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门小子
楔子
“白堤垂柳是杭州,绿扬城廊是扬州。”扬州原本是民贫地瘠之区,但是却豪富甲天下,睥睨万民。
因此,自古以来,即有很多人绞尽脑汁苦思为何会有这种奇迹,是不是可以使这种奇迹发生于自己身上。
在中国历史上,扬州的繁华与盐官,盐商,文士脱不了关系。
盐官,盐商均精研食谱,招妓传花,时人均称:‘腰缠万贯,骑鹤上扬州’,扬州处处书舫歌楼,优娼舞妓,以供此辈消遣。
杜牧为淮南节度使牛僧孺书记时,徽联逐舞,每无虚夕,其后有遗怀诗一首云:‘落拓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身为男人,若能如此,虽死何憾!
郑板桥扬州竹枝词云:‘千家养女皆教曲,十亩栽花当作田’,在那时,姑娘只要会哼几曲,便可以赚进大把大把的银子。
若是腰带松一点,那就更加不得了!因此,女孩比男孩值钱多了,左邻右居一听到某某人生了一个女孩,一定会说:‘好!妙!抱喜发财!’
种田的人也“升格”了,不种稻米,专攻栽花,而且还供不应求哩!
在扬州,只要肯打拼,赚钱挺容易的!
嘉庆年间,由于“和坤跌倒,嘉庆吃饱”,和坤一生百般设计所贪污得本“富可敌国”财产,被充公后,老百姓过得更真了!
扬州的人更乐了!
波光鬓影,笙歌鼎沸,朱澜翠槛,纸醉金迷,有够热闹!
曙霞初露,扬州第一名院“绮虹院”难得一片宁静,姑娘,嫖客,掌柜,小二,由于累了一个晚上,此时睡得正甜哩!。
陡闻,院外传来“砰砰砰”捶门巨响。
值夜的小二臭着脸,老不愿意的自柜台爬了起来,边走向大门边嘀咕道:‘妈的!七早八早的!跑来这里干什么?’
门外却传来一阵怒吼道:‘妈的!你这小典还不早点起来开门!惹火了大爷,不一掌把你打扁才怪,妈的!快开门!’
小二吓得睡意全消,慌忙打开红门。
‘妈的!笨手笨脚的!’
“拍!”的一声,小二“哎唷”一声,立即净赚“五百”!
‘喂!有没有姑娘?’
‘有!有!不过,都在睡觉哩!’
‘妈的!小二,你不怕疼呀!还想再挨呀!大爷又不是没有玩过姑娘,那会不知她们在睡觉呢!’
‘那!那大爷您还来此干么?’
‘妈的!若不是怕触霉头,大爷真想一拳把你这楞小子揍扁!妈的!你正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去叫一个姑娘起来吧!’
‘这……’
也难怪这小二伤脑筋,因为从来没有一大早就有“生意”上门的!此时去叫姑娘起来,自己至少也要挨一顿骂!
说不定会被那盆“秽水”淋成“落汤鸡”哩!
那位汉子个性甚急,一见那店小二还站着不动,心中不由大火,左掌再挥,“拍!”简一声,那小二又净赚“五百”!
敝不得他“乐”得“哎唷”直叫着。
只见他好像是在“躲警报”一般,一直冲过大厅。迅速的奔进了后院,那汉子骂道:‘妈的!贱货!牛!不打就不肯走!’
他方迈进大厅,只觉眼前一亮!
只见—名年龄十六、七岁,一身黄衫的艳丽少女,端坐在太师椅上,正以异样的目光在瞧着自己。
那对充满智慧秀目此时却充满了因感,好似自己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那汉子不由摸摸自己的双颊。
那少女见状的心知自己一时的失神已经给“郎客”带去了困惑,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若给“阿桑”(鸠母]发现又要“罚薪”了!
她慌忙绽出笑容,娇声道:‘大爷,你早呀!’
‘早!早!你早!你早……’
黄衣少女一见大汉那付失神模样,不由笑出声来,但旋又发现自己的失态,立即捂住脸,垂目不敢看那大汉。
那大汉亦尴尬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还是那位黄衣少女“身经百战”,待人接物经验比较丰富,只听她轻咳一声,娇声道:‘大爷,一大早即来捧场啊!’
大汉红着脸,道:‘是呀!真“歹势”(不好意思)一大早就叫小二去把你叫起来,你不会见怪吧!’
‘小二?’黄衣少女疑惑半晌,立即悟出是怎么回事,又道:‘没关系啊!我们这儿是“二十四小时全日服务”的请!’
大汉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支晤道:‘姑娘!我……’
黄衣少女伸出纤细玉手,轻轻一握大汉右手,娇声道:‘大爷!即来之则安之,走吧!趁早好干活,别浪费时间了!’
‘我……’大汉凝立不动。
黄衣少女笑道:‘大爷!方才你十二万分急的直催小二,现在怎么又“按兵不动”了是不是嫌我长得太丑了?’
‘不!不!泵娘!你美若天仙,我……’
‘哎呀!大爷!废话少说了,俗语说:“说一丈不如行一尺,坐而言不如立而行”,有什么话,等“事情”办好后再说吧!’
‘姑娘!我……’
‘哎呀!大爷!拜托了,请你早点作个决定吧!若要“办事”,咱们快点进去吧至若不“办事”,请恕我不奉陪了!’
‘我……哎!我该怎么说呢?’
黄衣少女凝视着他不语!
大汉牙一咬,低声道:‘姑娘,你是不是要出去?’
黄衣少女含首道:‘不错!’
大汉好似松口气,只见他高兴的道:‘姑娘!你要去什么地方?我是不是可以跟你去,别误会!我只是问你一句话而已!’
‘问我一句话?不能在这里问呀?’
‘……有点不方便!’
‘可是我们素未谋面,我也不知你的来历,何况我要去的地方不太欢迎陌生的人物,有话还是在这里说吧!’
耙情这黄衣少女耽心被绑架呢!
大汉双手直搓:‘这……对了,姑娘,我就在大门等你,好不好?’
那知黄衣少女连连退了三步,直摇着头!
大汉急道:‘姑娘,别怕,我没有恶意!’
黄衣少女一见大汉满面诚意,暗暗出了一口气道:‘大爷,请恕我太多疑了!最近实在是太乱了!’
大汉赞同的道:‘不错,由于“大家乐”风行,整个社会风气大变,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层出不穷!’
黄衣少女笑道:‘大爷,坐呀,你也知道“大家乐”呀?’
大汉飞快的向四下瞧了一下,放低声音道:‘姑娘,不瞒你说,我这次到扬州来,正是为了“大家乐”!’
黄衣少女戒意立生,问道:‘大爷,你是从京里来的?’
因为经过这一会子的观察,黄衣少女发现这位大汉年约二十余岁,满脸正气,所以猜他是在官府作工作的。
大汉一听,双手连摇。低声道:‘不!不是,我来自洞庭君,专程来赌“大家乐”的!姑娘,你不会去检举吧?’
黄衣少女拉过椅子,坐在大汉身边,低声笑道:‘太好了!我一大早起来,便是要去“签”“大家乐”呀!’
大汉奇道:‘姑娘,你怎么也在“签”“大家乐”?’
黄衣少女笑道:‘在扬州城内,无论男女老少,各行各业之人,如不“签”“大家乐”的人,一定活不下去了!’
‘真的么?’
‘我骗你干么?反正明天中午就要“开奖”了,到时,你去见识一下,就知道了!’
大汉沉思片刻后,低声道:‘既然如此,我就当面请教你一句话吧!’说完,自怀中拿出一锭十两重自银子。
黄衣少女不由莫名其妙!
大汉将银子递给黄衣少女,低声道:‘姑娘,请问你今年贵庚?’
黄衣少女缩回手,问道:‘大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汉一本正经的道:‘姑娘!我可以对天起誓,我对你绝对没有丝毫的恶意,求你先收下银子,再回答我的问题!’
‘求求我?我长这么大了,一向只有求人家,从未被人求过,我今年十八!’说完,将那银子送还大汉手中。
那知大汉哺哺直念:‘十八!十八!好,我就签十八号!’
心念一定,一见黄衣少女送还银子,立即道:‘姑娘,一定请你收下这银子,因为这是“龙王爷”的意思!’
黄衣少女很感兴趣的道:‘龙王爷?啊!我明白了,你们那里的庙供的是龙王爷,你们求他指点的吧!’
大汉颔首道:‘不错,我们君山人大多以捕鱼为生。世代代来龙王爷,不过,我们是从来不签大家乐的!’
黄衣少女奇道。‘那你…?’
大汉微微一笑,接道:‘这可能是神意,上月初、我们村中的“阿田伯”突然“起驾”说是龙王爷的太子要“降旨”……’
黄衣少女兴趣一来,立起身子,笑道:‘大爷,到我屋里去说吧!因为马上就有’
郎客道:‘要走了!’
‘方便么?’
‘只要你不嫌!十分的欢迎,走吧!’
那大汉随着黄衣少女进入屋内,不觉心神一剧在他的想像中,持这种行业的女人一定是好吃懒做,没有水准,屋内不是一片混乱,便是布置的十分庸俗!
想不到此时他所看见的却是窗明几净、丝丝不染,琵琶,古筝,洞萧,处处都显出对方不是个庸俗女子。
看来自己的观念要修正了!
只见黄衣少女自温水瓶中倒出一杯温水,低声道:‘大爷,请坐,灶火已熄,委屈你喝杯温水吧!’
‘姑娘,别如此客气,一大早就来打扰,内心实幽不安呢!’
‘大爷,划再客气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说说贵村龙王爷太子起驾的情形吧!不过,请将声音放低点!’
说完,依着大汉身旁坐下。
大汉微觉别扭,但一触及黄衣少女那对充满好奇的美目,心中不由暗暗觉的惭愧,自己竟以“有色眼光”瞧人呢!
只听他轻咳一声道:‘姑娘!在我们君山有一座百余年历史的“龙王庙”,由于年代久远,处处颓壁,极待整修。’
‘因庙中基金短缺,虽终住持及管理极首会出面募化,辛苦了半年,才募到了一万多两银子。’
‘上月初,全体委员和信徒代表正聚在庙正研究如何以最经济的有效的方法整修寺庙之时,突然奇迹出现了!’
黄衣少女急道:‘什么奇迹?’
‘我们“龙王村”的村长阿田伯的那位年方五岁的孙子“阿威”,突然自庙外跑了进来,在众人惊奇中,站立天神桌前。’
‘经过住持和阿威一番沟通之后,方知是“大太子爷”降临,同是指示要好好的整修龙王庙。’
‘阿田伯以为是他那孙子在胡说八道,正想喝斥之时,住持摇手制止住,并向太子表示经费不足。’
那知双目紧闭的“阿成”却将小手向我站立之处一指道:‘你们不必耽心经费不足,我会叫阿英去扬州带回来的……’
我们不由傻眼了,我更是吓的心头砰砰直跳,紧张的直发抖。我自小在村中长大,捕鱼至今,一直未离村一步,根本就不知扬州在何处!
‘何况,据村民所知,根本就未有一个人去过扬州,何处去扬州领钱呢?除非是用偷的或是抢的!’
‘可是太子却降了一首诗,叫我们好好领悟,只要悟的透,不但大庙可以修复的更富丽堂皇,村中还要办喜事呢!’
‘“太子爷”“退驾”以后,他们纷纷围着’
阿威‘问东问西的,只有我拿着那首诗,一个头两个大,不知怎么办!’
黄衣少女问道:‘你也叫阿英?’
‘是啊,我姓简,名叫文英,全村中只有我一个人叫阿英,也因为这个“查某”名子,使得我至今还未“娶某”呢!’
‘真的有这种鲜事啊?’
简文英羞的满面通红,故意岔开话题道:‘那首诗以经过村中长辈多方打听及苦思参悟,三天后,终于下了决定。’
‘由我代表全村之人先到扬州来找一名女子,问得那女子年令之后,再去下注,试看“龙王爷”灵验否!’
黄衣少女笑道:‘大爷,我是不是可以看看那首诗呢?’
‘可以!不过千万不要告诉第三者。’
‘这个我知道,天机不可泄露,否则会“翻牌”的!’
只见一张一尺半见方“太极金纸”背面被人以朱砂墨写上。
五行龙飞凤舞的字迹,真不敢令人相信那是出自五岁孩童之手。
‘你乐我乐大家乐。
扬州青楼奇女子双英会合黎明时借问贵庚是几何大庙良缘齐完成。’
黄衣少女看的砰然心跳。依这首灵诗之意,那奇女子莫非应在自己身上,这期“大家乐”莫非会开出“十八号”。
自己……自己将会和简文英成亲?
这……这个可能吗?别说二人素未谋面,欠缺大媒,以自己残花败柳之身,配的上人家么!
她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简文英趁着黄衣少女全神贯注在看灵诗之时,暗中偷偷打量着她,想不到世上有如此美丽之女子。
突见她长叹一口气,简文英不由的一怔!
他方要开口相问,黄衣少女已发现自己的失态,掩饰性的一笑道:‘大爷,你这阵子一定受了不少气吧!’
简文英颔首道:‘不错!你们扬州人真凶!大门一开,立即破口大骂,出手要打人,所幸我的手脚灵活、跑的快!’
黄衣少女轻笑一声后,道:‘怪不得你方才大喝大叫的,敢情是虚张声势,故意是吓人的!’
简文英红着脸,道:‘真不好意思!’
黄衣少女笑道:‘大爷!方才那小二最恶劣了!平常百般欺侮我们姐妹,今天被你修理,真是大快人心哩!’
简文英笑道:‘这一次出来,我发现出门在外,百般困难,此事办妥后,我再也不出来了!’
黄衣少女颔首道:‘扬州人一向最势利眼,你又在人家正在’休息‘的时候去吵人家,难怪会碰一鼻子灰!’
简文英搔搔头发,道:‘在我们村中,寅未时分早就起来干活了,那知直到卯末时分,他们还在睡觉,真是的!’
此时隔房已经传来低低的谈笑声,黄衣少女知道时间不早了,便低声问道:‘大爷!你打算’签‘多少啊?’
简文英右手指一竖,低声道:‘一万两银子!’
‘什么?一万两啊?’
黄衣少女圆睁杏直傻眼了!
简文英慎重的点了一点头,道:‘不错!一万两!’
黄衣少女急问道:‘一万两全部签“十八”号啊?’
‘不错!这是太子爷的旨意,许逆不得的,对了!泵娘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大家乐‘的规矩啊?’
黄衣少女吸了一口气,整理一下思绪,道:‘在扬州,每月五日,十五日,甘五日皆在瘦金湖畔举行大规模“赛马”!’
‘赛马?这和大家乐有关系用?’
‘当然有啊!一共有三十个人骑着三十匹马,自一号起至;三十号止每匹马皆有一个号码,那匹马冠军,签中那号码就中奖了!’
‘喔!我明白了!譬如今天我签了十八号,明天中午如果编号为第十八号的马跑了冠军,我就中奖了!是不是?’
‘是的!’
‘哇!太好了!’简文英乐得直搓手!
‘对了!那我可以领多少奖金啊?’
‘这……这个不一定,那要看别的号码有没有人签,反正,没有中奖的人的银子,全归中奖人所有,不过“庄家”抽一成!’
‘庄家?什么庄家啊?’
‘就是签牌的老板呀!他们抽一成,除了包括人员薪资及其他开销外,最主要的是赛马的开销及……’
简文英会意的道:‘嗯!不错!要养一只马可要花不少的钱哩,我们村长也养了一只黑马哩!’
黄衣少女笑道:‘另外还有一笔大开销,那就是要按月送经费给官府,以免他们噜里八嗦!’
简文英突又问道:‘对了!中奖后,如何领奖金啊!’
黄衣少女笑道:‘你签了号码,缴点赌金之后?庄家便会交给你一张“签单”,中奖后,就拿那张签单去领奖金!’
‘现金?还是银票?’
‘随你的意思!全国各大家银票皆可通用!’
‘太好了!太好了!’
‘大爷!看你的神情,好似已经中奖了?’
‘是啊!我按照灵诗找到了你,而且你今年十八岁,我只要去签十八号,还不是“必中必发”了!’
‘可是要“双英会合”呀?你的名字叫文英,有一个“英”字,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有没有一个“英”字呢?’
简文英闻言不由怔住了!
‘惨了!万一她的名字没有一个“英”字,我岂不是惨了!
只剩明天一天而已,要去那里找呢?‘
当下,立即问道:‘姑娘……’
黄衣少女明知他是要问自己的名字了,故意打岔道:‘事实上要签中大家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哩!’
简文英点点头,急问道:‘姑娘……’
黄衣少女笑道:‘你先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
简文英耐着性子倾听着!
只听黄衣少女柔声道:‘大爷,我姓张,名叫张玉英,不错。名字中有一个“英”字,这真是一件极为巧合之事,因此,我必须先将我的身世说个明白。’
‘我自幼后长于杭州,家母在我六岁时因病饼逝,家父乃是终南派弟子,一直在“威武镖局”担任总镖头,日子过得挺平顺的。’
‘不料,今年初保了一批“暗镖”在扬州城打失时,却离奇的失镖,镖局及家父散兴家财亦无法理赔,急怒交加,家父终于一病不起!’
‘为了尽人女之孝,我卖身葬父,取得五百两,草草办完生父丧事,将剩余之银子,交由镖局遣散其他镖师。’
‘为了能早日还我自由,我强装笑容,过着生张熟李,人尽可夫的日子,同时每次赛马皆去签“大家乐”,可惜,每次都是“扛龟”!’
‘扛龟?什么龟?’
张玉英心中本充满了哀伤,一见简文英那种莫名其妙的神情,不由笑道:‘扛龟的意思就是有签没有中!’
‘喔!有意思!’
张玉英续道:‘我每次都买二支,每支五两,这三个月下来,已经较了将近一百两,私蓄已快花光,不知何时才能恢复自由?’
简文英颌首道:‘希望太子爷灵感现奇迹,使那匹十八号马,明天能够跑冠军,我一定为你赎身!’
‘大爷!你……’
‘姑娘!我自己带了一百两来,只要中奖,马上可以领二千多两,我想,可以为你赎身了,你就不要再伤心了!’
张玉英激动得热泪直流!
简文英慌了手脚,不知如何处理?
半晌后,张玉英强忍住激动的心情,道:‘大爷!我相信这一次你一定可以中奖,因为我也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真的啊!我最喜欢听人说梦了!’
‘上一期开奖之后,由于又再度“扛龟”,我的心情很坏,当夜便推说身体不舒服,埋头大睡。’
那知睡到半夜,却梦见一个小孩子来对我说:‘别烦恼!大奖就在你自己的身上,仔细想一想就有了!’
‘这些日子我一直绞尽脑汁,左思右想,有空便猛瞧着自己,却一直想不出来,差一点就想疯了!’
‘昨晚睡到半夜,却被一阵小孩子笑声吵醒,那知却不见人影!又胡思乱想一阵子之后,干脆起来,准备要去城郊“妈祖庙”拜拜!’
简文英接下去道:‘奇迹!真是奇迹!依我看那个小孩子一定是太子爷,他所暗示的一定是你的年龄哩!’
张玉英笑道:‘不错!你等我二下,我再找一下看有没有值钱的饰物,今天非把它全部签十八号不可!’
‘对!拼吧!’
第一章大现冷门现怪牌
日正当中,瘦金湖畔,揽胜亭中。
只听一声娇滴滴的声音,道:‘呼!脚酸死了!’
继听一声朗笑道:‘姑娘!辛苦你了!接连走了近一百路也够你累的,来!咱们到亭中休息一下,边吃些东西吧。’
原来是简文英及张玉英二人,他们二人马不停蹄地地扬州城大街小巷穿梭着,终于签足了两千零四十支。
二人边吃着干粮,边低声谈笑着。
只听张玉英叹道:‘喔!好久没有享受过这么轻松舒适的滋味了,想不到瘦金湖的景色如此的迷人!’
简文英笑道:‘姑娘!方才我还一直不安哩!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却只请你吃这种干粮,实在过意不去!’
张玉英笑道:‘大爷!我并不是那种贪图物质享受的人,对了!你可知道咱们为什么要走那么多家吗?’
‘是呀!我明明看见每一个庄家都可以让人家签二百支或者五百支,而且那个号码很少有人签,我们只要走十家可以了!’
‘大爷!我是为你若想,上个月,有一个长沙大米商一口气签了一万只,而且集中在一家签,委托他“调牌”……’
‘哇!一万支!那要五万两哩!结果中了没有?’
‘中是中了!但是不久即传出他死亡的消息了!’
‘这……太恐怖了!’
‘俗话说:“财不露白”就是这个道理,因此,我才带你分散在百来家签牌,中奖后,化整为零领奖,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原来如此!泵娘!谢谢你啊!’
‘大爷!不必太客气啊!咱们彼此托福!’
简文英突然拉着张玉英的双手,一本正经的道:‘姑娘!答应我一件事,明天如果中奖,请给我一个为你赎身的机会!’
张玉英身子一颤,低声道:‘你不嫌我……’
简文英一把搂过她,急道:‘姑娘!我敬佩你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嫌弃你呢,咱们就此一言为定了!’
张玉英依在他的怀中,哺哺自语道:‘英哥哥……英哥哥热泪亦不由自主的滴了下来!’
简文英轻拍着她的香肩,道:‘英妹!别哭了!来!快把明天赛马的表形告诉我吧!我是一支“菜鸟”哩!’
张玉英噗噗一笑道:‘你呀!瞧你外表一副忠厚相,才来扬州没有几天,便学会油腔滑调了!’
简文英红着脸呐呐无语!
张玉英指着瘦金湖四周,娇声道:‘英哥!明天的赛马场地,就在此处,自绿杨村起点,经徐园,湖山寺,法海寺等名胜古迹,绕湖一周,终点仍是绿杨村,全程大约有二百余里!’
‘你看沿途这些珠楼画阁凉亭皆是供人参观的!’
简文英边看边咋舌。道:‘乖乖!这么多的楼,阁,亭,可要花不少的银子哩!这个主持人一定挺有钱的!’
张玉英摇头道:‘全扬州城内的人,谁也没有见过这个主持人,他何止有钱,还挺有权势的哩!不然官府岂会买他的帐!’
‘咦!英妹!你不是说官府皆收了他的“规费”了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又何必买帐不买帐?’
‘英哥!辟府起先也不肯收下规费哩!但是听说宫里的那一个亲王下手条,官府才闷不啃声,不敢管此事哩!’
‘喔!还有这种事俄!嗯!我看此种“大家乐”一定另有阴谋,绝对不是单纯的靠抽头赚钱而已!’
‘是呀!三十匹马之中才有一匹人者冠军,三十人中,才有一个会中奖,赌的人越多,整个社会越复杂……’
‘唉!咱们人小势微,欲管也无从管起!’
‘英哥!咱们回去休息吧!’
‘好!对了!回你那里……’
‘不!去你住的那家客栈!我们那儿的费用太贵了,何况掌柜的也知道每逢开赛前一天起,我就会自动请假的!’
‘好!咱们走吧!’
‘英哥!我看我还是先回去打扮男人模样,以免给你带来不便,对了!你住在那一家客栈?’
‘中奖客栈地字房!’
‘喔!是老朱开的那一家客栈啊!不错!那里的设备幽雅,服务又亲切,咱们走吧!等一会我会去找你的!’
“中奖”客栈地字房内,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明窗净几,张单素雅,简文英和张玉英正据桌而坐。
啃瓜子,喝浓茶,聊聊天,即可磨牙。又可磨齿,两人天南地北闲聊着,感情在不知不觉之中增进着!
只听简文英低声道:‘英妹,你会不会紧张啊?’
张玉英跪声笑道:‘何止紧张而已,简直就快要“休克”了,我这次孤注一掷,全部家当都没下去了,能不紧张吗?’
简文英低声笑道:‘奇怪得很!我却不会紧张哩!’
张玉英笑道:‘第一次签大家乐的人,都是信心十足的,我当初也是一样,签了以后,便想要如何领奖金!结果,打龟!’
简文英低声道:‘英妹,这一次一定非中不可!因为有着太多的巧合奇迹了,我现在正计划着如何早点回君山哩!’
张玉英笑道:‘欲速则不达,一切顺其自然吧!’
简文英颔首,正欲开口,陡听隔壁房门,“砰”的一声大响,接着传来一声暴喝:‘妈的!等了三个晚上,跑了几百里路,什么也没弄到!’
‘大哥!别动怒!那个麦粉盘上面不是浮出了一只乌龟吗?’
‘妈的!你不说我还不生气哩!都是你出的“馊点子”,害你老头在荒郊野外坟堆中睡了三个晚上,被蚊子叮得到处是红斑,妈的!’
‘大哥!那只乌龟!’
“拍!”
“哎唷!”
‘妈的!你不提那支乌龟、我也不会揍你,你知不知道乌龟就是王八,一定是那位缺德鬼看见我们这似“傻鸟”有床不睡,睡坟场,骂我们是王八哩!’
‘这……一对王八,大哥,会不会是十八号?’
张玉英二人心神一震,相视一眼!
‘妈的!十八号,十八鸟了!这一期什么号都有人签,你呀!有够猪脑!’
‘大哥!那是三天前的情形哩,就不定又有变化哩!何况你不是常说:“你丢我拣”专签没有人要的号码吗?’
‘妈的!少烦我呀!去叫小二弄些吃的来?’
‘是!是!是!’
张玉英二人相视一笑!
简文英移动身子凑在张玉英身旁,凑在她耳边低声道:‘英妹!真是天下奇谭,居然有人睡坟场求牌,对了!“面粉盘”是什么玩意?’
张玉英凑在他耳旁,吹气似的道:‘据说,将白麦粉铺平在小圆盘内,向神明,有应公,孤魂野鬼被允可后,一天内将会浮出字或是图形。’
简文英只觉香喷喷,痒酸酸的,强忍住那股异感,问道:‘好鲜喔!想不到竟有这种事,准不准呢?’
‘可能很准哩!否则怎么会有那么人发神经拚命往那些地方跑呢,换了我,吓都吓死了,那里敢去和鬼打交道呢?’
‘说得也是!万一碰见鬼,多划不来啊!’
陡听!
‘大哥!这苦咱们到底要签那一号啊!’
‘妈的!足足跑了八、九天,花了一大堆时间,精神及体力,弄来这么一大叠签诗,来!好好研究研究!’
‘大哥!这张“猪母精”不错哩!’
‘嗯!“十八姑娘一支花”!妈的!不可能出“明牌”的,不会是十八号,很可能是十一号,黑狗!先记下十一号!’
‘老大!你的意思是仍然采用,“归纳法”,把每一张签诗悟出来的号码下来,最后采用出现次数最多的那个号码呀!’
‘嗯!你忘了!上一期咱们就靠这招中奖的!’
‘不错!老大!这一张是“树仔公”的牌,咦?划得乱七八糟的,有一,有六,有九!有零,有八!哇!伤脑筋!’
‘妈的!暂时丢开,免得搞昏了头!’
‘老大!这一张是“小飞侠”出的牌,“猴子爬树”!’
‘喔!猴?爬?是不是九号及八号?全记下来了!’
他们二人看一张,悟一张!张玉英及简文英一面竖着耳朵仔细听着,一面轻言细语议论着,中间也加了些亲颔的言语。
简文英不由暗叹:‘想不到这么多人为“大家乐”疯狂到这种程度!敝不得英妹会谨慎得分开来签牌,真的不能大意哩!’
两人为了轻谈方便,不知不觉互搂肩膀,身子早已凑在一堆。
“大哥!十一号有八张,五号有四张,八号,九号各二张,十八号一张,咱们不是仍然按这个比例签牌?‘
‘妈的!辛苦了这么多天,好好的拼一次,十一号一千支,五号三百支,八号三百支,九号三百支,十八号一百支!’
‘大哥!我想单独签一百支十八号我总觉得“猪母精”那句“十八姑娘一枝花”很有意义!’
‘行!反正银子是你的,亏了自己负责!’
‘大哥!咱们还是到“老王茶记”去签牌啊!’
‘不错!咱们南官世家对他不薄,谅他也不敢搞什么鬼!’
张玉英待二人出去也后,喃喃自语道:‘南宫世家?想不到武林第一世家也会插涉于大家乐,看来真的波涛汹涌,危机暗伏了!’
简文英却道:‘英妹!他们要去“老王茶记”签牌,会不会影响到我们?’
张玉英笑道:‘为了安全起见,庄家是人签单不认人,因为有些人怕官府取缔皆使用化名,咱们不是使用双英吗?’
简文英突然低声道:‘英妹。你还记得不记得’双英回合‘那句灵诗,我现在让双英真的会会一下,好吗?’
‘英哥!你……’
‘英妹!’
张玉英只觉身子一软,不由得躺进心上人怀中,简文英顺手一捞,抱起张玉英缓缓的步向香榻。
张玉英身子侧躺,双目紧闭,任由哥哥恣意轻薄。
简文英颤抖着双手,频频吞口水,深呼吸,也不知女人衣衫较难脱,还是他太紧张了?他竟已满头大汗了!
好不容易,初步工程完成了!
望着英妹妹那细白的肌肤,均匀的身材,娇羞的模样,简文英只觉呼吸一窒,迅速的褪去衣物。
当他那身子凑近张玉英身旁,“身经百战”的她却不由得身子一抖。
不过,当英哥哥“兵临城下”之时,她却自告奋勇的担任“向导”工作,双英终于会合了,不知明天十八号马会不会跑冠军?
且说绿扬州外有一大片空旷地,原是地主阿章伯所有。
去年中秋,阿章伯全家正在赏月之时,突然自庄宅高墙外飞进一名六十余岁,和颜悦色的老者。
那老者自称姓马,来自皖北,打算购买或租用阿章伯那片空地,从事马场堡作,为期一共三年。
阿章怕正在犹豫之际,却见那老者右手一挥,远在他丈外远一棵槐树,立即齐根而断,那老者却安然无恙微笑着!
阿章伯全家十余口吓得抱成一团,那老者抛过两叠银飘道:‘一叠是壹万两银子,是预付三年租金,另一叠是拾万两银子,是购地价款。’
阿章伯强忍着心中之惊骇,接下那一万两银票,低声道:‘老兄!那块地就租你三年吧!届时盼能归还老夫!’
姓马老者爽朗一笑,道:‘行!说不定三年不到就还你了!炳哈哈!’
阿章伯只见另外那一叠银票好似长了翅膀般飞进老者手中。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老者已不见人影。
若不是有那一叠银票,众人以为见了鬼了!
丙然,隔天凌晨天色尚未亮,不知从那儿出现了百余名硕壮汉子,只见他闷不吭声的钉椿,挖地,锯木,盖屋……
足足七天,一栋栋的木制房子搭起来了,家饰也各就各位了!
在这七天中,除了监工人之叱喝声外,从未闻那百余人说过那一句话,好似哑巴般,不过手脚俐落,未见“摸鱼”者。
第八天卯初时分,阿章伯全家犹在梦乡之际,突听阵阵马嘶声,自窗缝偷瞧,赫然见到数十头骏马!
芭略一数,约有五六十头。
阿章伯生平看过不少“高头大马”,却从未见过如此神骏之马,莫非就是传闻中奔驰于关外之异种名马。
最令阿章伯惊奇的是自每匹马上“飞”下三人之后,那一,二百人鸦雀无声的直往大厅行去,秩序井然!
马群中却传来阵阵童音,听那口气好似在指挥那群马,果然那群马秩序井然的各进入马槽中,静立不动!
只见一名年约十一、二岁,身材瘦削,脸色苍白的少年人。
吃力的自仓库中拖着一袋袋的麻袋出来。
阿章伯暗忖:‘好奇怪,这些麻袋是在什么时候运来的!喔!原来是黄豆。这群马挺有口福!’
望着那瘦弱的少年吃力的拖着一袋袋的黄豆,阿章伯心中十分不忍:‘好可怜的孩子?那些大汉为何不帮他的忙呢?’
敝的是那群马并不会争槽,不但不会嘶叫乱踢,相反的还以舌头不住的舔着少年人,可见他们已相处甚久了!
阿章伯挂着泪水正瞧得出神之际,却见他那在城内卖早点的大儿子低声唤道:‘爹!’
‘祥儿!有什么事?’
‘爹!辟府一大早即贴出布告自今日起要在瘦金湖四周拓宽道路,两侧添建楼阁及凉亭,正要募集义务工人哩!’
‘怪了!吧么要大兴土木!’
‘布告上是说要促进观光事业!’
‘咦?’
原来阿章伯一边和阿祥低声谈话,一边仍在瞧着马场之动静,陡见三百余名壮汉,分成两列,默默无言的朝门外行去。
看前头二人引道方向,正是要去瘦金湖。
阿祥低声道:‘爹!他们是不是要去瘦金湖做工啊?’
‘嗯!很有可能,咱们待一下再去瞧瞧,这批人实在够神秘的!’
‘爹!数百人住在一起,居然听不到半句喧哗声,这些人会不会是哑巴,或者是被人逼着服下哑药?’
‘不是!我曾听过他们低声交谈,不过只是短短的两三句,马上停止,好似怕别人听到,一定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
‘爹l咱们去瘦金湖瞧瞧吧!’
他们尚未到瘦金湖,早已看到湖畔聚集不少人,而且三五人一堆纷纷议论,不时传来‘轰轰!’的巨大破石声。
碎石,尘烟,不绝如缕!
只见马场,那些神秘人,每隔数丈分成二人一组,双掌不住挥动着,湖边土山上之硬石亦的震碎纷飞着!
一般老百姓何尝看过这种吓人的掌力。以为是天兵天将降凡来协助开路,因此纷纷赶回家中取簸箕,娄筐等装碎石。
一传十,十传百,扬州城居民大部分动员了!
辟府亦动员不少拖车,马车来搬运,这种热烈场面丝毫不亚于昔年协助史可法死守扬州城。
人多干活七天不到,便已开出一条宽逾三十丈之大马路出来,接着下去便是兴建珠楼,画阁及凉亭。
这次,动员的人更多了,因为闻名于全国的雕刻师丹国手,土木大师居然不约而同的出现于瘦金湖畔了!
这些平时千金难聘的高手同时出现于扬州,闻风而来的各行各业徒子徒孙更是络绎不绝,纷纷加入工作行列!
一个月不到,立即在瘦金湖畔增建了数百座精美的建筑物,使瘦金湖的风光为之生色不少!
完工当日,由那位马姓老者出面在环湖道上设宴千桌,答谢众人一个多月来的辛劳及热忱!
南北名菜佳肴美酒纷纷上桌,众人大快朵颐之余,心中暗暗惊服马姓老者神通广大,居然请来了上百名掌厨高手!
那知席到中途,更令他们惊奇的事又出现了!
只见那位马姓老者长啸一声,身似隼鹰般往空中一跃,旋又一飘,在湖面连连轻点疾进!
不久即已含笑卓立在湖心两片荷叶上。
瞧他那脸不红,气不喘模样以及超人的轻功身法,只听一声朗喝:‘好!’立即赢得在场武林人干的一片喝采声。
扬州居民更是附和的高声叫好着!
俗语说:‘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马姓老者不惜破钞请众人大吃一顿,众人当然拚命的吆喝叫好了!
何况叫得越响。肚子会饿得快一点,等一下可以再多吃一点,“一兼二顾,摸蛤兼洗裤”,何乐而不为呢?
马姓老者含笑朝四周作一环揖,聊以致谢!
待掌声及叫好声告一段落之后,只听马姓老者扬声道:‘各位!老夫马扬尘代表家主人多谢各位连日来的大力相助!’
马姓老者那声音中显然已经贯注了内家真气,因此,在场请人均可清晰的听到他那清朗的语声。
这一手超人的内功已经足够惊骇人了,那知他只是一个下人而已,那他的主人一身功夫岂不是达到超凡人圣之骇人境界了!
场中立即传起嗡嗡议论之声!
马扬尘朗声道:‘各位!请安静,老夫有一件好消息要宣布,请各位暂时保持肃静,谢谢各位的合作!’
现场立即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各位!敝主人为了答谢各位的热心相助,特别举办三次“赛马大猜奖”活动,各位只要花一两即可赢得三十两!’
‘哇!太好了!’
陡听东南角传来雄浑的声音问道:‘请问,要具备什么条件才可以参加猜奖?还有要到那儿去猜奖?’
马扬尘呵呵笑道:‘地不分东西南北,人不分男女老幼,只要有意思参加猜奖的,随时欢迎,请到城内“中奖宝栈”去洽谈!’
‘中奖客栈在那儿?’
‘就是原来的“阿福客栈”!’
四周立即又响起,阵热烈的叫好声!
好半晌,只听马扬尘扬声道:‘各位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就请继续用菜吧!老夫预祝各位中大奖!’
‘哈哈哈!镑位朋友!咱们为主人的华南大手笔干一杯吧!’
‘干杯!’
气氛立即转趋热络!
众人正在湖畔大吃大喝,尽情欢笑之际,马场内正有一个瘦小的身影,满身大汗的孩子在清洗着马槽!
“沙沙!”的扫地声,以及“哗哗!”的冲水声响个不停!
别看此时马场中只剩他一个人,他可丝毫不敢偷懒,只见他咬紧牙关,斜着肩,吃力的提着木桶不停着汲水冲洗着马槽。
那木桶高及人腰,以他那么瘦弱的身子来说,的确是负荷太重了,可是他使尽吃奶的力气,迅速的冲洗着!
陡听一阵清脆的童音道:‘哥!你看!他好可怜喔!人那么瘦,要提那么多的水,干那么多的粗活!’
‘哼!假认真!又没有大人在家,要做给谁看啊!做死了活该!若是我啊!早就躲到一旁去凉快凉快了!’
‘哼!谁似你最懒了!“摸鱼大王”!’
‘小妹,你给我留点面子吧!’
‘没关系啊!他听不到呀!’
‘才怪哩!咱们的嗓门这么大,距离又近,他怎么可能听不到呢?除非他是天生的聋子!’
那知,那少年晃似未闻般,自顾自的工作着!
‘咦?小妹,这家伙真的有没有听到哩!哼!我不相信,瞧他这种模样,怎么可能会是聋子呢?走!’
只见自马场门外现出二条人影。
一个是又高又大又胖的少年人,看样子约有十五,六岁了,瞧他红红的气色,笑嘻嘻的神情,细皮嫩肉的,敢情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另一位则是年约十二,三岁,身材窈窕,瓜子脸,柳黛眉,琼鼻,那对黑白分明之圆目,充满智慧外,水汪汪的好似会说话般。
两人正是阿章伯的一对爱孙小虎及阿芬。
他们早已暗中注意隔壁的那群人了,尤其对于一天忙碌到晚,却经常挨鞭的那位瘦少年更是充满了同情。
三、四百个大汉吃饱饭除了骑马奔驰外,就是挥刀弄剑射暗器,根本就不管其他的事情。
那位瘦少年却天未亮即必须为三、四头马洗身,同时清洗马槽,匆匆吃过冷菜剩饭后又要打扫庭院里外。
然后即要为那三,四百人洗涤衣衫!
小虎兄妹二人望着那堆如小山般的衣衫,听着[沙沙”洗衣声,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难过以及不忍!
阿芬每次均是双目含泪,若非家人多次警告,早已过去帮忙那位可怜的瘦少年清洗衣衫了!
今天,好不容易大人全部不在家,他们兄妹二人潜到门外偷瞧一阵子后,心中不忍,立即出面要去帮忙!
小虎嘴里在骂着瘦少年耳聋,心里却充满着同情,只见他一把提过大木桶,立即往水井行去。
那知只觉一阵风声过处,那木桶已被瘦少年夺去。
‘喂!我帮你提水啊!’
瘦少年理也不理的汲起水,吃力的提往马槽。
‘喂!太重了!我帮你提!’瘦少年狠狠的瞪了小虎一眼,自顾自的蹒跚行去!
‘妈的!狈咬吕洞滨,不识好人心,小爷是同情你,想要帮忙你,你却神气巴拉的!妈的!累死活该!’
‘哥!你怎么乱骂人呢?’
阿芬拾起扫帚,就欲清扫马槽!
那知瘦少年放下木桶,冲上前去,夺过扫帚迅速的清扫着!阿芬:‘你!’了一声,眼圈一红,就欲掉泪!
‘妈的!瘦小子!你敢欺负我妹妹!’
小虎上前一脚,对着瘦少年臀部一踢,踢得他摔了一大交,不过,他问不吭声的拾起扫帚又扫了起来!
‘妈的!你行!我看你有多行!’
小虎右足一端,“哗!”一声那木桶碎成四,五片,水亦流湿一片,看样子,这小虎也学过不少时日的功夫哩!
瘦少年身子一颤,瞪了小虎一眼!
‘妈的!小子!你不服气呀!动手呀!’
瘦小子暗暗一叹,弯下腰拾着那些碎片!
小虎哈哈的直笑着!
陡听一声冷哼:‘小子!作死!’
小虎急忙拉过阿芬,全神戒备着!
只见人影一闪,一位彪形大汉已出现在三人面前,小虎兄妹不由神色一骇,那知那位大汉和气的道:‘两位,请回家去吧!’小虎二人对望一眼,迅即离去!
那知二人方到马场门口,却听一阵“啪!啪!”鞭击声!
二人回过身子一瞧,不由得怵目惊心!
只见那名彪形大汉手挥长鞭,起头起脑的鞭打着瘦少年,瘦少年双手抱头护面,卷缩身子在地上直翻滚!
‘妈的!狈杂种!叫你做点事情,就偷懒,不但与别人闲扯,而且还把木桶摔破,你真的是不要命了!’鞭声啪啪锐响着!
一条条鞭痕带起了瘦少年的碎衫,血迹,但是瘦少年只是不住的翻滚着身子,竟哼也不哼一声!
包不用说要他开口求饶了!
‘妈的!我看你求饶不求饶?’
鞭声陡然转剧,显然大汉一怒之下已贯注了内力!
瘦少年的肌肉不住抖着,皮开肉现,鲜血淋漓!
‘二十九,三十!被了,停!’
大汉陡听阿芬尖叫声,诧然的转过身子瞧着阿芬,问道:‘小丫头,你怎么知道咱们每人一天必须鞭他三十一下的规定?’
阿芬已泪流满面,只听她抽泣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一天至少有十余人鞭打他,但没有一个敢超过三十鞭!’
小虎双拳紧握热泪盈眶,吼道:‘我们二人看他那么辛苦,想帮他的忙,他却拒绝了,那木桶是我火大之下踢破的!’
大汉阴声道:‘狗杂种天生下贱,你们帮他就是在害他好!我不鞭打他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吧!’
‘不!我们要看你先进去!’
阿芬嘶声叫着!
‘嘿嘿!好!我先进去!’
小虎兄妹二人一见那大汉果真进入大厅中,愧疚,怜悯瞧了瘦少年一阵子后,低叹一声,正欲离去!
陡见那大汉右手提着木桶,左手拿着一圈麻绳,神色狰狞的迅速走了出来:‘喔!你们还不走呀?是不是等着看好戏!好!’
只见他放下木桶,将麻绳在头上旋起一个圆花,“啾!”声套住了瘦少年右足后,迅速的将他倒悬于马槽横梁上!
‘野杂种!尝尝盐水的滋味吧!’
只见那大汉提起木桶、朝吊在空中的瘦少年一泼,“哗”的一声,瘦少年禁不住闷哼一声,全身不住的颤抖着!
‘野杂种!好好享受“南京板鸭”的美味吧!嘿嘿!’
大汉得意的对小虎二人看了一眼,方进入厅中。
阿芬惨叫一声,立即晕了过去!
小虎惊呼数声:‘妹妹’后,抱起阿芬立即跑回家中。
空中飘荡着孤单单的一条瘦小身子!。
别月庚申日午时!
秋老虎正大肆逞威着,令人在燥热中,懒洋洋的!
瘦金湖畔却是万头攒动,不但每处楼,亭,皆已爆满,凡是可以立足之地,亦站满了看赛马的人潮!
今天是“赛马大猜奖”活动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了,由于中奖人之欢喜,逢人便自动吹嘘,宣传,因此,今天出现了“大爆满”!
其中当然大多数没猜中的,这一次更是动员了全家老小,人人报名,多押了几个号码,以便增加中奖机会。
‘按规定每人猜奖时必须先缴一两银子的报名费,不论有没有中奖,那两银子便不再退还了!’
午时正一到,只听一阵急骤“答答”蹄声,在起跑线绿杨村口已经并立着三十四匹骏马及三十位神色漠然的骑士。
群众们不由得欢呼!
‘一号加油!’
‘十号加油!’
‘三十号加油!’
镑人为自己所猜的号码忘形的吼叫着!
只听“筐!”锣声一响,蹄声骤响,三十匹健骑已经射了出去,沿途群众疯狂的吼叫着!
视力较好的一直引颈看着远去的马影子。
‘哇!七号领先了!七号领先了!太好了!’
有些人则双目紧闭,嘴中喃喃念着天上诸位神佛的名字,甚至把地下祖宗八代亦列入祈求保佑的范围健骑沿着湖畔迅速的奔驰着!
加油之声更加响亮了!
终于,一匹黑马领先半个马头抵达终点,望着那位骑士斗大一个“七”字背号,人群中不由掀起一阵欢呼声!
‘哇!丙然是七号!夫人万岁!’
耙情那位老兄是听了他老婆的话押了七号才中奖的!
那位骑士脱下那件绣有殷红大“七”字的外麾交给马扬尘之后,吆喝一声,那三十匹健骑立即绝尘而去!
马扬尘持着那件外麾,身子一跃,迅疾的凝立于瘦金湖心荷叶了,朗声道:‘各位,本次赛马,七号夺标。’
场中立即又掀起一阵欢呼声。
马扬尘笑道:‘恭喜!猜中七号的朋友,你们可以拿着彩单去“中奖”客栈,领取奖金了,祝你们家运步步通顺!’
‘哇!谢了!’
待欢呼声寂静后,马扬尘笑道:‘敝人仍重复一句,多谢各位朋友大力相助,使瘦金湖资光增色不少,有空请到敝场奉茶!’
说完,就欲朝四周一揖!
陡闻!
‘且慢!’
马扬尘含笑问道:‘那位朋友有何高见!’
只听一声粗算的声音道:‘大总管,在下建议,请贵场续办理这种有意义的!’
赛马“大猜奖活动!”
马扬尘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沉吟道:‘这……’
四周立即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马扬尘故意又考虑了一下子,道:‘各位!即然大家乐意敝场再继续为各位服务,敝人愿意回去请示敝主人!’
‘太好了!大家乐万岁!’
‘大家乐万岁!’
欢呼声久久不歇!
于是自中秋佳节开始,每月五日,十五日,二十五日定期举办“大家乐”赛马大猜奖活动!
不过给奖办法大幅度修正,由赌客与庄家对赌方式改为由赌客与赌客对赌,庄家抽一成作‘赛马维持费’。
签注的地方由“中奖客栈”扩大到扬州城内各行各业的店面?只要你有银子,根本不必担心签不到牌。
不但扬州城内的男女老幼在签,大江南北,关内关外,各种族的人都在签,甚至连东瀛来的浪人也在签。
凶杀案件一日数起!
盗窃案件更是家常饭!
典妻卖女之事更是屡有所闻!
镑大门派间之仇隙更深更剧了!
敝的是官府居然置若罔闻!
少数正派人士告到京里去,亦石沉大海,没有反应!
整个江湖,整个社会在疯狂中隐伏着重重的危机!
有识之士先后潜入马场中欲刺探究竟是何方神圣在此藉‘大家乐’暗中制造混乱,进行大阴谋。
可是别看马场外表开放,任何外人只要踏入马场任何一栋房舍,立即似石沉大海一般,音讯全无!
是机关重重?或是房内隐有绝代高手?
扬州城,已成了正道人士心目中的鬼域!
风和日丽。
瘦金湖人潮攒动,向阳在外的居然尚有三万余人。
据非正式统计。这次下注的人超过百万人,签赌金额更是“天文数字”,几乎每个庄家的签单,是客满了!
最热门的九号,及二十九号更在上期开奖隔天即已买不到牌了!
套句术语就是“锁死了!”
可是这次的“大家乐”疯到什么程度了!
午时未到,按照往例,每隔一公里即面对群众站立着一名神色肃穆的彪形大汉,湖中亦有二十余艘小舟穿梭着!
那是负责监视任务的场中高手。
谤据往昔的经验,在开奖前后总会有人“捣乱”尤其在开奖后有些人接不起动辄借故闹事。
这些高手便肩负起“阵场”任务,根据赌场辨则,这些高手在滋事者听劝服时,在自卫情况下,打死人可以不必担负刑责。
尤其最近这几期以来,“帮派式”的大豪赌相继出现,闹起事来规模更大,处理起来更加困难百倍。
因此,赌场包是不敢掉以轻心!
可是在明眼一看,往昔神威凛凛的那些大汉,今日却步履虚浮,神色灰败,好似中过剧毒一般!
混在人群中有心人立即暗作准备。
在众人企盼之中,午时将至,马扬尘又飘立于湖心中。
只听他朗笑一声,道:‘各位,老夫首先代表敝主人感谢各位的捧场!使得’
赛马大猜奖“活动日益热烈!”
群众静静的听他说着!
‘敝人按照往例把注意事项宣布一遍:一、无论中奖与否,不得借故闹事。
二、中奖人必被在十日内赴庄家洽领奖金。
三、祝各位中奖,发大财!’众人立即回以热烈的掌声及欢呼声!
欢呼声未歇,突听一阵急骤的蹄声及马蹄声!不久在起跑线上出现了三十匹健骑及三十个人。
那三十个人飘落在地上之后,群众中立即响起了一阵煽动,仔细一瞧,原来那们瘦少年居然出现在骑士群中。
众人不由议论纷纷!
混在人群中的张玉英及简文英亦跟着一阵紧张,双目看着那位瘦少年,耳中倾听着众人之评头论足!
‘妈的!真是胡闹!这么大规模的“赛马大猜奖”活动居然派一人小典来出场,简直是拿大爷的银子在开玩笑!’
‘是呀!赛马这种激烈的活动,叫一个小典来担任,他的体力怎么受得了呢?如果害我输了,我绝不罢休!’
‘妈的!希望十号马不要被这小典骑!’
陡听一声冲霄长啸!
众人方自一怔,只听马扬尘朗声道:‘各位!敝场一位骑士因故无法出赛,特别邀请这位小兄弟代为出场……’
场中立即传出一片虚声!
显然众人对此举十分的不满!
马扬尘扬声道:‘各位!千万别瞧不起这位小兄弟,本场中这些马都是他一手照顾的,最听这位小兄弟的话了!’
场中嘘声更响了!马扬尘脸色一沉,续道:‘各位!为了公平起间!今日每匹马的号数及骑士的号数及跑的道完全由抽签决定!’
只见一位大汉将一大把黄布自一匹黑马上卸下来,旋又退回原处,马扬尘大声道:‘现在请沈总管为我们抽出每匹马的号数!’
众人不由一阵哗然!
痹乖!“大家乐”本身就是违法的赌博行为,官方不加以取缔已是有亏职守了,怎么还可以出面提签呢?
但是,事实胜于雄辩,一向被扬州百姓视为黑道克星的总捕头沈百林居然自一名骑士手中接过签筒!
只见他顺手一抽,说道:‘九号!’
位于最内侧跑道那匹白马立即被披上一条写有九号大红字的布条,一位骑士立即弯下腰去把黄布系好!
号码一支支的念了出来,黄布条一件件的披了上去!
不久,自内侧跑道按着一,二,三……顺序往外排列着十匹身披大黄布,号码明显的健骑!
每匹健骑均抬足昂首长嘶,好似蠢蠢欲动!
马扬尘大声道:‘各位!对于马的安排没有意见吧?’
‘没有!’
‘好,现在安排骑士……’
‘慢着!我有个建议!’
众人一看,只见一名似银塔高的黑面大汉,双目盯着马扬尘。期待他的回答!
‘行!请明言!’
‘我建议将那小典排在最后面,因为前面二十九个人抽剩下来的号码,留给他,大家自没有话说!’
‘对!’
‘有理!’
‘娘的!太好的点子了!’
马扬尘长笑一声,道:‘好,场内的兄弟们,你们就随便交换一下位,小典!你就站在最后面!’
只见那些骑士移动一下位子后,很快的排成一列纵队,名叫小典的少年果然默默的站在最后一名。
‘各位,还有没有意见!’
‘好,沈捕头请你开始抽签吧!’
沈百林自签筒中抽一支签,大声道:‘九号’那名排在排头的瘦汉子答道:‘有!’后立即跃上九号马。
场中立即一阵欢呼:‘九号!加油!加油!’
那瘦削汉子朝那群人含笑摇手!
那群人中突然冒出一句:‘九号加油!一千两吃红,等着你!’
那瘦削汉子立即沉下脸不语!
马扬尘笑道:‘各位!依本场辨定,骑士不准收各位的赠品,各位如果有此心意,可在领奖金时将“吃红”交给庄家,他自会转入本场埃利金。’
众人忙呼道:‘行,继续抽签吧!’
沈百林不急不徐的抽着签。
骑士按序跨上每匹马。
张玉英突然凑在简文英耳边低声道:‘英哥,不知怎么回事,我老是觉的那位小兄弟会为我们带来财富。’
简文英闻言,神色大变,低声道:‘英妹,那我们不是整个完了么?他怎么会抵的上那些彪形大汉?’
张玉英低声道:‘英哥!你不要和他们一样的想法,赛马是马在跑,并不是人在跑,只要马术精,即可获胜。’
‘可是,那些骑士经常比赛,经验已经很多了,那位小兄弟只是在养马,不知道马术怎么样?’
张玉英摇摇头,低声道:‘英哥!你注意看,那些马的目光都在暗暗的瞧着那位小兄弟呢!等一下它们会放水的!’
‘放水?怎么回事?’
‘哥!那只是我的直觉而已!我总觉的在紧要的关头,那些马会少顿一下冲势,叫那位小兄弟的马领先的!’
‘可能么?’
‘英哥,我觉的很有可能!因为那群马的目光之中充满爱怜,可见这位小兄弟平常对它们十分照顾的。’
突闻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简文英一看,身子不由一震。
原来小典果然跨在第十八号马上,瞧他那又瘦又小,怯生生的样子,和其他神气飞扬的大汉一比,实在差太远了!
张玉英却低声道:‘哥,等一下一定会出事的!因为小典胜的成分很大,我们必须好好的计划一下!’
简文英自经过“双英会合”,张玉英将他带入人生最美的境界之后,他对张玉英是即爱又敬!
方才张玉英曾预测小典会骑十八号马,事实证明正确无误,因此,难怪他会对他的英妹敬服的“五体投地”了!
此时一听英妹妹提及亲一下可能会出事,他暗暗的向四下一瞧,果然看见不少横眉竖眼,挂刀佩剑人物。
他乃是单纯的捕鱼郎,何尝见过这种人物,不由的怔住了,脑瓜子立即一片空白,那想的出什么办法?
甚至连“馊主意”也没有想的到了!
张玉英冷眼沉思,立即抱定“以不变应万变”原则,沉着应变,只见她轻拉一下简文英右手,低声道:‘英哥,等一下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吧!’
‘以不变应万变?这……’
张玉英一见他那忖惊慌模样,柔声道:‘哥,等一下如果小典夺冠军,只要你不露出兴奋神情,一定不会有事的!’
简文英红着脸道:‘英妹!我太沉不住气了!’
张玉英笑道:‘这不能怪你,因为你未曾见识过这种场面,所以才会紧张,只要我们不出声,绝不会有事的。’
‘英妹,你真能干,你好似早就知道今天会出事的,所以才故意易钗为笄,而且还打扮的唯妙唯肖!’
张玉英低声道:‘吹捧自己人,也不怕别人取笑!啊!要开始了!’
只见骑士们伏下身子,勒缰待发!
第二章
“当!”的一声锣响!
那三十匹健骑,似炮弹轰离炮管一般疾射出去,只见九号二十九号及十八号三匹马已经领先余马半个马头。
‘九号,九号,加油!’
‘二十九号,二十九号,加油!’
众人扯开嗓门吼叫着,如不是马场辨定不准带罗鼓进场,此时一定是锣响云天,鼓震天平地了!
敝的是为十八号加油的声音,只是稀稀落落的几声,看样子,这一期签十八号的人并不太多。
简文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兴奋了!
紧张!
真够刺激啊!
张玉英却冷静的像一座冰山,只见她那对美目亮光迸现,一面打量自己肩人附近之人物,一面冷视场中之马赛。
马驰似飞,已绕过半边湖,全号,二十九号,十八号并辔齐驰,已领先余马丈余,正在没命的互别苗头欲脱颖而出。
‘九号,加油啊!’
‘二十九号,冲啊,一万两吃红的呀!’
只听瘦金湖四周都传来清晰的加油声,看来这次签九号二十九号的人不但多,而有势众。
敝不得自从上一期开奖后第二三天九号和二十九号这两只牌立即被“镇死”了,看样子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蹄声似雷,群众们的情绪随着沸腾起来!
张玉英双目凝视着被夹在九号和二十九号之中的小典,只见他双手勒缰,脸伏在马颈上,双唇偶尔掀动着!
看样子,他是在与那匹健骑“说话”呢!
她不由的浅浅一笑!
那孩子,真有他的一套!
那知,她的笑容尚未收下,却见在内圈的二十九号骑士,猛的一鞭抽上了小典的背部,立即衣破血现。
小典身子一颤,冲势立即又是一顿!
群众不由得一阵惊呼!
张玉英只觉内心一疼,双目神光暴射!
简文英不由的“啊”了一声!
那知九号骑士也左掌一挥,劈中了小典右腰,只见小典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飞,就欲落下马去。
“啊……”众人不由的大叫一声!
小典如掉下马去,不被摔死,也将被随后而来的二十七匹马活活踩死,怪不得众人会齐声惊叫却见小典双手一勒马缰,身子一翻,又迅速的伏在马背上!
‘好!小典加油!’
‘娘的,不要脸!有这种小人!’
‘犯规!犯规!’
众人一见经过这一件意外,二十九号马已领先九号马半个马头,十八号马则已落后一个马身,不由大哗!
‘小典!加油!’
‘小典!勇敢点!’
‘小典!冲啊!’
方才没有人为小典加油,现在却加油之声一波接着一波响澈云霄,立即将那如雷的蹄声遮盖下去了。
这是同情票!
这是群众的力量!
简文英亦随着众人的高喊着。
张玉英轻轻拉了他一下,摇了摇头。
简文英立即止住声音,不过,胸部却不断的起伏着,显然的他的情绪十分的激动及不甘心。
这也难怪,他身负担筹措修庙基金之重任,眼看着甚有夺标希望的小典,却被害成落后了,他怎肯甘心呢?
张玉英凑近他的耳边低声道:‘英哥,还有五,六十里别紧张,小典一定可以夺标的!’
‘真的?’
‘嗯!’
敝的是,众人在拚命为小典加油之际,原本声势浩大为九号或二十九号加油的人却闷不啃声了!
可能是他们已认为稳赢了吧!
陡听一声悠长的马嘶声!
只见小典胯下那匹健骑昂首长嘶,身子劲射而出。
另外二十九匹马好似有默契一般,不约而同昂首长嘶,:股雄浑悠扬的嘶声;
立即震住了众人!
敝的是那群在长嘶一声后不约而同的前蹄一收,倏然煞冲势,跑道上立即一片混乱!
所幸这些骑士们骑术精湛,没有被摔下马来,而且双足夹,缰绳一勒,叱喝连连,群马又疾驰出去!
不过,经此拖延,十八号马已经遥遥领先了!
张玉英轻轻拉着欣喜万分的简文英,低声道:‘英哥,小心些,马上就会有大乱事发生了!’
正在欣喜万分的简文英,陡闻此言,不由一怔:‘真的?’
张玉英颔首轻嗯了一声,道:‘英哥!等一下乱起来,咱们就站在此处不要乱,以免遭受到意外伤害!’
陡听一阵如雷欢呼声,只小典卸下那件沾有鲜血的外麾,递给神色冷肃的马扬尘之后,怯生生的站在一旁!丝毫没有获胜的喜悦!
此时终点线上并列着二十九匹健骑,马上骑士们皆以冷肃的眼光瞪视着低垂着头的小典。
马扬尘身子跃入湖心,朗声道:‘各位!今天的“大家乐”由十八号中奖,恭喜签十八号的朋友们!’
‘妈的!马场般鬼!退钱!’
‘对!退钱!退钱!’
‘干么的!太明显了!退钱!’
马扬尘连连喊道:‘各位!安静!听我说!’
此次,大爆冷门开出了十八号,大部分的人皆“扛龟”因此一有人喊要退钱,大家立即拚命的附和着!
马扬尘不叫还好,一叫,大家故意佯装“有听没有到”叫得更响,吼得更凶,现场一片闹哄哄的!
包有人在火大之下,拾起土石掷往那些负责维持秩序的大汉,大汉未奉命令只是挪移着身子避开土石!
众人见状纷纷拾起土石,或其他东西往大汉直掷过去,大汉们暗是直骂,却强忍住气,躲闪着石块。
但是丢过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而且其中还夹杂着有贯注内家真气的暗器,大汉们光躲已无法应付了!
只见他们双手连挥,那些土石,暗器立即坠落在地!
陡听:‘哎唷!’一声。
‘妈的!不退钱,还以暗器伤人,打!’
‘对!踹了这你骗人的场子!’
‘打啊!’
只见人群中迅速的跃出数名年纪不一,打扮各异的人,速的围攻向那些负责维持秩序的大汉子。
那些大汉此时保命要紧,不管有没有接到命令,展开法,迎住来袭之人,立即使出全力拚斗啊!
那些赌客皆是关外三教十三派联合挑选出来的高手,各皆拥有一身不俗的功夫以及诡异的身法。
那些大汉们昨晚皆在“抢厕所”大拉特拉,一个夜晚人人皆跑了十来次根本无法安眠,不但手脚发软,更是头昏眼花!
两相对比,强弱立分,大汉们已经落于下风了!
此时,那些跟着起哄的人们不敢吭声了,一见情况不对,他们争先恐后的欲早点避开这“是非之地”。
但是一来人多,二来现场大混乱了,众人再一争先恐后,心慌意乱之下,只听“哎唷!”惨叫之声此起彼落着!
显然,有人摔伤或被踩伤了!
那位总捕头一见情况不对,对方皆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早已脚底抹油,三十六计,溜为上上之策了!
马扬尘厉听一声,陡听蹄声再扬,卓立在终点线之二十九位大汉立即疾驰向各处作重点支援。
奈何对方有备而来,人人自腰侧掏出匕首,二对一,强击弱,又有兵刃在身,没有多久,那些大汉立即又陷入险境。
马扬尘身子一纵,一上湖岸后,立即扑向一位中年灰衣人。
‘嘿嘿!姓马的!你终于沉不住气了吧!’只见他一挥首,冷蛇绕旋中,直往马扬尘侧而削去!
‘哼!不知死活的家伙!’只见马扬尘奋力挥出一拳,又踢出七腿,“叭!”的一声,灰衣人鲜血直冒,摔地不起!
好霸道的功夫!
猛地里,只见一名黑衫老者弹身出来,翻滚中,自肋下,腰后,反手,回臂,甩腕,三把飞刀罩向马扬尘面门及胸腹。
马扬尘冷哼一声,双手劈落了一把飞刀。
只见他张口欲咬另一把飞刀,却见那飞刀打造怪异不宜口接,便在那飞刀快碰上口之时,猛的一偏头。
“沙”一声,飞刀自他的右嘴边擦过……
只见一片短须被飞刀削了下来。
马扬尘一向珍惜那撇短须,平时没事便伸手拧撮,如今宝被削了一片,用手一摸,不由一肚子怒火!
只听他怒吼一声,纵身疾扑,疾如电闪石火一般,扑向了那名黑袍老者,双掌亦击了过去。
黑衫老者一挥白骨鞭,卷起一道狂飘罩向马扬尘。
“轰!”一声,断鞭直飞上半天,黑衫老者身子直退,马扬尘欺身近前,掌出连环,攻出了五掌!
出手快猛毒辣,兼而有之。
黑衫衣者口血狂喷,身子栽了下去。
马扬尘陡见五,六名大汉联手砍死了自已两名手下,他双目煞光暴射,吼道:‘该死的关外小丑!’
只见他身子疾扑过去,右手一拍,封开了一位大汉攻势,左手凌厉挥出,惨叫之声骇起,那大汉血脑飞溅死于非命。
那四人齐吼一声,同时抡掌,以四种不同掌法,自四个不同的方向,狂飙般罩了过来。
马扬尘双手连拍,“狂风扫落叶”,横卷而出。
那四人身子暴退,神色速变!
只听暴喝连连,七位老者以绝快的身法,已把马扬尘围当中,显然,马扬尘派出的大汉已先后死亡了!
马扬尘右手猝然拍出,一记“魔鬼迫人”,猛然拂出,叫声中,有两位老者,已经惨死当场!
倏然!冷笑声起,七条黑衣人影飞身而至。
阴笑之声大起,人影连闪,数十条人影飞身而至。
马扬尘阴声道:‘好!你们这此鼠辈不在关外享福,却老远的跑来送死,老夫今天就超渡你们!’
‘兄弟们,上!’
数股狂飙疾袭向马扬尘!
马扬尘身子一旋,轻灵至极的攻出了三掌,踢出了一阵“轰……”声中,只见数道人影疾飞出去!
马扬尘亦被震退了三大步。
只听他暴喝一声,似夜间蝙蝠一般掠起,掌力同时扫匝地狂飙,挟着惊人的啸声扫出了三掌。
这三掌乃是马扬尘挟毕生功力所发,其力道之猛,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大汉们联手各推出一掌!
砰然一声大响,“叭!叭!”连响,十多名大汉已栽倒在地。
远方传来急骤蹄声,人影纷纷扑向此处,看样子关外十三派之人已掌握了绝对的优势。
马扬尘一阵狂笑,道:‘来吧!不要命的,全部来吧!’暴喝声中,马扬尘的身子,再度飞跃而起,右手猛然拂出。
三十余人联合出手,各推一掌,涌向马扬尘!
惨叫之声骤起!
人影翻飞!
杀声震天!
无数的人倒了下去,没有倒下去的人不要命的扑了上!
疯狂的大屠杀持续着!
简文英想不到整个情况居然完全被英妹妹料中了,望之那些摔伤的人,他不由得心惊胆跳!
对于那种武林高手之拚杀,招式之快、手杀之狠,他更是看得脸儿苍白,心儿狂跳,全身直发抖!
一见众人围着马扬尘厮杀,他更是直欲晕眩。
张玉英的目光却一直盯住小典。
别看小典背上血迹殷然,嘴角犹带着血迹,现场混乱一起,他却似若狡兔般迅速的混入人潮之中。
众人你推我挤,惨叫连连,小典却夷然无损!
他缓缓的随着人群消失了!
张玉英目中那对神光亦消失了!
回过神一见场中拚斗情形及英哥哥的惊骇模样,立即轻拉他的手,低声道:‘英哥!咱们可以走了!’
‘好!好!好!’
两人才混人较稀落的人群中,陡听一阵急骤的蹄声,自远方传来,两人边移动步子边往远方瞧着!
只见二,三十匹健骑似闪电般驰进打斗现场,自每匹健骑上跃下一名年约五,六十岁的青衫老者!
他们一加人场中,立即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
那二,三十名老者个个身手了得,出手毒辣,眨眼间立即尸积如山,血流成渠,惨叫之声更密集了?
世纪大屠杀!
那些大汉一见情况不对,左冲右突,亦欲逃命,奈何那老者身手了得,出手又疾,岂能逃脱!
场中只剩下五,六十人在作困兽之斗。
张玉英一拉简文英之手急道:‘走!’
两人左钻右穿,立即离开瘦金湖重又回到了客栈!
此时,瘦金湖畔之大屠杀已近尾声,只听马扬尘向那二三十名老者一揖道:‘多谢各位相助!’
只见一名六十余岁老者沉声道:‘别客气!主人吩咐现在必须处理干净,弄清楚对像来历了吧?’
马扬尘恭声道:‘是关外三教十三派之人!’
‘好得很!灭尸!’
只见二三十人身形迅疾的在每一堆尸山或每一具身体上倒些药粉,黄烟乍起,呛人的味道立即四散开来!
一具具的尸体立即化为黄水!
尚未离去的民众一见这种令人发指的毁尸行为,个个又惊又骇,深怕自己亦被列入毁尸之列!
现场又是一片“鸡飞狗跳”乱纷纷!
那名为首老者待众人散后,沉声向马扬尘道:‘马堂主,即日起,停止“大家乐”活动!’
‘是呀!那这一期的彩金’
‘照发!十日之后径返总舵报到!’
‘是!’
那批人散去之后,只见瘦金湖东方干岗上,冉冉飞下二人影,赫然是一位布衫懦生及一名老丐!
‘穷酸!这些家伙是什么来路?’
‘搞不清楚,有白道名宿,也有黑道高手,不知那位主人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折服他们!’
‘想不到连“血手人屠”马扬尘这种厉害也肯屈居人下,担任唠什子“堂主”的角色!’
‘对了!老要饭的!你那位小徒弟会不会把人跟丢了?’
‘喔!你是说跟那名“小典”呀?放心吧!我那个小兔崽仔最机灵不过的哩!绝对不会把人跟丢的呀!’
‘老要饭的!话别说得太满了,须知……’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是不是?哼!对我们师徒来说,天下无难事,你不要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
‘好!好!你行!贤师徒最罩得住了!满意了吧?不过,现在已是未尾申首了,你那宝贝徒弟呢?’
‘妈的!这小兔崽仔越来越大胆了,可能又是跑到那儿去喝酒了!捉到之后,非给他“爽歪歪”不可!’
‘算了!算了!我只是说说笑而已,因为“大家乐”的疯狂,年头已经不一样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可能会发生的!’
‘妈的!这小兔息仔真是越混越回头了!叫他去跟一个小孩子,又不是叫他去跟天皇老子,居然搞这么久!’
‘喂!老要饭的!别光火吧!你看,人不是已经回来了?’
老化子偏首一瞧,神色立变,一言不语的飞驰而去!
不错!小化子的人是回来了,不过却是昏迷不醒的被两名中年化子抬了回来,而且出气多,人气少,情况甚危!
老化子收起诙谐神情,将三粒药丸渡进小化子腹中之后,立即盘坐在小化了背后,出手似贾的在他的背后大穴飞拍着!
只见豆粒大汗珠不断的自老化子额上沁了出来,缕缕白烟更一直在他的头顶盘绕着,看那模样十分的吃力!
好半响,只听老化子巨喝一声,双手一震,只见小化子吐出一块淤血,双目一睁,疲惫的道:‘师父,那小典……’
老化子沉声道:‘小兔崽仔,先养伤,等一下再说吧!’说完,他亦迅速的闭上双目,神色立转肃然!
那二名中年化子一见小化子亦入定,立即站起身子向那儒士,躬身一礼恭声道:‘拜见杜前辈!’
那儒士笑道:‘别多礼,人家批评我这老穷酸够酸的了,想不到你们扬州分舵的人比我还要酸!真是酸气冲天!炳哈哈!’
那二名中年化子正是丐帮扬州分舵的正,副舵主,方才据手下飞报,长老“小旋风”遭人毒手,晕迷在城郊马场外。
两人立即抬起“小旋风”,按照手下报告,飞快的往瘦金湖畔驰来,果然看见老帮主“风尘一丐”余全德!
最令他们二人惊喜的便是与老帮主齐名的,“神州一儒”杜如海已然也在场,他们二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小旋风长老有救了!
两人正欲开口之际,突见杜如海双目神光一闪即逝,含笑道:‘二位暂时别多言,又有一批人来了!’
中年化子立即站在老帮主及小旋风面前凝神戒备着。
只见远处尘烟滚滚,蹄声似雷,来人还真不少哩!
马行甚疾,刹那间即驰来十余名捕快装扮的汉子,在前头一赫然是那位方才主持抽签的沈总捕头!
‘停!’
沈总捕头想不到居然还有人留在现场,不由得一怔,旋沉声道:‘上去盘问看看是何人物?’
‘是’
只见一名身材瘦削,神色冷峻精明的中年汉子后声飞下来,疾往杜如海等人立身之处驰来!
中年化子立即上前抱拳一揖,道:‘萧捕头。’
‘咦!是你们?’
‘不错萧捕头一行匆匆来此,有何贵干?’
萧捕头瞄了杜如海一眼后,沉声道:‘方才据报,有一批武林人物在拚斗,职责所在,不得不来此察看。’
‘喔。难怪总捕头也被惊动了!’只听杜如海椰榆道。
萧捕头正欲发作,却听沈总捕头急呼道:‘进山!少无礼!’只见人影一闪,那位沈总捕头已跪伏在杜如海面前!
‘叩见恩公!’
‘哼!’
‘恩公休怒。’
‘先叫你这批得力助手回去吧!’
‘是!’
萧捕头等人虽然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在官场待久了,自然深知察颜观色,因此立即自动离去。
只听杜如海沉声道:‘蓄牲。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这!’
‘哼!你还想骗我?’
‘思公!晚辈那敢!只是……’
‘哼。你以为你方才为虎作怅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啊!若不说个明白,别怪我翻脸无情废了你!’
‘是!是!恩公,您也知道晚辈是端人饭碗的,上头吩咐要怎么做,晚辈岂有犹豫的余地!’
‘哼。端人饭碗?习武的人有几个人供鹰犬驱使的?又有几个人得到好下场的?你们沈家祖宗窝在地上哭泣啊!’
沈总捕头羞得满脸通红。
杜如海见状,心知他尚有是非观念,也不想逼他太甚!当下将语气放缓,道:‘你可知道那马扬尘是什么帮派的人物?’
沈捕头抬起头道:‘不知道,只知道他一身功夫高深莫测,历次赛马都是由他出面主持!’
‘第一次赛马后,晚辈便布人径往马场,当面告以’提供赌场鲍开聚赌‘之罪名及严禁继续办下去。’
‘那知,马扬尘冷冷的交给晚辈一封密信之后即不再言语。’
‘晚辈回到官府,将秘信交给大人之后,大人神色一变,叫晚辈稍等一下,立即进去着了便服出来。’
‘一见面大人立即叫晚辈引导其快马赶到马场。’
‘马扬尘好像知道我们要去似的,只见他坐在椅子上悠哉哉的品茶,一见我们进去,却视如无睹!’
‘晚辈正要喝斥之际,那知大人却上前跪在地上,双手端着那密信,满口的美言谀语!’
‘从那以后,大人严历规定晚辈不得干涉“大家乐”之事,昨天更下令要晚辈今天来此主持抽签,唉!’那声叹气,充满了悲愤和无奈!
杜如海冷冷的道:‘习武之人最重气节,你怎不挂冠而去?’
总捕头悲痛的道:‘自那天回来之后,隔天大人设宴待晚辈,名义上是慰劳那天之屈尊,事实上却暗中下毒。’
“啊……”
‘晚辈目前每月须服用解药,否则内心如焚,全身功力渐散,气血逆流,全身直欲死去……’
‘哼!为什么不干脆死去,免的污了家声!’
‘可是家父家母及妻小却全在他们手上!’
杜如海神色大变,失声道:‘什么?令尊等人在他们手中,有没有他们的下落?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沈兄救出来。’
沈百林泣道:‘多谢前辈古道热肠,晚辈暗中百般查问,可是这批人神出鬼没,一直无法如愿!’
只听一阵“哈哈”大笑道:‘啊,穷酸,你有够“庆”(神气),居然能够令杭州城总捕头向你下跪!’
杜如海沉声道:‘你起来吧!’
‘多谢前辈!’
沈百林直起身子,立即又要朝“风尘一丐”余全德下跪!
‘拜托!拜托!别来这一套,这样子会折老化子的寿的!’
只见风尘一丐手一挥,沈百林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一仰!
‘多谢前辈!’
只听风尘一丐笑道:‘穷酸,实不相瞒,这帮子人实在厉害,我那小化子奔走了半年,依然查不出他们的“老家”呢!’
神州一儒‘哼’了一声道:‘那小典一定知道不少内幕,可惜没有留住他,对了!小旋风是怎么回事?’。
风尘一丐沉声道:‘穷酸,你还记不记的那个“矮仔乐”?’
神州一儒神色一变,道:‘老化子,你是说那个亦正亦邪,杀人如切瓜的“矮仔乐”乐白天么?’
风尘一丐神色一正道:‘不错!小兔崽仔方才正要暗中制住小典时,却被一位又老又丑的矮人拍了一下右肩,当场晕倒!’
神州一儒颔首道:‘当今世人能够一掌制住小旋风的人已是凤毛麟角,看样子必是他无疑!’
‘啊!五十年前丐帮大劫即将重现了!’
‘老要饭的,紧张什么?大不了咱们两人再次联手,不信制不了他!’
风尘一丐摇摇头道:‘事情怕不会那么容易,方才我细察小兔崽仔之伤势,发现“矮仔乐”那般如神功已入化境了!’
‘哼!你那种“童子功”加上我之“浩然气功”,难道还抵不住他“般若禅功”么?’
‘小兔崽仔之“童子功”已有五成左右功夫,仍然不堪一击,何况丐帮分舵遍布天下,那矮鬼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矮鬼一向不按理出牌,五十年前丐帮就曾经被他一连毁了十五处分舵,死伤无数,元气大伤!’
现场立即一片寂然,气氛甚闷!
好半天,只听风尘一丐对方站起身子的小旋风道:‘小兔崽仔!快去禀报帮主,本帮停止一切对外活动!’
神州一儒也沉声对沈百林道:‘林儿,你暂时仍须委屈一阵子,多方论法打听那帮人的下落,一有消息即通知丐帮之人。’
风尘一丐对那二名中年化子道:‘郑通!伍和,你们二人仍留在扬州,继续于沈总捕头保持关系,一有消息,立既上报!’
‘是!’
且说小典一见现场一片混乱,心知机会难得,趁马扬尘疏忽之际,偷偷的混进人群中,随着那人群渐渐离开现场。
只见他一阵子寻隙找缝,脱出人流之后,立即往马场奔回。
他知马场此时必是毫无他人,他要到马扬尘屋中找一些资料,以便进一步追查自己仇家之下落。
那知,他快要到达马场之际,却听背后传来一声闷哼及有人倒地之声,他正要回首瞧个明白,突觉眼前一黑,人已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之时,只见自己全身被绑成一个肉团正置身空,略一打量,原来自己被吊在一棵古松树枝中上!
再一细瞧,不由的全身一震!
原来那棵古松村居然生于壁立千丈,光滑滑的峭壁上不见天,谷底巨石错牙而生,摔下去必死无疑!
绑住自己的却是一条不知什么材料的细丝,如不细瞧,根本看不出来,小典不由耽心那细丝会随时断开!
他在马场中一天到晚不知要挨多少鞭打,拳打腿踢,可方从来没有听过他哼过,求饶过,可是此时他却暗暗祈求着!
他不能死!
他不甘心死!
血海深仇未报啊!
究竟是谁下此毒手,要如此折磨小典呢?
这是一座奇特的大山,峻岩,峭壁,险林,飞瀑……山中该有的,它全具备,不该有的,它也不缺!
比底传来了飞瀑流奔的轰轰声,回映到峭壁上后,又传的老远老远,好像似永不停息的隐隐奔雷声。
飞瀑似的一挂珠帘,雄浑的晶亮的泄下,其势何止是万马奔腾!
比底除了大石及隆隆声外,别无所见。
小典不由越看心越寒!
看样子这下了不是摔死便是饿死!
突然!
耳边传来哈哈的笑声:‘哈罗!摩西!摩西小典,你醒来了!“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免费请你欣赏特技吧。’
小典四下张望,却瞧不见人影!
‘哈罗,我在对面岩壁的谷底大石上!’
小典一瞧,只见谷底一大巨石上果然有一支手在挥动着,怪啊,方才自己瞧过谷底,怎么未见什么人?
‘哈罗,我要上去了!’
只见人影一射,那人似一支壁虎伏在壁上,身子向上蠕动。
只见他双手朝壁上一插,就有一阵石粉自插处籁籁下落,一掌一抬足,一掌一掌的,一步一步的,插一掌,上一步,向上蠕动!
好深的功力啊?
半盏热茶不到,在对面峭壁上已经出现一名矮老人,只见他一身灰衫,势直甚丑,身不过三尺,世上竟有功力如此骇人的矮人。
‘哈罗!你好!’
小典不言不语的瞧着他。
‘唉?是不是飞瀑太吵了!好,我就过去吧!’只见矮老人四肢往峭壁一按,身子立即自那峭壁上弹射出来!
两壁相距数里,只见矮老人身子一沉,疾向谷底下坠而去,小典心神一震,几乎要当场惊叫出声,但立即又强忍着。
只见矮老人双手虚空一划,右足尖在左足面上一蹬,身子立即又飞射过来,如此连施三回,便已疾射向小典!
小典正张大嘴瞧着矮老人神乎其技之时,突见那矮老人射向自己,不由得亡魂具冒,心想必死无疑!
那么细的绳支撑自己一人的体重,已似快要断了,怎再受得了那矮老人的巨大冲力?
这矮老人真是“做鬼也要找个拌”!
实在有够“歹心”!
陡闻一声:‘救命啊!会摔死人喽!’
只见那矮老人双手抱着小典的双足,不住的挣扫,不住的呼叫,那响亮的声音立即将隆隆飞瀑遮了过去。
小典只觉二人的身子向下坠了五,六丈,心知这下子是绳断人亡不可,不由得暗暗一叹。闭目待死!
一对辛酸之泪不由满了下采!
那知矮老人突然用力往下一拉,二人身子疾向下坠,小典只觉身子一震之后,立即又快速的向上射升上去!
继而双足一轻,那矮老人已松开了双手!
莫非他已摔下去了!
可是没有听到惨叫声哼!
小典睁开双目随着疾速上升的身子快速的向谷底一瞧,那知只见巨石依然,飞瀑仍是湍流着!
一定是摔死了被飞瀑冲走了!
陡听:‘小皮球,香蕉皮,美丽开花二十一,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四五七’
小典只觉得自己原本疾升而上的身子突然被一股柔和之力挡住而且又开始快速的向谷底坠了下去。
那知坠了不及三丈,立即又被拉了上来!
随着矮老人的朗朗歌声中,小典的身子疾速的忽上忽下着,循声一瞧,矮老人竟跨坐在那枝干上。
只见他边唱边上下拉动那条细绳,神情十分愉快,小典知道今日又遇上怪人了,便闭上双目,任他摆布!
矮老人一见小典那种漠然的神色,双目暴射,暗暗赞许不已,表面上却暗加真使那升降之速度加长加快!
口中却唱道:
‘我像落花随流水,随着流水飘向人海。
人海茫茫不知这何在,总觉得缺少一个爱。
我像落花随流水,随着流水瓢向人海;
人海茫茫寻找一个爱,总觉得早晚费疑猜,
我早也徘徊我晚也徘徊,徘徊在茫茫人海,
我历尽风霜我受尽凄寒,心爱的人儿何在,
我像落花随流水,随着流水飘向人海,
人海茫茫不知身在何在,总觉得缺少一个爱!’
小典被那矮老人耍得浑身五脏,腑一直翻腾,心中百味齐陈,直欲呕吐,但倔强的他硬是咬紧双唇不吐出来!
陡听歌声一顿。矮老人“咦”了一声:‘咦?那两只畜生出来了,莫非时辰已到了小典!爷爷暂时失陪了!’
小典只觉细绳倏的一顿,自己那“赵俊风”似的升降情形立即停止,心中不由得更加佩服矮老人之神奇功力!
立即睁眼四周一瞧!
只见谷底正中央一块巨石上,此时正蹲伏着两只约有尺余粗圆的黑蜘蛛,正同时用那四只荧荧毒眼,注视着矮老人。
矮老人站在相距那两只黑蜘蛛约有丈余远处之巨石上,目注着双石之间的水面上,对那对黑蜘蛛的敌视,宛若未睹!
人蛛相峙约茶盏时光!
陡然!
水面起了一阵涟漪,自水中突然冒出一颗红色的莲蕾,刹那间,由蕾而绽开成一朵怒放的红莲!
矮老人双掌遥挥,收放之间,红莲冉冉飞起!
此时,那对黑蜘蛛双双跃动,合张毒嘴,咬向红莲,红莲似有灵性一般,倏然飘向矮老人的双掌!
黑蜘蛛同时失去目标,口对口的各自咬住了对方,一触既分,迅快的射向了矮老人立身之岩石。
‘妈的!要死免惊没鬼可做!’
矮老人将红莲收进怀内之后,双掌一分,迎向双蛛,掌缘上透出晶莹的闪光,削向了双蛛巨嘴。
双蛛心意相通,巨嘴一合,咬住矮老人的掌刃!
‘妈的,非把你们炼成“蛛干”不可,可惜不是“猪肝”不能拿去卖,否则今日可要发一笔小横财了!’只见矮老人,左手对着那双蛛腹部一弹!
“噗噗”声响,双蛛腹破汁流,二股毒液,射在石面上,立即发出“滋滋”之声,石面上立即浸成一片乌黑!
‘妈的!有够毒了。’
只见矮老人左手食指往双蛛腹部虚一划,立即各现出一粒花生般的白珠子,‘嗯!想不到这对畜牲已有五百余年道行了!’
矮老人左手撕下一块衣角,小心翼翼的取饼两粒白珠,将“蛛干”抛至远处激流中后,蹲下身子,冲洗着那对白珠!
‘嗯!行了!这小典好大的福份,哈哈哈!老夫一身绝学不怕“绝后”了!明天!明天开始,武林又要热闹了!炳哈哈!’
只见他身子一飘,立于岩壁下方,四肢又向上蠕动着!
小典打从出生懂事以来,即到处流浪,心灵,肉体皆受尽折磨,但也见试过不少高手及绝技,但此时一见矮老人之所作所为,方悟出人外有人之理。
他正在感慨之际,矮老人已重又跨坐在枝干上,只听他笑道:‘哈喽!小典!爷爷这几手演得不错吧!’
小典心中暗骂:‘哼!矮鬼!武功好还是你家的事,与我何关?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你如此整我,休想我会理你!’
只见他双白紧闭,不理不睬!
矮老正是“矮仔乐”乐白天,正如风尘一丐及神州一儒所言,他自卑于身形大异常人,行道江湖以来,亦正亦邪!
任何人只要被他看不顺眼,死无赦!
五十余年前,一名丐帮弟子不慎言语稍对他不敬,即被他一口气毁去数千人,搞得丐帮元气大伤,几乎被除名。
所幸,当时的丐帮帮主“风尘一丐”与生平好友“神州一儒”联手约斗“矮仔乐”于泰山山巅。
激斗三日三夜,终于将“矮仔乐”震下断崖。
想不到五十余年后,“矮仔乐”又重现江湖,又重伤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长老!事实上、丐帮是白紧张一场!
因为,“矮仔乐”昔年坠下断崖,幸遇一位老僧路过救回一命,两人朝夕相处,个性偏暴的“矮仔乐”终于被老僧渡化了!
八、九年前老僧告以有事须出山一年,询问“矮仔乐”是否愿意同行!矮仔乐早已厌弃红尘之纷争,摇头不语!
老僧含笑飘然离去!
一年后,这老僧果然如约回来,“矮仔乐”只是含笑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询问老僧下山的经过情形。
老僧赞许的点了点头,迳自入内。
一直到三个月以前,老僧突然托“矮仔乐”下山到扬州马场去寻找一个名叫“小典”的少年人。
“矮仔乐”对于这位高深莫测的老僧早已心服口服,当下不再多言,双手合什一礼之后,立即飘然下山。
处处弥漫着投机!暴戾气息!
人人不务正业!扁想平步登云,一日之间发大财,可是大财没发到,辛苦一生的积蓄却逐渐的流了出去!
一次至少五两,一个月三次,便至少要输去十五两。
越输越想翻本,典妻押女,盗窍之事纷生,武林之纷由少数的人与人之间,发展为帮派或是门派之争了!
令他气愤的是,当他潜在马场暗中观察一个月后,发现了这是一件空前未有的“大阴谋”!
每当“开奖”的前一天中午,立即有人暗中将赌客们签赌之情形统计出来,同时报告给主持人马扬尘。
马扬尘略一分析,立即吩咐将最冷门的号码,以化整为零的方式全都“锁”了起来,同时召集“骑士会议”。
棒天,赛马的结果,当然是“大爆冷门”,马扬尘不但赢进大把大把的银子,而且还可抽取另外少数侥幸中奖人的一成奖金。
诈赌!诈赌!
分明存心敛财!
不!应该说是逼迫输钱的帮派或是个人去铤而走险,不择手段弄来银子,以便做为翻本的本钱!
阴谋!天大的阴谋!
最令“矮仔乐”气愤的是,那个又瘦又弱的小典不但从早做到晚,而且还动不动挨鞭打,受拳打脚踢!
马场中人人皆有一身不俗的功夫,但是好似人人与小典有仇,出手又狠又疾,整得小典旧伤未愈,新伤又增!
敝的是小典总是闷不吭声的逆来顺受着!尽避被整得浑身是血,鲜血直冒,他硬是不出声求饶!
好几次,“矮仔乐”几乎忍不住要了手废了那些毫无人性的大汉,可是,五十年的静修使他在要紧关头忍住了。
最令“矮仔乐”惊奇的是,尽避小典一天到晚被整得不成人样,做得累成龟孙样,隔天早上,仍能照常工作,挨打!
好奇之下,“矮仔乐”终于在一个晚上偷偷潜在小典房中,居然给他发现,小典已然会武,而且内力已有相当根基。
他整夜盘坐在床上,双目紧闭,不言不语,天尚未亮立即轻灵的跃下床,立即开始一天的忙碌工作。
包令“矮仔乐”惊骇的是,小典的内功心法居然会和自己相同,稍一思忖,立即悟出,老僧当年下山原来是找上了小典。
从小典的内功心法更使“矮仔乐”信服老僧之超人能力,居然知道自己内功心法,而且预知七,八年后,小典在扬州。
因为,老僧一直未再下山啊!
“矮仔乐”立即悟出小典必有一段悲惨的身世,老僧必定是要自己成全小典,使小典能够顺利的达到心愿!
从那一天起,“矮仔乐”更关心小典的运功情形了,他发现小典由于心气积闷,气口欠顺,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矮仔乐”内心不由又骇又急!
空白活了一百余岁,一时不知如何处理才好!
这天下午,马扬尘紧急开了“骑士会议”宣布了这次“大家乐”签赌的金额,突破近期之最高纪录,而且有不少武林帮派参加。
幕后主人的计划是让最热门的全号夺标,届时暗中指引没中奖的人前往抢夺将金,挑起一场空前的大拚斗!
“矮仔乐”闻言内心狂震,稍一思忖,立即赶进城中购买一付泻药再潜至厨房分别加入菜中,饮用水中。
当天晚上亥未时分,小典孤伶的到厨房寻找剩菜冷饭时,“矮仔乐”暗中点晕了他,塞入一粒解药后,隐在暗处,虚空解开其穴道。
小典被人整惯了,以为是那位骑士心血来潮放过自己一马,便不在意的自顾自的吃着又冰又冷的剩菜冷饭。
往昔杀人不眨眼的“矮仔乐”不由看得热泪盈眶,暗道:‘小典!多忍耐一些,不久将来,再也没有人欺负得你了!’
“矮仔乐”当天晚上看着那些大汉,争先恐后的抢茅坑情形,心中暗暗大呼痛快,便飘然到瘦金湖一处土岗下休息!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矮仔乐”漏算了尚有二十九人入城去“渡假”,同时也太低估马扬尘之应变能力了。
当天晚上,马尘立即服下灵药,不但止住自已泻肚子,而且将剩下的药化入水中,给众人服用,总算没有让茅坑之“黄金”溢出来。
不过,大汉们却由于整夜未曾睡眠,又泻得手足发软,终于个个同时遭到身化黄水之噩运。
早起如此,干脆拉屎拉得起不了床,还可以免去一死!
且说,“矮仔乐”在赛马尚未开始之时即发现五十年前的老仇人“风尘一丐”及“神州一儒”在辰生时分,居然出现在瘦金湖畔另一处土岗上。
他悄悄潜近,略一潜听,即知他们亦是为“大家乐”而来,而且也要暗查幕后主持人,不由暗暗佩服他们的正直操守。
及至发现小典居然和二十全名骑士赛马,“矮仔乐”暗暗后悔自己一时疏忽而导致无法阻止这场赛马的举行!
等他发现小典潜近人群中,矮仔乐立即暗运罡气震开人潮,迅速的接近到距离小典左侧五尺外。
当他发现小旋风也接近小典身旁,立即明白他的心意,因此,立即震晕了小旋风,以免“风尘一丐”二人来打扰自己的计划。
他点晕小典后,立即将他挟来此处。
第三章矮子乐重现江湖
且说“矮仔乐”一见小典那付模样,立即知道他那付牛脾气又来了,当下也不加以点破,暗中将那绳结打成活结!
‘哈罗!小典!你叫啥米名字?’
‘……’
‘咦?睡着了?怎么行呢?天气这么冷!又没有棉被,在这里睡觉,若是中了“流行性感冒”,那可不是好玩的!醒来!醒来!’小典却仍不理不睬的闭着双目!
‘哈罗!醒一醒啊?’
‘咦?怎么睡得这么香呢?会不会感冒发烧,烧过了头,昏迷不醒呢?待我老人家仔细的瞧一瞧!’
说完,竟沿着细绳爬了下来!
那绳结逐渐的松开着!
“矮仔乐”边往下爬,边嘀咕道:‘要命!这条绳子这么细小,不知道是不是承受得了哩,万一摔下去……啊!’
只见绳结一开,“矮仔乐”右手捏着小典背后,左手到处乱挥,口中拚命的喊道:‘救命喔!会摔死喔!’小典急忙睁眼一瞧!
当他发现那条勒力极强,可以供他升降的细绳,果真已离开那条支杆之时,不由得张口狂呼一声:‘啊……’
“矮仔乐”见状暗喜,左手朝那飞瀑一拍,藉那一震之力,二人身子往横一飘,再迅速往地下岩石一抬,藉着那反弹之力,缓下冲势。
小典只觉背部“砰!”的一疼,张口吐出一口余血!
人也悠悠晕了过去。
“矮仔乐”却一把将他扶坐起来,将那朵红莲硬塞入小典的口中,天生异宝,入口即化,小典只觉全身冰冷,不由醒了过来!
‘小典!快运功调气!’
小典只觉全身冰冷,连那牙根也不由自主的捉对儿“格格”直响,全身气机逐渐停顿,丹困难以年起半缕真气。
‘妈的!小典,你这小典,你忘了这一阵子所受的的欺凌了么?连提聚真力也不会啊!有够气死郎!’
小典只觉全身热血一阵激动,可是仍然提不起真力!
‘娘的,猴囝,你这杂种!妈的!你瞪着我干什么?你这野杂种,狗杂种,瞪什么?有种的一掌把我劈了吧!’
小典生平最恨人家骂他杂种,只见他眼角迸血,全身直抖,“啊”一声巨喝,双手猛的推出一掌!
“砰!”的一声,“矮仔乐”结结实实的挺胸挨了一掌,‘娘的,毕意是野杂种,莫够力,不服气啊,劈过来啊!’
又是“砰!”的一声!
‘娘的!“蚊子叮牛角”,有什么“路用”?我看我为你去买一盘豆腐回来,叫你这狗杂种一头碰死算了!’
“啊!”一声巨喝!
‘救命啊!’
“矮仔乐”边叫边飘开身子,回头一瞧,飞瀑被小典那空掌活生生的劈成两半,岩壁更是石屑纷飞!
小典一见没有劈中“矮仔乐”,正欲飞身追击,只见“矮仔乐”右手一挥,制住小典后,飞快的又将他绑成一个内粽!
“你!”
‘娘的,我……我怎么了?你不是不开的么?怎么突然开口了?方才放你自由,你竟想打我,只好再绑起来了。’
小典不吭气了。
“矮仔乐”取出那两粒白珠,笑道:‘怎么?不吭声了,哼,你不出声,你爷爷我偏就叫你开口。’
左手捏住小典双颊一挤,小典那张小嘴一张,那两粒白珠己塞入其嘴中,“矮仔乐”轻轻一按的喉结,笑道:‘乖,吞下去吧!’
小典气的满面通红,双眼直瞪着[矮仔乐”,“矮仔乐”促狭的的笑道:‘小典,你知不知道那两粒白珠就是那对黑蜘蛛的的大便?’
小典心知“矮仔乐”在胡言乱语,但一想起那对黑蜘蛛的恐怖样子,此时,自己腹中己经有了它的东西,不由一阵干呕!
‘小典!“给阎王送终”,你己经“晚了一步”了,准备享受“黑珍珠”的美妙味道吧!哈哈……’说完,又点了小典两处大穴!
小典突觉自丹回升起一股雄浑的热气,好似火山突然爆发一般,飞快的向全身各大穴道奔流出去!
豆大的汗珠立沁了出来!
‘小典,这味道很“爽”吧,肚子里面那似吞了炸药一般,全身热烘烘的,比吃火锅,喝“白干”还要过瘾,爷爷待你不错吧!’
小典全身汗如雨下,身子直动。奈何穴道被制,动弹不得,逼的他好几似张开嘴欲骂,却又忍了下来。
‘中!骂啊骂呀,叫呀叫呀,你这狗杂种,野杂种,杂……娘的,杂将面,杂牌军,杂七杂八,杂……’
小典接口道:‘杂志!’
‘对了,杂志!唉?不对,小典,你怎么自己在骂自己呢?妈的,我真是一个老糊涂,老疯癫!老……’
‘老流氓!’
‘哈哈哈!老流氓!有理!有够赞的比喻!想想我前半辈子的所和所为可以说是老流氓,怪不得后半辈子己被“管制”了五十年’
‘喂!老流氓!你到底几岁啦?’
‘我几岁啦?待我算一算!嗯!一百一十七岁多一点点而己!’
‘哗!比我大一百零一岁哩!有够老!简直可以送到故宫博物院去当作“古董”“展览”,或是“拍卖”啦!’
‘哇!你这小典居然敢吃我的豆腐呀!看我饶不饶你!’说完,双掌对着小典的穴道劈劈拍拍飞的拍击着!
小典只觉得被拍之处一阵阵的清凉快感,体内那种无名热气得以宣泄,心知此位矮老人表面上在整自己,事实上在成全自己。
心中一坦然,立即含笑接受那痛苦!
‘小典!小心啦!马上又会转为寒流浸骨啦!’
小典果觉浑身上燥热迅即消失,相反的,好似突然掉进冰窖之内,身上细绳亦迅速的飞离而去!
‘小典!快盘膝动功!’
小典咬紧牙关吃力的将逐渐僵硬的身子盘膝坐好,只觉全身剧疼,丹田真气好似己被凝固,四肢逐渐冰冷!
陡觉自“百会穴”流入一股澎湃热,那股热所到之处,僵硬立失,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不久,丹田之气亦能提聚啦!
‘小典!咱们来玩一玩“母鸭带小鸭”!你把丹田内那股真气跟着这一股真气跑,记住!不要胡思乱想!’
小典只觉全身冰冷之气全失,那股真气紧推着自己股真前进!好似“野鸡车”沿途叫客般,真气越积越多!
力道越来越雄厚!
全身好似置于火炉之中。
汗下如雨!
‘小典!小心啦!要冲任督二脉了!’
小典只觉“轰”的一声,立即昏了过去。
醒来之后,只觉全身轻飘飘的,内力如珠,气机盎然,蠢蠢欲动!略向四下阵打量,只见自己仍置身于谷底!
丈余远处,坐着位老流氓!
‘小典,醒过来啦!’
小典慌忙伏下身子,叩头道:‘多谢前辈成全!’
‘成全!嗯!的确是大功全部完成了!来咱们再来玩玩另外一种游戏,我共示范一下,你可要看清了。’
只见他右手一挥,一丈六五岩外壁上一阵石屑纷飞立即出现一个三分深的清晰掌痕。
小典不由看直了眼!
‘小典!别人能!你也能!试试看!’
‘我……怎么可能?’
‘没问题!你只要运聚真力,往外一挥,就行啦!’
小典微一颔着,运集全身真力,右手几力朝前一劈,“轰”的一声,石屑四溅之后,果然也出现一个一分深的掌痕!
‘小典!老流氓没有“违章建筑—乱盖”吧!炳哈……’
小典自幼遭人欺凌,但是一来功力低微,二来要暗探仇家巢穴,所以他一一记恨在心,表面上一再的忍受了下来!
想不到自己也具有一身功力了,而且可以凌虚劈出掌力效果还挺理想的!这教他如何不激动万分,欣喜欲狂呢?
只见他双手交替劈山,谷底立即石后纷飞!
“轰轰”之声更是久久不歇!
“矮仔乐”在旁亦看得笑呵呵的!
‘小典!不要光站着胡劈一通,配合一下各种招式身法试一下!’
‘没问题!’
只见小典那细环身子似一缕轻烟般,狂飙般掌力,不停的往岩壁及谷底岩石劈打,挥扫着!
碎石溅,飞瀑忽断忽续,小珠飞洒,好不热闹!
“矮仔乐”卓立原地布起“罡气”,震开那些飞来之物品,含笑看着这位历尽沧桑的小娃儿在尽情的飞舞着!
那半晌,只听小典呼了一口长气,止住身子,双目神彩飞扬的望着地不之石屑,及岩壁的斑斑掌印!
他不禁得意的吼了一声!
‘哇!小典!“棺材里放鞭炮,吓死人啦!”要叫也不事先通知一声,还好我没有心脏病,否则就麻烦啦!坐下来聊聊吧……‘
‘是!’
“矮仔乐”赞赏的直瞧着小典!
小典被看得十分的不好意思!
他的本性善良,只是命运乖违,自幼即遭受折磨,从来没有人给他她脸色看,怪不得此时脸红耳赤的!
“矮仔乐”笑道:‘小典互我姓乐名叫白天,别号“矮仔乐”,不过,今天可又多了一个“老流氓”的别号了!炳哈!’
小典脸色更红了!
想不到一向即苍白又充满仇恨的苦瓜脸,如今竟然会亦成嫣红,纯挚,干是令人赞叹红莲之神奇效力。
只听他一字一字缓缓的说道:‘前辈!我姓吴,名叫宪典,今年十六岁,没有亲人,也没有别号!’
“矮仔乐”收起诙谐之神,肃然道:‘孩子!有的!你的号叫做“活闪电”来去如风,伤人于丈外,来!说说你的故事吧!’
小典神色一黯,低哑着声音,娓娓道来,叶家集东街头,一幢破旧的杂院,靠里有一间残旧的瓦屋,此刻正自那破陋的门大扉内泄出一丝黯淡的黄光!
房间里的陈设是如此的破陋,使人眼即瞧出此屋的主人如何潦倒及贫困,真令人暗叹上天之不公平!
但是屋内却无丝毫腐霉之气!
相反的充满了书香之气息,你听听……
“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昔时人己没,今日水犹寒”
童音郎郎,更添英烈之气!
‘唉!昔年燕之刺客荆轲实在太悲壮了,怪不得分的人虽死了,但是那悲壮英烈之气流传到今仍是比毫未灭!’
灯光事只见一拉七,八岁稚童拿着一卷书,边诵读边叹息着!这种稚年老成之心态不一由令一旁之少妇停下手中之女红!
只见她爱怜的摸着稚童之头,叹道:‘典儿!别尽为古人担忧啦!’
那稚童却问道:‘娘!您不是经常说不可以“读死书,死读书,读书死”,一定要了解书中的含义吗?’
那少妇叹道:‘唉!典儿!娘真是愧对你,以你之天资有钱供你进私塾,将来一定可以成名饱读诗书之通儒!’
那稚童却摇头道:‘娘!典儿想学武!’
那少妇立即变颜叱道:‘不行!’
那稚童嗫嚅的道:‘娘!据书上说,练武可以强身,救世济人……’
‘住口!’
那稚童立即噤若寒蝉不敢开口!
好半响,那少妇平息下激动的情绪,拭去眼角之泪水柔声道:‘典儿!时候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
‘娘!那你呢?’
‘娘把林家少奶奶这件衣服赶一赶,明天咱们就可以去领钱,买点肉回来补一补身子,瞧你瘦成这个样子,唉!’
‘娘!我去看一看爹回来了没有?’说完,那稚童一溜烟的奔了出去!
‘唉!’
那少妇低下头继续工作着!
在忙碌之中,时间过得特别快,当那少妇吐口长气,望着那件己经完工衣衫,嘴角不由咧出一丝微笑!
此时她发现烛火将熄,夜己深沉!
‘典儿他……’
情急之下,身子一掠,瞬即消失人影!
嘿!好高明的轻功,敢情她还是个练家子哩!
她为何不准那稚童练武呢?
那少妇驰到巷口、只见那稚童依在墙边打瞌睡,但当少妇身子一靠近,他立即惊醒过来,唤道:‘娘!’
少妇双目含泪柔声道:‘典儿,咱们回去吧!’
‘可是爹……’
‘唉!不到鸡鸣,他是不会回家的!’
‘娘!爹为什么白天睡觉,晚上才出去呢?他在忙什么呀?’
‘典儿!小孩别管大人的事,走吧!’
离着叶家集十来里之遥,有一堆乱葬岗,据叶家集民传闻,那乱葬岗是一个凶煞阴邪的地方。
入夜之后,绿磷闪闪,青面獠牙出笔。
“酒鬼”林老爹醉卧乱葬岗下,醒来后,满口泥巴,全身光溜溜的!
全村胆子最大的顶阿贵,于夜探乱葬岗后,连喊三天“救命”一之后,抛妻离子,亦加入“乱葬岗”之林。
有一位自称阴阳眼的外地人,于收取居民厚礼后,上山捉鬼谁知第一夭一大早,居民在岗下发现他昏睡在地!
全身青紫,满口牛屎,惨不忍睹!
经人救醒后,他退还厚礼,任那居民如何请求,询问,他连火气也不敢吭声的携着行李,逃命离开叶家集。
从此,别说是夜晚,甚至白天也没有敢上乱葬岗了,人人一提起乱葬岗。立即噤若寒蝉,骇然色变!
可是,有种不怕乱葬岗,而且视乱葬岗为“人间乐园”,夜幕一低垂,立即急着往乱葬岗报到!
他们就是赌徒!
在赌圈里流传着,只要有钱,在乱葬岗任你吃,任你喝,任你乐!你就是大爷!
夜幕深垂,乱葬岗仍是绿磷处处,阴森,孤寂!
在乱葬岗半山腰处,一所巨大坟墓墓碑两侧挺立着两。
色阴森,横眉竖眼的黑衣大汉。
别看他们二人一到冲神恶煞模样,但是一见到进进出赌客们,立即弯腰点头陪笑脸!
银子,毕竟是万能的!
坟外阴余骇人,坟内却是热闹非常!
只见坟内深达四丈余,宽约三,四十丈,看样子不知私底下己经刨光了几处坟穴,那些骨头知弃于何处了!
可笑的是,那些死人之后代子孙(或是家人)逢年过节依然祭拜得十分起劲,逢人常赞(公妈灵感保佑)哩!
只见坟内置有三张圆及一条长条柜台,除了三十余名赌客以外,每苏各有二名彪形壮汉,一名庄家,一名姑娘!
掌柜的是一位约五,六十岁,身形瘦削,面目阴沉的灰衣老者,此时他正和一名赌客议论着!
‘左爷!求求你再借我一百两银子吧?’
开口的是一位年约三十,身材修长,相貌俊逸壮年人,可惜由于轻年的‘阴阳颠倒’熬夜,神色己呈灰败!
此时,由于输脱了底,心急板来,便又向左姓掌柜的开刀借钱,那副哀求,潦倒模样,令人见之习酸!
那知那掌柜的吊眼睛一瞪,阴声道:‘吴老弟,你方才借了一百两,现在又来开口啦!算啦!手气蹩,收啦!’
吴姓壮年人急道:‘不!不!左爷!求求您大发慈悲,让我再有一次扳本的会吧!这次,我一定会赢!’
左姓掌柜不屑的道:‘妈的!又是一定会赢!少吹啦!这句话你己经说了上百遍啦!我己经听腻啦!’
‘左爷!求求您高抬贵手!
吴姓壮年人神争剧变,咬着牙,双又手紧捏着!左姓柜掌柜沉着脸睨视着他。
心中暗忖:‘妈的!若非今主吩咐,本大爷那有心情和你这小子胡缠,早就“做”了你啦!’
吴姓半年人双目紧瞪掌柜的!
左姓掌柜暗道:‘妈的!你这小子瞪什么瞪。就动手吧!
我左逢若废了你就与你同姓!谁知,那呈姓壮年人却双膝一曲,“砰”一声长跪在地!
左逵不由叫道:‘姓吴的!你……’
赌客们闻声一瞧,不由一阵哗然!
‘妈的!没有钱就不要赌啦!’
‘老李!这家伙己经输脱了底,己经欠了一屁股的债喽!’
‘妈的!欠一屁股债,听说己经上万了!
‘这家伙真的够“衰运”!’
只听是吴姓壮年人坚毅的道:‘左爷!我求求你,就这么最后一次,赢了还债,输了,我屁股一抬走路,绝不再赊欠!’
左逵嘿嘿阴笑后道:‘姓吴的!你有没想过,你己经欠了我们多少银子啦?你有能力赏还吗?’
左逵算珠一阵拔弄后,拿起一叠借据,边挥动边阴声道:‘姓吴的!你一共欠了一万二千三百两银子,知道了吧?’
吴姓壮年人面如灰土,垂着头不敢吭声!
‘姓吴的!你还要借吧?’
‘借!’
吴姓壮年坚决的道。
左逢冷笔连连,叱道:‘妈的!你是债多不愁啦!不过,我可要负责哩!你若再输光了,我去找谁来赔哩!’
‘这……’
左逵正欲再开声损他几句,身子突然一顿,只见他双目瞪着远方,频频点头,好似在听取什么指示!
好半响,只见左逵面色一缓,问道:‘姓吴的你好好的想一想,你那“狗窝”里头还有什么可抵押的?’
众人一听到“狗窝”不由哗然一笑!
这年头,笑贫不笑娼哩!
吴姓壮年人强忍住怒气,苦思家中有否值钱的东西?
好半响,只见他摇头废然一叹!
显然,他那“狗窝”,己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左逢冷冷一笑,问道:‘姓吴,你家中就只有一个人呀?’
吴姓壮年人嗫嚅道:‘还有内人及小犬!’
左连将借住左手心一拍,叫道:‘好,咱们来议个价吧?’
‘议价?’
‘不错!你们一家三口一共值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这……’
‘你好好的想一想吧!’
一顿,左速对着众人环揖一礼,笑道:‘各位,叫姓吴的好好想一想吧!镑位继续玩吧!小朱,小碧,小菊,招呼客人了!’
三个姑娘笑容绽放,殷劝众人重回赌桌。
庄家袖子一卷,“卡拉……”骰声再度响起!
‘下了,下了,大小随意,有下必中!’
坟内顿时又热闹起来了!
吴姓大汉内心遭锤击般,剧疼后好似在流血,他不由的抚胸呻吟,历历间事不由呈现在他的眼前!
‘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
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
鸡尺溪头风浪晚,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
隐隐歌声归桌远,离愁引着江南岸。’
一阵轻柔婉声,飘在烟水蒙蒙的湖面上,歌声发自一支小船之中,船里坐着一名白衣少女及黄衣少女。
只见那少女和歌荡舟采莲。
白衣少年雾里看美人,不由痴了。
少女唱的曲子是北宋大诗人欧阳修所作的“蝶恋花”写的正是越女采莲的情形。
虽只了了六十几个字,但季节,时辰,所在景物,以及越女的容貌,衣着,首饰,心情无一不描绘的历历中见!
下半闭更是写景中有叙事,叙事中夹抒情。和近而远,余意不尽,欧阳修在江南为官日儿,吴州越水,柔情蜜意,全融于其中。
宋人不论达官贵人,或是里巷小民,无一不以唱词为乐,是以柳永新词一出,有水处皆歌。
而江南春岸折柳,秋湖采莲,随伴的往往是欧词。
少女的歌不知在何时终了,但那白衣少年仍然如痴如醉的瞧着她,令她不由玉面飞红!
她企盼着少年人开口称赞,奈何少年的魂儿早己飘至三十三重天外去了。她不仔细打重着他。
剑眉修目,时而带笑的嘴唇挺鼻,细长的身子,这就是令自己一心相记的人儿,想不到一身庄重的他。今日却如此失态!
黄衣少女悟嘴直笑!
那娇态俏情不由又令白衣少年心神一荡。
他他拉着她的柔荑,叹道:‘师妹,你好美!’
黄衣少女娇笑道:‘师兄,你今天一定喝了不少的蜜,不然,说出的话不会如此的甜!’
白衣少年一本正经的道:‘师妹,为兄之言句句出自肺腑,如有一点不实、愿意遭受……’
黄衣少女急捂住他的口,白了他一眼,道:‘师兄,小妹只是一时开玩笑之语,你怎么发起誓来?’
白衣少年急道:‘师妹,我……’
黄衣少年缓缓摇浆,“款乃”声中,小船破水徐进。
黄衣少女望着白衣少年,心中暗道:‘大师兄木讷正直,二师兄风趣唯稍嫌轻浮,自己该如何选呢?’
吴姓壮年人回想及此,不由情痴如醉!
左逵见他居然还在胡思乱想,不由肚子的火,只听他喝道:‘哎!姓吴的,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吴姓壮年堆霍然一惊,问道:‘姓左的,你说什么?’
左逵不由怒道:‘娘的,姓吴的,你可要弄深楚,这可是你一生中最后一次机会了!到底决定了没有?’
吴允敖立即回过神来,但却又不知道要不要典妻押子,如果要押的话,也不知道这个姓左的会不会嫌出价太高了?
突闻左逵低声道:‘姓吴的咱们干脆点,我出个价吧,你们一家三口值三千两银子,这个数你同不同意?’
‘啊,三千两银子……’
‘怎么?你还嫌太少?’
‘不,不少,不少,咱们就一言为定吧!’
‘行!行!押个字吧!’
原来左逵早己吃定吴允敖了,趁着他在胡思乱想之时,早己为他写好了宇状,此时,笔,墨,纸,早已准备齐了!
就专等吴允敖签字了!
正值吴允敖一字一字的看着[同意书”之时,左逵早己喝声连连,赌客了立即围了上来,幸灾祸瞧着吴允敖!
吴允敖牙一咬,振笔挥字!
左逵递过一大堆筹码,笑道:‘吴大爷,现在你又可以好好赌个过瘾了,不过,要小心些,否则,后果你自己知道的!’
吴光敖递过那张同意书,颔首后,仔细的清点看那些筹码!
左逵将那同意书递给一名打手,道:‘贺三,给大家传阅一下,同意征求一下,可有人愿意当见证人’
‘哗,挺值钱呢,二大一小,三个居然值三千两银子!’
‘娘的,有啥米“路用”,瞧他那付“衰尾”样子,还不是马上就要输光了,不信的话,我们等着瞧!’
‘干,闭上你那张乌鸭嘴,对你有会么好处?’
‘娘的,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己,你凶什么?’
‘干,你这是什么口气?’
‘娘的,大爷一向就是这口气,你想怎么样了!’
二人正在吹胡子瞪眼,卷袖要动手之际,只见那位名叫贺三的大汉沉声道:‘二位大爷,请给在下一个薄脸吧!’
‘是!是!’
‘贺爷说的有理!
凡是常来此赌钱的人,都知道这些大汉都有一身骇人的功夫,凡是闹事的人,从来没来一个人能够全身而退!
敝不得二位在盛怒之下马上就要开战的中年人,一见出面,立即像泻了气的皮球一般,乖乖就范了!
只听左逵尘厉的笑道:‘多谢二位老兄担任见证的工作,小菊,各自赠五两银子吧!’
现场又是一片闹哄哄的!
‘来,来,下……下啊!’
吴允敖取出五两筹码,押在“小”!
那知,原本押“小”的立即取回筹码,有的改押“大”,有的干脆暂时不赌,显然的,都怕被吴允敖拖下水!
越是好赌的人越迷信,谁也不沾上霉气的!
‘离手了!一,一!三!吃大赔小了!’
吴允敖抖着手,收进了好久未曾有过的进财,心中之欣喜,简直就不是笔墨所能够形容的!
其他的赌客不由得一阵骚动。
可是好景不常,吴允敖一口气又输了三把,当第四把一开始时,他不信邪的一咬牙仍是在“小”押了十两银子。
庄家也怔住了!
原来在“小”这一方面只有吴允敖下注,其他的人都押“大”而且还押的不少!
分明是看准了吴允敖“衰运”要捞一下。
小菊迟速的请来了左逵。
左逵略一打重,立知众人心意,便笑道:‘吴爷,我看干脆咱们二人来对赌,每人轮流做庄家,免的影响到别人,好不好!’
‘这……’
众人立即从恿道:‘好了!好了!这样赌起平了,各凭手法,各凭运气!咱们就做个见证人!’
左逵阴声道:‘吴爷,不然的话,咱们也可各掷骰子,比大或是比小。’
‘对,对,就这么办!’
吴允敖一颗心不由砰然欲动,他自忖手法熟练,一直无法亲自下手,如今有此机会,岂可失去,因此,立即表示同意!
场中立即一片骚动!
众人居然自动停止下注,凑过身过瞧着这别开场面的对赌。
吴允敖接过小菊凋过来的新骰子,颤抖着手摇了一下子,待情绪稳定之后,推向桌中,低声道:‘比小!’
左逢沉声道:‘行!’说完,下了一百两。
‘啊!一百两!’
吴允敖一咬牙也推出了一百两!
左逵沉声道:‘吴爷,开吧!’
‘哗,一二三四,八点!’
左逵慢不经心的合上骰子,摇了三下之后,置于深上,淡淡的阴声笑道:‘吴爷,瞧准了!’说完,姿态优美的掀开了骰盒!
‘哈!二!二!三!七点,左爷赢了!’
吴允敖神情凄然的合上骰盒,连摇三下之后,道:‘比小二百两!’说完,飞快的将盒置于桌上。
左逵亦推出二百两,笑道:‘开吧!’
‘一,一,三,五点!这下子有希望了……’
吴允敖亦面带喜色!
那知左逵却摇出了‘一、二,一,三点!’来,望着那被收走的银子,吴允敖脸色不由更加苍白了!
冷汗涔涔流下了。
牙一咬,再度拿起骰盒,再接再励。
可是邪门的很,每把皆是以一点之差败北,所剩的筹码经不到一千五百两银子了。
他的手己经颤抖了。
浑身也乏力了。
陡听!
‘姓呈的,搬搬风,换换手气把。’
吴允傲不由双目一亮,左逵含笑的自动走了过来,两人快速的对换拉置,只听左逵笑道:‘吴爷!吧脆由我先摇吧!’
吴允傲无力的点了点头!
奈何兵败如山倒,当吴允傲颤抖着手开出第二把时,只听:‘四!五!六!十五点………唉!这下子完全垮啦!’
三千两银子完全输光啦!
吴允傲颓然无力的坐在椅上,双目发直,不言不语!
左逵站起身朝众人道:‘各位大爷!方才之赌局各位亲眼目睹,侍会儿吴夫人及吴少爷驾临时,请不吝作证!’
众人神色肃然的低下头!
‘贺三!你们三个人去请吴夫人及吴少爷吧!吴大爷!
咱们暂时到一旁去聊聊,别影响其他朋友的赌兴!骰声重响,可是气氛己上似先前之热烈了,显然的,吴允傲之下场已经给众人心理蒙上了层阴影!
吴允傲在小菊二人扶持下,颓然的坐在柜台前,脑海迟即浮现出五年前自己护镖失镖,镖倒人散的椎心往事!
雪如鹅毛,北风泣吼,枯树银妆,遍地琼瑶!
邯郸道上,轮声辘辘,正行着一列蓬车,拉车的都是自塞个的健马,性耐酷寒,寒风大雪中,仍然仰着奋鬃,得得而行!
这一列蓬车,一共有五辆,当先一辆,黄色车蓬,车上高插着一面三尺长,二尺四寸宽的蓝色旗子!
那面旗子上用金线绣着一只腾云金龙,针法秀奇,栩栩如生,在旁侧用银线绣着四个字:“金龙镖局”。
第二辆到第五辆都是一色的黑色蓬布,车帘低垂,密不通风,赶车的都穿着长毛滚雪的大皮袄,护耳大皮帽!
只见二名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各自骑着一匹健马,背一各插着一把雁翎刀,走在车队前面开道。
寒风中,两人只穿着紧身扣裤袜,不时挥手弹弹身上积雪,只看那一身,就知是内外兼修的会家子!
车队后面,另有两匹健马追随!
左面一个是英俊潇洒,身材修长的白衣表年,这种寒冷的天气,他竟穿薄衫,可见一身功力非同小可!
右首一人生得干枯瘦小,背上交插着一对判官笔!
瞧他个子瘦小,再加上五短身材,一副皮包骨的猴子模样,全身上下除了骨架子外,大概再也找不出半斤净肉!
可是那一双眼睛,却有着湛湛逼人的神光。
另有八个背了插箭,挂着腰刀的趟子手,一争护耳皮帽,夹裤,薄靴,小棉祆,白裹腿,倒赶千层流,跟在后面奔跑腊月天,寒风大雪中,只见他们一个个头上见汗。
强劲的北风,刮得雪花飞舞,车蓬上积雪不多,远远望去,几个黑影在一片茫茫银色世界中蠕动!
突然间,一支响箭,挟着锐啸,划开了厉啸北风,叭的一志,落在第一辆蓬车前面两丈左右的雪地上!
跋车的似是久年在江湖上行走的老手,不待主人吩咐,立既一收缰绳顿住蓬车,手中长鞭一挥,打了一个响鞭道:‘上伙计们!刹住车!’
只听一阵呼呼之声,四辆黑蓬马车全部停了下来。
第一辆黄色蓬车上车帘启动,探出一个戴鸦雀巾,留着花白长髯的脑袋,咳了一声道:‘允傲,看看那落地响箭是那条线上的朋友,咱们金龙镖局不怕事,但也不能开罪朋友,失去江湖礼数。’
那白衫青后应了一声,一个翻身,跃下马背,拣起地止响箭,瞧了一阵道:‘回师父的话,响箭未带标帜,弟子看不出门道!’
车中人哼了一声,道:‘有这等事,你拿过来给我手看看!’
那叫允傲的青年恭谨的行到蓬车旁,递上响箭,道:‘师父请看……’
车里话伸出来一只手,接过响箭。
大约是车中之人也无法从响箭上瞧出名堂,一阵沉寂过后,突启帘而出。
只见他身穿团花青缎子皮袍,青缎夹裤,足登鹿皮薄底快鞭,不胖不瘦的身材,紫脸膛,浓眉虎泛恕容。
左手执着响箭,右手提着一管香妃竹旱烟袋,目中四顾一阵道:‘充傲,到前面那片枣树林去问问他们瓢把子怎么称呼?’
白衫青年欠身一礼道:‘弟子遵命!’
翻身上马,一勒缰绳,向前奔去。
那白衫少年,是受困于赌场中的吴允傲。
吴允傲经过,“爱情长跑”之后,终于在师父的支持下,娶得了如花似玉的师妹,近年亦在保镖界闯出了不小的声誉。
惟一令他们夫妻二人遗憾的事,便是自己的情敌师弟‘玉面虎’柴桂松自二人成亲之日杳无人影,至今已五年有余!
那枣林距离停车处,只不过是半里左右,枝叶早秃,枝上积雪又多为疾风吹落,看上去,枯枝横空,别有一片冷肃的景象!
陡见,对面雪地上也疾奔过来一匹快马。
两匹马一来一进,双方之人似皆存心要卖弄一下!
直待两匹马快要撞上,才同时收辔,呼聿聿两声马嘶!两匹健马同时人立而起,打了一个旋身,荡起了积雪!
吴允傲毕竟是技高一筹,只见他先行稳下了身一抱拳,道:‘在下金龙镖局吴允傲,给朋友见礼!’
对方年纪二十六,七岁,羊皮短袄,灰狼皮,紧腿长裤,透着一脸精明气。
只听他轻轻的嗯了一声,道:‘久仰!久仰!绑下原来就是金龙镖局总镖头的大弟子,百步飞嫖吴允傲?’
吴允敬道:‘好说!好说!那是江湖朋友们的抬爱……’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兄台姓名可否见告?’
那人仰天打个哈哈,道:‘阁下不用急!我们即然敢出手动金龙镖局的镖,自然就会把姓名留下来的!炳哈!’
吴允敖自幼即追随师父在江湖上走,见识广博,也算得上是经过风浪的人物,当下陪笑说道:‘兄台怎么称呼呢?小弟这边洗耳恭听!’
那人冷冷说道:‘兄弟姓慕兄,兄弟失敬了!’
慕天一抱拳,一道:‘好说!好说!兄弟不善言词,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和金龙镖局没有过节,只要留下蓬车,贵局中人,可以上路!’
吴允敖淡淡然一笑道:‘笑话!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吃我们保镖这碗饭,怎能丢了客人逃命,金龙嫖局绝不会做此种事情!’
慕天道:‘金龙镖局的盛名咱们久仰了,你吴兄的百步连环飞镖,咱们钦仰己久,不过若无相当把握,我们也不敢老虎口里拔牙!’
吴允敖略一思忖之后,暗道:‘凭他这点耐,决不敢妄动金龙镖局的念头,暗中必定另有主脑人物!’
心中念转,口中却笑道:‘慕兄,敝局走这一趟镖,兄弟只不过是一名马前年,护镖的,正是家师!’
吴允敖不屑的道:‘想必凭你大概还不敢有这个念头!’
慕天冷笑道:‘吴兄可是在问我们瓢把子么?’
吴允敖颔首朗声道:‘不错,尚望慕兄见告,兄弟也好回去向家师禀报,由他老人家来拿个主意!’
慕天道:‘这个么……很抱歉!’
吴允敖神色一变,冷哼一声,朗声道:‘慕兄即然不愿意见告,在下说不得只好闯入林中看看了!’
慕天一带缰绳。拦住了吴允敖,伸手怀中摸出一个白色封简,说道:‘即然是令师也来了,大概你吴兄,也作不了主,这封简之内,乃是我们瓢把子的手笔,吴兄就拿回去给令师看一看,在下在此恭候回音吧!’
吴允敖接过封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书奉金龙镖局总缥头,铁掌金环徐,远达亲拆?’他不由一呆!
因为此次师父亲自押镖,除了镖局中几个较为重要的镖师以外,很少有他人知道,谁知这伙人居然了若指掌!
念头似电转,人却抱拳道:‘慕兄稍候!’
一勒经绳,转过马头奔回蓬车。
徐远达天盘坐车中抽着旱烟,他似乎十分发火,脸上一片肃穆,右首那精壮汉子己下了马,垂手连在镖车一侧。
吴允敖马近蓬车,翻身下马,欠身说道:‘回师父,弟子和他们照了面,对了,瓢把子有封书简,书明要理师父亲拆!’
徐远达冷哼一声,道:‘你拆开念给我听,想不到这邯郸道上竟有人敢动金龙镖局的镖,而且还指明要我亲拆书简!’
吴允敖肃然站好,拆开封简,念道:‘字奉徐运!’
倏然住口不言!
徐远达道:‘允敖,念下去,信又不是你写的,怕甚么?’
吴允敖连应了几个是字,接道:‘字奉徐远达雅鉴,久闻贵局生意兴隆,连号十余家,威震中原,镖旗所经之地,绿林朋友,无不退避三舍,迄今十余年矣!’
徐远达一摸鄂下的花白长髯,道:‘嗯!挺客气的!’
吴允敖一抖身上的积雪,续念道:‘弟等不才,斗胆冒犯虎威,限函到顿饭工夫之内,徐兄带兄带贵局中人,留下兵刃、赤手空拳撤离,如有人妄带寸铁,必遭惨报,贵局十余年积财万贯,赔此一镖,当不致一蹶不振!’
徐远达早己神色大变,但他强忍住静静听完,才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好大的口气,看看他落款的姓名。
吴允敖摇摇头道:‘信上没有署名,只画了一个图号。’
徐远达啊了一声道:‘给我看看……’
吴允敖应了一声。双手捧信,恭恭敬敬的递入车中!
徐远达接挥书信一看,不由飞一起缕讶异之色!
那站在蓬车右首的精壮汉子,行到吴光敖身侧,低声问道:‘吴师兄,那书信下款画的甚么图号?’
吴允敖低声道:‘一面八卦图案,一把折扇,和一条似绳非绳,似带非带之物!’
那精壮汉子皱皱眉头,道:‘那似是代表匪号以及他们用的兵器。北五省中绿林道上,施用折扇的人不多,也没有用八卦牌的匪首,致于似绳似带的兵器,更未听人说过,这人大约是远道来此的人!’
吴允敖摇摇头道:‘金师弟!事情恐怕不会如此单纯,师父是何等的人物,如是名不经传的小匪毛贼,他老人家怎会放在心上’
原来,徐远达已由愤怒转成发怔了!
第四章金龙镖局大惨难
陡见第二辆蓬车上,车帘启动,跳下来一个十二,三岁的书僮。
只见他快步行到第一蓬车前面,问道:‘总镖头!我家老爷要小的前来同您请问一声,车子怎么不走了?’
徐远达缓缓收起信笺,一跃下车道:‘劳请回覆史大人,就说是遇上了一点麻烦,有几个绿林匪徒拦道!’
那书重啊了一声,转身行去。
徐远达接道:‘告诉史大人请他放心,金龙镖局二十年的金字招牌,绝不会轻易的叫人砸了。请你小扮子上转史大人,在事情没有料理清楚之前,最好不要下车走,老夫会派人护车,但人手不多,无法保护下车的人。’
那书僮应了一声,道:‘小的这就去禀告我家老爷。’
说完,另快脚步,奔回第二辆蓬车中。
徐远达神情肃的瞧着远方,沉声对另一个这壮汉子说道:‘雄儿,上去请,杨、张两位镖师上来。’
此时,五个赶的车夫,都已经下了车,收起了长鞭,亮出了家伙,一色的薄刃厚背钢刀,各自守在蓬车前面。
原来这些赶车的车夫,全是金龙镖局精壮的趟子手所改扮,这些人常常走镖,一遇事故,不用吩咐,立时亮家伙占了方位。
吴允敖四顾了一下,低声问道:‘师父,来人很扎手吗?……’
徐远达颔首道:‘点子硬得很,咱们得小应付!’
吴允敖素知师父一向是心高气傲,走镖二十余年,毁在他金环之下的绿林悍匪。
不知有多少人了!
如今,如此慎重,不由使吴允敖心情变沉!
这当儿,那叫雄儿的精壮汉子,己引着一高一瘦两位镖头过来。
只见一位生得熊腰虎背,黑脸膛的大个子,左肘一还挂着钢炼金柄流星槌,抢上前,一抱拳道:‘当家的,第一阵交给俺张一隆!’
徐远达摇摇头道:‘来人不是一般的绿林人物…’
目光转向枯瘦的杨镖头,接道:‘一帆,你过去在江南道上走动过一段日子,不知是否知道几个人物?’
原有那位张大隆念行高大粗壮;但却带有三分浑气,杨帆虽然干枯瘦小,却是个精明多智的人物。
只见杨一帆欠身一礼道:‘回当家的话,一帆倒知道一点江湖事情,但不知来人是否留有标帜!’
‘有一封信,你拿去瞧瞧!’
杨一帆伸出枯瘦的双手,似是并未用心细瞧内容,双目却盯住在后面那三个图案。凝神沉思。
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就职属所知,这似乎是“江南三凶”的标帜。’口中说着,人却恭恭敬敬的把笺函递了过去。
‘不错!是江南三凶,他们一身活动于大江之南,近几年来己销声匿迹,想不到竟会突然出现在邯郸道上,妄图动咱们的镖!’
张大隆接道:‘当家的!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俺就不信江南三凶是三头六臂的人物,咱老张先去会会他们!’
此人性子急燥,话落处,放步向前行去。
‘等一下!’
他为人严肃,不苟言笑,金龙镖局上下人等,无不对他畏畏三分,张大隆丙然停下步子,不敢再行妄动!
徐远达轻咳一声道:‘就老朽所知,江南三凶在绿林道上,一向以狠辣着名,但却不是莽撞之徒,他即敢明可张胆的挑旗,劫镖、必有着很周密的准备,老夫这铁索金环的虚名,断送无妨,却不能让人砸了招牌!’
好语重心长的一段话啊!
张大隆也听出事态严重,非同小可了!
徐远达左手拂着长髯,仰首望着漫天阴云,道:‘一帆,你见过江南三凶吗?’
‘职属久其名。却未晤其面!’
‘好!咱们去会会他们。’
目光一掠环立身侧之人道:‘一帆,允敖,跟我去。雄儿和张镖头,你们先把镖车盘起来,要弓箭手准备。’
‘咱们这次主顾,不但身世显赫,而且还带有内眷,人家是相信咱们金龙镖局,才把家小的住命、财产,全部托付了咱们!’
‘兄弟们!只要咱们还有一口气在,有一个活人,就不能让主顾受到伤害,会敌和护镖一样的重要,知道吗?’
张大隆一欠身应道:‘当家的放心,职属誓必会命相护!’
徐远达颔首道:‘未奉我命,不得擅离镖车……’
右手一挥,接道:‘沈敖,带路!’
吴允敖应了一声,转身向前行去。
三人动身之后,张大隆立即下令。把五辆篷车盘了起来,八名趟子手取杯抽箭,选择了最佳拒敌之位置。
张大隆虽有几分浑气,但是经验丰富。八名趟子手又是金龙缥精明干练人物,片刻之间己布成了易守的拒敌之阵!
且说吴允敖带头行进慕天,抱拳道:‘劳慕兄回报,就说家师拜候拜贵瓢把子,有什么事,由他们二人当面谈个明白。’
慕天又打量了卓立在丈外铁索金环一眼,只见他紫脸肃穆,不怒自威,暗道:‘久闻铁索金环的威名,果然不同凡响!’
轻轻咳了一声,道:‘吴兄的话,在下一定会转告瓢把子,至于他肯不肯和令师见面,在下可没有把握!’
吴允敖强忍住气,道:‘只要慕兄把话带到,那就和慕兄无关了!’
‘放心!见与不见,在下必有回话!’
只见慕天飞身下马,一提缰,纵马而起。
吴光敖回道一欠身,道:‘师父,可要跟着他去看看?’
徐远达摇摇头,沉声道:‘不用了!江南三煞盛名不虚,单非易与之辈,咱们不能再陷入他们的埋伏之中!’
吴允敖口中连声应是,心中却暗忖:‘姜是老的辣,师父一向高傲,但行事又极为谨慎持重,果非人所能及!’
但见慕天快马踏雪,行入林中,几个转弯,消失不见!
一盏热茶工夫之后,枣林中走出来四条人影,疾奔而来,四人皆未骑马,但速度却不在马奔之下,片刻工夫,己到近前,停身在四丈以外。
当先一个正是慕天,遥遥一抱拳,道:‘吴兄,我们把子大驾己到,令师有什么话,可以上来说了!’
吴允敖抬看去,只见四丈外雪地上,并肩站着三人。
站在蝇间一人,头戴方巾,一身黑的短褂长裤,包罩呀皮披风,怀中抱着一形如人臂的怪异合兵刃!
方首是一个儒巾蓝衫,白面无须,右手执着一柄招扇的文干。
右面一个全身红衣拓扮,粉红色头巾,粉红色小蛮,粉红色斗蓬,从头到脚,全是粉红色,看不到一点杂色!
四丈距离,又是大雪纷飞,无法看清她的面貌,但见她腰肢纤细,身材窈窕,鹅蛋脸形,就该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他们三个人停在四丈之外,便不再向前行进,分明是故意矜身份,摆架子,恐怕是故意要激怒生性高傲的徐远达。
那知,吴允敖尚未来得及回身禀报,徐远达己经大步走了过来,朗声道:‘走!咱们去会会他们!’
吴允敖应了一声,随在徐远达的身后行去。
徐远达左有杨一帆,右有吴允敖,行距来人八尺左右处,停了来,抱拳道:‘徐某人久闻江南三义大名,今天有幸一晤!’
居中而立黑衣长髯人冷冷的道:‘咱们三兄妹,一向被江湖同道称谓为江南三凶,这江南三义的大称,咱们承受不起!’
徐远达脸色微微一变,但他忍了下去,道:‘就在下所知,贵兄妹但敝局向无过节三位不知有何需求?’
江南三凶肃立不动,也无一人接口。
徐远达轻咳了一声,接道:‘再说,徐某人保这一趟镖,即非珠宝金银,亦非值笺的名画,古玩……’
那左首身着蓝衫的白面文土,似乎是已听得不耐烦了。
只见他“唰”的一声,打开折扇,扇去身上积雪,接道:‘咱们兄妹已经打听得很清楚,他们身上带有多少值钱的东西,不用你总镖头代为操心,咱们和金龙镖局并无过节,所以才先礼后兵,那书简上己经写得十分的明白,贵局之人只要放下兵刃,咱们决不加害!’
此时,徐远达脸上己经泛起一片怒意,冷冷的说道:‘这么说来,三位是存心要砸金龙镖局招牌了!’
那红衣女子格格一笑,道:‘哎哟!总镖头,你们可没有说要砸你们镖局招牌了你若硬要如此说!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徐远达己经明白今日的处境,己非口舌所能解决了,仰天大笑一声,道:‘三位如果仍然不肯高抬贵手,放我徐某一马,。
那就如姑娘方才所言,我们也没有办法了,金龙镖局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
‘居中的黑衣人冷冷的道:’很好!总镖头即然觉得能够对付江南三凶,咱们也不用多费口舌了!‘
只见那名红衣女子,忽然一挫柳腰,斗蓬飘飞,人己凌空而起,轻飘飘的落在八尺以外的雪地上,娇声笑道:‘总镖头明人快语,我们兄妹带另外有约会,事情即然已经叫明了,咱们也不用耽误时间了,小妹先领教总镖头的高招。’
徐远达看见那女子面目较好,脸上一片盈盈笑容,全无和人动手时的气怒、而且赤手空拳,未带兵刃。
徐远达不但自己款立刻出手,而且暗中示意杨一帆及吴大敖不可妄动。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何不亮出兵刃?’
红衣女子脸上笑意突敛,冷冷说道:‘你家姑奶奶的兵刃就在身上,你瞧不出来只怪你自己瞎了眼’
徐远达回顾了吴允敖一眼,道:‘允敖,你去会会她,但要小心,她用的兵刃,一定是一种奇形兵刃,最好见到兵刃之后再出手。’
‘是!’
‘刷!’一声,吴允敖抽出雁翎刀,气聚丹田,缓缓行到红衣女子身前,道:‘在下吴允敖奉陪姑娘几招,姑娘请亮兵刃。’
红衣女子喜怒无常,原本冷峻的脸色,突然展现出一片笑容,道:‘动手后,自然可以见识我的兵刃,小心了!’
话一说完,人己直欺而上,呼呼的劈出一掌,简直未把吴允敖握在手中的那把白练精钢的雁翎刀放在眼中。
允吴允敖一闪避开,道‘姑娘若不亮兵刃,在下……’
红衣女子接道:‘放心!懊用兵刃的时候,姑娘自会亮出兵刃来!’
双掌齐出,一式“双风贯耳”拍了过去。
吴允敖一皱眉头,雁翎刀忽然斜斜推出。
只见下片刀光洒出,横里斩去。
红衣女子格格一笑,拍出的双掌,突然向下一撩,柳腰一长,整个的身子腾空面起,阴又险长之避开刀势。
人如马行空,由吴允敖头顶掠过,红色小蛮靴惜势蹬向吴允敖后脑,这一脚若是被她蹬中,吴允敖不死亦得当场重伤。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吴允敖突向前一倾,右手单刀“回首望月”,刀光翻浪,由下而下卷了过来,削向红衣女子的双腿!
红衣女子悬空打了一滚翻,如轻絮飘叶,落在数丈外的雪地上。
吴允敖收刀胸凝立,、冷笑道:‘姑娘不亮,兵刃,只怕……’
红衣女子娇喝道:‘不要卖狂!’
右手一挥,一道红光直射过来。
两人相距足足有八尺左右,那红光即射而至。
吴允敖己看出那道红光不似暗器,心中暗忖:‘这是什么怪兵刃,竟能藏于袖中,伸缩自如,长短随意。’
武功之道讲究的是眼明手快,制敌机先,再进一步就是势随意发,吴允敖一式‘削足适履’,迎向那道红光斩去。
只见那红衣女子右手一抖,那道飞来的工光,有如灵蛇一般,打了一个转身,缠向吴允敖执刀的右腕。
吴允敖已看清那是一条红色的软带,但即能变化多端,不由心头一震,急忙一沉右腕,马步移动,闪开五尺。
只听红衣女子喝道:‘着!’
红带一沉,掠地卷至。
吴允敖一提真气,一招“旱地拨葱”升起九尺多高。
那红衣女子的用心就是要逼吴允敖腾空离地,此时一见他中计,格格一笑,红带随着飞起,缠住吴允敖的双足。
徐远达一皱眉头,便要飞身抢攻。
哪知红衣女子,早已暗中提运内力,借势用力一摔,只见吴允敖身不由己的连人带刀,直飞出去三四丈远。
吴敖只觉一股强大力道,带动身子悬空飞去,顿感耳际风生,头晕眼花,砰的一声,跌摔在雪地上。
慕天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手起指落点中了吴允敖的穴道。
徐远达一见救人不及,立变心意,低声对杨一帆道:那女子软带招数奇幻,待一会由老夫亲自出手。
杨一帆道:‘吴少镖头遭擒,当家的不准备救人吗?’
徐远达道‘护镖要紧,他们只要不当场杀了允敖,大概就会事后再下辣手,你快退回去护镖吧。’
杨一帆暗一思考,感觉总镖头说的不错,江南三凶在动镖,只要镖不失去,那就算保了金龙镖局的招牌。
他心中念定,只不过是眨眼的工夫,立即低声应道:‘总镖头你老武功虽高,但也不宜恋战,护镖事大!’
徐远达接道:‘我知道!你快些回去,大隆有些浑,雄儿少不更事,调度拒敌之事,全依伏你了。’
杨一帆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红衣女子已收回彩带,莲步姗姗的走过来,笑道:‘年轻人不经打看来,你总镖头非亲自出手不可了!’
徐远达轻咳一声道:‘姑娘不用狂,老夫走嫖十余年,经过了不少大风大浪,不过老夫有句话要在动手之前说明。’
‘好啊!小正洗耳恭听!’
‘江湖朋友称徐某人铁索金环,那金环暗器,以往徐某人施用之前先会招呼一声,但江南三凶武功高,待会恕徐某人不再抵呼了’
红衣女子缓缓一笑,道:‘在江湖在行走的朋友大概都会施用暗青子,不足为奇,你总镖头有多少金环就尽量施展,伤了我,只能怪我学艺不精,你还有什么话,就一口气说完,动上手后,就没有再说的机会了。’
‘姑娘即然如此说,徐某人倒想请教一事!’
‘什么事?’
‘在下已经说明,金龙镖局保的这趟镖,不能算镖,而是一家子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徐某人想不通,你们为何会对一些妇孩老弱下手?’
红衣女子道:‘徐某人不明白的,也就是这一点,贵兄妹究竟是冲着这群妇孺老弱呢?还是冲着金龙镖局来?’
‘如果冲着敝局,事情很好办,来日方长,咱们定个日期,大家文会,武会,悉听尊便,犯不着连累无辜!’
‘若是我们冲着这群妇孺老弱呢?’
徐远达缓缓说道:‘开镖局这一行,做的是生意,主顾们只要付了钱,我们就必须为人卖命,保护人家的安全。’
‘哼!我们即敢伸手动这趟局,老实说,早已经盘算过利害得失了,也暗中掂过了你们金龙镖局的斤两……’
‘好!三位既然一定要下手,徐某人也不愿再厚颜相求,但你们三人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之人,希望接江湖规矩行事!’
‘喔!劫镖还有规矩啊!说来听听吧!’那怀抱鬼手的大汉及蓝衫文士一直站立不动,也未插口说句话,似乎是一世事,全由这排行最小的红衣女子做主。
徐远达暗中盘算,拖延一段时间,已经够杨一帆布置了,当下笑道:‘不伤顾主!保镖的是金龙镖局,不让你们动镖的是徐人,冤有关,债有主,你们不能伤害到顾主。’
红衣女子娇笑一声道:‘如此说来,你总镖头似乎是已没有信心能够保住这场镖了,江湖传言不实矣!’
‘姑娘暂且不用夸口,目下还未知鹿死谁手。’
江南三凶在江湖上虽以心狠手辣着称,但如论江湖阅历经验,即难及徐远达,因此他岂会被激怒,一面戒备,一面冷冷道:‘徐某之言尚未说完!’
红衣女子己遂近徐远达的身前,大有立刻出手之意,但徐远达的沉着,却使她不自觉道:‘那你就快点说吧!’
‘按江湖规矩,你们江南三凶亮名劫镖,不同于一般宵小的鸡鸣狗盗之行,今日徐某若流血五步,只能怪徐某人学艺不精。’
‘徐某人死而无怨,行有行规,家有家法,金龙镖局不报官,也希望贵兄妹能留镖三个月敝局自然会依限讨闯。’
‘如果三月期满呢’
‘那就任凭处理,因为徐某人的败亡,并不表示贵兄妹砸了金龙镖局的抵牌,姑娘若敢许诺,徐某人死亦无憾,贵兄妹也扬了万儿。’
‘这规矩对我们兄妹有何好处?’
徐远达喝声道:‘你们江南三煞如果能够守住此规矩,我相信日后黑,白面道都将对你们另眼相看!’
突然,仰天大笑三声,接道:‘再说贵兄妹若真能保住劫镖不遭追回,江北六省十二家镖局,将会自动歇业,你们江南三凶这个脸,可算露大了。’
红衣女子沉吟一阵,道:‘好,一言为定,姑娘就为你掷代起来。’
‘姑娘当真做的了主?’
‘我虽是女流,但还没有说过不算的话。’
‘好,凭姑娘这一句,老夫赞你一句女中丈夫。’
红衣女子冷冷问道:‘那你就接掌吧!’
飞跌而起,一掌拍下!徐远达道:‘来的好!’
左腿滑退半步,右手湘妃竹旱烟代一招“丽龙点睛”,迎着红衣女子拍落的掌势,点过去,口中说道:‘姑娘,动兵刀!’
心中却暗骂:‘好阴险的丫头,出手前故意一笑,攻人措手不及!’
红衣女子一见对手旱烟袋一扬之间,即找上了右腕间脉门穴道:心中暗暗一惊:‘这老鬼果非好与人物,一出手拿捏取位,无不恰到好处。’
急忙一偏娇躯,身随臂转,掠出八尺以外。
徐远达心中有数,心知红衣女子不但袖中绫带招奇幻,而且轻功高人一筹,这飞身一掠,必然有着极厉害的杀手回击过来。
老练的徐远达面对着强敌,小心翼翼,并没有追赶。
丙然,红衣女子脚沾雪地之后,头也未回就挥手反击过来。
一道红光,彩霞舒展一般,横扫过来。
徐远达待红衣女子绫带击出之后,才陡然飞身而起,手中湘妃竹旱烟袋,“怪蟒出穴”,直点过去。
这一击正在红衣女子绫带攻出的空隙之中。
红衣女子一看先机全失,立即随着那击出的绫带,一个大转身,人也借势飞起,引宽一个大旋身,人已飞到丈外,避开一击。
徐远达冷哼一声,道:‘姑娘好俊的轻功!’
红衣女子连失先机,恼羞成怒,红带舒展,横里卷来。
徐远达心中早有打算,如能寻暇抵隙,在三,五会合内先擒下红衣女子,不但允敖性命可保,也可以使这趟镖安然通过。
但他心中明白,那黑衣人及蓝衫少年,决不会眼看红衣女子被擒,必会出手抢救,所以要想成功,必须把握住一个字:‘快!’
快的使那二人来不及抢救!
如果敌势太强,无法顺利达成自己的心愿,那就只有退回镖车停留之处,会合杨一帆及张大隆等人全力护镖。
因此,一见对方绫带飞来,立刻气沉丹田,马步如桩,手中湘妃竹旱烟袋,飞快的向上一抬迎向飞来的绫带后去。
红衣女子心中暗暗骂道:‘这老鬼打的好狂!’
绫带一转,缠住了湘妃竹上,她动作迅疾,绫带缠住旱烟袋之时用力一收,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向后带去。
徐远达虽然早已有备,仍然被她带的又双脚离地,心中大吃一惊,暗道:‘这小丫头竟有如此强大的内力。’
右脚上前一步,左手一扬,喝道:‘姑娘照打!’
三点金星疾飞而出,闪电般的直向红衣女子过去。
徐远达被誉为铁索金环,最主要的原因,是他那金环暗器实是一绝!江湖上不少人伤在他的金环之下,但很少有人瞧出他金环藏在何处?
只见他挥手扬腕间,金环就闪电而出,而且他打出的金环,常和攻击的招术配合,奇妙无比,防不胜防!
红衣女子以一条软带能够抗拒大刀利剑,全凭招东奇幻及巧劲,但徐远达早有准备,施出千斤坠身法,两知腿有如埋在地里的木桩。
红衣女子一下没能带飞徐远达的旱烟袋,已知遇上强敌强敌,谁知软带未来得及收回,徐远达金环已破空飞到。
双方离的即近,金环来势又奇速无比,红衣女子只好用妇道人家最忌使用的‘铁板桥’身法,全身仰卧,背脊直贴在雪地上。
虽然如此,仍被一金环划肩而过,红衣破裂伤及皮肤。
此时,徐远达如再落金环,马上可以将红衣女子击成重伤,但也心存顾及,希望能以红衣女子为人质,故不愿下杀手。
陡见他欺身而进,一沉手中旱烟袋,疾向红衣女子点去。
但是他忽略了红衣女子那绝佳的轻身功夫,只见她迅速的一转身,已经避开了徐远达手中的旱烟袋。
红影一闪,她已挺身而起,人已窜起一丈多高,手中软带向后一挥,灵蛇一般缠住了徐远达的左臂!
徐远达的心中暗叫一声,左手一翻,五指向绫带之上抓去。
但是红衣女子的动作比他更快,只见她借势一甩,徐远达顿感立足不稳被摔出四五尺,跌一个仰面朝天。
红衣女子经带一抖,疾向徐远达的双腿之上缠去。
徐远达自从了道江湖二十余年以来,从来没有栽过跟斗心中的那份难过,简直是不用提了!
但这不是一般的比武定名,点到就算,心里虽是难受,还得提起精神应敌,眼看红衣女子绫带飞来,不由大骇!
心知这下可被绫带缠住双腿,不被摔出一丈,也得被摔出八尺,急忙一扬左手,四枚金环,一排并出。
红衣女子刚才吃过了金环的苦头,知道厉害,顾不得攻,先避暗器,纵身而起,斜斜飞出了六七尺远。
就在红衣女子纵身闪避时,只见一条人影疾飞过来,折扇一张一合,那四枚金环,有如石沉大海,顿时失去影踪。
这时,徐远达已经挺身而直,凝目一看。只见红衣女子停身之处站立着那位儒巾,蓝衫的白面文士!
蓝杉人合起的折扇忽又一张,四枚金环一起落在雪地上哈哈一笑道:‘三妹,你虽被金环划破衣服,但你也摔了他一个觔斗,大胜小输,站一侧替二哥掠阵,少要试试他有多少个金环?’
徐远达看他折扇一合之间,竟能把四枚金环一齐收入折扇之中,而且听不到一点声息,心中不由大吃一惊!
暗忖:‘此人能够无声无息的收了我四枚金环,光这点我就自叹不如!’
他那里知道江南三凶中的老二手中那把折扇,乃是金丝,银丝,发丝合织而成的一件奇形兵刃,专以克制各种暗器为能事。
扇面上强烈的勒力,弹性,即使尖锐异常的暗器,也无法伤及扇面,发出任何声息。
但事已临头,岂可示弱,便暗中提聚景气,哈哈说道:‘朋友收制暗器的手法很高明,徐某人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
蓝衫人哈哈一笑,道:‘江面三凶若没两把刷子,怎敢妄动当今第一镖局的镖,你有多少金环,全施出来,今天就让你大开眼界!’
徐远达冷哼一声,道:‘就凭朋友你这几句话,徐某人今日就该和你见过真章,分个生死,不过,这一次给徐某人肩头上放着十余条无辜的生命,今儿个这口气,在下忍了,错开今天,咱们那里碰见那里算!’
‘好呀!可是,咱们日后见面的机会只怕不大……’
脸色突然一变,语气如冰的接道:‘因为方才你已经违犯了我们老大的“弃械退走”之谕,这叫做“教面后诛”……’
徐远达强忍下心头怒火,一拱手接道:‘我己和三姑娘交代。希望你们能按规矩行事,江南三凶并不是无名小卒,日后还要在江湖立足,劫镖归劫镖,不要妄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至于金龙镖局的镖师,伙计,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生死一条命,算不了什么。’
也不待蓝衫人答话转身一跃,直向镖车盘停的地方奔去,这一招便是大出蓝衫人心中之预料,不由为之一怔!
红衣女子轻移莲步,走到蓝衫人的身侧,低声说道:‘二哥!徐远达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机智过人,对敌经验更是老练的很,不可轻敌,他退回镖车盘停之处,分明是要集中力量,和咱们一决死战了!’
蓝衫人笑道:‘徐远达仗凭的那种’一发数枚的金环,手法与众不同,确是巧妙无比,不过,今日碰上了我,算是他霉运当头!
‘我在这把折扇上面下了十四,五年苦功,天下的暗青子,小兄皆能够对付,走!咱们过去看看,能够不让大哥出手,是最好不过!’
两人说走就走,大步向那镖车停留处追去。
但是江南三凶乃是见识过阵仗的人物,遥见那镖车存留的形势,心中已经暗生警惕,在四五丈停了下来!
原来,五辆蓬车按五行之位排列,车上的健马都已下了车辕。大雪纷飞中,那车阵中隐隐泛直一片杀气!
蓝衫人轻轻的咳了一声,道:‘三妹,小心,那盘停的车阵内,看上去似乎是有着很多的变化哩!’
红衣女子点点头道:‘这样吧!小妹先去试试,二哥在一旁观察,看出了破绽之后,再行出手也不迟!’
显然,红衣女子自恃轻功身法高强,企图先引动车阵的埋伏,以便那蓝衫人在旁找出车阵的破绽!
‘不成,还是我先去试验一下敌势,我想这车阵之内,定以暗青子袭人为主,我这招扇是暗青子的克星,三妹替我掠阵!’
“唰!”一声,张开折扇,缓步向蓬车行去!
红衣女子点点头道:‘二哥小心!’
蓝衫人口里笑应道:‘不妨事!’
心中却未存半点轻敌之念,为据真气戒备!
行距蓬车两丈左右,陡闻弓弦声动,两支强箭电射而出。
蓝衫人折府一挥,两支劲箭全为折扇挡住。
他虽把暗器击落,但己感觉到这两支长箭劲道太强,与一般暗器大不相同,立即停下脚步!
红衣女子快步追了上来,道:‘二哥,怎么不走了?’
‘他们在车下埋伏着强弓长箭,如果咱们冲近蓬车,在劲箭袭击之下,分去了大部心神,很难分心去挡徐远达的攻击。’
红衣女子一皱眉头,道:‘二哥说得有理!但也不能和他面对面的再耗下,我去招呼大哥一声!’
‘不用慌!’
‘为什么?大冷天,小妹可不想在雪地泡得太久!’
‘我正在设法邀近蓬车,至少要一击奏效!’两人说话之间,陡闻几声金风破空,四支劲箭一齐袭到。
红衣女子一提气,身子突的飞起了丈余多高,两支长箭,挟着金光锐啸,掠着脚下而过,蓝衫人仍用折扇挡住了两支劲箭!
红衣女子避开那两支长箭之后,并未向后退落,半空一个鹞子翻身,头下脚上的直向盘跌蓬车飞去。
蓝衫人不由暗叫一声:‘不好!’
指扇扩胸,奋身一跃,冲向蓬车。
这当儿,只听弓弦连动,十余支长箭疾射而去!
蓝衫人折扇幻起一片扇影,护住身子,冲近蓬车。一长身,跃上车蓬,但闻一声春雷似的暴喝,一柄流星锤,呼的一声卷了过来,蓝衫人觉得锤势太强,一提气,长身飞起。
跃落到另一座蓬车之上。
张大隆一击未中,由军后长身而出,右手一带铁练,收回了流星锤。
这兵刃练长锤重,施展开来,威力惊人,但只远宜空旷之地动手,在蓬车密集之区,反有缚手缚脚之感。
蓝衫人壁开一锤后,折扇突然一合,两缕银线破空而出。
原来,他这一把折扇,不但是专门用于克制暗器,而且铁骨之内,另外暗藏机关,还有发射暗器之妙!
张大隆斑头大马,身体本来已但了够灵活了。蓝衫人这暗器以是无声无息的细小之物,只觉双臂一麻,各中一针。
他虽有几分浑气,但中针之后,已知针上剧毒,立即大声叫道:‘小心啊,那小子会用淬毒梅花针一类的暗青子。’
口中呼叫,双手抡动流星锤扫向蓝衫人。
张大隆天生惊人臂力,但蓝衫人针在奇毒,又机强烈疾快的散布开去,因此,流星锤尚未飞到,人已不支倒在了地上。
蓝衫人手段机毒,神色一狰,边按机关,毒针连攻,隐在车下轮后的趟子手,已经被他一口气伤了五个人。
杨一帆飞快的跌上车蓬,判官双笔一路狼打猛攻,把蓝衫人逼下车蓬,就雪地之上,恶斗起来。
红衣女子凭着轻功身法,悬空两个还斗,避开了几支射来的长箭,右手一挥,绫带飞出,缠住了一辆蓬车的车辕之上。
略一借力,身子已经飞落在蓬车门前,左手掀开车帘,一扬手,抓出了一个约四十三,四的中年妇人。
只那人一身蓝缎皮袄,蓝缎长裤,一对大绣花靴子,玉簪雄髻,鬓插珠花,一派官家贵妇人的派头。
此时被红衣女子一把抓出车外,早已吓的面如土色。
随着红衣女子自车内拉出贵妇人的同时,只见两枚金环斜里飞来,势疾劲急,直取红衣女子的右颊。
红衣女子一偏头,金环掠面而过,划开红娘女子粉面头一一片长发飘落下来。
只见徐远达由另一蓬车一飞身而出,背上却多了个白缎的包袱,喝道:‘三姑娘,夫人不会武功,你们答应不伤顾主,快放了她’
红衣女子左手一带将贵妇人挡在自已身前,冷冷道:‘不错,她不会武功,你如打出一枚金环,那就是她的追命之物。’
徐远达如以奇奥的手法连发环,在数尺之内,她轻功再好,也无法闪避开去,但他怕伤害了贵夫人,不敢出手。
只听东边一辆蓬车内,传出一个沉重的声音,道:‘总镖头,不必关心内人的死了,你能把东西带走就行了!’
徐远达一顿脚道:‘大人如坚持,在下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轻身一跌,直向东南方向奔去。
突见一条人影迎面直撞过来,心头大震,挥手拍出十掌。
那人竟硬打硬的拍出了一掌。
波然一声如击败革,两人悬空拼了一掌,秋色平分,两条人影同时由空中落了下来,激起了一片飞雪。
徐远达抬目一看,只见那人一身黑衣,右手抱着那支形如儿臂的怪兵刃,正是江南三凶的老大。
徐远达不由心头一震!
方才一掌,人家是用左手接下来的,自己却用右手,虽然双方拼得一掌未分胜负,显然这位黑衣人功力高了一筹。
只听黑衣人冷冷的道:‘徐远达,你走不了的,不听在下手谕警告,在要镖之外,现在,要留下金龙镖局的人。’
徐远达转回去、只见红衣女子一手抓着史夫人,一手绫带飞旋,几个趟子手。
只要被绫带碰上,就被摔一个大觔斗。
两三个人已被摔倒晕倒在地,爬不起来。
他不由暗暗叹一口气,忖道:‘大势已去。这个跟斗是栽定了,几个趟子手虽精明,但遇上这等高手,只有送命的份!’
当下喝道:‘你们不是对手,不用枉送性命了!’
事实上,几个围攻红衣女子的趟子手,心中早已明白,自已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别说和她打,人未进身。就被绫带摔出来。
但是镖局中,行规十分的严格,明知不是对手,也不能停手,只有拼着挨摔,徐远达这一喝,几人立即分手。
只有杨一帆施展开一对判官笔,还和蓝衫人打的难分难解!
黑衣人冷冷笑道:‘总镖头果是老镖头,知机很快!’
‘在下和朋友还有一声恶战!’
黑衣人阴声道:‘这个自然要奉陪,不过,我要告诉你,你派的那位报信的人,已经被在下擒住了!’
原来,徐运达退到镖车盘停之处,立即调遣万雄兼程赶路,先赶到附近分局,再以飞鸽传信,调集各分局高手前来支援,他打算和张大隆,杨一帆,加上八个趟子手的强弓长箭,全力固守,就算不能胜敌,也可以支持到援兵来临。
那知史大人却把他召入蓬车道:‘总镖头,听说你们镖局十余年来,未曾出过事情,所以我谢绝了他们派遣军兵护送,请了贵局……’
徐远达急急接道:‘事情发生的太意外了,因为来人一向不在这附近活动,但我们会尽全力保护大人的!’
史大人淡然一笑道:‘事情即然发生了,我责怪你们也是无用,我虽为官半生,自信没有做一点问心有愧之事!’
徐远达接道:‘就在下所知,他们道并非全为寻仇而来!’
‘我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
只见他伸手从棉被之下。拿出一个白色的包袱,接道:‘他们大概是为这个而来,而一你们镖局抵挡不住,我想凭你总镖头要想个人脱身,大致是不成问题,你把这东西为我送到扬州城,当面交给高大人就可以了!’
徐远达掂了掂手中之物,不似珠宝之类,不由问道:‘大人,怨老夫多问一句话,这句袱包的是何物?大人是否早已知道他们用心何在?’
史大人脸色一沉道:‘放心,我这包袱中,至少不是犯法违禁的东西,否则,我也不敢要你送到高大人之处!’
徐远达不想再识破,蓬车外已发生大变,惨叫连连,这才背好包袱,窜出蓬车,先发一枚金环打向红衣娘子。
又喝住趟子手,不由他们白送性命,再想走时,却已被江南三凶的老大,飞去一掌硬生生的给挡了回来。
当他听到万雄已经被擒,已知今日之局,一败涂地,走一,二十年,初遇这种挫折,不由心头黯然,生出了拚搏之心。
只见徐远达扬扬手中的旱烟管,肃然说道:‘贵兄妹中,三姑娘已经答应了在下两件事,不伤顾主,和留镖三月,在下希望你们江南三凶能够言而有信!’
‘哼!江南三凶,只要有人答应了你什么条件,自然不会发悔,不过,在下也有二个条件,要你总镖头答允!’
‘徐某洗耳恭听!’
黑衣人道:‘交出你身后的白包袱,咱们当场打开瞧过留镖三月,等你们另外找人来向我们兄妹三人讨镖……’
仰天大笑两声,接道:‘只要你总镖头肯眼输,弃去兵刃,留下暗器,我们兄妹一样放人,决不留难。’
徐远达冷哼一声,道:‘朋友你说得好轻松啊!’
黑衣人冷冷说道:‘总镖头如果不死心,一定要迫在下出手,那就很难叫在下履行留镖,保主之承诺了!’
徐远达心中暗道:‘这些匪徒,甚少能守江湖道义我如能破围而出,带走了他们准备劫取之物,使他心有所忌,或可改变他们杀人灭口的心意!’
一振旱烟袋,道:‘大丈夫一道如山,徐某人压根儿没有答应过甘愿留镖,朋友如想要镖,只有留下徐某人一条命!’
话一出口,人已纵身而起。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你走的了么?’
怀中铁鬼手突然一招‘笑指南天’,人随兵刃,同时飞起疾追过去。
徐远达旱烟管回手一记“横扫千军”守中有攻,只听“波”的一声,两人兵刃接实,旱烟管和铁鬼手,硬碰硬的接了一招。
两人虽都有深厚的功力,但因身子都悬在空中,无法用上全力,一招接触之下,都被震的落了下来。
徐远达右手一抬,道:‘照打!’
三枚金环以“三元联手”的手法,并排而出。
黑衣人也同时一扬铁鬼手,射出了两缕银线。
原来,他这铁鬼手兵刃之中,暗藏细小的毒针,由握柄处的机关控制,和人动手时,只要一指机关,毒针就飞射而出。
两人都存了施用暗器之心,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出了金环毒针。双方距离很近,金环,毒针互相出手,闪避极是不易!
黑衣人刚刚站住脚步,金环已到前胸,匆匆间急忙侧胸一闪,两枚金环掠胸而过。划破了前胸衣衫!
另一枚金环却击中左肩,深久皮肤半寸。
但徐远达也岂时被黑衣人打出的两支毒针射中左臂。
徐远达只觉伤处一麻,心中已知暗器淬有剧毒,不由大怒道:‘哼,想不鼎鼎在名的江南三凶,居然甘心和绿林下五门人物同流合污。施用梅花针一类的暗器不算,竟然还在针上淬毒!’
和衣人冷冷说道:‘不错,那针上淬有剧毒,子不见午,午不见子,十二个时辰之内。必定毒发身亡!’
‘哼!此等行径。不怕天下英雄耻笑么?’
‘嘿嘿,可惜,你已经无法把此事宣扬出去,此刻,你已经无法和人动手,也无法再运气奔行,在下要杀你,只不过举手之劳!’
徐远达闻言运气一试,果然觉得左臂已经麻木难抬,感觉中毒素正在不断的向身上体内扩展着!
他不由暗暗叹道:‘我徐远达今日葬身于此地也还罢了连累了史家十余口无辜之人,实在是一大憾事!’
此时,吴允敖及张大隆已经昏倒地上。
杨一帆也被蓝衫人所伤,倒在雪地上。
八个趟了手和五个装成车夫的镖局伙计,大都被杀,余下四个没有死的,也身上受伤,横卧地上,鲜血染红了白雪!
黑衣人一咬牙,伸手拨下右臂金环,登时血流如注,红衣女子左手牵着史夫人,走了过来,道:‘大哥,你伤的很重,小妹给你包一下。’
黑衣人摇摇头道:‘不要紧,只一点皮肉之伤……’
目光转到徐远达的脸上,沉声接道:‘徐远达,是你自已解下那包袱呢?还是要在下自己去取?’
徐远达正自暗中运气,希望凭着数十年的内功修为,抗住巨毒,再尽全力逃走,把这个包袱送到扬州高大人处。
红衣女子一见徐远达不理不睬,双眉一坚,冷冷的道:‘总镖头,你好大的架子,居然敢不回答我家大哥问话!’
右手一抖,绫带飞出。
徐远达冷哼一声,横向旁侧间去,那石手脚已不太灵活,竟被那统带缠住了右臂,摔了一个觔斗。
红衣少女放开夫人,纵身而去,右手一沉,点了徐远达两处穴道,才伸手取下他身上的白缎包袱!
只听他娇声道:‘各位,可以出来了!辛苦各位问了这么久广只听车帘掀动,自每部蓬车中跳下青袍皮帽的史大人,书僮及一些史家贴身待婢,家仆!’
徐远达迷惑的道:‘大人,这……’
红衣女子娇声笑道:‘总镖头,我干脆向你说个明白吧以免你死后到了阎罗王之处还在叫冤!’
红衣女子指着史大人道:‘不错!他正是刚自刑部卸任的史大人,这是他今生为朝廷最后次效力了!’
徐远达指着那白缎包袱道:‘这包袱……’
红衣女子格格笑道:‘别急,我们一定会叫你死的心服口服的!’
只见她迅速的解开包袱,原来是一卷字画!
红衣女子道:‘总镖头你想不想知道你方才拼了老命要带走的包袱内。到底是装着什么字画?’
顺手一丢,那卷字画立即摊开在徐远达身前的雪地上。
徐远达一看差点为之气结!
那卷字画上面只画了一只“乌龟”,右上角写着:‘你就是……’显然的,这群人早已策划良久了。
黑衣人,蓝衫人及红衣女子得意至极的阴笑着。
史大人夫妇及下人也附合着干笑着!
徐远达悲啸一声,牙一咬,鲜血溢出,身子一倒,气绝当场!
杨一帆及少受伤的趟子手亦闷哼一声,相继咬舌自尽。
江南三凶狰笑连连,无视于这种悲壮的场面。
史大人妇夫及下人却看的浑身发毛,相互瞧着!
陡听!
红衣少女娇笑连连,道:‘大人,这些人有够气魄吧!如果放你们也跟着他们一样咬舌自尽,你们敢不敢呢?’
史夫人尖声叫道:‘三姑娘,你……’
史大人却沉声对黑衣人道:‘阁下别忘了在京里的时候,敬亲王是怎样吩咐的?希望你不要做傻事……’
黑衣人神色一狞,阴声道:‘糊涂事?嘿嘿,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枉你在官场混了大半辈子,这是什么东西,自己瞧吧!’
只见黑衣人飞快的从怀中拿出一物,抛在史大人跟前。
赫然是一乌金腰牌!
不错;那是敬亲王之令牌!
史大人慌忙的叫道:‘走!’
说完,带头往处奔去!
黑衣人嘿嘿直笑,道:‘二弟,三妹,这些小角色就交给你们处理了,不要留下咱们的蛛丝马迹!’
‘是!’
只见蓝衫人和红衣女子身形似电,出手如风,如虎入羊群一般,半盏热茶的时间,便将史大人一家十几口予以灭了口!
黑衣人则出手毙了张大隆,废了吴允敖的一身武功,手一招:‘走!’雪地上只见四条人影驰入枣林中,迅即声息全无!
雪花依旧飞飘……
第五章赌海无边坑死人
吴允敖悠悠醒过来,陡觉一阵冰寒,身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这……这是怎么回事,自己自懂事以来,未曾畏过寒呀!
他艰辛的爬起身子,拍拍身上的雪花,向四下一瞥!
只见一片雪白,自己立身附近,一堆堆的小雪山,好似人形,吴允敖慌忙弯下身子,双手拨弄着那薄薄的冰层!
‘啊!大隆!’
他将抬起张大隆的流星槌,却觉沉重无比,暗暗一提丹田之气,却觉一片空荡荡的,往昔那充沛内力已全消失了!
‘天啊!我的一身功夫……完了!完了!江南三凶实在太狠毒了!居然出手杀人劫镖,废了我的一身功力……’
他咬紧牙根,双手拖着那流星槌——砸碎冰层,神色愈来愈悲愤,因为他已弄清楚死者身份了!
‘天啊!二,三十条人命啊!好狠毒的江南三凶啊!’
吴允敖强忍住心中的悲恸,吃力的将尸体一一拖上篷车。
“拍!”一声鞭声,蓬车队又循原路缓缓驰去!
雪花依旧纷飞,好似那掉不尽的泪珠。
那知,吴允敖忍受着严寒,单身躯着蓬车队缓缓的往镖局赶回之时,陡听一阵急骤的马晓声自迎面驰来。
他尚未看清来人是谁,耳中却已传来清晰:‘敖哥!敖哥谢天谢地!我终于找到你了!’
吴允龙兴奋的喊道:‘玲妹!’
丙然不错!正是金龙镖局总镖头徐远达之唯一掌上明珠徐若珍,只见她紧搂着一名瘦削稚孩,疾驰而来!
历经患难,夫妻得以见面,心中激动,兴奋简直无以言状,但见徐若玲,越上车辕,紧紧依在郎君的怀中。
‘敖哥!’
‘玲妹!’
蓬车亦停住不动,大地一片寂静。只有这一对历经劫难幸而生还的夫妻低低的哺语声音。
徐若玲陡觉吴允敖没事由的打一个寒噤,心中一骇,抬起玉首,关心的问道‘玲妹!我的一身功夫被废了!’
徐若玲凄却的道:‘敖哥!你到底怎么了?’
‘啊!’
吴允敖沉痛的将事情经过概略了一下。
徐若玲泪珠直流,强忍住心中惊骇及悲愤听吴允敖将出事经过说完后,即扑入蓬车中,搂尸放声痛哭!
吴允敖望着犹在昏睡中的儿子吴宪典,哺哺自语道:‘典儿!你何其命苦,竟遇上这种惨剧!唉!’
陡觉蓬车内静悄悄的,掀开车帘一看,可怜的玲妹。可能是哀伤过度,居然昏倒在徐远达的身上。
轻轻的放下典儿之后,吴允敖爬入蓬车内,在徐若玲人中处一阵捏压。半晌听她长叹一口气,悠悠的醒了过来!
‘敖哥!’
吴允敖轻轻拍着怀中的爱妻肩膀,柔声道:‘玲妹,节哀顺变!看你方才慌慌张张的,莫非镖局里出了事啦?’
‘敖哥!镖局已被一群黑衣蒙面人给全毁了!’
‘啊!’
‘而且,据他们说,各处支局他们亦同时派人出袭,看这模样,八成是假不了!
爹辛苦半辈子经营的金龙镖局全毁了!
吴允敖恨恨的道:‘可恶的江南三凶,我吴某人今生今世与你们誓不两立,玲妹,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埋葬爹及这些死者吧!’
那知他们刚各就各位准备启行之际,却听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徐若玲一看,不由失声道:‘不好!是官府的人!’
吴允敖恨声道:‘这些贱子真是赶尽杀绝,居然暗中通报官府,玲妹,事已至此,咱们顾不得爹的身体了!走!’
徐若玲一把拉过夫君及孩子,三人一骑,掉转马首疾去。
辟府之捕快一见追己不及,便将那五辆蓬车带回府衙处理,从那天起,吴允敖夫妇便以“残杀朝廷大吏”罪名被天下通缉。
经过数年来躲躲藏藏日子,吴允敖一腔壮志雄心随着一身功夫丧失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变得酗酒闹事!
徐若玲及典儿皆成为他的出气筒,稍一不顺即拳打脚踢,破口大骂,家中器具更是乒乓乓掉了一地。
徐若玲全忍了下来!
她知道吴允敖在歹人恶意设计下迷上了赌博,由小赢变成小输进而大输特输,债台如山了!
今夜,竟然把一家三人也输光了!
回想至此,吴允敖双手捂着脸低声饮泣着!
陡听!
‘敖哥!你……’
吴允敖抬目一看,正是神色憔悴的妻子以及骨瘦如柴,紧抿着双唇的无辜孩子,典儿,他不由垂下了头!
自从迷上赌博以后,他起居作息颠倒,甚定于不顾自己虚儿。因为他愧对于他们,他越来越孤僻了!
想不到原该娇艳如花的玲妹,却因生活的折磨变得憔悴不堪,由那狼狈模样,显然挣扎失败才被擒来此处!
那位一向沉默寡言,任自己如何打骂,却从未哭过,依旧对自己十分亲善的典儿,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更加瘦弱了!
吴允敖内心好似在滴血!
自己在造孽啊!
只听左逵阴声道:‘嘿嘿!好一个“天伦会”啊!可惜时间,地点,气氛完全不对,是不是?吴大爷……’
吴允敖低垂着头不语!
左途将那叠借据以及方才签立的那张“卖身契”递向徐若玲,‘吴夫人,这些东西请你瞧一瞧!’
贺三立即放开徐若玲及典儿!
典儿唤道:‘爹!’立即扑到吴允敖跟前!
吴允敖恨不得地上裂条缝,好让自已钻进去,他没有脸儿见自己的妻儿啊!他不知徐若玲会有什么反应?
典儿柔顺的,怯生生的望着吴允敖。
徐若玲颤抖着手,一一看完那些借据及那张“卖身契”之后,无助的问道:‘敖哥!这些全是真的!’
徐若玲原本低垂的头,轻轻地点了一下,垂得更低了!
左逵阴声道:‘吴夫人,眼前这些人都是证人,你若是不相信的话,起以随便找一个人来问一问!’
徐若玲摇摇头道:‘不必啦!这位大爷,你打算如何处置咱们三人?’
左逵阴赞许的道:‘好!不愧为女中豪杰,请稍候一下!’
左逵阴朝众人道:‘各位!多谢你们这段日子以来的捧场,本赌场自即日起停止营业,贺三,小菊,请送客!’
众人怜悯的望着吴允敖三人,默默离去!
气氛好问!好闷!
徐若玲缓缓的走近吴允敖身旁,低声道:‘敖哥!我不会怪你的!这些全是命运的安排,你要看开些!’
吴允敖哑着声音,道:‘玲妹!我对不起你!’
徐若玲轻轻握着吴允敖右手。同时拉过典儿小手,柔声道:‘典儿!爹和娘若发生什么意外,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
典儿颔颔首,道:‘爹!娘!典儿知道!’
徐若玲一见典儿那神情,双目一热,泪水籁籁落下,泣不成声!
吴允敖更是呼嘘不己!
陡听!‘“嘿嘿!”好一个感人的场面啊!’
好耳熟啊!徐若铃一抬头,只见一位身材修长、一身金衫的蒙面人端坐在椅上、身后徐胸抱立着四位彪形大汉。
‘是你!二师兄?’
吴允敖闻言一抬头、果然是失踪多年的师弟“玉面虎”桂松、虽是蒙着面、那熟悉的眼神及身子、岂能瞒道他!
‘嘿嘿!金龙镖局的少镖头!还有金龙镖局的大千金、你们伉俪好啊!嘿嘿!这位小兄弟长得挺俊的!’
吴允敖二人低垂着头不言不语!
他们完全明白了!
情场失意的柴桂松如今已经混出一个局面了、偏偏自己人却落入他的算计之中、今日的下场,己可预卜了!
典儿却双目一眨也不眨的直看着那位金衫蒙面人,以及那四位面目狞恶、身材魁梧的彪形在汉!
他要牢记在心,以便日后报仇!
陡听:‘哟!昔日的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怎么憔悴成这样子呢?不知那迷死人的身材有没有改变?’
‘怎么不说话啦!听说你们欠了这家赌坊不少的钱,你们打算怎么还这笔帐呢?需不需要我帮忙呢?’
却听站立在右后方第一位彪形大汉快步走到金衫人面前道:‘禀报主人,小的从来未见这过等美人,愿倾囊买取“一次之欢”!’
金衫人笑道:‘你有多少银子?’
‘回主人的话,属下有三千两银子!’说完,取出一叠银票!
金衫人接过那叠银票,概略一数,一叹道:‘哟!价钱挺高的哩!吴夫人,徐小姐、你的意下如何?’
徐若玲双目一瞪叱道:‘二师兄!你少侮辱人、我宁可一辈子做牛做马来还债,亦不愿接受这些人的污辱……’
左逢却阴声道:‘吴夫人、请你别忘了“同意书”上面约定:“于三日内全数归还,否则听凭对方处理”!’
‘这!’
金衫人朗声道:‘吴大爷!你有何高见?’
吴允敖双目怒火欲喷,吼道:‘誓死不答应!’
贺三却一巴掌挥了过来:‘妈的!你这赌鬼,你凭什么誓死不答应,你还是乖乖的站在一旁看戏吧……’说完,制住吴允敖,将他按坐于椅上。
左逵出手似电,制住了徐若玲,阴声道:‘吴夫人,你就看开些,难得有出手这么大方的“客人”哩!嘿嘿!’
说完,就欲出手撕徐若玲的衣服!
‘放开你的手!’
只见典儿小手抱拳,双目似火,瞪着左逢!
贺三出手制信他,骂道:‘小典,跟你老爸坐在一起,好好的看一看你妈如何为你老爸还赌债,嘿嘿!’
只听“嘶!嘶!”连响,刹那间,徐若玲已经被剥得光溜溜的,那大汉喃喃道:‘好迷人的身材,值得!值得!’说完,脱光身子,搂住她,当着众人,就在地上奸淫起来!
金衫人突然道:‘提防她咬舌自尽!’
大汉出手卸开徐若玲下巴,边耸动下身一边笑道:‘是!实在够意思,否则,花钱玩一个死人,多扫兴!’
贺三正欲卸下吴允敖下巴之际,却已慢了一步,只见他头一垂,鲜血满口,双目含泪,已经咬舌自尽了!
贺三叱道:‘妈的!贱鬼!’
一掌拍碎了吴允敖脑袋!
典儿双目欲裂,脸孔曲扭。奈何骂不出口,只有拚命的瞪着现场的诸人,心中暗忖:‘有朝一日!有朝一日!我要报仇!’
站在金衫人背后的另外三个大汉,亦各自取出一大叠银票,交给左逵后坐在椅子上,排队等候“上阵”!
惨剧!有够悲惨!
徐若玲羞愤欲绝,奈何穴道受制,只有任凭那四位大汉逞着兽欲、心中不住的呼道:‘天啊!让我死吧!’
奈何!老天好似睡着了!
一直到四位大汉心满决足的逞了兽欲之后,只听金衫人冷的道:‘贺三!挟起那小典!他必须代父赏还那三千三百银子!’
‘左逵,待咱们走了之后。立即封闭此处!’
‘是!这个女的呢?’
‘让她在此自生自灭片金衫人说完,飘然离去!
贺三挟着典儿,跟随在后离去!
左逵指挥下人快速的收拾财物之后,出手震塌坟穴后,在尘烟落石之中,率领下人疾驰而去!
天上的月亮,星光好似不忍目睹这场人告惨剧,早已躲了起来,大地一片黝黑,伸手不见五指!
陡听一阵飞石落地之声,只见一条人影快速的清理出一条通道,快速的挟出昏之不醒的徐若玲!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只见一位老憎,快速的将三粒清香扑鼻的药丸塞入徐若玲的口中,双手在她身上不住的拍打着!
好半晌,只见老僧自包袱中取出一件女衫,覆于徐若玲的身子,神情肃穆的转过身子,望着天际的晨兮!
好半晌!
陡听一声轻叹及哎唷声后,“悉索”穿衣向立即响个不停!
曙光乍露,只见那位历经劫难的徐若玲拜伏在老僧背后恭声道:‘小女子徐若玲多谢大师相救之大思!’
老僧转过身子,朗声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请起来吧!’
徐若玲连叩三个响头,站起身子,问道:‘敢问大师法号……’
老僧道:‘女施主何必执于世俗之见,贫僧乃是化外之人,名号早已淡忘,你且听我数言之后,再定行止吧!’
徐若玲心诚意敬的恭聆着!
只听老僧肃然道:‘令二师兄野心勃勃!贝结当今朝廷亲王,妄图推翻当今皇上(嘉庆)及称霸武林!’
徐若玲身子不由一震L‘令尊及镖局上下同仁之死亡便是为他报仇雪恨设下的毒计,府上今日之惨剧亦是他之恶意安排……’
徐若玲不由神色一惨!
‘为了天下苍生,老衲请女施主径奔和亲王之处,只要刘呈此函及此玉佩,和亲王自然会收留你!’说完递过了那包袱!
徐若玲接过包袱,低声道:‘大师!我那典儿……’
老僧笑道:‘女施主,请宽心,令夫虽已死亡,便令郎在历尽折磨之后,必有一番大成就,十年之内,母子可以重逢!’
徐若玲盈盈拜下,恭声道:‘叩谢大师慈悲!’
‘阿弥陀佛!’
朝阳,寒冷,金黄!
吴宪典揉着惶松的睡眠,走出了更棚。
他莫名其妙和瞧着四周!
他自从被贺三挟出坟场后,便一直门不吭声,他好似一三狗般任贺三喝叱,踢打,吃剩菜,喝冷汤!
他记得昨夜自己和贺三及一名大汉挤在一块,他们二人闷声喝酒,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不知在何时睡了过去……
那知一觉醒了过来之后,他却发现自己睡在荒野外的更棚内,贺三等却不知去向,他不由又惊又喜!
惊的是,自己从未单独出过门,以后的食,住问题不知道如何解决,同时也耽心会不会再被贺三等人捉到!
喜的是,终于脱离了贺三等人的魔掌!
避他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对到时担当,无米煮地瓜汤”隔壁王大伯所说的话一定错不了的!
他仰脸吸进一口清气,挺起胸膛迎着阳光走去。
明午时分,典儿来到一座巍峨的座堡之前。
他只觉得眼前金星飞舞,腹如雷鸣,他舔了舔干燥欲裂的嘴唇,心意幻想着能够马上找些东西入腹!
他实在饿得走不动了!
他朝庄堡内高耸的塔尖望了一眼,暗忖:‘住在那里面的一定是大户人家,进去碰碰运气吧!’
蹦起勇气走向堡前护可上的石桥,朝堡门走去。
堡门叶已在望,陡自身后响起一个暴吼:‘小子!你瞎了眼啦?’
典儿不由吓了一跳!
他急忙转身一看,原来自他的身后不知打什么时候起,已经悄没声息地一字排开立着三个长相丑恶的狰狞汉子。
典儿自幼即生长畸形家庭中,养成了他一种偏激,倔强的个性,尤其目睹父亡母受辱,此种个性更是强烈!
一见那一名丑汉。立即使他想起贺三等人,心中怒火一生,立即仰脸责问道:‘呸!你们凭什么出口伤人?’
当中那名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的汉子哈哈笑道:‘妈的!小典!你的胆子不小,老子们骂了你又怎样?’
典儿冷笑一声道:‘欺侮少爷年幼吗?’
那个有疤的汉子笑道:‘是又怎么样’
典儿冷笑道:‘那么,你们是三条看门的狗喽?’
三个汉子勃然大怒,有刀痕的那个更是大火,只是他向前猛跨一步,门声不响的,扬手便是一个耳光。
典儿欲躲却是不及,耳鼓里“轰”的一声大响,天旋地转般打得连滚五尺多远,方才忍住痛楚爬了起欢他觉得口中又碱又腥,吐出一看。竟是一大口鲜血。
三个汉子放声大笑!
典儿怒火如焚,但他知道不是人家的对手,怒也徒然,骂更无益。
站着身子,一指那个打他的刀疤汉子,恨声道:‘有疤的,你记住了,等我长大了以后,只要还找得到这个地方,少爷如果不还你十个耳光,誓不为人!’
三个大汉仍然大笑不已!
典儿瞪三人一眼,转身欲身走。
陡听:‘小兄弟!你且慢走!’只见堡内突然踱出一个身青布长衫,举止斯文的中年人。
典儿哼了一声,心想:‘自堡内出的那会有什么好货,但对方口气似无恶意,自己不便过份无礼!’
当下挺身大声道:‘走不得吗?’
长衫中年人并不接腔,一直向那三个五汉。
那个三汉子一见长衫中年人现身,笑声立歇,待那长衫中年人走近,三人一致肃容垂手,鸦雀无声!
长衫中年人朝典儿所吐的那鲜血望了一眼,然后向刀疤的那个汉子冷冷的问道:‘是你?’
刀痕汉子垂头低声道:‘小的卤莽,望师爷见谅!’
那个被称为师爷的长衫中年中冷笑一声道:‘卧龙堡规矩甚多,但未曾听过有人向稚龄童儿逞威的,今天由你破了例,如果传闻开去,这副担子谁担?’
三个汉子不由神色大变!
长衫中所人冷笑数声,又转向典儿,朝典儿周身上下打量了几眼,突然问道:‘孩子,你饿了?’
典儿咬牙挺胸道:‘我不饿!’
他想,我饿了又怎么样?难道我会用目光换饭吃?
长衫中年人是江湖了,典儿之神情岂能瞒得过他,即明白典儿的心意,立即十分赞许典儿的这份骨气!
他走上两步,拉起典儿的一只手,轻轻拍打,温和的道:‘小兄弟,他们冒犯了你,我可没有冒犯你,赏个脸吧……’
典儿激动得低下了头。
长衫中年人向三各汉子一挥手,那三名汉子好似承蒙大赦一般,一起松了一口气,恭声说道:‘谢师爷恩典!’说完,飘还而退,一退就是六,七尺远。
典儿看得瞪眼咋舌,心想,这三个家伙本领好大!
长衫中年人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觉得很稀奇吧?’
典儿发现这位长衫中年人十分可亲,不由仰脸天真地问道:‘这是不是一般人所说的武功?你会不会?’
‘你以为我不会?’
典儿低声道:‘你待人有礼,举止斯文,除了两眼好亮以处,就是你自己说会武功,我也不一定会相信哩!’
长衫中年人点点头道:‘你对我有种印象。我真高兴!’
典儿又问道:‘你对我有这种印象,我真高兴!’
典儿问道:‘你老贵姓?是不是这里的堡主?那三个人好凶呢,怎么会怕你呢?
他们喊你师爷是什么意思?‘
长衫中年人面含微笑的拉起典儿的手,笑道:‘我姓詹……嗯!孩子!你问得太多了,我们进堡去吧!’
堡内异觉宽广,重门叠户,木竹成林。
那个姓詹的长衫中年人,亲切的拉着他的手,曲曲折折地一口气走了几道大门,方才把他送进一间厨房。
炉灶成列,十几个围着油布短裙的男女厨师,奔上走下忙个不停!
油香扑鼻,逗得典儿口水涌溢!
他自从懂事以来一直生活在流浪困苦之中,过惯了贫穷的生活,那曾闻过这种美味,怪不得他会直流口水。
长衫中年人将典儿带到厨房一角的柴房内。
柴房内仅有粗陋的一桌两椅,一个管事模样矮胖男人跟了进来向长衫中年人打一躬,在旁静候吩咐。
长衫中年人向那人吩咐道:‘弄几样好吃的给这位小相公送来,反正堡主三两天内不会回来……’
‘晤!就是回来撞见了,他才这么点年纪又不是道中人,也没什么关系。’
‘假如他累了,就让他在这里住一宿吧,明天再上路记!
傍他弄点干粮,谁来查问,就说是我吩咐的好了!矮胖男子诺诺连声,状极恭谨!
长衫中年人吩咐完毕,俯身轻拍典儿的肩头温和地说道:‘小兄弟,很对不起,我没有工夫陪你了,你在这里住一夜歇歇吧!没有事就睡觉,千万别到处乱跑。’
‘假如你能卖我一个面子,刚才堡门口的事,切记别和他人谈起,最好连进堡的事也不要告诉别人,我走了,再见!’
‘再见!’
放开胃口吃完饭以后,典儿感到一阵子疲乏,便和衣倒在一堆干柴上呼呼睡着,一觉醒来之后,天已大黑!
他揉揉眼皮,藉着后窗中透人的月色,典儿看到桌上放着两只大碗和一副碗筷,一碗米饭,一碗红烧肉。
他立即不客气的吃了个精光!
因为白天已经睡足了觉,他的眼皮再也合不拢来,四下里静悄悄的,他的思潮开始不住的翻涌!
他想得很多,从童年到现在,最后,他想到这座神秘的古堡,真是奇怪,里面竟有着这么多的房子和人。
而且流行着一种和普通大户人家迥然不同的规矩和仪式。
那三个大汉那么野蛮,那位师爷却又那么和善,从师爷的语气里,这里的堡主今天似乎不在堡中。
那位堡主好似有着无上的威严,那三个丑恶的汉子那么怕那位师爷,那位师爷却又忌讳着那位堡主。
师爷又叫他别乱跑,而且要他别向别人提及在堡中受到欺侮,甚至进人堡中的这回事,这是什么意呢?
叫他别乱跑,也许是怕他迷路,或者再碰上似三位丑汉般的人物,可是,他曾经到过堡中的这回事为什么要守秘密。
典儿的好奇心大起,精神也更加旺盛起来。
典儿站起身,走近窗口,窗外是一片如茵的草地,柔和的月色洒在草地上,那种迷蒙的翠绿,份外的可爱。
他想,在此更深人静之际,我到草地上散散步,应该没有罪吧!
他轻轻推开窗门,爬上窗口涌身退下,夜凉如冰,他紧了紧身上的破衣衫,然后沿着草地负手闲踱起来。
不知隔了多久,典儿突然闻到一阵阵扑鼻花香,他讶然睁眼搜索,原来他此刻已踱到一座小楼下的花园之中。
他仰起头看,小楼隐隐有灯光透出。
敝了!如此夜深,楼上人怎么还没有灭灯就寝?他又发现楼上的光似乎在作着有规律的晃动,好似在打什么暗号似的!
典儿童心未泯,倒那间完全将那位师爷告诫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只见他悄悄的隐身到一只花盆暗影中。
眯起眼,注视着小楼上那支透过低垂的厚幔。微微晃动的灯光。
一会儿之后,奇象出现了,一条黑影似轻烟般从对面墙头上横空射至小楼露台,典儿一见之后震骇的暗付。
‘咦?那不是一个人吗?人怎能一跳这么远而没有一点声音呢?还有,此人半夜三更偷偷摸摸鬼鬼崇崇的纵上小楼做什么?’
嗯!典儿恍然了,那晃动的灯光有了答案了,是楼上人招他来的呢,那么,来者是堡中何人?楼上住的又是堡中何人?
小楼上,窗手微启,黑影一闪而入。
苞着,灯光一暗,万籁俱寂。
典儿失望的摇摇头,知道这个谜是无法解答的了,夜深了,他感到很大的凉意,他想回到柴房。
想到这里,典儿突然打了一个冷战,糟了,他已无法认出柴房的方向,四下里灰蒙蒙一片,柴房在那里呢?
典儿正在仓皇四顾之际,突然间,又一异象出现。
东南角上,迷蒙挺峭的塔影之巅,墓地亮出无数的细小红火球,那些细小红火球排列出一个“王”字。
紧接着,一阵悠扬悦耳的钟声自塔尖传出。
夜空中,一阵得得的马蹄之声,自远而近。
小楼上,有人轻轻惊叹一声,立即传出衣物“悉索”之声,似甚慌乱,片刻之后,先前那条入楼的黑影,慌慌张张自楼窗口一跃而下。
这一次那条黑影没有横空腾射,下楼之后,眨眼不见,典儿猜想,那人一定潜伏在他身边不远的附近。
就在这个时候,典儿陡然觉得眼前大亮,赫然看见四支油火把分由四个彪形大汉分两边相辅高举。
中间走着一个身材高大,浓眉突睛,黑皮麻脸,其五怪,凶若煞神的老人,五人正在踏步向那座小楼走来。
典儿本能的一缩身子,藏入花盆背后。
同时,他看到五、六步之外,另一只花盆的背后,也藏一个人,那人的背影像极了堡人喊做师爷的长衫中年人。
典儿心头突地一震!
此时,四支松油火炬已经移至楼下,在典儿藏身之处约五步左右停下。
典儿从花枝之间窥见小楼按窗此刻“吱呀”一声而开,窗口上,一张极其俊俏的少妇面孔探首而出。
只有典儿看得出那少妇的惶松睡态是故作出来的,也许典儿是有心人,他更能看出,那少妇的眼神中有一种心虚的惶恐。
老人哈哈一笑,两臂高举,摆出一个亲呢的姿态。
少妇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翩若离巢之燕,飘然而下,不偏倚的,正好投入老人高举的双臂之中。
老人两臂顺势一搂,府脸便是一个香吻,四个手执松油火炬的彪形大汉,木然的眼望虚笑,视若无睹。
老人紧紧搂着少妇,恨不得粘在一起,一直香了一阵子,然后嘶哑的问道:‘宝贝,堡中这几天还安静吗?’
‘我整天呆在楼上,你问我,我又问谁?’
‘宝贝!痹!炳哈!’老人满意地杰杰一笑,举起少妇娇小的身子,上身微挫,似欲腾身登楼。
就在这一刹那,老人在侧顾之间,神色剧变!
他缓缓将少妇重新放落,缓缓转过身来。面对典儿藏身的花盆,沉声喝道:‘花盆后后是谁?出来让老头瞧瞧!’
少妇尖叫一声,立即晕了过去。
老人右手托定少妇,并未理会,两眼仍然虎视眈眈的注定典儿身前的花盆,典儿心中直发麻,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他现在才发觉,此堡实在并非善地,堡中之人,上上下下,男男女女,没有一个人不是身负一身惊人武功的。
尤其这位丑怪无比的堡主,更有一种令人嫌恶不寒自栗的感觉。
这是典儿对这一座古堡的一般的印象,暗地里,他怀疑堡中可能还有一种更为可怕。错综复杂的暗流!
他虽年幼,但自幼即处于怪异的家中,养成了他的怪性格及特异的感觉,任何接触只要被他一接触,即有怪异的预感。
事已至此,俱亦徒然!
他狠狠地一咬牙,立起身来,昂然自花盆后大步走出。
典儿一现身,丑老人的神色又是一变!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朝典几周身上下看了又看,然后偏过脸去,向肘上托着的少妇歉意望了一眼!
举起左手,在少妇的身上拍了几把!
少妇悠悠的醒转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睁开她那一对秀丽无与伦比的明眸,迅速的向四周的一扫。
当她看到站在眼前的,仅是个年才八九岁,相貌清秀,却细瘦如柴,面色苍白的小孩童时,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深深的娇喘一声,重又无力地倒入老人怀中。
老人嘶哑的,柔声问道:‘你怎么了?’
‘你就这有多怕人?深更半夜,堡中居然会有人潜伏在我的楼下,而我却浑然不知,你说说看,这多怕人?’
那语气充满着娇慵无力!
老人哈哈笑道:‘武林中闻名丧胆的玉罗刹,居然会被一个瘦小典吓成这个样子,若传闻开去,岂非令人笑破肚皮!’
少妇不依的撒娇道:‘你又何尝不是如临大敌!’
典儿挺立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老人扬起左手朝典儿遥遥一按,典儿浑身突为一股强劲袭,飘腾欲飞,老人的手往回一带,那股强劲立解。
经过这一番动作之后,丑老人的神色稍放平缓,抬头向典儿冷然的问道:‘小典,是谁带你进堡的?说!’
典儿朗声道:‘当然是贵堡之人。’
‘那人是谁?’
典儿气不过老人那种咄咄逼人的气焰,冷冷的答道:‘那人没有告诉我,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告诉你!有够失礼!’
老人不由被典儿的胆势弄得一怔!
只听他阴声问道:‘哼!是谁带你进堡的,老夫早晚查得出来,现了老夫问你,那人为什么要带你进堡?’
典儿冷笑道:‘还不是为了替贵堡遮羞。’
老人大惑道:‘遮羞?本堡何羞之有?’
‘关于这个,你最好去问那位带我进堡之人。’
老人眉头紧皱,沉吟不语。
典儿却暗暗庆幸:‘幸好以前趁娘不在时,去跟朱哥哥他们学了不少胡扯招术,否则这下子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半晌,只听老人冷哼了一声,道:‘那么,你在深更半夜不睡觉,走进这座阁楼下的花园中,所为何来?’
典儿道:‘中夜赏月,信步走走,一时之间,迷路走到此地,这大概弄不上是犯了什么滔天的不赦之罪吧!’
老人逼问道:‘见老夫进园,为何为躲起来?’
典儿坦然道:‘在下虽是无意至此,但在贵堡来说,此举当然不受欢迎,如能两相回避,岂不省了很多麻烦?’
老人沉吟一下,道:‘你今年几岁?’
‘九岁!’
老人不由喃喃自语!
从这小孩应对上来看,此子分明是教养良好的书香世家之后,可是,他怎会弄成这副形同叫化子的落魄模样呢?
既然……我何不……晤……倒也是个难得的机会。
丑老人喃喃自语一阵子之后,抬头又向典儿问道:‘小娃儿,你家在何处?家中尚有什么亲友?’
典儿心头一酸,双目立即盈盈欲滴!
他咬牙答道:‘感谢堡主盛情垂问,在下身世不幸,说出来徒增伤感,甚望堡主见谅,派人送在下出堡!’
老人突然神色一肃,一字一字的向典儿道:‘假如老夫要留你住在堡中,朝夕相处,你愿意不愿意?’
典儿迅速:答道:‘不愿意!’
老人大声的道:‘本堡规第一条:无故擅入本堡者,杀无赦,老夫念你资质俱佳,网开一面,特别开恩……’
‘方才,你小子本可因祸得福,但你一口回绝了,如今,老夫已经别无他策,只有按照堡规来行事了!’
老人一言讫,那四个彪形大汉中的一个,已经将手中之火把交给身边伙伴,一副待命而动的姿态。
典儿不由大吃一惊!
他已经看得出,这座卧龙堡绝非等闲所在,老人以一堡之尊说出了这种话来,除非他肯立即屈服,他的一条小命算是完定了。
可是,他应该屈服吗?
不、他应该决定了!决对不!
他要和丑老人据理力争到底,如果丑老人一意孤行,他将不顾一切的将他怀中这位娇妾的丑行揭发!
老人是个刚愎自用的人,这种事一被掀翻了,他一定会死更难过,那么,典儿自己纵然遭受不幸,也就瞑目了。
于是,典儿走上一步,昂然反问道:‘请问堡主,在下是贵堡管事者公然领人,亚且以酒食招待,怎能引用“无故入”这一堡规?’
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夫一生。说一不二,你小子若想着咬文嚼字之巧逃过一死你简直痴人作梦!’
典儿知道生望已绝,反而镇定下来,他又跨前一步,冷笑道:‘堡主,可容在下在受弄刑之前再请教一个问题?’
丑老人想不到一个幼小无拳无勇的小孩子竟能不为死亡所动,心中顿生怜惜之意,当下便颔首道:‘老夫心意已决,绝不更改,你现在如想为自己死弄刑游说,可以不必自费力气了,但是如另有交代,老夫当令人代办!’
‘贵堡第一堡规之旨义,无非是不愿有人在贵堡停留过一段期间后活着出去,是否怕贵堡中丑事外泄?’
老人先是一怔,旋又厉声喝道:‘卧龙堡威震天下,何丑事之有?你小子若不说个明白,管叫你小子不得好死!’
老人怀中的少妇,脸色开始变化了!
典儿冷笑道:‘人证俱在,眼前便有一格,堡主,请考虑一下吧!你老是不是真的要我说出来?’
少妇的脸色惨白了!
老人因为瞪视着典儿,并未举察,同时,老人因为气得浑身颤抖,以致忽略了怀中娇妻的颤抖。
这时,他向典儿厉声叱道:‘说!快说!’
‘好!我说……’
典儿凭着一股冲动,本想一口气说个淋漓尽致!
但他的目光偶尔瞥过那张俏丽的脸孔时,正好和少妇那种哀怨无助的目光相接,另一种思想不由油然而生。
他想:‘我个人的生死,命中注定与他人何尤,以此魔的老丑与此女之年轻美貌相比,二人间的结合,一定非常的勉强。’
‘她如非屈于淫威,必然另有不得的苦衷,在这种情形之下,同时尚且唯恐不及,我怎能无辜嫁祸于她?’
‘以老人这种暴戾的天性,一旦移爱成妒,此女下场之惨实在不堪设想,那个男的若真的是白白招待自己人堡的詹师爷,他与此女倒颇相配。’
‘何况他是那般地和蔼可亲,假如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失去了性命,天道何在?’
典儿迅速的想过一遍,初衷全没。
他深深的叹息一声,然后抬头向老人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请堡主按堡规处置我吧!我不愿意说了!’
老人冷笑一声道:‘不愿说?嘿!现在可不得你了!’
典儿瞥及少妇的那种感激的眼光,立即带给他无比的欣慰,此时,他满脸充溢一股拯救了两条人命的自豪。
这种自豪赐给他无比的勇气,这种勇气令他全身血脉膨张,完全漠视于老人对他的万般峻言威胁!
典儿不屑的向老人冷哼一声,笑道:‘不说又怎样?大不了一死而已!世上又有什么比死之更可怕的?’
老人怒不可遏的道:‘小子!你就试试看吧!’
说着,向那待命的大汉一挥手。
少妇见状,脸上立即流露上一股惊惶的神色,只见她不住的向典儿以眼角示意。
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孩子!你别倔强了,你的嘴巴软一点吧,只要你能将局面弄得缓和一点,我自然会为你设法的!’
典儿毫不在意的瞧着老人。
彪形大汉已经大步来到典儿跟前。
老人吩咐道:‘这小子没有武功在身,别一下送掉他的性命’
彪形大汉会意的点点头,同时一把抄起典儿的左手,典儿知道反正是死定了,便想在死前多沾一点便宜。
他趁着那汉子大刺刺毫不在意地动手之际,突然翻起右手,使尽全身的气力,一掌向那大汉的脸上劈去。
事出意外,大汉一个不备,挨个正着。
典儿气力虽小,但因为情急拚命,这一掌打下去,竟也将大汉打能上身微晃,脸颊上立即现出五条指痕。
典儿打了别人,但是自己却也觉得一阵沁心之疼,但是,这种疼痛,立即为快意所掩,他得意大笑了。
老人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彪形大汉当众出丑,被打能一肚子的火,他执定玉儿的左手,浑似五条钢钩,紧紧的将典儿的左手钩定。
然后冷笑着伸出右手食中两指,在典儿背后两腰之侧分别一点,典儿狂吼一声,立即倒在地下满地翻滚起来。
典儿在地下滚过来,又滚过去!
他的汗出来也,泪也出来了!
他咬紧唇片,喘着,咬着,死也不眼出声求饶!
他的脸色白了!黄了!
他滚动的次数稀少了!缓慢了!
终于,他抵不住痛的煎熬而晕死过去。
片刻之后,他又苏醒过来!
他睁开眼,眼前仍是刚才的那副景象。
老人狞笑着!
少妇眼中隐隐门着泪光。
老人指典儿喝道:‘现在说不说?’
典儿仍是摇了摇头!
老人一挥手,彪形大汉上前一脚踢翻典儿的身子,面下背上,又是点了二下,典儿立即再度在地下翻滚起来。
如是者一连三遍,典儿实在受不住了,最后一次醒时,那老人依样逼问时。
只听他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道:‘堡主……还要我说什么呢……以你堡主的身份地位……以你堡主身份……对一个年轻如我的少爷…吓这样一酷刑…你不感到耳热心跳么……’
‘只要我能再活下去……我这一生一定忘不了今夜……的……遭遇……你最好先杀了我吧……以免…日后后悔莫及!’
‘你是对的……假如刚才……所说…卧…龙堡是真有其事?在下已经明白它出名之原因了……就快点下手吧!’
少妇立即说道:‘老爷子,听到没有?这小子太聪明了,他用的是激将法,当他说的,不过是一派空言,无非是想你为了本堡的清白起见将他放走。’
‘老爷子,这么一点大的小孩家,又不是武林中人,理他作甚?这几天你也累了,早点上楼歇息吧!’
‘依你之见如何处置这小子?’
‘放了他有什么了不起?’
‘宰了他又有什么了不起’
少妇不依的道:‘老爷子就只会欺负我啊!你为什么不二姨,三姨她们楼下杀人?不错!宰个人本来算不得什么。’
‘你也得看看是宰什么人,似这么大的一个孩子,你在我楼下宰他不怕我将来睡不安眠?’
‘可是,你听他方才满口胡言,怎么可以放他?’
少妇佯怒道:‘老爷子真是的,难道你怕出去胡讲?他不是武林中人,又才只是这么点年纪,他会讲给谁听?’
‘不!要让这小子出堡一步,我办不到!’
‘老爷子!你那建设得鬼斧神工的塔牢是用来干什么的?’
老人哈哈笑了!‘走!’
片刻之后,声音杳然!
大汉随挟起典儿随着众人健步如飞而去!
圆中立又一片寂静。
小楼上一阵悉索之声后,‘咦!宝贝!你那话儿今儿个怎么“挺上路”的!又湿又滑,挺好通行的?’
少妇呢声道:‘老爷子!人家不来了!人家是想念你想得难过死了,才那样子的,你怎么可以取笑人家呢?’
‘嘿嘿!宝贝!行!行!我多“做事”,少说话,我总行了吧?’
‘老爷子!你真好!’
‘嘿嘿!’
花盆凝立着位詹师爷,此时的他双目煞光四射,望了小楼一眼,暗叹一声之后,立即消失于黑夜之中。
渐渐的,典儿不再觉的痛苦了,他累了!他睡了!等他醒来之时,他已被置于一所匪夷所思的处所了!
火!火!熊熊的烈火,典儿狂叫一声,自噩梦中惊醒过来,他无力的张开沉重的眼皮,眼前黑洞洞的一片。
他迷迷糊糊的四下望了一下之后,暗想道:‘我睡在什么地方啊?难道这就是那小熬口中所说的“塔牢”?’
他想起身查身,但身子刚一转,全身便感到一阵难受无比的酸痛。他只好打消起身的念头,忍痛将头部向右侧。
他用眼尖仔细的搜索起来,他看不清他处身的这间牢室有多宽多长,也不知道四壁是用什么质料筑成的?
因为全室只有一个海碗般大小的洞孔。在他左前方一丈多高的壁上,从那个洞孔并不是直接通往塔外。
不过,他的视力已渐渐适应了,慢慢的看清了全室!
全室为长方形,似的端正的盒子,长约一丈五尺,宽丈余,高丈余,因为他不能起身,故不知墙壁的质地!
又过了很久,突听,牢壁上格答一响,在半腰处突然启开一个八寸见方的小门,小门向内平倒,门上出现一只大碗。
他知道是送给他吃的,可是,他怎能正身呢?
典儿侧耳细听一阵子之后,四周已经是一片死寂,他知道送饭的人已经走了,反正肚内也不太饿,不吃也罢!
因此,他再度合上眼皮,一阵子胡思乱想之后,他又重新睡去,很久很久之后,典儿突然被一阵叫声惊醒。
只见小门口凑着一张粗黑的面孔,那人向里面粗鲁的的喝道:‘小典,你到底死了没有?快吭一声啊!不然老子怎么知道明天要不要继续给你送饭来,或是为你收尸?’
典儿听了,不由的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口骂道:‘不管送饭或是收尸,你的孝道总算是尽到了!’
谁知,那人听了,不但不气,反而哈哈大笑道:‘真他妈的活见鬼!我说呀,小典,这是怎么回事?’
典儿发觉此人口吻虽然粗鲁,性格到非常的爽直可爱,因此也笑道:‘我说呀,大鬼,你姓什么?’
那人闻言不由的一怔,似乎突然有所警,脸色一整,迅速的端起小门上的满碗,一声不响的掉头而去。
典儿神色一凛,暗道:‘这座卧龙堡怎么恐怖到这种程度,难道连堡中人和外人说话都有禁忌?’
腰壁上的小门在那张粗黑脸离去的同时关上了。
小门之上那个碗口大小的洞中所射进来的光线渐渐黯淡以至全黑,典儿知道,漫漫的黑夜又来了。
他因为白天睡的太多,再怎么样也合不上眼皮,四下里一片沉静,他寂寞的想,这温柔长的一夜如何打发呢?
夜,深了!
典儿的那一双眼眼仍然睁的大大的,他正在心烦的时候,突然,奇迹出现了,他似乎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那声音似远似近,突上突下,有时听来很清楚,有时却又十分模糊,有时候离很远,有时候却又似近在隔壁。
典儿光奋的想:难道这塔牢之中另有犯人。
他试着翻动身子,说也奇怪,他发觉身上的痛楚已减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于是,他挣扎着爬起身子来。
当他勉强挨到壁脚,双手摸到室壁时,他的心骤然冷了!
原来墙壁冷硬似冰,竟是铁的!
他怔怔的发了好一会子的呆,突然,他又笑了!
他想:铁的钢的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想逃,我的目的只是想和那人说话,壁顶上既然有洞,我何不试着喊他一声看看?
‘喂!’他压着声音喊道:‘你是谁啊?我们能谈谈么?’
没有回音,只有他自己的声浪在空中激荡!回旋!
典儿感到有点失望了!
他用手拍打着墙壁敲了好一会,敲的手都发疼,便停手侧耳倾听,啊!好消息,居然有了回响了!
他听到一阵低沉的通通之声!
典儿高兴的挥拳又在壁上拍了三下,住手一听,通通通之声,也是三下,一点不错,对方已经听到他的声音了!
可是,墙壁是铁的,即使对方有意和他通话,声音如何透过这层铁墙呢?
然而,事实证明典儿的顾虑是多余的,这时,一个悠细而又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朋友你是谁?’
声音似乎是来自地底。
典几周身痛苦全失,大声道:‘是我,老伯,吴宪典。’
悠细而苍老的音又响起来:‘朋友,铁壁相隔之故,也就你已回答了我的话,可是我一点都听不到。’
‘朋友,你住的那一间可有一个小洞孔?假如有,请别对着洞口对面,对着墙角试试看!’
典儿凭着记忆找到了那个此刻已经没有一丝亮光的洞口。
然后转身一直向前,直到两手接触到对面的墙壁。俯下身子,对着墙角喊道:‘老伯,我叫吴宪典,你听到了么?’
‘无线电’?你怎么取这怪名字呢?’
‘老伯,我叫吴宪典,口天吴的吴,宪法的宪,祭典的典啊!并不是“无线电”!’
‘失礼!失礼!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九岁,老伯!’
‘怎么走进卧龙堡?’
‘一言难尽……’
‘你先简单的说一说吧!’
‘我因肚子饿了,想进堡去要点吃的,遇上一个满不理的汉子,打了我一记耳光,这时堡中走出一个穿长衫的中年人。’
‘三个汉子喊他师爷,对他很恭敬,那人很好,领我进堡给我饮食,并准我在柴房里住下,他说堡主不在……’
‘堡主不在?’
‘是的!我来的时候不在,但昨夜他回来了。’
‘堡主已经回来了?’
‘是的!’
‘堡主去了那里?’。
‘不知道。’
‘说下去,孩子。’
‘他说堡主不在,他能做主,叫我晚上别乱跑,我因睡不着觉,忘了那师爷的吩咐,信步走到一个小楼之下,我突然发觉……’
‘孩子,说下去!’
‘老伯,我说不出来!’
‘楼上住的什么人?’
‘堡主叫她宝贝,对了,她有个外号叫“玉罗刹”!’
‘啊,是她,我知道了,你发现楼上有个男人,而那人并不是你后来见到的堡主,是不是?孩子!’
‘老伯,你怎么知道?’
‘你别问了,孩子,说下去吧!’
‘后来,堡主回来了,他在上楼前发现了我,盘问了我一顿之后,问我愿不愿意留下来,我说不愿意,他便依堡规来处置我。’
苍老的口音讶道:‘卧龙堡主一向说一不二,他既然下决心要杀了你,是谁那么罩的住把你送来此地?’
‘是那个玉罗刹’的主意。
‘唔……她为什么要救你?难道是你先救了她?’
‘我不知道,我因为求生无望,本想…本想痛痛快快的气那个老家伙一顿,后来,我有点不忍心,结果,我挨了一顿毒刑……哎唷!’
‘孩子,怎么了!’
‘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此刻身上又痛起来了!’
‘他们没给你送饭?’
‘送过了,我疼的爬不起来!’
‘你刚才不是还能走动么?’
‘我因为听到老伯脚步声,心头一高兴,疼痛也给忘了。’
‘好了,孩子,我们以后交谈的机会还多着呢,今夜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对了,我教给你一种止痛的方法好不好啊?’
‘好!’
‘上身坐的笔直,两腿交互盘起,两掌掌心自然贴在膝上,眼皮下垂,默注鼻端,凝想吸气如丝,缓缓自鼻而入。’
‘经由心胸入腹,于腹中旋三转后再经心胸自鼻而出,越慢越缓越好,今夜做过之后,有什么感觉,明夜这个时候再告诉我。’
‘记住别叫任何人知道你曾和我通过话。’
第二夜,苍老的声音先道:‘孩子,你好!’
‘老伯,你好!’
‘你的痛苦好一点了么?’
‘太棒了,不但完全不痛了,精神反而轻松多了!’
‘晤!敝不得那堡主坚持要留你下来,你的资质实在超常人、敢情他是要收你为徒呢!孩子,你丧失机会了!’
‘为什么?’
‘卧龙堡乃是当今第一大堡,乃是黑道人物的避难所,堡主“擒龙手”曹祖弘一身功力已入化境。你如蒙他收为弟子,日后前程未可限量。
‘哼!我才不愿跟随这种邪恶之徒,不但如此,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囫来除掉这一批恶人,为天下除害!’
‘好,有志气,可惜,恶人自有恶人磨、轮不到你出手!’
‘老伯,你是说……’
‘咳!咳!天机不可泻露。到时你自然会知道,对了,你想不想再学习一些“挨打”的功夫?’
‘好啊,我最喜欢练武了!’
‘现在,你好好听着,一个人的全身,共分上下左右前后六关三十六宫,详细的排列次序,我一会再告诉你。’
‘你仍照昨夜我教你的打坐方法,凝神吸气从第一关第一宫开始,每一口气要能运行三十六官,然后吐出。’
‘这样周而复始,一夜三十六次……好了,我相信你已经记住了,从现在起,不许再讲话,七夜以后,我们再交谈。’
七夜之后!
老人道:‘现在你要做的,是能运气在三十宫中任何一宫停留,先后次序不拘,越久越好,仍然不许你说话,七夜之后再见。’
又过七夜之后!
老人道:‘孩子,你有困难么?’
典儿深深吸进一口气,然后大声道:‘最大的痛苦是不能和你老人家说话,其余一点困难也没有。’
老人微微一笑道:‘从现在起,以后每七夜准你说一句话,下面我再传你四句心诀行动,你再按心诀一次。’
‘你就默想全身向上腾起,刚开始时也许有点困难,但渐渐的会做得到,记住,一次要比一次高,坚强点,越腾越高,越高越好。’
‘那只是一种默想,别担心会落下来摔死,好了,再见!’
第三个七夜之后!
老人柔声笑道:‘孩子,你现站起来吧,凝神吸气,然后照打坐时默想腾身的方式往上跳跳看!’
“通!”的一声,典儿的头撞上了一丈五六尺高的牢顶墙壁。
他再也顾不得疼痛,连忙伏向壁角,狂叫道:‘老伯,典儿能飞了,典儿能飞了……’
苍老的声音道:‘你多说了两句话,记住,下一个七夜你禁声。’
‘现在,你听着,我再教你三招简单的掌式,这种掌势只为健身之用,如非必要,绝对不许用来和人对敌。’
‘第一式,左掌掌心向地,掌背向天,平胸向前横切,名叫“消遥展”,第二式,右掌掌心向左,掌背朝右、平顶下劈,名叫“消遥降”,双掌潜蓄两腰之侧,五指连钧,向前猛推,掌出指直,名叫“逍遥吼”。’
这三招的练法,仍是按心诀行动之后凝神默想,以沉稳雄劲,收发灵活为要点,练完后不许偷试,七天后再见。
第四个七夜之后!
老人道:‘孩子,你再忍七夜吧,这七夜要做的更难了,你得默想在腾空悬身之际,任意打出逍遥三掌,我也不打扰你了,开始用功吧!’
第五个七夜之后!
典儿脱口道:‘老伯,我只能说一句话,我说什么好呢?’
老人微笑道:‘孩子,你已经说过了,你不能再开口了!’
典儿不由苦笑!
老人又道:‘孩子,这一个七夜是“力”的练习,你可凝思凌空向牢室四壁发掌,由轻到重,循序增劲,不可躁进!’
语歇音寂。
第六个七夜之后!
老人道:‘孩子,你今夜可以畅所欲言,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老衲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说吧!’
‘老衲?老伯,你是出家之人?’
‘不错,老衲出家至今,已经一百五十多年了!’
‘什么?一百五十多年了?书上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一个人真能活那么久?你没骗我吧?’
‘出家人不打诳语!遍隐在深山灵洞之中的奇人异士,年过百岁的比比皆是,日后你自己就会知道的!’
典儿喃喃的道:‘一百五十岁?太不可思议了!’
老人笑道:‘典儿,天底下,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我如果告诉你说令堂徐若玲仍然活在世上,你是不是肯相信呢?’
典儿失声道:‘什么?家母还活在世上?’
‘哈哈哈!千真万确!’
第六章春花望露满春园
意外,太意外了,想不到慈祥的母亲居然还活在世上,吴宪典双目含泪,心神激动,频频低声呼唤着,‘娘!娘!’
陡听:‘典儿!’
典儿循声一看,不由吓之一大跳,乍舌道:‘你……你……’
原来就在海碗大小的洞口内出现了一颗头颅!白眉慈目,神色清濯,此时正对着典儿微笑着。
典儿只见那头颅朝前一进,跟着右肩,上身,腰,下身—一的钻了过来。轻轻一跃落地之后,立即一阵“劈劈拍拍”声音。
原来尺余之小侏儒立即变成七尺左右,身材修长之老和尚,只见他笑呵呵的对目瞪口呆的典儿道:‘典儿!你好!’。
典儿回过神来,开口的一句话仍是:‘你……你……’
老和尚笑道:‘典儿,你忘记老衲的声音啦!我是你的“空中老师”呀,我要来看看你的“逍遥三式”练得如何啦!’
典儿慌忙跪伏在地,连连叩头道:‘多谢大师栽培!’
老和尚含笑坦然接受了典儿叩拜之后,道:‘典儿!起来吧!’
手一挥,典儿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道将自己轻轻的托了起来。任他使尽力道,硬是无法往下多跪一分。
他心服口服了!
老和尚盘坐在地后。右手一拍地面。笑道,‘典儿!坐下来说吧!’
‘是!典儿恭恭敬敬的依样盘坐在地。’
老和尚赞许的颔首‘嗯!’了一声,道:‘典儿,老衲法号“无名”,百余年前,江湖朋友赐了一个别号“百忍”!’
‘百忍?大师的忍耐功夫一定很高明了?’
‘阿弥陀佛!那是江湖朋友的抬爱,事实有前些日子在牧场外静观贵府三人之遭遇时曾萌无名之火,想出手惩罚那群人!’
典儿不由神色一黯,紧咬着牙,强忍着泪珠,不让它流出来。
百忍大师称许道:‘典儿!难道你如此年幼,即有如此深厚的克制功夫,记住,往后的日子里,还要更加百倍的忍耐!’
‘大师!你的意思是……’
百忍大师摇了摇头,轻轻一叹,道:‘万般皆由天定,天机不可泄露,谨记老袖之言,凡事忍!忍!忍!先若而后甘!’
‘是!’
百忍大师续道:‘你典儿,凝神听妥,老衲今夜把贵府惨案之前因告诉你,因为它关系着日后的武林,包括天下苍生甚巨!’
‘请大师明言!’
‘令尊是吴允敖,令堂徐若玲原本师兄妹,令堂另有一位二师兄,人称“玉面虎”柴桂松,三人同是令外祖父吴远达之徒。’
‘令尊与令堂成亲之日,柴桂松因爱成恨,悄然离去,机缘凑巧竟被他寻及明末李自成留下来之财宝及武林秘笈。’
柴桂松苦练三年,大功告成,下山之后,藉着武功及财富,不但使他收伏了不少的黑白两道高手,更与当今“敬亲王”搭上了线。
‘敬新王窥视大清王位已久,即获柴桂松这种武功高绝又富可敌国的人物协助,野心更炽!’
‘奈何当今皇上英明,风调雨顺,因泰平安,民生乐利,四海归心,根本没有他们蠢动的机会,只有百般苦思阴谋。’
‘也是天下合该有此一劫,在柴桂松手下有一东瀛忍者,竟然将东瀛本土盛行的一种赌博,献给了柴桂松。’
‘所幸敬亲王及柴桂松没有采纳,不过,据老衲暗中默察,这种赌博在数年后将被采用,而且会很快的蔓延……’
典儿急道:‘你为何不去向当今皇上进言,只要抓下那位“公”亲王及柴桂松这魔头,不就天下太平了!’
百忍大师摇摇头道:‘万般皆天定,岂是人力所能挽回,何况他们又是暗中进行,根本毫无异兆,更遑论说搜到他们的证据!’
‘这……这怎么办?’
百忍在师笑道:‘此劫应在典儿你的身上!’
‘我?别说他们抓不到我,就算是他们抓到了我,还不是一掌把我劈死了,我怎么有办法解除掉此劫呢?’
‘典儿!你忘了在坟中时,那位金衫人“柴桂松”曾经说要你继续尽还令尊尚欠的那三千三百两银主吗?’
典儿只觉怒火中烧,双目欲裂,那对小手紧紧握着,恨恨的说道:‘有朝一日,让我逮着了柴桂松那魔头,看我如何治他!’
百忍大师一见典儿那股热气,不由暗凛,好重的杀气,苍天慈悲,千万别让此子入邪道,阿弥陀佛!
‘典儿!为了你家的血海大仇,为了天下苍生,你必须忍耐,而且要装作不懂武功,在任何情况之下,也不准还手!’
‘大师!如果有人要杀我呢?’
‘仍是不准还手,不过,据我所知,你这一生有惊无险,先苦后首,临危之时,自然有人相助,化险为夷!’
‘大师!家母……’
百忍大师沉声道:‘典儿!我已吩咐令堂上京去投靠“和亲王”,他乃是当今朝廷大柱,届时全靠他面出制伏敬亲王。’
典儿急问道:‘大师!典儿在何时方能与家母会面?’
百忍大师笑道:‘痴儿,何用急,万般皆是天意,不过,老衲斗胆浅泄天机,保证你们母子在十年之内必有重享天伦之日。’
典儿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道:‘大师,一切全仗你的大力相助!’
百忍大师摇摇头道:‘痴儿,老衲一人之力怎能逆天行事,凡事全看你自己,一切要多忍耐,忍过千般苦,必有重见光明之日。’
典儿求道:‘大师,求你指点一条明路,漫漫道路茫茫人生,孤苦无依的典儿今后该往何方去?’
百忍大师笑道:‘典儿!不必急,最迟不会超过一日,自然会有人来带你出去,不过,你的受苦日子也因而开始了,你怕不怕?’
典儿坚毅的道:‘典儿不怕!’
百忍大师立起身子,轻轻扶起典儿,柔声道:‘典儿,记住老衲之言,越吃苦越早脱离若海,为了天下苍生,你要多忍!’
‘大师金言,典儿今生今世誓必谨记在心,不敢或忘!’
百忍大师安慰的笑道:‘那就好,老衲走了!’
‘大师!’
‘痴儿,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何必情痴至此!’只听一阵“格格”声响,百忍大师的身子已逐渐小成尺余小人。
只听那小人手一挥,身了纵至那小孔,一钻,一缩,立既杳无人影,典儿不由自主的跪伏在地喃喃祝福着。
漫漫长夜,终于稳逝了,曙光乍现,卧龙堡上下立即又恢复了生机,打扫的打扫,练武的练武,叱喝之声此起彼落着!
陡听堡外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啸声。
堡丁闻声色变,探首一视,只见自远方驰来一顶八人大轿,抬轿的清一色的年纪约的灰衣六十岁者老。
刹那间,大轿已临堡之护河沿,堡丁正将喝止之时,那八名老者不但未停冲势,而且加快步伐,掠近河,疾冲向那堡门。
只听‘轰!’的一声,那厚达尺余之实心大堡门,硬生生的被冲垮,堡墙亦被震塌了一大片。
天啊!造反啦,是谁吃了熊心豹胆,或是“向天公伯借胆”,居然敢冲垮当今武林第一大堡的堡门,真是活得不耐烦啦!
堡丁们叱喝一声,一抡起刀剑,围杀过来!
只见那顶大轿迅疾的绕行一周,那十来名堡丁,立即惨叫连连,身子倒飞在地,鲜血狂冒,倒地不起!
八名老者沉稳若山的扛着轿,凝立不动。
只听一阵轻灵的步伐声,秩序井然的自堡内驰出二,三十名彪形大汉,面对着大轿。扇形而立。
“呛当”连响,大汉们刀剑齐出,狞视着八名老者。
八名老者视若无睹的凝土不动。
陡听一声厉啸,自堡内电射出数条人影。-只见七条人影卓立在扇形柄处,居中者,正是那们奇丑无比的卧龙堡堡主“擒龙手”曹祖弘。
只见他双目含煞,神色狞厉的凝视着轿帘,沉声道:‘尊驾是何方神圣?即敢来此“端堡”为何龟缩不出?’
右侧轿辕之第一名老者,阴森森的道:‘姓曹的,你也秤秤自己的斤两,凭什么说这种放肆的话?’
‘擒龙手’神色一变,冷哼一声!
在他左后方一名老者手持双铜,喝叱一声:‘放肆!’立即冲了出来。
那灰衣老者回过首道:‘冷兄,偏劳你了!’
肩一卸自怀中取出一把招扇,离轿之后,迎向那名老者。
老者一言不发,双钢点,刺,射,劈,锁,招招狠,式式辣,齐弃对方要害,极尽巧,险猛,狠之能事。
灰衣老者存心速战速决,狞笑一声,一接阵,立即展开“六合扇法”伺假乘隙,一阵急攻!
十余个合之合,强弱已判,灰衣老者已稳占止方,不过,对方心存拼例,光攻不守,故一时很难以得手。
又是三十把过去,灰衣老者有些不耐,长啸一声,手法一变,“八面玲球”“指天划地”“混饨初开”,一连三招你诡异的扇法。
使铜老者自知技不如人,但是堡主亲自押阵,自己岂可轻易后退,只好奋起余力,勉强作困兽之斗。
此时,他见对方攻来这三式凌厉异常的招数,不由心惊,慌忙的滑足溜身,狼狈地闪过三招急攻。
他身子甫避对方攻势,乍见对方招来收拢,右肋空门大开,以为有机可乘,矍然大喜,狂喝一声:‘小子躺下!’
左手镧微划半弧,急遭遇对方左腰“精促穴”,右手铜似刺实点,挟着狂劲,戴向对方右肋“天突穴”。
说是迟,那是快,众人乍觉目光一刹,跟着一声“哎哟!”惨叫,众人暗道:‘灰衣老者完了。’
那知,却是使铜老者倒毙在地。
原来,灰衣老者六合扇法专以破绽诱人取胜。
不知之人一见破绽,以为对方艺业不佳,心喜之余,趁隙猛攻。
其实,未容对方出招,他下一招又已连上,除非对方技艺远胜于他,否则休想能够在他那六合扇法下,讨了好去。
使镧老者方才一见有机可趁,急忙刺出二招,便他招式一出,已经发觉不对,急忙撤招欲退。
灰衣老者手中的“天女散花”,幻出万千扇影,迷乱对方的眼目,同时猛伸左掌,骄指直点对方“眉心穴”。
使镧老者欲避不及,一命归阴。
陡听:‘竺兄,小心!’
灰衣老者方击劈使镧老者,正欲归回原位,突闻招呼,心知对方必以暗器相袭,顾不得察看,立即飘身。
耳际“嗤!”一声,显然已避过一粒暗器。
却听背后,来劲甚疾,心知尚有二粒暗器,此是,势子已老,欲避不及,只有暗吧一声,闭目待毙!
千钧一发之际,却见轿帘一掀,一股阴柔掌力,包住那二粒暗器,疾若闪电般的朝对方人群飞去。
曹祖弘右手一挥,只听“波!波!”二声异响,暗器爆开,铁片四射,方圆丈余。一灰衣老者不由暗呼一声侥幸。
他朝轿内一揖,边疾归回原位。
陡听轿内传来一阵低沉之声音:‘冷栋,上!出手不必留情!’
原来,此时自卧龙堡主曹祖弘右后方已迈出一名黑衣老者,只见他手持一把奇形兵刃,凝立不动。
冷栋知道此乃是霸道无比的“五爪断云索”,而且对方又能运内力将兵刃攒得笔直,这份内力,端的是不可忽视。
当下,“呛当”一声,拔下背上宝剑。
随听风声呼呼,爪影似山,冷栋不敢大意,一招“兔鹘落”,身形快疾,瞧正对方咽喉大大穴刺去。
十招之内,黑衫老者“夺命八式”犹得有攻有守,但是十招之后,使已经相形见绌,被迫居下风了。
冷栋一见先机在手,那怠慢,清啸一声,剑势一紧,“狂风骤雨”,“飘风舞絮”疾急地刺向对方全身要害。
式式循环,招招紧凑,只见青芒如电,剑气森森。
黑衫老者大吃一惊,凝神聚气,左闪右躲,勉强逃过几招之后,匆促的还攻数手“夺命八爪”。
冷栋剑法有如春蚕吐丝,大海奔流,此起彼落,无穷无尽,那容对方有闲手机会,就在连环二招攻出之后,腾身避开对方攻向下盘的一爪。
趁对方招式未撤之际,斗地一式“二龙抢珠”,振腕佯攻对方右肩。
对黑衫老者情急欲救招之间,陡的变成‘铁锁横舟’式,手向下移,剑失偏斜,砍向黑衫老者右腕。
此招声东击西,变生肘促,黑衫老者虽已发觉,奈何冷栋身形似电,即快又稳,眼看除了撤爪后退,已别无他途!
只好猛撤断魂索,一式“细胸翻云”,正欲后退。
冷栋想不到对方居然会出此下策,他岂肯功败垂成,因此,黑衫老者身形甫起,运劲大喝一声:‘那里走!’
喝声中,剑失一挑,砍断对方兵刃。
情式未变,身随剑走,一式“进步撩阴”,好似那附骨之蛆,手中剑气又疾又猛,疾袭向黑衫老者。
黑衫老者身体悬空,脚后剑劲已到,震得他亡魂俱冒,冷汗直流,双臂一摊,猛坠身形,正欲避过来剑。
但是,冷栋早已预防他会有此一招了,因此剑式甫出,同时左掌劈出一股潜劲,挡住了黑衫老者左侧。
黑衫老者受此一阻,身形一顿,一声不好尚未喊出,左足一凉,已经吃了一剑,痛得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冷栋一见奏功,更不容对方逃脱,只见他神色一狞,喝道:‘相好的!回姥姥家去吧!’右手一挥,拦腰使斩。
陡地,青影一闪,紧跟着一声劲喝:‘朋友!别逼人太甚!’冷栋只觉一股急劲,从左侧袭来。
冷栋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心知有人欲救,但是他急于建功,岂肯让黑衫老易逃过这一劫!
因此,他的身形直出,剑势改斩为刺,仍刺后黑衫老者。
左掌却再度发出一股气劲,迎向来人之急劲。
这些全是眨眼之事,说来费时,其实却快逾一瞬!
黑衫老者左足即断,对方剑尖又到,那还能逃,就在身旁一声怒吼中,一个失神,惨叫一声,已被冷栋挥成两截。
冷栋剑劈黑衣老者,虽然得手,但也挡不住身侧攻劲,因此,甫一得手,急忙趁势横跃数尺。
他方拿椿站稳身子,犹未看清偷袭之人,眼前一晃,对方已经扑身攻来。口中狂喝:‘好狠的手段,看招!’
冷栋逃过一招,心中大怒,振腕出剑,与对方战在一起。
陡闻远方传来一声厉啸!
轿中射出一条人影,扑向“擒龙手”曹祖弘。
另外七名灰衣老者放下轿子。亦分别扑向卧龙堡之人。
曹祖弘一见轿中人,阴声道:‘阴司秀才,原来是你!’
右臂一挥,朝轿中人劈了过去。
一场混战于焉开始!
八名灰衣老者年纪声大,到力精湛,身手矫捷,出手又狠又猛,卧龙堡那些高手,接战不久,立即惨叫连连!
曹祖弘迎住阴司秀才,由于技高一筹,立占上风,瞥眼一见自己手下溃不成军,立即厉吼一声,出手更疾,罩向阴司秀才。
右外一名灰衣老者见状,立即联手劈向曹祖弘。
陡听一阵叱喝自堡中冲出四五十名彪形大汉,分持长剑,七人一组,各自留住一人灰衣老者,身子疾驰起来。
阴司秀才骇然在呼:‘七星剑阵!’
曹祖弘狞笑道:‘姓古的!你受何人驱使,快点招出来,否则老夫今日必定叫你尸首无存,惨死当场!’
阴司秀才劈山一股狂前,喝道:‘姓曹的!你已称霸多年,也该歇歇手,识相的,快停手,否则敝上一到,卧龙堡鸡犬不留厂“哼!少狂吠!’
‘轰!’一声,阴司秀才连连后退了三步,曹祖弘正被扑身上前,那两名灰衣老者问不吭声的分自左右劈山一掌。
阴司秀才急忙补上“天位”,三人立即以“三才阵”迎战当今武林积一大堡,黑道霸主“擒龙手”曹祖弘。
双方战得难解难分,惨烈异常!
只见堡中高手源源不绝奔出,不但圈住了斗场四周,更奔出堡外意图拦截,敌方之后援人员。
曹祖弘厉喝声:‘上!’
一时刀光剑影,齐罩向那被围在七星剑阵中的六名灰衣老者。
陡听堡外惨叫连连,卧龙堡高手似潮水般的后退,三十六名神色本然的锦前大汉,手持双斧,不住砍劈着!
那是一种霸道无比的斧法,又疾又利,人或兵刃,遇之即折。
锦衣大汉边飞边劈砍,完全漠视溅洒在身上的鲜血,凄惨的惨叫声,以及横飞的血肉片。
四名白衣小女抬着一顶花轿,抢步前进着。
堡中高手躲过三十六名斧手之劈杀吆喝一声,疾扑向那顶软轿,那知未及三丈,便一一惨呼一声,气绝在地。
未那四白衣少女出手,未见任何掌力劈出,这是什么阴毒功夫,嗯!暗器!一定是一种见血封喉的暗器!
可惜卧龙堡正忙于迎战那群如狼似虎的锦衣大汉,根本无暇来察看究竟是什么歹毒霸道的暗器!
朝阳下,斧光灿烂,带起了血肉,带起惨嚎!
若非阳光普照,令人几疑置身于鬼域!七星剑阵早已溃败,三十六名斧手会合那六名灰衣老者,痛手歼击那群在作困兽之斗的卧龙高手。
曹祖弘那张丑脸此时更形狰狞,只见他将腰带一拉,内力一抖,一泓寒光立即自那笔直薄刃上射了出来。
阴司秀才惊呼:‘化血刀!’
‘不错!’
寒光一闪,一名灰老者右臂齐肩而下,只听他惨哼半声立即倒地气绝,阴司秀才身子不由暴退!
另一名老者稍慢半步,齐腰断成二截。
阴司秀才回头惊呼:‘令主……’
软轿内陡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厉锐的厉啸,那三直六名锦。
大汉闻声抛下对手,立即双斧连连,朝曹祖弘攻了上去。
‘天罡阵?’曹祖弘神争一骇!
右刀左掌不敢怠慢迎了上去。
软轿内透出股冷煞之声音:‘杀无赦!’
阴司秀才及四位白衣少女恭应一声:‘是!’立即扑向对方。
堡中正杀得鬼哭神嚎之际,在“塔牢”中典儿在百忍大师走后,忆起往事,悲从心来,痛哭一阵之后,昏昏睡去。
在迷蒙中,只听“铿!步”一声,典儿突然被惊醒,他尚未瞧清是怎么回事之际,却听一声低呼:‘小兄弟!’
典儿立起身子一瞧,只见壁间出现一个二尺四宽尺长的小门,那位詹师爷立下身子,已经走了进来!
‘是你?’
詹师爷颔首道:‘没什么?在此挺安静!’
詹师爷笑道:‘小兄弟,那一次多亏你坚不吐供,否则我及慧妹,不但要惨死当场,而用还要受一场羞辱!’
‘慧妹?喔!是……’
‘不错!就是我,小兄弟!’
只见那位王罗刹满面春风的弯腰走了进来。
望着一身武打装扮的玉罗刹,在妩媚之中,添增不少英气,典儿诧然一愕,问道:‘你为何如此打扮?’
玉罗刹笑道:‘小兄弟,别怕,今日正是卧龙堡自江湖上除名之日,我及荣哥哥专程来接你出去的!’
典儿奇道:‘卧龙堡这么多的人,而且人人身手高明,谁有那么大的力量能够逼得卧龙堡自江湖上除名呢?’
玉罗刹笑道:‘普天之下除了咱们今主之外,谁有这种力量呢?’
詹师爷低咳一声,道:‘小兄弟,我及慧妹原本是一对情侣,因为欠了咱们今主一份情,不得不到卧龙堡来卧底。’
‘喔!我明白了,今日是你们今主来攻打卧龙堡啦!这下好啦!你们两人可以团圆了,我也可以去透透气!’
玉罗刹笑道:‘咱们走吧!’
典儿突道:‘是不是可以把关在这里的其余人全部走?’
詹师爷笑道:‘小兄弟,据我所知,卧龙堡自设这个“塔牢”以来,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犯人,咱们走吧!’
‘真的啊!’
典儿不由钦赞百忍大师的神通不已。
典儿随着詹师爷二人步出“塔牢”之后,来到现场时,只见遍地死体,血流成渠,血腥之气扑鼻,好似置身于森罗殿!
他不由身子一颤!
抬目一瞧,典儿几乎惊呼出声。
原来那位相貌丑恶的堡主,全身上下前后,钉着十余支斧头,却暴目圆睁,身子直挺挺站立着!
显然,他死得甚不甘心,死不瞑目。
在他身前倒下了十二,三名锦衣大汉,看样子方才此地那场打斗,一定是十分的惨烈,典儿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玉罗刹轻拉一下典儿,二人立即随着詹师爷快步来到那软轿之前,只见二人跪伏在地,恭声道:‘属下詹天荣,梁慧拜见令主!’
典儿却闷不吭的站着不动。
‘免礼!’
咦?好耳熟!典儿不由朝轿内一瞧。
奈何珠帘但深垂,无法瞧靖模样,耳边却传来清晰的声音:‘哼,小典,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
典儿不由矍然一惊!四下一瞧,除了地下的尸体以外,旁人皆垂着头,甚至唐师爷二人起来以后,亦退立一旁,垂首不语!
看样子,是那位轿中人在对自己说话,听那话意及音,轿中人似乎认识自己,他究竟是谁呢?
只听那低沉的声音叫道:‘詹天荣。’
詹师爷忙上前一礼道:‘属下在。’
‘立即率人清理此处,易堡名日月堡,自明日起。除了持今牌前来设奔之人以外,只要接近堡门一步者,杀!’
‘是’
‘这位幼儿蛮不驯,即日起押住“满翠圆”当小厮。’
‘走。’
二十名锦为汉子在前开道,那顶软飘然而去。
阴司秀才及及六名灰为老者又朝詹师爷二人躬身一礼后,只听詹师爷立即客气的道:‘有劳那位弟兄将这位小兄弟送往“满翠园”?’
阴司秀才手一挥,那位冷栋立即入内率出一骑,拉出神色茫然的典儿,吆喝一声,纵秀而去。
玉面罗刹神色一黯转过身子,随着众人处理着现场的尸首。
杨州,迷人的杨州!
自从年初‘满翠园’于杨州城东开业后。杨州更加的迷人了!
‘满翠园’开业当天光是花园就摆满了半个杨州城中大街小巷,若蓝小花,蓝也算上,整个扬州城巷恐怕要摆满了。
据杨州城最大花店“老王花店”老板低估要做那些花圈及花蓝必须动员上万人日专赶一天工,才可以做得出来。
敝不得光是那运花圈及花篮的车子就上千辆,来回奔驰了一个夜晚,天一亮,杨州城民一开大门即瞧见一大花海。
自辰时开始,响彻云霄,鞭炮声在“满翠园”前后四条大道,一串接着一串燃放着,响着,一直到午时末,才停止下来。
鞭炮整整响了三个时辰,四周居民只觉的耳鼓嗡嗡作响,一直到第三天才回复了正常。
不过,并没有一个人出来抗议,因为前一天晚上,满翠园已挨家挨户的拜访打协定招呼,并致赠一百两银子的歉意。
何况,他们早已在耳中塞紧了棉花。
最令那些寻芳客及贺客们惊奇的是,四周之居民待鞭炮悻响过后,全家大小彼不得炮烟呛人,拿着麻布袋,猛装着地上的炮屑。
尽避咳的鼻涕,泪水直流,抢得满头大汗,众人依旧拚命的抢装着地上的烟屑,不过,却未有争吵声!
原来“满翠园”总管“春花姐”早已吩咐姑娘们在致赠到意之时,偷偷告诉居民,一斤炮屑可以卖十两银子,不过,不许吵架!
因此,居民们将炮屑拖进庭院后,立即朝待着申时之早点到来。以便抱到东郊湖畔去交货领银子。
少数较贪便宜之人,更是塞进破衣物,砖头,石块,以增加重量。
贺客之中较为内行的人不由暗暗贷服“满翠园”老板的大手笔,大魄力,以庞大的资金,未开张先轰动杨州城。
一步入“满翠园”,仿佛置身于一个花的世界之中,楼台水榭,南北建筑,各式各样,最令人称奇的居然也有“蒙古包”。
每一个房门之前都俏艳的姑娘及清丽的丫头,唯一的差别就是他们的服装及语言,谈吐神情。
显然的,大江南北佳丽,三十五省的佳人,各种族的代表,都已聚集在“满翠园”了。
开业的那一天,贺客们流连忘返。
奈何“春花姐”碍于“开业当天,不得留客住宿”恩客们只有在“姐”们殷殷叮咛:‘明日君再来!’
恩客们在姐儿们的泪汪汪的眼神下,大把大把的银子首饰一一拿了出来,再三保证明日一定会抢早来捧场。
最乐的是那些卖炮屑的居民了,人少的至少赚进百儿八十两的,人手多的丫居然赚进了上千两银子。
“满翠园”雇来的工作人员将一袋袋的炮屑化为灰之后,“满翠园”三个字早已深深印在了杨州男女老幼的胸中。
满翠园,赞!
满翠园!妙!
满翠园,够意思!
外来的任何寻芳客只要一询及“游乐处”,还自然有人向他推荐“满翠园”,包你满意,否则,你可以找我算帐!
满翠园,满翠园!满翠园!
三岁小孩如果不会说“满翠园”三个字的,一定养不活的!
有些稚儿开口会说的第一句话,居然不是“阿公”“阿妈”
“妈妈”“爸爸”竟是“满翠园”,可见“满翠园”的魅力了。
便告满挡!
泵娘满挡!
予约!子约!再约!
比银子!
比交情!
比关系!
为了一亲芳泽,恩客们已经挖空心思,绞尽脑汁了。
面对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寻芳客,掌管业务的春花组除了忙着清点白花花的银子以外,便是积极物色人手。
“日月令”一下,立即自全车各地送本百余名即有武功底子,又是姿色上等的少女,供春花姐挑选。
这些少女大部份是出身于名门正派及清白家庭,有些是深夜被掠来,有些是亲人或师门牺牲而“下海”的。
反正任何一位纯真少女到了春花姐的家中,威协利诱,哄骗交加,不出一个月,人人不但甘心下海,而且已习得“高杆”的“床技”了!
为了增加少女们的“作战经验”,每晚营业时间内,春花姐命令她们二人一组,自房屋“密眼”中瞧着隔室中的“精采画面”。
每晚瞧一场,回来之后再交换心得,少女们由羞涩,浅谈,终于亦成笑谈,羞耻之念,已渐渐的淡化了。
当然了,其中有一位性子比较刚烈的人企图潜逃,结果尚未迈出大门,即已经被抓了回来。
春花姐只是在当时说了当事人几句,便吩咐其他的少女劝劝她一切看开点,何况吃的好,穿的好、三年后即可获得自由,忍着点!
那少女未置可否的闷闷过了二日。
第三天午时未到即收到一份快马送来的包裹,打开一看竟是自己爷爷的脑袋,她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由另一位少女手中接过家书:莲儿:你这不孝子,为了你的潜逃。
令主规定咱们家中必须赔上一条命,爷爷自你走后,卧病在床,闻信之后,立即自尽。
你若孝顺,看到此信后,必须马上笑!笑!笑!
那少女果然含着泪水笑了出声。
笑,他果真依照父言在笑了!
可是,那种笑能看么?
还好,春花姐及时拍晕了她,否则非把她逼疯才怪!
从此事件以后,少女们死心塌地的学习着媚技床功了。
扬州城又再听掀起了“满翠园”狂。
因为今天甲时,“满翠园”为了庆祝开业三个月,为了庆祝扩大营业,为了感谢左右邻居支持,将举办“春花望露”大会。
五十名原装处女将于今日申酉交“被杀!”那是“爱杀”!
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即有各界名流办好的“开苞”手续,交了一万两银子,养精蓄锐,准备拨个头筹。
为了争取这五十人名额,据非正式统计、这五十位老兄每个人至少花了五千两以上的交际费。
不少的武林门派,多少的官府行门为了这五十个名额在明争暗斗着,磨擦,裂痕也因之产生、而日益加深。
原来是单纯的玩玩黄花大闺女。有谁想得到会演变成这个人面子之争,帮派之声呢?暗流在激荡着。
最乐的当然是日月会那帮阴谋分子了!
可是芸芸苍生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危机啊?
这其中倒有一批人着实的发了一笔大财。
他们就是‘满翠园’那些邻居们!
当他们自那些姑娘手中接过一百两银子之后,立即大量搜购麻布袋,使得一向贱若粪土的麻布袋价格暴涨十倍,而且‘有行无市’。
也就是说就有钱买不到麻布袋。
偏偏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向外地购买,情急之下,只有,买桶子回来将米,杂粮,肥料……等装于各式各样桶子内。
反正家家户户尽量多准备麻布袋要装炮屑。
这下子又把桶子的行情抬高了,搞乱了。
那些姑娘临别之时,再三吩咐除了炮屑之外,千万别再装进其他东西,否则若被滑瞩,那就大大的划不来了。
因此,脑筋动得快的人,又去抢购鞭炮,摆自己庭院内,到时候一并收了,即可捧‘满翠园’的场,又可多捞一点银子!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一人买,别人获悉之后也跟着抢购了!
你买,你买,鞭炮价格又被抬上来了,又乱了!
最绝的是。春花姐有意无意的向那五十名“中奖者”征出意见,可否以他们的名义,做些花圈来增加‘春花望露’大会的光彩。
那五十名老包不但同意了,而且还投下大把大把的银子,要花店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出最多的花圈,花篮来。
这下子,花价,花篮价,工人工资整个的往上暴涨了!
马车,货车,也总动员了!
扬州城及四周城市皆陷入“满翠园”旋风中,人人忙碌着,紧张着,兴奋着,钱!钱!大把的钱来也!;满翠园,满翠园!可爱的满翠园!
“春花望露”大会当日辰时一刻,万炮齐响,门窗破裂。
鸡飞犬跳,幼儿惊哭,又热又闹,一直响了三个多时辰,才静了下来。
彼不得哄小孩!
彼不得察看门窗破了多大。
人人先冲出去抢装着炮屑。
一见没有什么可抢的了之后,再关起大门,装着自家燃放过后的炮屑,兴奋又紧张,鼻涕,泪水猛流!
咳嗽更是此起彼落。
装好之后,全家来回奔跑交货换银子,忙得不亦乐乎!
事过境迁之后,虽觉忙得几乎脱力,家中亦乱得一塌糊涂,但是看在白花花的银子上,人人亦欢颜逐笑了!
为了感谢那五十位老包的捧场,春花姐特别在园中搭了一个高棚,一一唱名,把那五十名得意蜚凡的老包请了上台。
春花姐一番阿谀之后,只听她娇声一呼:‘献花!’
只见台内依序走出五十位南北佳丽,手持花环,莲步生姿的阶步上台,柔情万千的向那五十位老包颈上戴上了花环。
‘多谢捧场!’
那五十名佳丽整齐划一的甜美声音及迷人的风采,立即获得了其他贺客们的致喝彩及热烈的掌声!
那五十名老包更是喜出望外的呵呵笑!
意外的惊喜,太意外啦!
值得,花再多的钱也值得!
只听春花姐娇声道:‘各位在爷,姑娘们已经自动献花了,春花正在梦想着[甘露水”哩!采花要及时喔!’
台下突然有人暴喝道:‘拜托,温柔一点,别把花儿弄了,否则咱们这些排在后头的人可就没有花采了!’
‘哈哈哈!’
‘笑什么?’
‘老哥,满翠园的“姐儿”们,但人美,功夫美,内功更美,开业三个月以来,夕不空枕,你可有听过那朵花坏了?’
‘着……’
‘哈哈哈……别杞人尤天啦!’
‘哈哈哈!老哥,倒是你自己要小心些,别采花不成,反被花刺了一下,一爽之下,“货”交个不停,那就麻烦啦!’
‘妈的!呸呸呸……’
众人不由一阵哄堂大笑!
那五十名老包各依牌号,一对上了自己的“心肝宝贝”,一颗心儿早就不知飘到那重天了,只是张着嘴呵呵直笑着!
“猪哥口水”不知已流了几斤啦!
在姑娘的引导之下,各就各“阵地”,展开一场一炮战!蚌中情形,尽在不言中。
就在“春花得露”大会后长第二天卯未时分,易容而行的冷栋带着典儿来到了“满翠园”门前。
门口一见一名乡下佬带着一名西黄肌瘦,身材细小的小典,便右手一挥,叱道:‘去!去!去!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冷栋双目光一闪,迅速的自怀中取出一物,朝那人眼前一晃,那我神色剧变‘你……’了一声,身子立即矮了半截,跪在地上。
‘开门!’
‘是!’
那人恭恭敬敬的立起身子开好门,待冷栋二人进去之后。
迅速的关上铁门之后,立即又跪估在地不敢擅自动弹!
冷栋沉声叱道:‘还不快去叫春花出来!’
那人急忙应声:‘是!’
他正欲爬起身子,闻一阵香风袭来,人影一现,那位‘女中大丈夫’扬州城的‘大姐头’春花姐已惶恐的跪伏在地了!
‘属下应春花,拜见冷爷,冷爷金安!’
‘哼!安?安得很!’
春花姐知道必是门房老陶得罪了这位冷爷。急忙惶声道:冷爷,昨天太忙乱了,老陶可能忙昏了,一时认不出是你大架!
冷栋沉声道:‘哼!一忙就会昏,这种角色也配在此混下去吗?春花,你可真会体贴人哩!敝不得扬州个皆在说你的好话!’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冷栋阴声道:‘我还急着回去缴令,少拖时间,起来吧!’
冷栋狞视着老陶那对眼睛不语。
春花姐一向擅长察言观色,立即惶声道:‘冷爷。老陶有眼无珠,本该全废了他那一对“招子”,请念他多年辛劳上,留下一珠!’
冷栋微微颔首。
老陶右手合指一钩,右眼球立即应手而落,只见他双手呈上那眼球,颤声道:‘属下陶必飞多谢冷不杀之恩!’
冷栋冷哼一声,朝春花姐道:‘带路吧!’
典儿初见这种血淋淋的惨酷局面,心中惊骇之余,应该暗暗为自己的末来黑暗日子作着最坏的打算!
看样子,一切必须均听百忍大师的话?忍!忍!忍!
春花姐送走了冷栋之后,一见典儿怯生生的站在那儿之神情,心中不由得暗叹:‘苦命的孩子,你不要怪我的严厉!’
须知日月令主些桂松控制下人最有一套。春花姐表面上是此地方之持人。暗中却定期将她的言行暗中转报柴桂松得知。
而那人的背后又有另外一人有监视考验,谁也顾忌谁,因此,只要一接到命令,谁也不敢稍有怠忽,更不用说违背了!
只听春花姐沉声道:‘小典,你忤逆不道,本该处以极刑,侥幸能到此处来服劳役,最好多做事少说话,听到没有?’
典儿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就在后院打杂吧!记住!此处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支使你,你不得反抗,没事的话,不准到前面来,听到没有?’
典儿默默的点了点头!
‘小美,带他到后面找老管报到!’
‘是!’只见自门帘后翩然闪出一位十四,五岁青衣少女只听朝儿脆声道:‘小典,跟我来!’
典儿默默的跟在小美的身后,走过数进房子之后,来到一栋大栋建筑物,门一开,立即闻到一阵令人垂涎的香味!
小美娇呼道:‘老管!’
‘有!来啦!哟,是咱们满翠园的小美人小美芳驾光临啊!
‘俺老管真是三生有幸,请进!请进!’
小美被老管扯开嗓门当赞美,心花怒放,表面上却佯笑道:‘老管!敝不得人家说你的那支嘴比那双手还要甜!’
老管佯作不知的道:‘俺老管这张嘴又不似你这小美人涂上胭脂,好似熟透的樱桃,甜极了,令人很想咬一口哩!’
‘贫嘴!’
‘不对,俺老管这张嘴应该是贪嘴,俺就是贪吃,才会自告奋勇的下厨房来当“伙夫头”’说完,还拍拍自己那个嘟嘟的肚子。
小美捂着小嘴笑了一笑,娇声道:‘哎呀!扁记得和你胡扯,几乎忘了正事,这位小兄弟交给你了!’
老管打量典儿一眼,摇头道:‘又瘦又小的,还能干什么事情,还不如派他到前面去拾“姐几”们的“卫生纸”好些!’
其他司傅们哄然笑着。
小美红着脸道:‘不知羞!狈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和你们这群“色鬼”扯啦!反正人已给你了!我走了!’说完,一摇一扭的翩然离去!
老管低声道:‘好的,这丫头敢情在思春了,看她走路又扭摇的,一副骚模样,可能快要派上“用场”了!’
众人又是哄堂在笑!
老管一见众人捧场,兴头尤大,只听他笑道:‘妈的!那些“老包”直到现在还在睡,莫非是连轰数炮,捞捞本,太累啦!起不来!’
一名中年汉子凑趣了道:‘老大!说真的,咱们里面的姑娘真是个个貌美似天仙,怪不得那些“老包”肯花那么多的钱……’
老管接道:‘岂只如此,不但人美,又有一身武功,“办起事”,那话儿只要一张一缩,一吞一吐,哎唷,准“交货”,美死了!’
‘老大!你试过?’
老管,红着脸低声道:‘当然了,不过,那是对方“把柄”在我的手中,不得不陪我一次,可惜,良机不再!唉!’
只见那中年汉子塞过一张银票,低声道。‘老大!透露一点“秘方”吧!我几乎也想尝尝这种美味哩!’
老管看了那张银票一眼,沉吟道:‘这……’
老方又递过一张银票,低声道:‘老大,这是给你吃茶的,事成之后,另外还有重礼答谢,拜托了!’
‘妈的,俺可要言明在先。那些姐几大都有一身不俗的功夫,你别采不到花,反而被刺得浑身是血…’
‘我知道,我会小心!’
‘好!我等一下告诉你!’
‘多谢老大!多谢老大!’
老管收下银票后,双目警觉的朝四下一扫,只有那小典瞪着眼睛,不作声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由一阵呼咕!
只见他双手一招,喝道:‘喂,小典,你叫什么名宇?’
典儿怯生生的走过去,低声道:‘典儿!’
‘点儿,怪不得又瘦又小的,下辈子转世,记得叫你老爸替你取一个比较大一点的名字,你看我这么壮,因为我的名字叫做志壮!’
典儿表面上不吭声,心中却暗念:‘管志壮,“管子”壮哼!头可别痴脑的!只梦当“肥料”的份,神气个什么?’
老管一见典儿上吭声,以为他看不起自己,肥手往他脑瓜子一拍。骂道:‘又瘦又小又呆的,去看灶吧!’
典儿默默的走到一个没有看顾的空灶前,一见里面柴火已小,奄奄一息,立即塞入二块木柴!
火势陡的转旺!
典儿孩童心性,一见自己居然能够顺利的添火,在家中时,徐若玲根本不允他近火,心中不由暗暗一喜。
他立即又添了二支木柴进去。
陡听一声惊叫:‘哎呀!我的“银耳燕窝粥”!’
典儿只觉背后被狠狠的踢了一下,身子直滚丈外,碰上柴堆始止住身子,忍住痛爬起身了,回首一看!
只见一名大汉迅速的抽出灶下的柴火,掀开锅盖,拿起铲子迅速的调弄着,阵阵的烧焦味道立即四处弥漫着!
老管亦慌忙的过来,一看之后,叫道:‘完了!完了!全焦了好端端的锅’银耳燕窝粥‘完蛋了!老牛,你方才死到那里去?’
那粗壮汉支吾的道:‘我……’
老管一巴掌拍过去,“拍”的一声结结实实的赏了一掌,骂道:‘妈的,俺看你那对牛泡眼就救治你又摸去睡觉了,对不对?’
老牛低头不敢吭声!
老管越想越气,立即一阵子拳打脚踢,一直到气喘如牛,才止住手,吼道:‘大家快来帮忙!’
重做一道:‘银耳燕窝粥!’
老牛不敢躲闪的任老管发泄了怒火之后,闻言立即取饼桶子构出那些焦粥,众人亦急忙出手相助于。
老管一见典儿那会怔模样,心中不由一火,吼道:‘小典!你过来,妈的,都是你闯的祸,你还怔在那里于什么?’
越想越气,冲上去,没头没脸的左右开弓挥拍着典儿那小脸,打得他满天金星,双孔鼻血直流不己!
老管喘着道:‘把桶里的东西,拿到后面水沟去倒!’
典儿费力的拉着与高及腰部的桶子,一步一步的往外拉着。
老管吼道:‘妈的!小典,你不会用点力点!’
事实上,以典儿此时的功力。根本不必如此费力,但是他牢记着百忍大师的吩咐,在任何情况下皆不可得出会武的样子,所以,才会那么费力!
此时一闻老管怒吼,立即一咬牙,双臂使力。加快脚步朝屋后拉去,一出厨房,陡见阳光,典儿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刚倒完那些焦粥,又闻老管在吼道:‘小典!你还死在那里干什么?想偷懒的话,小心我的这一对大拳头。’
典儿慌忙抱着桶子跑了进来。
老管越看越不顺眼,整个下午,他牺牲午睡的时间,专门对付典儿,东叱喝一下,西吼几声,大小事皆叫典儿干!
稍不如意,立即拳打脚踢!
典儿忍着剧疼,默默的逆来顺受着!
墙倒众人推,那些大汉一见典儿年幼可欺,老大又对他十分的反感,立即也将大小事务通通交给典儿去做。
一直到那些大汉去睡觉了,典儿犹在清洗着那五厨具,灶台,地面,他强忍着睡意,一直干到丑末时分,才依在柴堆旁昏昏睡去。
他方入睡,却听一声:‘小典!去柴房睡!’
张目一看,却是那位春花姐!
耙情她是巡夜到厨房,一见他浑身是血,而且数处淤青,心知必是遭老管等人的修理,必虽不忍,却佯作生气的叱醒典儿。
望着典儿瘦小的背影,春花姐不由暗暗一叹!
第七章变化万千如意功
典儿一进入柴房,往柴堆角里一钻,只觉一片黑黝,心知不愁被他人进来撞见立即双足一盘,依诀行起功来。
他这一入定,立即过了二个时辰。
当他醒转过来之后,只四厨房刀锅之声响个不停,心知自己昨夜太累,又太迟入定,一定耽误了不少工作了!
那些人一定火死了。
他吸了一口长气,准备好挨揍,低着头缓缓走出柴房。
‘老大,小典来了!’
‘妈的!小典,你死到那里去了?过来!’
典儿迅速的跑了过来,老管迎面“拍”的一巴掌,吼道:‘妈的!你这小典躲在那里睡懒觉,到现在才来,说!’
‘柴房里!’
‘妈的,那我刚才在叫你,你怎么不应声?’
‘没听到!’
‘妈的,没听说,我看你是有听没有到,故意装作哑哩!妈的,刚来就要起大牌,今日非修理你一顿不可!’
只见他取饼一块木柴,顺手一阵拍打!
典儿双手抱着头部,身子在地上直翻滚。
‘妈的!你有种,你不求饶。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你的皮硬,还是这木柴硬!’说完,木柴似雨点般直往典儿身上落着。
典儿心中狂呼:‘忍!忍!忍……’他硬是不掉泪,不求饶。
其余二十名大汉却冷漠的各自干活,没人肯出面说好话!
老管越打越火,越打越气,直打得他满头大汗,气喘如牛,手麻腰酸,快要吃不消了,不得已之下,暂时歇手。
典儿硬是不求饶。
好半晌,老管端了典儿一脚,正要再度逞威,陡听:‘老管!’
原来是小美又来了!
老管丢下木柴,怒颜立现笑容:‘哟!小美人,你怎么一大早就来了!咦!你抱着那几件衣服是谁的?’
小美人不屑的瞪了典儿一眼,道:‘这小典真走运,一大早春花姐便叫我上街帮他卖了这些衣服,还要带他去见春花姐哩!’
‘喔!’
‘老管。我先带他下去沐浴包衣吧!’
老管凶眼瞪着典儿,沉声道:‘小典,你那张嘴最好要牢一点,否则你往后的日子一定比今天还要难过!’
典儿低垂着头随着小美往前走去!
‘小典!好了没有?’
当典儿沐过浴,梳好发,着上新衣,自房内走出来时,立在外面的小美抬目一瞧,不由得闭不上口!
原本要怒目喝叱的她,却傻眼了。
好俊的小兄弟,虽是草衣布着,却遮掩不住他那天生的俊逸风格,那几道掌痕曾令人添增一份爱怜!
小美只觉心神荡漾,不由暗忖:‘好俊的人儿,可惜才九岁,若再过个五,六岁,迷死人才怪哩!’
典儿早已准备要挨骂,甚至挨揍了,那知对方却以如此。
模样对待自己,祸福未卜,他亦傻傻的瞧着小美!
好半晌,小美回过神来,吸了一口气,道:‘走吧!’
不仅小美如此,连阅人已多的春花姐一见典儿的模样,亦暗暗赞赏不已,一番亲谈之后,春花姐便安排典儿协助老吕整理庭园花圃!
时光不住的穿梭着,转瞬间,典儿已来满翠园一年多。
由于春花姐长袖善舞,满翠园艳远远播,日进万金,规模日益扩大,姑娘们己增至二,三百人。
面积更较当初扩建十来倍!
在典儿暗中观察在园后一栋独立房舍内住着一,二十名老者,他们养尊处优。日伏夜出,只在园内四处巡逻着。
在这一年中,典儿曾经不少次在夜晚入定之后。看见那些黑衣老者和一些夜行人打斗,知道这些黑衣老者武功甚高。
因为来人很少有人能够和他们走过十招以上的,他们出手又疾又恨,击毙对方之后、立即将尸首杠回那栋房屋内。
典儿心中虽然好奇,但也不敢走近那栋房屋去看他们如何处理那些尸体,不过,他在暗中偷瞧。倒也学了不少妙招。
他偷偷的练着,白天之时装作不懂武功模样,整理着花木庭园,回为他感觉出来暗中时常有人在监视着他自已。
这一夜,典儿才自入定中醒来,陡听屋外传来一个冷冷的语音道:‘如果本人没有走眼。三位大概就是“儒林三英”吧!’
只听清朗的声音道:‘朋友好眼力,如果咱们之人没有猜错的话,朋友大概就是以心狠手辣见称黑白两道的“鬼书生”吧!’
陡听“喔!”了一声,时未见回应、显然于暗中发话的那位“鬼书生”,被人一语道破身份,着实吃惊不少。
典儿独居之处摇那栋房屋未逾十丈,中间是后花园,他悄悄的将身子伏在窗旁,自隙缝中朝外瞧去。
停了片刻,方又鬼书生冷冷的接问道:‘三位深夜至此,有何贵干?’
‘无事不登三宝殿!斌园掳掠良家少女,又逼人卖春,咱们三人今日到此,要替天行道,毁去你们这个淫巢。’
‘哼,你们配吗?’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屋中传来一声断喝道:‘放肆!’
喝声过处,三条黑色身形闪电般自房门中射了出来。
‘喔!大哥!二哥,想不到燕山三狼居然会窝在此处权充打手哩,看样子,此处的待遇一定不错!’
居中之人嘿嘿怪笑道:‘骂得好,朋友,骂就尽量的骂吧,否则,等老夫出手,三位就没有机会了。’
儒林三英中,最年轻的一位朗声喝道:‘丑鬼,你家公子赵任英伺候你吧!’衣袖一抖,撒出一支乌闪闪的银尺,猛向居中人扑。
居中人乃是燕山三浪之首“青狼”,一见赵任英朝自己扑来,不敢怠慢,“呛当”声,长剑出鞘,迎了上去。
另外四人立即捉对儿厮杀起来。
身形翻滚,沙飞石走,呼叱连连,直杀得难解难分。
斗场之中突然传出一阵哈哈狂笑声,三对中已经有一对两人分开,只见“青狼”浑身是血,脸如锡箔。
赵任英银尺一指,叱道:‘快替本侠滚远一点,本侠虽不屑追杀一名败军之将,你最好自己试相一点,滚!’
青狼欲振乏力,是挣得一挣,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不由自主的就地坐落,双目紧闭,勉力运气调息。
赵任英哈哈一笑,道:二哥,小弟帮你收拾这条灰狼之后,咱们再去收拾褐狼,灰狼注意了!‘
灰狼心一慌,那支银尺尚未掷到,自己门户一松,赵政英一掌趁虚抢入,灰狼一条身子立即被震飞八尺有余。
褐狼一听自家兄弟先后受伤,心神一顿,手脚一慢,赵行若把握良机,右掌疾然推出,只见褐狼亦被出七八尺,落地不起。
赵任英哈哈大笑道:‘这种货色也敢出来,哼!’
陡闻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朋友,少狂!’
只见自屋内疾扑出十余人。
‘哟!表书生终于出来了,哈哈!’儒林三英口中虽狂三人却迅速聚至一处,背背相依,成三角形分三面立定。
落下之人一共十三名之多。
其中十二名一律黑绸紧身劲装,人手一支烂银判官笔,粗加鸽卵,长约一尺七八,银辉在黑夜中犹自生光。
带头的一人,自穿一袭紫色长衣,手中也是一支判宫笔,不过是烂银打造,而是纯金打造,较粗也较长。
此人看上去年约六旬上下,五官尚是端正,只是脸色苍白得可怕,就只好像几十年没有看见过太阳一般。
敝不得人称他为“鬼书生”!
十二名黑衣人落地,不偏不倚正好围成一圈、将三英困在核心,鬼书生一步呛出,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冷冷说道:‘兄弟们,卖力些!’
轰声中,十二支烂银判官笔,向三若疾点而至。
三英心意暗通,虽然背对背,没有互交一语,也无法看到彼此的脸色或眼色,事实上却早己备妥应战方式。
只听三英一喝,上身同时右倾,各以右手搭上前一人回际,左足踢出,就地一个旋扫打,让开十二支笔锋,反攻向敌方空虚下盘。
这一招显然在十二名黑衣人意料之外,一片噫声,十二名黑衣人突像爆米花似的向四下里缩散开。
战圈立即由紧缩而扩张。
三英不敢怠慢,各将右掌于同伴腰际一按,藉力一纵半空中认清方向,赵任英银尺一挥,首先朝鬼书生扑落。
赵行英及赵政英云袖挥洒,劲风呼呼,身形成交叉式往穿射着。
赵行英东西窜,赵政英南北窜,攻势是似圆,衣袖带出劲风罡气,受到交错激动,威力平增一位有余。
赵任英一支银尺气势娇着游龙,己跟鬼书生翻缠至三五招以外,两人一时战得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十二名黑衣人使笔人喝叱一声,齐挥一掌,震开赵行英二人罡气后,六人一组的分别因住了二人。
典儿瞧的手心发汗,紧张不已。
他很透了日月令主柴桂松这批人,内心巴不得儒林三英能够获胜,可是看这模样,三人今日已无法获胜了。
何况,据典儿所知,屋中还有十余人,只要他们再出来,儒林三英必难活命,怪不得典儿会紧张的手心出汗。
陡闻身闻身后一声冷哼,典儿尚没回头,只觉眼前一黑,人已晕了过去。
醒来之时,他已查身于一间柴房中。
只听马嘶连连、分明有不少马匹在奔驰,典儿欲挣扎起瞧个究竟,却浑身无力。
心知穴道被制,只有睁大双眼躺着不动。
这是什么所在?
只听木门“呀”一声,走进一名黑衣大汉:‘娘的,小典,你终于醒过来了,嘿嘿准备过另外一种新鲜日子吧!’
只见那大汉将典儿双手绑紧之后,似拖野狗般将典儿拉了出去,口中嚷道:‘兄弟们,小典醒了!’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每人带他绕场一周,熟悉环境!’
‘哗!太好了!’
那名大汉翻身上马,吆喝一声,马儿疾驰出去,典儿拖在马后,衣衫立被磨破,皮肉亦破,鲜血也流了下来。
一圈下来,典儿已疼了满头大汗。
然而,不容他喘口气,另一名大汉接过绳子,立即又奔了出去。
一人接着一人。
一圈接着一圈。
典儿疼晕了过去,又在剧痛之中醒了过来。
十余名大汉—一跑完之后,典儿只剩下半口气了。
只听那苍老的声音道:‘小典,你那死鬼祖父徐远达带给老夫的耻辱,老夫会在往后的日子里叫你一一还清的,走!’
“得……”蹄声过后,旷野剩下奄奄一息的典儿,只见他紧闭着双唇,暗暗呼道:‘娘,你在那里,你可知道典儿所受的苦么?’
典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晕过去还是睡过去了,他根本听不一奔来的蹄声,他是被一梭食盐水刺激的疼醒过来的。
身上之伤口被盐本一冲,那种椎心的痛楚,使的他全身直颤,双唇已咬的见血好可怜的孩子。
仍是那群恶魔!
他们一见典儿那种痛楚的模样,高兴的哈哈直笑。
虐待狂,真是虐待狂!
‘兄弟们,叫这小典在这里晒晒太阳,松松骨头吧。’
‘走,溜马去!’
蹄声远去之后典儿强自忍住全身之剧痛,双手无力的挣动,企图解开绑在手上的强子,以便运功疗伤!
奈何经过那一阵子拖动,绳子已深入肉中,少一挣动,立即疼的他冷汗直流,身子直发抖。
他颓然放弃挣扎。
望着浩瀚的四周以及火球般的艳阳,他只觉的全身火烫,口干舌燥,伤口好似被烙上火一般,疼痛不堪。
他禁不住的呻吟出声。
他试探性的要运功疗伤,可惜由于受伤太重,姿势又不对,丹田之真气似有似无。硬是提聚不起来。
他长叹一声,暗呼道:‘姑!娘!娘!受不住重重煎煞的典儿,终于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只闻到浓烈的豆香味道,只见自己置身于一所大房子里,一排排的大麻袋,整整齐齐的放着,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
典儿被换上了一套旧衣裤,虽旧不脏,身上被涂了不少刀创药,小床之上,除了一条破棉被外,就是二件换洗的衣裤。
典儿是欲起身瞧个明白之时,却不由“哎唷”之声低呼,只觉的全身的骨头欲散,皮肉疼痛不堪。
只听房门“呀!”的一声一名彪壮汉子走了进来。
典儿神色一变,往后一缩!
彪壮汉子冷笑道:‘小典,怕什么,咱们马老大已经交代,绝对不许弄死或残废,你先把身子养好再说吧!’
“砰!”的一声,那大汉带上门,远离而去。
典儿仔细倾听了一会,确定没有旁人后,强忍着剧痛,盘坐好后,运集丹田内微弱的气机,缓缓的在脉穴中运转着。
好容易运转了一周,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运转着。
棒天曙光乍现,典儿早已穿上衣服站在门后,等候别人来传他去工作或遭受别人的体罚,凌辱。
经过一天的疗伤,外表虽然仍是作良累累,但体内气机活泼,有着说不出来的舒畅!
利用等待的时间,典儿仔细一打量,发现这是一间仓库里面有着不少的黄豆,麦片,米,油!
看样子,此地如不是住了不少的人,马,便是打算在此长留一段时间,否则,不会存如此多的物品。
只听一阵轻灵脚步声,典儿心知已经有人来了,立即退后三步,以免被那门撞个正着!
“呀!”的一声,只见一名黑衣汉子,走了进来,一见站在尺余外的典儿,深感意外的道:‘娘的,你这小典挺“上路”的,走吧!’
典儿随着那人来到一宽敞的马廊后,只听那人喝道:‘小典,从今天起,这个马廊的清洁工作,由你负责,知道么?’
典儿默默的点点头!
尤汉高声叫道:‘老王,老许,老方,你们歇会儿,老大已经叫小典来接管你们的工作了!’
三名大汉欣喜的奔了过来,问道。‘老林,真的?’
‘当然了!把工作交代一下吧!’
只见一名身子瘦削的汉子朝典儿道:‘小典,听清了,每天这个时刻前,你便必须自仓库内,把饲料倒进马槽内,记住要加点酒!’
说完,拉着典儿来到一个空槽边,一边倒进黄豆。一面调进一些酒,典儿吃力的按他吩咐学会了调料之法。
当然,免不了要挨一顿莫名其妙的毒打。
另外二名大汉分别将洗马,清洗马廊之工作要领概略交代;
一下之后、四个人便欢天喜地的相继离去了。
典儿怯生生的绕行马廊一圈之后,立即拿起高及腰部之大木桶,及大扫把,“唰唰唰”“哗哗哗”的清洗起来了!
马场之人好似忘了典儿的存在,根本没有人招呼典儿用早点,典儿有自知之明,强忍着饥饿,不停的工作着!
直到那些大汉要来牵马之时,一见典儿仍然低着头在提水桶,扫地,才那现这个小子居然还在干活!
那位原本担任喂马的老王却大声喝道:‘小典,我们走了之后,别忘了要把槽了洗干净!’
典儿怯生生的道:‘是!’
‘小典,动作快一点,妈的,洗了老半天,你看,地上还那么脏,小心招火了大爷。准有你一顿好受的!’
‘是!’
明明是大汉们的脚底带来了泥土,却说是典儿偷懒,典儿心中有数。待大汉们走了之后,急忙清洗着!
好不容易弄的差不多了,实在忍受不住肮内之“咕咕”任响,经过一番寻找,终于找到了厨房。
狼吞虎咽塞个半饱之后,他立即回来清洗槽子,唯是冷饭剩菜,却叫典儿边工作边回味不已。
日了飞逝着!
典儿就在忙碌的受辱之中长大着,一眨眼已过了三年多。
去年夏天的一个夜晚,典儿正自入定中醒转过来之际,陡听一阵脚步声自远方传来,他立即翻身闭目作睡。
只听一阵喃喃自语声,道:‘小典,好好的睡吧,等你再度醒过来之时。已经到了天下最迷人的杨州了,嘿嘿!’
到了杨州之后,典儿发现那批马群,只来了三分之二,骑士们完全换了陌生面孔,人人武功高强,个性却十分的暴燥。
他们除了骑马以外就是练功,每十天可以在外留宿一夜,在马场内严禁酗及赌博,怪的是未曾所到过争吵声。
每人藉着练武出气,典儿自然也成为他们的出气筒。
马扬尘生怕这批人一失手把典儿打死了或弄成残废,因此,规定他们不准用手,足或其他的暗功碰上典儿。
典儿如果做错了事,每人皆可以罚他,但是必须以马鞭执刑,而且每人每天不得超出三十下!
大汉们挖空心思的整治典儿,典儿一一忍受下来。
白天所受的伤疼,只要经过半个时辰运功疗伤、便没事了,而且典儿已经不断的尝试,已经可以运用任何姿势疗伤了!
他已经可以一边工作一边疗伤了,因此,他一一记下了那些修理他的,有朝一日,他要百倍的报复他们!
可恶在最后的那一场瘦西湖“大家乐”中那些大汉们被关外三教十二派的人完全杀死了,这对典儿来说,是一种遗憾!
“矮仔乐”乐白天静静的听典儿将悲惨的身世说完之后,仰天“啊”的一声长啸一声!
气震山河,久久不歇,崖上飞鸟被寒落到谷中,那又湍又急的瀑布,奇迹似的自源头顿住,溜水不流卜典儿只觉的心头狂跳,双耳嗡嗡直响!
好半天。啸声消逝,“轰隆”之瀑布重新又回荡于谷中。
“矮仔乐”凝视着典儿,沉声的道:‘小典,你如果肯在谷中苦练三年我保证你可以杀死柴桂松,你愿不愿意?’
典儿犹豫的道:‘这……’
“矮仔乐”拿了一本破旧的本子,递给典儿,道:‘小典,你别耽心柴桂松会被别人杀死,我相信他一定又躲了起来了!’
‘为什么?不大可能,他利用“满翠园”和“大家乐”赚进了那么多的钱,又有那么多高手听命于他,还怕大事不成?’
“矮仔乐”摇头道:‘别看他势力那么强,他也不敢引起武林公愤,他只是借大有乐制造事端,以便从中取利!’
典儿默默地点了点头。
‘何况嘉庆这个满清皇帝挺精明的,一时之间,敬亲王生不敢轻举妄动,你就安心的在此练武吧!’
典儿翻翻那本小册子,奇道:‘就这么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居然还要我在此练三年,未免太过于小题大作了!’
‘矮仔乐’笑道:‘小典!你注意看我的脸!’
典儿不在意的一看,那知方一接触到“矮仔乐”的脸,不由得一怔!
原来在刹那间,矮仔乐的面孔由中年人,老年人,又变回娃娃脸,世上怎么有这种功夫呢?太不可思议了!
“矮仔乐”呵呵笑道:‘小典,好不好玩?’
典儿松了一口气,道:‘好神气的功夫,老流氓,目前这张脸是不是你的“返老还童”真面目?’
“矮仔乐”苦笑道:‘我自己也忘记了,小典,以你目前的功力要练这招“如意脸”,至少要一年以上的功夫!’
典儿急道:‘那我就暂时不练它!’
“矮仔乐”摇头道:‘不行,你非练它不可,为之应付诡计多端,神出鬼没的“日月令”,你必须保持着高度的神秘。’
典儿会意的颔颔首。
“矮仔乐”续道:‘我这本小册子里面尚有“变嗓法”、“缩骨法”……等杂七杂八的怪技,只要你学会了“如意脸”,一通自然可以百通。’
典儿恭恭敬敬的收下那本小册子,问道:‘对了,还有一个问题,咱们要在此地三年,吃的问题如何解决?’
“矮仔乐”双手连摇道:‘不是咱们,是你自己在这里,我离开此地之后,便要归隐了,江湖生活令我烦透了!’
‘你……’
‘小典!安啦,我会去找“风尘一丐”余全德好好的安排你的“民生大事”,同时代你探听“日月令”的行踪,这下子,没问题了吧!’
‘问题是没有啦!可是……’
‘呸!呸!呸!别作那咱儿女情表状,这些年来,你还不是独自生活过来了,何况,今后再也没有人欺侮你啦!’
‘多谢老前辈成全!’典儿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叩了三个响头!
‘哈哈哈……’
随着那雄浑的笑声,“矮仔乐”那身子似冲天炮般直往崖上射去,半晌之后立即不见人影,空留笑声回荡于谷中。
襄阳,地接梁益,与关陇近接咫尺,北上河路,水陆可兼,乃欧阳修赞其“风流余韵,而竭然被于河汉之间”。
元宵佳节,天黑时分,出现了一名年约十七,八,双眉斜飞,目如郎星的蓝衣少年,只见他左右张望着街上之热闹幻象。
他正是苦练秘功近三年之典儿,他大功告成,射上崖顶之后,只见两名小叫化,拿着一个包袱等候着他!
两人吩咐典儿前往襄阳之后,立即离去。
典儿打开包袱一瞧,除了三套蓝衫以外,就只有一个掌心大小的金质木倒翁以及一锭银子,他不由呆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挺好玩的,纯金的哩,可能值不少银子哩!’
换过衣衫之后,健步如飞,沿途省吃节用,这一日黄昏时刻,他终于来到了襄阳,只见城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他便暂时停下步子!
不久,天黑下来了,大街上,华灯高照。弦歌处处,行人也越来越多,典儿信步所之,走完了不少的大街及小巷。
他看到不少悬着金漆招牌的客栈,闻到一阵阵酒菜肉香,自那饭铺之中飘送出来,引得他肚子一阵咕噜作响。
他连问也不敢问,怀中有限的银子,来之不易,而且未来的日子还长得很哩,能够省下一文便是一文。
他走着,走着,最后实在饿得肚皮“猛拉警报”了,他便想找一家小吃摊子歇下来进食,可是,他忘了今天是元宵节。
找来找去,说什么也找不着,倔强的脾气促使着典儿继续向前走去,不久,忽觉前面路途被一大群闲人所阻。
典儿停步抬头,只见前面是座高大府第,这时人群之中突然响起三声鼓声,接着有大叫道:‘中了!中了!’
典儿前近数步引劲望去心为之恍然大悟:‘原来在打灯谜嗯!试试看能不能捞点东西!’顿时忘记饥饿,向前面挤了进去。
斑大的门楼之下,一字垂悬着六盏可以旋转的六角宫灯。
爆灯之上,另悬六盏小红灯,分别标着[卷帘”“虾须”“解铃”“系铃”“拆字”“会!”六种“谜格”。
每盏宫灯之后,为立有一名长衫中年人,主持传递,增彩及贴补空缺谜位,再过去,一张红木条桌后坐着主事人!
旁悬大鼓,鼓旁包封堆积似小山。
典儿自幼即读经史,可惜未涉及灯谜,只有在“满翠园”中,听上上下下人偶你打几句灯谜,使想去碰碰运气。
他往人最多的地方行去,因为人越多的地方必然题目比较简单,才会吸引那么多的人前往试试看。
典儿钻到灯前,首先落入眼中的一条灯谜是:‘孺子不可教也?打唐诗七言一句。’他看了,不由得皱眉微微摇了摇头。
连翻三条皆是有想没有通,便又顺手拨开,下首忽然有人轻笑道:‘阁下,这又不是“走马灯”,请拨慢些吧!’
典儿双颊为之一热,循声侧脸望去,只见对方竟是一名五官俊秀,年纪与自己不相上下的黄衫少年。
他见黄衫少年正凝目含笑打量着自己,不由讪讪笑了一下,道:‘真,“歹势”!想不到这些迷如此难猜!’
黄衫少年敛眉道:‘这里的主人该打屁股!’说着,不知怎的脸孔竟红了一下!典儿还以为对方也是跟自己一样,始经有猜,没有到。
闻言不由得暗暗安慰,于是附和地答了一句:‘可不是!’
陡听:‘这位弟台请了,弟台大概也不是本城人氏吧!’
典儿循声一瞧,只见一名黄衣青年,年约二十四,五,面目颇端正,只是那双眼神闪烁的眼珠正盯视着黄彩少年。
黄衫少年淡淡侧目道:‘那么阁下不是本城人氏了!’
黄衫少年连忙笑道:‘是的……’
他原本还待再说下去,但一见黄衫少年已经转脸望去灯上,不由得讪讪一笑,改口又笑道:‘弟台如何称呼?’
黄衣少年冷冷说道:‘我是打灯谜来的!’
不折不扣,一个软钉子。
典儿心想:‘这黄衣青年也真皮厚,彼此萍水相逢,人家神色又不理睬,偏偏一定要与从家结交,碰钉子,活该!’
想不到事情还没有结束,黄衣青年不但不识趣而退,反挨身走到黄衫少年身边。
口中自言自语的笑着道:‘打灯谜!太好啦!小弟出身书香世家,一直很喜欢这些玩艺儿,好,让我也来猜猜看,弟台现在看的是那一条。’
黄衣少年唇角含着不屑的一丝冷笑,原已抽身欲去,但眼角扫及典儿,忽又轻轻咬了咬下唇,转过来站口原处。
黄衣少年这种微妙的举动,黄衣青年及典儿一直没有注意到,因为此时,他们二人的眼光已转到宫灯上面。
只听黄衣青年喊道:‘我全包了!’
典儿不由一楞。
黄衣少年也明眸溜动,似乎不信。
周遭立即围来一大群人。
黄衣青年睨视了黄衣少年一叫,叫道:‘孺子不可教也,本公子以“老翁八十犹能行”,是不是有理?’
黄衣少年无端的脸上飞霞不语!
众人反覆联想了数遍,才轰然叫好!
黄衣青年,又叫道:‘百合,打唐诗五言两句,嗯!“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镑位本人答得妙不妙?’
‘妙,太妙了!’
‘绝!绝透了!’
蹦声如雷,笑声如浪,热呼呼的。
典儿不屑于再听到那些淫言秽语,因为那些言语又立即令他想起“满翠园”之情景,家仇血恨立即又呈现在他的眼前。
好不容易的,他才挤出人潮。
现在,典儿又感到饥饿了!
老天爷保佑,他接连走了五、六条街,终于让他在一条小巷子发现一间茶食铺子,他想:‘买几个粗饼充充饥也好!’
走进铺子之后,典儿指着最粗劣的一种圆饼,吩咐道:‘用结实一点的纸袋,替我装十个这种饼。’
店家依言装好一袋,典儿接过问道:‘多少钱?’
店家竖起两根指头道:‘便宜得很,一个两文!’
典几点点头,伸手入怀,忽然,他的脸色苍白了,身子颤抖,冷汗侠背,插在怀中的一只手,再也无法抽出来。
‘没关系,小兄弟,先拿去,以后再算吧!’
典儿喘息着,欲言又止!
突然头一低,放下手中饼袋,发疯似的返身向店外奔去。
此时,月行天中,已是二,三更之交,当典儿再回到那座大府弟前时,谜会已散,他立即俯下以去寻找。
他好似一只没头苍蝇似的在空地上胡乱转了好几圈,立即又接着往另一条街上低头张望着来回寻找着。
先后两个更次,他几乎将走过的每条大街小巷找了一遍,仍是找不到,只见他无力的走人一座破庙,在神案前,颓然坐下。
典儿只觉身心茫茫,脑满中一片空白!
矮仔乐给自己在那倒翁居然弄丢了!银子也不见了,往后怎么过日子,还好小册子藏在谷中,否则,一定也丢了!
心灰意冷,使得典儿渐渐定下神来,他解开衣襟,里外详细检视,赫然发现一道刀缝,他知道东西被偷走了!
完了,天涯海角,何处寻找?
蓦地,一个声音叫道:‘长老,就是他!’
典儿闻声不觉一跃而起。
只见一名年仅十一二岁的破衣小叫化,满头大汗的跑进破庙来,一见到典儿,立即“砰!”一声,双膝长脆不起!
在他身后走进一名素不相识,年纪似乎比自己还小一二岁,但双月神光似电,一付黠慧模样的少年化子。
不认识自然也就没有搞头了!
典儿似斗败的公鸡般泄气了。
他不在意的瞪着长脆的小叫化。
少年叫化眨着眼皮,神色瞬息万变,唇角扯动,数度欲言又止。
最后,思索,忽然试探似的干咳一声,缓缓笑着道:‘这位兄台,我叫哈义平,很抱歉的,冒昧来打扰你!’
典儿丢了东西,正在火大,却碰见两个穷小子和自己穷蘑菇,一个莫名其妙的跪在身已前,一个却自作多情自我介绍着。
因此,他没好气的答道:‘我管你“喝”一杯,还是“喝”一瓶,咱们素昧谋面我的心情很不好,请便吧!’
‘老兄,你是不是掉了东西?’
‘咦!你怎么知道?’
‘是我手下这位小典捅的漏子,我当然知道!’
典儿以不相信的眼光着瞧在地上的小叫化一眼,道:‘就凭他,怎么可能有那么高明的手法!’
少年叫化哈义平笑问道:‘老兄,你所掉的东西是不是,一些碎银之外,还有一个挺别致的“不倒翁”!’
‘对!对!对!’
少年叫化低声道:‘老兄!咱们打个商量,我把东西还给你。你就当作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行不行?’
典儿奇道:‘怪啦!你们如果把那包东西丢掉,神不知,鬼不觉的干么还要费这么大精神和我打商量呢?’
少年叫化恭恭敬敬的自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袱,递向典儿低声道:‘老兄,请清点一下,有没有缺什么?’
典儿迅速的打开包袱,一看那不倒翁还在,不由松了一口气,一见另外还有一锭五两重的金元宝,不由神色一怔!
少年叫化笑着道:‘那位小典冒犯了您,居然割破你的衣服,这是他的“赔偿金”,请你收下’!
典儿摇头道:‘算啦!算啦!’
小化子闻言身子一颤,发疯似的“砰!砰!”连连叩头不止。
典儿慌道:‘这……’
炳义平正色道:‘老兄,你不收下,他就不敢停止叩头。’
‘唉!何必呢?’
小叫化好似禁械人似的连叩不止,不但长了“包包”,而且皮破血现,然而他好似不知疼般,继续不停的摇头!
典儿心生不忍的叫道:‘好啦,我收下啦,可以停吧!’
‘多谢少侠!多谢少侠!’
炳义平声低声喝道:‘下回招子放亮一些,下去吧!’
‘多谢长老!’
典儿以不信的眼光盯着哈义平道:‘长老?丐帮的长老身份崇高,这位小兄弟年纪比自己小,竟混上长老?’
炳义平指自己衣衫,笑道:‘老兄!一!二!三!四!五!瞧清楚了,五个结,丐帮长老的标记,假不了的!’
典儿钦佩的道:‘兄台实在年轻有为,年纪轻轻的即但任贵帮长老要职,将来的前途实地未可限量!’
炳义平却低声道:‘吴兄,你少客气啦!我有自知之明,似我这种粗人,只配在你的面前当个马前卒而已!’
典儿奇道:‘咦!你怎么知道这姓吴?’
炳义平笑道:‘老兄,我不但知道你姓吴,而且知道你名叫“宪典”外号“活闪电”,一身功力,高深莫测,逢人胜三分。’
典儿南南念着[活闪电”三个字,正要询问哈义平何以知道自己的姓名时,哈纪平却喊声:‘老兄,咱们岳阳再见!’
语音歇处,身形己于庙外消失!
典儿瞧着哈义平的背影,怔住了!
三年来在“老流氓”吩咐下,丐帮之人多少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及身世,可是那“不倒翁”是怎么回事呢!
还有,哈义平临走之前吩咐在岳阳见面,莫非别有暗示,反正自己也漫无目标,不如也岳阳去瞧瞧!
于是,典儿又自襄阳起程。
这一次,他将脚程放慢下来,白天行路,夜晚便找一处聊避风雨的隐僻所歇息,他要练功,他随时检讨自己行止得失。
一个月过去了,典儿发觉自己无论是内功或是“如意功”,他己能更进一步的运转自如了!
闪电般的进境,使典儿惨习更勤,行程也更慢了!
他自襄阳出发,前后一共走了三个月之久,才到达岳阳地面,这一日,他对着溪水将自己容貌化成襄阳时之蜡黄模样后,往岳阳楼行去。
下了岳阳楼。绕着洞庭湖畔,四处徘徊着。
敝了,哈义平明明说要与自己在岳阳见面,不但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居然连一个叫化子也看不见。
不过,他倒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沿途老百姓携五牲,备鲜花水果,人人兴奋的往君山方向去,由他们交谈的话意,典儿知道此地“龙王庙”扩建完工,今日午时要安奉神尊。
正无事,便自告奋勇的代一名老者携带牲礼往“龙王庙”行去。
宽敞的庙场摆了数百巢圆桌供人们摆设牲礼,两台野台戏正演着武打戏,虽是花拳绣招,倒也有板有眼!
典儿帮那老者摆好牲礼后,使迈进正殿内信步观赏着!
香烟燎绕,善男信女虔诚膜拜,除了殿外的野台戏锣鼓声以外,殿内别无其他喧杂之声音。
龙王爷神像庄严肃穆的端坐在主殿,太子爷,福德正神及注生娘娘等神像雕刻得栩栩如生!
今典儿打眼眼里兴起崇敬之心。
最令典儿惊讶的是一幅石雕壁图。
那里一幅赛马图,一共有三十匹健骑,领先的是骑士竟是一位背号为十八号的八九岁小孩童!
‘这……这……’
典儿神情剧变!
这明明是三年多以前在瘦金湖时,自己出去参加“大家乐”赛马的情景,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龙王庙”呢?
再看那壁上题字:“小典立大功”,典儿确定这幅赛马图真万确的在记述自己当日出赛的情景了!
这是怎么回事?
如此一富堂皇庄严的龙王庙内,怎么会刻上自己出赛的景呢,按理说应该雕刻一些忠孝节义之故事才对呀!
典儿正在百思莫解之际,忽觉背后不远处一阵细小的足音,偏首一看,只见一个二岁左右的小男孩,摇摇幌幌的迎自己而来。
好可爱的小孩!
典儿蹲下身子,张臂方抱住那位小孩,陡听一阵:‘小典,小典!……’的呼唤声,典儿抱起小孩、怔视着那声音架处。
只见一对壮年夫妇,边呼唤神自后殿快步走了过来!
一人正殿两人立即呼声,不过神色紧张的向四下张望着。
典儿忽听那位小孩四肢张动,张口应道:‘爹!娘!’
那年壮年夫妇神色一松,快步走了过来,只见那位壮汉接过典儿手中之小孩后,娇声道:‘小兄弟,多谢你代为照顾小犬!
典儿松了一口气,暗道:‘巧合,我还以为是在呼唤我哩!
耙情这位小孩凑巧也名叫小典!
当下,笑道:‘别客气!’
那位秀美妇人自壮汉手中接过这小孩子之后,轻启樱唇道:‘这位小兄弟眼生得很,您不是本地人氏吧!’
典儿颔首道:‘不错!’
为了避免对方继续追问自己的身世,典儿指着那幅“小典立大功”问道:‘二位,可知这幅图之意义?’
壮汉瞧了美妇人一眼,欲言又止!
美妇人沉吟半晌后,道:‘碍于庙中规定,欲知悉这项奇迹之人,必须掷拜杯,先征得龙王爷之许起!’
典儿好奇的道:‘当然有了了全部是附近之居民,可惜未通过连续三杯之规定,只有失望而返了!’
典儿笑道:‘我可以请示吧?’
美妇人犹豫的道:‘这……’
那小孩一直在叫:‘小典!小典!’
典儿神色一变,正欲离去,陡听壮汉喜道:‘英妹,胡老伯来了,咱们不妨请示他一下,说不定可以破例一下!’说完,走过去朝那胡老伯低声细语一阵子。
胡姓老者斜脱了一下典儿之后,走到神桌前,取饼拜杯闭目喃喃自语后,拜杯一端,一放。
“铿!”一声,一正一反,好个“允杯”
只听胡姓老者含笑道:‘小兄弟,龙王爷已经应允了,请吧!’
典儿端起拜杯,恭敬的一礼,顺手一掷!
‘“咦!”“站杯”!奇怪,怎么会有这种杯呢?小兄弟,请您稍等一下,我进去请几位委员出来看看这个“奇迹”!’
胡姓老者进去以后,张玉英及简文英夫妇,立即低声交谈着,他们宝贝儿子则一直对着典儿唤道:‘小典!小典!’
典儿双手合什,闭上双眼默默的祈祷着能梦顺利除去“日月令主”柴桂松,为自己家人报仇,为天下除害!
忽听一阵急剧的脚步声,显然来了不少人!
‘哇,果然是“站杯”真是奇迹!’
一番计议之后,胡姓老者另外取饼一副拜杯恭敬的递给典儿,恭声道:‘小兄弟,请你再请示一下吧!’
‘谢谢!’
典儿恭敬一礼后,开始掷了起来至连掷三杯,皆是“允杯”,典儿正欲站起身子,只听那位相貌清瘦,神色肃穆的老者,柔声道:‘孩子!请继续掷!’
典儿连得十二个“允杯”之后,直到十三杯出现“笑杯”之后,众人方始长呼了一口气,纷纷双掌合什朝“龙王爷”!
那位清瘦老者柔声道:‘小兄弟,此处人多,请至后面一谈!’
那是一间宽敞的会议室,众人依主客人人座之后,清瘦老一者柔声说道:‘小兄弟,请问贵姓大名?’
典儿一见众人那种纯朴肃穆的神情,立即改变隐瞒的念头,只听他朗声道:‘小的姓吴,名叫宪典。’
张玉英惊呼出声:‘小典,是你!’
典儿对她颔首,道:‘不错,我就是贵庙壁上所雕刻的那个小孩子,可是,我不知贵庙此举之意?’
张玉英兴奋的将签注十八号的情形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深情的看了简文英一眼。
典儿概略的将自己身世以及在参加“大家乐”赛马情形概略的说一遍,听得众人热血沸腾,愤慨不己!
张玉英这是杏目通红,频频擦泪。
清瘦老者叹道:‘龙王爷慈悲,在神尊安奉之日,本村大恩人大驾光临,小兄弟,我相信龙王爷一定会暗中帮你除此恶人的!’
‘多谢老伯美言!’
胡姓老者笑道:‘小兄弟,本村之人虽多不识武劝,但水中功夫却是第一流的,你日后若有用得着咱们的一天,还请赐告!’
‘老伯!小典在此先谢了!’
陡听简文英笑道:‘各位,方才听小典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这几个月以来,咱们君山附近出现不少陌生人哩!’
胡姓老者颔首道:‘嗯!不错,我也接了不少人的报告可借,由于忙着庙里的事情,便没有注意到那么多了!’
典儿不由露出兴奋的神情。
清瘦老者笑道:‘小兄弟,我这就吩咐几个人去查探查探,时已近午,请在此用些素肴,一方面也等候他们几人的回报。’
典儿弯身一揖道:‘那就打扰各位了!’
这一餐,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席间,众人纷纷挟菜,劝酒,气氛十分的融洽,使典儿感受到人间的温暖。
当众人重回议事厅,己有两位精壮大汉,站在那儿恭候了,据他们表示在村东十余里处谷地中不知在何时搭了一座宫殿式的漆柱高台。
自老远的地方即有一批壮汉在木笺上将村民赶了回来,看样子那片谷地好像要举办什么盛事?
那两人尚未说完,又有五六名大汉奔了进来,一见他们灰头土脸的样子,一定是强欲进去察看,被那群恶汉赶了出来。
丙然不错,正是那批恶汉出的手,而且身手还挺高强的呢,典儿暗中一忖,这批人必和哈义平约自己来此有关,说不定又是“日月令”在暗中搞的花样呢!
典儿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同时道:‘各位,且听小典一句话,各位都是安份守己之人,犯不着得罪这批恶人,免一遭杀身之祸。’
众人正欲再言,典儿笑道:‘各位,别冲动,待我先去瞧瞧看了如果有需要各位帮忙的地方,我自然会来请你们协助的!’
众人自觉承受典儿那么大的恩德,谁知却无法分担一些,心中不由一阵子难受,还是张玉英见过世面,只听她道:‘小兄弟!此处是你的避风港,随时欢迎你来!’
典儿点头道:‘一定会的,有生之年,我一定会再来此地的。’
‘一言为定!’众人喊道。
‘一言为定!’典儿坚毅的道。
第八章欣见龙王庙建成
典儿告别众人之后,觑定方向,循湖面筏影无数,来回疾驶,等到夕阳西沉,依然无法前进,便废然连夜赶回岳阳。
第二天,天刚黎明,典儿立即来到洞庭湖畔。
那知,由黎明到日出不到一个时辰、约十余里长的湖堤上,突然由四面八方驰集了近千名武林人物,嘶声人云,沙尘蔽空。
令典儿诧异的,莫过于来骑之中有一半以上为青年男女,而这群青年男女中,又以男为多,女的仅占十分之一。
那些男女中,不乏丰采俊逸之士,一般来说,即使仪容不扬,也不失一种刚劲英此,显然在武功方面全有着不凡的成就。
那些年轻少女,则个个均具中等以上之姿色。
典儿大感惊奇,这些人都是来作什么的呢?
禁不住心中好奇之心驱使,典儿便沿堤从拥挤的人马之中,缓缓行过去,他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典儿,身材修长,神色蜡黄,虽是眉清目秀,那一副病容,根本引不起他人的敌意,所以他顺利的走了过去。
可是。他足足的走了半个时辰,什么也没有听到,因为每个人皆凝望着君山方面、好似在等待什么一般!
他跟着瞧了一阵子,谁知有没有看到,心中不由一烦,便抽身向离堤稍远的一排柳荫下走去。
陡闻,远处有人低声笑道:‘吴兄,等会儿咱们一起过去如何?’
典儿闻言一惊,急忙回头转身,只见发话者是一个落单的青衣少年,手牵一匹骡马,头戴一顶宽边大凉帽。
帽沿斜遮去半边脸,一时无法看清面目,典儿戒备地沉声道:‘一起过去那里,兄台是在跟谁说话。’
青衣少年走近一步,压低嗓门低笑道:‘吴兄,别急,是我哈义平啦!’语毕,脸微扬,挤挤眼拟了个怪相,牵缰悠然走去一边。
典儿看清了,原来就是丐帮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长老哈义平,不由笑骂道:‘妈的,你叫我来此,怎么到如今才来见我?’
炳义平笑道:‘实在是因为这一群“幼齿仔”的行动太过于神秘之故我必被先弄清楚了,才能配合你采取行动呀!’
典儿深觉莫名其妙的问道:‘什么叫做“幼齿仔”?’
炳义平低声笑道:‘老兄,你真是有够“阿草”,居然连“幼齿仔”就是少年查某的代名词,也不知道!’
‘“少年查某”,什么叫做“查某”?还有什么叫做“有够阿草”,你就少用术语,专有词,干脆言朋吧!’
炳义平怕惊动他人,尽量压低声音道:‘“查某”就是“女人”,“有够阿草”就是古井中的水鸡十分的孤陋寡闻啦!知道了吧!’
典儿边南南念着,边思考着,越想越有意思,不由低声道:‘喂!这些挺有意思的,有空时倒要向你多多学习!’
炳义平笑道:‘择日不如撞日,择时不如现在,反正那些“老包”还在等人来迎接,一时也走不了,咱们聊聊吧!’
典儿奇道:‘对了,扯了老半天,你还没有说为什么约我来“岳阳”?还有这些少年男女聚集在此处干什么?’
炳义平低声道:‘大约半年前,江湖上突然出现一批美女,他们坐在“怒马香车”中,分别在各大门派以及稍具薄名之堡堂拜访。’
‘她们那迷人的丰采及精湛的武功,一一震服了被访者,可惜无人了解她们的身世及武功。’
‘临别之际,她们半威胁半祈求的邀请被访见选俊男美女又具武功根基的少年人到洞庭湖畔参加“护花大会”。’
典儿会意的道:‘喔!这些人原来是来参加“护花大会”的,哼!稍被威胁,即乖乖的来,未免太没有骨气了!’
炳义平摇摇头,道:‘老哥,你也不能一概偏见,据我所知,贪慕女色的固然有,基于好奇心而来的也不在少数呢!’
典儿道:‘莫非这也是你邀我来此的用意?’
炳义平颔首道:‘据家师及老究酸的研判,这场闹剧可能也是“日月令”的人在暗中策划,导演的!’
典儿神色一凛,失声道:‘真的?’
炳义庄容道:‘据家师透露,日月令主神秘莫测,潜居三年之后再度出来,其声势倒是不容忽视!’
典几点点头道:‘日月令主柴桂松勾结当今权贵,财力又雄厚,手下高手如动云当今之世,恐怕是没有一个门户,能堪他一击!’
炳义平收起玩笑神态、道:‘三年前,声势浩大的关外三教十三派在一夜之间,被人彻底摧毁,屋毁人亡,一片灰烬,惨不忍睹!’
典儿沉声道:‘谁教他们不自量力,参加“大家乐”豪赌,输的了之后,公然聚众企图赖赌退钱!’
炳义平突然想起一事,问道:‘老哥,昔时天下第一堡为何会变盛神秘莫测的鬼堡,你知不知道原因何在?’
‘咦?“老流氓”没有告诉你们啊!’
炳义平不解的问道:‘谁是“老流氓”啊!’
典儿笑道:‘你啊!真是“有够阿草”,连“老流氓”是谁也不知道啊!’
‘就是那个“矮仔乐”乐白天啊!’
炳义乎神色一骇,失声的道:‘老哥,你叫那位人见人怕的“乐帝”为“老流氓”及“矮仔乐”啊!别乱开玩笑?’说完,哈义平意识的朝四下张望一下!
耙情,他昔年跟踪典儿时,被“矮仔乐”轻拍一下,几乎当场没命,一直疗养了近半年才复原,才会如此惧怕他。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典儿轻声笑道:‘别怕,别怕!“老流氓”已经归隐了,再也不会拍你的肩膀了,你可以放心啦!’
炳义平脸一红,干笑道:‘老哥,你也知道我这件“糗事”啊!其实何止我怕,家师及老究酸也怕得要命啦!’
典儿问道:‘令师就是当今丐帮帮主啊?’
炳义平摇摇头道:‘不是……当今帮主是我的大师兄,家师“风尘一丐”余金德及“神州一儒”村如海,乃是当今之“超级高手”!’
‘超级高手?既然如此,干么会怕“老流氓”……’
炳义平正色道:‘“乐帝”乃是当今之世唯一的霸王级高手,谁也不敢惹他,何况他化身千万令人防不胜防!’
典儿喃喃道:‘化身千万,防不胜防,嗯!有理!’
炳义平不知典儿的真正话意,续道:‘据家师说昔年“乐帝”更化身为老穷酸对家师开了一个大玩笑哩!所幸他没有对家师下毒手,否则……’
典儿双手一拍,叫道:‘妙!炳哈!’
炳义平轻拉他袖子,低声道:‘老哥,小心些,有人在瞧咱们了!’
典儿暗运“如意脸”,化成一妙龄少女,娇声道:‘这位相公,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少放肆!’
炳义平如见蛇蝎般,连退三步,指着典儿,颤声道:‘你典儿心中暗笑!’
典儿表面上却娇声道:‘相公,瞧你怕成那样子,他们与奴家素不相识。不会对你怎样啦!镑位朋友,是不是?’
那些瞧向此处之人哄然一笑后,又瞧向湖面。
炳义平双目圆睁,惊道:‘你……你是谁?’
典儿一转首,又化成原来蜡黄面孔,笑道:‘哈哈!兄弟,方才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己,来咱们继续聊聊吧!’
炳义平松了一口气,道:,‘老哥,你好高明的“如意功”,怪不得连家师那么精明的人也曾被“乐帝”摆了一道!’
‘摆了一道?什么意思?’
‘这……就是被整了一次,就好像你方才吓了我一跳,对了,你知不知道“卧龙堡”为何会变成“鬼堡”?’
典儿点点头道:‘据我所知,卧龙堡主已经死于“日月令”下,当年“日月令主”指派詹师爷夫妇掌管该堡……’接着,将当年堡中之见闻说了一遍。
炳义平神色剧变,连连道:‘怪不得!敝不得,任何人只要一进去堡中即不见生还原来卧龙堡已变成“日月令”之另一据点了!’
只听他匆匆道:‘老哥,我还要去传出这个消息,等一下你就先进去吧,我自己会去找你的!’说完,身子一晃,疾然驰去。
典儿瞧着他迅疾轻功身法,正在暗暗赞赏之际,陡听一阵锣响,堤岸人群中,突然哄起一片欢呼。
典儿心知迎接的人来了,引劲望去,只见湖面上,自君山方面,正有无数只木筏向这边摇摇驶来。
不一会,木筏靠岸,岸上人马争先恐后的向筏上抢登。
其实,那不是必要的,因为木筏大约有百余只之多,均为双层原木编札,每筏可载七八骑,而且十分的安稳。
经过顿饭之久,堤岸人马已经全部上完。
典儿瞧见哈义平赶了上来之后,立即杂在另批人马中,掌篙壮汉们开始划动筏上那种特制的桨叶,驶回君山。
只见筏上壮汉们,一个个孔武有力,光着上身,运桨如转蓬,仅仅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便已经到达君山。
木筏靠滩,筏上武林人物各登坐骑,挥鞭抢向一片谷地驰去。
比地之凉棚高张,四周附设马厩,棚内陈设着上千石墩,凉棚对面,约五丈以外,搭着一座宫殿式的漆柱高台。
台面辽阔,两边台厢各设有一排雕空太师椅,迎面正中,有三个显明的座位,每张座位均在椅背上披着一幅白锦。
中央白锦绣的是一朵紫色玫瑰,左椅牡丹,右椅芍药。
近千名武林人物,各占一墩,纷纷落座,台上棚下,鸦雀无声。
不久,迎面高台上,自台后传出一阵悠悠细乐。
乐声止后,一道清脆而倒杨的语音开始向凉棚这边传送过来:‘肃静,“护花使者”考选大会,在金钱七响后正式开始。’
少顿后,缓缓接道:‘与试者无须通报姓名放行派,本会之评审自能一一辨认,入选后再录名入册,如有人意图蒙蔽,杀!’
场中不由一阵哗然。
‘肃静,本次此次招考,重在文武兼资,除武功外,须与君山与洞庭有关之景物,当场吟诵。
‘今日到会之姐妹,一律免试,权录为“花蕾”,经三个月就姿容及资格各方面甄定后,一一传给本会武学。’
‘本会名叫“万花会”,本人为会中“花令”,现在请担任评审的委员们出来与各位见面。’
千人注目之下,两名髻耸金雀步摇,面垂轻纱,着宫装,曳风鸟,身材苗条而妮娜的白衣佳人自台后两边侧门冉步而出。
自左边出者,胸前绣有一朵金黄色的盛放牡丹,迈出来者,胸前绣有一朵深紫色的媚春芍药。
两女虽是面带轻纱,面目不可见,但仅就移步间的那种婀娜多姿,飘飘欲仙的脱俗神韵,就够令人心动神摇了!
两女步出前台,向凉棚这边叠手微福,然后,双双族身,高高步上迎面那三张宝坐,各分左右坐下。
接着五名青衣小婢闪电般飘出,于宝坐脚下一字横列,人手一盘,盘内分别横放着一只脱鞘长剑。
接着[唰唰”连响,众人只觉衣香鬓影,目不暇给,自台后闪电般走出十二条人影,分别在两边台中,正好一边六人。
那十二名少女亦着官装,服色各异,云鬓上各插着十二种不同的金瓣花朵步摇。
另外有一个特色是,十二人没有一个带面纱,柳眉杏目。
镑具特色,年纪看上去,均在双十左右。
十二人坐定之后,钟声悠然敲响。
凉棚中的武林人物,尤其方抢坐在前三排的那些青年男子,十有八九眼光发直,双颊燥热,心跳随着钟声而加速!
金钟敲的很慢很慢,凉棚中静的可闻每个人的粗重呼吸。
典儿坐在倒数等二排中间偏右,突听身左有人叹了一口气,道:‘可惜,老夫早生了五十年,唉!’
有人立即笑着接口道:‘老前辈,别灰心,“万花会”并没有限年令,依我之见,不如第一个台试试!’
语音不子,大笑随之爆起。
典儿倾身侧面一看。
小泡眼,几根又粗又黄的山羊胡子,手托旱烟筒,身大布袍,布质虽差,却很鲜,似乎方新制不久!
筒锅中早熄了火,此老仍吸了一口后,起道:‘不大妙,台子那么高,万一摔下来,把老夫这身老骨头摔散了,可就不好玩了!’
大笑之声突又响起。
七响金钟,适时敲毕。
金钟响息,台下棚中,一下子静了下来,沉寂中,“花令”脆声悠悠送出:‘考选已经开始,请争取优先,请争取第一各……’
前三排青年男子,气血一涌,立即有十余人同时自石墩上一跃而起,一片轻啸声中,如飞蝗腾扑,同时向台上射出。
“花令”沉声下令道:‘以足阵台面先后为准,少缓之人退下,不遵令者,以“扰乱会场”论,与“大不敬”同罪!’
去势疾劲,回势亦十分敏捷,未待“花令”语毕,那十余人已迅速的借力倒射而回,台上只界下二人。
典儿注意望去,没想到又是那天一个熟面孔!
一点也不错,正是元霄节那位包下全部“会意格”灯谜,仪表不俗,言谈举正却隐透着轻佻的黄衣青年。
这名黄衣青年能同时在十余多名年轻好手之中所以一肩之差领先众人,身手不凡,自可想见。
此时,棚中众人全将眼光集中在黄衣青年一人身上,连台厢内十二名少女也都微微侧面相互瞄了一眼。
黄衣青年定身之后,目光略扫,向捧剑之五婢走去。
五婢盘中剑,由第一名起,长度依次递减,首婢盘中剑,长是三尺三,末婢盘中剑,仅只两尺七人。
黄衣铁年毫不玉豫的将首婢盘中剑拿起。
棚中众人,不由轻“啊!”了一声,因为剑长气壮,短剑轻灵,这种操宾式的场合,聪明一点的,都会舍长就短。
此人看上去并不傻,为什么偏偏要取用最长的创呢?难道他有的仗持么?台下之人,更聚精会神了!
黄衣少年取起长剑后,面蒙青纱白衣女子,不由两眼角互拨,似在彼此提示对方要对这第一个留台者留意。
黄衣银年身子一旋,面对凉棚这边,剑交右手,脚下单足点地,“金鸡独立”,左手母子与无名小指互搭,并食中两招作诀。
剑诀一搭剑身,单足微动,一个螺旋,八万有礼,身在原地,式亦原式,神态从容,不差一分一毫。
很多人情不自禁的喝出一声‘好!’
黄衣青年依例见过礼,剑诀一领眼神,环靠之右足一踢,右手长剑同时以雁落平沙式朝右下方划出。
坐在山羊扩了老人身前之人晤了一声:‘“雁落平沙”,气派蛮足的,可惜,架势却稀松的很……’
山羊胡子老人接口哼道:‘你懂个屁。’
说时迟,那时快,黄衣青年左足一踢出,上身立即同时右倾。
眼看全身重量尽落左足,右足也快踏进地面,这种情形之下,身手再好的人,也必须右足踏实后,才能变招换式。
可是,说来令人难信,黄衣青年“嘿!”的一声振剑扬波,竟借虚空一划一圈之势,掠身陡然射向左上方。
这下子与先前攻击方向,完全相反!
台下轰然叫出:‘要得!’
喝彩声中,山羊胡子老人前面那人突然想什么似的,上身一轻,暴着眼球,喝着:‘你……你怎么说?’
山羊胡子老人拨下旱烟筒道:‘这招叫“声东击西”!’
那人脸色一歇道:‘刚才你说老子什么?’
老人淡淡接口道:‘没听清啊!你懂个屁!’
老人神色大变。
老人敲敲烟灰,缓缓的道:‘老夫己快上百,你呢?满五十了么?如果满了,那就老夫最小的孙子差二三岁!’
那人气为人结,喝道:‘老夫乃何许人,你这老东西认清了没有?’
老人抚着山羊帮子笑道:‘老夫三十年前曾在泰山救过一个浑小子的一命,那小子自称“撼泰山”,你认不认的他?’
那人骇然脱口道:‘当年救过家师的,就是……就是……’
突然认出对方身份,不由舌尖打结,额汗似豆,似要抽腿逃跑,也似要跪地求饶,一付可忪可恼的神情。
老人叹道:‘娘的!华山派这小子一阵精彩表演,硬给你这浑小子给闹掉了,转过头去瞧前面不!’
‘是!是!’
典儿一惊,讶然道:‘华山门下?’
急忙将目光移向台上,果见台上之黄衣青年,己将一套剑法使完,这时正将那支长剑放回首婢盘中。
右侧白衣少女点头道:‘合格!’
台后“花令”随即扬声道:‘为示兼擅文事,请即吟诵有关君山或洞庭湖之诗词,词不得少于一折,诗不得少于绝句两句。’
黄衣青年意气飞扬的吟道,吟毕,返身向二位少女一揖,飘然进人后台。
这是第二名上台了,竟是小旋风哈义平!
典儿想不到这小子如此滑溜,刚刚还不见人影,一下子居然抢在众人之前,由此可见这小子也颇有两下子!
炳义平双手一抱拳,笑嘻嘻的打了一套拳法。
‘咦!醉拳?’
‘嘿!蛇刁手,有几下子!’
‘大概是丐帮弟子吧?’
‘可能是吧,可是,怪了,丐帮一向纪律森严,这小叫化子怎么敢在公然之上台亮相呢?’
‘老兄,你没有听人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做风流么”?为了挤进“女儿国”,谁怕谁呀!是不是?’
‘哈哈哈……’
在一片窍窍私议中,哈义平一套拳法已打完,行招走式灵活异常,势子一收之后,立即博得不少喝彩声。
‘合格!’
未待花令吩咐,哈义平朗朗吟道:‘湖光春色两相和,潭面无风锐未磨,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妈。’
‘要的,格老子的!’
台上少女之中也数名点头表示赞许,哈义平如逢大赦般连向二位白衣少女作揖也给忘了,身子一转么急急朝台后奔去。
棚中众人见了,哈哈大笑。
二位白衣少女眼角互瞥,似乎也觉有趣!
典儿知道哈义平不但藏拙,而且不屑向二位白衣少女揖,才会如此,不由得了了会心的微笑。
一个时辰不到,己有二三十人顺利通过入录,这些人年很轻,仪表大致也不错,文事武功也马马虎虎!
上台的人更涌跃了!典儿突闻有人轻笑道:‘兄台急不上去一显身手?’回头一瞧,不由又惊又喜,叫道:‘啊,是你!什么时候来的?’
原来正是元宵夜,典儿在襄阳见过之黄衣少年。
黄衣少年笑了笑道:‘刚来没多久,怎么样?上不上去!’
‘你呢?’
黄衣少年轻笑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有此机会,理应试一试!’
接着,侧目笑道:‘我先上,你接着来!’语毕,不给典儿再有表示,肩微摇,原地越众平射而出。
凉棚离武台,相隔三丈余,武台高过五丈,普通登台者,多系步出凉棚,至台上,才提气而升。
这名黄衣少年一口气平射四五丈,中途不惜力,不改去势,人至台边,竟能振袖上扬,飘飘落于台面中央。
一阵奇寂,然后是一阵轰雷般的欢呼。
典儿不由的看的呆了!
他只觉的对方的人挺俊,眉宇间秀气洋溢,都一直没有想到对方会武功?更想不到对方武功如此的惊人?
台下狂呼,台上少女亦深受震动。
台后花令突然高声叫道:‘免试,这位取了!’
不知怎的,竟突然嘿嘿一笑道:‘武功可免,文事方面却不能少!’
包怪的事,台上的少女一个个含笑低下头去,一派忍俊不禁神情,真个是“官样衣裳浅画眉,举袂含羞忍笑时。”
此种花娇媚态,令棚中二十武林人物。几乎人人为之魂销!
典儿却甚感不解,心想:‘真是少见多怪,这有什么好笑的!’
这时,却见黄衣少年身子一旋。向台下从容笑吟道:‘八百烟波罗众国,洞天台殿万花会!’
典儿点点头,忖道:‘好,洞庭烟波八百里,君山在道家亦有第一洞天福地之称,吟来不着斧,甚见痕功力!’
棚中其他人,盲目的喊了一声‘好!’黄衣少年竟和哈义平一样,未向二位白衣少女作揖,迳往后台走入。
经过黄衣少年展露了这么一手令人乍舌的无上轻功之后一时之间,从从自惭形秽,没有敢再上台。
突听花令扬声宣示道:‘肃静,会主升殿!’
细乐悠悠而然,乐声中,两婢前导,两婢后随,一名纤细合度,头带玫瑰冠,面垂黄罗纱的黄衣女郎自台后缓步而出。
全场鸦雀无声。
台上少女一致离坐起身。
这名黄衣少女衣着简单,但行止间自然流露出来的那种雍容华贵气质,远非其少女所能比!
会主就坐后,秋波横扫点点头,少女们先后落座。
此时,一条伟岸身形,突自谷外闪射而入。
台下台下,相继转头朝来人打量过去。
只见来人不过三十出头年纪,长方脸,隆鼻,双目精光奕奕,一身青绸劲装,全是灰尘和汗渍,神色充满了烦躁和憔悴!
来的正是“华山五剑”中的“五剑”尚明青。
尚明青进入凉棚,目目回扫,忽向一位镖师模样的中年问道:‘鲁镖头,有没有看见我那师侄游棋宗?’
姓鲁的镖师尴尬的点了下头。
尚明青怒目道:‘人呢?’
姓鲁的镖师眼角一溜武台,苦笑笑没有开口。
尚明青牙一咬,脸色顿转铁青,身子霍地一旋,一声闷吼,突然顿足振臂,向台上疾扑而去。
台上诸女一个个妙目凝注,端坐如故,容得尚明青身跃武台上空,那二位白衣少女同时沉声道:‘废了!’
十二名少女应声扬手,十二蓬闪光银蕊,向尚明青面门猥集射至。
尚明青急怒攻心,毫无防范,身形一滞,双手掩面,自台上仰天摔落。
同一时刻,捧剑五婢中之一婢低叱一声,仗剑循纵飞身而下,长剑一挥,眼看着尚明青就要手脚分家。
千钧一发的刹那,凉棚中突然发出一声断喝:‘剑下留人!’随着断喝,一知身形疾射而出。
去势之速较方才那位黄衣少年有过之。
持剑少女微一错愕,来人已至身前,左手一扬,点了尚明青的三外大穴,右手一抄,将尚明青轻轻的挟起。
动作之快,有如巧手穿针,敏捷而自然!
众人看清此人相貌,不禁为之一呆!
谁也想不到,现身救人者,竟是那个小泡眼,黄板牙,猥亵而暖昧,方才怕摔断骨头的山羊胡子老人。
老人挟起尚明青,并无放脚逃跑之意,相反的,他手搓山羊胡子,上前一步,笑嘻嘻的瞧着那位万花会主!
万花会主一见居然有人敢当众冒犯,不由大怒,正要下令拿人之际,耳际陡传来:‘丫头,你那套把戏,要不要告诉那位楞小子。’
万花会主身子陡的一震!
老人哈哈大笑,挟起尚明青,闪电般扬射而去。
刹那间立即于谷外消失不见。
万花会主想不到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的心事,而且趁着自己失神的刹那间扬长而去,不由得又羞又怒。
只听她冷冷的语音道:‘现在,时辰无多了,欲投效本会者,请勿再犹豫,以免丧失了大好的机会。’
那花令接道:‘今日散会后,洞庭方圆八百里之内,任何武林中人,非经本会许可,不得擅人一步,违者处死!’
典儿心头一震,忖道:‘这怎么可以,我必用在此侦查“日月令”之阴谋,看样于必须先加人万花会再说!’
但想着,再一咬牙,毅然长身而起!
以他此时的功力,要越众腾射,然后一个起落直上台面一根本是轻松愉快,但是他不愿意那样作!
他要平凡!
他要暗中从事刺探秘密工作,必要时要将这个“日月令”的外围组织澈底毁掉,岂可任意炫露武功!
于是他从石填行列中,缓步走到台下,才提气一跃登台。
今日与会少年英豪,人人皆是鲜衣怒马,而现在站在台上的典儿却一身旧大布衣,显得十分的寒酸。
那付蜡黄神色,更是令人摇头。
然而他眉宇间那股挺拔俊逸之气,却是隐藏不少,这一现身,好似满地浮萍中一支荷,台上台下,有识之士,突为之一亮!
尤其那位万花会主,更是秋波盈注,目不转瞬。
典儿吸气定神,然后上跨一步,向宝座中一抱拳,注目式声道:‘在下朱允文,有一事拟先向会主请教,未知可否?’
台后花令主不由发出一声轻噫!
万花会主单臂微扬,阻住花令发言,双目神光乍露,盯视典儿一阵子后,颔首道:‘说来听听!’
典儿从容地说道:‘在下想要知道贵会今日除了招收“护花使者”以外,是否还需要他项人才?’
万花会主不答反问道:‘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典儿端容道:‘在下一直流落江湖,无处栖身,但自忖不够格担任“护花使者”,愿意尽一己之能,自食其力。’
万花会主淡淡的问道:‘除武功外你有何能?’
典儿岸然答道:‘粗细皆能,粗能劈柴担水,细能司账司扎。’
万花会主突然一举玉臂吩咐道:‘余用朱允文,暂且不划名义,派在厨下充司厨劳陀子的助手。’
典儿躬身道:‘多谢会主!’
身子一直,往台后走去。
身后传来万花会主娇脆的声音道:‘愿投效本宫之姐妹们,请把握时间登台。’
今年首次考选。
至此结束!
典儿进入台后,只见锦帏低垂,只留下一线通道,直达后面出口,此时一婢掀帏而出,一声不响,当先领路。
典儿原想瞧瞧那花令生得何等模样,眼看无法如愿,只好默默跟在那个女婢身后后面扶梯走下。
走下扶梯,前面不又是一条谷道,谷道盘旋或上或下,两岸夹峙,一线窥天,令人有如迷宫之感。
前面那女婢娇健,走约盏茶光景,眼前一亮,视界突然开朗,典儿头一抬,目光所至,不由得一震。
原来此刻映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空修竹,竹林后楼台隐约。
此时,林边一字蛇阵,人约五十名,排列得整整齐齐,正是适才所收录的那一批,“护花使者”。
他们正在接受周身检查。
今日所录取的“护花使者”总人人数大约在七八十人;右,再经尚明青方才一闹,时间可以说已经耽误很久了。
先后足足有三个时辰了,可是,目前还有这么多人在排队,可见得万花会之检查十分的仔细了!
典儿记得那面“不倒翁”曾经吓过哈义平,显然大有来历,等一下若被搜出来,那可就伤脑筋了。
可是,一时也无处藏呀!
那婢女脚才一停,回过身来挥手道:‘自己排过去。’
典儿只有硬着头皮孤注一掷了,只见他横身将婢女一拦拳道:‘在下路径不熟,尚烦这位大妹成全到底。’
女婢愕然道:‘你想要我领你去那里?’
‘厨房!’
‘你想直接去厨房?’
‘是的,大姐方才该听清楚了,在下职务系厨房大师傅的动手!’
‘不行,不论派去那时,入会之列行检查是免不了的!’
典儿冷冷的道:‘在下不是犯人,不习惯这一套。’
‘你身上莫非带有检查不得的东西吗?’
典儿心头一紧,竭立不露声色。
当可抱定破釜江舟,苦城一战的打算,伸手拉下背上那个包袱,往地上一扔,然后手一指,向女婢瞪目历声道:‘在下就是不愿当“护花使者”,才自愿下厨,要查就在这里,如果将在下与那群人等而视之,在下随时可以走路。’
最后那一句,无疑的是他此刻的心意,万一没有挽回的余地,反正一礼,典儿也只好放手一拼了。
在远处负责检查的二名中年壮汉,这时其中一人向这边问道:‘小如姑娘,那位“护花使者”在说什么?’
女婢高声道:‘他是劳陀子的一名助手,不耐于排队接受检查。’
另外一人,立即接下去道:‘那么就由姑娘代我们查一查吧,反正这不过是例行公事,相信谁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
女婢一见地上那包袱脏模样,勉为其难的打开翻了翻,然后直起身道:‘把身上所有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吧!’
典儿置之不理,俯下身去整理包袱。
如今,他唯有拖延一刻算一刻,虽然事实上没有出与现奇迹的可能,但是,他不愿意放弃最后的挣扎。
女婢沉脸道:‘喂!能不能快一点!’
典儿霍地一铤而起,怒道:‘你算什么东西,称你一声大姐,只不过是礼貌而己,喂呀喂的,是在给谁颜色看?’
典儿现在的心理是唯恐天下不乱,能找茬就尽量找茬儿,届时闹翻了,说不定反而有被轰出去的希望。
女婢脸色一变,叱道:‘好狂奴,看姑娘能不教训你!’纤掌一扬,猛然欺身朝典儿脸上刮来。
典儿见状,着中一喜:‘闹开了最好!’微挪半步,避开中锋,左臂一振,便待迎架而上。
蓦听谷口地声娇喝:‘小如住手!’女婢一怔,倏而收势。
同时一刹那,一条淡红色的身形随着香飘然出现。
来的这名少女,年约双十左右,黛眉斜挑,秋波盈盈,双腮微红如酡,正是方才右厢中十二名少女之一。
只听她笑骂道:‘怎么回事?小如,你疯了吗?’
小如无限委屈地将事情经过申诉了一遍。
少女含笑听完,点点头道:‘好了,这儿没你的事,你去吧!’
典儿一见状心知这下子更麻烦了!
反正以作最坏的打算了,典儿便静静地站在一边,准备着这位红衣少女将采取什么手段后再另作决定!
出乎典儿意料之外的,那红衣少女待小如去后,意向他一点头,笑道:‘收拾好,本座带你去见劳陀子?’
典儿脱口道:‘不查了吗?’
红衣少女笑道:‘会主料得不错,你这人一身冷硬骨头,如就文途,宰辅可期,不过,早晚仍免不了忤触圣颜,被打入天牢的!’说着,掩口又是一阵格格娇笑!
典儿一时失言又是侮恨欲此,这时再不说什么,当下俯身将包袱匆匆打好结,背上肩头,随红衣少女向竹林走去。
红衣少女入林没几步,忽偏过脸来,边行边笑道:‘你知道会主为什么突然下令要派你到厨房工作哩!’
典儿淡淡的道:‘不知道!’
红衣少女忍笑说道:‘你的骨头又冷又硬,劳陀子却有“神经病”,会主要藉此磨练你一番!’
噗嗤一声,没有了下文。
典儿低声道:‘神经病?什么意思?’
红衣少女笑道:‘劳陀子的脾气忽冷忽热,又各走极端,没有一个人能够受得了,这种怪脾气的!’
典儿嘿了一声,没有开口。
又走了一段,红衣少女忽然回过头来,正容低声说道:‘本座好心警告你,本会一向重女轻男,会主对你如此宽容,大违常情!’
‘据本座看,她不过是看多了奉承面孔,见你如此,一时好奇而己,你这种态度可一不可再,以免那天碰到会主情绪不佳,你就完了!’
典儿淡淡答道:‘谢谢你的美意!’
这一次,红衣少女差点为之气结,自鼻孔中嗤了一声后怫然转正身子,快步前行,再也不说什么了!
山竹林,迎面是一座有着长长云阶的宫殿,殿亦上泥金大书三字横匾:“万花会”,人殿,一屏而道,直书:“玫瑰殿!”
红衣少女绕屏走向一道偏门,出偏门是一条狭窄的长巷,显为仆人出入通道。
走好长巷,到达一所人声吵杂的大杂院,菜香扑鼻而入,典儿知道,厨房大概已经到了。
只听院中有三四个中年仆妇正在洗菜,一见红衣少女,全部擦手起身,恭敬地喊道:‘海棠仙姑好!’
红衣少女看也看她们一眼,迳向屋内叫道:‘劳驼子!’
屋内出现的是支三尺多长的旱烟筒,然后是颗蓬发的大脑袋,再接着是一阵冷冷的声间:‘谁在穷叫!’
红衣少女又好气好笑地一跺脚骂道:‘死驼子,睁开眼些,本座是你这个死驼子随便骂得的么?’
劳陀子“啊!”了一声,费力的仰起脸来道:‘喔……是你啊!真抱歉,海棠仙姑有什么吩咐的吗?’
那是一张国字脸,目光灼灼,唇角下沉,年约五旬上下,眉宇甚少表情,虽然啊了一声却无吃惊或惶恐之色!
‘劳驼子!你愈一愈不像话了,若非你还能烧几样菜……’
‘是的!我驼子要你们另请高明,己不止是一次二次了!’
典儿大为钦佩,暗道:‘好驼子!’
红衣少女显然气极,但是,她还是忍了,足见她对劳驼子也是无可奈何,当下哼了哼。
恨恨的道:‘奉会主谕:交你一名助手,最后,本座祝你劳驼子永远烧一辈子好菜,永远不碱不淡,永远合会主胃口。’
语毕,变脸转身而去。
劳驼子毫不在意,向典儿点点头道:‘过来!’
典儿上前躬身道:‘小辈朱允文见过胡大师傅!’
‘会武吗?为什么不考“护花使者”?’
典儿一口气答道:‘会!粗知一二,不考“护花使者”的原因,一来自知武功不行,二来,与自己个性不合!’
劳驼子轻哦道:‘有一点文气的,曾以圣贤书枕过几天头!’
劳驼子大笑道:‘圣贤书为枕,缺德!缺德!不过,哈哈哈,妙也够妙,绝也够绝的了!’
话完,笑声陡的一收,端脸道:‘你不屑为“护花使者”,但以后可得照样伺候他们,知道么?’
典儿正色道:‘吃什么,做什么事,小辈不是什么大少爷出身,这笑明白,请大师傅尽管放心!’
‘不过厨房么?’
‘下过!’
‘好,现在进去吃饭,晚上睡柴房,明天天一亮,后山检柴,一天一百斤,多了不赏,少了滚蛋。’
万花会后山,一座古旧的山神小庙前,典儿仰天而躺,四肢舒展,心胸舒畅,不由轻哼着不在调的曲子!
他有的是气力,又吃惯了苦,打一百斤干柴,在别人也许是件难事,然而,在他却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
第一天,晚茶时分回来,劳驼子提起柴担掂了掂,抬脸望着他道:‘很好,一百斤游刃有余,明天一百五!’
典儿笑了笑,点点头。
第二天,劳驼子淡淡的道:‘明天两百’
第三天二百五!
第八天五百斤整整。
典儿仍是笑了笑,点点头。
柴木非俯拾可得,同时山路崎岖,平地能担五百斤,走山路,最多一百斤左右,五百斤就是五个来回!
大热的天气,这样来回奔跑,在别人来说是够苦够累的了,但是典儿仍是轻松愉快的按时交件!
以他的武功而言简直牛刀小试。
敝的是,增至五百斤后,劳驼子就没再作苛求了!
往后山,必须经过会中这“练武场”,典儿走在练武场院墙外,不时听到拳劲掌风,以及金铁交鸣之声。
虽然升登山腰后,可以向下俯看,但是他从不关心这些,等到柴担一天天加重,他就是想看也没有时间了,日子一灭天流逝着。
有一天,典儿第三次上山,行经山腰,忽闻武场上传来一片笑语:‘那小子是谁呀!整天山上山下跑来跑去的?’
‘你不认识!’
‘我怎会认识?’
‘真的忘了?就是那个不屑为“护花使者”!朱允文呀!’
‘原来就是这个小子呀!炳哈!’
‘允文?好名字,却在担柴!’
‘这样才可以“允文允武”呀!’
‘哈哈……’
‘哈……’
‘笑什么?’突然有人大声喝止道:‘一天打柴五百斤人家武功不行,但骨头可比咱们硬朗多了!’
此人语音一歇,笑声更大了!
典儿止步回头下望,武场中,那些护花使者一个个锦衣锦带,头上宝石结发,直似一批玉候子弟!
树荫下,湘妃榻横陈,躺着二位少女。
两人似在督练武功,大概一场罢完,那些少年“如众星拱月”般围在二人榻旁,有的为二人推拿,有的为二人挥扇。
典儿一眼立即认出最后那个说刻薄话的人,正是那名一向喜穿黄衣,出身于华山派的游棋宗。
他冷笑一声,昂首转身,继续往山后走去。
第九章万花会中除恶人
皓月当空。
典儿按照往例,偷偷的来到山神庙前,练好了武功之后,以手作枕,平躺在庙前台阶上,欣赏着月色!
敝了,已经过了半个月啦,哈义平这个小叫化怎么一直没有来找我呢?莫非已经被那群查某迷昏了!
嗯……这些查某人人长得国色天香,偏偏一个比一个三八,天天和那些狂欢纵乐,没有一个是好货!
那些护花使者早晚也会陷入色海的!
对了,那条黄衣少年怎么一入万花会即消失了呢?那么俊秀的人儿,武功又那么好,怎会投入这个邪恶的万花会呢?
原来典儿功力通玄,无论白天做得多苦多累,只要打坐一刻,即可恢复精神,便利用夜晚到处溜转。
除了那练武功莫测高深的会主住所他不敬轻易靠近以外整个万花会他几乎已经暗中全部察探过了!
处处见淫行!时时闻喘,这是一个邪恶的所在。
典儿确定此处必是“日月令”之另一巢穴,男男女女皆主修练邪异的阴功,一场江湖血腥正在酝酿着!
‘哼!柴桂松,你作恶多端,毁了我的家,又让我受了这么多的折磨,你看我如何毁去这里的每一个人!’
陡听一阵破空之风声!
典儿急忙飘到庙侧暗处!
只见二条人影疾射而来,藉着月色,典儿认出正是那位红衣少女海棠仙姑以及一位锦衣少年。
‘哼!丙然不出我的所料,这些贱人已经对这些不知死活的“护花使者”采取引诱的手法了!’
‘仙姑,求求你大发慈悲,我……’
‘嘻嘻……急什么啦!即然带你到了此处,一定会让你达到心愿的,就怕你无法使本座满意。’
‘仙姑,小的知矢效力!’
‘有没有经历过这种事?’
‘没有?今儿个是头一遭!’
‘太好了!来!’
红衣少女迅速的褪去衣衫,月色下,那迷人的曲线,色好似突然散发出强大的爆炸,令那锦衣少年身子一颤!
‘傻小子!脱衣啊!’
‘是!是!’
‘哟!看他人长秀里秀气的,“那话儿”却是长得威猛无比的,好货!真是上等的好货,太好了!’
‘谢谢仙姑的夸奖……’
‘上来吧!’
‘是!是!’
‘哎呀,别乱顶乱撞的,毛头小子!’
‘是!是!’
‘哎呀!吧脆我“带你进场”吧!’
一场“火拚”立即开始!
一旁的典儿一见他的拚斗的情景,不由得全身燥热,口干舌燥,有着说不出的难受以及冲动。
他忙提气凝神!
陡听一声“拍!”的脆响。
那名锦衣少年手捂着脸,伏在红衣少女身上不敢吭声。
‘哼!中看不吃的小典,没有三两下立即“交货”了,把本座吊在半空中,这下子看你如何交代?哼!’
‘仙姑!我……’
红衣少女瞪了他一眼,右手一招,卸在地上的衣衫立即飞人他的手中,只见她迅速的掏出一个瓷瓶,这手功夫立即震住了典儿!
区区一个红衣少女即有此种功力“日月令”实在太可以了,若不趁其羽毛未丰之际,加以除去,日后麻烦可大了!
只见红衣少女倒出三粒红色药丸,笑道:‘服下……’
锦衣少年心虽害怕,却不敢不依!
红衣少女待他服下药丸之后,娇声浪笑道:‘小兄弟,别紧张,那是提神之药,纱用无穷,等一下就知道!’
‘仙姑!我……’
‘来!我为你效劳一下!’
只见红衣少女仰起身子,张口食住锦前少年“那话儿”一阵急吸猛吮,纤掌亦在他的身上游动着。
‘嗯!行了!’
红衣少女躺下后,典儿一见那锦衣少年“那话儿”不是“重振雄风”,而且似乎更长更粗大!好霸道的药丸!
‘上来吧!’
一场“激战”立即又开始了!
这一仗打得平分秋色,红衣少女浪叫连连,身子似疯狂般又丢又耸又旋的,恨不得二人能合而为一。
锦衣少年拚命的冲刺着!
典儿看得心惊肉跳,浑身不对劲!
陡见红衣少女骄食中二指往锦衣少年“精足穴”一截,锦衣少年,闷哼一声,立即身子连颤不己!
不久,他静止不动了!
“叭!”的一声,红衣少女挥掌将他身子震飞丈外,直坐起身子,喃喃的道:‘没用的东西,死了活该!’
他四下瞧了一阵子,道:‘等一下将你尸首拿下山,治你一个“暴行犯”之罪,一其便可以交代过去了!’
‘嗯!“童子鸡”的内元实在不错,干脆在此好好调息一阵子,即可休息,又可增进内功!嘻嘻!’
躲在暗处的典儿看怒火中烧,但是他心知红衣少女武功高强,不敢轻举妄动,屏息静待出手机会。
月色下只见红衣少女赤裸着身子盘坐在地,浑身肌肤,晶莹光滑,不知情的人一定会色心大动!
典儿直等到她已顶微透红气,知道她己到紧要关头,此时不动手,尚待何时,提足全身功力,劈了过去!“轰!”的一声,红衣少女未哼半声,惨死当场!
望着碎肉迸溅的地上,典儿自己也怔住了。
想不到自己的内力居然会如此的强劲。
他怀着紧张的心情个迅速的回到柴房。
典儿怀着忐忑的心情,拿起柴担刚要往后山行去,却见二名壮汉挡在山道心吼叫道:‘小典!回去!’
典儿心知东窗已经事发了,硬着头皮,举起柴担道:‘二位,小的一天必须交出五百斤干柴……’
‘少噜嗦!回去!’
典儿刚回到柴房,立即看见劳驼子沉着脸直吸着烟,典儿立即道:‘大师傅,他们不让我上山取柴……’
‘知道!’
‘那我……’
‘今天就不必上山了,帮忙灶下的工作吧!’
‘是!’
典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默默的工作着,一直到了夜幕深垂,竟然没有人来盘问,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仰躺着床上,思潮迭起,一时睡不着觉!
吧脆爬起身来,到外头透透气。
他信步瞧着月色。
陡听一阵挣扫起,继而听到:‘大爷!求求你……’
典儿倏然止步倾听!
只听一声沉喝道:‘妈的!大爷看得上你,是你的天大福份,你别不知好歹,敬酒不吃,硬要吃罚酒。’
‘大爷!求求你!求求你……’
典儿循声悄移身子,只见草地上正有一位锦衣少女被一名彪形大汉紧搂着,正不断,挣扫着,泣求着!
典儿心头之火立即升起。
他本来马上就要出手除去大汉,但经过白天的深思检讨,他知道处此险境,要下手必须不牵扯到自己。
当下,他暗运“如意功”将自己的容貌及身材化成一个紫脸大汉,略一检视后,拾起地上一截枯枝朝大汉背后太穴射去!
正在色急当头的大汉,怎料得煞星随在后头,只见他身子一颤,便一动也不动的趴伏在锦衣少女身上。
事出突然,锦衣少女正在为大汉的异状一愕之际,突见一名紫脸大汉幽灵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尚未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只见那紫脸大汉右手一挥,便已经悠悠的晕了过去!
一不作,二不休,典儿持着一把枯枝,展开鬼魅般的身法,避过巡夜人随,立即展开恐怖的暗杀行动。
只要有在“加夜班”的,不分男女,皆死于他的手下,最恐怖的是,每个死者皆是太阳穴插着一只枯枝。
杀!以杀止杀!
杀!多杀一个万花会的高手,天下苍生便可以减少一分杀截,日月令的势力便可以减辰一那份。
一个时辰不到,典儿杀了五,六十人。
潜回柴房后,典儿躺在床上眯着眼想像着明日天一亮,万花会一定会上下惊动,鸡飞狗跳的!
丙然,天尚未亮,万花会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人影穿梭人人神色肃穆,己往的谈笑声音也听不到了!
典儿用过早点,恰见劳驼子自外面进来,他立即问道:‘大师傅,我今天要上山拾柴,还是下灶帮忙?’
劳驼子瞪他一眼,他没好气的道:‘拾柴!’
典儿不动声色的按往常情景来回忙碌着。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露出异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暂避风声,典儿接连半个月不敢采取暗杀行动!
这一天,典儿虽然照样交出五百斤干柴,但由于心情起伏不定,一天下来,似乎觉得特别的疲惫。
吃完饭,洗好澡,立即进入柴房在一扇木板上躺下身来。
可是,他的眼皮刚刚合上,忽然听见劳驼子一往叫道:‘那个浑小子呢?什么?睡啦?他奶奶的!’
嗓门一直,吼道:‘好小子,快滚出来!’
只见他一跳而起,冲出来,最近他对万花会的印象实在恶劣透了,走到灶前怒声道:‘喊我什么事?’
劳驼子头也不抬,旱烟筒一指灶上食盒,淡淡吩咐道:‘送去“荷花院”!’
典儿冷冷一笑。返身欲行道:‘很抱歉,这不在我职责范围内,请另派人!’
劳驼子喝道:‘回来!’
典儿扭头冷冷说道:‘明天加至五百五是不是?’
‘哼!恰好相反,明天起一根树枝也不要你拣,你的职务已经调整,从现在起,专送“十二殿”饮食和宵夜!’
典儿一声不响,捧起食盒,抬头道:‘派人领路!’
劳驼子沉着脸孔道:‘我们这里没有闲人可领路,由百花门进去,每院皆标有名牌,自己顺序去找。’
典儿默默地捧盒出屋,由后面绕向百花殿走去。
百花殿乃是那十二位少女,海棠死后,己另有人递补,起居之处,是万花会中重地之一,门口站有四名锦衣卫士。
这些卫士均由“护花使者”轮流充任,差不多全认识典儿,所以一见典儿捧着食盒走来,一个个相视而笑,并不阻止盘问。
他们那笑容充满了不屑。
典儿暗忖:‘哼!不的死活的小典,担任着看门狗存什么了不起,随时会被这十二妖女“吃”掉而死得不清不白的!’
一进百花门,立有一股花香迎面扑来。
典儿曾在夜晚来此探查,此时,良机不再,他放缓步子,迅速的朝四周瞧了一眼,心中暗暗有个谱儿。
他稍作顾盼,立即踏上右首的走廊,大步前行连穿四道圆顶挑门,到达第五进院子,他知道荷花殿到了。
丙然见到一个泥金大书大屏当道,直书“荷花殿”。
殿门虚掩,典儿于门外高喊:‘荷花殿宵夜送到。’
殿内立即传出一个娇慵的声音道:‘门没有闩,拿进来!’
典儿吸了一口气,用脚尖将门顶开,端盒走进。
殿内里一座小红楼,楼前是一块有假山,有水池,有十余台盆景的小型花圃。
假山前,水池旁,此时放着一榻一几,榻上斜倚着荷花仙姑,身披薄半蝉翼的纱装,在灯光下,肌肤隐约,曲线分明。
两名小裨立在榻后,一个捧着小盘,盘内香烟袅袅、传发出一阵阵好闻的除蚊菊的味道,另一个手执明纱四扇,在轻轻挥拂。
此情此景,其享受,简直美煞神仙。
这名荷花仙姑在十二名少女中,虽非顶尖的绝色,但骨肉均匀,眉目解语,尤其在夜晚中,看上去份外迷人。
若论起淫荡,在十二位少女之中却鲜有足与比拟者。
此时,她不理典儿的走近,玉腿一伸,向假山后面笑喝道:‘别人想来本殿伺候都想不到,叫你捶捶腿,你却推三阻四的,现在最后一次警告你,再不过来,你可要当心点!’
假山背后就应声探出一张面孔嘻嘻笑道:‘再等一等,捉到了就来,这一声叫声太宏亮,一定是员战将’
语毕头一缩,又不见了。
原来此人是在捉蟋蟀,典儿方自微笑,却立即给那一张一现而逝的面孔给看呆了,因为那张面孔不是别人,正是哈义平。
炳义平显然也己看到了典儿,头刚缩下,一声轻咦,旋有探了上来,荷花仙姑敲着茶几道:‘你听到没有?’
炳义平眼珠骨溜溜一转,双掌一按,轻飘飘倒翻而下。
眼角迅速一扫典儿,含着一抹诡秘的笑意,笑道:‘你腿又不酸,捶了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变个戏法给你瞧瞧!’
荷花姑不悦的道:‘什么戏法?’
炳义平喝一声:‘变来!’
右手一圈,左臂一抖,向上斜举而起,衣袖褪落露叫肘,腕肘间,花花绿绿的,赫然盘着一条青花蛇。
荷花仙姑一声尖叫,急急以袖掩面。
炳义平乘机向典儿挤挤眼,放声笑道:‘我小林出身丐帮,院主是知道的,嗯!怎么样,这一还不错吧!’
荷花仙姑怒叫道:‘滚!宾!快给我滚!’
炳义平心中大喜,促狭的喃喃自语道:‘唉!真可惜,早知院主如此不喜欢长虫,真后悔没有把虱子出来!’
殊不知女人们心目中“虱子”之为物,其身子虽小,事实上并不会比“长虫”“可爱”多少!
相反的,挺讨厌的,若不小心给它跳到那“秘密地带”天啊!说多麻烦就有多麻烦,夭寿啦!
荷花仙姑一个哆嗦,全身不由自主的涌起一层鸡皮疙瘩,双手将脸孔掩得更紧,娇躯直扫曲着。
头摇鼻扬,两只玉足似在擂鼓将一张凉榻踢得劈卜响,这一下真气得她只有喘息的份儿,连喊也喊不出来。
炳义平舌尖一吐,溜之大吉。
典儿为之失笑:‘这小子真有一套!’
他一见哈义平已经溜得无影无踪了,岂敢再错过机会,当下悄悄的放下手中食盒,也转身偷偷溜了出来。
穿越走廊,走近百花门,门外忽传来一阵低声笑语,典儿不由停下脚步,只听一阵低声笑骂道:‘小林,你真的不说吗?’
‘我口渴的很……’
‘妈的,拿去吧!十两银子够你凉快的吧?’
小叫化嘻嘻一笑道:‘嘻,灯下一榻横陈,名花吐香,你老兄素有“情场圣手”之雅称,斯情斯景,自己总得想出来吧?’
只听一阵低沉的干涩嗓音道:‘小弟是指……是指……反应方面……想像中……该比普通……一般的…火辣些吧……’
‘双手掩面,又扭又叫的,一双金莲还将凉榻擂得劈劈卜和乱响,我骗你,我是孙子,这一条小命都差点送掉呢!’
“情场圣手”喉头“咕”的一声响,似乎咽下一口口水。
接着有点按奈不住的道:‘大伙儿进来这么久了,一个个胃口都给吊足,但是这以前也没听说谁真的“入港”,你小子怕是吹牛的吧?’
炳义平不乐的道:‘你愿做我孙子吗?’
‘对不起!对不起!’
‘哼!咳!失礼啦!我想她们即然招我们进来应无口惠而实干不至之理,嗯,以后有机会,倒不妨试试,很可能是她们的胆子不够……’
‘对!对!女孩子总是比较害羞了!’
典儿暗骂道:‘这小叫化真会乱盖。’
重重一咳,大步踏向门外走去。
门外笑语立即寂止,典儿走没几步,忽听哈义平于身后喊道:‘喂!厨房的这位兄弟,你给我回来!’
典儿皱皱眉头,回身不语。
炳义平神气活现的一抬下巴道:‘明儿下半夜本侠值更了望塔,记得蒸一碗莲子百合羹送去!’
“情场圣手”侧目而笑道:‘小林,该补补啦!’
‘是呀!是呀……’
‘嘿嘿……’
典儿心中一阵厌烦,便悄然离去。
炳义平不会无缘无故逗他的。选择下半夜要送他一碗莲之百合羹去了望塔,或许另有用意也未可知。
所以,他回到厨下,便告诉据房管事将此事记下。
即夜,敲过三更,典儿依约端了食盒,登下高高十来丈的了望塔。
丙如所料,哈义平一见他到来,迅速四下详细的望了一眼,然后低声笑道:‘老哥,咱们一起吃吧!’
典儿摇摇头道:‘我下次房还有什么吃不到的,你吃吧!’
炳义平一口气将莲子百合羹吃光了以后,叹道:‘妈的!在这里衣食住行都乐,样样舒服,实在舍不得离开!’
典儿急道:‘怎么?你要离开了?’
炳义平笑道:‘该探听的都己探听清楚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搞不好被那位“神秘杀手”刺了一下,多划不来!’
典儿暗暗一笑,道:‘我看你气色挺好的,绝对不会遇上“杀劫”的,倒是必须特别小心“桃花劫”喔!’
炳义平红着脸,干笑道:‘在此处,色欲横流,稍一不慎即会被淹没,昨晚的情景他也亲眼目睹了!’
典儿笑问道:‘你呀!最不识趣啦,那种艳遇,别人乞求都求不到,他却百般设法的把它推拒掉了!’
炳义平愤愤的道:‘那些家伙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尤其是那个出身华山派的游禅宗,更是个胚子,日后定会为害江湖!’
典儿双目神光暴射,沉声道:‘真的!’
炳义平打了一寒颤:‘你……’
典儿沉声道:‘小平!别怕,老实的告知你吧,万花会中前阵子那些命案全是我一手导演,一手执行的,你想不到吧?’
‘真的?’
典儿低声说了一遍。
炳义平闻言之后,立即欣喜的道:‘老哥,太好了,这下子敝帮的“摧花专案”成功的机会,更大啦!’
‘摧花专案?’
炳义平颔首道:‘老哥,你在咱们初来考选的那一天,有没有看见过一个面貌不怎么好看的羊胡子老者。’
‘有啊!那位前辈的武功及行止令人佩服!’
‘咳,那人正是家师所乔扮的!’
‘啊!好高明的易容术啊!’
‘班门弄斧啦!那比得上你那“如意功”?’
‘别客套啦!说说“摧花专案”吧!’
‘家师命我探听清楚内幕之后,打算联合一些白道高手选蚌时机,将这个万花会澈底摧毁掉!’
‘嗯!好!时间挑好了没有?’
‘还没有!’
‘对了,我听厨房的人说,每年的“端阳节”他们都有举办狂欢舞会,通宵达旦,据说那天是会主父亲的寿诞!’
‘喔!会主还有父亲啊?你看过没有?’
典儿摇摇头,道:‘没有!你看咱们在这一天采取行动如何?’
炳义平沉吟了一下,道:‘好,原则上就决定那一天采取行动,至于你吗,对了,你在厨房工作,可以酒中下手,太好啦!’
典儿默默地着他不语。
炳义平低声道:‘老哥,我在山神庙香炉内藏了一粒药丸,届时你只要将它化于洒中,大事便成功了八九矣!’
‘什么药丸,如此厉害?’
‘那是家师自塞外“食血人魔”处得来的“香酥散”别看它只是一丁点,可以使数千人浑身无力哩!’
典儿又问道:‘香酥散有没有怪味啊!’
‘据家师所说,它无色无味,药力可持续一个对时,乃是“食血人魔”的宝贝哩!若非家师厉害,“食血人魔”死不肯献出来哩!’
‘对了,咱们进来的那天,那二名大汉检查得十分的严格,你到底是使用什么方法把“香酥散”带进来的?’
炳义平红着脸,指着臀部,道:‘塞在这里面啊!斑明吧!不过,事后接连拉了三天的肚子,整死我啦!’
典儿低声笑道:‘亏你想出如此怪招,对了,你何时走?’
‘明天夜晚!’
‘没问题吧?’
‘小事一件,路线早己探过了,敝帮混进“筏手”之中届时暗中接应,小叫化不是飞天之夭夭了吗?’
‘多小心,我出来太久了,得走啦!’
‘端阳节见!’
‘多保重!’
日子平淡的消逝着。
这天午后时分,典儿随着众人清理好厨房,正欲返柴房休息,陡听劳驼子唤道:‘浑小子,你过来!’
‘大师傅……’
‘坐!喝酒!’
‘我……’
‘喝酒!吧!’
典儿依言干了一杯,只常一股热流自喉下肚,火辣辣的,他那蜡黄的面孔立即带起了一层红晕!
‘浑小子,你看我驼子这个人怎么样?’
‘这……’
‘说啦……’
‘外表冷漠,内心热情,是非分明,在你手下做事最好啦!份内的事做完,绝不会拖泥水的穷噜嗦!’
劳驼子双目神光乍现,凝视着典儿二阵子之后,叹道:‘浑小子,瞧不出你年纪轻轻的,观察人事却有独到的眼光。’
‘那里,小辈放肆了!’
‘不!不过那句“是非分明”我驼子是愧不敢当,我若是“是非分明”岂会伺候这群妖魔,助纣为虐……’
‘大师傅!你……’
‘放心,此处是“三不管地带”,她们领教过了我驼子的手段,没有人敢到处来的,来!干杯!’
‘哼!’
劳驼子陡闻那声冷哼,神色一变,酒杯“砰!”一声摔破在地,双膝跪地,垂手低首,一动也不敢动!
典儿骇叫道:‘大师傅!你……’
‘朱兄!你好!’
‘是你!’
只见厨房门口如玉树临风般亭立着一位黄衣少年,正是那名虽录用,却一直未曾再出现的黄衣少年!
只见他微笑道:‘不错!是我!’
典儿情不自禁,连跨数步,抢上前去叫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对了,你这些日子都在什么地方?’
‘在此处啊!’
‘你究竟什么身份?’
黄衣少年微笑道:‘我是花王!’
典儿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黄衣少年微笑不语!
典儿止住笑,道:‘有趣,有趣!真想不到老弟也会乱盖,不过,小心,传出去了当心那些殿主宰了你!’
黄衣少年微笑道:‘谅她们没有这份胆子!’
典儿摇摇头道:‘算了,开玩笑得有个在度……’偏过首对着劳驼子道:‘大师傅,你怎么啦?’
说完,就欲上前扶他!
黄衣少年却一把拉住典儿,笑道:‘朱兄,别理他,他可能喝醉了,走,咱们到外面去透透气,聊一聊!’
‘这……’
‘走啦!’
两个信步山后走出,陡听黄衣少年清脆的唱道:‘彀雨初晴,对镜霞乍敛,暖风凝露,翠云低映,捧花玉留住,满山嫩红贵紫,道尽得韵光吩咐,圣恩浩荡,天香巧随天步。’
典儿暗忖:‘好狂的口气!’
‘群仙倚春欲语,遮丽日,更着轻罗深护,半开微吐,隐非烟非设,正宜夜兰秉烛?沉更有姚娇妒?徘徊纵赏,任放蒙蒙柳絮。’
典儿不由摇了摇头。
‘朱兄,小弟唱得不好吗?’
典儿笑了笑,道:‘好是好,只是似乎有些身份不合,要是由会主亲自唱来,那就比较合适了!’
黄衣少年点点头,笑笑,似不否认,接着,又问道:‘依朱兄之意,我们应该唱那一种才比较合适呢?’
典儿道:‘咱们闲聊吧,诗为心韵,随而发,词意困境遇而异,尤乐不同情,贬颂不并格,颇难泛论。’
黄衣少年注目不语。
‘君山乃山中之仙,如以秀逸而言,似数雍陶易之“风不动影沉沉,翠色金微碧色深,应是水仙梳洗处,一青螺黛中心”为佳。’
黄衣少年听得不住点头,忽又问道:‘唐代诗人,有幸不幸,就你所知,其中遭遇最堪人叹息者,应该属谁?’
典儿想了想答道:
‘唐朝一代,诗风虽盛,然诗人间之不幸事却最多,你所指,在下无法妄测!不过,在下总觉得该代汝州人刘庭芝曾得绝句“令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最为不幸!’
‘他后悔不祥,乃更改为“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仔细品味,仍然常得不祥乃弃去。’
‘此事被宋之问知悉,暗中派人刺杀刘庭芝,再将上述诸句润首饰尾收入己集,在下想来想去,因得惊句而丧生,最为可叹?’
黄衣少年惊容道:‘哎!你竟知道得那么多,那可比孟浩然分明给唐明皇无意见到他一句:“不才明主弃”……’
显然,他的原意是指孟浩然因一句玉言送尽前程之事,想不到典儿所说的这位刘庭芝的遭遇更加的悲惨。
只见她哺哺转念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典儿却忆及自己的悲惨身世而黯笑神伤!
静!落针可闻!
陡听黄衣少年一声轻咳,唤道:‘朱兄!’
典儿惊然一颤,道:‘兄台,小弟一时失神,见笑了!’
黄衣少年柔声道:‘朱兄,瞧你方才的神色,心中必定十分的痛苦,可否将您的遭遇说来听听。’
典儿长长一叹道:‘孤单飘零,任人欺凌,不提也罢!’
‘那你对目前的生活情形满意否?’
典儿凄然的道:‘衣食虽可兼顾,但是对于此处,上凌下,强占弱,男声纵情声色之情景,却深为不耻!’
黄衣少年深深的一叹,默然无语!
典儿立起身子,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黄衣少年取出一面金牌,递给典儿,道:‘我要一个人在此静一下,你先回去吧!把这面王牌给驼子看一下,叫他多做事,少说话!’
典儿惑然的道:‘在事后如何处理这面金牌?’
‘你留作纪念吧!’
典儿边看着金牌上的玉宇边往厨房行去,一进入厨房,却见劳驼子仍然必恭必敬的长跪在地,心中不由一痛。
他缓缓的递过那面玉牌,唤道:‘大师傅起来吧!’
劳驼子目光触及那面玉牌,身子一颤,双目神光大放,沉声道:‘浑小子……你好大的面子,是你向她求的?’
‘没有!是他自己交给我的!’
‘她有没有什么吩咐?’
典儿嗫嚅的道:‘他吩咐大师傅以后要多做事,少说话……’
劳驼子仰天高呼:‘多做事少说话……哈哈!多做事少说话…哈哈哈……我劳驼子要多做事少说话……’
那悲愤的声音,久久不歇!
棒天一大早,典儿方欲入厨房,却见劳驼子挑了一担柴外面走了进来,他不由骇呼道:‘大师傅!你……’
劳驼子沉声道:‘浑小子,多做事少说话!’
典儿只觉目眶一约,鼻子一酸,泫然欲泪!
他怔怔的瞧着劳驼子那背影。
望着他匆匆往后山而去,典儿心中暗叹:‘可恶的“万花会”,律下如此严格,高级人物却拚命的享受!’
他对黄衣少年的印象立即完全改观了!
当天夜晚,典儿施展“如意功”,化成一名黑脸彪悍大汉,神不知鬼不觉的展开了“暗杀行动”!
这是一项疯狂的暗杀行动。
万花会由于阶级分明,纪律森严,公开宣淫,所以房门根本不上锁,典儿身形若鬼魅般逐屋展开暗杀!
不论是对方熟睡,或是在“狂欢纵乐”,典儿功力通玄,出手又疾又狠,对准对方“死穴”就是骄指点了下去。
他一口气毙了近百人,身子疾驰向“蔷薇殿”。
通过月牙门,典儿立即听到一阵吃吃的笑声:‘小游啊!你真是名符其实的“游其子”!你啊!不但人儿俊,武功高明,想不到床上功夫也有一套哩,嗯!嗯!嗯!’
‘殿主,你才是名符其实理,人如蔷薇,艳丽无比,全身柔若无骨,令人如置仙境,属下愿意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嘻嘻!那你就用力呀!对……对……妙透了!’
典儿眉头一皱,身子立即闪入房中。
他一见及游棋宗及蔷薇仙姑那种“野合”模样,典儿不由转叱出声:‘无耻至极,送命来吧!’
‘谁?’
蔷薇仙姑一把推开身上的黄衣青年,身子立即滚向内侧。
只听黄衣青年一声惨呼,身子摔倒在榻前,胸前已插着一支枯枝,典儿杀机即起,出掌疾劈出去!
奸滑的黄衣少,“啊!”的一声,气绝不起。
蔷薇仙姑不及穿衣,跃下榻后,五指如爪,朝典儿抓来。
典儿一见黄衣少年那声惊呼,知道必会引来他人,立即存下速战速决之念,当下右掌对着来爪轰出八成功力。
“轰!”的一声,典儿退了一步,旋又欺身而上。
蔷薇仙姑被震退于榻上,一见对方倏又攻上,避无可避之下,有同归于尽之念,尖叫一声,鲜血狂冒,奄奄一息。
典儿只觉胸前如中巨杵,全身气血一阵翻腾,顾不得再伤人及调息,匆匆夺门而出。
灯光通明,人影幢幢,万花会上下全部被惊动了!
典儿闪入一间房内,闭上房门,取饼一件衣衫,对在榻前,看着被他点死之人模样,迅速的施展着[如意功”。
芭略相似后,将换下衣衫置于柜内,匆匆的奔出混入人群中四处查着。
一直查到天将露明,典儿趁隙溜入厨房,边走边恢复蜡状面貌。
那知,他右足方踏入厨房,却见劳驼子站在厨房中神色肃穆的看着自己,手中赫然拿着[矮仔乐”送给自己的那面“不倒翁”令牌。
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完了!
劳驼子却疾声道:‘快换下衣服!’说完,丢过典儿那件旧布衫。
典儿迅速的换完衣服,正要开口之际,劳驼子一把拿过典儿手中的那套锦衣,一言不语的径返他自己的房中。
典儿忽觉胸中一疼,心知方才中了蔷薇仙姑那一掌、不但没有及时疗伤,又经那阵子搜寻,此时已经发作了!
此时,又无法运功疗伤,怎么办?
陡听一阵步声,典儿急忙戒备的回过身子,一见是劳驼子匆匆行来,典儿不由暗暗听松了一口气。
只见劳驼子递粒蜡九后,低声道:‘服下,快疗伤!’
耙情劳驼子刚才在典儿用衣之际,已经发现典儿胸前之掌印,此因匆匆将那套锦衣藏好之后,即送来疗伤之药。
典儿打开蜡丸,只觉清香扑鼻,心知必是珍贵的药品,张口吞下之后,立即盘坐地上,运功疗起伤来。
劳驼子拾起典儿丢在地上的蜡片,飞快的塞入内侧柴堆之后,立即依在柴房门口猛吸着旱烟。
时间迅速的流逝着!
典儿的疗伤已进入要紧的阶段。
厨房内十余人正在忙碌的准备早点!
陡闻一阵急骤的脚步声自远处传来,劳驼子老脸不由的神色一变,回头瞧了典儿一眼后,立即迎了过去。
依他之打算,是要将来人轰回去,可是当他到外头一瞧,发现不但十一位殿主全部出动,而且两位付会主也惊动了!
他不由的大骇。
浑小子的漏子闯的太大了。
他急忙上前跪伏在地,高声呼道:‘属下张印栋拜见二位付会主。’
‘免礼,请起!’
‘谢二位会主!’
劳驼子则立起身,右边那白衣女子立即道:‘驼子,昨天本会有刺客来,不但伤了九十余人,连蔷薇殿主也受了重伤!’
左边那位白衣少女立即接道:‘遍搜会中各处,皆无敌影,外面又已封锁,只有贵处尚未搜寻,因此……’
劳驼子变容道:‘付会主认为我包庇敌人?’
右边那位白衣女子急道:‘驼子,别误会!’
劳驼子身子一前,退过一旁,道:‘二位付会主,请带人搜吧!’
左面那位白衣少女沉哼一声:‘算你识相,搜!’
一向不信神鬼的劳驼子站在原处,内心直念“佛祖慈悲”不已。
他这是一步险棋,依他推断,典儿的一身武功必然十分了德,再有灵药相助,方才自己又高声呼叫,他应许会应变才对!
‘回禀付会主,没有!’
最令劳驼子放心的是典儿也出现在人群中,他不由的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也暗暗佩服典儿这浑小子实在有一套。
陡听一声:‘报名!’
劳驼子循声瞧去,几乎晕了过去!
只见一名壮汉持着典儿换下的那件锦衣,飞奔而来!
劳驼子强自镇定,迅速的瞥了典儿一眼!
典儿见状,神色一变,迅速的苦思对策!
只见左面的白衣少女,凝视着劳驼子,沉声道:‘驼子,你识的这件锦衣吧!说!你从那里弄来的?’
劳驼子躬身道:‘回付会主的话,老驼子不知道!’
‘哼,不知道,推的倒挺干净的,告诉你,昨夜凶手就是换下凶衣着上此衣,混入搜寻的人中,再伺机溜走的,你知道么?’
‘属下不知道!’
‘取凶衣!’
只见莲花殿主将典儿置于锦衣少年房中那件黑衣衫,送到劳驼子面前,沉声道:‘驼子招了吧!’
劳驼子翻动着那件黑衣衫,发现衣衫上有一个掌印,内心一喜,立即道:‘回付会主,瞧这衣服模样,刺客胸前曾受过掌伤……’
左面那位白衣少女沉声道:‘不错,据蔷薇殿主所言,凶手左胸前中了她一记“玄阳掌力”才逃走的!’
劳驼子飞快的撕开他的衣衫,光着胸膛,沉声道:‘二位付会主请派人查看一下,属下的胸前受过伤否!’
二位白衣少女一见劳驼子胸前并无紫色掌印,相视一眼之后,左面那位白衣少女不死心的道:‘白荣!查查看!’
那名叫白荣的大汉上前仔细的搜过劳驼子的胸前及背后之后,摇头道:‘回二位付会主,没有伤痕!’
二位白衣少女不由面面相觑。
典儿突然排众而出,道:‘回二位付会主。小的有事报告!’
‘说!’
典儿朗声道:‘各位昨天一定会发现一件怪事,那就是大师付居然在后山拾柴,而且足足挑了五百斤的柴吧!’
数位侥幸未死的锦衣少年点点头。
典儿继道:‘那是因为他在前天中午醉后失言,得罪了“花王”,“花王”宽宏大量,不予追究,仅吩咐他“多做事少说话”大师付是不是?’
劳驼子会意的点点头。
‘有这种事,怎么未听会主提及呢?’
‘可惜会主已经出去了!’
陡闻一声尖呼:‘回二位付会主,奴婢王美玉曾看见大师付在厨房跪了一个多时辰,等朱少司务回来之后才起来。’
‘为什么?’左边白衣少女问道。
典儿从容的道:‘因为小的给他看了一样东西!’说完自袋正取出黄衣少年送给他的那面玉牌。
‘啊!金令……’在声的众人急忙跪了下去。
典儿想不到这面王牌如此权威,吸长口气,定下心神后,沉声道:‘各位,不必多礼,请起来吧。’
‘谢令使。’
只听右面那位白衣少女沉声道:‘芍姐,那件锦衣可能是刺客故意栽的脏,咱们再到别处去搜寻吧。’
第十章典儿初涉红绿间
当天夜晚,劳驼子特别吩咐厨房在自己房内整治了一桌酒菜,准备要和典儿好好的痛饮一番!
典儿一进人劳驼子房中,那知一向冷若冰霜的劳驼子立即踏伏在地,慌的典儿也急忙跪伏在地。
两人就互相跪伏着。
终于劳驼子叩了三个响头先爬了起来。
典儿慌忙叩三个响头再爬起来!
‘来!小兄弟,坐下,用菜用菜!’
‘大师付,这是怎么回事?’
‘小兄弟,少等一下,我出去瞧瞧……’
典儿含笑制止道:‘大师付,一不错,外面有一个“老包”在瞧知东酉的,不过,我已暗中制住了他,可能要到天明才会醒来!’
‘哈哈!太好了,娘的,居然敢来监视我,叫他喂一个晚上的蚊子算他走运,下回非把他剁来做肉包子不可!’
‘大师付,咱们这里又不是黑店。’
‘哈哈,来!用菜!’
二人边说边吃了一阵子之后,劳驼子举起酒杯,笑道:‘小兄弟,今天白天蒙你解围,来,老驼子敬你一杯!’
典儿干完一杯后,重又满上酒,举杯道:‘大师付,事情因我而起,蒙你赠药,又害你虚惊一场借此一杯,道谢又至歉……’
‘慢着!慢着!道谢是一杯,至歉是一杯,一共是两杯,不能混为一谈,来,干二杯!’
‘干二杯!’
‘哈哈!饼瘾!’
劳驼子边吃边道:‘我老驼子已有十年没有如此高兴了,来,小兄弟,咱们再好好的干一杯吧。’
‘大师付,我恐怕不胜酒力卜!’
‘爱说笑,我驼子都不怕喝醉了,你即年轻,又有一身超人的功力,一定醉不了,来,我先干为敬!’
‘干!’
‘对了!小兄弟,你怎么会有那个“不倒翁”令牌啊?’
‘啊,那面令牌乃“矮仔乐”乐白天那个“老流氓”送给我的呀!大师付你认识“老流氓”啊?’
劳驼子神色一整,无限敬佩的道:‘“乐帝”一向游戏风尘,神龙见首不见尾来我驼子从未见过他老人家!’
‘那你怎会认的这面令牌呢?’
‘先师生前曾蒙“乐帝”救过,特地告知我,他老人家的容貌及普天下独一无二的“赤金不倒翁令牌”!’
‘大师付,在你的印像中,“乐帝”是个怎么样的人?’
‘咳,咳!这个……恕我失礼了,据我印象所及,他老人家身材矮小,面貌奇丑无比,不怒目威,令人一见难忘!’
‘大师付,你瞧瞧,是不是这个样子!’
典儿说完,轻过头去,刹那间又转了回来。
劳驼子空的站起身子颤声道:‘你……你……’
典儿笑道:‘大师付,我这样对不对?’
劳驼子了一口气,道:‘太像了,太像了,小兄弟,咱们打个商量,你这付面具是不是可以送给驼子?’
‘面具?我没有面具啊!’
‘小兄弟,你不是带上人皮面具啊?’
典儿笑道:‘不信的话,我过来瞧瞧……’
劳驼子走过去,仔细在典儿脸部及颈后摸了一阵之后,重又回座位坐下着后,哺哺自语道:‘好高明的易容手法!’
典儿笑道:‘大师付瞧个仔细了!’
典儿将手背在身后,暗运“如意功”,那张脸立即迅速的变化着!
劳驼子睁大双眼紧紧瞧着,突听他惊呼一声:‘啊!’双目连眨三下,瞪大眼睛,再仔细一瞧,不由又“啊”一声!
原来居然另外一个酷似自己的人坐在自己的对面,这是什么功夫?如此的出人意料之外,如此的令人骇异!
典儿笑道:‘大师付你好!’
‘你好,哎!我是怎么了!呆住了。’
典儿笑道:‘这正是“乐帝”傲视江湖的“如意功”,不但容貌相似,而且可以变嗓音,不信的话,你听!’
‘浑小子,发什么怔,还不去干活!’
劳驼子不由“啊!”了一声!
‘太像了,简直分辨不出真假!’
典儿回复原来那付蜡黄面孔,笑道:‘大师付,对不起,我一时放肆,累你连连受惊,尚祈见谅!’
劳驼子长长的叹了一气,笑道:‘过瘾!真过瘾,天下竟有这种功夫,老驼子真是开了眼了!来,干杯!’
‘干杯!’
劳驼子笑道:‘小兄弟,瞧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和“万花会”这些人扯上恩怨,一口气造了这么大的杀戳?’
典儿叹口气后,概略的将自己的身世及遭遇说了一遍。
劳驼子双目落泪,叹道:‘苦命的孩子,想不到你竟会是我那徐老哥的外孙子,好狠毒的柴桂松啊!’
典儿一听劳驼子居然是自己外公的拜把兄弟,慌忙立起身子,跪伏在地,连叩三个响头道:‘典儿叩见叙公!’
劳驼子哈哈笑道:‘乖孩子,起来吧!’
典儿重回座位,端起酒杯,恭声道:‘叔公,典儿敬你老人家一杯,祝你老人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劳驼子欣慰的干了一杯,笑道:‘典儿,叔公就是为了给爷爷报仇,发现万花会可疑,才一直潜匿于此!’
典儿奇道:‘叔公,在“万花会”,崛起江湖以前,你是在那里工作?’
劳驼子压低声音道:‘典儿叔公原本潜在京城敬亲王处掌柜,“万花会”成立后,叔叔才被分派来此。’
只见劳鸵子摸出一块乌金腰牌,上面烙有一个“敬”字,典儿一瞧,更加确定柴桂松敬亲王勾结之事。
劳驼子收下腰牌后,低声道:‘典儿,今后你有何打算?’
典儿低声将丐帮的计划说了一遍。
劳驼子听后,颔首道:‘好!届时咱们在酒中下药,希望柴桂松能够亲临此地,咱们就张网待鱼儿入网了,干杯!’
‘干杯!’
劳驼子和典儿在人前仍是保持着冷漠的关系,私底下却是情势日深,典儿在无形之中亦学了不少江湖门道。
至于武功方面在劳驼子以日代剑喂招下,更是突飞猛进。
这一天,典儿正在沉思精招之际,门口突然有人冷冷传喻道:‘请朱少司务,马上送四色素点去“玫瑰轩”!’
典儿扭头朝门口望去,只见一条绿色人影。
劳驼子则端来一叠精致的盖盒,往桌上一放道:‘马上送去!’又向屋角轻喝道:‘素珠!带路!’
典儿默然起身,将盖盒端起,随着素珠出院往百花殿后面走去,穿过一条花道走到一列大理石阶前。
素珠手一比,低低说道:‘前面就是了,你自己进去吧!’
典儿走上高高的台阶,上面是一座一明两暗的敞轩,迎面一道云屏,屏上精工雕着一朵黄色玫瑰,屏画立着两名垂髻婢女。
其中一婢以眼光比了比,示意典儿绕屏送到轩里去。
绕过玫瑰云屏,宫灯垂悬,两壁挂满字画和棋萧之类。正中一方黄檀几,两名少女在隔几对奕!
典儿认出二女正是菊花殿主及丁香殿主。
身后另有一人站在那里负手观战,这位观战者,正是送典儿一面“玉今”自称为“花王”的黄衣少年。
典儿暗哼了:‘原来他是会主身边的红人,怪不得,哼!’
二位少女专注于棋盘,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黄衣少年却这时回过脸来朝他笑了笑!
典儿微微一点头,聊表招呼,近前三步站定,四下约略一打量,厅中除了一几双椅,别无家俱,手中盖盒该放在那儿呢?
若是要放在弈棋的茶几上,那张茶几一共才不过二尺见方,已给一副棋盘两盘棋子占得满满的了!
连一只食盒也放不下,更别说四色素点了!
黄衣少年微微一笑,朝屏外喊道:‘小玉,小秋,进来将食盒接下!’
二婢应声而人自典儿手上将四只食盒接去。
典儿微微一颔首,转身欲走。
黄衣少年笑道:‘看完一局棋再走吧!’
典儿摇摇头道:‘下棋是雅事,在下不懂!’
黄衣少年不以为然地笑道:‘那么,我只有如此说了,会主有话要交代你,马上出来,请你稍等一下!’话音一落,立即掀帘向轩后走去。
不二会,先有四婢走出,在厅中放下一张百花椅,接着四盏纱灯前导,俏步盈盈走出一个面垂轻纱的黄色佳人。
眼前出现的这位会主一身衣着仍与那天出现于武台时完全一样,围冠柬发,全身固披一袭曳地黄色纱装。
只是眼孔中那双眸子,在灯光下,似替更加晶莹明亮!
二位少女停止弈棋,躬身相迎!
万花会上坐定后,朝典儿含笑道:‘厨房生活如何?’
‘很好!’
‘想不想换换环境?’
‘不想!’
万花会主顿了顿,笑道:‘你入会已经不止一天两天了,会中有没有你不满意的人物或措施吗?’
典儿道:‘随遇而安,知足常乐,站在自己岗位上,吃什么饭,做什么事,谈不到什么满意不满意!’
‘本座乃是一会之主,会少事多,无分粗细,本座一清二楚,那些人曾对你如何如何,本座全部一清二楚,你如此说岂不有违本意?’
‘受得了我会承受,受不了的我会顶抗,在下不会为一己善恶而私许,因为在下最看不惯的,莫过于恃宠而骄之人!’
万花会主微微一笑道:‘所谓“恃宠而骄”,你是指刚才入内通报的那一位黄衣少年吗?’
典儿不由一窒!
万花会主又笑了笑道:‘是吗?’
现在典儿只有顾左右而言其他了,于是定定神,抬起头来道:‘会主清楚,他与别人处位不同,他有他骄的理由。’
‘在下曾与他在襄阳见过,只遗憾同时人会如此久至今尚不知道他的名字,以及他在会中的职位。’
万花会主笑道:‘他姓“柴”,字“欣怡”!’
典儿一下没有听清楚,万花会主逐字诠解道:‘柴火的“柴”,欣欣向荣的“欣”,心旷神怡的“怡”!’
典儿低声念道:‘柴欣怡!’
‘不错!’
‘职位呢?’
万花会主微笑道:‘花王!’说完,玉腕一抬,突将脸上面纱摘去。
典儿目光一直,蓦地惊住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所谓“黄衣少年”原来竟是“万花会主”易钗而弁。
万花会主的本来面目在典儿呆呆凝视之下,在感触上先是份外的亲切,但于刹那间,忽又逐渐疏远去了。
饼去的过去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越隔越远了,不知什么缘故,一阵不可抗拒的惆怅突然袭上典儿的心头。
如此美若天仰的少女怎么会是万花会主呢?她又姓柴,天啊!她该不会是自己血满仇人柴桂松之后人吧!典儿身子不由一颤,神色大变!
柴欣恰一见典儿的神情,不由一叹。
她勉强笑了一下道:‘你说得不错,他与别人处位不同,他有他骄的理由,但如将“骄”子改为“不得不那样”就更为妥当了!’
典儿茫然的道:‘不得不那样。可能吗?’
柴欣恰目眶一红,道:‘依常理而言,是不可能,可是我却不幸的必须那样做,朱兄,小妹,今日之言,句句出自肺腑!’
典儿张大着嘴,道:‘朱兄,小妹?我……’
柴欣怡倏然立起身子,转过头去低声道:‘二位姐姐代我送送朱兄,小妹,我……先走一步!’说完,急步而去。
众人皆怔住了!
菊花院主低叹一声:‘自古多情空余恨,何苦来哉!’
丁香院主神色一正道:‘朱兄弟,今日之事请勿对他人提及,此地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走啦!’
典儿茫然的走回厨房,坐在椅上发怔着!
想不到万花会主居然会是与自己十分投缘的黄衣少年,看样子,她已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
可是,她很可能是自己仇人之女,何况他目前又与自己处在敌对的立场,自己岂能以儿女之情而误大事。
思忖至此,站起身子。回到柴房就寝。
四月,春末夏初时分,一向平静的君山万花会总舵突然的忙碌起来了,每人皆神情愉快的忙碌着。
因为五月五日端午佳节来临时,为了庆祝万花会主尊翁之华诞,今年不但要举行狂欢大会,而且要扩大举行!
在狂欢大会上,会主将宣布一年来表现优异人员名单,每人除了可以领取巨额奖金外,还可以调升职务。
最令人心动的是,可以挑选院主以下的任何少女为妻!
名额一共有一百人!
每个人皆觉得自己很有希望,因此干得十分的起劲。
那些陆续考选进来的“护花使者”已经有一百五、六十人,其中不乏出身各大门派,一意志欠坚定的少年男女。
最引起典儿注意的使是那位“血手人屠”马扬尘了!
想不到他不但没死于当日混战之中,而且地位似乎不低,连那二位副会主也对他客客气气的!
随他而来的,二十名老者皆是功力高绝,心计过人之辈,这些人却唯马扬尘是胆,可见马扬尘在“日月令”中地位甚高。
典儿暗中和劳驼子商量过后,决定走一步险棋,擒下马扬尘,以便在他的身上逼出日月令主柴桂松之下落。
典儿更想自己化身为马扬尘,不但可以指挥那批功力高深的老者,暗中亦可配合丐帮之“摧花专案”,更可接近柴桂松身边。
想想虽然很妙,但是执行起来,动困难重重,牵扯甚多,任何一个环节,如果脱落了,势必会功亏一篑,陷入险境。
于是,自那天起,典儿在劳驼子配合之下,尽量的接近马扬尘等人,有进更化身为会中少女或锦衣少年,接近他们!
可惜,由于这批人言行谨慎,除了知道他们的饮食习惯,姓名别号以外,根本没有办法获得更进一步的资料。
不过,皇天不负苦心人,经过典儿暗中观察其中有一位“玉面狼”金必德的老者,私下对丁香殿主仰慕不已!
这一天,典儿趁着众人休息之际,化身为一个婢女,悄悄的来到“玉面狼”金必德的房外。
他方欲敲门,谁知“玉面狼”金必德,沉声道:‘谁?’
典儿骇了一跳,干跪佯装颤音道:‘金爷,我……’
“玉面狼”金必德沉声道:‘进来吧!’
典儿作作怯生生的道:‘不了!这个拿去吧!’
说完,自怀中取出一信柬,递给“玉面狼”金必德后,慌张离去。
“玉面狼”金必德迅速的向左右一瞧,又倾听一阵子后,方掩门阅信。
典儿迅速的回劳驼子房中更衣,边将经过情形向劳驼子说了一遍,劳驼于沉略一吟即道:‘典儿,敌势甚强,今晚你可要小心!’
典儿颔首道:‘叔公,你放心,典儿已经将“乐帝”那本小册子最后一页那招“一指禅”完全领悟了,误不了事的!‘
‘你先去休息一下,准备晚上之战吧!’
戎时初,万花会后山山神庙。
四周一片黑暗,风声徐徐,最适合幽合了!
陡听一阵破空之声,一位身材搜削老者鬼魅般出现于庙前广场,只见他小心翼翼的向四下察看看!
好的!好色不怕死!
只见他鼻子一阵耸动之后,朝庙右之处沉喝:‘谁?’
‘金爷,是小婢啦!’
‘嘿嘿……是你啊,你们殿主呢?’
‘就来了!’
“啾”一声,典儿出现在“玉面狼”金必德面前。
虽在黑夜中,但对于金必德此种目能夜视高手而言,当他发现,竟是典儿出现在此时,立感不妙,沉声喝道:‘小典,怎么是你!’
典儿学着那婢女的腔调:‘金爷我……’
“玉面狼”金必德心知中计,返身一射,就欲离去,却见那小典似鬼魅般横挡在自己的面前,心一震,沉声道:‘你想干啥?’
典儿微笑道:‘在下很无聊,请你陪我聊聊吧!’
‘放肆!’
“玉面狼”金必德右手一圈,朝典儿劈了过去!
典儿吟哼道:‘要动手啊!你还早得很哩!’右手一挥,震退了“玉面狼”金必德之后,右掌闪电般印了上去。
“玉面狼”金必德出招受挫,心知对手年纪虽轻,一身功夫却是非同小可,立即凝神出招,将成名的“狼形八招”使了出来!
典儿伏着飘忽的身法一边闪躲,一边暗中观察“玉面狼”金必德的手部位及招式,暗中加以揣摹。
“玉面狼”金必德一见自己已经反覆使用看家本领三次了,却一直沾不到对方的衣襟,心中又急又怒,出手更见急骤了!
典儿自觉已经学得五、六成了,一见对方出手如玉,手中一痒,立即以初学乍懂的“狼形八招”与对方见招拆招起来。
“玉面狼”金必德一见对方竟以自己的绝招来对付自己,心中一震,出手略慢,左肩已经被典儿五指划出五道血痕!
剧疼之下,出手更疾了!
‘老色狼,这一招“五爪耀肉心”的滋味不错吧!’
典儿口中虽是谈笑风生,面对“玉面狼”金必德之疯狂攻势却不敢大意,一辅以“游龙身法”迅速的闪避着。
一有机会,立即“狼形八招”出招攻守。
“玉面狼”金必德越想越生气,越打越心寒,自己简直是在帮这小典喂招吗?
可是不打也不行的呀!
每当自己欲趁隙脱逃之时,那小典魅般的震退了自己,他一面出招,一面苦思着如何脱身之策。
如此一来,出手难免为一滞的典儿见状心中暗喜,立即以全套“狼形八招”与“玉面狼”金必德对拆起来。
不知不觉之中,两人已拆至五百招,子时也到了!
陡听典儿笑道:‘老色浪,你这一套“狼形八招”虽然高明,但是也有不少的漏洞,你瞧清楚了,本少侠不吝指正了!’
“玉面狼”金必德不信的出招试着!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枉自他使尽了全付心神,仍是被对方寻隙击中,八招一使完,自己连中了八掌,鲜血连喷!
他停下手,拭去嘴角的血迹,狞声道:‘小典!你待怎的?’
典儿笑道:‘先别急,本小爷已经把你的那些漏洞补充好了,不信的话,你试试看!’说完身子疾扑了过去。
“玉面狼”金必德牙一咬,迎了上去!惨败。惨败,大惨败!
“新的狼形八招”方使完,玉面狼已经晕倒在地!
典儿更换他的衣衫后,边瞧着[玉面狼”边施展“如意功”将自己的身材脸型化成“玉面狼”,同时回忆着玉面狼的言行举止。
当他想得出神之际,玉面狼那种惊骇的神情,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即仿着他的嗓音道:‘老夫“玉面狼”金必德。’
‘你!你……’
‘嘿嘿!你是谁?居然敢假冒老夫?’
‘你……你……’
典儿一见他的精神已经骇得接近疯了,立即沉声道:‘金必德,吾乃此庙之山神也,你作恶多端,还不知海改!’
金必德颤声道:‘你……你……’
典儿阴声道:‘好!你还相信本神的话,注意着!’
典儿凝视着玉面狼,暗运“如意功”,缓缓的将马扬尘等一二十人的脸型化现在玉面狼的面前。
同时沉声道:‘金必德,你是不是这些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缺德事情,哼!今日见了本神,难道还敢再瞒下去我不!’
金必德吓得屁滚尿流,慌忙爬起身子。跪伏地上,哀声求道:‘大神饶命,大神饶命,小的以后不敢了!’
‘呀!还有以后,快把你们来此的目的,招出来。’
‘是!是!我们今主接护密报,丐帮之人有意破坏今年“端午狂欢”大会,因此派马副令主率我们来此防守!’
‘嗯!你们令主就是柴桂松吧?’
‘是!’
‘他目前在何处?’
‘小的不知道!’
‘真的?哼!’
‘小的真的不知道,不过咱们马副令主知道!’
‘你是说马扬尘?’
‘是的!’
‘对了,今天正午那婢女去找你之时,我看她的轻功挺高明的,怎么她还没有敲门,你就知道她来了、自动开门迎她!’
‘大神明签,小的嗅觉过人,尤其对于娘们儿的脂粉味特别的敏感,所以她来到门外、我已起来准备开门了!’
‘哼!色狼!’
‘是!是!’
‘你有没有什么暗疾?’
‘没有!咦!你是谁?’
‘哈哈!老色狼,你安心的去吧!’并指一射,玉面狠立即气绝!
典儿将他的尸体拖进林中,倒下一些盗来的“化骨粉”,一生作恶多端的“玉面狼”金必德终于化为一滩黄水。
典儿将自己那件旧衣丢于黄水中,一并化掉后,松口气,喃喃自语道:‘看样子丐帮之中必有日月令的人卧底,走吧!’
典儿潜近劳驼子房内时,只见劳驼子独自在衔着旱烟,心知他尚在等候自己,立即轻声呼道:‘叔公!’
‘典儿!得手了?’
‘不错,不过自明天起,典儿便要以“玉面狼”金必德之身份出现了,无法再伺候您老人家了,您老人家可要多保重!’
‘典儿,多小心!’
‘叔公,典儿走了,别忘了去报告“朱允文”已经开溜了!’
‘知道了!凡事小心!’
在典儿小心翼翼的应付之下,接连过了十天,他这个“假玉面狼”金必德不但没有泄漏身份,而且也直接得了不少的消息。
他知道日月令要籍“狂欢大会”丐帮来袭之时,澈底的消灭丐帮之人,而且连阴谋计划也完全探清了。
他在欢喜之余,立即又伤脑筋了,自己处在孤岛之中,都没有人可传递消息给丐帮之人,实在烦透了!
算了,一切只有寄托在“香酥散”上了。
出乎意料之外,这一天辰时初,马扬尘突然到来典儿屋内,一见面即低声道:‘金兄,咱们出去透透气吧!’
典儿暗呼:‘太好了’口中却道:‘透气?’
马扬尘喂亵的笑道:‘金兄,你不觉得蹩得难受啊!’
典儿佯作会意道:‘这……嘿!现在就走?’
‘嘿!乐个通宵,明天再回来。’
‘走!我请客!’
‘妈的!嫖女人那有请客的,少装外行了!’
‘嘿嘿!’
马扬尘略向另一位老者吩咐声后,二人立即乘筏渡湖。
登岸之后,马扬尘仰脸看了看天色,一声不响的朝岳阳楼走去。
上楼后,选了一个临湖的清静宿舍头,马扬尘点了二壶酒以及数样精致菜肴,立即与典儿浅酌起来。
‘老金,你是不是仍去找你那老相好“小马达”?’
典儿就道:‘是呀!那妞实在来劲!’
心中却暗呸不已!
马扬尘阴声笑道:‘老夫那个“大发电厂”不知是不是更迷人了,嘿嘿……’
陡听一阵上楼的脚步声,两名酒客相继出现。
来的这二个年纪均在三句上下,前面之人身穿灰长衣,长方脸,五官颇端正、只是眼圈有点发黑。
嘴角挂着一抹不知是喜是怒的笑意,典儿一瞧,立即打心眼里对此人起了一份厌恶之感。
后面之人一身白衣,手侍一对判官笔,相貌亦颇端正,可惜那对眼神太过于灵活,而且有着一股邪气。
灰衣人上楼后,身子一偏,叉手望天大声道:‘名楼名湖当前,咱姓周的不愿为了打发一个鼠辈而误却美餐!’
白衣人接口道;‘怕也不信那鼠辈能飞上天去!’典儿听出来,原来两人正准备联手对付一个仇家!
可是,一念未已,怪事出现,把话说完,均是一声冷笑。
分向两副座头走去坐下,典儿讶忖道:‘咦?他们不是一路的?’
二人各叫酒点菜,谁也没有再朝望过一眼!
酒菜送上后,灰衣人喝了一口酒,又大声道:‘吕洞宾“三入岳阳人不识”,“唯有城南老树精,分明知道神仙过!’
‘那鼠辈如果有胆,今夜已三更,城南那株古松将可看到另一位“周仙”双手染血了!’
白衣人冷冷接口道:‘成仙是愈早愈好,陈大爷耐性有限,初更杀完了,还要去泡泡“大发电厂”哩!’
想不到两人竟是生死仇敌,在订生死约会!
典儿暗暗瞧及马扬尘杀机盈顶,立知那位姓陈的白衣人方才提及那位“大发电厂”已经引起马扬尘的杀机了!
他立即笑道:‘老大!咱们各走各的,明午在此会合吧!’
马扬尘颔道道:‘你先走吧!此地风景不错,老夫多坐会儿!’
典儿心知马扬上一定是要跟在二人后面,下了岳阳楼以后,立即去估衣铺卖了一套青社及灰衫。
他当场换上青衫,出门之后迅速的将容貌化成中年书生模样,将金必那件衣衫抛入洞庭湖后,即在岳阳楼下不远眺湖景!
一方面等待马扬尘下楼,一方面思忖着如何趁机制住马扬尘,探知柴桂松下落,以及化成马扬尘的模样!
他瞧着包袱中的灰衫笑了笑。
丙见二位中年人怒冲冲的下楼后,即各奔前程,随达后头的马扬尘朝二人背影狞笑一声后,立即健步而去。
典儿大大方方的跟着马扬尘进人一家高级大客栈之后,立即起掌柜的订了一家邻马扬尘的房间。
马扬尘迳自人房,门一推,再无声息。
典儿亦盘膝入定,静待出动。
当未起更,典儿突听隔房一阵轻组开窗声,接着一阵破空声迅即消失,心知马扬尘已出去了。
当下略一打量,亦溜了出去。
昔日吕洞宾驻足旧地,如今已经于那株古以下盖成一座“过松亭”,亭前是一片半亩大小的空地。
典儿来到当地,提气蹑足由树阴下,侧身向前面名亭挨着走去,身贴亭柱,然后再自亭柱旁缓缓探首一瞧。
空地上,两条身形相隔丈五对峙,白衣人手持判官双笔,对面那灰衣人手上拿的,则是一根软鞭。
只听灰衣人阴笑道:‘我周威在江湖上虽是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过比起你来,大概还差不到那儿去吧。’
‘阁下居然敢一路跟了下来,这份胆量令人佩服,不过,阁下虽愿做了枉死鬼,姓周的却想弄清楚你是何用意?’
白衣人阴声道:‘没别,黑吃黑!’
灰衣人微感意外道:‘再说一遍看看!’
白衣人冷笑道:‘明眼不说瞎话,咱二人彼此明白是块什么料,谈到“玩”字,你不一定比我更见“真才实学”!’
‘但是在邪门儿花样方面,你却由于有了一个号称“不倒金仓”的老鬼师父,我姓陈的承认得拜下风。’
‘正如阁下方才所言:“我们之间从无过节,所以,要化干戈为玉帛也不难”,一句话“玉女散”、“金光丹”一样交出一瓶来!’
灰衣人勃然大怒道:‘妈的!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以为这两样东西是那么炼制的么?我身上会经常带有十瓶八瓶么?’
‘答不答应是你家的事!’
灰衣人忽然仰天狂笑。
白衣人阴声笑道:‘人生苦短,多笑几声吧!’
灰衣人蓦将狂笑打住,跨出一步,阴阴狞笑道:‘识相的,如果还想多活几天的话,马上掉头滚蛋还来得及!’
白衣人晒笑道:‘赞成,只要阁下交出药来,我马上掉头就走,而且可以保证不将今夜之事泄漏露于第三者。’
灰衣人脸一仰,本待再打哈哈,眼皮眨了一眨,态度忽改,探手怀中取出一个锦袋,朝前一丢。道:‘要不拿去吧!’
典儿不由忖:‘这斯转变得如此之快,莫非有诈?’
白衣人戒备地一把接住,一面以眼角监视着灰衣人,一面将双笔并交左手,以右手摸索着拉开袋口。
他先取出一支黄色小瓶,拔开瓶塞唤了嗅,放回去,又取出一支红色小瓶,打开仔细的嗅了一阵子。
最后,脸上浮出满意的笑容,显然这两瓶药皆不假,当下谢也不谢一声,身躯半转,便待腾身离去。
灰衣人突然低喝道:‘且慢!’
白衣人转身来冷道:‘想抽抽“回扣”是不是?’
灰衣人又上了一步,阴声道:‘朋友你早走一步与晚走一步谅无大妨,周某人素来有个怪病,朋友如不摸清就一走了之,岂不可惜!’
白衣人仰脸道:‘那在下不是太荣幸了吗?’
灰衣人阴阴的接下去道:‘周某人这个怪癖便是喜欢将东西送给别人,然后,又让对方乖乖的自动双手奉上回来。’
白衣人笑道:‘那不是大矛盾了吗?简直与疯子无异,恕陈某人奉陪了!’身形于笑声中拔升而起!
灰衣人正待扬鞭纵身,半空中忽听有人沉喝道:‘乖乖的给我躺下!’
“砰”一声,白衣人凌空摔落,口张处,喷血如箭,双腿抖了几抖,立时气绝。
随着白衣人的摔落,一条灰色身影同时飘然下降,典儿问目望去,心头一震,几乎骇然出声:‘马扬尘?’
马扬尘落地后,腰一弓,俯身自白衣人怀中摸出那支锦袋,面对灰衣人冷冷问道:‘你听说过“万花会”这个名称么?’
其实,马扬尘这句话问的未免太多余了,因为他方才一掌劈了白衣人,这铁的事实,就足够令灰衣人俱服了。
灰衣人眼看马扬尘的身手如此了得,早已惊服的五体投地,此时闻言急忙道:‘久仰!久仰!’
灰衣人将锦袋往一送道:‘拿去,老夫另有要事待办!’
灰衣人急急躬身走上前去,口中连连应道:‘是的是的。’
马拨尘淡淡的道:‘小心了!’
手掌一翻,突然间向灰衣人颈上切去,灰衣人只在喉头“哦”地一声,脖子一歪,摆摆然倒地了。
典儿瞧的又惊又怒!
怒的是马扬尘视人命如草芥,为了一句“泡泡大发电厂”便一口气除去了灰衣人及白衣人!
惊的是马扬尘杀人的手法又疾又鬼,力道又是那么雄厚,今晚势必要采取突袭才可以拿下他!
只听马扬尘自言自语道:‘哈哈,大发电厂呀大发电厂,你这浪货,口口声声嫌老夫罩不住,今夜可够你受的了!’
声浪渐去渐远,刹时寂然!
典儿蹑足跟在后头。
娘的!马扬尘既然罩不住,就不要想干女人,娘的,为了弄一点药,居然一下子害了两条人命,等一下看我如何治你!
那是痤深巷中的一幢普通砖造住房,唯一不同的是,门门口多挂了两盏风灯,凤灯上各贴着红纸剪成的“发”“电”二字。
风灯下分别站着两名长衫衣袖高卷,黄脸上布满烟容的瘦削汉子。
典儿由于边思考如何治马扬尘,因此追到巷口时,已经不见了马扬尘的人影,还好,看样子只有一定窑了。
罢听到巷口典儿的脚步声,两名长衫汉子头都没抬一下,其中一名便租长哑沙的喉头哈喝起来:‘大爷到了,打帘……’
典儿一怔,不期然停下脚步。
两名长衫帮闲也适于这时轻了过来。
两人一见来的是一文质彬彬文生模样的青年人,不由门楞了一下,首先喊打帘的汉子,立即道:‘这位公子……?
典儿知对方之意,强忍住心中之尴尬,取出一绽银子,往两位汉子扬了一扬道:‘这个足够了吧?’
他的这绽银子足重十两,两名汉子一见,眼光立即光亮起来,一个抢先拱手道:‘公子初来此地,我们彼此陌生,请勿见怪!’
‘免客气!’
先前那汉子立即扬首向内喝道:‘打帘了!’
典儿脸上一热,心中又乱了,但是,既然已经来到此地。
骑虎难下,想要“临阵脱逃”,可能已经不行了。
一脚跨进院门,管弦笑语,立自四厢传送过来,红烛映窗的厢房中有苗条人影贴向纸棂,有柳眉杏目前探门外。
一看清居然来了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而且长的吸端正,惊喜之下“啊!”“咦!”之声此起彼落。
直到现在,典儿才明白。
所谓“大发电厂”原来是这家妓院中的最有名的一个并非此地只住着一位“大发电厂”问题来了,他将去那间厢房去找马扬尘呢?
真是伤脑筋。
‘啊!相公,你好啊,好久不见了,想煞娟了!小娟,相公来了,准备接客了!’
‘是!’
娘的,真是活见鬼,破天荒的第一次上妓院,居然会遇上这种事情,哎呀!莫非是巧合,自己化成了一个此地的常客!
糟糕!
典儿不由自主的摸摸脸,瞧瞧衣衫。
‘呀!相公,别再“刀尺”了,就这模样就已经够迷死人了,你瞧,我们这儿的姑娘已经为你神魂颠倒了。’
‘嘿!你好!’
‘好人儿,求求你进来不!’
‘相公,搂紧我!’
典儿只觉一阵火热!
那呢声媚态实在是够诱人的!
那名插娟花,脸涂厚粉的中年妇人一见典儿如此嫩模样,心知他害羞、便凑近他耳旁,低声问道:‘相公,你中意那一个?’
那粗劣的脂粉味、薰得典儿眉头一皱!
典儿一狠心,什么都不管了,正如武学上所说的“以静制动儿变化自能随心”怎么来,怎么化解,一切见机行事!
只见他沉声道:‘先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哦!对!对!相公请西厢上房坐!’
典儿一昂头,跟着那鸨母步入走廊尽端一间小客房,立即有一着名丫头过来铺台子,端盘子,房中立即热闹起来。
典儿胸有成竹,悠然端坐着。
鸨母上前堆笑道:‘相公有熟姑娘么?’
典儿脸一抬,反问道:‘你方才不是叫小娟准备么?’
‘这……’鸨母傻了,任她历尽沧桑,也没曾经历过如此“不上路”的问法,脸上眉眼变位了好半天,才道:‘好,我带你去见小娟吧!’
典儿沉喝道:‘慢着!’
第十一章童子鸡险些被吃
初上妓馆的典儿,一见鸨母居然真的要带他去“上球场”,心慌意乱之下,立即站起身大声道:‘慢着!’
鸨母只觉心头大震,苍白着脸,问道:‘相…公……’
典儿自知一时情急,在喝声正贯注了内力,因而震骇了鸨母,心中很觉得过意不去,便低声道:‘这么进来一次,要多少银子?’
‘夭寿郎,为了这个问题,还大喊大叫的,差点把老娘的尿吓出来!’鸨母心中不住的暗骂着。
表面上却客气的道:‘这要看相公……这,这分好几种啊!’
典儿低声道:‘“大发电厂”是什么价钱?’
鸨母得意的道:‘她啊!不限价,随客人的意思!’
典儿暗心暗叫:‘妈呀!我身上只有十两银子,不知能不能在这里泡下去,唉,来之前应该先去问问叔公才对!’
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底价呢?’
鸨母低声道:‘相公!“大发电厂”今晚已被包下来了,你下回再来吧,我一定对你特别优待,好不好?’
典儿奇道:‘不对呀!我刚才进来时,明明看到每个房间都有姑娘在招待啊!哼!你是不是在讹我?’说完,脸色一沉!
鸨母急道:‘“大发电厂”在后院内呀!’
‘后院有几个房间?’
‘二个?’
‘另外一间现在有没有空?’
‘有!有!’
典儿喜道:‘好!开了价吧!’说完,装出一付满不在乎的神情。
鸨母手指儿暗数,以目打量着典儿,他在估量典儿的神情以及自己该开多少价,才可以留住此人又可敲他一笔!
苞进来的那位长衫汉子一见典儿外行模样,当下抢进一步打躬道:‘不多,不多!三两五两随便赏!’
鸨母脸露诧色,那汉子一咳偏脸,迅速的递出一个眼色,似道:‘遇到这种“莱鸟”,能宰多少管多少,客气个什么?’
典儿自然注意不到这些,一听三,五面银子就可以过关了,心中不由的暗道:‘娘的,还好,钱够,不然可要“霸生硬上弓!”了’
自怀里拿出那块银子,双手一折、分成两半,收起大的一半,递出另一半道:‘这块大概是四两上下……’
想不到文质彬彬的书生,居然能将一支银绽子信手折成两半,这份儿劲实在骇人,房里之人,全是一怔,瞧呆了!
典儿并非有心炫耀,他只是一心一意想去瞧瞧马扬尘是不是真的在此,根本没有留意到这些细节!
此时一见鸨母怔状,不由的道:‘怎么了,不够么?’
鸨母忙道:‘够!被了!’
‘那就带路吧!’
‘是!是!’一路上,鸨母低声道:‘相公,那位大爷脾气很坏,等一下你的“动作”不要“太大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典儿点点头,暗喜:‘娘的!你这“老查某”以为本少爷真的要风流一下么?本少爷巴不得隔房没人呢!’两人默默的走进后院另一厢房。
只见一位年方十六七左右,眉目如画的红衣少女,默默的朝二人一点头,立即端盘奉茶,招待起来。
鸨母低声道:‘相公,好好玩啊!别太大声!’
典儿会意的颔首不语!
红衣少女送走老鸨母之后,关好门,立即备热水,毛巾,置于尿前,然后低着头将自己剥的赤条条的!
别看她年方十六七、却已完全发育,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那对乳房则不成比例的丰满!
清翠小溪上沿,丛林密布!
瞧这模样,也是一匹“娇马”,怪不得能于“大发电厂”并居后院。
典儿虽然先后在万花会见过不少的风流情景,但是,他何曾亲身经历过这种风清阵仗!
此时,他只常的全身紧张,兴奋不已!
那少女脱光身子之后,呢声道:‘相公,红儿为你脱衣了!’说完,腰枝连摆,莲花摇曳的向典儿走来。
面对那两对颤抖不已的奶子,典儿觉的好像是两道狂飙直袭向自己,令他心神狂跳、呼吸几乎要窒息!
两人离的本就迅,典儿少一犹豫这间,红儿的身子已迫到身前纤掌一伸立即要为典儿宽衣解带。
夭寿!这怎么得了!
典儿急忙出掌一推。
红儿故意移开一步,将胸脯一挺,嘻嘻一笑!
那对又软又富弹性,红腻光滑的奶子立即被典儿摸个正着,典儿好似被蛇咬一般,急忙后退。
他原本坐在椅上,急忙中未料及此,这一后退,立即四脚朝天,摔个正着,不由‘啊……’的惊呼一声!
红儿迅速的扑了上去。樱唇在典儿脸上猛凑着,急着要送上一个香吻,压在典儿身上的玉体,更是直摆着。
夭寿!真夭寿!
‘你……你……’典儿的头却不住的晃动。
‘嘻……跳……’红儿猛施“压力”!
这……这太不像话了,花钱找强奸,成何体统!
典儿情急之下,出手制住了红儿的穴道!
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拉拉身上的衣服,当他触及自己下身时,发现那“隆起”的部位,不由的面红耳赤。
他轻轻的咳了一声。
红儿却媚笑道:‘好人儿,奴家自动送上门来,你不要,反而制住奴家,啊,对了,你喜欢那种情调啊!嘻嘻!’
典儿瞪了她了一眼,暗骂:‘三八阿花!’
心神少之后。立即想如何进行刺探马扬尘的行动。
一阵娇声道:‘好人儿,人家“尿尿”了,湿湿的,挺难受的,求求你帮帮忙,把我移开一下,好不好?’
典儿奇道:‘你尿尿啦!’
红儿颔额首,红着脸不语。
典儿喃喃的道:‘“尿尿”怎么可能呢?都已经十六、七岁啦,又不是一岁小孩,怎么会胡乱“尿尿”呢?’
‘奴家不是那种“尿尿”啦!’
‘不是那种“尿啦”小便还有别种啊?’
‘唉!你是真不懂,还中吃奴家的豆腐呀?’
典儿茫然道:‘我是真的不懂呀!’
红儿牙一咳,低声道:‘你人长得如此斯文,那“活儿却那么“雄壮”,方才被你七顶八顶之下,人家就“小便”啦!’
‘我没有顶你呀!’
‘唉!算我自己送上去的好不好,总之,一是你那“话儿”害奴家“尿尿”的,你就出个手,把奴家移开一下吧!’
‘好吧!没来过么大的人还会“尿尿”的!’
那知,典儿一将红儿身子移开之后,果然发现地上湿了一片,不由惊呼出声:‘哎呀卜你真的“尿尿”了呀?’
红儿羞红着脸垂首不语。
典儿怕她再纠缠,瞧也不瞧她一眼,立即轻轻的跃上床,将身子凑近板子倾听隔壁的动静。
那知一听之下,不由得心儿狂跳,身子直颤。
原来隔壁不但呼吸急促,“拍拍”怪声连连!包有一种迷死人的声音直在喊着:‘哎呀!哎哟“妙透了!’
典儿知道隔壁正在激战着,可惜那男人好似只顾“埋头苦干”,一言不发,根本无法确定是不是马扬尘。
他耐心倾听着!
那女子叫声越来越响,身子扭动似乎更激烈了,因为除了那“拍拍”异响之外,另外加了一种“滋滋!”水声!
典儿更加难受了!
陡听一阵清脆的“喂”声、典儿偏头一瞧,原来是那位穴道受制的红儿正在轻声的呼唤着自己。
跃下床后,典儿来到红儿身旁,低声道:‘你要干么?’
‘嘻……’
‘笑什么?说呀!’
‘嘻……相公,想不到你也有那种毛病,自己不喜欢“上阵”,偏偏喜欢偷听人家“办事”的情形,嘻!’
‘哼!’
红儿不由止住笑声!
典几方欲再度上去,红儿突然低声道:‘相公,等一下!’
‘干什么?’
‘光听没有意思,你想不想看一看?’
典几双目一亮,喜道:‘太好啦,我就是一直在为看不到隔壁的情形而伤透了脑筋,要如何看,快告诉我吧!’
红儿却摇了摇头,微笑不语!
典儿急道:‘你……’
红儿妖声道:‘咱们谈谈条件吧!’
‘谈条件?’
‘不错!’
‘喂!你有没有搞错?是我花银子,还是你花银子的?你应该听我的话才对!’典儿压低声音道。
红儿顽皮的道:‘不错,是你花的银子,但是我的服务范围只限于床上,就好似隔壁一样,并没有包括“偷听”服务在内!’
‘这……’
‘怎么样?’
典儿不信邪的轻跃上去,凑壁倾听一阵子,仍是听不到那男人的声音,相反“大发电厂”的声音更响亮了。
妈的!骚查某,叫不累。
典儿颓然的下了来。
红儿右眼一眨,低声笑道:‘怎么样?还中听不到吧!别费力气啦!你们男人在干这种事一向是不吭声的!’
‘为什么?’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我……’
‘喔!你可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吧?嘻!据我猜想,可能是怕别人听了不好意思,另方面是“大男人主义”在作祟!’
‘这……’
‘答不答应我的条件?’
典儿无奈的道:‘好吧!’
‘首先,亲我一下!’说完,双目一闭,樱唇一呶!
‘这……’
‘快了!棒壁若是办完事那就什么也瞧不见了!“大发电厂”那个白乎乎,又园又翘的屁股挺“养眼”的哩!’
典儿一想:‘不错,万一让马扬尘一走了之,日后可没有如此良机了,唉!为了大局,只好忍耐一下了!’
思忖即定,闭上眼,嘴害朝那呶起的樱唇印了一下,立即分开,红儿立即叫道:‘不行!不行,那有这么短的!’
‘嘘!小声一点!’
红儿促狭的故意张口佯要大呼!
典儿慌忙吻住那张樱唇。
他也不知要吻多久才会使红儿满意,因此,干脆紧紧的吻着那张樱唇不动,这下子可乐坏了红儿。
香舌轻吐,稍点即回,偶而流连忘返!
初试香吻美味的典儿,一经挑拔,竟依依不舍!
这一吻直吻得红儿全身酥软,一直到快要喘不过气她才晃头,典儿会意的分开了樱唇,俊脸不由一阵绯红。
红儿连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方道:‘解开我的穴道!’
‘为什么?’
‘条件!’
‘你到底有几个条件?’
‘不知道,解不解?’
红儿说完,佯要大呼!
典儿立即道:‘好!好!你别叫!’
红儿一起身,立即去床关取饼纱布在自己的下身擦试着,典儿目光触及地上的湿处,不由暗骂道:‘妈的!又尿尿了!’
红儿返身低声道:‘答应我,陪我一宵,好吗?’
典儿肃然遭:‘不行!’
红儿不由一叹,求道:‘真的不行吗?’
典儿决然道:‘不行!除此以外,全部依你!’
红儿双目一亮,道:‘真的,大丈夫一言即出!’
‘驷马难追!’
‘好!来吧!’
红儿一上床,双手在壁上一摸一掀,立即出现四个龙眼大小的洞,红儿凑上去一瞧之后,立即右手连招。
典儿轻灵的上前凑近一瞧,不由得热血沸腾!
丙然是马扬尘!
另外一个少女头发全湿,那对浑园的香臀不住的旋转着,中间还猛迎猛顶着,口中更是娇呼连连!
马扬尘趴伏在她的身上,不住的耸动着!
典儿强忍着欲火,思忖着如何暗中下手?
此墙是砖头隔间的,四周又是窗门紧闭,要想不动声色制住马扬尘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在思考之际,陡觉背后有两团肉山顶着,揉动着,心知又是红儿在搞鬼,正想推拒之际。只听红儿低声道:‘好人!求求你,这是条件!’典儿暗叹一声,任她轻薄!
那知红儿得寸进尺,右手竟伸进典儿襟内不住的抚摸着,异样的刺激,令他全身汗毛直立,热血上冲!
‘好人儿,求求你,这是条件!’
‘唉!又是条件!’
那知,那只怪手一直往下移动,终于一把握住了典儿那“话儿”,典儿慌忙回过身去,这下子两人滚在一起了!
‘好人儿!求求你!求求你!’
典儿挥开那只手,低叱道:‘放肆!’
‘好人儿,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再摸一下,什么条件,我都依你!’
‘哼!又是条件,全依我,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以为你多行呀!竟敢开空头支票,我问你,你能不动色的制住棒壁那男人吗?’典儿愤愤的低声道。
红儿沉思一下,突然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只见她轻笑一声,道:‘好人儿,此事简单,不过。你那“话儿”必须让我“吸”一下!’
‘真的?太好了,全依你!’
‘如果吸两下呢?’
‘吸三下没有关系,哎!不对,你说吸什么?’
红儿快速的摸了一下那“话儿”道:‘就是它呀!’
‘呸!脏死啦!算啦!’
‘不脏!不脏!“品萧”乃是一种至高的艺术哩!’
典儿叹道:‘真是没有办法,只有三下喔!不过,你必须先将隔壁那个男人制住了以后才能算数!’
‘嘻!没问题!’
只见红儿快速的自襟内取出两瓶药,自其中一瓶内倒出二粒香药丸,自己先服下一粒,再递一粒给典儿。
‘这是……’
‘解药!’
典儿一见她服下以后安然无事,立即服了下去,红儿知道:‘好人儿,这解药力等一会才会生效,咱们再来亲热一下吧!’说完,自动凑上香唇!
典儿苦笑一下,由她去了!
这一吻比方才那一吻更热烈,红儿双手环搂着典儿颈项,那两堆肉团更是紧张的贴着典儿胸脯,不住的探动着。
香舌咋吐,美不可言!
直至快要窒息了,红儿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待气息稍平后,旋开另一药瓶倒出一粒纷红色药丸置于洞口。
然后将四个洞口完全封上。
典儿代声问道:‘一粒够吗?’
红儿笑道:‘够啦!上次我也是用了一粒,结果使“大发电厂”足足睡了三天三夜,那三天,实在“忙死”我了!嘻!’
‘可是,那男人武功很高强哩!再加一粒吧!’
‘好吧!这药来处不易,我使尽了浑身解数博得一位老人的欢心之后,他才送我,总共才只有五十粒哩!’
典儿待她又摆上一粒之后,笑道:‘谢啦!’
‘喂!好人儿,咱们闲着没事,你先让我“吸”一下好不好?’
‘不行!’
说真的,对于这种怪异的交易,典儿实在打心眼里反对,但是他一向倔强,因此也十分的守信,更不屑于对一个妓女失信。
如令是能拖一刻是一刻啦!
红儿求道:‘那再吻一下,好不好?’
典儿感于她出力帮此大忙,自动低头吻了下去!
红儿全身紧贴着典儿,下身紧紧的顶着典儿那话儿,双手更是死命的搂着,隔靴搔痒,聊胜于无!
吻着!吻着!典儿只觉红儿身子连连轻颤之后,立即寂然不动,慌忙低声问道:‘红儿,你怎么啦?’
红儿低叹一声,心满意足的笑道:‘我又“尿尿”啦?’
‘“尿尿”?开玩笑,“尿”在自己的身上?’典儿手了摸,只觉自己的下襟湿湿的,粘粘的,挺难受的!
凑鼻一闻,哼!腥死了!
‘红儿!你不是“尿尿”呀!是不是流血呀!’
红儿有气无力的道:‘流精啦!’
‘流精?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一舒服就会这样啦!让我休息一下吧!对了,隔壁的人一定早就昏过去了,你过去抓人吧!’
典儿轻轻的推开她,下榻后,立起身子一瞧自己儿衫下摆湿了一大块,暗暗叹了一口气之后,打开房门,自下一瞧,溜到隔房门外。
右掌暗使阴力震断门检后,“呀!”一声打开房门一瞧,果见马扬尘一动不动的伏在一个绝色少女身上。
为了谨慎起见,典儿骈点中了马扬尘麻穴。
扳开马扬尘身子,目光瞥及“大发电厂”,不由暗暗一叹:‘果真是一代尤物,不逊于万花会中那十二位院主之任何一位!’
匆匆帮马扬尘穿妥衣服后,将他挟回隔房中。
只见红儿已着好衣衫,正好坐在椅上品茶,一见典儿挟着一个老人进来。她立起身子低声道:‘公子!你得手了!’
典儿放下马扬尘,颔首笑道:‘得手了,谢谢你,喂!你怎么把衣衫穿好了,你不是还要……还要……’
红儿凄然的笑道:‘方才是我一时迷糊才会提出那种无礼的要求,现在我已清醒了,我送你出去吧!’
典儿下前一把搂住她,双唇一凑,热烈的吻了起来!
好半响,典儿柔声道:‘红儿,谢谢你!’
红儿又目泪水直流,叹道:‘公子,不知怎么搞的,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是我杨州故乡隔壁马场中的一个“陌生”的朋友……’
典儿心神颤,急问道:‘你那陌生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小典!’
‘啊!’
‘公子,你怎么了?’
‘红儿,你家是不是住在马场棒壁?你是不是还有一位身子很壮的哥哥?你们二人是不是曾经到过马场?’
红儿双目圆睁,双唇发颤:‘你是……’
‘我就是那个“小典”!’
典儿说完,转过身子恢复来相貌后,含笑转了过来!
红儿颤声道:‘天啊!丙然是你!你虽然变得更壮,更英俊了,不过我还是认识你,天啊!我怎会遇上你!’
红儿说不住的哭泣着!
典儿知道她的家庭一定遇上了很大的变故,否则不会放着好好大小姐不做,而来操此贱业,这些年一定忍声吞气,所以任她哭着,发泄着!
他轻搂着红儿不言不语、脑海中却在思忖如何善后!
好一阵子,红儿停住哭泣,坐回椅子。
典儿声问道:‘红儿,你的家人呢?’
红儿神色一惨,悲声道:‘自瘦金湖最后一次大家乐之后,第三天晚上郎有一位蒙面人进入我家中。
‘全家之人皆被他劈死,仅留下我一人,他将家中值钱的财物搜光后,阴声道:‘妈的!收租金,想占我姓马的便宜,呸!早得很哩!’?
典儿身子一震,问道:‘姓马的?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必定是隔壁马场派来之人,因为我们只收过他们的租金,想不到他会那么狠心!’?
典儿朝马扬尘瞄了一下,不语!
红儿续道:‘他将我押给这家俬娼寮以后,却飘然不见,三年来,我随着他们流落四方,任人糟蹋,我.......!’?
话未说完,又哭了起来!
典儿短道这一切全是马扬尘作的恶事,心中已做了决定,只见他轻拍红儿香肩,安慰道:‘红儿,别哭,听我说!’?
红儿止住哭泣道:‘小典,我和小芬,当年我们是真心要帮你提水清扫,想不到却害你受了责打,真对不起!’?
典儿笑道:‘小芬,我现在不是很好吗?别提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了!对了,这里的鸨母她们对你好不好!’?
蚌芬咬牙切齿道:‘坏死了!这里的姐妹们每天至少要接二十个客人,否则不但不准吃饭,还要惨遭毒打!’?
‘该死的东西,小芬,收拾东西,咱们去找他们算账!’?
‘小典,他们有武功哩!’?
‘哼!有武功更好!’?
趁着小芬整理东西之际,典儿又化成书生模样!
‘小典!你……!’?
‘小芬,我不愿意被人认出我的本来面目,咱们走吧!’?
两人方至前面,迎面碰见那位鸨母,她一见典儿不但挟着那位‘大客唬俊保□□一勾蛩?将自己的摇钱树带走,慌忙张手挡住!
‘喂!你做什么?’?
‘哼!要你好看!’典儿出手似电在鸨母身上连点,鸨母立即倒在地上边翻滚边凄厉的惨嚎着…………
那二位打手闻声冲进来时,典儿立即给他们‘同样的待遇!’?
嫖客们一见有人闹事,立即慌张的夺门而出。
小芬立即上前安抚她们,吩咐她们赶快整理衣物。
典儿沉声道:‘小芬,你去救那位“大发电厂”我要把这些人全部烧死,对了,你可知道鸨母的贵重物品摆在那里?’
‘我知道,不过,据我暗中观察鸭母好似很惧怕“大发电厂”,她好像是什么花会的一个头目哩!’?‘哼!一定是气万花会的爪牙,死得活该!’?
两人自金柜中取出财物,分散给那些妓女,勉励她们勉励她们‘从良’之后,立即走向那三位遍尝‘鬼手搜穴’滋味人的身前。
‘哼!你们三人逼良为娼,做尽了恶事,上天特别派我来执行“火刑”,你们就好好的享受吧!下辈子多做善事!’?
‘救命啊…………!’?
‘哼!叫吧!’?
当熊熊的大火变成小火,灰烬之后,典儿已经挟着马扬尘和小芬来到了城外无人之处…
小芬指着手中那瓶峰蜜道:‘小典,你要我带这瓶蜂蜜来做什么?’
典儿出手废了马扬尘一身功夫之后,将他丢在地上,笑道:‘小芬,今晚你可以为你的家人报那血海之仇了!’
‘小典,你说他是那位蒙面人!’
‘不错!不过,你要狠下心来如何治他,尽量想着家之惨状,若真的看不下去,不妨暂时离开!’
‘放心,我巴不得啃他的肉,咬他的血!’
‘那就好,给他服下解药吧!’
小芬自包袱中取出解药,典儿卸下马扬尘下巴,将药丸塞入他的口中,轻点喉结,那粒药立即进人他和腹中,旋又合上他的下巴!
典儿将面貌恢复原状,折下一根树枝,去叶之后,折成四折。
对症下药,马扬尘张目一瞧自己置身荒效野外,四周一片漆黑,惊骇之下,腰一挺,就欲立起身来!
那知丹田空虚,力道会无,反将身子摔了一下,疼得他冷汗直流,耳边传来冰冷的声音:‘马扬尘!你好!’
‘谁?谁在叫老夫?’
‘妈的,你是老眼昏花了不成,本少爷二人站在你的身边,你居然看不到,枉你曾为“大家乐”之主持!’
马扬尘凝神一瞧,依稀只能分辨出是一对少年男女,喝是却陌生得很,不由问道:‘你们二人是谁?’
‘妈的!你忘了我小典的声音了!’
‘啊!小典!是你,你没有死在瘦金湖畔?’
‘哈哈!你还没有死,我怎么可以死呢?我再替你介绍一下,这位姑娘就是租地给你们盖马场,全家又被杀死,唯一幸存的小芬!
‘啊!’
‘别怕!别怕!今晚的节目挺丰富,首先替你打四支“强心剂”,让你脑瓜更清醒一点,同是更合一些!’
‘哟!瞧你的年纪一大把了,手掌心却又软又滑的,真是不简单,保养有术,令人羡慕哩!哼!’
随着那声冷哼,马扬尘身子一颤,惨叫出声!
‘妈的!瞧你平常人前人后,作威作福,人模人样的,挺“拉风”的,怎么打一针就叫这么大声,丢人不丢人!’
马扬尘紧闭住口,又目瞪着典儿!
‘马老大,你记不记得,我小典一共承蒙多少的恩泽?’
‘这……啊!’
典儿又将他的右掌插在地上道:‘你下令每人每天赐我三十鞭,马场中不下百人,你算算看,一年之间,我挨了多少鞭子!’
‘啊!’
马扬尘左膝又被树枝钉在地上了!
‘马老大,我从早到晚,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接受各式各样的毒刑,你说,你是不是最照顾我了!’
‘啊!’
马扬尘右膝又被树枝钉住了!
‘小芬,轮到你了,记住别把他弄死!’
典儿顺手卸下马扬尘下巴,沉声道:‘马老大,为了避免你一时糊涂,自寻短见,为了避免吵及鸟儿的安眠,失礼了!’
小芬自包袱中取出一柄匕首,在马扬尘四肢,各戳了四刀以后,恨声道:‘畜生,这是利息,本金等一下再算!’
马扬尘痛得冷汗真流,身子直颤!
‘小芬,在见血之处倒些蜂蜜!’
‘好!’
‘马老大,我知道你跟柴桂松“走得很近”如果你肯将他的目前的行踪说出来,我可以放你一马,你若同意就眨三下右眼。’
马扬尘双目一闭,不理不睬!
‘嗯!丙然不愧为“日月令’的副令主,坚不吐实,没关系,那些蚂蚁可能在睡觉、待我去敲敲门,请它们!’马扬尘身子不由一颤。
睁目一瞧,小典二人果然已经远离而去了,望着黑暗的四周,他的内心不由快速的思考着招与不招?
‘马老大,你的运气真好,我为你找来这么多大黑蚁,哟!牙挺利的,咬起来挺痛的呢!你们好好亲热亲热吧!’说完将一物丢在马扬尘的身上!
马扬尘只觉身上有无数只东西在爬行着,那种恐怖的震憾,立即就袭上了他的神经,他的身子不由一颤!
一颤,百颤,他只觉流血之处,传来连续不绝的咬痛,并且越来越扩大,疼得他全身颤抖不已!
他立即眨动着右眼。
典儿佯作未见的直瞧着那窝大黑蚁在钻咬马扬尘,神色一片平静,好似在欣赏一件精彩一般!
小芬身为女人,毕竟比较心软,心中那股仇意早已化为无形,取代而起的是怜悯:‘小典,他已经在眨右眼了!’
‘喔!对不起,我没有看见!’
马扬尘待下巴一闭上,闷哼一声,立主要“自尽!”
‘哼!马老大,别使奸啦!我早就算准了你这一套了,小芬,你要不要再讨些本金回来,要的话,再留他几下!’
小芬转过身子,捂着脸:‘不!不要了!’
典儿重又卸下马扬尘下巴之后,双手连撕,快速的剥光了马扬尘身子,陡听:‘铿!’一声脆响,地上掉下一面金光闪闪的东西!
典儿右手一招,将那东西摄进掌心,注意一瞧:‘晤!原来是“敬亲王府”的金字腰牌,马老大,你很行的哩!’
只见典儿右手连挥,金光连闪,马扬尘身上已经出现了百余道纵横交叉的分余伤痕,鲜血缓缓沁出着。
马扬尘口中呼着怪异的暗哑声音,身子直颤。
‘马老大!很疼吧?忍着点,我为你添加一些可以清凉降火的蜂蜜,你就暂时忍着一点,马上可以“舒服”一点了!’
小芬只觉腹中一阵子干呕,立即奔出丈余外。
那窝大黑蚁一见又有好吃的东西,纷纷循着蜜线爬着,交相争咬,锥心剧疼,使得马扬尘身子直颤,四肢一挣!
‘喔!’被钉之处立即传来刻骨剧疼!
他终于晕了过去!
但是大黑蚁咬食之剧疼使得他又醒了过来!
他右眼拚命的眨着。
可惜典儿又铁了心,不理不睬!
如此,三昏三醒后,典儿方闭上他的下巴,沉声道:‘马老大,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要好好把握,否则下次就轮到脸了!’
‘我……我……知道!’
‘柴桂松在何处?’
‘丐帮!’
‘什么?在丐帮?’
太意外了,“日月令主”柴桂松居然潜伏在丐帮,怪不得“摧花专案”会泄密,非把他立即清查出来不可!
‘柴桂松在丐帮担任什么角色罗’
‘……’
‘妈的,死了!’
只见乌黑之血,顺着马扬尘嘴角流了出来,显然的,他已在牙中积置了毒药,趁着典儿疏忽的刹那间,碎齿自尽了!
典儿恨恨的将剩下峰蜜完全倒在马扬尘脸部道:‘你这万恶的走狗,算你命好,早走一步!’
会合了小芬,迳返回岳阳城。
为了通知哈义平以及安顿小芬,典儿除了穿上灰衫将自己化成一名枯瘦老者之处,亦将小芬扮成一位青衫书生。
此时,已是卯中时分,天已放亮,早起的人亦开始在城中走动。
典儿指着一家豆浆店,问道:‘小芬,咱们去用早餐吧?’
小芬摇摇头道:‘小典,我一想起马扬尘那种惨状,立即没有丝毫的胃口,你自己去用吧!我在此地等你!’
‘不行,人是铁,饭是钢,奔波了一夜,不吃点东西怎么行,再怎么没有胃口,也要硬落事豆浆,塞些包子,走!’
一入店,点过东西后,典儿静即低声道:‘小芬,在大敌未除之前,你暂时听哈义平的安排,好不好?’
‘哈义平是谁?’
‘他呀!是丐帮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长老,令年才十五六岁,不但武功好,为人又热诚,将未必可接丐帮帮主之位!’
‘我……我……’
‘傻瓜!他和我情若手足,我只要吩咐他一声,他必定会把你安顿得好好的,等事情过了,咱们好好的聊聊!’
‘好!你可一定来找我喔!’
‘一定,不过,咱们先谈个条件。你必须把这一套“烧饼油条”,这六个锅贴,以及这一碗豆浆吃光了!’
‘呸!又是什么条件!’
典儿会意的笑了一笑!
小芬则玉面通红,藉着猛吃东西来掩饰!
好不容易,终于把叫来的东西吃光了,小芬捧着肚子,苦笑道:‘小典,你是不是存心要把我撑死?’
典儿微微一笑,低声道:‘小芬,你好美!’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在其他顾客的鬼异眼光下,两人结帐离店。
身走到街上,立见一名小叫他坐在地上,低着头打吨!
典儿对着小芬微徽一笑后,自怀中一摸,把哈义平给他的一面令牌丢进小化子身前的破碗内。
“当!”一声,小叫化已突然惊醒,睁眼一瞧碗中的那面令牌,急忙跪在地上,惶声道:‘岳阳分舵弟子小毛子叫见长老!’
典儿沉声道:‘小毛子,你不怕感冒呀?’
‘长老恕罪!长老恕罪!’
‘哦要见你们分舵主,前头带路!’
‘是!’
两人跟着小毛子来到一座破庙。小毛子快速的奔入庙内,一阵子骗动之后,自殿内奔出二十余名老少叫化子。
拜见即毕,带头的中年老化子沉声道:‘你是……’
‘小典!’
‘啊,请进!’
入殿后,经过一番将谈,典儿方知哈义平外出,迅日内返回,典儿少见沉思之后,朗声道:‘贵分舵可有纸笔!’
‘有!有!’
典儿概要的将“日月令主”,可能潜在丐帮正之事说明一下,并将小芬的身世概要的叙述,请其妥为安顿。
在丐帮之人相送下,典儿又驰至马扬尘户之处,一见地上只剩一具枯骨及数绽银子,不由暗叹大黑蚁之凶恶。
他正要拾起那绽银子,陡闻一声朗叱:‘朋友,慢着!’
典儿一瞧,原来是几位捕快打扮的,身手矫健中年人,典儿立即沉声道:‘几位大人喊住老夫,有何指教!’
只见一位国字脸,身体彪壮的正年人上前道:‘我乃岳阳城总捕头沈百甘,据城效居民报案,一此处有一具枯尸,朋友一大清早来此为何?’
典儿喃喃道:‘沈百甘?好熟的名字?沈百甘?沈百霖?对了,你认不认识杨州城捕头沈百霖?’
沈百首一怔,道:‘他是本官的堂兄,可惜于三个月前因公殉职了,朋友别套交情,快把事情交代清楚?’
典儿仗着[敬亲王”金字腰牌在身,根本不理不采,只是哺哺的道:‘想不到沈百霖死了,一定是他下的毒手!’
沈百甘听得分明,喝道:‘是谁下的毒手?’
典儿回过神来,笑道:‘这个你别管!’
‘放肆!’
典儿脸一沉,贯以真气的喝道:‘放肆,自己瞧!’
金光一闪,沈百甘手中已多了一面金字腰牌。
‘下官该死!’
‘哼,缴令!’
‘是,恭送软差大人。’
‘哈哈哈……’
典儿出林之后,择一无人之处,将面貌化成马扬尘,少一沉思后,即缓步向洞庭湖畔,回到君山万花会忽舵。
第十二章为仇甘愿坠欲海
典儿一回到万花会,方进房中坐下不久,立即有一位六旬左右灰衣老者走了进来,只听他暖昧地笑道:‘副令主,此行愉快吧?’
‘嗯!’
‘副令主!柴令主今儿一大早已经遣人来找过您多次了,好似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和人商量似的,要不要我去告诉他一声,您已经回来了?’
‘妈的!我这个冒牌副令主方上位,怎可去见他呢?’当下作了一个呵欠,摇头道:‘本座等一下自己去找他吧!’
‘副令主!您休息吧!’
‘嗯!’
那灰衣老者带上房门告退之后,典儿暗骂道:‘妈的!单于辉你这老鬼最会拍马屁了!有一天我会让你拍到马脚!’
略向四下查看一下之后,立即盘膝人定!
醒来之时,陡听门外传来:‘前辈,已经快到午时了,咱们令主可能已经在等待了,求求你让我见见马前辈吧!’
只听单于辉轻咳一声,低声道:‘丫头!咱们老大刚进去休息不久,我可没有这个胆子放你进去,请多担待!’
‘那……婢子怎么交令呢?’
‘这……恕难通融!’
门外忽然响起轻微的抽泣声!
典儿一想起自己将送东西去玫瑰轩,她们二人对自己甚为友善,心中一软,不想过分为难她们,便立身轻咳一声。
单于辉打开房门,恭声道:‘老大……’
典儿手一挥,沉声道:‘本座知道了,丫头,带路!’
‘多谢前辈!’
望着那位婢女欣喜的样子,典儿不由暗叹万花令律之严,心中更加坚定了铲除万花会之决心!
一踏入玫瑰殿,典儿不由眼前一亮,只见宽大的大殿中依长方形摆设十六张长几,几后各摆着一个黄色厚绒布垫。
两侧长几后静立着六位殿主,柴欣怡已除去面纱端坐在当中,左右两侧各立着两位令人心动的白衣美女!
想不到那两位副会主竟是如此的艳丽,与柴欣怡一比,真是平分秋色,各俱擅长,怪不得典儿会怔在当场!
柴欣怡一见典儿那种模样,心中暗暗有数,立即绽唇娇声道:‘马伯父,请坐!’说完,自己先行盘坐在垫上。
典儿回过神后,沉稳地坐了下去。
其他十四位美女亦随之落座。
只见自殿后两侧碎步走出三十二位妙龄少女,人手一盘,各在几上置了一桌色香味惧全的菜肴及一壶美酒及夜光杯!
在典儿印象之中,厨房从来没有听说过柴欣怡亲自出面设宴款待过马扬尘,今儿个如此异常,究系何故?
少女们摆好酒莱为众人斟酒后,退在众人身后俏立着!
只见柴欣怡举起杯子,娇声道:‘各位!咱们一起敬马伯伯!’
众女立即举起杯子,齐声道:‘敬马伯伯!’
典儿举起杯子,呵呵笑道:‘谢谢各位!’
说完,一饮而尽!众女神色一变,齐瞧向柴欣怡!
柴欣怡略一犹豫,亦一口而干!
众女纷纷一饮而尽!
典儿冷眼偷瞧,心中想今日之会必定有鬼,心中立即提高警觉,待侍女们又为众人斟上酒后,他立即又举起杯子,笑道:‘老夫敬各位!’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众女逼不得已亦一口而干!
柴欣怡忙道:‘马伯伯!请用菜!’
酒一人腹,全身一阵子火热,一股怪异的热气,立即自丹田升起,迅速地向全身经脉散去,典儿不由暗暗一震!
莫非酒中添加了催情之药?
尚好,此时自丹田之中另外升起一股清凉之气,那股清凉之气所流经之处,不但燥热之感立即消失,且全身清凉无比!
只见百合殿主纤掌连击三下,自殿后立即悠悠扬起美妙的丝弦乐声,十二位身披水色薄纱的少女碎步进入殿中。
分朝众人一礼后,少女们立即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乐声悠雅,舞姿轻曼,令人浑身舒畅。
典儿举起酒杯,边欣赏边浅酌着!
一曲既罢,典儿忘形地喝声:‘好!’
殿中立即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典儿神智倏地一清,暗忖道:‘妈的!还好我已经将嗓音固定好了,否则方才忘形一喝叫,岂不现出原形了?’
少女们向众人一礼后,迅速退入殿后。
柴欣怡双目连放异彩,举杯娇声道:‘马伯伯!想不到你除了武功出神入化以外,对于声乐也十分内行!吧!’
‘会主见笑了,老夫岂懂声乐,只是看那些少女舞步轻盈,配合美妙,禁不住喝彩出声而已!吧!’
百合殿主待典儿干杯后,立起身子娇声道:‘马伯伯!这些少女乃是小女子所调教!多谢你的美言,我敬你!吧!’
‘哈哈!教得好!教得好!我该敬你才是!吧!’
这下子可热闹了,自两位副会主开始,十余人每个人各找一个理由,又撒娇又不依地向典儿敬起酒来了。
典儿仗着内力精湛,半吃豆腐半开玩笑地一一干杯,殿内气氛立即变得十分的热络,朗笑、交杯之声响个不歇!
柴欣怡不由自主地想起“朱允文”那个小冤家,此时此地,若是换上了他,不知有多好,想至此,不由得一叹!
右侧那位白衣少女闻及柴欣怡之叹声,立即以“蚁语传音”向柴欣怡询问道:‘会主!那“赤阳散”怎么会失效呢?’
柴欣怡亦以“蚁语传音”回道:‘唉!想不到此老的内功如此精湛,居然能一直将那药力压抑着!’
‘会主!要不要用上“天魔舞”?’
柴欣怡一怔,旋又道:‘观察一下再说吧!’
‘会主,依你看令姑之死,是不是他下手的?’
‘以他对姑姑那么迷恋而言,他应该不会辣手摧花,因为姑姑根本未曾得罪他,除非……除非他是假冒的!’
‘啊!’
白衣少女轻啊一声,旋低头挟菜以作掩饰。
所幸典儿没有发觉!
白衣少女略一思忖,暗暗一咬牙,端起酒杯,莲步轻迈,婀娜多姿地来到典儿面前,娇声道:‘马伯伯,你喝这么多的酒,怎么没有脸红呢?’说完,纤掌轻抚着典儿右颊。
典儿原本要偏首避开,但旋又改变主意,他亦伸出左掌轻抚着白衣少女香颊,笑道:‘老夫贫血,哪像副会主如此迷人,哈哈哈……’
殿内众人除了柴欣怡以外全都怔住了!
一向轻纱紧罩,冷若冰霜视男人如粪土的副会主今天怎么如此放肆呢?莫非她已经喝醉了?
暗中一瞥会主神色,居然毫无愠色,不由惑然不已!
白衣少女强忍住心中的不快,任由“马伯伯”轻薄,她亦仔细地摸过典儿脸部,只觉触手生温,分明是人之肌肤!
典儿心知白衣少女是来查看自己是否戴有人皮面具,心中暗暗冷,趁机大揩其油,在她的脸部、香肩活动着!
当他正要移向白衣少女胸前之际,白衣少女娇声道:‘马伯伯!人家不来了!你越来越不规矩了!’说完,飘然回去!
典儿哈哈长笑,又干了一杯!
柴欣怡由白衣少女那眼色之中知道马扬尘乃是正牌货,立即娇声道:‘难得马伯伯如此高兴,姐姐,你们来曲“天仙舞”吧!’
那十二位殿主立起身子,齐声道:‘是!’
镑朝典儿盈盈一礼后,迅速退到殿后!
典儿心知这场舞必有问题,否则何必劳动十二位殿主亲自出驾,表面上虽是笑容满面,暗中已提高了警觉。
柴欣怡娇声道:‘马伯伯!侄女知道你的审美观点别具一格,待会儿,可要记得为她们十二人评评分喔!’
典儿呵呵笑道:‘会主客气了!不瞒你说,我马扬尘除了嗜酒以外,便是对于美女有兴趣,嘿嘿,见笑了!’
柴欣怡含笑问道:‘马伯伯,那你在这里住得惯吗?’
典儿暗忖道:‘嘿嘿!话题已入港了!’口中仍是笑道:‘会主!老夫不知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柴欣怡笑道:‘包括各方面!’
典儿摇摇头,道:‘只有一方面不习惯!’
‘请说!’
‘女人!’
‘万花会中美女如云啊!’
典儿摇摇头,笑道:‘万花会中虽是美女如云,但是一来真正让老夫看上眼的并没有多少,二来,未得会主许可,老夫岂敢放肆!’
‘喔!所以你昨天才去岳阳城?’
典儿颔首道:‘不错,昨天老夫和金必德上了岳阳城之后,便各分东西去找乐子,直到今天上午才回来,会主不会怪老夫“不假外出”吧!’
‘马伯伯言重了,马伯伯此来负有特殊任务,侄女无权干涉马伯伯的行动,不过,那位金必德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呢?’
典儿胸有成生地道:‘我就是看他没有依约前来会合,在寻找途中,听人言及城郊有一具枯骨,所以才赶去辨认!’
‘结果呢?’
‘不敢确定!’
‘唔!’
‘最气人的是竟给岳阳城的总捕头撞到,为了避免延误时间,老夫便出示腰牌,将他们吓得一怔一怔的!嘿……’
‘马伯伯!还好他们是本会之人,否则岂不多惹纠纷!’
典儿心神暗震:‘日月令真是无孔不入!’当下接道:‘多谢会主提醒,会主鸿福齐天,否则老夫难脱泄密之责!’
‘马伯伯言重了,不过,沈总捕头所描述今晨所碰见之人的模样与你的相貌截然不同,这……’
‘乖乖!好厉害的“万花会”!’表面上却含笑接道:‘会主!当时老夫系易容成一个枯瘦老者,所以瞒过了沈总捕头!’
柴欣怡呐呐地道:‘以沈总捕头的精明应该不会瞧不出来呀!’
‘好精明的“查某”!’
典儿笑道:‘会主!俗语说:“坐而言,不如立而行,说一丈,不如行一尺”,不妨叫人送上易容药来,老夫当场献丑!’
柴欣怡笑道:‘太好了!想不到马伯伯还会易容术哩!’
典儿笑道:‘每个人都有他的隐私,就以今夜老夫连干数十杯仍未醉来说,全是昨夜“鱼蚌相争,渔翁得利”得来的!’
说完,将在岳阳楼及过松亭暗观,灰衣人及白衣人打斗的经过说了一遍,唯一添加的便是多得了一粒“天山雪莲”!
柴欣怡三人不由“啊!”了出声,神色一喜!
典儿暗忖道:‘哼!少爷自思受了多少苦,要对付你们这些黄毛丫头,还不是易如反掌,你们再听少爷盖吧!’
他暗中默察,心知那十二位殿主亦躲在殿后偷听,故意不加以点破,接过婢女送来的易容术,迅速地易起容来。
典儿在谷底苦练如意脸之时,早就学会了最基本的易容术,此时,根本不必对着镜子,盏茶时间立即化妆成一位枯瘦老者。
殿后突传来一声轻“啊”,柴欣怡急忙啊道:‘马伯伯,你好高明的易容术,不必对镜,即可又快又妙地易好容!’
典儿笑道:‘方才在殿后出声的那位殿主请出来鉴定一下老夫的易容术,是不是够资格通过沈总捕头的法眼!’
殿后立即传来一阵嘻笑之声,只见十二位殿主身披各色薄纱缕,内部仅着肚兜,似彩蝶般围向了典儿!
‘哈哈哈!香气沁人,所幸老夫是易过容,否则一定欣然失色了,方才是哪位殿主赞美老夫的易容术的?’
只听百合殿主娇声道:‘马伯伯!是我哩!嗯!实在很神肖,几无漏洞,若再对镜修饰一番,又在黎明深林中,的确看不出来!’
典儿一把搂过她,朝那香唇印了一下,松开手道:‘高明!斑明!胜过那沈老包的法眼!哈哈哈……’
百合殿主佯羞道:‘马伯伯!人家不来了!’
典儿哈哈大笑道:‘好!好!不来就不要你来!老夫卸下易容后,再请一位来看一看老夫这个面貌是不是易容的!’
柴欣怡三人不由神色一变!
典儿迅速卸去易容药后,仰起脸笑道:‘谁来查?’
‘我!’只见菊花殿主纤腰款摆,凑近去瞧着!
典儿放肆地将手伸进纱缕内搂住那圆臀,哈哈笑道:‘殿主!扁看不行呀!还要用手摸摸看呀!’说完,低下头吻住了她的樱唇!
菊花殿主只觉一股雄壮的男人气息直沁人她的鼻中,令她浑身酥软,双手不自觉地搂住典儿的颈项!
典儿自有了和小芬亲吻的经验以后,知道菊花殿主已经动情,存心要吊她的胃口,双手在那圆臀暗暗一捏之后,扳开了她那双手。
‘殿主!看也看过了,吻也吻过了,颈项也摸过了,老夫这副臭皮相是活生生的人皮,不是易容或戴人皮的吧?’
菊花殿主深情似水地凝视典儿一眼,颔首道:‘不错!’
在她的感觉中,马伯伯浑身充满了青春男性气息,根本不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她已深深地爱上了他!
典儿得意地哈哈大笑着!
芙蓉殿主突然问道:‘马伯伯!瞧你如此高兴的模样与平常那副阴沉脸完全不一样,究竟是什么道理?’
典儿立即又哈哈连笑!
‘好厉害的丫头!’
‘很简单!一来老夫昨天出去了一趟,二来今日有如此多美女作伴,又有美酒佳肴,老夫能不高兴吗?哈哈哈……’
芙蓉殿主笑问道:‘马伯伯!咱们姐妹是不是比得上你的那位老相好?’
‘这个……’
典儿一一瞧了十二位殿主之后,又瞧了较远处的柴欣怡三人一下子,笑道:‘“大发电厂”虽然比不上会主及二位副会主,但并不比你们十二人差!’
芙蓉殿主不由咭咭一笑!
其他十一位殿主亦嘻嘻直笑!
典儿瞧着她们那种得意与欣喜的模样,不由得满头的雾水,边瞧着她们,边电转思绪研究她们高兴之原因?
柴欣怡笑叱道:‘好了!人都死了,还争什么争!’
俟十二位殿主止住笑声之后,柴欣怡笑道:‘马伯伯!你的那位老相好“大发电厂”的真正身份是本会的“花令”!’
‘啊!’
柴欣怡续道:‘花令生前常自觉比她们十二人漂亮,而以自己在岳阳城的艳名为证,今日你总算为她们十二人出了一口气!’
典儿颔首笑道:‘各位殿主!方才老夫说她并不比你们差,是指容貌而言,若论及“那方面”,她一定比你们强!’
芙蓉殿主不服气地道:‘不一定!你又没有和我们十二人一一试过,怎么可以断然的做出这种结论呢?’
‘对呀!’
‘是呀!’
抗议之声此起彼落着!
典儿暗暗叫苦道:‘夭寿!引起公愤了!’
他不由得瞧向了柴欣怡!
哪知柴欣怡却含笑不语,典儿不由伤脑筋了!
柴欣怡先后接到岳阳城眼线的报告及柴桂松,利用今天这个酒宴要证实马扬尘的行踪及真实身份。
此时,不但确认了马扬尘的身份,而且发现他不但易容术高明,一身内功居然稍胜自己父亲一筹,立即想以女色收伏他!
因为,她在先前与父亲密谈之中,得到旨示,马扬尘不但武功莫测高深,精通各种武学,心计更是超人一等,若无法收伏,则必须在事成后伺机除去。
此时一见十二位殿主公然向他挑战,她倒要看看他如何对付!
典儿略一沉思,决定先拖延一下子再说,于是朗声叫道:‘各位美丽的殿主们,请安静!先听老夫一句话!’
十二位殿主立即含笑注视着典儿!
典儿轻咳一声,笑道:‘方才会主说要你们表演“天仙舞”,你们是不是可以先表演一下,让老夫开开眼界!’
众女纷纷道:‘好啊!’
手一挥,那三十二位侍女立即离去!
殿后悠悠地扬起一阵丝丝声!
十二位殿主似彩蝶般翩翩飞舞着!
举手顿足,抬头凝目,无一不美!
典儿看得意驰神往,禁不住张口低低唱着:
‘我……我走遍漫漫的天涯路!
我……我望断遥远的云和树,
多少的往事堪重数,你呀!
你在何处?我难忘你哀怨的眼神,
我知道你那寂寞的情意,
我却在寻找中忘记了自己。
啊!我难忘的人儿啊!啊!我最初恋的人啊!
终日我灌溉着蔷薇,却让幽兰枯萎。’
声音虽是苍老沙哑,歌词却清晰,加之忆及自己幼时所受之苦,典儿不知不觉地将自己的情感贯注于歌声中。
十二位殿主的神情不知不觉自淫浪之中转为端庄、肃穆,人人全神贯注于乐声,曲弦之中,舞姿更见幽雅!
柴欣怡三人不由自主地陷入迷惘之中。
曲调一变,好似那位原本茫然、哀怨的人遇上了一位心上人,枯萎的心境逐渐重生,日子也日渐活泼起来。
典儿随着十二位殿主的曼舞,缓缓地站起身子,双目情意绵绵,面带笑容,展开嗓门对着十二位殿主唱道:
‘春风吹,春风拂,春光多娇媚!
侬把舵,郎摇桨,划破西湖春。
春意浓,春意美,春光多娇媚,
侬曼舞,郎轻歌,共把西湖醉。’
好似坐在摇篮一般,十二位殿主皆媚目半眯,身躯轻晃慢摇,二人一组,随着歌声,神悠意扬着!
词短意长,典儿一而再,再而三地唱着!如诉如泣,感动得万花会主柴欣怡不知不觉中想起了那位小冤家朱允文。
她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随着歌声款摆着!
她人美,加上又贯注了情感,令典儿看了以后不知不觉地徐徐走近她身前搂腰搭肩,佳人在抱,歌更柔,更细了!
柴欣怡禁不住玉首靠近他的怀中,口中低低轻呼道:‘允文啊!允文!你如今在何方?你可知我日夜在想您?’
典儿心神一颤,几乎走调!
只听柴欣怡喃喃地道:‘允文啊!你可知我心中之苦,爹为了拢络马扬尘,叫我不惜代价,必要时要牺牲我自己呀!’
典儿见状,知道良机不再,立即停止歌声,柔声道:‘怡妹!我也想你呀!可是你高高在上!我无法亲近你呀!’
‘喔!文哥?’
‘怡妹!’
丝弦续响,两人紧紧地搂着,低呼着,诉说着,柴欣怡将自己的寂寞,苦闷一一地说了出来,泪水已湿了典儿衣襟!
典儿柔声地安慰着!
那二位副会主却瞧得杏目圆睁,莫名其妙!
一向高傲心冷,杀人不眨眼的会主,怎么会脆弱到这种地步?
这个马扬尘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呢?
那十二位殿主亦已止住了舞步,惊诧万千地瞧着一向神圣无比,如今却紧紧依偎在马扬尘怀中,泪水满面,喃喃低语的会主。
典儿暗中套问知道柴欣怡乃是柴桂松的唯一掌上明珠,可惜柴桂松惑于权术,再三强调,为了大事,不惜一切牺牲。
柴欣怡内心虽暗暗不满,可是一直隐忍着,直到遇上令她心动的“朱允文”,又被他“溜跑”了,她才整个地怨恨柴桂松。
若不是爹为了虚无的武林霸主,自己早就可以和朱允文结成连理,联袂江湖,遨笑天下了,可惜!
典儿迅速地做了一个决定:‘奸污柴欣怡!’
这是一个报复!
昔年母亲在愤怒中,在被逼之下,当众任人奸污,痛不欲生,哼!柴桂松,你等着瞧吧!看我如何在你那宝贝女儿身上报复你!
此时一见众人皆在瞧着自己二人,心念一转,轻轻一推柴欣怡之后,朝殿后朗声笑道:‘姑娘们!来一段快节奏的吧!’
轻轻推开柴欣怡之后,典儿朗声唱道:
‘玫瑰!玫瑰!最娇媚!
玫瑰!玫魂!人人爱!
春去秋到犹不谢,玫魂!玫瑰!我爱你!’
轻快的歌声,简短的歌词,迅速地感染了殿上众人,纷纷随着歌声附唱着!身子亦轻盈地扭摆着。
别看马伯伯已年登六旬了,充沛的精力,美妙自然的舞步,别开生面的将各种招式化为舞姿,立即赢得众人的注视与欣赏。
典儿笑道:‘美丽的姑娘们,咱们来一招“双钟贯耳”吧!左掌劈,右掌贯,左右,左右,随着节奏来!对!玫瑰!玫瑰!最娇媚!’
‘对!对!大家一起来!’
一招杀人狠招,居然变成美妙无比的舞姿,众女越舞越来劲,手中之劈贯,已经另外附加了不少旋绕花招了!
‘美丽的姑娘们!再来一记“铁板凳”吧!双脚分开微曲,上身往后仰再慢慢起来,记住要配合节奏喔!’
‘一、二!一、二!春去秋来,花不谢,玫瑰!玫瑰!我爱你!对!对!两位副会主的姿势很标准!一、二!一、二!大家一起来!’
好似在练功,又好似在教舞,殿中乐声悠扬,歌声清凉有劲!
在典儿带动下,充满了朝气以及欢笑!
‘哈哈哈!好了!好了!懊休息一下了!再扭摆下去,老夫这一副老骨头可就要散掉了!喝酒!喝酒!’
柴欣怡笑孜孜地举杯道:‘各位姐姐!咱们敬马伯伯!’
‘马伯伯!吧!’
‘哈哈哈!美丽的姑娘们,干!’
芙蓉殿主持众人皆干了之后,娇声道:‘马伯伯!方才你已经见识过我们姐妹的舞姿了,有何指教?’
典儿笑道:‘媚骨天生难自弃,可惜困在君山中!’
芙蓉殿主等人神色一黯,相视一点,垂首不语!
典儿呵呵笑道:‘若不是为了全力辅佐令主完成武林霸业,各位目前应该正过着谈情说爱,多彩多姿的日子,是不是?’
众人颔首不语!
柴欣怡不由得暗暗一叹!
‘不过!镑位放心!俟令主大事已定之后,在老夫功成身退前,一定会请求让你们恢复自由之身,各择如意郎君,哈哈!’
众女们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太难了!每人皆是高级干部,会主岂肯放人?
典儿内心暗喜,道:‘怎么,你们对于会主的大业没有信心啊!’
众女忙道:‘不是!’
‘对啊!令主天纵奇才,武功心计皆远超凡人,又有当今朝廷第一红人敬亲王支持,加上各位全力以赴,大事马上可成矣!炳哈!’
典儿暗暗观察众女神色,朗声道:‘有一件事,只有老夫知道,甚至会主及各位全不知道,为了鼓励各位,老夫非说不可了!’
众女急忙凝注着典儿。
典儿微微——笑,道:‘各位有没有注意到,自从厨房中的那一位朱允文跑掉以后,咱们会中即不再有人被刺杀……’
‘会是他?’
‘不错!镑位听说过“神州一儒”杜如海这个人吧?朱允文就是他的徒弟,一身功夫可扎实得很哩,各位想不到吧?’
‘是呀!真是太不可能了!’
典儿笑道:‘老夫并没有责怪会主之意,咱们考选“护花使者”进来以后,必须严格加以监视,考验才是!’
柴欣怡恭敬地道:‘马伯伯教训得十分有理!对了!听马伯伯的话意,好像发现了朱允文的什么阴谋行动哩!’
典儿肃然道:‘不错!详细的日子老夫也忘记了,老夫只记得有一夜老夫起来巡视时,突然看到后山似有火光一闪即灭!’
‘老夫潜至后山山神庙时,只见朱允文那小典正在易容,在他身边摆了一大捆的尺余树枝,老夫立即潜了过去。’
只听那小于喃喃地道:’万花会!哼!人人骇怕的万花会,在我朱某人的心目中不啻枯枝烂泥,今晚看我再宰他百余人。’
‘当他一见老夫之时,一言不发即动手,老夫由他身手认出他乃是“神州一儒”杜如海那老穷酸之徒时,即痛下杀手。’
‘那小子也真有一套,足足纠缠了近一个时辰,才被老夫震退于林中,老夫正欲上前擒住加以逼供之际,那小子却已服毒自尽,而且全身化为黄水了。’
柴欣怡喃喃自语道:‘怪不得下人报告那天有人潜上后山,山神庙前一片混乱打斗痕迹,以及林中有一滩黄水,好狠的朱允文呀!’说完,玉首埋进纤掌中。
她心碎了!
想不到自己赏识的人竟会是本会的克星,还好已经被马伯伯除掉了,哼!天下的少年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她那对美目立即注视着典儿。
典儿续道:‘会主!镑位!老夫方才所提之事,并非在炫露,亦非在争功,老夫只是要各位了解咱们令主洪福齐天,大事必然可成!’
‘今天承蒙各位看得起马伯伯,马伯伯拍胸担保,大事成功之后,老夫一定向令主力争让你们恢复自由之身,必要时不惜以武相向,咳!咳……’
他好似发现自己失言,忙望着柴欣怡!
柴欣怡苦笑道:‘马伯伯!没关系!事实上侄女也对家父所作所为不满,何苦要争什么武林霸主呢?杀害了那么多人!’
典儿却脸色一沉,双目神光暴射,向那十四位少女一一凝视之后。
沉声道:‘各位之中若有兼任“密探”工作者,希望你不要将老夫及会主方才那几句肺脏之言密报上去,否则,早晚被老夫查到之后,后果如何自己负责!’
众女纷纷摇头自白,但只有那位芙蓉殿主神色有一丝丝地不自然,典儿暗暗放在心中,亦不加以点破。
典儿突然叹道:‘说真的!若非老夫的年纪太大了,配不上各位,老夫真想将你们通通收了过来,悠闲山林,何等自在,唉!’
那句低叹声好似巨杵一般深深地撞击了每位少女的内心深处,令她们内心剧颤,低头沉思不语!
柴欣怡更是内心交战不已!
由于朱允文的狠毒,使她再也不敢接近任何一位的少年,眼前这位马伯伯谈笑风生,多才多艺,与他相处,如沐春风。
唉!年纪大了一些!
典儿心知自己今日所言所行已经在她们心中或多或少起了作用,他并不急进,为了复仇,他决心先收伏这一群美女!
当下,他轻咳一声,朗笑道:‘会主!多谢你的招待,时候已经不早了,老夫尚有一点事,暂且告退了!’
柴欣怡颔首道:‘马伯伯!与你相处十分的愉快!玫瑰院大门日夜为你敞开,欢迎你随时过来聊聊!’
典儿仰天笑道:‘日夜敞开?小心有“偷香客”吧!镑位!谢谢你们陪伴老夫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哈哈……’
典儿洗完澡,进过晚饭之后,躺在榻上,边回想着下午在玫瑰院的情景,边检讨自己的言行有无不妥之处。
嗯!日月令的眼线密布,效率又高,自己在岳阳城所作所为皆逃不过柴桂松父女的耳目,今后不可不慎!
还好仗着[矮仔乐”的“如意功”以及自己冷静的应变总算将今日之事应付过去了,想来可真危险哩!
今后,必须在这些“查某”身上下功夫,不惜一切的代价,只要能掌握住她们,即可以掌握日月令一半以上的力量。
柴桂松啊!柴桂松,你等着哭吧!
想着,想着,他悠悠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身子好似被一条蛇缠住,一只纤掌在自己的背后厮磨着,身畔一阵幽香!
唉呀!是怎么回事?他方想挣身而起,却听一阵低柔的声音道:‘马伯伯!我是芙蓉呀!小声点,夜深了!别惊动别人!’
‘喔!是你呀!你这是干什么?’
‘马伯伯!想不到你年登六旬了,皮肤还如此光滑,肌肉还如此结实,靠在你这宽阔结实的胸膛上,令我有一股安全感!’
‘芙蓉!冷静点!咱俩年龄太悬殊了!’
‘不!马伯伯!你下午的那一席话,大使我感动了,我愿意陪着你傲啸山林,终此一生,不计任何的牺牲!’
‘傻丫头!’
‘马伯伯!我并不傻,至少我认得这个“不倒翁”是什么人的?’
典儿不由一颤!
自己睡得太死了,都是酒惹的祸,以致于“老流氓”送给自己的那面“不倒翁”会被这丫头偷偷地搜了出来。
下回一定要把它先藏起来再说,带在身上就好像带个炸药一般,随时会出事,随时会使自己暴露身份!
还有下回吗?这丫头一定是柴桂松放于万花会中的“密探”之一,如今给他抓到机会,她不往上报邀功才怪!
如何先稳住她呢?
芙蓉殿主将那面“不倒翁”塞进典儿枕下,柔声道:‘马伯伯,只要你陪我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我绝不提此面“不倒翁”之事,如何?’
‘这……’
真要命!
典儿迅速掏出那面“不倒翁”笑道:‘傻丫头,你快往上报,这面牌子乃是搜自朱允文身上,我本来不想邀功,如今……’
芙蓉殿主惊呼道:‘莫非朱允文就是那个“小典”,他已死了,太好了!这下子令主可以少操一份心了!’
典儿闻言差点惊叫出声!
‘柴桂松居然知道朱允文就是自己的化身,太不可思议了,此事只有哈义平以及劳驼子知道呀!’
‘这……这……’
‘嗯!柴桂松一定潜匿在丐帮无疑!’
‘而且一定也是丐帮长老级以上的少数几人之一,因为自己和哈义平每一个计划柴桂松皆了若指掌。’
‘太可怕了!’
‘唯一戮破真相的机会只有早日与义平碰面,问问他究竟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哪些人,妈的!死花子!不知到哪里去了!’
典儿思忖既定,抬目一见芙蓉殿主正目光灼灼地瞧着自己,心中只觉一阵心虚,好似泄露了某些秘密般。
芙蓉殿主却仍将那面“不倒翁”塞进典儿枕下,娇声笑道:‘马伯伯!咱们不谈这些烦心事,谈谈我们之间的事,好不好?’
典儿低声道:‘芙蓉,你真的不嫌老夫年纪太大了?’
芙蓉殿主笑道:‘马伯伯!我真的没有那个感觉!依我的感觉,你至少还可以活一百岁,说不定我比你早回老家哩!’
典儿笑道:‘可是,岁月催人老,老夫已经六十有三了,年老力竭,气血衰弱,你一定会觉得失望的!’
‘马伯伯!我对你有信心!’
‘傻丫头,你没有听“大发电厂”说过老夫已经“罩不住”了,两三下就“清洁溜溜”呀!’
‘不!我相信你服下“天山雪莲”之后,一定可以重振雄风的!’
‘唉!真伤脑筋!走吧!’
‘马伯伯,要去哪里?’
‘傻丫头!老夫隔壁即有人在休息,咱们怎好意思吵人家呢?你那“芙蓉院”比较清静,是不是?’
‘嘻!还是马伯伯想得周到!’
‘嘿嘿!老夫的“床上经验”是全武林第一流的!’
‘嘻嘻!马伯伯,我先走了,你别让人家等太久喔!’
‘安了!快去!’
芙蓉殿主走后,典儿将那面“不倒翁”以阴柔掌力压挤于床底木板内后,稍事整容后,迈步向芙蓉院。
夜深人静,花香暗吐,令人心旷神怡!
芙蓉院内杳无人迹,可能全被芙蓉殿主支开了,典儿推开一间灯光微透的房门,只见芙蓉殿主柔情万千凝立在榻前!
身披一件白色的纱缕,似有似无,在灯光下,时面赫然片缕无存,典儿只觉呼吸一窒,顿时口干舌燥,不由干咳一声!
‘马伯伯!’
随着娇喝,芙蓉殿主张开芳荑,一把搂住典儿!
‘妈的!既来之,则安之!为了收伏你这个密探,本少爷今天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把你服侍得服服贴贴的!’
典儿双手在芙蓉殿主光滑滑的背部,又浑圆又富弹性的臀部轻抚着,耳边低声道:‘芙蓉,你这臀部真美,又圆又翘的!’
‘马伯伯!比起“大发电厂”呢?’
‘稍美一筹,不知威力如何?’
‘嘻!“超大马力”的啊!’
‘嘿嘿!老夫就欣赏这种类型的,老夫今晚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下了,芙蓉,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好啊!’
芙蓉殿主松开手,温柔地替典儿宽衣解带。
‘哇!好壮喔!马伯伯瞧你的身材修长,想不到肌肉如此结实,肤色如此光滑,可惜,身上伤痕太多了!’
‘丫头!那是光荣的记号啊!每一个伤痕所代表的意义,老夫完全记在脑海里,今生今世也永远不会忘记!’
芙蓉殿主若见了他那怒火进射的眼光,准会欲火全消,可惜她只顾抚摸着每一寸肌肉呀!
典儿亦仔细地抚摸着芙蓉殿主那对高耸的奶子,以及那粒花生米大的“峰顶”,太美了,这个尤物!
‘马伯伯!您躺下吧!’
‘这……’
在典儿的观念中,干这种事情一定是男人在上面“冲锋陷阵”,哪有“查某”在上面的,真是有够奇怪!
‘马伯伯!你年纪较大,让我先为你效劳一番,等一下再由你来收场,这样,咱们可以同时进入“仙境”!嘻!’
事实上,芙蓉殿主是怕他年老力衰,招架不住,把自己吊在半空中,无法达到高潮,那可真有够“好苦”!
典儿刚仰身躺好,芙蓉殿主边帮他按摩身子,边浪笑道:‘马伯伯,你若是觉得精关浮动时,速屏气凝神!’
典儿会意地道:‘“吸”字诀!’
芙蓉殿主笑道:‘不错!马伯伯,你以前可能只是猛打狠攻吧!’
典儿红着脸道:‘咳!咳!老夫一心一意研究武功,对于那方面,只是当作愉快,你等一下可要多多指教!’
‘嘻!彼此切磋!彼此切磋!好雄伟喔!真是令人不敢相信这东西会出现在六十余岁的老人身上,啧!’
芙蓉殿主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吻了一下!
‘丫头,有够疯!’
‘嘻!好“棒”!’
芙蓉殿主双足一跨,面向典儿双膝面向典儿跪下,玉指拨开‘洞门’,对住目标后,双手扶地,面向典儿微微一笑,下身一沉,直坐下去。
‘喔……有够长!有够壮!’
芙蓉殿主吸了一口气后开始上下套动着!
那两座雪白丰满的“圣女峰”,亦不住地耸动着!乳波晃动,使典儿神摇目眩!
芙蓉殿主娇声笑道:‘马伯伯!滋味如何?’
典儿轻揉着那对奶子,笑道:‘美不可言哩!’
‘还早哩!包妙的还在后头!’
只见她将上下套动改为左右幌动及前后摇摆,典儿只觉自己那‘话儿’在阴户内四处冲突钻动!
虽是到处‘碰壁’,不但不会觉得疼痛,相反的,还觉得有一种奇异的快感,使得他全身十分的轻松!
他轻扶着她那对圆臀,笑道:‘芙蓉,你这招甚妙,“大发电厂”就不会这招,它叫什么名字?’
‘嘻!它叫“免吮毫”,马伯伯!你是不是觉得好似“玉兔”在吮舐一般,为了练这招,我差点扭了腰哩!’说完,加速摇摆着!
典儿只觉‘那话儿’到处摇动,急骤的快感,不住袭上身来。
他立即屏息敛气!
芙蓉殿主只觉马伯伯‘那话儿’将自己穴内塞得满满的,越动越舒服,越舒服越动,她提足真力尽情地摇摆着!
典儿想不到自己初涉人道,立即面临如此淫浪的对手,面对她的疯狂攻势,他只有采取“以不变应万变”的对策!
陡觉心神一动,想起“吸”字诀,立即按照百忍大师所传授那套疗伤法中之“吸”字诀缓缓地运行真气!
正在疯狂摇摆的芙蓉殿主只觉马伯伯那“话儿”突然产生一股吸力,使得自己的下身处处发颤,妙不可言!
她不断地摇晃着!却觉那股吸力越来越强劲,促使自己更加地晃动!
终于只见她闷哼一声,身子一阵颤抖,伏在典儿身上直喘气了!
典儿以为发生什么意外,急忙仰起身子,问道:‘芙蓉,你怎么了!’
‘马伯伯!我好舒服呀!懊你了!’
‘好!’
典儿将她扶好之后,自己伏在她的身上,下身一挺,‘嘿—真准—’一口气顺利入洞,立即开始不住的耸动着。
初泄身的芙蓉殿主只觉全身飘飘然,寒毛阵阵直耸,寒噤连打:‘这是怎么回事,我……哎……哎呀……’
她情不自禁地呻吟着!
那种美妙的声音,立即使典儿想起马扬尘在玩“大发电厂”的情景:‘马扬尘是老玩家了,既然埋头苦干,我只要如法泡制,应该错不了!’
却听芙蓉殿主呻吟声越来越低微!
‘妈的!扁是在床上叫喊这方面,你就比不上“大发电厂”,居然口口声声地要和她比高低,论美丑哩!’
他照干不误!
陡听芙蓉殿主一声尖呼之后,立即寂然不动!
典儿气她暗中向柴桂松“打小报告”,存心要收服她,一摸她还有鼻息,喘口气后,立即又冲刺起来!
他知道只要收服了这个丫头,不但不必担心她的向柴桂松说自己的坏话,相反的,还可以在她的身上得到不少的消息!
说不定可以探出柴桂松在丐帮中的身份哩!
典儿边冲锋边沉思着!
原本回避在房中的二位婢女小芙及小蓉,正值思春的年龄,两人屏息静气地附在门板上倾听着[战况”!
正听得全身酥痒难耐之际,陡听芙蓉殿主尖叫一声以后,就静悄悄了,方才那种呻吟声也寂不可闻了!
两人慌忙闪出房间,躲在门外一瞧!
这怎么得了,出人命了!
两人闪到别处,略一商量之后,立即奔向荷花殿主。
正做着春梦的荷花殿主,被请来房中,一见马伯伯居然把芙蓉殿主杀得昏迷不醒,不由芳容失色!
她以为芙蓉殿主暗中给马伯伯服下了过量的媚药,结果反而把自己弄得一败涂地,不由暗暗地摇了摇头。
她毫不犹豫地支退了小芙及小蓉,一面脱衣,一面娇声道:‘马伯伯!芙蓉姐已经晕迷了,没什么好玩的!咱们亲热一下吧!’
典儿将芙蓉殿主挪近软杨内侧后,一把搂住荷花殿主,腰一沉,直闯密林,捣得荷花殿主颤呼一声:‘啊!’
第十三章轻歌妙舞群女迷
荷花殿主只觉下身一阵火辣辣的,惊叫一声后暗忖道:‘夭寿!有够壮,有够猛,差一点将我顶昏了!’
典儿只觉得自己那话儿被东得紧紧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身心一舒畅,劲儿更足,一时杀得劈劈啪啪的!
躲在门外偷瞧的小芙及小蓉更是看得心惊胆跳!
荷花殿主想不到马伯伯如此的勇猛,几乎被他杀得溃不成军,所幸她“经验丰富”,半个时辰不到便已摸清马伯伯的战法了!
事实上典儿根本没有什么战法可言,他只知道“攻击!饱击!再攻击!”仗着悠长的内力,不停地冲刺着!
荷花殿主稳住阵脚之后,立即摆动下身,浪声道:‘马伯伯,你好好地品定一下是我强?还是“大发电厂”强?’
‘妈的!又是一个好胜的丫头!’
一口气劈哩叭拉连轰了十来下!
荷花殿主被轰得一动也不敢动,娇声道:‘喔!马伯伯!你好凶悍啊!傍我一点表现的机会,好不好?’
‘哈哈!你说!要马伯伯如何配合?’
‘嗯……马伯伯,你就收敛一点,三下轻的以后,再来一下重的。’
‘哈哈哈……行……行!’
荷花殿主利用马伯伯三浅一深之际,不断的挺动着身子,中间还旋转着,那动作倒是挺灵活美妙的
典儿只觉一种与先前不同的异感,暗忖道:‘这些丫头个个身怀绝技,若不是自己有血海深仇,倒是可以考虑收了她们!’
荷花殿主边迎合,边觉得不大对劲!
自己的“大本营”居然会颤抖了,异数!奇迹!自己自经人道以来,从没有过这种奇异的感觉呀!
‘马伯伯!澳为六浅一深!行不行?’
‘哈哈哈!你招架不住了吗?“大发电厂”从来没有要求过几次浅几次深的呀,看样子,你可能比她稍微……’
“哼!”好胜的荷花殿主双唇紧紧一嘟,不再理会深浅的次数了。
‘哈哈哈!要拼啊!行!’
典儿早巳蹩得十分的难受了—小心翼翼的轻挥三下,才能用力一轰,太不过瘾了—实在是不够意思!
他低笑一声,用力连轰!
‘喔……喔喔……爽……爽……爽呀……’
“杀”机弥漫,响声刺耳!
小芙及小蓉看得双目直瞪,口水直流!
那已经发育成熟的身子居然有一下没一下的挺动着—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环境的影响力太大了!
时间迅速地流逝着!
战火迅速地扩大着!
只见典儿干脆,抱着荷花殿主的圆臀,‘劈劈啪啪’连续‘轰炸’着,杀得荷花殿主“喔喔”直叫个不停!
那叫声由高已转为低弱的呻吟声。
终于在一声尖叫之后,她亦步上芙蓉殿主的后尘,昏迷不醒了!
典儿已经杀红了眼!他只觉得全身十分的冲动,此时就是把刀子架在他的颈上叫他停止,他一定宁死也不肯!
他忘形的冲刺着
‘小芙!你快去请救兵啊!’小蓉说。
‘请谁呀……哎呀!我的脚扭到了,走不动啊!你去吧!’
‘我……我……我浑身无力了呀!’
‘为什么呢?’
‘我……’
‘啊呀!你的地上怎么湿湿的?’
‘这……哎呀!你也是呀!’
‘……’
原来小芙及小蓉两人越看越紧张,好似自己就是“当事人”般,一见荷花殿主尖叫一声,两人一抖,也泄了!
‘这……咱们忍着点,快去找人呀!否则会出人命的!’
‘是呀!走!’
两人勾肩搭背,一颠一晃地走了出去!
方出殿外,陡听一声轻叱:‘你们三更半夜不睡觉,如此德行,成何体统!是不是偷喝酒喝醉了,说!’
白影一闪,现出了那位身材较丰满的副会主狄碧瑶!
小芙及小蓉一见是副会主巡夜至此,立即跪伏在地,道:‘启禀副会主,马伯伯快要把荷花殿主“弄”死了!你……’
‘在哪儿?’
‘我们殿主房内!’
狄碧瑶寒着脸尚未到达芙蓉殿主房间,即已听到一阵疾骤的“辟啪”响,心中不由大怒,叱声“住手!”后,立即冲入房中。
哪知,她方踏人房门,肩膀大穴立即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制住,只听一阵低吼声音道:‘嘿!你来得好!来得好!’
“嘶嘶!”连响,狄碧瑶尚未弄清是怎么回事之前,衣衫已被撕光,身子已被按伏在地,她不由尖叫道:‘放手!放手呀!’
典儿欲火当头,哪管三七二十一,下身连挺五六下之后,‘头儿’刚钻进去一点点,立郎沉腰长驱直入!
狄碧瑶惨呼一声“啊!”之后,立即疼昏过去!
典儿低着头,猛烈耸动着!
可怜的狄碧瑶一向守身如玉,想不到今夜却遭受到如此剧烈的摧残,破瓜之剧疼,使得功力深厚的她当场晕了过去。
那声尖叫立即惊动了柴欣怡及其他的殿主,当她们瞧及此种既鲜艳又恐怖的场面时不由怔住了!
丁香殿主出声道:‘会主!咱们先查问什么原因?还是先救人要紧!’
莲花殿主接道:‘会主!看样子,马伯伯是中了什么媚药,否则不会如此的疯狂,咱们必须一并设法救他!’
耙情,莲花殿主对马伯伯的印象十分良好,深怕柴欣怡一怒之下劈死了马伯伯,所以才急忙出言作补充!
柴欣怡慌道:‘咱们又不知他中了什么媚药,如何解救呢?’
莲花殿主忙道:‘会主!有法有破!唯今之计,只有由咱们几位姐妹联手对付他,只要他泄身之后,一定没事的!’
柴欣怡颔首道:‘试看看吧!你们谁愿意……’
‘我!’
想不到其余十位殿主一致自告奋勇要救人,柴欣怡沉吟一下,道:‘方才是莲花姐姐先提议的,她可能已有对策,先由她出面吧!’
莲花殿主笑嘻嘻地当众剥光身子,一把搂过马伯伯,张腿躺在地上,轻声‘喔!’了一声之后,双目一闭,迎战起来!
其他九人羡慕地瞧了一眼后,转向柴欣怡问道:‘会主!看样子,莲花姐可能招架不住,是不是要增加援手?’
柴欣怡知道她们一见马伯伯那么神勇,心中早已春心荡漾,巴不得能够早一点下去亲自体会一遍!
沉吟一会儿后,她笑道:‘各位姐姐!麻烦你们先把碧瑶姐三人救醒过来,到时候再一起下去支援莲花姐,好吗?’
‘这……’
‘好啊!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不然怎么分配?’
‘可以抽签呀!’
‘那多伤感情!没抽中的人多难受!’
‘好了!快救人呀!免得让莲花姐一个人独占啊!’
这一句话最有效,众女慌忙取药,推拿救人!
好不容易将她们三人弄醒了,丁香殿主立即叫道:‘莲花姐姐!你已经够舒服了吧?可以让我们也分享一下了吧!’
莲花殿主却紧张地道:‘丁香姐姐,拜托再等一下好不好?我差不多了,对了!你们还没有脱衣服呀!’
莲花殿主边说话边猛摇下身,她知道时间宝贵,自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达到“高潮”才行!
‘哼!有够皮!’
刹那间只见九具令人眩目、窒息的美妙胴体展现在柴欣怡及另外一位副会主柳绍香的面前!
柴欣怡羞红着脸,笑道:‘我看你们干脆躺下来,排成一列,每人分配一点时间,由马伯伯蜻蜓点水式的一个一个来!’
‘哇!只有如此了!不过会主你可要主持公道喔!’
柳绍香笑道:‘会主!吧脆由我来计时!请莲花姐姐带着马伯伯一一“视察”下去,你看这样子行不行?’
柴欣怡捂着嘴,忍住笑,点点头!
众女躺下之后,柳绍香立即走向四肢摊直一动也不动的莲花殿主身边笑道:‘莲花姐姐,你是不是可以让贤了?’
莲花殿主心满意足地柔声道:‘请!’
柳绍香笑道:‘是不是可以麻烦你把马伯伯带起来?’
‘副会主!我已全身无力了……’
‘莲花,你实在太不够意思了!’丁香殿主满脸不高兴地一把搂过马伯伯,下身一挺,立即迅速的摇摆起来。
莲花殿主只是双目紧闭,回味着无穷的美味!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在柳绍香公平的执法下,九位殿主每个人均分享了一圈,可惜重回到丁香殿主身上时,典儿却泄了!
丁香殿主拚命的挺动着。
习惜马伯伯在泄身之后,立即呼呼大睡,那话儿迅速地缩小了,九位殿主不由得唉声叹气不已!
芙蓉殿主塞入三粒药丸于典儿口中之后,苦笑道:‘会主!这全是我惹的祸,瑶姐姐!对不起,害你受了如此大的伤害!’
狄碧瑶自醒来过后,即一直暗中饮泣不已!想不到自己珍守多年的贞操,却在一夜之间,糊里糊涂地丧失了!
此时闻及芙蓉殿主之道歉,她又能说什么?只有苦笑的份了!
芙蓉殿主红着脸仔细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众人闻言不由得骇然失色,纷纷注视着熟睡中的马伯伯!
柴欣怡沉声道:‘各位姐姐,看样子马伯伯一定是练了某种奇功秘技,否则不会面孔如此苍老,肌肤却如此光滑,结实!’
芙蓉殿主红着脸道:‘我必须补充一点,马伯伯一定熟谙“采补”之道,否则我不会垮得如此之快!’
众女不由充满羡慕之色!
芙蓉殿主笑道:‘各位姐姐!来日方长,机会多的是,我方才给马伯伯服下三粒“百花丸”,相信可以使他的元气更充沛了!’
丁香殿主笑道:‘哇!芙蓉姐姐,你好大方喔,咱们每个人才分到六粒“百花丸”,你居然舍得一下子送给马伯伯三粒!’
芙蓉殿主悠悠地道:‘各位姐姐!不怕各位见笑,我自出娘胎以来,今夜最舒服!方才好似成仙一般,在九霄云外飞呀!飞的!’
众女听得不胜向往!
丁香殿主取出一个小瓷瓶,塞进马伯伯衣袋中,笑道:‘马伯伯方才送了我那么多的精子,我真是不好意思!’
‘嘻!良心发现了!’
柴欣怡笑道:‘好了,好了!天色已放亮了,就让马伯伯在此好好地休息吧!镑位姐姐也回去睡个“回笼觉”吧!’说完,飘然离去!
那九位殿主却舍不得离去,吩咐小芙及小蓉去叫劳驼子将早餐弄丰富些,集中途到芙蓉殿来,然后低声商议着!
典儿却呼呼熟睡着!
那些殿主食不知味地等到黄昏时分,马伯伯才醒了过来,众女好似在沙漠中发现绿州一般,春风满面地围了过来!
典儿一见自己衣衫整齐,精神十分充沛,“陷身”于“女人国”之中,茫然道:‘各位美丽的姑娘,老夫怎会在此地?’
芙蓉殿主春风满面地娇声道:‘马伯伯!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典儿笑骂道:‘芙蓉,老夫怎么会忘记呢?你呀!最不够意思了,玩到中途就睡着了!真是差劲!’
芙蓉殿主垂着胀红着脸!
典儿忽又瞧见荷花殿主胀红着脸,立即含笑不语!
蔷薇殿主柔声道:‘马伯伯!咱们陪你去洗个澡吧!’
典儿红着脸道:‘洗澡!思!好主意!我全身粘乎乎的,实在很想洗个澡,不过,劳动各位的芳驾,老夫实在很过意不去!’
蔷薇殿主笑道:‘嘻!别客气啊!就由我和丁香姐姐服侍你吧!’
也不待典儿回拒,她已和丁香殿主将典儿抬进了浴室中。
两人迅速地剥光了衣服,一见马伯伯居然还全副武装,不由啐道:‘马伯伯!你倒真是沉着得很哩!’说完,三两下将马伯伯剥个精光!
一见那根‘横眉竖眼’的‘家伙’,丁香殿主轻拍它一下,笑叱道:‘害人精!你呀!整死多少人,钓足多少人的胃口!’
‘哎唷!轻点好不好!会疼哩!’
‘对不起严对不起!小兄弟!’
丁香轻轻的抚着它,娇声呼唤着。
蔷薇殿主迅速地将自己的身子洗净之后,又迅速地在身上涂满了肥皂沫,双目春意盈然瞧着马伯伯!
丁香殿主将典儿身子淋湿之后,娇声笑道:‘马伯伯!蔷薇姐姐要侍候你洗“泡沫浴”,我帮你洗发作脸美容一下!’
‘这……’
丁香殿主将两条大毛巾铺放地上,服侍马伯伯侧脸趴伏在大毛巾上,娇声道:‘马伯伯!你干脆闭上眼睛再睡一觉吧!’
典儿原本要趁机调息一下,可是只觉背上有两团既丰满又温暖的东西缓缓地揉着,说不出有多么舒服!
他立即又心猿意马起来!
那两个奶子自背部、腰部、臀部缓缓地揉动着,丁香殿主笑道:‘想不到蔷薇姐姐还有这一招绝活,嘻!’
蔷薇殿主娇声道:‘马伯伯!你的肌肤实在保养得太好了!充满了弹性与生机,令人觉得十分得舒服!’
丁香殿主娇笑道:‘蔷薇姐姐!听你的话意,我看马伯伯还没有醉,你一定会先醉的!嘻!’
蔷薇殿主红着脸轻嗯一声不语!
丁香殿主轻揉地帮马伯伯按摩头发及脸部,一直到蔷薇殿主长嘘一口气,娇声道:‘马伯伯翻个身吧!’
丁香殿主笑道:‘马伯伯先洗洗头吧!’
蔷薇殿主坐在浴桶沿含笑不语,敢情方才那一阵子“泡沫浴”费了她不少的劲,或者是她偷偷地“小泄”了一下子哩!
谁也没有注意到!
对换姿势之后,蔷薇‘泡’起来更加费力了,尤其泡到那‘话儿’之时,她竞将双乳往内挤,以乳沟不住的磨着那话儿!
她双目微眯,樱唇微张,轻声哼哈,受用得很!
丁香殿主见状不由得止住了按摩,猛吞口水,全身不大对劲了!
典儿亦觉全身热血沸腾不已!
丁香殿主朝门外偷偷地一瞧,发现另外几人正谈得十分得愉快,立即对蔷薇殿主轻轻地嘘了几声!
蔷薇殿主会意地朝门外嘟嘟嘴。
丁香殿主摇了摇头后轻轻颔首!
蔷薇殿主立即站起身子,冲净了自己及马伯伯的下身后,张开双腿,趴开洞口,对正目标,立即沉身坐了下去!
立郎迅速的摇动着!
丁香殿主侧坐在毛巾上,将典儿头部枕在自己大腿上,低下头去和马伯伯热吻着!
典儿知道她们二人情不自禁地“偷吃”了,心中暗笑不已!
饼了半晌,典儿只觉几乎喘不过气来,又不好推拒丁香殿主的热吻,立即暗中将“疗伤秘诀”运行起来。
也真亏他能“处变不惊”,在两位活色生香大美人环攻之下,还能运功调息,这全是自幼受尽折磨苦练而成的!
如此一来,蔷薇殿主又步上了芙蓉殿主的后尘,半个时辰不到,立即身子一阵颤抖,泄身了!
丁香殿主不及细思蔷薇殿主为何会如此早泄身,一见蔷薇殿主站了起来,立即“接班”,迅速地摇动起来!
蔷薇殿主懒洋洋地将身子靠在墙壁,闭上双目调息着!
陡闻:‘二位!好了没有?’
丁香殿主娇呼道:‘还没有!急什么!’
‘真是的!洗一个澡,洗那么久!’
‘嘻!我猜啊!蔷薇姐姐一定又在施展“泡沫浴”的绝活了!’
‘唉!她呀!还有时间穷磨菇!’
蔷薇殿主听了这些话,那张迷死的脸上,立即浮现一抹满足的笑意,张开美目,一眨也不眨地瞧着马伯伯!
‘唉!想不到马伯伯身子如此的壮!’
陡听丁香殿主呻吟一声,张开樱唇欲叫!
蔷薇殿主立即“嘘”了一声,丁香殿主杏目一睁,双唇一咬,忍住那即将喊出的声音,身子一阵子激烈地颤抖!
然后,红着脸要站起来!
典儿按住她的腰部,柔声笑道:‘丁香,别急呀!现在不是正美得很吗?’
蔷薇殿主会意地低声笑道:‘丁香姐姐!还有一点的时间,你就多泡一下子吧!方才我是情非得已呀!’
丁香殿主红着脸,低声道:‘姐姐!马伯伯!谢谢你们!’
饼了半晌,丁香殿主轻轻地喘了一口气,站起身子,笑道:‘好了,妙不可言,姐姐,咱们洗个澡,快出去吧!’
‘好!免得她们又叫了!’
典儿却苦着脸道:‘唉!你们爽了!我却还没有爽哩!’
丁香殿主红着脸道:‘马伯伯!对不起,等一下,再在她们身上发泄吧!’
三人出了浴室之后,只见客厅中已摆了一个大圆桌,桌上摆了十来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以及三坛美酒!
众女一阵热烈的鼓掌之后,娇声笑道:‘请马伯伯就座!’
‘哈哈哈!多谢各位美丽的姑娘!请坐!请坐!’
只见芙蓉殿主俏立起身子,笑道:‘为了欢迎马伯伯,给咱们姐妹带来“春天”,各位!先干一杯!’
‘干杯!’
‘哈哈!老夫是干杯不醉,各位空着肚子,最好少喝点,否则不但伤身体,而且最后恐怕会出洋相喔!炳哈!’
‘嘻嘻!’
‘用菜!用菜!’
你挟一样,我挟一样,典儿盘上立即成了一堆小山:‘哎唷!镑位美丽的姑娘,你们不是存心要把我撑死呀!’
‘马伯伯!你那么“苗条”,多吃一点没关系吧!不会发胖的!’
‘是呀!你就多吃一点吧!’
‘好!好!老夫就多吃!拚命地吃!不过,咱们话先说在前头,我吃一口,你们也要吃一口,这样才公平!’
‘这……’
‘哈哈!你们是不是担心吃多了会大丰满,不会的!只要你们时常跟老夫在一起,保证不会胖的!’
众女娇颜一红,立即吃吃地笑着!
典儿佯叹道:‘你们呀!真是会胡思乱想,你们想歪了,老夫的意思是说你们常和老夫在一起,一定笑口常开,不会胖的!’
芙蓉殿主娇声道:‘马伯伯,你自己才想歪了哩!我们并没有想到那一方面去,你失言,你该罚!喝一杯!’
‘对!喝一杯!’
‘哈哈哈!你们并没有想到哪一方面啊!’
‘呸呸呸!马伯伯最坏了!快喝!快喝!’
‘是呀!快喝!不然我们要用灌的了!’
典儿干了那杯酒之后,佯叹道:‘唉!真是言多必失!’
众女吃吃地笑个不停!
典儿妙语如珠,逗得众女笑得前仰后倒,媚态百生,连那些在一旁侍候的婢女亦捂着嘴,笑疼了肚皮!
好不容易酒足饭饱,只见牡丹殿主娇声道:‘马伯伯!方才会主已经同意咱们到“怡心园”去参观了!’
典儿呐呐地道:‘怡心园?老夫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牡丹殿主微笑道:‘这是咱们女人家的小天地,马伯伯当然不知道了!怡心园除了有各种消遣的器材以外,最主要的它还是……’
牡丹殿主犹豫地瞧着其他的姐妹!
却见她们相视一眼后,颔首微笑着!
牡丹殿主脆声道:‘怡心园内有一条秘道,可以直通岳阳城,平常一直没有启用,秘道是备作万一……’
典儿摇头道:‘既然如此!老夫还是不要去的好!’
牡丹殿主急道:‘马伯伯,方才咱们已经取得一致的默契了,你老人家乃是堂堂的副令主,早晚也是会知道的!’
芙蓉殿主接道:‘是呀!别顾忌了!反正都是自己人,何况会主也同意了,没关系啊,走吧!’
众女不由分说拉起典儿,一直往“怡心园”一推!
典儿巴不得众女有此举,因此,半推半就地任众女将他推进了玫瑰殿绕过殿后屏风,立见一座幽雅的花园!
通过花园,又经过一个屏风,终于进入一间大厅,厅中置有三张方桌,桌旁摆着四条藤椅!
厅之右侧隔着两间大房子,房门紧锁。
牡丹殿主取出钥匙,打开房门后,只见房内四周摆满字画及书籍,典儿自幼好学,不由得步向字画,凝视着!
只见他颌首不已,时而暗叹出声!
众女默默地陪着他,一见他居然如此欣赏字画,心中不由暗暗敬佩不已!对马伯伯的敬慕不由更加深了一层!
只见典儿站在一幅“素女古松下弹琴图”之前,痴痴地望着,良久,良久,任凭泪水汨汨流落而不自知!
众女面面相觑不语!
原来,典儿自那幅画回想到慈母徐若玲灯下操女红之苦况,不知她老人家如今是否真的健在人间?
好半晌,他回过神来,擦干泪水,干咳一声,尴尬地道:‘各位!老夫一时失态?让你们见笑了!’
牡丹殿主柔声道:‘马伯伯!方才你一口气在这幅图之前站了一个多时辰,感动至此,究竟是为了何故?’
典儿干咳一声,反问道:‘各位!此图似是新绘不久,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牡丹殿主笑道:‘马伯伯,你猜呢?’
典儿叹道:‘手工细腻,画中人物面带哀愁,在早春松下操琴,显然心中愁绪满腹,虽不是大名家,但真情流露,不愧为佳作!’
众女不由叹息出声!
典儿续道:‘方才老夫睹画之后,立即自恨早生了数十年,否则,我们不是可以在那株古松下操琴喝酒,谈古论今了吗?唉!’
芙蓉殿主嘤咛一声,唤声:‘马伯伯!’立即投入典儿的怀抱中,其余诸女,禁不住抽泣出声!
只听芙蓉殿主边泣边道:‘马伯伯,在芙蓉的心目中,你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英俊青年,芙蓉誓死跟随你!’
其他殿主禁不住环抱着典儿双腿,跪在地上,饮泣道:‘马伯伯!请你带我们走好吗?’
‘走?傻丫头!令主大事未成,怎么可以走!’
牡丹殿主冲动的立起身子,打开书柜木门,取下左下方第一册书之后,轻轻地往壁上一按!
只见另一座书橱往横里一移,立即现出一个黝暗的门户。
牡丹殿主一拉典儿的手,低声道:‘马伯伯,咱们走!’
典儿轻轻拍拍她柔荑,柔声道:‘牡丹,别冲动!大局为重!’
牡丹殿主尖声道:‘马伯伯,我们受够了,令主为了巴结敬亲王等权贵大臣,竟叫我们姐妹去陪那些又老又丑的满清鞑子睡觉啊!’
百合殿主接道:‘马伯伯!为了练那“采补阴功”,令主叫我们陪了多少老魔头,受了多少的罪吗?’
‘我们受够了!’
‘马伯伯带我们走!’
‘马伯伯!带我们走!我们绝不会拖累你的!我们宁可去做苦工,靠劳力赚钱,也不愿意再为虎作伥了!’
‘马伯伯!求求你!带我们走吧!好不好?’
典儿内心不住地交织着!
天大的机会!只要带走这些少女,即可以直接上京去指控敬亲王,不愁扳不倒敬亲王哩!
可是柴桂松呢?若被他溜掉了,再要找他可就不容易了!
万花会“端阳狂欢大会”之时,柴桂松很可能会到场,为了大局,目前还不宜贸然带她们离此!
思忖既定,典儿沉声道:‘各位!且听我一句话,这条秘道,你们之中有没有人曾经走过?’
‘没有!’
‘撇开秘道之中可能有机关埋伏不谈,出去之后,以令主多年来辛苦经营布下的眼线,普天之下,有咱们立身之地吗?’
‘这……’
‘依老夫之意,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待令主大事已定之后,老夫一定和他力争到底,只要你们肯跟我,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可是,令主的武功……’
‘哈哈哈!不是老夫妄下狂语,论武功,令主还逊我一筹,走!到厅中去,老夫证明给你们看!’
众女默默地随着典儿到了厅中,典儿信手取饼桌上的棋盘,往外一丢,“夺!”一声,平印在远处的壁上。
‘各位!此地离那面棋盘有没有十丈远?’
‘不止十丈!’
‘好!镑位瞧!’
只见典儿神情肃穆,右手食中二指一骈,虚空朝那面棋盘龙飞凤舞地挥了一阵子后,沉声道:‘哪位过去瞧瞧!’
芙蓉殿主疾驰过去,只听她一声惊呼,双手虚空一招,将那面棋盘摄人手中之后,兴奋地驰了回来!
‘姐姐!你们瞧瞧!’
‘我爱你们!’
入木一分,笔力劲挺豪迈!
众女秀目含泪,喜得又叫又跳的!
典儿微笑道:‘各位美丽的姑娘!老夫这招功夫说得过去吧?’
‘旷古奇技!令人叹为观止!’
‘是不是比令主高明!’
菊花殿主兴奋地道:‘马伯伯,据我所知!以你的功力,若是单打独斗,在百招之内,即可制伏令主!’
典儿沉思一会儿,笑道:‘真的呀!芙蓉,咱们到里面去研究一下,各位,你们先在此闲聊一下吧,芙蓉请吧!’
众女不疑有他,立即嘻笑连连!
她们正在为将来的美满归宿兴奋着!
芙蓉以为马伯伯要单独向她询问令主武功之事,心中不由得得意万分,欣喜地随他进入那间字画室!
哪知,马伯伯却一把将门锁上,她不由一愣!
‘哈哈!芙蓉,你别怕!老夫只是要向你问些有关令主的武功,怕你有所不便,因此才锁上门!’
厅中笑声一顿之后,重又吱吱喳喳,热闹起来了!
芙蓉亦暗暗松了一口气,媚笑道:‘马伯伯!我根本不怕!除非你狠下心来,辣手摧花,不过,我也甘心!’
典儿一把搂住她,吻了一下,笑道:‘芙蓉,似你这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老夫怎么忍心辣手摧花呢?我恨不得疼死你哩!’
‘讨厌!’
‘咳!芙蓉!你先冷静一下,老夫有一个问题要向你请教!事关多人的幸福,请你务必要坦白!’
芙蓉殿主惑然地道:‘马伯伯!我这一辈子还没有服过任何一个人,你是最令我心服口服的了,说真的!我发誓我绝无虚言!’
‘好!我问你!你肯不肯放弃“密探”这份工作?’
‘啊!你……’
‘放心!没有第三人知道,这是老夫要避开她们,单独与你谈话道理,你好好地考虑一下子吧!’
‘马伯伯!你怎么知道我担任“密探”工作?’
‘凭着老夫的第六感!’
芙蓉殿主沉思了一下子后,道:‘好!只要马伯伯您肯收留我,我愿意放弃这份见不得人的工作!’
‘好!我信得过你!走!咱们出去!’
芙蓉殿主呜咽道:‘马伯伯!你如此轻易地相信我?’
典儿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傻丫头!把眼泪擦一擦!别让她们以为老夫吃你的豆腐,把你惹哭了哩!’
‘马伯伯!你要不要其他密探的名单?’
‘免了!反正你这领导人物已经投进老夫的怀抱了,老夫不喜欢知道得太多,以免大家见面不自然!炳哈!’
‘马伯伯!我真是服了您了!对了!听您言中之意,以后,我还是要继续和令主保持联系了?’
‘当然了!如不如此做,咱们如何掌握令主的行踪,对了!你会编“假情报”吧!设法误导令主的判断!’
‘我知道!事实上,经过多年来的暗中观察,我已经大致了解令主的几处主要的根据地了!’
‘卧龙堡和春花姐主持的妓院有没有包括在内?’
‘有!咦!马伯伯,您怎么知道?’
典儿神秘地笑道:‘傻丫头!老夫这个副令主岂是吃闲饭!对了!令主还有几个根据地?’
‘除了京内“威武镖局”外,应该没有了!’
‘芙蓉!据你所知,令主目前隐在何处?’
‘丐帮!可惜不知他的掩护身份!’
‘嗯!别急!咱们出去吧!’
第十四章骰声中群女臣服
典儿带着芙蓉殿主重新和众女见面之后,立即笑道:‘各位美丽的姑娘,请肃静!老夫有一件令你们尖叫的好消息要宣布!’
众女立即好奇地瞧着典儿!
典儿问道:‘会主和两位副会主到底在不在?’
芙蓉殿主笑道:‘不在!她们去见令主了!’
典儿笑道:‘好!镑位方才已经看过我的真功夫了,不过,我相信在各位的心中,仍在担心我的心计是不是比令主强?对吧?’
众女纷纷颔首!
‘哈哈哈!我郑重地向各位宣布,我的心计不会比令主差,各位有没有发现,本人已经不自称“老夫”,而自称为“我”了?’
‘是呀!我们正在奇怪哩!’
‘哈哈哈!’
典儿迅速地褪去衣物,赤裸裸地站在众女面前,笑道:‘各位有没有发现我的面貌和身体肌肤不大相配?’
‘是呀!可是你并没有易容呀?’
‘哈哈哈!这就是我的王牌!镑位不要怕!瞧清楚啊!’说完,典儿双手负于背后,暗运“如意功”,竟化成一位紫脸大汉!
‘啊!’
‘哈哈哈!紫脸大汉吧?’
‘啊!’
‘哈哈哈!猛张飞吧?’
‘啊!’
‘哈哈哈,像不像你们的会主?’
牡丹殿主轻轻抚着典儿面目,叹道:‘除了体型及发型以外,简直令人分不出真假!太奇妙了!’
‘唔!发型只要梳理一下,即可以办得到,至于身材吗?瞧清楚了!’只听一阵“啪!啪!”骨骼响动声。
‘啊!’
典儿捂着自己的下身,笑道:‘除了这个部位以外,你们瞧一瞧还有什么地方不像你们会主的?嗯!’
‘啊!太神奇了?’
‘呸!羞死了!还捂着哩!’
‘嘻!臀部太圆太翘了!’
典儿笑道:‘哈哈哈!你们会主现在还是处子之身,只要她破瓜之后不出半年,她的臀部一定更圆更翘的!炳哈!’
‘呸!呸!呸!’
‘哈哈哈!’
芙蓉殿主问道:‘马……不……该叫什么呢?’
‘叫哥呀!’
‘呸!’
‘哈哈哈!’
‘喂!你这功夫叫什么名称呀?’
‘不知道!’
牡丹殿主笑问道:‘哥!你这个功夫叫什么名称呀?’
‘嗯!好妹子!它叫“如意功”,称心如意!要变什么就变什么?’
芙蓉殿主问道:‘哥!你的本来面目是不是可以让我们看一看?’
典儿笑道:‘当然可以!’
众女全神贯注地瞧着典儿。
典儿促狭地一个部份一个部份地变着,引逗得众女双目直瞪,嘴儿圆张,终于一位剑眉俊目,隆鼻笑口微张的俊秀男子呈现在她们的眼前了!
‘喔!’
‘会不会失望?’
芙蓉殿主颤抖着双唇进出一句:‘天呀!’
众女亦欣喜得热泪直流!
典儿含笑注视着她们!
芙蓉殿主紧张地问道:‘哥!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姓名吗?还有你是怎样混进到此地来的?’
典儿笑道:‘你们还记得厨房的那个朱允文吧?’
‘他不是被马……不!不是死了吗?’
‘哈哈!这就是我的心计功夫!我就是藉着朱允文这个身份进来的!’接着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众女听得如痴如醉,几在梦中!
典儿叫道:‘渴死了!你们哪位去拿酒来?’
丁香殿主三人立即含笑跑了出去!
典儿才将衣服穿好,丁香殿主三人立即笑嘻嘻地拿了两坛酒,几包卤莱及杯、盘、筷子回来了!
典儿连干了三杯,抓起一个卤蛋塞进口中之后,笑道:‘嘿!你们真有办法呀!如此短的时间内弄来这么多东西!’
芙蓉殿主笑道:‘这些是咱们准备作宵夜的呀!’
‘哈哈哈!吧杯!’
‘干杯!’
典儿笑道:‘说起我的名字,你们一定会吓一跳,因为你们对于这个名字太熟了!东西吞下去了吧!我要宣布我的尊姓大名了!’
‘我呀!姓吴!名叫宪典,俗名“小典”……’
‘啊!是你!’
‘哈哈哈……’
‘太意外了!太意外了!’
‘不错!皇天不负苦心人!我小典历经折磨,终于练成了一身功夫,柴桂松!你的报应之期不远了!’
‘说良心话,本来我想直接奸污你们的会主,设法取得她的爱,然后再公然出现于柴桂松面前,等他答应我们成亲了,再遗弃她……’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猜那幅画一定是出自你们会主的手笔,她是如此的善良,我岂可毁了她,我要直接和柴桂松斗!’
‘哥!你太伟大了!’芙蓉殿主喃喃说着。
众女们热泪直流!
能够与这种仁人君子终身为侣,又有何憾!
典儿举杯笑道:‘干杯!’
‘哥!吧杯!’
典儿笑道:‘各位好妹子!你们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好!咱们开始欢乐吧!’
‘哇!太好了!再干一杯!’
‘干杯!’
典儿干了一杯后,望着十二位如花似玉的美女,摇头叹道:‘皇天真是对我太厚爱了,一下子赐给我十二位大美人,唉!’
芙蓉殿主笑道:‘哥!好端端地叹什么气呢?’
‘唉!你们有十二人,我只有一个人,真是分身乏术啊!’
‘嘻!扮!别操心!我有办法!’
只是她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瓷碗及骰盒,取出两粒骰子,笑道:‘哥!你当裁判!咱们十二人来掷骰子!’
荷花殿主笑道:‘芙蓉姐,你又要玩那套“脱衣游戏”啊?’
芙蓉殿主娇声笑道:‘不错!不过这一次大家一定会争着要脱光身子,因为,谁先脱光,谁就可以先和典哥……嘻!’
众女亦纷纷嘻嘻直笑着!
典儿亦多少明白她们的游戏方法,不由笑道:‘芙蓉!我看你的鬼点子最多了,人缘也挺棒的哩!’
荷花殿主笑道:‘是呀!芙蓉姐为人最热心了!我们还在猜她必定是未来的副会主人选哩!可惜,如今泡汤了!’
典儿笑道:‘是不是因为她要当“吴夫人”了,哈哈……’
芙蓉望着典儿那神秘的眼光以及笑容,知道他也赞许自己是一个成功的“密探”,不由羞得垂下了头!
典儿笑道:‘各位!如何开始玩?’
芙蓉笑道:‘哥!首先,你必须先脱光身子,其次请你“开封”掷个顺序号码,以便我们决定个先后!’说完,十二位少女立即围着圆桌站好!
芙蓉殿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只听她叫声:‘哎呀!咱们居然把最要紧的床忘记了,姐妹们,咱们去搬会主的床吧!’
典儿讶道:‘别乱来!会主回来怎么办?’
芙蓉殿主朝众女眨了一下右眼后笑道:‘放心吧!会主此次一共要出去三天,弄脏了什么东西,来得及洗的,姐妹们,对不对?’
‘对!对!走!去搬过来!’
典儿方脱光衣服,众女已笑嘻嘻地将那张黄色系列,香喷喷的床抬了过来,笑道:‘好棒的一张床呀!’
众女重又站好位置以后,芙蓉殿主笑道:‘各位姐姐!小妹就选第一号吧,百合姐第二号,依序下去,丁香姐姐第十二号,好不好?’
‘好!’
典儿笑道:‘芙蓉两粒骰子加起来最低的点数是两点啊!你自己选了第一号,岂不是永远轮不到你了!’
‘哥!多谢你的关心!咱们姐妹人人皆是此道高手,不相信的话,你瞧!’
只见她抓起骰子往瓷碗一丢“卡啦……”几声后,两粒骰子叠在一起,上面那一粒赫然是殷红的一点,典儿不由叫声:‘好!丙然是一点!’
芙蓉殿主对众女笑道:‘姐妹们!为了每个人“玩”得愉快起见,除了衣衫以外,连饰物也一起算上,好不好?’
‘好!’
‘再补充两点!第一,一定要自己掷对了自己的号码才算,第二点,为了不让典儿无聊,不妨先掷一个上去陪典哥!’
‘好!不过,谁掷呢?’
是呀!每个人皆是此中高手,随便一掷,一定可以掷中自己的呀!
典儿躺在床上笑道:‘我来掷!’
‘对!最公平了!’
典儿抓起骰子在自己手中“呼”地吹了一口气之后,手一旋,往碗中一掷“卡啦……”响后,居然又是二粒重叠,殷红一点!
‘啊!’
芙蓉殿主红着脸脱光身子爬上床后,典儿在她的耳边低声道:‘芙蓉,这就是“善有善报”,知道吗?’
芙蓉殿主挂着泪会意地点了点头!
典儿笑道:‘各位夫人,你们老公要“开封”掷号码了!’
只见典儿躺在床上,手儿虚空一招又一放,碗中两粒骰子跳起来转了几转之后,立即不停地在碗中旋转着!
典儿抱着芙蓉殿主,低声道:‘芙蓉,就由蔷薇开始好不好?’
芙蓉殿主半信半疑地颔首道:‘好呀!’
陡听一声欢呼:‘哇!五点!我先来!’
丙然是蔷薇殿主在欢呼!
芙蓉殿主缓缓地沉腰坐了下去,伏下身子,边摇摆边低声问道:‘哥!您怎么能够掷那么准?’
典儿轻吻了她的右颊一下,笑道:‘为了报仇!我是什么都学,而且一学就会,一学就精,服了吧!’
‘服!服!心服口服!’
‘丫头,由不得你不服!’
‘对了!扮!你等一下别忘了使用“吸”字诀,否则她们人人如狼似虎,你一个人可能无法应付得了的!’
‘喔!“吸”字诀真的有用?’
‘嗯!我自己亲身体验过了,假不了!’
‘那现在要不要吸一下?’
‘不!人家才不要哩!哪有那么快的,多没有意思,等一下有人来排队的时候,你再吸好不好?’
‘行!行!’
二人边亲热,边瞧着那十一个女人在拚杀!
只听娇喝连连,“卡啦!”声响中,首饰、衣衫一件件地掉落在地。
典儿笑道:‘这么快啊!等一下不是通通排过来了!’
‘是呀!这倒是个漏洞!’
典儿想了一下,笑道:‘有了!看我暗中安排,芙蓉依你看,下一个应该排谁来比较好一点?’
‘兰花姐!她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可是她比较内向,不喜欢与别人争,往往将自己折磨得痛苦不堪!’
‘唔!外表是座冰山,内心却热情似火,她是六号吧!嗯!只剩一件肚兜了,看样子她今天倒是极力争取哩!’
‘嘻!谁叫你长得那么令人喜爱呢?哎呀!现在轮到十二号百合了,她只剩下一副耳环哩!咱们的计划泡汤了!’
‘别慌!’
只听百合娇呼:‘六!六!六六大顺呀!’
典儿食指微微地弹了一下!
‘嘻!五!六!可惜!’
‘唉!’
芙蓉殿主喜得连摇数下!
只见骰子连连乱转,在众女暗讶之中,轮到兰花殿主,只见她暗暗闭目一刹那,手一松,“卡啦”骰子直响着!
‘二!四!是六点!天啊!’
兰花殿主红着脸,颤抖着身子走到了榻前时,芙蓉殿主软乎乎地下了榻,笑道:‘兰花姐!放开一切,好好地疯一下!’
‘芙蓉姐!谢谢你!’
典儿边听骰音边暗中搞鬼,同时笑嘻嘻地道:‘兰花,咱们是第一次,别拘束,诚如芙蓉所言,好好地疯一次!’
兰花殿主羞答答的套上之后,立即缓慢的套动着!
典儿一看十号牡丹还有二、三件首饰,立郎翻身,抱起兰花殿主,‘劈劈啪啪’展开了一阵紧密的攻势·
在牡丹的轻笑声中,典儿恢复姿势,笑道:‘兰花!疯吧!’
‘谢谢!’
兰花殿主双手罩于榻上,牙一咬,不要命地晃动起来!
饶是柴欣怡那张床十分的结实,亦禁不住“吱呀!吱呀!”地抗议起来,众女瞧了一眼,发出会心的微笑后,继续拼着!
为了使兰花殿主能够好好地体会一次“高潮”的滋味,典儿技巧性地暗中搞鬼,使得众女怪叫连连!
已往百试不爽的手技,今个怎么完全失灵了!
镑人暗中观察一阵子,没有人动手脚呀!敝了!
典儿双掌抚揉着兰花殿主那对虽不丰满,但十分高挺的玉乳,听着她们的怪叫声,心中暗暗偷笑!
他深知众女人人手法高明,因此他一待骰子落进瓷碗之后,暗以真力将它多转了一圈,破了她们的手法。
典儿一见兰花殿主已经搞得香汗淋漓,娇喘嘘嘘,深知可以采取“吸”字诀了,便暗暗凝神运功。
说起来,也真亏了典儿天纵奇才,脑筋灵活,因为他除了要使用“吸”字诀以外,还要暗中搞鬼,最要紧的是应付兰花殿主那猛烈攻势!
只听兰花殿主闷哼一声,身子一抖,摇动的速度陡然减慢甚多,那种酸酥感觉,使她越摇越酸,偏偏又非摇不可!
典儿存心要一下子征服她,同时总要有一个人来排队呀!因此霍地一翻身,抱起那玉臀,迅速、猛烈的轰炸起来!
禁不住未曾有过的快感,兰花殿主终于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却见牡丹殿主笑嘻嘻地俏立在榻前!
典儿又暗暗搞鬼之后,对着牡丹殿主笑道:‘嗨!牡丹妹子!抱喜你!欢迎你的大驾光临!咱们怎么玩?’
‘还是我来吧!免得累坏了你!’
‘多谢!多谢!’
一场火辣辣的“激战”立即又开始了!
且说芙蓉殿主自己着好衣衫离开那张香榻之后,立即笑嘻嘻地看着姐妹们紧张地掷骰子争顺序!
看着她们惊讶的神情,暗中一瞧典哥哥那只偶而一弹的食指,心中越想越好笑,忍俊不住之下,走向那字画间。
她必须张口笑一下不可,哪怕是一声也好,否则,她的肚皮非撑破不可,哪知她一推开,神情剧变,差点惊呼出声!
她迅速地捂住口!
原来会主和两位副会主正神情复杂地瞧着芙蓉殿主,瞧那模样,方才一定躲在门后偷看,一见她走过来,才慌张退开的!
‘怪哩!明明说是要出去三天的,怎么突然回来了呢,最惨的是典哥哥恢复了本来的面目,这……’
这该怎么办呢?
唉!走一步算一步,见机行事吧!
只见芙蓉殿主躬身道:‘会主!氨会主!你们回来了?’
柴欣怡沉声嗯了一声,不语!
狄碧瑶毕竟是曾经和芙蓉殿主“并肩作战”过,只听她柔声道:‘芙蓉姐姐,厅中那位少年是谁呀?’
芙蓉殿主暗忖道:‘迟早要让会主知道的!吧脆现在就让她知道吧!她若是一意孤行,只有联合众姐妹先下手为强了!’
‘副会主!他就是吴宪典,小典!’
三女不由“啊!”的后退了一步!
芙蓉殿主迅速地考虑着如何应答!
只见柴欣怡轻吁一口气,问道:‘就是令主时常提及的那位小典呀?’
‘是的!’
‘你们怎么没有擒下他,反而和他这样子?’
‘会主!他就是那个马扬尘“马伯伯”呀!’
‘啊!真的呀?’
柳绍香却不相信地接道:‘不对呀!咱们暗里已经检查过很多次了呀,他的脸上根本没有易容的痕迹呀?’
芙蓉殿主笑道:‘起先,我们也不相信,可是他一口气变了不少面孔,甚至于他还变成会主你哩!’
‘啊!这是什么功夫?’
‘如意功!’
‘如意功?怎么没有听说过这种功夫呢?’
‘会主!那是一种神奇无比的功夫……’
柴欣怡打断她的话,问道:‘那马扬尘本人呢?’
‘死了!’
‘啊!那他的功夫岂非高得骇人?’
‘嗯!据咱们的估计,他的武功可能高于令主一筹!’
‘啊!’
‘不但如此!他的眼光可是独到,会主!你可知道他曾经在你的这幅画前足足看了一个多时辰,最后竟泪流满面吗?’
柴欣怡身子一颤,骇然失声道:‘真有这种事吗?’
芙蓉殿主将典儿对那幅画的感受,以感人的声音娓娓道来,听得柴欣怡秀目含泪,樱唇微颤,似欲言又止。
芙蓉殿主一见机会难得,干脆将典哥哥的身世以及今晚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叙述出来!说着说着,她自己亦潸然泪下了!
芙蓉殿主能荣膺“密探”之首,其心计,语言表达,煽动能力,自然是非比寻常,使柴欣怡三人感动得低声饮泣着!
不过,芙蓉殿主隐瞒了典哥哥打算与令主当面对抗之事,因为她的心中早已做了一个决定!
四人陶醉在感慨与感动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等心神恢复清明之后,陡听百合殿主高呼道:‘芙蓉姐!’
柴欣怡立即按开密道,芙蓉殿主会意地扬嗓道:‘来了!’
俟柴欣怡三人重人密道,书柜恢复原位后,才含笑开门与众人见面。
只见众女均已服装整齐的围绕在典儿四周,正在低声谈笑着!
典哥哥则容光焕发地边饮酒边与水仙殿主笑谈着!
芙蓉殿主未待众人询问,自动笑道:‘典哥哥,瞧你们每个人春风满面的,方才一定玩得很愉快吧?’
牡丹殿主娇声笑道:‘是呀!我们十一人不但各轮了一次每个人飘飘然,而且轮到最后的水仙殿主时,更是不负众望,与典哥哥同登仙境!’
芙蓉殿主赞道:‘哟!想不到咱们水仙姐深藏不露,居然还是此道高手哩!真是人不可貌相哩!’
水仙殿主却娇声反笑道:‘芙蓉说笑了!是你们在前面“一番努力”之后,我只是“坐享其成”而已!嘻!’
牡丹殿主却笑道:‘芙蓉姐,方才你躲在里面老半天,究竟在干什么呀!’
芙蓉殿主娇声道:‘我在里面找资料呀!嘻!终于给我找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游戏方式,咱们不妨在明晚来试试看!’
众女不由纷纷附和!
典儿摇头笑道:‘你们放着事情不做,光知道玩呀!’
芙蓉殿主娇声道:‘嘻!典哥哥!你又不是管家婆,管这么多干什么?放心吧!不会误事的!反正这三天会主又不会回来!’
众女亦吃吃地笑着!
典儿摇头叹道:‘唉!我真是对你们无可奈何!镑位美丽的夫人,你们的老公累了!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再见了!’
芙蓉殿主娇声道:‘典哥哥,明天晚上请务必要拨出时间,到芙蓉殿来玩“猜猜我是谁”游戏,好不好?’
典儿奇道:‘猜猜我是谁?’
‘不错!咱们姐妹都与你有过“亲蜜”的关系了,明晚,我们要派两位姐姐出来考一考你是不是能够分辨得出来?’
典儿笑道:‘丫头!你进去里面老半天,竟想出这个“馊点子”来整我呀!放心吧!你们一定考不倒我的!’
‘嘻!先别说大话,明晚再说吧!’
‘哈哈!明晚见!’
芙蓉殿主娇声道:‘各位姐姐!咱们把这张床抬回去,吩咐下人来把此地整理一下,这些被单咱们明儿个自己动手洗吧!’
牡丹殿主红着脸道:‘实在是“狼藉遍地”“惨不忍睹”,典哥哥这个冤家实在太厉害,咱们明天一起洗吧!’
‘好了!动手吧!早点回去休息吧!’
牡丹殿主洗了一个舒适的热水澡后,哼着歌儿,方进入房间,陡见人影一闪,香风一阵,芙蓉殿主已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芙蓉姐,你还不休息啊?’
‘哇!想起典哥哥那个冤家,心儿便砰砰乱跳,睡不着觉,一见你这儿灯光还亮着,干脆进来聊聊!’
‘唉!我也是有这种感觉!对了!方才人那么多,我不便问,你躲在字画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发现你的眼眶有些浮肿哩!’
‘唉!还是牡丹姐细心!不过你可能想不到我是因为和会主以及二位副会主相对哭泣,才弄得那么难看哩!’
牡丹殿主芳容失色,道:‘什么?会主她们回来了?那咱们……’
‘没关系!看样子她挺同情典哥哥的哩!否则,她不会自动退入秘道,待咱们散后才出来!’
‘那……她看到那张床那么脏,不气死才怪!’
‘这还是小事,她在暗中瞧及咱们疯狂的情形,我也和盘地说了出来,牡丹姐!这下子要怎么办?’
‘唉!伤脑筋!明天一早一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的!’
‘还好我没有说过咱们要联手造反的事,不过,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我倒有一个计划!’
‘喔!说来听听!’
‘牡丹姐,你还记得我方才向典哥哥提起过的“猜猜我是谁”吗?我想利用机会将会主及她们一起“拖下水”!’
牡丹殿主沉思了一下子,笑道:‘芙蓉姐!我明白了!你是打算暗中制住会主她们,再和典哥哥撮合起来……’
菊花殿主笑孜孜地道:‘是呀!是不是行得通?’
‘构想是很妙!可是会主她们三人的武功甚高,三人联手布成的“诛仙剑”阵厉害无比,硬拚之下,代价可不小哩!
芙蓉殿主摇摇头,笑道:‘牡丹姐,除了硬拚之外,咱们可以来暗的呀!你那瓶“神仙倒”可以派上用场了呀!
牡丹殿主恍悟道:‘是呀!你瞧我真是紧张过度了,居然忘了还有这个法宝哩!对了,芙蓉姐,你已经有主意了吧?’
芙蓉殿主笑道:‘此事就只有咱们二人知道,咱们不如此,如此这般……’两人悄声交谈了半晌,方微笑地作了结论。
‘牡丹姐,早点休息吧!我告退了!’
‘嘻!金像奖大导演,慢走啊!’
‘呸!’
柴欣怡三人待厅中人声杳然之后,方自秘道之中悄悄出来,只见柴欣怡痴立在那幅字画前不言不语!
事实上,她早就对父亲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但又不能不顺从,心情苦闷之下,方作出那幅字画。
想不到小典竟自字画中瞧出了自己的心境,唉!想不到他的“如意功”如些高明,偏偏又和父亲誓不两立,自己该怎么办?
还有,今天下午在岳阳楼碰见的吴阿姨,她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呢?她缓缓自怀中掏出了一个“心形玉佩”!
她自己的身上自幼即佩挂着一个同形同质的“心形玉佩”,想不到普天之下,竟然还有另一面完全相同玉佩。
今天上午柴欣怡突然接到柴桂松的飞鸽传书,命她带着二位副会主易容前往“过松亭”一晤!
爹从未如此慎重过,显然事非寻常,柴欣怡立即召来十二位殿主告知将去会晤令主,约三天才返回,请她们费心处理会务。
三女易容成少年文士自秘道到岳阳城后,迳奔“过松亭”,方至“过松亭”即见一位中年文士依在古松下远眺景物。
赫然见他左手中指戴着一只古意盎然的绿色斑指,柴欣怡立即上前轻声唤道:‘令主!’说完,就欲躬身一礼!
‘怡儿,你们三人别多礼!此处人多,咱们就以“蚁语传音”交谈吧!走!先到那边坐一坐吧!’
三女随着令主至一张石桌坐下,只见桌上备了不少的饼干、水果,三人不待招呼的边取用边向四周打量着!
却见亭子四周有十余名大汉独自徘徊,或仰天而望,或漫眺四周景色,人人神色肃穆,柴欣怡心知必是爹的贴身护卫——金斧手所乔扮。
耳边却听:‘马扬尘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柴欣怡不敢隐瞒地将酒宴的经过说了一遍,不过她并没有提及典儿在芙蓉殿中的那一段风流韵事。
狄碧瑶因遭马伯伯夺去贞操,更是不好开口!
柴桂松沉思半晌,道:‘马扬尘的心计武功皆不弱于老夫,你们要牢记,密切监视,稍有异状,立即下手除去!’
‘令主!那不是少了一个大助力吗?’
柴桂松阴声笑道:‘嘿嘿!大事已将完成,各大门派的掌门信物皆已落入我的手中,丐帮亦将于“端午狂欢大会”中自江湖中除名!
‘京中亦已安排就续,和亲王那老狗亦已卧病在床,敬亲王更蒙当今圣上眷顾,今年中秋大事可定矣!’
三女听得神色大喜!
只听柴桂松接道:‘哼!炳义平那小叫花,本来和朱允文计划要在“狂欢大会”酒中下毒,朱允文既然已死,到时候看他们这帮人如何惨死法?’
柴欣怡骇然道:‘真有此事?’
柴桂松概略将哈义平“摧花专案”说了一遍,然后阴声道:‘嘿!他们胆敢来此毒招,老夫就将计就计,—下子除去这最后一批阻力!’
‘令主!还有“神州一儒”杜如海呀?’
‘哼!他也会参加此次行动的!放心!以马扬尘他们二十余人对付他们足足有余了,届时老夫会另派十二名金斧手支援的!
‘端午节那一天,“准进不准出”,任何人皆可以上君山,但不准放走任何一个敌人,过了这天,再也没有人敢反抗了,哈哈哈!’
三女亦兴奋不已!只有狄碧瑶表面高兴,内心却复杂极了!
再怎么说,马扬尘总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而且以她的贞烈个性来说,也是唯一的男人,显然的,令主已有“狡兔死,走狗烹”的打算了,这……
‘老夫得走了,你们难得出来,就好好地玩一天再回去吧!’
‘是!’
待柴桂松走后,柴欣怡歉然地对狄碧瑶道:‘瑶姐,方才令主的吩咐,你已经听到了,届时别怪小妹……’
狄碧瑶淡淡地道:‘会主!没关系!你也是知道我是在什么情形之下失身的,我对他根本毫无情感可言!’
柴欣怡拉着她的手叹道:‘瑶姐!委屈你了!’
狄碧瑶哑声道:‘没什么,咱们四处走走吧!’
她们三人往岳阳楼行去不久,忽见一位素衣美妇出现在那石桌,呐呐地道:‘事已紧急,非让这孩子知道身世不可了!’
这位素衣美妇正是当年受尽屈辱,愤不欲生的徐若玲,在百忍大师的安排下她上京直接投奔和亲王处。
和亲王一见百忍大师要徐若玲转交的那面玉牌,恭恭敬敬地一礼之后,仔细地询问了徐若玲的一切经过。
自此以后,徐若玲即易容以吴玉雅的身份,在和亲王府担任女总管之职。
柴欣怡未到君山主持万花会以前,经常以敬亲王干女儿身份到和亲王府走动,因此亦结识了徐若玲。
徐若玲有心亲近之下,柴欣怡立即人前人后“吴阿姨长”“吴阿姨短”的称呼起来,简直把她当作自己死去的母亲看待。
最令徐若玲百思不解的是,她发现敬亲王府的那位女总管陈淑嫒身形容貌与柴欣怡十分酷肖!
包怪的是,据徐若玲暗中观察陈淑媛,只是暗中关注着柴欣怡,却尽量避免和柴欣怡见面。
在敬亲王六十大寿那天,徐若玲在成千贺客之中,发现一位中年文士,她的心中突然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感觉。
她不由暗暗注意着那中年文士。
敝的是周旋人群之中的陈淑媛亦在注视着那中年文士!徐若玲不由留上了神,只见那中年文士凑近陈淑媛身畔,耳语几句。
陈淑媛神色一变,低着头朝内院行去。
中年文士漫不经心地朝四周扫视一下,嘴挂冷笑地亦向内院行去,徐若玲心中一阵好奇,亦悄悄地向内院行去。
潜近陈淑媛房外,立听陈淑媛低声道:‘姓柴的!你如此折磨我,干脆杀了我吧!’
‘嘿嘿!沈淑玉!你别不知好歹!天天可以和你那宝贝女儿见面,虽然不能相认,又有什么关系!来!咱们亲热亲热!’
‘柴桂松!住口!’
徐若玲身子不由得一阵剧颤:‘天啊!那中年文士会是那该死的柴桂松,天可垂怜,竟让他自动送上门来了!’
第十五章万花会主投降了
‘嘿嘿!好!好!想不到你沈淑玉还是如此贞烈,可是你可知道邵必栋早已忘记你了,他天天泡在应春花的怀中哩!嘿嘿!’
‘柴桂松,你少唬我了,你毁了我全家,岂会让栋哥再活下去,若不是为了怡儿,我早就不愿意再活在人世了!你滚吧!’
‘嘿嘿!不错!你们一家十五口,只剩下你们母女二人,告诉你吧,你那宝贝女儿现在已是“万花会主”啦!她的权力可大哩……’
‘你……’
‘她的手下有数百名妙龄少女,人人不但长得貌美似花,而且武功高强,将会令天下男人神魂颠倒,归本令主所用,嘿嘿……’
‘你!你竟会令怡儿去干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嘿嘿!谁叫邵必栋昔年得罪了本令主,你趁今晚就多看你那宝贝女儿几眼吧!明天一大早,她就要去上任啦!’
‘你……你……’
徐若玲心知柴桂松即将出来,便迅速地回到厅中。
丙见那中年文士在不久之后,回到了厅中,他上前朝敬亲王笑语一阵子之后,立即离去,令徐若玲暗恨此魔命大不已!
柴桂松说得不错,隔天徐若玲至敬亲王府一探听那位人缘极佳的“欣怡格格”(敬亲王的义女)已经远京返回杨州了。
杨州?莫非柴桂松的巢穴在杨州?
徐若玲离开敬亲王府后,立即回到和亲王府将事情经过向和亲王禀报,一个时辰之后,立见十余名中年人自和亲王府离去。
从此以后,每隔三天就有人将万花会在江湖上活动情形送了和亲王府中。
这一天,徐若玲直接去拜访了敬亲王府女总管陈淑嫒。
摒退下人之后,徐若玲以“蚁语传音”开门见向陈淑嫒道:‘沈姐姐!你别惊骇,小妹今天送来了令嫒所主持的万花会活动情形!’
沈淑玉霍地站起身子,芳容失色地道:‘你是……’
徐若玲微笑道:‘沈姐姐!你是不是还记得“金龙镖局”的徐若玲?’
‘是你?’
‘不错!我是易过容了!唉!你且听我说!’当下,徐若玲将自己的遭遇向沈淑玉概略地说了一遍!
‘柴桂松这该死恶魔!’
徐若玲又将敬亲王六十大寿那天自己发现柴桂松和沈淑玉的情形说了一遍,然后道:‘沈姐,想不到你们夫妇也难逃柴桂松这恶魔的毒手!’
沈淑玉叹道:‘先夫在十余年前曾和柴桂松比过武,想不到竟让他怀恨在心,一家十余人皆死于他的手中,仅存小妹及怡儿二人!’
‘柴桂松为人阴沉,睚眦必报,如今与敬亲王勾搭要称霸天下,阴谋政变,当然要除尽天下的正义人士!’
‘可怜我那认贼作父的怡儿,竟然双手染血,天呀!我前世是造了什么孽呀!竟报应在我那苦命的女儿身上!’
‘沈姐!我认为你有早日和令嫒会面的必要!’
‘可是,一来,她如今不知在何处?二来柴桂松那魔头必定监视严密,说不定反而会害了怡儿一条小命!’
‘嗯!这一点倒是不能不防,不过,沈姐你安心,我会好好设计的!可虑的是,今嫒不肯相信她的身世!’
‘不会的,你只要交这块“心形玉佩”给她看,同时指出她小肮上有一粒“米”粒大红痣,她就会相信你的话了!’说完,自怀中取出一个碧绿“心形玉佩”递给了徐若玲!
‘好一块古玉,价值菲薄哩!’
‘徐姐!怡儿身上亦有同样的一面,这一对玉佩在咱们沈家已经传了十余代了,可以避邪疗毒哩!’
‘喔!沈姐!你就静待母女重逢的佳音吧!我会随时和你联络的,你今后可要多注意敬亲王等人行动!’
‘想不到敬亲王权倾天下,居然还不知足,放心!他最信任我了,我会帮你收集证据及消息,咱们密切地联系吧!’
徐若玲一获悉万花会将举办“端午狂欢大会”及柴桂松目前可能在岳阳城之消息后,征得和亲王同意后,带着府中三名高手潜至了岳阳城!
她一见柴欣怡三人上了岳阳楼,立即随后跟着上楼。
只见柴欣怡三人坐在临湖一张桌上,立即轻呼一声:‘欣怡!’
柴欣怡想不到会在此遇见“吴阿姨”,立即上前拉着徐若玲双手,笑道:‘吴阿姨,你什么时候来到此地的?来,我为你介绍一下!’
徐若玲低声道:‘欣怡!别忙了,我认识她们,她们是你的得力助狄碧瑶及柳绍香是不是?’
‘是的!’
徐若玲含笑向二女颔首后,坐了下来。
小二送上酒菜之后,徐若玲低声道:‘欣怡!你们三人实在不愧为巾帼英维,将“万花会”会务,办得声威日隆!’
柴欣怡讶道:‘吴阿姨,你怎么会知道?’
徐若玲朝四下一瞥,一见没显眼的人物,立即掏出那面“心形玉佩”笑道:‘欣怡,你的身上也有一面这种玉佩吧!’
柴欣怡秀目圆睁,颤声道:‘吴阿姨,你怎么会有这面玉佩,而且也知道怡儿的身上也有一面这种玉佩呢?’
徐若玲笑道:‘是你娘告诉我的呀!’
柴欣怡站起身子,颤声道:‘我娘?我娘还活在人世?’
‘欣怡坐下,瞧,别人在瞧你啦!’
柴欣怡四下瞧了一下,红着脸,重又落座。
徐若玲以“蚁语传音”向柴欣怡道:‘欣怡!阿姨问你,据令堂所言,在你的小肮上有一颗米粒大的红痣,是不是?’
‘啊!’
‘傻孩子,有没有?’
柴欣怡秀目盈泪,不住地点头!
‘欣怡!她们二人是不是靠得住?’
柴欣怡迅速地点了点头!
徐若玲低声道:‘不瞒三位,欣怡的亲生母亲不但尚活在人世,而且曾经和欣怡朝夕相处了一段很长的时光哩!’
‘吴阿姨,别吊怡儿的胃口了!’
‘欣怡!你认识亦中的那位陈总管吧?’
‘啊!是她!敝不得我总是有一股想要和她亲近的冲动,可惜,她一直和我保持着一段距离,使我接近不了她!’
‘唉!欣怡!你可知道她心里多想抱着你痛哭一场哩!可是,她一直受人监视,她不敢亲近你,她怕你受到伤害呀!’
‘喔!我可怜的娘呀!吴阿姨,是谁如此的狠心,暗中控制怡儿的娘?’
‘柴桂松!’
‘啊!’
‘欣怡!你很惊讶吧!’
‘怎么可能呢?’
‘唉!欣怡,阿姨说一个故事给你听!’
徐若玲忙把沈淑玉的遭遇说了一遍!
柴欣怡双目掉泪,颤声道:‘天啊!这是真的吗?’
徐若玲神色严肃地道:‘欣怡!好好地回想一下柴桂松的所言所行,仔细地分析一下,相信你多少会有所得的!’
柴欣怡身子不由一颤!
敝不得柴桂松在和她单独相处之时,神色之中总是透着邪异的目光,那种目光不应出自一位为人父亲的身上呀!
徐若玲叹了一口气,道:‘欣怡!你日后再仔细地观察吧!阿姨现在再把自己被柴桂松迫害的经过说给你们听吧!’
柴欣怡三人听得咬牙切齿,双目之中更是热泪盈眶。
柴欣怡颤声道:‘徐阿姨!你那可怜的孩子呢?’
徐若玲叹道:‘不知道,小典,你还活在人世吗?你可知娘在想念你?’
柴欣怡惊呼出声:‘徐阿姨,你那个孩子叫做小典?是不是身材细细的,弱弱的,一直不发半言半语……’
徐若玲颤声道:‘就是他,就是他,欣怡,你见过他?’
柴欣怡摇摇头,道:‘没有!不过是,他是“日月令”中人经常提及的人物!’接着将典儿被迫害的经过,概略地说了出来!
徐若玲双手紧抓,双目欲裂,身子直抖!
她愤怒极了!
苦命的孩子,一天要挨如狼似虎的壮汉上千鞭子,柴桂松!
柴桂松!你一定不得好死,典儿!你如今在哪里呢?
柴欣怡三人见状,亦难过极了!
好半晌,徐若玲稳住情绪,道:‘欣怡,麻烦你暗中留意典儿的下落,这面玉佩原本是令堂送给阿姨之信物及订亲之物!’
‘只要阿姨能够找到典儿,除去柴桂松之后,我们打算让你和典儿在一起,唉!这件事,日后再说吧!’
柴欣怡羞得低垂着头!
徐若玲正色道:‘欣怡,碧瑶,绍香,今日之事切勿轻易外泄,阿姨尚要回去布置一切,你们回去吧!欣怡,你就多加观察柴桂松吧!’
柴欣怡痴立于字画前,热泪早已湿透衣襟犹未觉!
狄碧瑶轻声道:‘会主,想不到小典居然会进入此地,莫非冥冥之中,上苍安排好了,令主,你可要多加考虑徐阿姨之话!’
柴欣怡叹道:‘碧瑶姐,我早知令主乃是我的杀父仇人,可惜,他的心计,武功那么高,势力那么大,咱们如何反抗呢?’
狄碧瑶瞧了柳绍香一眼,道:‘会主,绍香姐,咱们可以和小典联手,只要能制伏那十二位殿主,咱们即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柳绍香道:‘可是,咱们别忘了,她们十二人之中至少有一位是令主的密探,咱们必须谨慎,以免弄巧成拙!’
柴欣怡叹了一声,道:‘唉!夜深,咱们明天再说吧!’
棒天中午,在芙蓉殿内,芙蓉殿主笑嘻嘻地道:‘会主,二位副会主,很欢迎你们赏脸,来!我敬你们一杯!’
‘干!’
柴欣怡笑嘻嘻地道:‘芙蓉姐,我们人已经来了,酒也喝了,这下子,你总可以宣布为什么要请客了吧?’
芙蓉殿主支退小芙及小蓉,神色肃然道:‘三位姐姐,我今日请你们来此,乃是有一件事要向你们坦白!’
‘啊!’
‘会主!你认识这面金牌吧!’说完,芙蓉殿主自怀中缓缓地掏出一面刻有“日月令”三字的金牌,肃穆地递给柴欣怡。
柴欣怡立即立起身子,跪在地,恭声呼道:‘拜见令主!’
芙蓉殿主沉声道:‘免礼!请起!’
芙蓉殿主沉声道:‘会主,三位姐姐,我正是令主手下“密探”领导人,数年来,若有伤到你们之处,尚祈见谅!’
柴欣怡惑然地问道:‘芙蓉姐,你为何向我们提起此事?’
芙蓉殿主微笑道:‘会主,典哥哥已经在昨夜一一与咱们十二位姐妹结了合体之缘,我们打算于近日之内相偕归隐……’
牡丹殿主会意的接道:‘会主,二位副会主,请恕咱们无法继续在万花会中效劳,所幸会中人材济济……’
柴欣怡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道:‘好!真好!令主昔年百般折磨小典,如今有你们十二人陪他,就算是代令主弥补他吧!抱喜你们!吧杯!’说完,一饮而尽。
狄碧瑶急道:‘会主,如此一来,岂不太好了,咱们……’
柴欣怡手一举,笑道:‘碧瑶姐,别说下去了,干呀!’说完自己又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狄碧瑶默默地陪她喝了一杯!
芙蓉殿主静静地瞧了牡丹殿主一眼,笑道:‘会主!多谢你,干!’
柴欣怡笑嘻嘻道:‘新娘子,干!大家一起干呀!’
柴欣怡自获悉自己身世及瞧见小典与众女亲热的情景,心情一直无法平复,此时陡听小典即将与她们成亲归隐之事,更是受不了!
她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
芙蓉殿主二人原本打算用药迷倒她,此时一见她猛灌酒,立即改变主意,不但陪她猛喝,更是经常藉机灌二位副会主的酒!
陡听柴欣怡打了一个酒隔,娇笑道:‘芙蓉姐,还有十位新娘子呢?去请她们来吧!大家好好地醉一醉!’
牡丹殿主即笑嘻嘻去请她们!
不久,只见百合殿土等五人各抱着一坛酒,笑嘻嘻地随着牡丹殿主走了进来,娇声齐道:‘会主,二位副会主!安好!’
柴欣怡笑道:‘哟!五位新娘子来啦!还抱着喜酒来哩!嘻嘻!
兰花姐她们五人为什么没有来呢?‘
百合殿主入座后,笑嘻嘻地道:‘兰花姐五人正陪着典哥哥在兰花殿猛喝着酒哩!她们等一下会来的!’
‘典哥哥!是小典吧!来!咱们为他喝一杯,干杯!’
‘干杯!’
柴欣怡抹去嘴角的酒渍,叫道:‘百合姐,荷花姐,你们五人迟到,必须罚三杯,来!我陪你们一杯!’
你一杯,我一杯,在芙蓉殿主蓄意灌酒之下,一向甚少豪饮的柴欣怡三人,虽是内力深厚亦醉薰薰了!
申末,酉初,三人已醉得呼呼大睡了!
芙蓉殿主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喔!好不容易终于将她们“摆平”了,各位姐姐,你们可知昨天在“怡心园”之事,会主已知道了?’
百合殿主慌道:‘真的呀!’
芙蓉殿主迅速地将事情经地说了一遍!
百合殿主等人不由芳容失色。
芙蓉殿主续道:‘各位姐姐还记得我昨夜所提过之“猜猜我是谁”吧?我打算将她们三人与典哥哥“送做堆”,先造成“事实”再说!’
牡丹殿主笑道:‘据芙蓉姐表示,会主似乎对典哥哥印象甚佳,咱们此举,不是更有意义吗?’
芙蓉殿主笑道:‘只要她们三人加入我们的行列,咱们足以和令主相抗衡了,普天之下,没有咱们惧怕的人了,是不是?’
百合殿主双手连拍笑道:‘太好啦!’其他四女亦喜形于色!
芙蓉殿主笑道:‘各位姐姐,帮帮忙将我那张床及小芙、小蓉二人之床抬出来,将会主她们三人放在上面,嘻嘻!’
一切布置就绪之后,命小芙及小蓉在旁守殿中之后,七女立即奔向兰花殿!
一进兰花殿,立即与六条糟老头溜溜的身子醉意盎然地边喝酒边打情骂俏,扯在一起,场面火辣辣的。
芙蓉殿主七人迅速地剥去衣服,举起酒杯,齐声道:‘典哥哥,来,咱们好好地喝几杯吧!’
小典睁开醉目,哈哈笑道:‘好!好!吧!吧杯!’
芙蓉殿主等她们直将小典灌得舌头打转之后,芙蓉殿主方娇声道:‘典哥哥,你还记不得我提的“猜猜我是谁”游戏?’
‘哈哈!丫头!你以为我喝醉啦?我当然还记得,你说要考我,是不是,来呀!别说两个人,就是你们全部来,我也记得!’
牡丹殿主红着脸笑道:‘别吹啦!到时候再说,来!吧了这杯以后,咱们就去芙蓉姐那儿进行测验吧!嘻!’
‘干杯!’
重又穿好衣服之后,芙蓉殿主及牡丹殿主分搂着典儿来到后头,百合殿主五人在前头,一对一地将会主三人之事,低声地转告另外五人。
她们嘻笑连连,迅速奔入芙蓉殿,先将柴欣怡三人剥个精光之后,各在她们三人口中塞人了一小片“媚药”。
典儿一见芙蓉殿中一片黝黑,不由叫道:‘芙蓉,怎么不点灯?’
芙蓉殿主娇笑道:‘典哥哥,不这样,如何考你呢?’
‘好!好!我就不偷看!’
‘典哥哥,你不但不准偷看,而且不准出声,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皆不准出声,亦不可半途而废,知道吗?’
‘没问题!’
牡丹殿主接道:‘典哥哥,殿中摆着三张床,上面各躺着一个人,你必须在第一人泄身之后,才可以去找第二人喔!’
‘没问题!’
芙蓉殿主笑道:‘典哥哥,你那“吸”字诀不可以一上场就使出来喔!’
‘放心啦!那样子,未免显得我“恃技行凶”?’
‘嘻!姐妹们,宽衣吧!’
芙蓉殿主笑道:‘典哥哥,你不准偷看,不准偷听,我们要推派三位代表了,记住,别偷看偷听喔!’
‘哈哈!安啦!’
只听一阵步声杂沓之后,立即寂然!
典儿叫道:‘好了吧?’
‘好!你们老公要上阵啦!’
典儿暗暗摸索一阵,摸到了一张床,只听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以及身子扭劲声,典儿笑道:‘咦!这位是谁?好像很“难过”哩!’
他翻身上马,分开身下之人双腿,沉腰一推,一杆进洞。
‘咦!会是谁?’
那人却一把紧搂着典儿,下身不住的挺动着。
典儿低声道:‘嗯!你故意乱摇乱晃,故意混淆我的判断呀?好!我就先把你“摆平”了以后再说出你是谁?’
一场热战,立即开始!
十二位殿主在旁瞧得心痒痒的。
想不到一向冰若冰霜的狄碧瑶居然会浪成那个地步!
芙蓉殿主突然想起一事,笑道:‘典哥哥,你猜不出来了吧?’
‘丫头,先别得意!’
‘典哥哥,为了预防她们舒服之际,呻吟出声,让你听了出来,我要制住她们三人的哑穴,可以吧!’
‘哈哈!下手吧!’
芙蓉殿主迅速地点了三女之哑穴,笑道:‘典哥哥,你放心,你在她们三人身上各有三次机会,第三次时,我会解开她们的穴道的!嘻!’
‘丫头,你太瞧不起我了!’
众女暗暗佩服芙蓉姐心思细密,相视微笑着。
只见狄碧瑶身子猛摇猛晃着!
芙蓉殿主娇声道:‘典哥哥,吸吧!’
典儿暗暗使出吸字诀,不久,狄碧瑶身子连颤,四肢一直,一动也不动了。
典儿抚摸着身下之人各部位,仔细地回想着!可惜,一直无法作结论。
‘典哥哥,别急,还有两次机会,换个人吧!’
典儿苦笑一下,重又扑向第二张床上之柳绍香!
这一次,更伤脑筋!
对方虽是热情似火,但那话儿又紧又窄,‘怎么回事,这些丫头莫非暗运功力故意这样,伤脑筋!’
只听芙蓉殿主娇声道:‘典哥哥!很紧吧!嘻嘻!你慢慢猜吧,最好动作轻柔些,仔细地回想吧!嘻嘻!’
众女捂着嘴,暗笑不已!
典儿果然放缓冲势,仔细回想着!可惜一直毫无结论。
可惜一直到‘那话儿”湿淋淋的,宽松了仍然毫无结论。
芙蓉殿主一见柳绍香落红片片,身子直扭,立即笑道:‘典哥哥,既然一时想不起来,干脆先冲她一阵子,或许会找出来哩!’
‘丫头,你这狗头军师,害我查不出来!’
‘嘻嘻!’
战况立即转为激烈。
在典儿“吸”字诀下,柳绍香身子连颤,乖乖地就范了!
典儿越想越不是滋味,怎么查不出来呢?干脆抱起柳绍香的圆臀,一口气连轰了十来下!
芙蓉殿主等人看得暗暗好笑不已!
典儿泄了一下闷气之后,又爬上了第三张床。
芙蓉殿主娇笑道:‘典哥哥,这第三位最神秘啦!我看你是绝对查不出来的,除非你睁开眼睛瞧一瞧!’
‘丫头,别害我上当,我一向言出如山,绝对不偷看的,不过,听你如此一说,我倒是要好好地查一查!’
言讫,右掌自柴欣怡脸部,一直缓缓地往下滑了下来。
当他触到那对尖挺又饱满的玉乳时,不由爱不释手,留连忘返!
旁观众女亦暗称赞会主不但花容月貌,更是身材绝妙,肤泽晶莹光滑,令她们自叹不如。
典儿摸遍柴欣怡身子后,叹道:‘丫头,你们给我小心点,别害我吃上了“强奸良家少女”之罪名。’
说归说,他照样跨马,采枪,缓缓‘入洞’!
当整个儿顶进去之后,典儿不由得深深吐了一口气,穴内那种奇异的束缚及压迫感,令他全身怪怪的!
他缓缓的抽动着。
对方那穴随着他的抽动,不断的蠕动着…………
众女一见典哥哥神情有异,不由得注视着!
典儿速度逐渐加快,柴欣怡亦随着加快了速度,在酒力,媚药药力催动之下,逐渐转趋激烈!
典儿只觉自己‘那话儿’陷在重重门户之中,抽插之际倍觉费力,因为一阵阵的快感不住的袭上身子。
偏偏对方耸动越来越激烈,压力也越来越大,典儿心知此女必定不是十二位殿主中的任何一人,但她会是谁呢?
这一战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柴欣怡毕竟功力深厚,方才睡得一阵子,此时一经激战,立即清醒过来,一发现自己被小典紧紧地搂着,两人正在激烈的耸动着。………………
她暗暗向四下一望,不由得玉脸通红。
她知道一定是中了这些丫头的计了,不过毕竟也遂了自己的心愿,当下佯作仍未清醒,运起功力与小典逢迎着。
想不到男女交合居然会有如此的快感,怪不得那些丫头会紧紧地缠着典哥哥不放,显然典哥哥有他过人之处。
她只觉典哥哥每顶一下,全身便有一阵剧烈的快感,当下运起内功心法守住内元,全神应付典哥哥的攻击!
典儿只觉自己‘那话儿’好似被层层铜箍束住,丹田一阵颤抖,直欲射精,立即运起“吸”字诀对抗!
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也不知过了多久,陡听柴欣怡呻吟道:‘典……典哥哥……我……我……’
典儿闻声睁眼一瞧:‘会主!是你!’
柴欣怡双手捂着双眼,不敢吭声。
典儿正欲起身,芙蓉殿主娇声道:‘典哥哥,你犯规了,我们一致通过决议罚你,继续到泄身为止!’
‘这……’
‘典哥哥,会主又没有责怪你,冲啊!’
典儿只有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芙蓉殿主叫道:‘姐妹们,咱们到外面去,别在此处当电灯泡,好不好?’
‘走!’
众女离去之后,两人心情一轻松,立即亲蜜地“交往”起来!
典儿红着脸道:‘会主,对不起,冒犯你了!’
柴欣怡声细若蚊地道:‘典哥哥,我不会怪你的,是芙蓉姐她们在暗中搞鬼,不过,她们也是出自一番好意!’
典儿暗忖道:‘乖乖,一下子又加了三个人,而且一个比一个美,会主这话儿更是天生异禀,令我情不自禁舒畅不堪!’
他伏下身,凑上那樱唇,紧紧地吻了起来,那耸动及挺动已变成蠕动,柴欣恰亦热烈的搂紧着典哥哥。
渴盼多年的愿望,终于达成了,她能不激动若狂吗?
柳绍香及狄碧瑶自泄身之后,神智一清,睁目一瞧及会主及小典缠绵的情景,立知自己方才亦经过小典的“洗礼”了!
两人相对羞涩地一笑之后,闭上美目欲迅即入定。
耳际传来会主及小典合作发出来的那迷人声音,令她二人心弦运动,经过一番努力的克制之后,二人终于入定了!
‘会主……’
‘典哥哥,叫我怡妹……’
‘是,怡妹!我身世及情形,你全部知道了吧?能够拥有你,我吴宪典实在应该好好地感谢苍天才是!’
‘典哥哥,我是自伯母口中得知你的身世,真是……’
典儿急忙接问道:‘怡妹,你方才提到的伯母是谁啊?’
‘徐阿姨!徐若玲阿姨啊!’
典儿双目含泪,频频低呼:‘娘!娘!天啊,典儿的娘居然还活在世上,天啊,我在做梦吗?’
柴欣怡仔细地将自己的身世及和徐若玲相识,深谈的经过说了出来,说到自己的母亲及家人被柴桂松迫害的经过时,不由低低啜泣着!
典儿紧紧搂住她,频呼道:‘怡妹!怡妹……’
柴欣怡也喃喃唤道:‘典哥哥……典哥哥……’
同病相怜之下,两人情意缠绵排恻,死命地搂着,恨不得两人能够合而为一,下身紧紧顶着,蠕动着……
两人皆修习过至高内功心法,又能运用到床上来,在器官舐吮之下,妙不可言,两人只觉得身子飘飘然的。
也不知在什么情况下,两人联袂登上了“爱的高潮”!
两人依依不舍,继续低唤着,拥吻着。
直至狄、柳二女离去的轻微脚步声惊动了他们二人,典儿才回过神,柔声唤道:‘瑶妹,香妹,你们请过来一下!’
典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柴欣怡身子,站起身子,双手分搂柳绍香及狄碧瑶坐在床沿,低声道:‘瑶妹,香妹,对不起,方才“侵犯”了你们!’
狄碧瑶低声道:‘典哥哥,是我们的福份大!’
柳绍香柔声道:‘典哥哥,一切全是苍天安排的!’
典儿低声道:‘还痛不痛?’
二女红着脸摇了摇头!
柴欣怡着好衣衫,笑道:‘典哥哥,瑶姐!香姐!咱们去把身子洗一洗,等一下那些丫头可能还有什么绝活哩!’
典儿好似大王般,被柴欣怡三人温柔地服侍着洗好澡后,望望自己那根勃起的话儿苦笑道:‘我该怎么办?’
柴欣怡红着脸,啐道:‘谁叫你“狗怪”(顽皮),自己负责!’
狄碧瑶及柳绍香嘻嘻直笑着!
‘拜托啦!三位!’
‘呸!出去!出去!’
典儿穿好衣服后,春风满面地走出浴室门,却见那十二位殿主已经将床抬回房中,不但如此,还布置了一桌的酒菜!
她们一见典儿出来,纷纷做了一个鬼脸。
典儿笑瞪着她们不语!
走到桌旁,举起酒杯,朝她们一照,一饮而尽。
众女会意地亦干了一杯!
典儿笑道:‘各位,咱们来段载歌载舞如何?’
芙蓉殿主笑道:‘好!我去安排一下!’
丝弦悠悠扬起,典儿笑道:‘上次,我是以马伯伯的身份,气氛总觉得怪怪的!今天咱们尽情地唱唱跳跳吧!’
百合殿主拍手笑道:‘太妙了!’
典儿笑道:‘大家起来,一个接一个唱下去,想唱就唱,想吼就吼,疯过了这一夜,咱们可要收下心,俟除去元凶之后,再疯一辈子吧!’
众女纷纷鼓掌叫好!
在浴室的三人禁不住发出安慰的微笑。
典儿吼声:‘殿后的小姐,钟山春、探戈!西调!’
“砰!砰!砰拆!砰!”的悠悠丝弦倏然响起。
典儿柔柔地唱道:
‘巍巍的钟山!巍魏的钟山!
龙蟠虎踞石颈城……美蓉!来!’
‘啊……画梁上呢喃的乳燕,柳荫中穿梭的流莺!
一片烟漫,无边风景;
装点出江南新春,装点出江南新春……’
典儿搂着牡丹殿主按着节奏,曼妙地舞着。
众女纷纷自找对象曼舞着。
兰花殿主脆声接唱着:‘大家努力向前程,看草色青青,璃江涛声声,起来,共燃起大地的光明……’
典儿唤道:‘初变女!探戈!来!’
百合殿主美妙的歌声,立即传了开来!
‘我……走遍漫漫的天涯路!我……望断遥远的云和树!
多少的往事堪重数!你呀!你在何处?’
典儿一个一个地换着,他那轻快的舞步令众女如痴如醉,典儿不由暗暗感谢在‘春花姐’那儿学来的歌唱及舞蹈!
荷花殿主依偎在典儿怀里,双目柔情万千地凝视着心中和白马王子典哥哥,口中轻柔地唱道:‘我难忘你哀怨的眼睛,我知道你那沉默的情意。
你牵引我到一个梦中,我却在别个梦中忘记你!’
丁香殿主接着唱道:‘啊!我的梦和遗忘的人!
啊……爱我最初祝福的人!
终日我灌溉蔷薇,却让幽兰枯萎!’
陡听浴室门口传来柴欣怡的声音:‘姐妹们!两相依,探戈!’
只见她对着众人一笑,扬嗓虽道:
‘晚风起,夕阳斜,柳摇曳!
徘徊在花荫柳堤,有谁两相印?
睛空万里,北雁向南飞,穿过了画楼西!
早巳知道音讯稀,不会有好音寄!
两相依,两相依,只有睡梦里!’
似黄莺出谷,殿中不住萦绕,众人如痴如醉地陶醉在那优美的歌声中,身子好似飘浮在九霄云外!
柴欣怡边歌唱,边走向典哥哥!
典儿启口叫道:‘我有一段情!探戈!来!’
‘我有一段情呀!说给谁来听?
知心人儿出了门,他一去呀没回音!
我的有情人呀!莫非变了心!
为什么断了信,我等到呀到如今!’
柴欣怡微微一笑,接道:
‘夜又深呀!月又明,只能怀抱七弦琴。
弹一曲呀!唱一声,唱出我的心头恨。
我有一段情呀,唱给春风听!
春风替我问一问,为什么他要断音讯?’
两人唱着,已身子一粘,婆娑起舞起来了!
柳绍香娇声道:‘何日君再来!探戈!’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喝完了这杯,请进点小菜!
人生难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
众女娇呼道:‘来!来来来喝完了这杯再说吧!’说完,香风四溢,人影交叉移动之中,人手一杯,仰首干杯!
狄碧瑶绽启香唇接唱道:
‘情乐时中有,春宵飘吾裁!
塞鸦依树尖,明月照高合!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喝完了这杯,请进点小菜!
人生难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
众女齐声呼道:‘来!来来来!再敬各位一杯!’立即又一饮而尽!
莲花殿主依偎在典儿怀中,娇声唱道:
‘玉漏频相催,良辰去不回!
一刻千金价,痛饮莫徘徊!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喝完了这杯,请进点小菜!
人生难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
又是一阵欢呼:‘来!来来来!再敬大家一杯!’欢笑声中,酒杯又空了,蔷薇殿主紧紧搂着典哥哥,唱道:
‘停唱阳关叠,童祭白玉杯;
殷勤频致语,牢牢抚君怀!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喝完了这杯,请进点小菜!
人生难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
典儿笑道:‘各位,再干一杯吧!’
众人含笑又干了一杯之后,齐声唱道:‘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典儿笑道:‘多谢各位“夫人”的捧场,谢谢各位“太座”。’
‘皮厚!’
‘臭美!’
‘芙蓉姐,拿面镜子给他照一照!’
典儿嘻皮笑脸地道:‘俗语说“嫌货就是买货郎”,各位少臭我了,想一想你们在我的怀中呼唤的情景吧!炳哈……’
‘呸!呸!呸!’
‘去刷牙,脏死了!’
又笑开了一阵子之后,众人重又入座,在悠扬的乐声之中,典儿及众女共进一个愉快的宵夜。
待婢女们收下碗盘,芙蓉殿主及牡丹殿主主持品茗,众人愉快地交谈着!
只见典儿站起身子,道:‘各位妹妹,首先我以千万分的心意感谢你们看得起我,愿意和我同过甘苦!’
‘面对阴谋狡诈、势力雄厚的柴桂松,我想请各位提供意见,咱们必须除去柴桂松才能够拥有这种欢乐日子!’
狄碧瑶立起身子将柴欣怡身世及典儿遭遇,以及在岳阳楼遇见徐若玲的经过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众女听得愤恨不已,杀机盎顶!
柴欣怡轻叹了一声,道:‘各位姐姐!典哥哥!咱们要化悲愤为力量,这些年来,由于柴桂松心机过人!’
‘我虽然是会主,但是我知道他曾经暗中命令各位去办事,咱们回想一下,先找出柴桂松的巢穴,再予以各个击破,先翦除他的爪牙!’
众女纷纷赞同。
经过一番统计分析之后,确定柴桂松的巢穴计有三处:“卧龙堡”、“春花姐主持的那家妓院”以及京中之“威武镖局”。
除此之外,柴桂松目前隐身于丐帮之中,而且身份至少在长老级以上,他的四周随时有三十六名金斧手,及三位冷面罗刹护卫着。
芙蓉殿主走自秘室之中取出一大堆文件,娇声道:‘这些全是各地密探送来的资料,柴桂松控制人之手段实在很恐怖!’
众人翻阅一阵子之后,不由骇然失色!
芙蓉殿主笑道:‘各位姐姐别紧张,从前天起,柴桂松所接到的资料都已经被我动了手脚啦!镑位可以放心啦!’
陡见小芙抱着一只灰鸽走近芙蓉殿主身前,芙蓉殿主取下灰鸽脚环之小筒,倒出一纸卷后,又自怀中取出一卷纸过时进筒中,将灰鸽递给了小芙。
俟小芙走后,芙蓉殿主将那纸卷递给小典,笑道:‘典哥哥,这是柴桂松送来的指示,你打开给大家瞧瞧吧!’
‘密切监视会主及马扬尘,吾已对丐帮下手,施加压力,逼他们届时集中全九于君山一举歼灭!’
底下是一个日月令戮记!
众人神色不由一骇,好狠的柴桂松!
柴欣怡更是伤心万分,想不到自己多年来对柴桂松忠心耿耿,他却如此严密地监视着自己,所幸芙蓉殿主已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否则……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典儿双目煞光四射,沉声道:‘各位妹子,柴桂松既然如此毒辣,咱们不妨一口气除掉他那三处巢穴,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芙蓉殿主沉吟一下,道:‘此计甚妙,不但可以保留丐帮的元气,亦可除去他的大半力量,不过,咱们必须先除去他在此的“密探”,咱们才可以出去行动!’
众人赞许地颔首。
芙蓉殿主沉声道:‘隐伏在此处的密探计有血魔子、小雪、小玉以及厨房中的阿狗嫂等四人,咱们明天上午就除去他们,中午就出发吧!’
芙蓉殿主摊开一张地图,正色道:‘据潜伏于“威武镖局”的密探来报,威武镖局总镖头带着十来名局中高手于前天离开镖局,这是他们的路线图!’
典儿仔细瞧了一阵子,道:‘看样子这支镖十分贵重,否则不会如此劳师动众的,对了,马扬尘带来的那二十多人有没有去过“威武镖局”?’
芙蓉殿主肯定地道:‘没有!柴桂松为了避免引起京中人注意,一直严禁他人前往该局,事实上知道该局为柴桂松另一巢穴之人也屈指可数!’
狄碧瑶笑道:‘我倒是去过三次,镖局的人对我挺敬畏的!’
典儿喜道:‘太好了,就瑶妹带头,蔷薇、百合、丁香,莲花、兰花几位妹妹以及各人手下婢子上京挑了“威武镖局”!’
‘我率领那二十名老鬼去劫镖,记住,不择手段,鸡犬不留,绝对不准留下任何一件暗器,事后纵火毁屋灭尸!’
柴欣怡肃然道:‘各位姐姐皆是此中能手了,多备些见血封喉的“蜂王针”,记住!只要留下一只针,咱们便会陷入险境!’
‘典哥哥,春花姐那妓院乃是本会的直属单位,就同我及绍香姐以及其他姐姐一并去除掉,行不行?’
典儿颔首道:‘太好了,不过必须留芙蓉殿主及牡丹二人,一来应付柴桂松,二来担任联络工作,好不好?’
柴欣怡笑道:‘还是典哥哥考虑得周到!’
典儿笑道:‘哪里,咱们在事成之后,必须在十天之内赶到卧龙堡,因为届时柴桂松一定会在该堡严加戒备了!’
众女概估这行程之后,齐认为可行!
典儿柔声道:‘各位妹子,为了隐密起见,咱们必须由秘道出去,离开岳阳城再另购健马,一切多偏劳你们了!’
说完,拉着柴欣怡及柳绍香玉手,柔声道:‘你们二人今晚才经“人道”,就要长途奔劳,我真过意不去!’
二女感动得热泪盈眶:‘典哥哥,为了你,水里火里,我们也愿意去,那总镖头武功甚高,你要多加小心!’
典儿哑声道:‘多谢你们,我想为了争取时间,咱们今晚就除去那四个密探,各位意下如何?’
芙蓉殿主颔首道:‘对!时间要紧,典哥哥你陪我去,其他姐姐就费心准备出外所需之事物吧!’
典儿沉声道:‘各位妹子,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
‘没有啦!’
典儿一一搂抱着众女:‘多保重!’
俟众女离去之后,芙蓉殿主带着典儿迅速离开芙蓉殿,只见他二人走到百花殿,避过守卫,来到一间房外,芙蓉殿主低声道:‘咕!本!’叫了两声!
只见窗户一开,一名神色阴沉老者迅速跃至殿外,他对芙蓉殿主躬身一礼正欲出声相问,躲在暗处的典儿立即骈食中两指,赏了他一记“天禅指”。
芙蓉殿主亦一指点中了他的死穴。
将尸体藏于花丛下之后,二人又迅速地一一解决了另外三女。
典儿二人,分挟二具尸体,迅速地来到劳驼子门外,只听典儿轻声唤道:‘叔公,叔公,开门,我是典儿!’
“呀!”一声,只见睡眼惺忪的劳驼子面露喜色地当面而立,一见二人之模样,不由得一愕!
二人闪进屋内,放下尸体,立即跪伏在地,恭声道:‘典儿,蓉儿!拜见叔公,叔公金安!’
劳驼子一见一向高高在上的芙蓉殿主亦唤他为叔公,一时愕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典儿含笑将近日来之遭遇说了一遍。
劳驼子呵呵笑道:‘浑小子,硬是要得,居然一下子弄了十五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柴桂松等于去掉了一臂一足了!’
典儿又含笑将“出征”计划说了一遍!
劳驼子喜道:‘太好了!芙蓉!有事吩咐一声,叔公一定全力配合!’
典儿笑道:‘叔公,先谢啦!这四具尸体就麻烦你代为毁掉了,典儿还必须回去准备明天之事,先告辞啦!’
‘好!好!预祝你们成功圆满!’
出了厨房,典儿化成“马扬尘”模样,低声对芙蓉殿主道:‘芙蓉,这未来半个月,可要多偏劳你了!’
‘典哥哥,出门在外,一切多加小心!’
‘明日你在卯未之前,必须送走欣怡她们,我将在辰初率领那二十名老鬼由秘道出去!’
‘典哥哥,你放心,误不了事的,对了,你可要留住那只母灰鸽,否则那只公灰鸽找不到你,就无法联络了!’
典儿轻吻了她一下,笑道:‘芙蓉,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那只灰鸽当作你,寸步不离身,这总可以了吧!’
‘讨厌!竟把人家看成那只丑畜牲,人家不来啦!’
典儿望着那离去的身影,微微笑着!
第十六章日月令主火大了
夕阳,北峰口外荒原。
影影绰绰的有四、五十骑人马簇拥着五辆骡车向北奔驰。
这是一支镖局的人马。
走在前面的四个“趟子手”拉长了声音叫道:‘威震天下——威震天下,请江湖朋友借道!’
荒原上但见乱鸟惊飞,除了一支镖局的人马以外,根本连一只野兽的影子也没有发现。
但趟子手按走镖的规矩,过这可能有“藏龙卧虎”的草莽之中,还是不能不提起精神,吆喝一番。
他们这个镖局正是日月令辖下的“威武镖局”,这趟保镖正是由“威武镖局”的总镖头陆霆亲自出马。
陆霆不但膂力沉雄,剑术超绝,轻功亦列入尖端高手之林,乃是柴桂松手下爱将之一,立下不少汗马的功劳。
凭着他的武功及日月令调换和相护之下,威武镖局已是当今天下第一大镖局,镖旗所至之处,无人敢捋虎须!
陆霆一年难得出面一次,此次因为刑部大人卸任告老还乡,特别情商陆霆亲自出马,送他返回故乡。
那五辆骡车皆是上好的梨花木特制的官车,车中铺有锦垫,车厢悬有珠帘,华丽堂皇,和普通的镖车有天渊之别。
珠帘兰卷,车轮滚动,车厢里响起悦耳的声音,车中坐的是一对老年夫妇,由老者阴驽的神色,判定他手下坑过不少人!
另外二部车则是其子女及下人,殿后的二部车则是大箱、小箱堆积着,显然,这位刑部大人在任内刮了不少的钱。
陆霆双目半眯,毫不在乎地走在前头,在骡车前后,各散布着二十名脸色深沉的老者及壮汉!
由步履及神色看,人人皆有一身不俗的功夫。
陡听一声厉啸划破长空。
“趟子手”连忙扬起镖旗吆喝:‘威震天下,威震天下!请江湖朋友借道!’
镖旗上绣着一头斑额猛虎,斗大一个“陆”字迎风招展!
“咻!咻!”声中,草原上出现二十余名黑布蒙面黑衫人,正是由典儿所率领在此恭候已久的二十名日月令高手!
陆霆一见来人蒙面打扮,身手矫健,落地无声,心知来人身手高强,立即右手一招,那二十余名老者及壮汉立即围了上来!
陆霆朝凝立当中的瘦削蒙面人一拱手,道:‘朋友!拦住老夫,有何贵干?可知老夫乃是京上“威武镖局”陆霆!’
典儿沉声道:‘老夫找的正是你!上!’
他身后的二十名老者立即各寻对象跃了过去!
陆霆寒着脸,道:‘上!不留活口!’
一场混斗,立即展开!
典儿瞧着护在车旁的趟子手一眼之后,一见己方之人已立即占了上风,那些壮汉,不到十个回合,立即倒地不起!
嗯!这些老鬼倒是挺听小典的话,出手又狠又疾,绝不留情,毁去对像之后,立即二人围攻一人。
陆霆看得心神连震,左手取下铁牌,右手抽出宝剑,怒啸一声立即朝激斗中的人潮扑了过去!
典儿右掌一挥劈出一股狂飕,狞笑道:‘相好的!“克拉玛对克拉玛”,咱们二人来玩玩吧!’
只听“砰!”一声,陆霆身子落地之后,只觉气血翻腾,扬目一瞧,对方身子一飘,已临近身来。
左手一扬,铁牌朝对方挥了过去。
却觉对方人一闪,自己背后已有一股劲风袭来。
‘好快的身法!’身子一偏,右手剑迅即挥了过去!
‘哼!脱手!’
陆霆只觉左腕一麻,那面铁牌已被对方以诡异的手法夺去了,心中不由得一阵震懔!
却听‘呼!’的一股又劲又疾力道迎面逼来,心知是对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铁牌砸了过来!
只见他身于疾向后退!
典儿功力通玄,再经前些日子与那十五名美女“阴阳调和”之后,力道收发自如,一见陆霆后退,右手那一面铁牌定在手中,紧钉着他。
陆霆瞧着那面铁牌虽是静止不动,但是却已隐隐罩住自己全身要穴,自己要轻举妄动,必定会剑折受伤!
他只有不住地往后退着!
典儿双目直盯着陆霆紧逼不放!
陆霆额头居然见汗了!
己方人惨叫之声不住地传进他的耳中,偏偏自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根本无法前去支援!
一位趟子手缓缓地抽出长刀,俟典儿背对自己之时,神色一狞,运集全身功力,“怒斩狂流”朝典儿腰部挥了过去。
‘哼!’
典儿左掌一挥,只听那趟子手惨叫一声,身子退飞至官车上震翻了那辆官车,口中直喷鲜血。
看样子已经离死不远了!
那位刑部大人吓得全身发颤!那位堂堂一品夫人更是吓得尖叫连连,完全失去了昔时风光之神情!
典儿神色不变地紧逼着陆霆!
紧绷着神经的陆霆牙一咬,怒吼一声,左掌右剑疾攻了过去!
‘嘿!准备“叫”吧!’
典儿铁牌迅疾一落,“锵”一声,震断宝剑,铁牌迅速连挥带扫,夹杂砸劲,没头没脑地攻向陆霆。
那面沉重的铁牌在典儿的手中好似一柄扇子一般,攻得陆霆手忙脚乱,满头大汗,神色一片慌乱!
陡听一声惨嚎,只见陆霆身子倒地狂号不止。
两条小腿已被那面铁牌砸断,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典儿制住他的麻穴,任他哭嚎!
偏首一瞧斗场,己方已有五人倒地不起,对方剩下七、八个人被夹围在当中,看样子也没有多久的时间可站了!
一想起自己幼时被日月令徒众折磨之情景,怒火狂炽,只听他长啸一声之后,喝道:‘杀!不留活口!’
扑进斗场中,手中铁牌狂砸,只听惨叫连连,被围在当中之七、八名,威武镖局高手,不是被砸得面目全非,就是被劈死当场!
不久,那些趟子手,亦先后步上黄泉!
地上跪伏着十来人,口中哀声直求饶!
典儿沉声道:‘杀!’
十余位高手,服侍十来名手无缚鸡之力者,还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刹那间便已寂然,荒野之中,只剩那夕阳余晖。
典儿指挥那些老者在三十余丈外林中埋下那些财物之后,沉声道:‘放火!彻底毁尸!’
连人带马、骡车,全部烧光!
典儿命众人将蒙中及黑衫丢人火中后,沉声道:‘沈兄,辛苦各位了!麻烦你和各位老兄直接回君山,老夫尚须去见令主!’
众人默默躬身一礼,飘然离去。
威武镖局总镖头等人在荒野全军覆没之同时,京中威武镖局毫无所知,那对石狮子依然威踞在镖局大门双侧。
“威震天下”四个大金字在夕阳余晖中,发出照照金光,好似威武镖局的声势如日中天,令人不敢直视。
狄碧瑶一行十八人一式儒装,但仍掩不住那股无形的杀气。
氨总镖头于桂华恭恭敬敬地将她们迎进之后,狄碧瑶等人一探知总镖头果真护镖出去,心中不由暗喜!
趁着于桂华转身吩咐下人之际,右手一挥,自她袖中射出一蓬蓝影,于桂华回首喝声:‘你!’立即毙命!
狄碧瑶低喝一声:‘杀!’十八位女煞星立即冲入局中展开一场大屠杀,事出突然,“蜂王针”又霸道异常,一个时辰不到便已大功告成。
一百余名活生生的人,二十余匹马、骡,同时毙命!
众女分别以磁石吸出“蜂王针”以后,里里外外仔细巡查一遍,确定无一活口之后,方纵火灭迹!
柴欣怡等人易容成各行各业角色,自华灯初上即化整为零地进入了庆春花所主持的那家妓院中。
柴欣怡制住那妓女,加以蜂王针毙了三位暗桩后,迅速地将整个妓院查了一遍:‘嗯!想不到应春花长袖善舞,将场面弄得如此大!’
她重回后花园凝立半刻,俟其余二十余人会齐后,沉声道:‘香柳!你挑几位姐姐守住院内各个角落。
‘另外几位姐姐随我人内,见人就杀,动作要快!心要狠,事后记得取回“蜂王针”,再到此处会合!’
半晌之后,立即传来一阵鸡飞狗跳般的惨叫声!
院后奔出了十来名老者,柴欣怡及另外五位殿主早己持着[蜂王针”等候了,一见面,不由分说,射了过去!
当场立即倒了七名。
其余数人方出掌跃身,尚未落地,对方暗器又已临身,只见他们惨叫一声,“砰”然落地气绝。
柴欣怡六人一进入厅中,只见应春花双目煞光四射,带领十余名大汉,抡刀挥剑阻住了己方之人。
地上已倒毙了不少寻芳客及姑娘。
柴欣怡顺手掏出丝巾蒙住面孔,身似轻燕般凌空出掌罩向应春花。
应春花大呼:‘兰花掌?会是你……’
其他殿主一见应春花已经瞧出会主之武功及身份,提足功力劈出如山掌力及蜂王针,刹那间只听惨呼连连!应春花十余人立即伏尸在地!
柴欣怡沉喝一声:‘杀!争取时间!’
足足屠杀了一个时辰,方将院内之人全部歼毕,甚至于将闻讯而来的扬州城捕快亦一举诛灭!
敖近居民见状纷纷紧锁门户,不敢探头。
众女迅速吸回“蜂王针”并为受伤之人疗伤之后,十几支火把齐掷,艳帜高举数年的妓院立即烟消云散了!
在柴欣怡指挥之下,众女化整为零,朝卧龙堡赶去。
江湖上的消息传播最快了,在典儿赶往卧龙堡途中,先后获悉了威武镖局及妓院出事的消息,心中稍觉舒畅一些。
因为他自离开君山到岳阳城后,即听到丐帮发生骇人连环命案,心知必是柴桂松的杰作,可惜察不出他在何处,不由又气又怒!
自于荒野毁了威武镖局总镖头陆霆之后,典儿日夜赶路,累了即打坐个把时辰,元气一复,立即又往卧龙堡前进。
这一日午后光景,他来到洛阳城中,一算时间提早了三天,立即运起“如意功”化成一名病叫花子。
城中,城外转了一个圈之后,找了一件破衣穿上,拾了一支木棍当作打狗棒用,他打算一来可以引出丐帮之人,二来可以引出凶手。
因为已往弟子遍布天下的丐帮,自典儿到洛阳之后,竟然连一个叫花子也瞧不见,莫非全躲起来了。
在典儿走向白马寺后的路上,他发现他的身后已经先后聚集了约五、六十名武林人物,暗暗伺候着他了!
一路上,街头墙角,每隔十来步,便有三三两两与他穿着大同小异的叫花子,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典儿暗喜:‘妈的!标缩着的叫花子,这下子总算出动了吧?嗯!我倒要看看丐帮有多大的实力……’
随着典儿大步前行,那些叫花子敏捷地绕道向前递移,典儿方进入一座竹林中,立闻一声:‘朋友!请留步!’
典儿默默地转过身子,抬目一瞧,只见一名六旬破衣老者肃然而立,四周迅速出现了一批鹑衣百结,手横打狗棒的叫花子。
典儿沉声道:‘阁下唤住在下,有何指教?’
破衣老者欺上一步,沉声道:‘朋友,你是没有生眼睛,难道还真的要老夫亲自动手不成?’
典儿注目道:‘在下不识兄台是准?也听不懂兄台在说些什么?’
破衣老者嘿嘿一笑,道:‘就算是老夫放屁好了!’左脚一探,右臂猛伸,五指如钩,闪电般向典儿当胸抓来。
典儿有意激怒对方,成竹在胸,自然毫不慌乱。
当下木棍一顺,脚踩七星,身形轻灵无比地向左侧飘飘闪开,口中同时招呼道:‘请亮兵刃,幸勿自误!’
破衣老者一击不中,既惊且怒,一声闷吼,返身再度扑上。
典儿一见老者出手辛辣,功力浑厚,以棍代剑“笑指紫薇”,棍尖一抖,轻描淡写地向对方左肩点去。
他这一招可视对方之反应,随时于中途改成上挑、下劈、斜砍或横扫,变化微妙,共计有七式之多。
除非对方熟知这套剑法,或者练有先天罡气护身,否则单凭这招“笑指紫薇”,对方就无法讨得什么便宜!
破衣老者显然识货,目睹棍至,一声轻噫,左肩微卸,疾闪八尺有余,脸一扬,向左侧林中沉喝道:‘拿棍来!’
典儿不由暗暗佩服:‘嗯!丐帮不愧为天下第一大帮,光凭匆匆一瞥,即已看出这一棍空手化解不得,见闻有够广!’
左侧林中应声飞射出一根粗实的木棍,破衣老者反臂一抄,迎接在手,典儿高声叫道:‘早亮兵刃,有多好!’
破衣老者闷哼一声,不打话,手中木棍一紧,划起呼呼风响,棍影重重,蓦地向典儿当头军落。
典儿不敢怠慢,口喝一声:‘来得好!’手中木棍一挺,一招“斗换星移”如矫龙腾空,闪电般向来棍拦腰点去。
左手捏诀,斜取对方胸前“幽门”“通谷”“石关”三穴。
这一招剑掌兼施,变化绵绵,可虚可实!
虽然点出的是“棍头”而非“剑尖”,但是以他的通玄功力,以及融合众多高手的精招,一招出手,端的声势骇人!
不过典儿意在试探,他以为破衣老者方才既然识得“笑指紫薇”的厉害,对于这招“斗转星移”当然更不敢力拼了!
只要对方收招换式,他自然会就势罢手!
谁知事实大出意料之外,破衣老者却好似不知道厉害,将棍势一沉,原式不换,硬生生一棍砸下!
无奈之下,典儿只好手腕一振,真力贯注棍尖,迎向来棍,两棍于半空中成“丁”字式一下子接实了!
按理说,一棍挟雷霆万钧之力凌空砸下,一棍以独柱擎天之势奋力上迎,吃亏的当然是典儿了!
可是,两棍相接,“秃”一声暴响,典儿执棍如初,破衣老者手上那根足有儿臂粗细的桑木棍却被震脱手飞出!
这还不算,紧接着另一怪事出现了!
破衣老者被震脱的那根桑木棍,飞上半空之时明明是完整的一条,及至落地之后,却断成了两截!
依常理言,断口处既系另一棍头撞击所致,自应呈现犬齿交错状才对,可是,如今断口处却是平齐如削!
破衣老者掠眼一瞥,不由一呆!
典儿笑道:‘再去取一根没有裂痕的来吧!’
破衣老者显然也不信邪,只见他冷冷一笑,又向后一招手,第二根桑木棍立即又破空飞至。
破衣老者一抄棍梢,藉来棍冲刺之势,矮身一个大盘扫,人如车轴,棍飞如轮,猛向典儿横腰泼风打过来!
这一种“泼风扫打”之法,在兵家一向是用来以一敌众,同时也是棍法中最霸道的亡命打法之一种。
摈风所至,威力达及方圆五丈之内。
加之这一棍起手系趁着一股外力,一棍洒开之后,直如旋风骤雨,激起一片灰尘,声势好不凌厉!
典儿见状微微一笑,手中木棍一送,插入对方棍影之内,单足一捻,也于原地就势盘旋起来了!
破衣老者当初是藉着飞棍冲力洒开力道,典儿则借对方一棍扫送之力,因此,他转动虽在对方之后,却先对方转完一圈。
一圈转毕,刚好回至原处,典儿方才一棍递出是被逐之势,此时由于一圈抢先,立即变成返逐之势。
手腕一紧,找到破衣老者棍身,只见破衣老者第二根桑木棍再度脱手,呼啸破空之声,飞出草棚后立失踪影!
典儿棍尖点地,向后纵出丈许!
他怕对方恼羞成怒,展开围剿,届时误会可深了!
哪知他身形尚未落定,一幕令他错愕的景象突然发生了!
破衣老者目光闪动,蓦地转过身去,向两边林中一挥手,沉声喝道:‘这儿没事了,都给本座退出去!’
林中群丐虽然一个个皆察讶异,但是,谁也不敢多开口,横杖躬身,肃然一揖,然后如飞蝗腾跃,飕飕之声不绝!
不消片刻工夫,四五十名叫花子已走得一个不剩!
典儿瞧得如坠五里雾中,暗忖道:‘他自称“本座”,莫非是“长老”级人物,他武功明明在我之下,却喝令众丐回去,是何用意?’
破衣老者缓缓地转过身来,朝典儿一步步走来!
典儿静立原处,纹风不动!
破衣老者于五丈外停下脚步,抬目注视着道:‘是不是师父您老人家大驾?’
典儿不由讶道:‘听他的口气,竟然误认自己为“风尘一丐”余全德,莫非他就是小叫花哈义平?’
思忖至此,试探性地沉声道:‘你怎么如此打扮?’
破衣老者吐吐舌,手向领下一抹,那花白胡须,应手扯落,接着两手手指插入额发之中,缓缓地向下撕开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
丙然正是小叫花哈义平!
典儿不由哈哈长笑!
那雄浑的笑声分明不是老花子的声音,哈义平立即后退一步戒备着。
典儿暗暗凝神一听,确定数丈以内没有闲杂人员以后,方运起“如意功”恢复成“朱允文”的面貌。
炳义平双目圆睁,旋又喜道:‘是你!怎么出来的?’
典儿笑道:‘和会主出来办事!溜出来玩玩!’
炳义平一跃而前,双拳如雨点打落,跳脚骂道:‘好小子!你记着,此仇不报非君子,气煞人也!’
典儿举臂虚架,一面后退,一面笑叫道:‘喂!小子!你讲不讲理!方才是谁先惹谁的?你怎能怪我!’
两人笑闹成一团,好半晌,典儿方问道:‘喂!小子!听说你们丐帮出了大案子,可不可以说来听听?’
炳义平脸色一黯,深深一叹,仰脸良久不语!
典儿默然不语,将面貌又恢复病叫花模样!
炳义平一抬手道:‘走!苞我去看看再说罢!’说完,又将人皮面具戴上,领先出林而去!
不一会,进入金鸡城,人城右拐,哈义平带典儿来到一座古宫之前。
爆内香火很冷落,仅有两名道士在清理积雪,叫花子一个也不见。
两名道士见哈义平领着典儿进来,却似乎没有察觉一般,铲雪如故,连眼皮也没有撩一下!
典儿暗暗称奇,一时也不便再问。
炳义平沿着左边殿廊,快步径奔宫后,穿过数重偏殿,最后在竹林深处一排形似仓库的房屋面前,停下脚步来。
典儿警觉到一阵衣袂破空之声,本能地身形一错,循声抬头望去,目光至处,有两名中年叫花飘身落地!
两名中年叫花似是一直隐身在屋脊暗处,各于衣摆上结有三个法结,身份均相当于“分舵”以下的“支舵主”地位。
炳义平沉声道:‘今天如何?’
两丐一致垂目答道:‘报告长老,今天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传至!’哈义平面色稍缓,手一挥,两丐俯身退去。
炳义平轻轻一叹,道:‘我们进去吧!’仓库大门不知在何时自里面悄悄地打开,二人进去之后,又惴然关上。
典儿回头看清楚了,原来两扇门后,一边立着一名一结弟子,专司仓门启闭二职,这时已分别抱着一根竹棍倚门盘坐下去。
转脸再朝屋中看去,这一下,典儿更惊讶了!
这排仓房由外面看来陈旧不堪,里面却宽敞异常,一排五六间完全打通,除了散放着一些日用器皿外,什么储藏物也没有!
此时,迎面一块席铺地上,并肩坐着三名六旬老叫花,只见每人腰间束着一根草绳,每根草绳上均结着六个绳结。
在丐帮有六个法结的,全帮只有七人,便是天下闻名的“丐帮六结七老”,在他们之上的人便是七结的丐帮帮主。
想不到在此处居然一下子出现了四位丐帮长老!
“长老”在帮中为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地位崇高无比,一向均于总舵深居简出,乃是丐帮武功的精华,也是丐帮威严的象征。
虽然每年均有一名轮值长老巡察天下各地分支舵,但是那也只限于一名,如今一处分舵中居然出现了四名长老,岂不令人骇异?
三名长老背后,各有两名二结弟子侍立着,一人手中捧着一根龙头乌木拐,粗逾儿臂坚赛钢铁,每支均重三十斤左右。
那是“长老”身份持有的法杖,除了帮主及总香主,任何人只要不顺长老之意,这种法杖可以执行惩罚!
丐帮中四结以下的弟子,见到这种法杖,几乎无人不生寒栗之感!
炳义于朝三人略一躬身,打过招呼之后,身子一偏,朝典儿比了一个手势,意思要典儿随他再往里走!
炳义平领着典儿走向西屋,走到一张垂着的破草席前停下脚步,只见那草席下也抱膝倚壁坐着三名叫花。
炳义平等典儿走近,手一伸,掀起草席一角,示意典儿一起入内。
草席后面由于光线太暗的关系,壁上挂着一盏菜油灯,灯火如豆,火花闪晃不定,令人骤生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炳义平径身那菜油灯走去,仅伸出一根食指,指尖所至,呀然一声怪响,壁角间竟陡然露开一道密门。
密门紧挨墙角向下斜开,显然是通往一间地下秘室。
炳义平回过头笑道:‘胆量如何?’
‘小事一件!’
炳义平笑道:‘好!你就自己下去看看,看得仔细点,看完了上来,我再告诉你其中详细的经过情形。’
典儿毫不犹豫,立即向密门中躬身走下去,拾阶而降,只不过七八步光景,便已经到达了地底。
下面果然是一间秘室,只见室中也点着—盏油灯,不过那灯头较外面的一盏更细更小而已!
典儿由较亮处走进来,视力一下子无法适应,停步、合目,再度张开眼,方将室内景象看清。
看清之下,典儿一颗心不由狂跳起来。
有够恐怖!满室死尸!
典儿自幼历经折磨,胆量本就不小,加之哈义平又事先提醒,这时稍稍凝神,也就渐渐稳定下来!
他先将死尸数了一数,从东到西,一共是二十具。
二十具死尸从衣角上看去,一眼分明,皆是丐帮弟子。
其间仅有一项反常现象,便是每具死尸并非向上仰躺,而是一律向下俯卧,整齐地排列在一块条板上。
除此以外,别无异样,每具死尸亦好似普通尸体待殓般,于上半身覆着一方白布,由头颈直遮至肩背部份。
典儿怔立片刻,本想退出,忽然记起哈义平要他仔细看的吩咐,心知这里面一定另有蹊跷。
稍作迟疑,立即自壁间取下油灯,移步向为首一死尸走去,俯下身去将那方白巾轻轻揭开,引灯一照,不由一愣。
他将白巾一放,举步一跨,又向第二具死尸瞧去!就这样,二十具死尸匆匆看完,典儿于心惊之余,一下子全明白过来了。
死法完全相同,脑后肩颈之间有个小针孔,创口内陷,四周皮肉呈现一片紫黑,显系死于淬毒暗器之蓄意冷袭。
典儿放回油灯,急急走出秘室。
炳义平关妥秘门,朝典儿招招手。
两人又循原路悄悄退出仓房,穿过竹林,来至一间幽僻的柴房,哈义平示意典儿于柴捆上坐下。
然后叹了口气,低低地道:‘敝帮长老来此,便是为了此事,一周之内,各处分舵,共计死了百余人,其中包括十名支舵主,在敝帮而言,甚为严重!’
典儿心中有数,却皱眉道:‘有没有查出线索?’
炳义平摇摇头,道:‘查不出来,如果有眉目可寻,敝帮长老今天也不致于仍然那样枯坐苦思了!’
‘出事地点呢?’
炳义平摇头道:‘出事地点根本无可疑之处,发现尸身所在,均为敝帮弟子经常行走的地方。’
典儿追问道:‘死状呢?’
炳义平道:‘死状安详,或坐或卧,如非近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已经气绝,这一点可说最令人想不透!’
典儿道:‘这一点依我的判断倒是没有什么可怪的,死状安详可能是凶徒出手太快,死前既没有惊觉生变,脸上当然没有骇怖表情了!’
‘至于死后之姿态,凶徒如果要故布疑阵,只要出手略加布置即可以了!’
顿了一顿,接着间道:‘一向与丐帮有怨的,有哪些门派?’
炳义平苦笑道:‘很难说!’
‘此话怎讲?’
‘家师、帮主,以及“二”、“五”、“六”三位长老,武林中人人皆知,脾性之烈,无以复加,因此得罪之人当然不在少数。’
典儿问道:‘事态如此,那三位长老怎不亲自出去侦查?’
炳义平摇摇头,道:‘查是查了,却毫无头绪,每天固定死十余人,直至前天起方没有人死亡的恶讯!’
典儿心知柴桂松必然已经得到威武镖局及妓院整个的被毁的消息,正全力派人侦查及防守,所以才未再行凶!
典儿问道:‘老哥!此地够不够隐秘?’
炳义平奇道:‘放心!此地五丈之内,没有闲杂人物……’
典儿摇头道:‘老哥!听你的话意,似丐帮弟子隐在暗处?’
炳义平颔首道:‘不错!为了防止凶手再来行凶,明哨暗桩设立了不少!’
典儿神色一正,改以“传音人密”道:‘老哥!我看凶手必定潜伏在贵帮之中,而且还是长老级以上的人物。’
炳义平神色大骇!
典儿仔细地将自己的判断说了出去,不过隐去了诸女已经“反正”,自己此次的行动以及日后的计划。
炳义平神色惨变,喃喃地道:‘怪不得一直防不胜防,查无头绪,原来是被人在此卧底了,这个人会是谁呢?’
典儿沉声道:‘据我所知,柴桂松本人化身于贵帮之内,所以,你不可轻易对第三者泄露这个机密,令师当然不在此列!’
炳义平叹道:‘可惜,家师及老穷酸联袂至岳阳城去见敝帮帮主了,否则必可提供一些意见……’
典儿却骇声道:‘你们帮主目前在岳阳城?’
炳义平惑然道:‘有什么不妥?’
典儿喃喃地道:‘你们帮主会不会就是柴桂松所化身?’
炳义平大惊失色。
但旋即摇头道:‘不可能,总舵机关重重,高手如云,柴桂松绝对没有办法渗透进去的!’
典儿叹道:‘希望不会有错,否则令师及老穷酸之性命危矣!整个丐帮亦将陷于万劫不复之境!’
炳义平身子一颤,道:‘为了预防万一,我必须暗中证实一下!’说完,就欲出去!
典儿一把拉住他,沉声道:‘沉着点!别自乱阵脚,否则不但小命不保,亦将会破坏“摧花专案”……’
炳义平吸口长气,重又坐下,叹道:‘唉!事已至此,柴桂松已经知道咱们的计划了,怎么进行呢?’
则L沉声道:‘别泄气!你好好地计划一下,最好别给第三者知道,届时我会在暗中安排的!’
炳义平咬牙切齿地道:‘柴桂松!你毁了丐帮这么多人,我与你誓不两立,会血债血还的!’
典儿立起身子,轻拍他的右肩,道:‘老哥!记住!要保密!
我必须回去了,咱们明天端午节见面吧!‘
洛阳城中,人来人往,一片喧嚣。
典儿沿街而行,脑中暗暗思忖道:‘柴桂松已确定隐在丐帮了,如果他真的化身为丐帮帮主,那可就麻烦了!’
想得出神,忽听:‘老先生!留神!’典儿一怔,连忙收神抬头望去,只见二位头戴方巾,修眉斜飞的中年文士,正避在自己左前方尺外。
典儿不由一阵脸红!
对方可能瞧见自己边走边想,想得出神,怕撞了自己,因此才出声提醒,看样子还挺善良的!
他不由多瞧了二人一眼!
这一瞧,却瞧得心神一震!
原来典儿发现其中一名中年文士居然是卧龙堡那位詹师爷,仔细一想,另外一人竟是玉罗刹涂玉慧。
他们二人怎么会出现于此呢?
虽然卧龙堡离此不远,但值此多事之秋,他们二人怎会离堡呢?
为了明白真相,典儿尾随他们二人的后头!
一见他们二人进入一家酒楼之后,典儿正欲进入之际,却见一位店小二挡住他,低叱道:‘臭叫花!走!走!’
典儿不由一怔!
低头一瞧自己的打扮,暗暗一骂:‘妈的!势利眼!’
自怀中掏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暗运功力,递向小二,沉声道:‘给老夫送来一瓶花雕及几道小菜,多退少补!’
那小二一见穷叫花居然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立即三百六十度改变态度,慌忙一哈腰,恭声道:‘是!是!’
双手高举过头,接下那锭银子。
却听他杀猪般地嚎叫一声,双手连挥,‘咚!’的一声,那锭银子已掉在地上,小二那双手掌已被烫得一片通红!
那名老叫花却已昂然踏上楼了。
小二望着那锭怪银子,既不敢去捡,又不敢离去(他赔不起呀!)只有乖乖地站在银子旁边看守着。
典儿上楼后,双目不经意地一瞥,立即发现詹师爷二人坐在临街之一桌,正好相隔二桌亦有空桌,典儿一晃一晃地坐了下来。
一名年轻小二立即凑过来,恭声道:‘大爷,来点什么?’
典儿笑道:‘底下那个小子知道,你去告诉他,没事了,可以把那锭银子捡起来了,快把酒菜送上来!’
‘是!是!是!’
丙然有够快,三两下立即送来了一瓶花雕酒,四碟小菜,另外还有那锭银子:‘大爷!这些东西是我们掌柜的孝敬你的!’
‘歹势啊!’
‘你老别客气,有啥需要随时吩咐一声吧!’
‘好!好!代我谢了。’
小二恭敬地告退之后,典儿边饮酒边凝神收听詹师爷二人之交谈。
起初对方尚有戒意,仅是天南地北闲谈,终于话题扯人正题,原来二人今日专程来洛阳城暗查有无显眼的人物。
由二人交谈之中,典儿知道詹师爷仍担任师爷工作,目前已结为夫妇,心中仍隐透对柴桂松的不满与恐惧!
典儿沉思半晌,立即先行下楼,大大方方地离去。
那小二哈腰直送到门口,俟其人影消失了,才重新招呼客人!
欺善怕恶!有够现实!
典儿依在墙角,暗中盯着那家酒楼,不久,果见詹师爷二人走出酒楼,而且不出自己所料往自己之处走来。
俟二人走近之后,典儿笑道:‘詹师爷,贤伉俪金安!’
詹天荣神色一变,暗暗提聚功力,沉声道:‘老先生认识詹某夫妇?’
典儿促狭地道:‘二位方才好心好意地提醒老夫,怎么现在就忘?’
詹天荣沉声道:‘朋友!别打哈哈了!找上詹某夫妇有何指教?’
‘想到卧龙堡一游!行否?’
‘你……你是谁?’
‘詹师爷,你是不是还记得“塔牢”中的那位少年人?’
詹天荣夫妇相视一眼之后,凝视着典儿。
典儿笑道:‘二位!别紧张,咱们找一清静处,好好地聊聊!’说完,不待二人回话,立即转身飘身飘然离去。
到了城郊,典儿穿入林中,暗暗凝神察过没有闲人之后,詹天荣二人亦已赶达,相距三丈,即凝立不动。
典儿转过身子,恢复原貌之后,转过身子,含笑朝二人躬身一礼,道:‘典儿多谢二位昔年搭救之恩!’
涂玉慧不由惊呼出声:‘是你!’
詹天荣喜道:‘小兄弟,想不到你吉人天相,尚活在人间!’
二人说完,含笑朝典儿走了过来!
典儿紧紧握住二人之手,含笑不语!
涂玉慧喜道:‘小兄弟,瞧你英气内敛,分明有一身了不起的功夫,是不是可以把别后的经过说来听听?’
典儿概略地将自己在妓院、马场的遭遇以及遇上异人授武(没有提及“矮仔乐”)的经过,说了一遍!
詹氏夫妇听得咬牙切齿!
典儿吸了一口气,定下心神问道:‘二位目前还在卧龙堡吧?’
詹天荣叹道:‘唉!交友不慎!詹某夫妇受制于人,脱不了身呀!’
典儿低声道:‘二位知道威武镖局及妓院已垮的事了吧?’
詹天荣先是一惊,继而一喜,道:‘兄弟!是你弄的?’
典儿含笑点头不语!
涂玉慧道:‘不对呀!相距那么远,又分布在三个地方,事情却在同一天内发生,你分身乏术呀!’
典儿笑道:‘我可以找人帮忙呀!’
詹天荣颔首道:‘不错!据柴桂松派人至左邻右舍查询,只知道是一批年轻人下的手,却查不出是何来历?’
典儿欣慰地笑道:‘不错!他们全是二十岁不到的高手!’旋又改以“传音人密”道:‘她们是“万花会”会主、殿主及待婢所乔扮!’
詹天荣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想不到连柴桂松的女儿及心腹也造反,这位小兄弟实在太神秘了,居然能将这批娘子军收伏!
略一思忖,即和涂玉慧交头接耳起来。
典儿含笑瞧着他们。
好半晌,只听詹天荣低声道:‘小兄弟!如果我们二人没猜错的话,你今日来此,一定是为了要毁掉“卧龙堡”吧?’
典儿笑道:‘不错!只要和她们会合以后,立即直捣入堡,先除去柴桂松的爪牙,再一举毁掉他!’
詹天荣正容道:‘小兄弟!柴桂松算准了你们会来“卧龙堡”,所以在这一、两天之内,已经增援了一百余名高手!’
典儿笑道:‘他身边的金斧手有没有来?’
‘有!来了十二名!那批人一天到晚冷冰冰的,食住全由自己安排,别人根本近不了身,武功挺高强的!’
典儿不在乎地道:‘我就算准了他会有这种安排,不过,我根本不但心,因为你们会在暗中支援我的!’
詹天荣瞧了涂玉慧一眼,道:‘唉!小兄弟!你实在太天纵奇才!要愚夫妇如何配合,不妨先交代一声!’
典儿笑道:‘食物下毒,制住那批人的行动,另外破坏堡内的机关埋伏,以免影响我们的行动,能不能做得到?’
詹天荣考虑了一下子,道:‘没问题,何时行动?’
典儿喜道:‘大后天凌晨寅未卯初时刻,行吧!’
‘行!不过那些金斧手……’
‘放心!交给那些娘子军吧!’
詹天荣拍拍典儿肩膀,笑道:‘小兄弟!预祝你成功!’
典儿笑道:‘全靠大哥大嫂大力支持了!’
翌日卯初时分,典儿来到距“卧龙堡”十丈外密林处,只见他身子疾若轻烟,闪至堡侧暗中一打量。
只见人影晃动,刀剑出鞘,戒备极为森严!
他迅速地在外围转了一圈,发现每一处皆是同样情况:‘哼!再让你们多活两天吧!后天一早!哼!一片灰烬!’
身子一飘,便往路口行去。
到了路口,一看左右无人,身子一纵,跃上路边一棵树上,双手为枕,树干为床,二郎腿一翘,双目半眯,小休片刻。
此树距离“卧龙堡”至少有五十丈,典儿正在悠悠哉哉之际,陡听一阵破空风声,偏首一瞧,只见远处来了三个白衣文士。
典儿一瞧即知是柴欣怡及二位婢女,一见她们安好,心中不由得一阵欣喜。
立即以“传音入密”功夫对三女吟道:‘万绿丛中一点红,花花世界你最美,会尽天下英雄汉,主宰群妹愧须眉。’
柴欣怡一听,即知心上人在和自己打招呼,立即放缓脚步,漫声吟道:‘万里江山万里行,花容月貌不失魄,会心微笑喜孜孜,主人不知在何处?’
典儿身子一飘,落在柴欣怡的面前,不由分说地搂紧她,头一偏,凑上那对丰润的樱唇,印了上去!
小别胜新婚,两人忘我地热吻着!
直至过足了瘾,方依依不舍地分了开来!
柴欣怡白了典儿一眼,佯骂道:‘你呀!最“那个”了,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旁边有什么人?’
典儿佯作不知地茫然道:‘什么时候?是咱们夫妻会面的时候呀?旁边有什么人?只有小玫及小卞呀?’
‘你呀!皮厚!’
典儿却笑道:‘到时候,小玫及小卞反正也是跟着你过来的,说来说去都是自己人,你怎么可以说我皮厚呢?’
‘你呀!有够厚脸皮!’
两个小丫头,羞得芳心直跳,不知怎么办才好!
典儿问道:‘怡妹,还顺利吧?’
柴欣怡含笑将情形说了一遍!
典儿笑道:‘果然不愧是吾的贤妻,对了,我在昨天遇见了詹师爷及玉罗刹涂玉慧二人。’
柴欣怡喜道:‘结果如何?’
典儿朝四下望了望,朝小玫及小卞道:‘二位“细姨仔”,你们在路边等她们来,我们进里面谈点事!’
小玫问道:‘如果副会主她们来了呢?’
柴欣怡接道:‘就请她们在此和众人会合吧!’
两人方进入林中不远,典儿浅笑一声:‘新娘子!入洞房吧!’
拦腰抱起柴欣怡,身子疾驰向密林深处。
柴欣怡心儿狂跳,娇颜绯红,紧偎在情郎怀中。
典儿止住脚步,自右肩卸下包袱,取出两件灰袍平铺于枯枝叶上,搂过柴欣怡侧躺在衣袍上。
一边热吻,右掌一边宽解衣带,一边爱抚着!
柴欣怡媚目紧闭,娇喘吁吁,身子微扭,任由情郎爱抚!
你侬我侬,一切自然而然地进行着!
柴欣怡低声道:‘典哥哥,别吵了别人,挺不好意思的,咱们就和上次一样,施展内功心法,好不好?’
典儿亲了她一下,低声道:‘怡妹!你是说,那招“不动禅功”呀!嗯!无言胜有言,不动胜有动,好!’
两人紧紧搂着!浑身不见丝毫空隙!
好半晌后,典儿轻声道:‘怡妹!咱们就改用“坐姿”吧!这样一直压着你,会不会挺难受的?’
柴欣怡柔声道:‘典哥哥!自上次与你“那个”一次之后,我觉得内力似乎更进一层,丹元更充足哩!’
典儿正色道:‘怡妹!你所习的内功心法和她们不同,因此,经过“龙虎交济”之后,功力自然会更精进!’
‘典哥哥,你呢?’
典儿笑道:‘我呀!突飞猛进!时时刻刻在精进!你瞧!’只见典儿右手食中两指一骈,朝林外之处,迅速地连挥三下!
柴欣怡不由得莫名其妙!
却听林外传来一声尖叫:‘哎呀!’
柴欣怡粉面顿红,低声道:‘典哥哥!是百合姐姐的声音哩!她们已经来了,咱们快点出去吧!’
典儿笑道:‘没关系!她才进来没有多久,根本什么都没有听见或者看见,不过,前襟之处已裂了一大片,够她凉快的了!’
‘你呀!怎么如此作弄她呢?’
‘哈哈哈……’
第十七章张网静待鱼入网
百合殿主在小玫及小卞引导下,一见已经来了五、六位姐妹,唯独不见会主,好奇之下,不由出声相询。
小玫婉转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并请她们在此会合,百合殿主一听典哥哥已经来了,便极想和他见个面。
当下佯称欲人内“方便”往林内行去。
哪知方走人不到一丈,陡觉三道疾风迎胸袭来,慌忙之下,惊呼一声,迅速地往后连退了丈余。
众女一见她的衣衫前襟裂了一大片,肚兜绳亦断,露出了半片酥胸,不由捂着嘴嘻嘻暗笑不已!
百合殿主羞得重又入林更衣。
柴欣怡环抱着典儿,两张嘴唇紧紧地粘在一起!
两人只觉得飘呀飘的,说不出的悠闲及舒服!
好半晌,典儿依依不舍地立起身子!
柴欣怡容光焕发,含情脉脉地先着好衣衫,再为心上人刻意打扮一阵子,当她欲拾起那两件灰袍时,典儿笑道:‘怡妹,算啦!弄湿啦!’
柴欣怡红着脸柔声道:‘典哥哥,你真强!’
典儿搂过她,轻吻了一下笑道:‘怡妹!以你目前的成就,不出三个月便可突破“生死玄关”,届时就不会“泄身”了!’
柴欣怡柔声道:‘典哥哥,我真幸福!’
典儿歉然道:‘怡妹,为了我的事,累你们来回奔波,愚兄实在过意不去!’
柴欣怡摇摇头,笑道:‘典哥哥!你千万不要如此说,别说是为了我们的终身幸福,更为了要脱离柴桂松的魔掌。’
典儿又亲了她一下,笑道:‘怡妹,咱们出去吧!看样子已经来了少人哩!’
两人一出林,立即发现密密麻麻地站着各行各业的人士,典儿一一搂抱,亲吻着,口中直道:‘谢谢你!谢谢你!’
众女乍见情郎,又沐浴在情郎的柔情蜜意之中,欣喜之余,纷纷感动不已,有些人甚至落下泪来!
典儿将众人带进密林深处,问道:‘各位妹子都到齐了吧!’
‘到齐了!’
‘有没有受伤的?’
柴欣怡笑道:‘只有五六位婢女受伤,不过,只是皮肉之伤,经过治疗,已经恢复,硬不了事的!’
典儿颔首道:‘太好啦!
镑位动作之迅速超出我的预估,距离歼灭“卧龙堡”尚有两天的时间,咱们可以好好地玩一玩。‘
接着将会见詹天荣夫妇,以及他们应允接应之事说了一遍!
众女不由欣喜若狂!
百合殿主喜道:‘太棒啦!咱们可以好好地到各处名胜古迹去走一走啦!’
丁香殿主却道:‘小心露了行迹!’
百合殿主摇头道:‘丁香姐,反正有人接应,引来了更多的人,咱们日后也可以省去不少力,这不是很好吗?’
典儿笑道:‘我赞成采取“室内活动”,一来怕泄露了各位身份,影响日后的大计,二来,该来卧龙堡之日月令高手已经来了。’
众女纷纷颔首赞成。
典儿接道:‘怡妹!你们有没有计划如何对付那十二名金斧手?’
柴欣怡思考半晌之后,娇声道:‘典哥哥,我想以“三元六合阵”对付他们!’
‘大约有几成把握!’
‘八成!百招之内可以得手,可惜牡丹姐及芙蓉姐没有来,不然的话,三十招之内,可以叫那十二人授首!’
典儿甚感兴趣地道:‘我是不是可以代替她们二人之位置!’
欣怡喜道:‘以典哥哥的武功,足足有余,来!咱们研究一下!’说完,蹲下身子以树枝在地上解说着。
典儿沉思半晌之后,道:‘依你之意,是以你,瑶妹,香妹在内为主攻,外围十二人为辅攻,嗯!的确是威力绝伦!
‘不过,若将“三元阵”改成“两仪阵”由咱们二人主攻,瑶妹及香妹分别替代牡丹妹及芙蓉妹的位置,行不行?’
众女甚感兴趣的手指挥比着。
柴欣怡喜道:‘可行!’
典儿笑道:‘好!咱们就试试看,先以这些树木为目标,等一下“卧龙堡”高手被惊动前来之时,再以他们为靶。’
柴欣怡吩咐众婢女退到林外监视卧龙堡之动静。
众女布成一个十余丈大阵,典儿朗声道:‘各位爱妻,掌剑兼施,出手要狠,对方可是身手高绝,心狠手辣的金斧手哩!’
‘是!’
陡见小玫奔近阵势外缘,扬声呼道:‘会主,接住!’
只见两道虹光疾射向阵心。
典儿右手一招,一道白虹立即射入他的手中,典儿顺手一挥,丈余长虹过处,右前方那株一人粗巨树“哗啦!”一声,齐根而断!
‘哈!炳!镑位贤妻,动手吧!’
‘是!’
人影疾飘,剑光掌声之中,枝折树倒,“哗啦”声响中,半盏茶不到,十余丈之内,已经清洁溜溜了!
沐浴在早晨阳光,身心一畅,不由仰天长啸!
响声冲破云霄,群鸟四飞。
倏听小玫扬声道:‘会主!已经有二十余名灰衣人自远处卧龙堡中奔过来了!’说完,“呛当”连响。
显然,剑已出鞘了!
典儿哈哈笑道:‘各位贤妻!活靶来了,准备活动筋骨吧!炳哈!’说完,带着众女悠悠哉哉地走出林外。
只见二十多名灰衣老者,分持刀剑戟叉,疾扑而来!
典儿颔首道:‘嗯!神闲气定,尘埃不扬,好身手,各位贤妻,二十招内收拾他们,有没有把握?’
‘没问题!’
‘上!’
衣袂飘飞声中,那群老者犹未来得及发言,却见十余道雄浑掌力闪电般从各个方位袭了过来!
当下提足功力劈了过去。
敝的是掌力如泥牛人海,自己好似置身于狂涛骇浪剑海之中,心神俱裂,呼吸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惨嚎连连!
“铿锵”兵刃折断之声不绝于耳!
只听一声朗笑道:‘十六招!炳哈!行啦!’
典儿及众女望着地上断刃及肢首分家的尸体,满意地将剑人鞘,典儿手一挥,笑道:‘这下子够他们紧张二天啦!咱们去乐一乐吧!’
众女红着脸默默跟在典儿后头。
欢乐的时光,消逝得特别快,典儿等人包下了如意客栈后院天南地北胡扯着,一晃已过了一天半。
若不是担心狂欢会影响隔天的行动,众女早就自动投怀送抱了!
华灯初上,众人方用过晚餐,围桌品茗之际,陡听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典儿扬声笑道:‘詹兄,你入内奉茶!’
丙见神色讶然的詹天荣,推门直了进来!
入座后,詹天荣赞道:‘小兄弟,你好尖的耳力!’
典儿微微一笑,道:‘说穿不值钱,小弟算准詹兄会来作进一步的指示,至于那些爪牙可没有这个胆!’
詹天荣笑道:‘不错,柴桂松在今晨又派来了一百余名大刀手,打算以“七煞阵”来对付你们!’
柴欣怡霍然一惊,道:‘七煞阵;那是柴挂松调教多年的杀手,威力比那批刀斧手还要强哩!’
典儿笑道:‘韩信用兵,多多益善,最好全部来,反正詹老哥会把他们“招待”得“服服贴贴”的!’
詹天荣笑道:‘不错,今晚,他们已心满意足了,目前正在呼呼大睡,明晨可能就见不到太阳了!’
典儿关心地道:‘没有被别人发现吧?’
詹天荣朗声道:‘我及内人一一察验过了,食物,酒中皆下了药,床下亦设了“无形散”看他们如何逃过此劫!’
柴欣怡低呼道:‘无形散?令师是“鬼医”公孙明吧?’
詹天荣颔首道:‘不错!可惜,他因不听我之言,已经死于柴桂松之毒手,这正是我要“反正”之因!’
典儿突然想起哈义平之师及老穷酸去找丐帮帮主之事,立即问道:‘老兄,你有没有“无形散”的解药?’
詹天荣自怀中取出一个白瓷瓶,递给典儿,笑道:‘打开瓶盖,给对方一闻,立即可以恢复功力!’
典儿将丐帮之事说了一遍,在众人骇懔时,将药瓶递给柴欣怡,道:‘怡妹!若不幸被愚兄料中,只有劳烦你出手相救了!’
柴欣怡会意地收下了药瓶!
詹天荣续道:‘我已经将那批心腹安置在那栋小楼上,届时你们就放过他们吧!至于阵式、机关将于今日子时起,自动失效。’
典儿笑道:‘太好啦!’
詹天荣突然想起一事,道:‘明日卯初时分,堡中守卫全是我的心腹,你们到达之时,自会打开堡门接应你们!
‘我及内人隐伏在堡后独立木屋前方花树后,你们可以直接先去解决他们之后,再杀人毁堡!’
典儿缓缓握住他的双手,激动地道:‘詹老哥,多谢你大力相助……’
詹天荣笑道:‘小兄弟!别客气,我这也是在帮自己的忙,事成之后,我会先隐匿一阵子,日后有缘,必会相见!’
‘谢啦!多珍重!’
万籁俱寂,朝曦中的卧龙堡,透着一股冷冽的杀气,典儿朝众女深情地注视一眼后,带头健步走向堡门。
堡门轻“呀”一声,开了一道足供双人通行的缝。
典儿会意地朝门后二人点了点头,率领众女疾驰向后院,堡门在“呀!卡!”声中重又关闭!
丙见詹天荣夫妇手持宝剑朝典儿打了一个手势。
只有一名锦衣健汉,徒手在木屋四周来回游动着,典儿俟其行至近处,闪电般出指一点!
健汉发觉有异,倏地一闪身子,虽避过了死穴,却已颓然倒地,只听他扬声吼道:‘有敌人呀!有敌人呀!’
詹天荣上前一掌劈碎了他的脑袋,不过,已经迟了一步!只听风声飒然,十一位面色冰冷的壮汉已立于典儿等人面前。
没有人发言,死一般的目光紧盯着詹天荣!
詹天荣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典儿上前一步,笑骂道:‘妈的!你们这些跟死人差不多的家伙,瞪什么白鱼眼?不吭不哈的,跟死人差不多!’
只听一声好似自北极来的哼声传自那群金斧手,接着十一人一起转向典儿,“唰”一声,整齐划一地扬起金斧。
典儿瞧着那二十余对金斧,咋舌道:‘妈的!纯金的哩!值不少钱哩!今天走运了,可以大捞一票啦……上!’
詹天荣疾往后飘,典儿及柴欣怡左掌右剑逼了过去。
柳绍香等人各就各位,宝剑出鞘,展开身形,疾速飘忽地围攻金斧手。
好似鬼魅般一阵金光闪闪。
“铿铿”连响,战况激烈。
金斧手等人面对功力绝高的典儿以及十三名“虎霸母”毫无惧色,身上虽已多处挂彩,仍然猛攻着!
典儿一见已过了十招,居然还无法将他们摆平,长吼一声,只听他浑身骨骼一阵暴响,宝剑寒虹陡增!
金斧手挡之披靡,二声惨嚎之后,阵脚已呈混乱,余下九人的神色已不再冰冷,代之而起的是凛骇!
柴欣怡等人精神一震,立即加紧攻势!
又闻数声惨嚎,场中只剩下六名刀斧手在负隅顽抗,典儿叱道:‘妈的!还不快走,别误了船期!’
掌剑齐挥,立即又有一个人了账!
就在此时只听一阵“轰轰”连响,显然已有人在破堡门,典儿知道必是日月令主之援手来了,立即加紧攻势。
余下的五名金斧手,原本神色仓惶,招架乏力,此时一见典儿加紧攻势,心知必有援手来临,精神陡然一振。
手中金斧更是舞得虎虎生风!
典儿朗啸一声后,朗声道:‘各位暂退,注意来者是友是敌,这五人就交由我来收拾吧!’
柴欣怡等人立即飘离战圈,一边打量战局,一边注意来袭之人。
只听典儿身“劈啪”直响,显然已经提足了功力,掌力如山,动作却大违武学的飘若鬼魅,令人防不胜防!
只见他震退正面一名金斧手之后,身子一扑,五指曲张,罩向对方天灵盖,用力一抓,一掏!
顺手夺过双斧,右足一踢,将那具尸体踢向另外一名金斧手,趁其闪避之际,双斧齐飞,劈中了那人胸脯!
另外三人惊慌失措,眼看着对方杀人如探囊取物,自己却追不上对方,根本无法支援,有时候还险些误伤自己人。
三人下意识地朝堡门一瞧,巴不得援手快点来临,哪知就这稍一失神,立即又有一人中斧倒地。
剩余二人斗志全失,回过身子,就欲逃逸!
哪知,只觉一缕劲风袭至背后,闪避不及,当场闷哼一声倒地,陡见金光一闪,二人哼都来不及,各自头中一斧,气绝在地!
只听一阵惨嚎声传自堡门,接着怒啸连连!
典儿双目煞光四射,沉声道:‘詹兄,速率领你手下之人展开屠杀,记住,以暴制暴,对敌人仁慈,即是对自己残忍!’
詹天荣夫妇颔首后,立即离去。
典儿沉声道:‘怡妹!咱们在此诱敌,其余十三位妹子躲在暗处,趁其搜索至此处时,自背后,请他们品尝“蜂王针”的滋味!’
众女会意地各隐身于木屋之内,各自取好方位,凝神待敌!
典儿却长啸一声,朗声道:‘柴桂松的狗腿子们,大爷在此处恭候你们大驾,快点来此地送死吧!’
声音方落,立听阵阵怒啸传来。
啸声未歇,现出了二十余名双手分持金斧的锦衣大汉,典儿沉声道:‘怡妹!金斧手全部出动了,准备上吧!’
为首一名五旬老者一见地上之尸首,神色一骇,尖声道:‘阁下好狠的手段,一口气毁了这么多人!’
‘不错!’
典儿掷出双斧之后,立即又探掌吸过二斧,喝道:‘上!’
那为首老者仗着膂力雄厚,挥动双斧,朝着飞来二斧一劈,只听“铿铿!”两声,老者身子连退三步,双臂酸麻不堪!
所幸两侧之人适时迎住对手,老者方得以松了一口气,只听他怒喝道:‘上,做了这两人,粉身碎骨!’
一场以寡击众激战立即开始。
“铿铿”清脆的斧音不时地响着。
金光闪闪,杀气腾腾!
典儿仗着悠长的内力及飘忽的身法,愈战愈勇,柴欣怡手持宝剑,却受制于对方的金斧,只能以精湛的剑法迎敌!
所幸典儿与她配合得宜,一时尚能稳住阵脚。
这群金斧手乃是柴桂松的贴身护卫,人人皆有一身不俗的功力,而且惯于联手对敌,寻隙蹈缝,给予典儿二人极大的威胁。
他们初见地上那十二具尸首,起先以为对方另有援手,及至接战之下,方知对方身手不凡,立即全神应敌。
典儿不露痕迹地将那批金斧手逼向木屋,以便屋内之人突袭!
激战半个时辰后,突听典儿贯注全身功力一声巨喝:‘杀!’
只见他双斧掷中迎面对手,双掌迅又推出一股狂飙!
那些金斧手只觉心神一阵狂震,又闻已方之人惨嚎之声,身子不由顿了一顿,及见掌力逼来,纷纷闪避。
屋内众女一听典儿啸声,双手齐挥,大把大把的蜂王针立即射了出去,趁着对方混战之际,震破门窗,跃出屋外。
凌空又是一阵狂射。
典儿拉着柴欣怡退出蜂王针射程外,双指连点!
柴欣怡早就趁隙射出大把大把的蜂王针!
就在这刹那间,场中已倒了近二十名金斧手!
典儿朗喝道:‘上!’
阵势立即布成,趁着对方慌乱之际,二十招不到,立即解决了那二十四名悍不畏死的金斧手。
典儿朝四下打量了一下,吐了一口长气,笑道:‘打得真过瘾,想不到柴桂松来耍了这一招“计中计”!算他倒霉,碰上了我们,各位贤妻没事吧!’
众女娇声道:‘没事,典哥哥,你没事吧!’
‘哈哈,没事!真舒服!不过,比不上和你闪在一起时的舒服!炳哈……’
柴欣怡白了他一眼,低声道:‘正经点!’
典儿吐了吐舌,躬身一礼道:‘是!’
‘皮厚!’
‘哈哈!对了!我去前面看看,你们将蜂王针收回吧!’
典儿方到议事厅,却见詹天荣率领二十余名壮汉及万花会那些婢女正欲走向后院,立即笑道:‘詹兄,全解决了吧?’
詹天荣颔首道:‘全解决了,一共二百八十五人,柴桂松这下子元气大伤,对了,那二十四名金斧手全解决了?’
‘不错!’
‘小兄弟今日一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功力惊人,卧龙堡藏有不少的财宝,全是柴桂松历年来作恶所得,小兄弟,该如何处理?’
典儿笑道:‘詹兄,你是理财专家,不妨暂时保管,俟柴桂松伏诛后,再取出来做些慈善益举!’
詹天荣颔首道:‘好!堡中尚有一处地下秘室,甚为宽敞,将这批财宝藏于其中,不怕柴桂松发现!’
典儿同意地道:‘好!就这么办!藏妥之后,立即毁堡焚尸,我还有其他事,必须赶去处理,你要找我时,找丐帮之人询问即可!’
言方落,只见柴欣怡等人已经含笑走了过来!
典儿率领众女与詹天荣等人依依相别之后,重又来到原先那处林中,典儿一一仔细地瞧着众女。
好半晌,只听他笑道:‘还好!没有人受伤!’
百合殿主娇声道:‘典哥哥,方才你和怡姐迎战那二十四名金斧手之时,咱们可是一颗心悬在半空中,紧张死了!’
典儿问道:‘心悬在半空中?有没有找回来呀?’
‘你……’
众女不由嘻嘻连笑不已!
百合殿主又气又羞,胀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典儿把搂过她,亲了她一口,笑道:‘失礼啦!好啦!大火已经烧起来了,詹天荣他们快要来了,咱们暂时保持肃静!’
不久,果见詹天荣夫妇连同那二十余人,人人肩上挂一小包袱,纵骑驰过林前,迅速地消失于典儿等人的视线之外。
典儿笑道:‘嗯!詹天荣等人果真是清白正人君子,没有暗中带走宝物,否则的话,我就要对他们不客气了!’
柴欣怡接道:‘典哥哥,咱们是不是要回去了?’
典儿笑道:‘不错!大功告成,咱们必须回去好好地庆祝一下,同时也要好好地计划如何收拾柴桂松!’
丁香殿主笑道:‘我呀!巴不得早点回到君山,好好泡个热水澡,出来这一趟,一直没有好好地洗个澡,真难受!’
典儿笑道:‘回去后,我帮你洗,好不好?’
‘人家才不要哩!’
‘真的吗?’
‘好!为了慰劳各位的辛苦,身为老公的我,回去之后,一定送你们每个人一份珍贵的礼物,你们拭目以待吧!’
柴欣怡笑道:‘典哥哥,咱们还是分批回去吧!’
‘赞成,不过,可要注意行藏,别泄了底了!’
典儿单枪匹马化成老叫花,重又到了丐帮关洛分舵,丐帮之人对他的印象深刻,便任由他进入里头。
三位长老可能自哈义平口中知道了典儿的来历,因此,一见他进来,立即站起身子,热忱地和他打招呼。
经过询问,典儿方知哈义平四下查访敌踪。
当下,典儿立即化成一位黑衫壮汉径奔岳阳。
当他自岳阳城沿着秘道,打开那扇书柜,探首出来时,陡闻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典哥哥好!’
继而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柴欣怡手捧一个大花环,风情万种地俏立在门口,众女分成两列一直排到外面,敢情是婢女们也出动了!
柴欣怡将花环套在典哥哥颈项,送上一个香吻!
典儿一一搂过众女,吻了一下。
足足花了近半个时辰,才将此事办妥!
典儿朝柴欣怡问道:‘怡妹!你回来多久了?’
柴欣怡笑道:‘一个时辰不到!’
典儿故意哭丧着脸道:‘你们一定洗过澡了吧!丁香,你老公可要失礼啦,下次再好好地补洗,好不好?’
丁香殿主红着脸垂首不语!
众女又是哄然大笑!
芙蓉殿主笑道:‘听典哥哥的意思好像需要有人陪他洗澡,牡丹姐!咱们这阵子较闲,陪他洗洗吧!’
典儿笑道:‘怡妹!吩咐劳驼子准备酒菜,咱们今晚好好乐一乐,我先去把这身污泥洗搓掉再来!’
进入浴室内,二女笑嘻嘻地为典儿卸去衣衫后,各自卸去衣衫,只听牡丹殿主笑道:‘典哥哥!再来洗一洗“泡沫浴”吧!’
芙蓉殿主笑嘻嘻地铺妥了大浴巾,笑道:‘典哥哥,这些日子辛苦你啦!来!躺下来好好地轻松一下吧!’
牡丹殿主替典儿身上抹满了香皂,在他身上磨呀磨的,典儿双手在她的背后游动着芙蓉殿主双足一张,坐了下去,娇声道:‘典哥哥!这个滋味不错吧?’
典儿笑道:‘的确不错!此时就是嘉庆要把皇位让给我,我也不干!对了!这段日子内,柴桂松有些什么指示?
芙蓉殿主笑道:‘多得很,一天一次,尤其你们毁掉他的老巢以后,更是如热锅上之蚂蚁一般,一天连上二道指示!’
‘说些什么?’
‘严密戒备,注意外人之袭击,加强考核众人之言行,掌握人员的行动,一有征候立即反映!挺紧张的!嘻嘻!’
‘柴桂松有没有怀疑是咱们下的手?’
‘我的报告中一直强调几位姐姐除了积极准备“端午节狂欢大会”之事宜以外,便是加紧督导那些“护花使者”练武!’
‘嗯!做得好!’
牡丹殿主娇声道:‘典哥哥,在芙蓉姐指挥下,不但台子搭妥了,整个环境内务亦规划得井然有序,焕然一新哩!’
芙蓉殿主立起身子,笑道:‘牡丹姐才辛苦哩!每天都要和那一群“色鬼”打交道,指导他们练功哩!牡丹姐,上来吧!’说完,涂妥皂沫磨了起来。
牡丹殿主方才磨了一阵子,磨得自己浑身酥痒难耐,此时,有上阵的机会,立即猛烈的摇晃了一阵子!
先煞煞痒再说!
典儿边抚摸着芙蓉殿主那细嫩的背部,边柔声道:‘芙蓉,你这对奶子虽然没有牡丹丰满,但尖挺结实,别具风味!’
芙蓉殿主娇笑道:‘典哥哥,你呀!真是艳福齐天,燕瘦环肥,各式各样的美女皆倾心于你,任你逍遥!’
典儿笑道:‘岂止如此,你们每人皆有一身超人的功力,以及精湛的床技,嘉庆皇帝比不上我逍遥!炳哈!’
牡丹及芙蓉二人嘻嘻直笑!
典儿问道:‘牡丹,要不要泄身?’
牡丹殿主摇摇头,道:‘够啦!以后机会多的是!’
典儿笑道:‘好吧!等一下再好好地疯一疯吧!’
牡丹殿主嘴中如此说,做起来却有点“走样”,只见她毗牙裂嘴地猛烈摇晃,那对丰乳抖得令人眼花撩乱。
好半晌,只听她长吐一口气,站起来红着脸去冲身。
芙蓉殿主微微一笑,站起身子亦开始冲身!
典儿手枕在后头,自另外一种角度欣赏二女之婀娜身形,别具一种迷人的风采,心中不由得微微一荡!
‘芙蓉毕竟是“资深密探”,比较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明明还没有“爽”,却仍能谈笑风生!’
二女洗净后,出手拉起典儿,笑道:‘老公,起来洗澡吧!不过,麻烦你自己动手,我们必须出去一下!’
‘为什么呢?’
芙蓉殿主红着脸道:‘典哥哥!不知怎么搞的,只要碰上你的身子,我们一人便浑身不对劲,想要“那个”!’
‘爱说笑,天下奇闻!’
牡丹殿主颔首道:‘芙蓉姐说得不错,典哥哥,你不知道每次泄身的美感,令我们神魂颠倒,难以遏制!’
典儿撒赖地道:‘不行!不行!背部我自己洗不干净,你们就好心好到底,帮个忙,好不好?’
‘冤家!’
典儿双目微眯,任由二女搓洗着!
陡听一声娇呼道:‘典哥哥,好了没有?’
典儿一见是丁香殿主,立即喊道:‘丁香,瞧她们一人搓得多起劲,来!来!辈襄盛举,进来呀!’
丁香殿主一见典儿要一人不像办事的样子,放心似地娇声道:‘不啦!她们还在等我的回音哩!酒莱弄好了,动作快些!’
典儿笑道:‘丫头,你回告诉她们,叫她们放心,我一向公平,绝对不会允许她们二人“偷食”的!快点呀!’
‘嘻!’
芙蓉殿主摇头笑道:‘这丫头原来是为了刺探机密而来的,真是……’
典儿接道:‘真是伤脑筋,对不对?’
‘嘻嘻!’
典儿举起杯子,朗声道:‘各位妹子,各位姑娘,此次出征,承蒙你们大力相助,得以顺利成功,来!大家干杯!’
‘干杯!’
‘谢谢各位,用菜吧!’
席间谈笑风生,笑声连连,尤其由芙蓉殿主口中获悉柴桂松不但深信众女一直在君山,而且隐隐将君山视为最后的根据地。
典儿陡问道:‘芙蓉,柴桂松有没有下达指示给怡妹?’
芙蓉殿主笑道:‘是有一道指示,严加戒备,非必要不得擅离君山,我已经代替怡姐答覆了!’
典儿笑道:‘真是天意要亡柴桂松,来!大家再干杯!’
‘干杯!’
酒足饭饱,兰花殿主立即指挥着众婢女收拾现场,芙蓉殿主立即以“传音人密”向典儿笑道:‘典哥哥典哥哥,等一下就先由兰花姐开始吧!’
典儿亦以“传音入密”笑道:‘丫头怎么“色”得如此厉害?’
‘还不是你在做怪!’
‘冤枉!’
‘典哥哥,你会不会太累了!据丁香姐所言,你及会主联袂与二十四名金斧手拼了半个多时辰哩!’
‘安啦!我的功力时时刻刻在精进着,我也不知道会精进到何种程度!不过,今晚,倒是欢迎你也一起来!’
‘嘻!’
典儿一看婢女们在整理就绪后,识趣地退了下去,立即朗声道:‘各位贤妻,利用这个“空档”时间,咱们来研究如何歼灭柴桂松!’
众女心知典哥哥所指的“空档时间”,便是饭后不宜“剧烈运动”,以免伤了肝胃心儿,不由一阵子狂跳!
典儿微微一笑,也不加以点破,道:‘首先,咱们来研究如何诱使柴桂松自动来参加“端午狂歌大会”?’
芙蓉殿主娇声道:‘事实上,柴桂松每年都有来参加大会,可是,由于他化身前来,诸位姐姐根本无法见到他!’
兰香殿主问道:‘这么说,他今年会来了!’
芙蓉殿主颔首道:‘甚有可能,因为我已经按照往例,向他反映万花会上下一致渴望他来,何况,他只剩下这个最后巢穴了!’
典儿哼道:‘巢穴?应该是墓穴才对,芙蓉,据你之研判,柴桂松今年会以什么面貌来到此地?’
‘很难说,他每年来此的身份皆不一样,不过,你们放心,只要他一来到此地,我一定马上知道他来了!’
丁香殿主问道:‘芙蓉姐,他会来找你呀!’
芙蓉殿主摇头道:‘不是!我有一位堂妹一直侍候着他,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因此,只要他来到此地,我可以千真万确地把握住他的行踪!’
牡丹殿主娇声道:‘芙蓉姐!少吊胃口了!’
芙蓉殿主娇笑道:‘柴桂松为修练某种神功,必须经常服用麝香,因此,我可以藉着香味找到他的行踪。’
柴欣怡骇然呼道:‘“九玄神功”,想不到柴桂松已经在修练这种神功了,对了,芙蓉姐,他最近的香味有没有转淡了些?’
芙蓉殿主惑然地摇了摇头,问道:‘上月初他曾经来过一次,还是一样的幽幽香气,怡姐,这和他的武功有关呀?’
柴欣怡松了一口气,道:‘岂止有关,若让他练到无味的境界,可在十丈外致人死命,而且浑身刀枪不入!’
典儿不由神色一懔!
柴欣怡笑道:‘典哥哥,别担心,他的“罩门”在双耳后,只要逮到机会,狠狠地给他一记,必定可以结束他的性命!’
典儿续道:‘哎呀!差点忘了那十几位老鬼,芙蓉,他们有回来此地吧?知不知道威武镖局已毁之事?’
芙蓉殿主笑道:‘这批老鬼倒是挺忠心的,早就回到此地,这些日子来仍是和已往一样闭门不出,不与他人接触。
‘由于柴桂松担心动摇军心,再三命令不准任意外出,除了我们知道以外,根本没有别人知道那三处巢穴已全毁了!’
典儿红着脸道:‘我真是多虑了,如果不是找不到替身,我真将这十余个武功高强的老鬼处理掉,以免届时有变!’
芙蓉殿主笑道:‘典哥哥,干脆先制住他们,你再挑几位婢女,施展“巧夺天工”的易容手法,来个移花接木,行不行?’
典儿喜道:‘行是行,就怕柴桂松来此地之时,叫她们去密谈,那就露出马脚,届时恐怕会有生命的危险。’
芙蓉殿主笑道:‘放心啦!柴桂松往年均是大会当天才抵达此地,他根本没有时间和别人扯东扯西的!’
典儿摇头道:‘今年情况完全不一样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事关十余条人命,咱们最好多考虑一下!’
柴欣怡笑道:‘典哥哥!吧脆将那批老鬼废去功力,制住哑穴,届时往台上一摆,做个样子,充充门面吧!’
典儿沉吟半晌,笑道:‘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了,希望柴桂松在大会当天才出现,这样可以省却不少的麻烦!’
第十八章你乐我乐大家乐
柴欣怡道:‘典哥哥,我记得你说过丐帮将展开“摧花专案”,而且也被柴桂松知道了,咱们可要想一个补救之道。’
典儿想了一下,道:‘我想去劳驼子处取回那瓶“神仙散”,因为柴桂松既然知道此事,一定会有所防备的!
‘我看最好将那瓶药交由芙蓉暗中下手,将此处之人完全制住,以便丐帮之人暗中下手。’
芙蓉殿主颔首道:‘典哥哥考虑的很有道理,咱们之中,就以我比较有机会接近柴桂松,出手的机会较多一点!’
典儿一把搂过兰花殿主,朗声向众女道:‘各位贤妻!距离大会日期尚有十来天,大网既已拟妥,随时可以讨论细节,乐吧!’
兰花殿主心儿狂跳,玉首低垂,不言不语!
芙蓉殿主笑道:‘对!小别胜新婚,何况这些日子,大家都很辛苦,典哥哥存心要“劳军”,咱们就好好乐一乐吧!’
却见蔷薇、百合、莲花三位殿主以及狄碧瑶、柳绍香等人相视一眼,苦笑地摊摊手,耸耸肩,退开了三步。
典儿惑然地道:‘怎么回事?’
芙蓉殿主低声道:‘“生理期间”,不能行房。’
‘有这个规定?’
‘古老流传下来的格言,错不了的!’
‘唉!真不巧,没关系,下回补一次!’
‘呸!有够脏!’
‘哈哈……’
炳哈笑声中,典儿搂紧兰花殿主,一沉腰,立即耸动起来!
柴欣怡却将柳绍香五人拉到一侧,低声道:‘各位姐姐,小妹有一招“床上秘招”想传授给你们,有没有兴趣?’
狄碧瑶低声道:‘真的呀?好啊!’
百合殿主低声道:‘怡姐,是不是类似“奼女神功”?’
柴欣怡摇摇头,低声道:‘绝对不是,我知道你们已经修练了那一类的阴功,我怎么敢班门弄斧呢?’
柳绍香柔声问道:‘怡姐,莫非你要将“凤鸣九霄”神功转授给我们?’
柴欣怡颔首,笑道:‘不错!不止是你们五位,她们九位也包括在内,不过,她们现在“忙着”,待会儿再学。’
柳绍香神色激动地道:‘怡姐,想不到你会将这种足以功参造化,青春永驻的神功传授给我们,不知如何表达谢意。’
狄碧瑶等人亦纷纷致谢!
柴欣怡嘘了一声道:‘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曾将此神功运用到床上,结果只稍逊典哥哥一筹,但功力却精进一筹。’
‘喔!有这种事!’
‘不错,而且亦令典哥哥飘飘然的!’
百合殿主笑道:‘太棒啦!学会了这招,就不必被典哥哥搞得毫无招架之力了,你们看,兰花、芙蓉、特丹三人已经垮了!’
偏头一瞧,果见她们三人面带微笑,双目半眯,四肢摊开躺在地上,好一副舒服、爽快模样,令她们看得心痒痒的!
柴欣怡笑道:‘典哥哥的功力时时刻刻在精进,咱们如果不迎头赶上,差距会日益拉大,准备练吧!’
‘是!’
不久,只见六尊冰清玉洁般的圣女,绕成一圈,瞑目盘坐着!
典儿在这一段时间内过关斩将迅速地又摆平了五人,此时正搂着丁香殿主,笑道:‘丁香,好酒沉瓮底,来吧!’
丁香殿主腰一扭,翻身坐在上头,嘻嘻直笑道:‘典哥哥,你连过了八关,挺辛苦的,我自己来吧!’
典儿笑道:‘丁香,都是自己人了,别客气,要怎么弄就怎么弄!’
不用典儿吩咐,丁香殿主早就左摇右晃,上冲下洗弄起来了!
典儿双手轻揉着那对玉乳,触手温滑,爱不释手!
他为了酬谢众女此次随他出生人死,打算在今晚平均降些“甘霖”给她们九人,所以此时便不再施展“吸”字诀!
相反的,他竭力配合着丁香殿主的疯狂,不断的耸动着。
劈劈啪啪声音密集响着。
正眯住眼睛在休息的其他八人,一听那声音,不由得张开美目,瞧了过来,典儿笑道:‘各位贤妻请稍等一下,我有礼物要送给你们!’
芙蓉殿主娇声道:‘典哥哥,究竟是什么礼物,瞧你已经提了好几次啦,是不是可以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典儿笑道:‘这……叫我怎么拿呢?’
芙蓉殿主佯叱道:‘小气鬼!’
典儿急道:‘哎呀!冤枉啦!礼物就在我的体内,怎么拿出来呢?’
芙蓉殿主乍然悟出是什么礼物,娇靥倏地一红,低悴一声,美目一合,一颗心儿怦然猛跳不已!
她幻想着万一今日一炮而中,怀了典哥哥的孩子,多美妙!
其他八人亦会过意来,纷纷闭上美目胡思乱想着!
只听丁香殿主闷哼一声,身子一阵颤抖!
典儿倏地翻过身,展开最后的冲刺!
半晌之后,只见他身子一颤,速度减缓了下来。
他亲了丁香殿主一下之后,立起身子,伏身搂着牡丹殿主又是一阵耸动。
好似蜜蜂在采花蜜一般,典儿一一注了一些阳精在众女体内。
芙蓉殿主接‘最后—棒”,只见她拚命耸动着,迎合着。
典儿面带微笑,一直挺动着,颤抖着。
好半晌,两人一动也不动,只是紧紧地搂着,芙蓉殿主将樱唇凑近典儿耳旁低声问道:‘典哥哥,我如果有了孩子,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典儿深感意外地问道:‘有可能吗?’
‘嗯!很有可能!’
‘那我比较喜欢女的,似你这么漂亮、冷静、聪明!’
芙蓉殿主红着脸,低声道:‘典哥哥,我倒是喜欢男的,似你这么坚强、英俊、聪明、勇敢!’
典儿轻轻地吻了她一下,立起身子,一见众女皆躺在地上养神,亦不加以惊动,目光随即望向柴欣怡等人。
一见她们六人宝相庄严模样,分明正在练上乘内功心法,只觉芙蓉殿主依在他身子右侧,柔声道:‘典哥哥,怡姐她们在练功哩!’
典儿颔首笑道:‘别吵了她们,咱们去洗个澡吧!’
两人进入浴室中,正正经经地洗到中途,丁香殿主等人也面带笑容地走了进来,典儿忙笑道:‘等一下,客满啦!’
众女不依地走了过来,拿起香皂在典儿的身上猛搓着:‘哎哟!夭寿啦!你们老公的皮会被你们搓破啦!’
一直嘻笑了老半天之后,才光着身子走回厅中,却见柴欣怡等人容光焕发地坐在桌旁品茗。
典儿穿妥衣服之后,笑道:‘怡妹!方才你们六人在练什么功夫呀?’
柴欣怡笑道:‘床上秘招!’
‘哎呀!就是那一招呀!那……那我以后怎么混呢?’
‘典哥哥,你尽量伤脑筋吧!等一下我还要把这一招传授给绍香姐她们九个人哩!嘻嘻!’
‘救命啊!’
典儿佯呼一声,立即奔了出去。
众女知道他要回去安排其他的事情,含笑瞧着他离去!
随着时光之消逝,万花会上上下下心中皆是兴奋不已,因为再过两天,只要再过两天,“端午狂欢大会”便要举行了!
对于那些壮汉而言,更是雀跃三丈!
因为论功行赏,只要表现优异的人,不但可以领取大笔慰劳金,更可以获配一名如花似玉的美人。
那些考选进来的“护花使者”更是人人渴望日子过快一点,因为,据说他们之中有六位幸运者可以与殿主一亲芳泽。
最高兴的莫过于典儿等人了。
据柴桂松传来的密令,他将于大会当日戌初之时与众人会餐,届时会先令丐帮之人送去酒菜。
人算不如天算,柴桂松以为自己备妥酒菜,必可防止别人在酒菜之中搞鬼,殊不知唯一心腹芙蓉殿主已经投入典儿怀抱了!
柴欣怡、柳绍香、狄碧瑶三人面罩纱中,率领着士一位殿主及“马扬尘(典儿)”一一巡视环境内务及其他事宜。
典儿走过那细窄谷道,重登台上,想起昔日上台应考之情景,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喟然一叹!
柴欣怡笑道:‘典哥哥,好端端的突然叹了一口气,是不是触景生情,想起当初上来时候的情景?’
典儿笑道:‘人生际遇,变化莫测,想不到我吴宪典鸿运齐天,同蒙各位贤妻青睐,上天对我太厚爱了!’
柴欣怡娇声道:‘这正是先苦后甘,渐入佳境啊!’
陡听丁香殿主娇声道:‘台下席开二百桌,真不知丐帮之人如何准备酒菜?’
芙蓉殿主笑道:‘丁香姐,丐帮弟子满天下,柴桂松有的是银子,只要多准备几艘船,还不是可以圆满完成任务!’
丁香殿主续问道:‘去哪里找大师傅呢?’
芙蓉殿主笑道:‘柴桂松有的是银子,必要时可以包下全岳阳城的酒楼,不就可以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吗?’
丁香殿主叹道:‘柴桂松雄才大略,苦心经营多年,天幸出现了典哥哥,一一粉碎了他的爪牙,否则天下苍生将永无宁日了!’
典儿笑道:‘丁香,你别捧我了,若无你们大力相助,光凭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动摇柴桂松的基业。’
柴欣怡笑道:‘别客气啦!这一定全是天意!’
典儿笑道:‘提到天意,我可要说一段“龙王爷的奇迹”给你们听听!’接着便将龙王庙扩建经过说了一遍!
芙蓉殿主叹道:‘我曾去过那座庙,气势雄伟,美轮美奂,想不到其中还有这段“大家乐奇迹”!’
牡丹殿主笑道:‘典哥哥,他们把你赛马的情形及你的名字镂在壁上,你不是可以万古流芳,永垂不朽了吗?’
典儿嘻皮笑脸地道:‘永“垂”不朽,我才不要哩,否则,我怎么对你们这些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交代呢?’
‘你……胡扯!’
众女不由连连低啐不已!
棒天一大早寅末卯初时分百合殿外,驰来一名黑衣彪形大汉,只见他长跪在地,朗声禀道:‘前山巡山弟子胡宗庸有事禀报!’
小合迅速现出身道:‘何事禀报?’
胡宗庸朗声道:‘外面有一艘船,船上载有二十四名大汉及巨竹,声称是来搭建戏台及灶事间的。’
小合沉声道:‘检查过了吗?’
‘检查过了,没有安全顾虑!’
陡听一缕清晰语音自内间悠扬传出:‘胡宗庸,先让他们卸下器材,严密监视,搭建地点,静候指示!’
‘是!’
胡宗庸离去之后,百合殿主一身白衫出现在鉴别,道:‘小合,在此地招呼一下,我去向会主禀报此事!’
‘是!’
百合殿主驰进玫瑰殿,适逢柴欣怡正在用早点,立即趋前将方才胡宗庸禀报之事仔细地说了一遍。
柴欣恰一面命小玫、小卞去找典儿及芙蓉殿主,一面道:‘这件事极可能是柴桂松在暗中搞的花样!’
百合殿主颔首道:‘怡姐分析得有理,待会儿典哥哥及芙蓉姐来了,研商一个结论之后,我再去现场指挥吧!’
只听风声飒然,典儿及芙蓉殿主先后抵达了玫瑰殿。
细听百合殿主说过详情之后,芙蓉殿主取出一纸柬递给典儿,道:‘这是寅末时分收到的指令。’
典儿瞧过之后,笑道:‘京里敬亲王为了增加大会光彩,特赐一场“八仙祝寿”夜戏,正宗清华剧团负责演出!’
柴欣怡笑道:‘怪不得会有人来此搭台,敢情柴桂松也要请大师傅来此掌厨,否则还搭灶间做什么?’
典儿掏出瓷瓶笑道:‘芙蓉!小花子这瓶药果然灵光,昨晚我请他们十余名喝酒,又在酒中加了一点点药,他们到现在还在睡哩!’
芙蓉殿主接过瓶子道:‘好!明天我只要暗中将这些药掺进酒中,哪怕柴桂松功力通神,还不是照样顺手擒来!’
典儿招过小玫,笑道:‘小玫,你和小卞去前山督导他们搭建戏台及灶间,若有什么事,随时回来报告!’
小玫及小卞走后,典儿沉声道:‘芙蓉的计划有一个漏洞,咱们并没有解药,如果柴桂松赐酒,咱们喝不喝?’
‘这……’
典儿继续道:‘这种药霸道无比,一沾唇,人立即晕眩,不过,依我之见,还是要将药掺进去,只要弄倒了那些爪牙,到时就和他硬拚啦!’
柴欣怡正色道:‘典哥哥,时间越来越接近,为了预防万一,我想自现在起每个时辰,分由两位姐姐到前山指挥,行不行?’
典儿颔首道:‘嗯!的确有此必要!’
一年一度的端午佳节又来临了,岳阳城今年却失去了往年的热闹,因为官方突然宣布取消今年之洞庭湖龙舟比赛!
不过,今日卯末,却见一条豪华的画舫缓缓地行向万花会总舵,此时柴欣怡面盖紫纱,正和典儿在前山巡视着。
画舫一靠岸,立即跳下来一批人,只见带头的是一名年约四旬,身材瘦削,相貌清秀的中年人。
只见他迅速行至柴欣怡面前,拱手一礼,问道:‘敢间这位是不是柴姑娘!’
柴欣怡颔首道:‘不错,家父今年作寿,得蒙贵团来此演出,感激不尽。’
中年人客气地道:‘柴姑娘言重了,敝团承蒙敬亲王抬爱,今日能来此演出,内心甚感荣幸,尚祈不吝赐教!’
典儿暗中打量那批团员,以及担任打杂的工作人员,最令他注意的是那两位担任搬运器材的中年汉子。
只见二人一面来回搬运道具箱,一面暗中偷瞧着柴欣怡。
典儿一留上意,立即发现了蛛丝马迹。
那二人分明拥有一身不俗的武功,虽竭力伪装,仍被典儿瞧了出来,再由那圆浑的臀部,走路之些微异状,典儿忖测这二人必定是女人乔扮!
他立即心生警惕,向柴欣怡告退之后,故意背道而驰,绕了一大圈之后,易成一名中年管事模样,带着小芙及小蓉,送来了饮料及水果。
支退了小芙及小蓉之后,典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边瞧着他们搭布景,边运集功力凝听那二位中年人之交谈。
只见他们二人一面协助搭布景,一面低声道:‘媛姐!方才那位紫衣少女就是你那怡儿,瞧清楚了吧!’
‘玲姐!上天保佑,我那怡儿仍然安好无恙!’
典儿只觉身子一颤,几乎晕倒!
一位武生身材的汉子立即问道:‘杜管事,你怎么啦?’
典儿笑道:‘没事!我突然想起竟忘了将今日大会行程表取来,才会有此失态,是不是可以找位朋友随我去取来?’
那两位中年人之中一位较高者,含笑道:‘老丁,我随管事的去拿吧!’
典儿一看竟是失散多年的慈母要随自己前往,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含笑道:‘这位朋友,请随老夫来!’
典儿一直将他直接带到芙蓉殿。
芙蓉殿主一见典哥哥带着一个搬运工人模样的中年人进来,正欲询问之际,却见典哥哥突然背对着那人化为原来面貌。
她方在诧异之际,却见典哥哥一转过身子,立即朝那中年人跪下,泣声道:‘娘!想死典儿啦!’
芙蓉殿主心中虽是十分骇异,仍跟着跪了下去!
只听那人颤声呼道:‘你……你真的是典儿?’
典儿点点头,泪水直流,说不出话来!
那中年人卸去面套,赫然现出一副美好的面孔,只见她双目圆睁,双手直摸着典儿面颊,双唇频颤!
好半晌,只听她叫声:‘典儿!’
这对历经折磨的母子终于重逢了!
两人跪在地上抱头痛哭着!
芙蓉亦陪着直掉泪。
不久,只听一阵轻盈步履声,在小芙及小蓉暗中通知下,柳绍香、狄碧瑶等十一人相继奔了回来。
一见此种感人场面,纷纷朝徐若玲跪下,陪着掉眼泪。
好半晌,典儿首先擦去泪水,哑声道:‘娘!她们都是您老人家的儿媳妇。’
徐若玲圆睁着那对哭得通红的美目,道:‘真的呀?快!快起来!’
众女齐声唤道:‘谢谢娘!’
典儿一一介绍之后,笑道:‘娘!不止她们十二位,方才你靠岸时所见的那三位也包括在内,一共十五位,够热闹的!’
徐若玲破涕为笑道:‘典儿!你太贪心了吧!想不到你竟先和怡儿认识了,这可省下了娘及陈阿姨一番心事!’
典儿顽皮地道:‘娘!并不是典儿太贪心,是你这些贤媳妇说咱们吴家世代单传,想要为咱们吴家多添些壮丁呀!’
众女羞得低垂着头!
徐若玲喃喃地道:‘一人生两个,三五一十五,一二得二,天呀!三十个!太好啦!’
典儿陪着吃吃傻笑。
众女暗瞪了他一眼,羞得不敢开口。
徐若玲笑道:‘典儿!我与你陈阿姨为了见怡儿一面,及伺机刺杀柴桂松,在你陈阿姨安排下,易容混来此地,想不到被你一眼即看穿!’
典儿笑道:‘对了!娘!要不要去请陈阿姨来?’
徐若玲摇头道:‘别急!柴桂松的爪牙在这一阵子相继死去,娘一猜即知是你的杰作,却想不到你会如此有办法,一下子挖掘住万花会,柴桂松这回死定了!’
典儿将明日之计划说了一遍,同时提出了自己打算在酒中下毒,却又担心柴桂松赐酒、自己反而先中毒之事。
徐若玲笑道:‘太巧啦!娘身上有你陈阿姨的这面古玉佩!对了!怡儿身上也有一面,明天,只要将这两面玉佩凑于清水中,喝下清水即可解百毒。’
典儿忙取饼玉佩及那瓶药,调了一杯清水及一杯酒,他正要亲身试验,芙蓉殿主笑道:‘娘!典哥哥,明日之事很重要,必须典哥哥主持大计……’
她唤过小芙笑道:‘小芙,你试试看!’
小芙取饼清水喝了一口,又饮下了那杯酒!
芙蓉殿主一见她安然无事,笑道:‘小芙,你的运气不好,我本来想让你好好地睡一、两天,这下子不行啦!下去干活吧!’
小芙含笑朝众人一礼后,收拾妥杯子迅速退了出去。
典儿笑道:‘太好啦!柴桂松!明日便是你的忌辰!’
对典儿及柴欣怡来说,这个端午即是一个最值得纪念,最兴奋的日子,因为他们又找回了失去多年的天伦之乐。
可惜,由于突然来了两百余名叫花子,必须立即去安顿一下,徐若玲及陈淑嫒便又回到剧团,俟机配合典儿等人之行动。
柴欣怡及典儿晤见那百余名叫花子,与为首的五结分舵主一番交谈之后,获知帮主及六位长老将于黄昏时分抵此。
除此以外,有关丐帮之事,一问三不知!
典儿将群丐安顿妥,嘱其勿随处走动后,便以“传音人密”对柴欣怡道:‘怡妹!丐帮必有大变,詹天荣那瓶药还在吧!’
柴欣怡颔首,拍拍腰侧,道:‘放心!我会相机行事的!’
西未时分,锣鼓喧天,团员已开始“扮仙”了!
典儿将那十余名功力全失、穴道受制的老者安顿在台旁两张圆桌,与柴欣怡等人那两桌紧邻而至。
丐帮之人沿着典儿桌旁分坐十余张,神色一片木然!
万花会徒众及护花使者,则不断地喝采!
京里来的剧团,实在有几下子,无论是文行武打,皆是干净利落,有板有眼,典儿看得频频点头。
陡听一阵厉啸自湖面传来,芙蓉殿主神色一凛,对柴欣怡道:‘会主!令主已经来了!’
柴欣怡朝典儿一颔首,立起身,率领众女朝码头行去。
典儿和柴欣怡并立在前,柳绍香、狄碧瑶等人并排在后,企首盼望。
只见丝弦齐响,豪华画舫缓缓靠岸,船板一搭,陆陆续续地自画舫上面走下了一大批人。
典儿一见,心儿不由狂跳!
只见六位一式金衣,黄中蒙面瘦削蒙面人沉稳走了下来,在他们身后面是七位丐帮六结长老。
炳义平神色悲愤地朝典儿瞄了一眼。
柴欣怡等人将他们迎人台前中央之大圆桌,柴欣怡、狄碧瑶、柳绍香三女陪着他们各自就座。
只见十二名如花似玉的少女,迅速地自画舫上将两个大木箱,三十六坛密封状元红,抬上了三丈余高的看台。
典儿在旁直打量那六位金衣蒙面人及哈义平等七位长老,只见他们神色阴沉,双目低垂,根本无法察知谁是柴桂松!
那十二位少女分立在六位蒙面人之后,双目直瞧四周!
芙蓉殿主一见自己那堂妹亦出现在十二位少女之中,心中暗喜,悄悄取出口红在药瓶上写了一个“酒”字!
只听柴欣怡恭声道:‘令主,要不要对下人说几句话?’
六位蒙面人齐一颔首,身子轻飘飘地往台上飞去!
典儿立起身子朗喝一声:‘好功夫!’
现场众人跟着站起身子,热烈鼓掌,频频叫好!
芙蓉殿主趁隙向那堂妹眨了一下眼,右手一挥,那瓶药迅速地飞进她的手中,同时一道白影射了回来。
芙蓉殿主打开一瞧,纸上写着[戒指”二字,她毁去纸张后,凝思一想,立即想起柴欣怡曾提过柴桂松左手中指戴有一枚“古玉戒指”。
对了!只要暗中注意一下,必可查出六人之中,谁是真正的“日月令主”柴桂松,可惜,那六人已经上台了!
她悄悄以“传音人密”告诉典哥哥及柴欣怡等人!
柴欣怡沉声道:‘各位姐姐,咱们上台去吧!’
在众人欢呼声中,柴欣怡十五人飘上了高台,只见柴欣怡双手高举,现场立即一片静肃,剧团也暂停表演!
只听柴欣怡那清晰悠扬的声音道:‘丐帮的各位贵宾,本会的各位兄弟姐妹们,咱们先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今日的寿星!’
场中立即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及欢呼声!
湖边焰火在夜中展现着各种美丽的图样。
典儿耳畔却传来清晰的声音道:‘吴兄,不幸被你料中,柴桂松伪冒敝帮帮主,家师及穷酸已被他制住,目前下落不明!’
典儿心神一震,忙以“传音入密”问道:‘那你们今日来此做什么?’
‘柴桂松以“碧玉打狗棒”强逼我们来此,今日之会恐怕凶多吉少!’
‘别气馁!注意左手中指戴有“戒指”之人,他才是真正的柴桂松,对了!等一下记得酒别喝!’
‘那药放不进去呀!’
‘放心!咦!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只见右首和一位蒙面人自椅子上立起身子,朗声道:‘多谢各位的盛情!’说完,退回原座!
第二位蒙面人以同样的嗓音道:‘本令主今日犒赏三十六坛陈年状元红!’
第三位蒙面人道:‘每人犒赏黄金一百两!’
第四位蒙面人道:‘另外有两件大礼,与各位分享!’
第五、六蒙面人各自扬开一个木箱,手一拉,丐帮弟子不由得一阵哗然,哈义平及典儿更是心神剧烈的一颤!
只见那二人双目圆睁,却不言不语,全身如泥,显然中了剧毒。
柴欣怡悄悄取出那瓷瓶,打开瓶盖,重塞于腰侧,只觉一股淡淡的辛辣味道沁入鼻中,立即嗅至那二人身侧,叱道:‘肃静!’
炳义平得到典儿暗示,仍是带头嘶喊着!
柴欣怡表面上神色慌张,暗中却以“千里传音”对老叫花及老穷酸道:‘前辈之毒已解,暂勿动声色,伺机除去右手中指戴有戒指之人!’
只见金影一闪,一名蒙面人右手高举一支“碧玉打狗棒”沉声喝道:‘丐帮弟子听令,立即肃静,重回座位!’
柴欣怡由那微掀之右袖中,发现那人左手中指竟然戴有戒指,立即朝老叫花二人一眨眼,运集全身功力,朝那人劈了过去!
风尘一丐及神州一儒一口鸟气已经憋了好几天了,此时一见良机难得,闷不吭声地聚集全身功力,朝柴桂松背后劈了过去。
柴桂松正在洋洋自得,发觉有异,欲避已是不及,身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掌,鲜血狂喷,掉向台下!
典儿运集“天禅指”,凌空朝柴桂松双耳之后点了过去。
柴桂松惨嚎一声,重摔在地,当场气绝!
另外五位蒙面人一见发生剧变,正欲出手之际,已被柴欣怡等十五人以“蜂王针”当场击毙!
丐帮长老迅速地监视住那十二位婢女,在芙蓉殿主的劝导之下,纷纷表明弃暗投明之心意。
柴欣怡朗声向万花会帮众宣布即日起,解散万花会,希望每个人领取遣散费后,安安分分过着平淡的生活。
徐若玲及陈淑媛走到台前,解下蒙面人面巾一瞧,果然正是人面兽心的柴桂松,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典儿却朝哈义平笑道:‘老哥,总算天下太平了,对了!你对阿芬的印象如何?干脆咱们择日一起办喜事,如何?’
炳义平浅笑一声,红着脸不语!
典儿朝神州一儒及风尘一丐揖身——礼,道:‘二位前辈难得来此,就麻烦您们当证婚人,行不行?’
风尘一丐朗声笑道:‘荣幸得很,老叫花原以为今夜非死不可了,想不到因祸得福,还可以痛痛快快地喝一场!’
神州一儒朗声笑道:‘小心醉死啰!’
风尘一丐哈哈长笑道:‘饮啦!杯底不可饲金鱼!’
‘大家一起来!吧杯!’
(全书完)
标题:邪门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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