退了三大步,不过,却夷然无损!
萧莹莹劈倒一名大汉之后,叫道:“弼哥!她的死穴在下阴!”
何弼暗暗皱了一下眉头,叫道:“平妹!莹妹!红妹,还是由你们对付她吧!”
说完,双掌朝那些大汉疾劈。
何弼二人接连劈倒二十余人之后,立即钻入林中。
“百步神拳”利于远攻,又有森林作为掩护,半个时辰不到,那三十余名大汉立即先后“嗝屁”了!
何弼微喘道:“细仔,不要紧吧?”
“呼……呼……过瘾……好过瘾……大仔,走……”
“你不休息一下呀?”
“怎么可以休息呢?万一那些人死光了;我就没得打啦!”
“好!走!”
二人一出林,立听萧景义喝道:“小子先救少林寺的人!”
“是!”
何弼匆匆一瞥,只见百余名和尚被分散成十处,正不知该救哪一处之际,突听一名身披红袈裟的老和尚长啸一声。
何弼会意地扑了过去,双拳朝那十八名大汉疾劈。
卢梭当然也凑热闹了。
半晌不到,立即劈倒了十人。
阵中那三名老和尚双掌疾劈,亦结束了六名大汉的生命。
何弼二人各出一掌立即结束了那剩下二人的性命,只听那位身披红袈裟老和尚朗声念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何弼问道:“大师,再来要攻哪边?”
那名身披红袈裟的老和尚是当今少林掌门人空明大师,只听他道:“请二位小施主到各处分别劈倒三人!”
说完,他朗声长啸!
那啸声忽长忽短,倏高倏低,变化多端。
何弼二人使足了劲,果然在那九个阵圈之外分别劈倒了三个人,突听一连串的掌劲撞击声及惨叫声。
黄影四处摔飞!
鲜血到处溅射!
百余名黄衣大汉立即折损了六、七十人。
“大仔,这些和尚比我们还厉害哩!”
“是呀……”
突听:“小子,你们在看什么戏?再去救别人呀!”
何弼暗骂一声:“糊涂蛋!”
立即又扑向武当派高手被困之处。
何弼接连劈倒十余人,正欲再度出拳之际,突听萧莹莹叫道:“弼哥,小心骆晶晶的暗器!”
何弼急忙偏首一瞧,只见一蓬蓝汪汪的细针已经射近丈余,心中暗凛,双掌一劈,立即将那些毒针震飞。
倏听:“大仔!睡觉!”
何弼刚躺下去,立听“砰”的一声巨响,卢梭怪叫一声,已经被一道掌劲劈飞了出去,何不由叫声:“细仔!”
骆晶晶一见暗袭无功,立即叱道:“小子,你敢跟我来吗?”
何弼弹起身子,一拳劈了过去,喝道:“妈的!‘恰查某’!谁怕谁?”
骆晶晶冷哼一声,身子一闪,立即朝山上射去。
何弼一见卢梭爬了起来,立即放心地追上山去。
萧莹莹张口欲阻止何弼,却见姥姥已经挟着那名中年美妇走了过来,道:“莹儿,让弼儿去吧!不会有事的!”
萧景义一掌挟起昏迷在地的一名老者,笑道:“那小子洪福齐天,不会有事的,说不定你们又会多一个伴哩!”
三女相视一眼,迄即又扑向战场。
何弼展开身法疾追着骆晶晶,虽然逐渐拉近了距离,却也暗暗佩服骆晶晶的轻功身法有够高明。
两人接越过几座峰头,在日落时分之时,突见骆晶晶停下步子,缓缓地转了过来,默默地瞧着何弼!
山风徐徐!
倦鸟吱喳!
夕阳将她衬托得更加的迷人!
落日余晖将他烘托得更加俊逸不凡!
两人默默地对视着。
明月接班,再度照得大地一片明亮。
密林中的这对金童玉女依然默默地对视着。
好半晌,突听骆晶晶问道:“你就是小金刚何弼?”
“不错!你就是骆晶晶吧?”
“不错!你除了会那招‘百步神拳’及‘无极心法’以外,还会什么武功?”
“‘无极步法’及‘云龙六现’!”
“哼!明明是‘云龙三现’,怎么说成‘六现’?”
“哈哈!只要能够修理你,管它是‘几现’?”
“小子,别狂,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辰,纳命来吧!”
话未说完,她五指一曲,抓向何弼的胸口!
何弼骂声:“恰查某!小人招式!”
足踩“无极步法”闪了开去!
两人立即在林中厮拼着。
何弼仗着“无极步法”,顺利地闪避着,不过,由于骆晶晶已有九成的“牡阴罡气”护身,何弼一时也伤不了她。
若非何弼耗损太多的功力,只要他全力一击,不难劈死她,此时,除非他硬着头皮真的专攻骆晶晶的下阴,否则,也是僵局。
两人自酉初一直打到亥初仍是僵局。
骆晶晶一见伤不了何弼,立即停下身子,微喘地道:“小子,方才是‘武斗’,咱们再来场‘文斗’吧!”
说完,径自宽衣解带。
刹那间,一尊雪白,玲珑的胴体立即呈现在何弼的面前,何弼只觉呼吸急促,浑身血液立即沸腾。
“小子,你不敢吗?”
“妈的!恰查某!你今年才只有几岁,干嘛开口闭口的叫我小子!”说着,亦开始脱去身上的衣衫。
骆晶晶一见他的下身,心儿不由一荡,脆声道:“好货!怪不得端平公主会如此为你着迷!”
说完,她走了过来。何弼喝道:“慢着!”
骆晶晶止住身子,脆声道:“少正经啦!”
“妈的!恰查某,你少臭美啦!少爷的三位夫人,哪一个比不上你,你也不瞧瞧自己那对‘怪奶子’!”
“你……你真不想活了?”
“妈的!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不想活呢?你以为我真的制不了你吗?你别忘了我的‘无极心法’!”
骆晶晶不由神色一变!
何弼右手一招,吸过自己的外衫,掏出董坤的那本小册,翻开底页将那个古玉图形展现出来,问道:“你看过这块古玉吧?”
骆晶晶身子剧颤,双目倏亮,探手一抓。
何弼右手一缩,道:“准看不准摸,要有公德心!”
“你……你也有一块这种古玉?”
“没有!”
“你看过这种古玉?”
“没有!”
“是谁画这张图的?”
“董坤,一个八旬左右的老前辈,可惜,他已作古了,他昔年曾将祖传的那块古玉送给他最心爱的姑娘。”
“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曹雪莲,天山派曹义宗之妹。”
“你……你胡说!”
“哈哈!我可以胡说,这本小册子中的故事却不会是捏造的!”
“给我看看!”
“不行!你凭什么要看?”
“我……”
“哼!普天之下,只有拥有那块古玉的人才够资格看这本小册子!”
“我……”
何弼缓缓地收下那本小册子,抛在一旁,笑道:“来吧!”
“你……你真的肯让我看那本小册子?”
“不错!除非你是那块古玉的主人!”
“不错!我正是那块古玉的主人!”
“哈哈!爱说笑!把古玉拿出来吧!”
“我……我放在家中了!”
“哈哈!那就等你拿来再说吧!”
说完,他走了过去。
骆晶晶沉思半晌,缓缓地躺了下去。
何弼轻轻地侧躺在她的身边,左掌搭上她的酥背,一边抚摸,一边赞道:“想不到你的皮肤如此的细柔迷人!”
骆晶晶大方地抚摸着何弼结实的胸膛,脆声道:“又细!又富弹性!怪不得她们三人会对你如此着迷!”
何弼淡淡的一笑,轻轻地印上了她那张樱唇!
两张嘴唇由轻沾而密合!
两个身子也紧紧地搂在一起了!
只听她脆声道:“咱们先好好地疯一疯之后,再较量内功,如何?”
“哈哈!我举‘五’肢赞成!”
骆晶晶不由嫣然一笑!
何弼瞧得心儿一荡,脱口赞道:“好美喔!”
骆晶晶只觉芳心深处一阵轻颤,娇颜倏然一红。
何弼瞧痴了!
少女的娇羞,使她闭上了那对美目。
此时的她,哪似一个工于心计的小魔女呢?
何弼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激情地吻着她。
骆晶晶身子一震,忽然使出两成牡阴功。
何弼措手不及,只觉下身一阵酥麻,全身立即哆嗦,一股股的阳精立即疾射而出。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骆晶晶见状,一不作,二不休,立即狠下心肠疾吸何弼的功力。
何弼在惊骇之余,突然忆起和端平公主在一起的情形,立即紧紧地吻着她,同时耐心等待她的内力流经口腔。
有恒心为成功之本,他那充沛的内力立即散布向她的全身,他终于又拾回一些内力,“无极心法”开始运行了。
骆晶晶乃是“行家”,一见对方“起死回生”,当然想到阻止了,可是她意念刚动,内力立即似瀑布般流了过去。
她在大骇之下,右掌立即拍向何弼的背后命门穴。
“啪”的一声,她的内力流失更多了。
何弼由于穴道自幼即已被萧景义挪移开,只觉背后一疼,并无大碍,他继续搂吻着她哩!
话说回来,何弼的穴道如果没有被挪移开,“无极心法”的妙用下,骆晶晶方才那一拍也伤不了他。
相反的,还会赠送更多的内力哩!
骆晶晶只觉自己的“气海穴”一片空荡荡的,心知一身内力已经化为乌有,悲伤之下,泪水簌簌直落!
哪知,过了不久,她又发现对方又自下身送过来源源不断的内力,而且自行在她的体内绕行,她不由又喜又骇!
喜的是,功力失而复得。
骇的是,内力运行的方式有异于自己自幼习练的“牡阴功”,万一有一个闪失,自己至少会走火入魔!
说不定,还会断送性命哩!
她紧张万分,却不敢擅动!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那股内力又自她的口中流走了。
不过,她觉得自己的“气海穴”不再空荡荡的,相反的,气机盎然,全身有着说不出的舒畅!
她心知“危险期”已经过了,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股柔和又悠长的内力在两人的身上来回运行着,她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吐纳,不由悄悄地睁开双眼!
她悄悄地打量着他!
饱满的天庭,高挺的鼻尖,倏长的剑眉,晶莹剔透的肤色,够了!光是这些已够她心醉的了!
这不就是她梦中的偶像吗?
她的绮思方起,气机一浊,身子不由一颤,何弼以手代笔在她的背上写着:“睡吧!”
不由令她一阵羞涩!
过了半晌之后,她只觉一阵倦意,终于悠悠睡着了。
何弼松了一口气,也悠悠睡着了。
晌午时分,山上一片寂静。
何弼毕竟功力比较深厚,只见他略一挣动,醒了过来。
骆晶晶也跟着醒了过来。
何弼坐起身子,笑道:“你没事吧?”
骆晶晶好似想起什么事,右掌突然朝丈余外一株古松劈去,好似微风徐拂,那株古松夷然无损。
她以为自己的一身功力已经丧失,不由大骇!
何弼是“过来人”了,立即笑道:“再以一成功力劈看看!”
“你……你还羞辱我!”
“哈哈!先试看看再说!”
骆晶晶心中一酸,随意地挥了一下!
突听“哗啦啦”一声连响,十余株古松先后倒去,她吓得慌忙坐起身子,一直揉着自己的美目。
何弼哈哈连笑不已!
骆晶晶不敢相信地站起身,又朝右侧劈出一掌。
“哗啦啦”声中,又是倒了一大片古松。
她惊喜得瞧着那片断树落枝。
何弼瞧着她笑道:“哈哈!别再劈了,否则,鸟儿们可没有家可住了,咦!你的奶子怎么……”
骆晶晶闻言低头一瞧,不由失声叫了起来!
热泪亦簌簌流了出来。
原来她的那对一大一小的奶子,居然恢复原状了,她不敢相信地抚摸着那对高耸,雪白又匀称的奶子!
何弼瞧得心儿一荡,霍地一把搂住她,低头吸吮着那对迷人的奶子,那火热的嘴唇,烫得她心儿一荡!
她只觉身子一软,缓缓地躺了下去。
何弼贪婪地吸吮着……
双手不住地在她的身上游动着。
她娇喘嘘嘘!
身子似滑蛇般扭动着!
不久,两具身子再度粘在一起……
二夫人果然说得不错!骆晶晶的这招功力不但销魂,而且为时甚久,寻常高手一定招架不住的。
何弼虽然运功闭精,却也觉得尿意频频!
所幸骆晶晶的“超速”已经恢复正常了!
不久,渐渐地停下来了!
好像没有“汽油”了哩!
她的身子开始颤抖了,好似汽车没有油料燃烧,不久,她终于气喘嘘嘘地停下来了。
何弼搂着她,迅速翻过身,以“无极心法”来破宝瓮穴!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因为据二夫人所说,骆晶晶的穴口会自动越缩越紧,何弼行功时当然要费不少的劲啦!
骆晶晶只觉全身轻飘飘的,神志迷迷糊糊的,口中不住的呻吟着,一股股的阴精立即弃满了“宝瓮穴”。
何弼好似跑完百万里路,荣获冠军一般,身心一阵舒畅,哆嗦之中,阳精全都射入她的穴心之中。
她只觉一阵晕眩,呻吟一声,悠悠地昏了过去。
此时,何弼的耳边突然传来萧莹莹的声音道:“弼哥,快捏她的人中,否则她会‘脱阴而亡’的!”
何弼心中一凛,急忙在她的鼻唇之间连捏三下,只听骆晶晶身子一颤,长叹一声之后,泪水簌簌地流了下来。
何弼见状,心中一慌,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耳边。立即又传来萧莹莹的声音道:“弼哥,别担心!那是太爽的反应,恭喜你又多了一个红粉知己啦!”
何弼循声一瞧,只见萧家姐妹及女飞龙含笑站于五丈外一株古松支桠间,他的俊颜立即一片通红。
萧莹莹又传音道:“弼哥,我们走啦!树下有一包干粮,你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地把那件事情解释一下吧!”
说完,三人果真疾掠而去。
何弼急叫道:“莹妹,我去哪儿找你们呢?”
远处飘来一缕清脆的声音道:“开封府!”
骆晶晶不由羞得满脸通红。
何弼轻轻地亲了她一下,柔声道:“晶妹,我去取干粮来!”
当何弼取回那份干粮时,只见骆晶晶已经穿好衣衫,正陷入沉思,他放下干粮之后,立即匆匆地穿妥衣衫。
何弼轻声唤道:“晶妹,吃点东西吧!”
骆晶晶轻“嗯”了一声,接过干粮,默默地吃着。
此时的她正陷入矛盾之中。
好半晌之后,只听她低声问道:“我可以看看那本小册子吗?”
“可以,不过,你必须再吃一块干粮!”
“这……边吃边看,行吗?”
“可以,只要你不黄牛,就没问题!”
说完,他将小册子连干粮递了过去。
骆晶晶果真边吃边看着,不过,当她翻了三页之后,她再也吃不下去了,因为已深深地沉缅于董坤自责自悔气氛之中。
何弼在她翻看之际,一面注意她的神色,一面准备如何说明。
骆晶晶十分地重视那本小册子,只见她反复地看了三遍,而且中间经常陷入沉思,神色一片复杂。
何弼知道她的意志已经动摇了,只要自己仔细地解说一番,一定可以说动她的,心中一宽,立即闭目调息。
明月再度高挂天空。
骆晶晶缓缓地合上那本小册子,目光一落在何弼那付宝相庄严的俊逸面孔,只觉内心掀起一阵激荡,久久难以平息。
须知何弼福缘深厚,先后练过“无极心法”及“易筋神功”,又有玉美人的浩瀚内力作后盾,此时的功力已臻超凡入圣之境界。
若非他先后在端平公主诸女身上花费甚多的内力,他只要潜心修炼,不出十年亦可如一痴大师透明“飞升”。
骆晶晶痴痴地瞧了半晌之后,也闭目开始调息,哪知,她的意念方动,一股充沛的内力,立即自丹田升起!
那股内力自动在她的体内运行着!
她不由讶异万分。
显然的,“牡阴功”已经被“同化”了!
她不由惊喜万分!
须知,修练“牡阴功”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必须藉助奇珍异宝,闭关炼化体内的不同内力,以免内力错乱,自焚而亡!
可是,据她所知只有天山派的祖师爷“魔童”,由于幸获佛门异宝“定海珠”,经过一甲子的静坐,才小有成就。
据“魔童”表示,他必须再闭关两个甲子,才可以炼化体内的功力,可见修练“牡阴功”的人,多数晚景悲惨。
骆晶晶自幼即被送至“魔童”之处扎下“牡阴功”根基,十四岁那一年,即被“魔童”夺去了她的“童贞”。
不过,她也得了不少的好处。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及见闻的广博,她对自己的“牡阴功”越来越害怕了,若非为了报仇,她真的想隐遁哩!想不到,经过春风一度,自己不但功力陡增一倍,而且“牡阴功”的魔影也消除了,她实在太兴奋了!
她再也静不下心调息了!
泪水再度挂在她的娇靥。
她只觉一只强而有力的健臂轻轻地搂着自己,那温热的嘴唇轻轻地吸吮着自己的泪水,她再忍不住了!
她倏地唤声:“弼哥!”立即紧紧地搂着何弼!
何弼轻柔地唤声“晶妹!”立即印上了她的樱唇!
骆晶晶轻柔地吸吮着何弼的舌尖!
接着,两条舌纠缠在一起了。
寂静的林中再度多了两人的急促呼吸声音。
骆晶晶开始替何弼宽衣了!
何弼心儿一震之下,也开始替她宽衣解带。
两条雪白的身子再度紧粘在一起了!
“晶妹,我说一段董坤的故事给你听,如何?”
骆晶晶欣喜地颔首道:“太好啦!快说!”
何弼就将萧景义、黄怡梅、董坤及曹义宗四人的故事,从头仔细地说了一遍。
骆晶晶听得悠然神往不已!
何弼好似说书先生在说书一般,不过,他却将她的胴体当作是桌子,说到激动之下,立即用“快攻”来加重气氛。
骆晶晶听到曹义宗与萧景义、董坤订下两年后“天山之约”时,只觉全身酥、酸、麻、痒不已!
她非好好地摇一摇不可啦!
只听她脆声道:“弼哥,让我来吧!”
何弼微微一笑,立即将她身子翻到上面来。
何弼瞧着那对丰乳所晃出来的乳波,享受着此种最销魂的乐趣,心中充满了兴奋及激动!
月色之下,这对金童玉女尽情狂欢!
好半晌之后,听听骆晶晶叹道:“弼哥,你真强!”
何弼柔声道:“晶妹,咱们别去管老一辈的恩怨,咱们五个人找个山明水秀之处隐居起来,如何?”
骆晶晶颔首道:“弼哥只要你不嫌弃小妹,小妹在向家父家母禀明之后,一定跟随着你们,哪怕为妾为婢也不惧!”
何弼轻轻地亲了她一口,柔声道:“傻妹子,我怎会嫌弃你呢?我怎会让你为妾为婢呢?你该打!”
说完,他轻轻地揉着她的双乳。
骆晶晶只觉全身一阵酥酸,忙道:“弼哥,求求你别揉了,人家受不了啦!”
何弼移开手,柔声道:“晶妹,令堂及令祖母命运乖舛,我一定要好好地照顾你!补偿你!让你永远生活在幸福及欢笑之中。”
骆晶晶激动得紧紧地搂着何弼,频频呼唤“弼哥”不已!
晶莹的泪珠再度滴了下来。
“晶妹,咱们来踏月夜游,如何?”
“好呀!咱们也该好好地洗个澡啦!”
傍晚时分,何弼及骆晶晶分别穿着青、黄衫,跨着健骑,春风满面,容光焕发的进入开封府。
沿途之中,二人不知赢得了多少人的赞美及喝采。
陡见一名少年叫花奔了过来,问道:“请问公子是不是姓何?”
何弼颔首道:“不错!我正是何弼,小兄弟,你是丐帮之人?”
少年叫花恭声道:“是的,何公子你来得正是时候,知府大人今晚在‘吉利楼’设宴款待群豪,有二百余人参加哩!”
何弼哈哈一笑道:“太好了,晶妹,咱们实在有口福哩!”
少年叫花恭声道:“敝帮帮主深信何公子今夜会来此,早已命令所有的弟兄们四出迎接你们啦!我真是走运了!”
“喔?怎么回事?”
“嘻!敝帮帮主下令,迎到何公子之人,可以跳升一级,嘻!”
“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
“何公子,小的替你带路啦!请吧!”
说完,他转身奔去。
何弼哈哈一笑,策骑跟了过去!
却听骆晶晶传音道:“弼哥,我……我有点紧张哩!”
何弼含笑传音道:“晶妹,安啦!看我的!”
转过一条大街之后,只听那位少年花子喊道:“何公子来啦!何公子来啦!”
立见从一间酒楼之内射出一批人。
除了萧景义、黄怡梅、卢梭、女飞龙、萧家姐妹以外,居然还有一位黄衣老者及黄衫中年美妇。
骆晶晶立即低声道:“那是家父及家母!”
何弼“唔”了一声,含笑道:“晶妹,咱们下马吧!”
卢梭乍见何弼原本张口欲叫,可是一瞧及“公主”居然也在场,吓得他闭上嘴巴,急忙闪到萧景义的身后。
女飞龙及萧家姐妹含笑上前拉着骆晶晶,低声道:“姐姐,欢迎你!”
骆晶晶深感意外地张口说道:“我……”再也接不下话啦!
何弼上前见过萧景义夫妇之后,朝骆大及曹小莲一揖,道:“小侄何弼见过伯父、伯母!”
骆大夫妇好似心中仍有芥蒂,淡淡的应声:“不敢当!”立即瞧向骆晶晶。
萧景义呵呵一笑,道:“各位请入座吧!别让大伙等得太久啦!”
何弼随着众人刚踏入大厅,立见一位相貌清癯,满脸正气的五旬青衫老者,恭声道:“下官葛志祥拜见钦差大人!”
说完,他就欲下跪。
何弼忙道:“葛大人免礼!辛苦你啦!”
说着,他早已上前架住葛志祥。
“多谢钦差大人!”
“大人,咱们别客套啦!准备上菜吧!”
“钦差大人,你请上座!”
“这……师父,还是……”
“呵呵!此次赈灾,你出钱又出力,还是你上座,我陪着骆老弟伉俪!”
何弼歉然地朝他一揖之后,朝众人抱了一个环揖,坐在第一桌的客位上座,目光歉然地扫过身边诸人。
丐帮帮主、少林、武当、峨嵋掌门及葛志祥夫妇皆含笑对他颔首着。
丐帮帮主洪啸天一见众人分别就座之后,朗声道:“各位,老花子在上菜之前,要向各位介绍一位无名英雄!”
说至此,他故意一顿。
众人闻言,好奇地瞧着他。
洪啸天呵呵一笑,走到坐于第二桌的女飞龙身旁,长揖一礼,道:“公主,请给老花子一个薄面,换个位置吧!”
众人不由一声讶呼!
好奇的人早已站起身,打量着女飞龙了。
女飞龙羞得满脸通红。
萧景义呵呵笑道:“平儿,过去吧!”
“我……”
洪啸天呵呵一笑,叫道:“各位,咱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公主吧!”
群豪欢呼一声,立即热烈地鼓掌。
女飞龙吸口气,稳下情绪,站起身朝群豪颔首致意之后,在洪啸天的殷情之下,羞涩地坐在何弼的身边。
洪啸天朗声道:“各位,咱们江湖人已往对朝廷怀有成见,因此,一向对朝廷,尤其大内之人敬而远之。”
“此次,唐山大地震,皇上体恤民情,除了拨专款赈灾以外,更暗中指派公主及钦差大人协助赈灾工作。”
“敝帮首蒙恩泽,各位在这些日子以来一定也感触良多,所以老花子要当众表达谢意及朝廷的德泽!”
说完,他再度一揖为礼!
群豪立即再度鼓掌欢呼!
女飞龙及何弼站起身子,朝众人颔首致意之后,只见女飞龙掏出一面血龙玉佩高举于空中,脆声道:“晚辈朱端平见过各位前辈!”
群豪一见到那面传闻中的大内秘珍“血龙玉佩”之后,更加相信她的公主身份,一见她如此谦恭有礼,立即又鼓掌欢呼起来。
女飞龙俟群豪稍静之后,收下那面血龙玉佩,脆声道:“晚辈首先代表朝廷感谢各位前辈的仁风义行。”
“父皇一向关心民情,对于各位前辈维护武林正义的胸襟及功业亦推崇有加,企盼各位前辈继续支持朝廷。”
说完,她朝群豪深深的一揖!
群豪当然又是报以热烈的鼓掌及欢呼了。
酒过三巡之后,葛志祥夫妇站起身,道:“各位英雄,葛志祥夫妇谨以这杯水酒向各位致以最大的谢意!”
说完,他一饮而尽。
群豪道声:“应该的!”亦一饮而尽。
突见卢梭持着一杯酒,走了过来,道:“大仔,嫂子,细仔敬你们!”
何弼拉住他的手低声道:“她以前对你不错!敬她几杯呀!”
说完,他朝骆晶晶指了指。
卢梭点点头,道:“大仔,我听你的!不过,咱们必须先干一杯!”
“哈哈!你真是一点便宜也不让我占哩!”
说着,他和女飞龙各干了一杯。
就在此时,何弼的耳边突然传来萧景义的声音道:“小子,趁机敬敬每一位朋友吧!顺便为昆仑派打打‘知名度’呀!”
何弼点点头,举起酒杯,朝洪啸天诸人道:“各位前辈,你们慢用,我去和其他的前辈喝几杯!”
说完,他一饮而尽。
洪啸天干杯之后,站起身叫道:“各位,好消息!昆仑少侠何弼要敬酒啦!何少侠海量,各位别失去良机呀!”
何弼既感激他替昆仑撑场,又感激他出这个大题目,哈哈一笑之后,果真走向萧景义那一桌。
洪啸天提着一坛酒及一个酒壶跟了过去。
何弼朝萧景义及黄怡梅道:“师父,师娘,弼儿敬你们一杯!”
“呵呵!慢着,一人一杯,要两杯!”
“这……”
“大仔,怕什么!大不了醉个三天三夜,我已经和她喝过一杯了哩!”何弼哈哈一笑,果真一饮而尽。
洪啸天立即递过一壶酒,笑道:“小兄弟,老朽客串一下小二吧!”
“这……这怎么可以呢?”
洪啸天呵呵笑道:“冲着公主对本帮的恩泽,冲着你对百万灾民的慈悲心肠,老花子觉得此举甚有意义!”
萧景义呵呵笑道:“弼儿,江湖儿女本豪爽,何必太过于拘泥,待会好好敬几杯,你乐他乐大家乐!呵呵!”
洪啸天喝道:“多谢萧老美言!”
说完,他拍开泥封,张口一吸,一道酒箭立即射了出来!
何弼哈哈一笑,将右手食指附在瓮口左侧,运功一吸!
洪啸天只觉酒箭一断,睁眼一看,坛内的酒已到了大约一斤,不由脱口喝采道:“好功夫!”
何弼一松手,笑道:“偏劳帮主了!”
说完,他又干了一杯。
何弼恭敬地朝骆大夫妇道:“伯父,伯母,小侄敬你们!”
骆大夫妇默默地举杯一饮而尽!
何弼心知他们的心情欠佳,喝完两杯之后,朝卢梭笑道:“细仔,咱们两个怎么喝法呢?”
“呵呵!老规矩!每人一坛!”
萧景义忙喝叱道:“肥猪,你不会看时候呀?”
何弼哈哈笑道:“师父,不碍事的!细仔,你自己先喝,我去敬完酒以后,再回来陪你,如何?”
“对呀!这才是大仔嘛!”
何弼哈哈一笑,右掌朝墙角一招,只见一坛酒疾射过来,何弼左掌轻轻一挥,那坛酒立即飞入卢梭的怀中。
卢梭双手一抱,摆在左侧空椅上,叫道:“大仔,你可要快点回来喔!”
“哈哈!我又不是要去京城,你叮咛什么?”
群豪不由哄然一笑!
何弼朝骆晶晶、女飞龙及萧家姐妹,笑道:“四位姑娘真美丽,请快把酒喝下去,让我早点通过去,否则一定会晕去!”
四女捂嘴一笑,果真迅速干杯!
何弼连干四杯之后,走向少林四大护法及数名少林高手,笑道:“各位大师不喝酒,这下子可伤脑筋!”
洪啸天呵呵笑道:“以茶代酒,心诚即可!”
“这……这……我不是太占‘便宜’了吗?”
“呵呵!吃亏就是占便宜,此桌有十名大师,此壶约可斟九杯,时间宝贵,老花子就冒犯啦!去!”
只见一道酒箭自壶嘴疾射向何弼的怀中。
第十八回    红粉知己为情殉
何弼哈哈一笑,持杯不动,却将拇指按在酒杯的内壁,暗暗运起“无极心法”将酒自指中吸入体内。
群豪明明看见酒箭一直射入杯中,可是不知消失到何处去,好奇之余,相继停箸瞧着何弼的酒杯。
不久酒箭倏然消失,洪啸天打开壶盖,朝下一晃,叫道:“光啦!”
何弼也将杯底朝十名大师一照,道:“多谢各位!”
说完,他又走向下一桌。
群豪哄然喝采不已。
何弼这一招,立即引起群豪的兴趣,接下去的每一桌皆要求何弼表演这一套让他们见识一番。
何弼哈哈一笑,欣然应允。
叫好之声源源不绝!
终于,敬完二十五桌了!
何弼仍然是目清神朗,俊逸迷人!
二人回座之后,只听洪啸天苦笑道:“老花子真是自找罪受,小兄弟没有醉,我却已差不多了!”
何弼哈哈一笑,道:“多谢帮主大力帮忙,咱们喝一杯!”
“呵呵!不行,至少要一壶。”
“好!一壶就一壶,小二,再斟一壶酒来。”
两壶酒刚斟妥,只见两人张口一吸,半壶即已吸光,何弼笑道:“帮主,你先用点菜,咱们等一下再好好的喝几杯。”
说完,他走到卢梭的身边。
只见一名小二抱着那坛酒,正忙着往卢梭身前的那三个大碗中倒,卢梭则忙碌地往口中倒。
“哈哈!细仔,你可真用功哩!”
卢梭松了一口长气,叫道:“喔!这是什么酒?怎么喝下去以后,全身会火辣辣的呢?”
何弼一见坛已快见底,立即笑道:“细仔,这种酒名叫‘花雕’,就是叫人要尽快把银子花掉啦!”
“喔!那一定很贵吧?”
“哈哈,不怎么贵啦!这坛酒大约可以买一百只烤鸡,一百只烤鸭,一千个猪耳朵,一千个肉包子,还有一百斤卤味。”
卢梭睁大鼠目,叫道:“哇!这么贵呀!”
“哈哈,别慌,反正不要咱付银子,尽量喝!”
“嗯!有理,不过,挺‘歹势’的哩!”
“哈哈,奇闻,大金刚会觉得不好意思啦!”
“咳!咳!大仔,你真的要喝一坛呀?”
“是呀!反正是不要钱的还不喝白不喝!”说完,吸过一坛酒,走到骆大的身边,坐了下来。
只见他拍开泥封,将手掌按在坛口,一面催动真力吸酒,一面斟起一杯酒,道:“伯父,咱们喝一杯。”
骆大心中虽然甚为痛恨何弼坏了他的大事,使他沦落到这个地步,可是眼前他岂能不保持风度。“
只见他举起杯子,朗声道:“干!”
他立即一饮而尽。
何弼道过谢,又朝曹小莲道:“伯母,咱们喝一杯。”
曹小莲也大方地举杯一饮而尽。
何弼道过谢之后,取出董坤的那本小册子,递给曹小莲,正色道:“伯母,待会儿请你好好地瞧瞧这本小册子!”
骆晶晶立即附在她的耳边低语数句。
曹小莲神色一变,立即将那本小册子揣入怀中,只见她举起酒杯,道:“何少侠,我敬你!”
说完,她径自一饮而尽。
何弼含笑饮完之后,骆大亦举起酒杯,朝他一示意,一饮而尽。
何弼哈哈一笑,一饮而尽。
萧莹莹关心地挟过一块肉,道:“弼哥,吃点东西吧!”
何弼微微一笑,默默地嚼着。
突听卢梭“唔”了一声,叫道:“大仔,我喝完了,你呢?”
何弼摇头道:“哇!你真的喝光啦?我还一直在敬酒哩。”
卢梭单掌抓起那个空酒坛,将坛口朝下,晃晃数下,叫道:“大仔!我没有吹牛吧!呃!你快点喝呀!”
何弼笑道:“细仔,你帮我喝一些,如何?”
卢梭又打了一个酒呃,摇摇头,道:“不行啦!我想睡觉啦!”
何弼手掌一抬,道:“把空坛子拿去摆好,睡觉吧!”
卢梭伸掌接住他掷来的酒坛,只觉轻飘飘的,急忙凑眼一瞧,只听他叫道:“咦?怎么没有酒啦?”
何弼捂嘴暗笑不已。
卢梭抱着那个坛子左瞧右看,东摸摸西挖挖,口中喃喃叫道:“奇怪,没有破洞呀,酒跑到哪儿去了。”
“大仔,地面上也干干地呀!怪啦!”
何弼一见他的神情,再也忍俊不住,只听他哈哈笑道:“别找啦!都已经跑到我的手中啦!”
卢梭念声:“怎么可能呢?”于是拉起何的右掌左翻右转地瞧着,甚至连指缝间也丝毫不放过。
“哈哈,你闻闻看,一定有酒味的!”
卢梭好奇地凑鼻一闻,陡见他“哎唷!”叫了一声,立即捂着鼻子暴退,厅中立即洋溢着一股酒香。
不,还有淡淡的药味哩。
群豪不由一凛。
萧景义心中一动,站起身,朗声道:“哪位朋友受了内伤或是毒伤的,不妨取一些药酒去喝喝看!”
洪啸天呵呵笑道:“老花子最近太过于劳累,一直无法疗愈前些时的内伤,我来试试看。”
说着,他拿起酒杯走了过来。
何弼忙叫道:“帮主,家师是在开玩笑的啦,我已经两三天没有洗澡啦,喝下去会拉肚子的。”
洪啸天是老江湖了,早已由酒中的药味闻出何弼必曾服过灵药,因此,哈哈笑道:“老花子已经好几年没有洗澡了哩!”
他说着,将酒杯递了过去。
“滴滴答答”声中,迅即接满一杯。
老花子当场一饮而尽之后,迅速回到原位盘坐调息。
接着又有十余位各派受伤高手饮过何弼滴出来的药酒,然后盘坐在原位开始调息起来。
卢梭睁大眼睛问道:“师父,那种酒真的有用吗?”
“师父,还有没有菜?”
“呵呵!没有啦!”
“好!我试试看。”
卢梭以为酒中一定有大仔的汗,皱着眉头喝下去之后,喜道:“咦?没有臭汗味道哩!呃!”
只见他右手手一松,身子往后倒去。
萧景义右手接住那下坠的杯子,左掌扶着他的后背,含笑对小二悦道:“小兄弟,麻烦你们二人抬他入房休息。”
说完,他掏出一块碎银,塞入小二的手中。
“谢谢老爷子,谢谢老爷子!”
“呵呵!小心点,他有二百多斤哩。”
两名店小二伸手一抬,“喔”了一声,使劲抬他向后走去。
突听洪啸天“呵呵”一笑,跃下椅子,道:“果然是灵药,小兄弟多滴一点,家中那群小叫花等着喝哩。”
何弼怔道:“帮主,真的有效吗?”
“呵呵,老花子一向不打诳语。”
女飞龙听得暗笑道:“他方才明明故意编故事说父皇的好话,却还说不打诳语,真是……”她不由摇了摇头。
所幸,此时又有两名高手调息醒转,他们的感激之言语,立即吸引了别人注意力,老花子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萧景义含笑道:“各位朋友,老朽在十五年前自一群山猿之中发现了弼儿及梭儿,由于他们资质不错,便兴起栽培之念。”
“老朽自古籍之中抄录百余种药材,以白干浸泡一年之后,每日子午二时,令他们下去浸泡,足足浸泡十年哩,呵呵!”
何弼却问道:“师父,卢梭方才为何喝下一杯酒立即醉倒呢?”
“呵呵!一来,他匆匆忙忙地喝光那杯酒,二来,药味自生感应,他只要好好睡过一宵,受用无穷哩!”
“喔!原来如此!”
说话之中,已经滴满了一坛酒。
何弼一收功力,盖贤果真以一块干布及绳子封坛哩。
群豪不由敬赞交加。
这一餐足足闹了两个多时辰。
何弼走进客房,立即冲进浴室好好冲洗一番。
他一想起顺利的改变了骆晶晶以及方才替昆仑派扬威的情形,心中一乐,情不自禁地哼着歌儿。
半晌之后,突听三下敲门声:“少爷,小婢替你送衣衫来啦!”何弼一听是女飞龙的声音,不由一怔。
“呀”一声,房门一开,果见女飞龙羞答答地走了进来。
“平妹,你还没有休息呀?”
女飞龙“嗯”了一声,放下何弼的衣衫之后,挽起衣袖,取过毛巾,就欲开始替何弼搓背。
“平妹,别弄湿了衣衫!”
“弼哥,让人家学习一下嘛。”
她说着,开始替他搓起背。
何弼自出生至今,何尝被人搓过背,只觉一阵异样的快感传遍全身,下身立时发生了变化。
半晌之后,女飞龙就替何弼擦干身子,拿起衣衫就欲替他穿上,却被何弼轻轻地一搂。
她忙低声道:“弼哥,你要干嘛?”
何弼拦腰抱起她,掠到榻旁之后,低声道:“平妹,你真美!”
说着,放下她的身子,开始要替她宽衣解带。
女飞龙羞答答地避开身子,挥熄桌上的烛火。
黑暗之中,只听一阵悉窣的脱衣之声音。
何弼侧躺在榻上,双目凝视着她的宽衣动作,只觉十分的优美迷人,全身的血气立即沸腾起来。
女飞龙羞答答地走近榻旁,何弼轻轻地一牵她的右手,她立即缓缓地倒入他的怀中,两人立即紧紧地搂抱着。
何弼激情地抚摸着她的迷人的胴体。
她柔顺地任他爱抚。
何弼接着开始吻着她的全身。
她一边颤抖一边低声呼唤:“弼哥……”不已。
女飞龙被这种异样的快感刺激得连连颤抖,气息也更加急促,情不自禁地开始扭动起来。
女飞龙吐气如兰地道:“弼哥,两位姐姐对我真好,此次幸经她们的帮忙才逼令左相自动退休哩。”
“喔!说来听听。”
“弼哥,自你走了之后,我一面加强注意预防发生意外,一面派人暗中监视左相的一举一动。”
“哪知‘天堂门’的高手散布各处,大内高手先后伤亡了十余人,我在惶恐之下,只好出去向姥姥求救了。”
“我去之时,刚好遇见师父及莹姐在向姥姥解释,姥姥原本还想出出气,可是经过两位姐姐及我的请求,二人立即重归言好。”
“我们五人经过商量之后,我将玉佩交给红妹以便她随时进入大内找我,从此以后,她们四人开始暗中除去‘天堂门’的高手。”
“弼哥,由于你大开杀戒,先后毁去不少的‘天堂门’高手,使得她们决定提早采取行动。”
“师父及姥姥不愧为老江湖,在他们的指挥之下,虽然伤亡了十余名大内高手,却粉碎了天堂门的行动。”
“师父,师娘及莹妹留下联络办法之后,立即追踪骆姑娘及其手下。”
“红妹协助我处理善后,隔日早朝之时,左相自动请退,父皇体恤其多年来的苦劳,便准其全身而退。”
“当我们与师父三人会合不久,突见两位少妇现身,据莹姐介绍,她们二人是她以前的二师姐及三师姐。”
“据二位少妇指点,我们获悉天堂门决定动用官方的力量,采用‘里应外合’的方式毁掉丐帮……”
“他乃是左相提拔之人,当时他并不知道左相已经垮台,对方又有左相的令牌,他当然全力支援了。”
“经过商议之后,我们三人随着那两位少妇离去,并暗中除去三位‘天堂门’的高手,乔扮成他们的身份。”
“喔!怪不得你们能够在要紧的关头拯救洪帮主消弭那场浩劫,二夫人及三夫人实在功劳不小。”
“是呀!若非她们的帮忙,不但丐帮会被毁掉,就是弼哥你们可能也会遇上不少的麻烦及危险哩。”
何弼一想起“天堂门”那种诡异的阵法,犹有余悸地点头道:“是呀!那种阵法实在令人伤透脑筋哩。”
“不错,自你和骆姑娘离去之后,少林寺的‘罗汉阵’大发神威,群豪也全力反攻,终于消灭了那些敌人。”
“平妹,看骆伯父及伯母的神情,似乎仍对师父有歧见哩。”
“是呀!师父及师娘不但留下他们的性命,还苦口婆心地解释老半天,可是,她们仍然不肯相信哩。”
“嗯!我已经把那本小册子交给骆伯母了,我相信晶妹会全力帮忙的,如果不行的话,明天我再去找她们。”
女飞龙紧紧地搂着他,满足地道:“弼哥,感谢你带给我如此的快乐,我……我一定要为你生一个‘好宝宝’!”
说着,她娇颜再度酡红。
“弼哥,人家算过日子了,今夜的欢聚,可能会结下胚胎,明年……明年可能……可能就……人家说不出来啦!”
何弼惊喜地道:“真的吗?”
“嗯!反正父皇及母后已经默许了,人家希望能够早一点替你……”说至此,她羞得一头靠在何弼的肩上说不出来了。
何弼欣喜得说不出话了。
翌日卯初时分,熟睡中的何弼突听萧莹莹传音道:“弼哥,请起来,晶姐及骆伯母在找你哩。”
何弼光着身子掠到门旁,打开了房门。
萧莹莹娇颜一红,啐道:“难看死了,快到爷爷的房里来。”
说完,她疾掠而去。
何弼一吐舌头,转头一瞧女飞龙已红着脸开始穿衣,他急忙掠入浴室迅速地穿上三女替他添制的新衣。
何弼二人一踏入萧景义的房中,立见萧景义夫妇及萧家姐妹正陪着曹小莲及骆晶晶在低声细语。
他朝众人打过招呼之后,立听曹小莲低声道:“弼儿,感谢你带着先父的那本小册子,同时打开了多年来的误会。”
何弼一听到她的称呼,不由一怔。
萧景义呵呵笑道:“傻小子,你又多了一房媳妇啦!”
何弼慌忙跪伏在地,道:“多谢娘的成全。”
曹小莲柔声道:“弼儿,起来吧!”
“是!”
曹小莲柔声道:“为了昔年的误会,我下嫁给野心勃勃的骆大,同时全力协助他发展‘天堂门’。”
“昨夜回房之后,骆大一见我看完那本小册子以后的神情,居然下手制住了我,而且抢去了那本小册子。”
“他在获悉我改变心意之后,愤而欲毁掉我,所幸晶儿机警一直在邻房注意,因此,及时制住了他。”
“我在晶儿替我解开穴道之后,立即点了骆大的死穴,因为,我不想让他有机会去请出‘魔童’来兴风作浪。”
萧景义闻言,神色大变;急问道:“魔童还在人世?”
“不错,他目前在闭关,以他目前的一身功力及全身不畏刀枪掌力,若让他出来,必又会造成一场武林浩劫。”
骆晶晶接道:“魔童一向心狠手辣,又妄想独霸武林,若非为了炼化体内的真力,他早已出来兴风作浪了。”
何弼沉声道:“这种坏蛋,必须趁早除去。”
曹小莲忙阻止道:“弼儿,别冲动,‘魔童’的功力实在太恐怖了,此事必需从长计议。”
萧景义沉声道:“魔童的武功再高也不会比‘玉美人’高,其可怕之处乃是不知其‘罩门’在何处?”
骆晶晶颔首道:“不错,我自幼即在他的身边,据我的估计,弼哥的功力可以对付他,不过,他的住处机关重重,危机四伏哩。”
何弼沉声道:“咱们找上门去,由我叫阵,诱他出来,咱们把他困住,使用‘车轮战’,活活地把他累死!”
众人沉思半晌,倒觉此法可行。
何弼朝曹小莲问道:“娘,你可知道年玉及崔姬萍(指二夫人及三夫人)目前在何处?”
曹小莲摇头道:“不知道,弼儿,你认识她们吗?”
何弼暗暗佩服她们二人的掩饰功夫,因此笑道:“我在洛阳骆六爷的府上曾经见过她们二人……”
曹小莲深深地瞧了他一眼,语意双关地道:“她们两人的本质并不坏,有机会的话,不妨拉她们一把。”
何弼心中有数,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是!”
关林,在洛阳城南往阙塞山的途中,为去龙门必经之路,渡洛阳河南端十五里即至,为关圣埋首处,故称关林。
根据历史记载:公元二一九年,关云长守江陵,兵败,西走麦城,被吴将吕蒙计擒,不屈而死。
东吴孙权恐惧蜀国报仇,乃送关羽首级于曹操献功,意图嫁罪。
曹操将计就计,用沉香雕身,以王侯之体,厚葬云长于此。
这天晌午时分,萧景义夫妇、曹小莲、何弼、卢梭及骆晶晶四女,一行九个人来到关林之前。
面对庄严肃穆的关林,众人默默地一整衣衫,瞄了门前那对巨大石白狮一眼,跨入大门木栅入内。
瞧了赤兔马遗像之后,过拱桥抵达大殿。
大殿供奉的是文装神像,二殿供奉武装神像,后殿有三座形像不同的神像,众人一一合掌膜拜。
三殿之后即为陵墓,墓门高竖石坊,左右各有八角亭,中有石碑,上书:“忠义神武灵佑仁勇显威关帝大圣陵”。
墓门横额书:“钟灵处”。
另有楹联云:“神游上苑乘仙鹤,骨在中天隐睡龙”,前后古柏参天,隐隐泛出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氛。
连一向“大嘴巴”的卢梭也不敢问东问西了。
突听萧景义沉声道:“弼儿,你还记得我以前所提过的有关于‘关岳二圣相比对联’吧?”
何弼恭应一声:“记得!”立即朗声吟道:先武穆之神,大宋千古,大汉千古。
后文宣而圣,山东一人,山西一人。
众人听得肃然起敬。
萧景义正色道:“弼儿,咱们习武之人,除了振兴门户之外,最要紧的就是济弱扶贫,行侠仗义。”
“你福缘深厚,不但有了一身傲世的武功,更有四位武功高强的伴侣相助,只要你不骄不躁,必定可以重振昆仑派声威。”
“咱们江湖人士一向为朝廷所不齿,难得你能获得皇上的赏识,这对于今后改变江湖人物的形象甚有助益,你必须妥加珍惜。”
何弼恭声道:“是的!”
萧景义神色一缓,道:“时候不早啦,咱们走吧!”
骆晶晶一颔首,率领众人自陵寝后面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穿出一道密林,骆晶晶倏然止身,指着远处的一栋红檐建筑物,低声道:“魔童武功甚高,咱们多加小心。”
众人会意地颔首。
众人悄行盏茶时间之后,立即来到一栋红檐平房前,只见四周一片寂静,别说不见人影,甚至连飞禽走兽也匿迹。
死一般的寂静。
骆晶晶朝何弼一打手势,两人手牵着手缓缓步入大门。
只见他们二人忽左忽右,忽前倏后挪移着,既似在嬉玩,又似在跳舞,不过,他们的神色都充满着紧张。
曹小莲一见他们二人通过那块表面上奇花异木,幽香宜人却暗藏机关暗器的院子之后,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何弼跟着骆晶晶踏入大厅之后,悄悄地往厅内一瞧,只见除了当中一张木桌及四张木凳以外,四周空无一物。
墙壁之上甚至连一张字画也没有。
骆晶晶悄悄地盘坐在地凝神倾听。
半晌之后,突听她传音道:“弼哥,你听听看地下秘室内有没有人?”
何弼会意地凝神倾听。
忽闻客厅中央的地底下传出一声微弱的呼吸声,那呼吸声似断似续,分明是随时有断气之可能。
“晶妹,地下有一人受伤甚重。”
骆晶晶神色一凛,附在地上凝听半晌之后,传音道:“弼哥,咱们直接掠上椅子!”说着,站起身子掠了过去。
只见她身轻若燕地站在椅子上,同时,朝对面的那张椅子指了一指。
何弼会意地一掠,轻若飘絮的站在椅子上面。
“何弼,把桌子往上提。”
在何弼二人轻提之下,桌子刚被提起尺余,右侧丈余地面上突然出现一个丈余面积的斜洞。
骆晶晶单掌立胸,朝洞口一掠。
何弼略一提气,紧紧地跟了过去。
只见三夫人神色灰败,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由左胸那个黑色的掌印,可见她的伤势有如何的严重。
室中榻上,有两具森森白骨紧紧地搂在一起,瞧他们手、足分张的情景,生前必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
何弼深怕室中另有机关,站在原地紧盯着三夫人,暗忖道:“怪啦!她怎么会跑到此地来呢?”
只听骆晶晶焦急地道:“弼哥,她的内腑已经移位,又失血过多,看样子,很难有救愈的希望哩!”
何弼急道:“晶妹,你先去接师父进来,师父有办法的。”
说完,他右手一招,吸过榻前的衣衫,挥盖于三夫人的身上。
骆晶晶颔首道:“弼哥,不知是谁暗中下的手,室中的机关已被卡住,你可以放心地走动啦,我马上下来。”
说完,他疾掠而去。
何弼蹲在三夫人的身边,频频低声唤道:“三夫人,三夫人……”
所幸,过了不久,萧景义随着骆晶晶进入此室,只见他略一替她把脉之后,果然神色大变道:“好霸道的掌力。”
只见他自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三粒花生米大的绿色药丸,道:“晶儿,把这三粒药丸渡入她的口中。”
说着,他揭去盖在三夫人身上的衣衫,双掌如飞在她的身上挥拍着,半晌之后,即已见到他的额上已经见汗。
这是一件费力又艰巨的救人工作呀!
药丸一入腹不久,立听三夫人呻吟一声。
何弼神色一喜,近前唤道:“三夫人,我是何弼呀,三夫人,你快点醒醒呀,三夫人,你睁开眼睛呀!”
好半晌,只见三夫人费力地睁开那对无神的眼睛,气若游丝地道:“何……何……公……子……你……你在哪……哪里?”
何弼一把握着她的右掌,道:“三夫人,我在这里。”
三夫人偏头一瞧见何弼,那对无神的眼睛倏地一亮,声音也较为有力地道:“公子……真的是你……我在作梦吗?”
何弼声音一咽,道:“三夫人,这是真的,是谁伤了你呢?”
三夫人无力地道:“魔……魔童!”
说着,她全身直咳不已。
萧景义沉声道:“弼儿,抱着她,手掌抵在她的‘命门穴’,劲力徐吐,时间不多啦!快点发问吧!”
何弼搂住三夫人,右掌轻按在她的后背,劲力徐吐,柔声道:“三夫人,振作一点,我有话要和你说哩!”
“何……公……子……吻……吻我……”
何弼闻言,心中灵光一闪,立即想起和公主,骆晶晶在一起的情景,立即身子斜坐以左掌扯去了自己的下裤。
只见他吻上了她那冰冷的樱唇,身子轻轻地贴了上去。
“急惊风遇上慢郎中”,他的“话儿”却因他的心情紧张,一时“罢工”,整根软绵绵有气无力的,令他心急如焚。
越急越不争气。
那根长枪说不硬就是不硬。
何弼逼不得已之下,开口叫道:“晶妹!”
立即自厅中传来骆晶晶脆声应道:“弼哥,我在此地。”
“晶妹,快来一下!”
骆晶晶应声:“好!”掠下秘室,一见何弼那怪异的动作,不由一惊。
何弼叫道:“吸!”重又吻上三夫人,左掌却朝自己的下身指了一下,骆晶晶会意地立即掠了过去。
只见她跪伏在何弼的腰际,张开檀口,将歪在一边的枪头含在口中,纤指轻轻地捏弄着那两个“蛋黄”。
何弼受此挑弄,只觉热血一冲,那根“话儿”立即站了起来,他的心中一喜,轻轻地一挣,打算要挺入三夫人的穴中。
骆晶晶吐出“枪头”,脆声道:“弼哥,她此时气若游丝,你再一弄,她非马上断气不可,还是另谋他法吧!”
说完,她檀口一张,开始吸吮舔舐着。
三夫人心愿得偿,无力地一偏头。
何弼会意地移开嘴唇,劲力自掌心徐吐,柔声道:“三夫人,你坚强点,我设法解救你的性命。”
三夫人凄然摇头道:“没用的,我的伤势……太……太重啦!”
何弼坚定地道:“不!你要有信心,你一定可以活下去的,相信我!”
三夫人双目再度一亮,痴痴地瞧着何弼。
骆晶晶口手并用,使用吸、吮、舔、舐、咬、搓、揉、捏、刷、弹等各种花招全力以赴。
盏茶时间之后,果见何弼开始打哆嗦了。
何弼依言轻轻地将长枪插进三夫人的穴内之后,一动也不敢动。
说着,双手连挥,撕去何弼背部的衣衫,伸出莲舌,从上往下开始舔舐着何的后脊骨。
他身子一爽,阳精疾射入三夫人的穴中。
“无极心法”随着施展出来。
他只觉那股真气似进入北极冰山雪地之中,前途茫茫,寸步难行,他急忙又自右掌推出了一股真气。
三夫人只觉浑身疼痛,但是她心知何公子正冒着生命的危险在拯救自己,她紧紧捏着双掌,强自忍耐着。
骆晶晶紧张万分地在一旁瞧着。
不知过了多久,突听一声:“晶姐,弼哥在做什么?”
骆晶晶抬头一瞧;只见女飞龙及萧家姐妹已经自洞口循阶走了下来,立即含笑道:“姐姐,弼哥正在运功替她疗伤……”
三女走到近前,瞧了一眼之后,只听女飞龙低声问道:“晶姐,此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啦?”
骆晶晶带着三女走到榻前,指着躺在下面那具骨骼短小的骷髅,道:“姐姐,此乃‘魔童’的遣骨,他是天生的侏儒。”
“至于上面这具骷髅,据我的猜测很可能是二师姐,至于她们二人为何会变成这个模样,我就不知道了。”
四人仔细地查过那两具骷髅的骨骼并无折断的现象,不由一致认为她们二人必是中毒而亡的。
四人一见榻上的垫被被蚀烂数处,不由暗暗昨舌不已。
就在此时,突听三夫人发出一声叹息,接着又听到何弼柔声道:“三夫人,你自己运功试试看。”
四女一见何弼光着下身,羞得急忙转过身子。
何弼救了三夫人一命,心中一喜,立即笑道:“晶姐,你把我的衣衫撕破了,看你怎么办?”
骆晶晶羞得娇颜酡红,低声道:“那时是为了要使你‘那个’,你也不能全怪我呀!”
何弼穿妥下裤之后,笑道:“哈哈,晶姐,我是闹着玩的,其实这样反而凉快一点哩。”
说完,将身子一转。
女飞龙三人一见到那些碎布条,不由捂嘴暗笑。
他说着,就欲上前帮她穿衣。
萧莹莹脆喝一声:“由我来吧!”立即上前帮她穿妥衣衫。
三夫人轻声道过谢意之后,朝何弼盈盈一跪,道:“何公子,感谢你救了我的一命,我真不知要如何报答你?”
何弼虽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一见“魔童”已经毙命,心知必与三夫人有关,立即暗暗下了决定。
只见他上前搀起她,正色问道:“姐姐,你肯嫁给我吗?”
三夫人只觉一阵晕眩,呻吟道:“何公子,你别开玩笑。”
何弼轻轻地搂着她的纤腰,柔声道:“姐姐,你看我似在开玩笑吗?”说完,双目紧紧地瞧着她。
三夫人崔姬萍垂下头,道:“公子,我不够资格。”
何弼倏然以手抬起她的下巴,双唇凑上去紧紧地吻着。
崔姬萍身子一颤,双手朝前一推。
何弼铁臂一圈,紧紧地吻着她。
骆晶晶四人相视一眼,心意相通地点了点头。
崔姬萍重伤方愈,气息尚差,被吻了半晌,立即气喘不已,急忙将头一摇,双手轻轻地一推。
何弼松开口,以炽热的目光瞧着她,柔声道:“姐姐,答应我吧!”
骆晶晶四人走了过来,一致地唤声:“姐姐!”立即轻轻按在她的手掌上,令她感动得泪水直流着。
何弼接过萧红递来的汗巾,轻轻地擦去她的泪水,柔声道:“姐姐,你难道忍心辜负我们五人的心意吗?”
崔姬萍咽声道:“公子,你别逼我,我……”
骆晶晶柔声道:“三师姐,你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崔姬萍轻轻地挣开身子,走到榻前,盈盈一跪,凄然唤声:“二师姐,你死得好惨喔!”
立即放声痛哭。
何弼五人只觉鼻头一酸,泪水也掉了出来。
半晌之后,何弼在骆晶晶的示意之下,上前轻柔地扶起崔姬萍,柔声道:“姐姐,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再伤心了,以免伤了身体。”
说着,他轻柔地替她擦去泪涕。
崔姬萍经过那场痛哭,心里比较舒服些,立即道:“公子,各位姑娘,你们且听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陡听:“大仔,上来吃烤猪罗!”
何弼笑道:“太好啦!咱们上去吧!”
说完,他就欲扶崔姬萍。
骆晶晶脆声道:“弼哥,咱们走吧!”
说完,她拉着何弼的手,疾掠上去。
骆晶晶一掠到洞口,立即见到娘及师父,师娘和卢梭正在院中津津有味的吃着猪肉,心知娘已经关闭机关。
她欢呼一声:“弼哥,各位姐姐,机关已被关闭了,咱们放心地走吧!”说完,松开手,让何弼在前行走。
萧景义含笑瞧着她们,当他的目光落在崔姬萍身上之时,突然一震,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呢?”
崔姬萍莲步疾迈,到了三人的面前,盈盈跪下,道:“晚辈崔姬萍见过二位前辈,见过师娘。”
说着,她毕恭毕敬地叩了三个响头。
曹小莲上前扶起她,柔声道:“萍儿,起来,先吃点烤肉吧!”
卢梭呵呵一笑,削下一块猪肉,递了过去,叫道:“捧个场,趁热吃!”
崔姬萍道过谢,接了过去。
何弼嚼了数下,笑道:“细仔,你这手烤肉的功夫实在有两下子,我看你干脆去开一家烤肉店吧!”
“不行啦!我自己都不够吃啦!哪能再卖给别人呢?”
众人不由失声一笑!
欢笑之中,时间过得甚快,不知不觉之中,夜幕已经低垂,天空之中,月儿如钩,繁星点点。
陡听崔姬萍长叹一声,道:“昨夜此时二师姐和我来到大门外,二师姐刚发出一长三短啸声,立见‘魔童’出现在门口。”
“我们二人急忙上前拜见,同时表达是奉了师父及师娘之命令来此陪他的,他哈哈一笑,立即带我们进入秘室。”
“魔童生性好色,立即要我们献身,我们二人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依照师姐事先的安排,由我先陪他。”
“魔童果然功力高明,半个时辰之后,我即已不支,所幸二师姐及时支援,我才有喘息的机会。”
“二师姐虽然武功比我高明,可是不到一个时辰之后,她立即泄身了,不过,她却反常地以四肢紧缠着他。”
“我正在讶异之际,陡听魔童吼声:‘贱人’立即一掌朝我劈来,事出突然,我立即被震昏过去……”
何弼问道:“他们怎会变成骷髅呢?”
崔姬萍神色一黯道:“那是二师姐‘以身喂虎’的结果。”
骆晶晶问道:“以身喂虎?魔童生性多疑,你们怎么得手的?”
“二师姐在离开关林不久,自怀中取出两个腊丸,打开之后,立见丸内装着一粒白色及灰色药丸。”
“二师姐将盛有白色药丸的腊丸递给我,我立即照二师姐事先吩咐的方式将那粒白色药丸塞入我的下身。”
“二师姐也塞妥那粒灰色药丸之后,正色叮咛我一定要先接近魔童,当时我如果知道会有那个结果,我……”
说着,她已泣不成声。
众人之中,除了深谙医道的萧景义大约知道那两粒药丸的效用之外,可以说别人茫然不知,因此,皆黯然地瞧着崔姬萍。
萧景义突然问道:“姑娘,你刚塞入那粒药丸之时,是不是没有觉得异样,可是泄身之时,却觉得有些凉凉的?”
崔姬萍止住哭泣,沉思片刻之后,颔首道:“不错,那药丸入肉即化,在我泄身之时,好似有一点凉凉的感觉。”
萧景义颔首道:“那就对了,老朽虽然不知那两粒药丸之名称及成分,可是已经知道它们的作用了。”
“那两粒药丸如果分别沾上两个男人的身子,根本不会有什么事?可是沾在魔童的身上,就会引起反应了!”
“这个道理就好似民间流传的‘食物相克’,誉如吃了鳗鱼之后,若再吃柿子,会发生中毒。”
何弼笑道:“你姐姐是从哪儿弄来这种药丸的呀?”
崔姬萍摇头道:“二师姐一向行事神秘,我根本不知道!”
曹小莲叹道:“萍儿,你们实在是有心人,若非你们的冒险成功,恐怕不容易除去这个老魔哩!”
崔姬萍道:“师娘,实不相瞒,我们会背叛‘天堂门’,完全是为了何公子,因为,他使我们认清了‘天堂门’的真面目!”
曹小莲颔首道:“追根究底而言,此次浩劫,全赖弼儿一人消弭,实在应该在武林大会上,好好地表扬一番!”
女飞龙羞涩地道:“我们四人已结为异姓姐妹!咱们返京之后,朝廷将赐封弼哥为‘安国大侠’……”
众人不由兴奋的鼓掌并向何弼道贺。
何弼却摇头叫道:“我不能接受这个封号!”
众人不由一怔!
女飞龙略感失望地道:“弼哥,这并不是父皇一人的意思,大内高手们皆异口同声地支持哩!”
何弼摇摇头,道:“平妹,你先别难过,你别认为我故意在推辞,我实在自认不够资格接受这个封号!”
“大仔!免客气啦!如果有谁敢反对,我去找他理论!”
“细仔,你认为我真的那么罩得住吗?”
“不错!安国大侠!只要有你在,国家一定会平安,对不对?”
何弼故意叫道:“不对!”
“咦!为什么不对呢?”
何弼朝崔姬萍一指,叫道:“细仔,我叫她安心地做你的‘嫂子’,她却不答应,你说该怎么办?”
卢梭怔了一下,立即站起身子,走到崔姬萍的面前,倏然跪下,一边叩头一边叫道:“嫂子,拜托你安心的做我的‘嫂子’,好不好?”
崔姬萍羞得急忙闪了开去!
哪知卢梭又迅速跪拜下去,叫道:“嫂子,我大仔做人不错!虽然喜欢开玩笑,从来不会害人的!”
他一见崔姬萍又闪了开去,立即又追过去,边叩头边叫道:“嫂子,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另外四个嫂子呀!”
“我……我……你先起来再说!”
“不行!你如果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我跟定你了!”
“你……唉……我配不上何公子啦!”
“怎么会呢?你们两个人的个子差不多,一定配得上啦!如果换了我,就真的配不上啦!拜托啦!嫂子,你点个头啦!”
萧景义突然正色道:“萍儿,以你昨夜的表现,已经充分分发挥大智、大仁、大勇的内在美了,我们都以你为荣!”
崔姬萍又喜又羞,不由垂下了头。
卢梭悄悄瞄了一眼,立即爬起身,走到何弼的身边,—低声道:“嘘!大仔!她已答应啦!你快过去呀!”
何弼佯作不知地问道:“我过去干嘛?”
“呵呵!抱她!咬她呀!”说着,做了一个拥吻的姿势。
何弼瞧得又羞又气,倏地抱住他,将嘴唇凑过去,叫道:“是不是这样子?”
卢梭吓得双手一推,喊声:“救命啊!”立即跑得不见人影!
众人不由哈哈大笑!
全书完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