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哈哈,胆小鬼!你敢进来吗?”
我捂着还隐隐作痛的脑门,火冒三丈地看着女厕所里得意地大笑的何蓝蓝:“你有本事你出来!”
“就不!啦啦啦~~”
我们就这么僵持着……
上课铃终于响了,何蓝蓝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想到王老师严厉的表情,我也害怕得很,可是我一定要打还她一下!
每一秒钟,都很漫长……
何蓝蓝终于忍不住一阵风似地冲了出来。我一拳挥过去,只打到她的胳膊,她踉跄了两步,转身叉腰怒视着我,眼里的泪水滚来滚去,还是强忍住了没有哭了出来。
“走啦!”报了仇的我率先冲向教室,可是门已经无情地关上了。我伸出手却迟迟不敢敲门。
隔着玻璃,坐在靠窗的几个同学幸灾乐祸地瞧着我和不知何时已躲在我背后的何蓝蓝。我看看她,见她没有上前的意思,无奈转身敲响了门,一颗心沉了下去……
门打开了,王老师塔一般出现在面前,两只金鱼眼透过厚厚的镜片冷冷地看了我们一眼:“做啥去了?”
我嗫嚅着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接下来我们俩就站在黑板边听了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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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鉴家离我家和陈昊家都不远,所以很多时候放学后我们都会一起走。她平时扎个马尾辫,陈昊最喜欢拉她的辫子。我总是看着笑,虽然我打心眼里不喜欢看见他欺负她,可是陈昊力气比我们都大,而且他也是个男生,男生就该帮男生嘛!
但陈昊有时候也欺负我,比如现在……
我奋力抵抗,可右手还是被拗到了背后,脖子被拧着,脸被推得紧紧贴在粗糙的水泥墙上,“你干嘛!”我拼命扭动,却怎么也挣不开。
“不要打了!”水鉴在边上大叫,陈昊也吼叫着,却不松手。水鉴冲上来扭着他的手,让他放开我,三个人乱作一团,好歹让我脱了身。
水鉴拉着我就跑,陈昊在后面追,我撒开腿那一阵跑,上体育课测五十米都没跑那么快。等到陈昊不追了,我俩才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我感激地看着她,忽然觉得水鉴除了名字有点拗口,其实长得倒还有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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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附小上了初中,好几个还是老同学。水鉴长得更好看了,班里男同学偷偷说她是学校里四大美女之一。有时候高年级的男生都会跑来,簇拥在教室外面偷看她,连我爸到学校来接了我一次,回家都说水鉴长漂亮了。我妈笑着说:“小涛,将来要讨回来做媳妇啊!”我红了脸不知说什么。
我已经不是个拖着鼻涕的小孩,已经知道什么叫喜欢。家里那套《红楼梦》我都偷偷看完了。水鉴家也有一套,我跟她说好看,于是她也看了。
我们俩常常在上课的时候传纸条交流心得,还说哪个同学像书里哪个人物。
她问我谁像林黛玉,我说没有。其实我心里觉得水鉴像,虽然水鉴也不是那么瘦,可我觉得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林妹妹给宝哥哥的感觉一模一样。可惜我一点也不像宝玉,我又黑又瘦,还老坐第一排,水鉴都坐我后面一排。
总算我学习还不错,除了那个变态的何蓝蓝——为什么说她变态?因为有一次我送了她一块香橡皮,后来水鉴说想要,我就跟何蓝蓝商量让她先还给我。结果她把那块橡皮切碎了说她拿不到也不给别人,你说是不是很恐怖?除了她,我稳稳地保持着全班第二名的宝座。语文老师尤其喜欢我,作文课老叫我读我写的文章,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陈昊还是跟我们一个班,他个子长得越来越高,都坐最后一排了。体育成绩总是班里第一名,但他好像不爱看我们看的书,或者说他什么书都不爱看。下课的时候,他常常走着走着就不见了,有次我跟踪他才发现他去的是一家录像厅。
那家店门口贴着好多画报,上面净是些穿得很少的女人,我看了一眼就心怦怦跳,赶紧转身跑了。
有一天水鉴递了张纸条给我,上面写着:“放学有事要告诉你。”我心里纳闷:‘有事就说呀,干嘛还要先告诉我有事?’朝她看了看,却发现她故意扭过了头不看我。
回家的路上,水鉴默默地走着,好久都没有说话。我隐隐觉得有些异样,可不知如何打破沉默。快到家门口,水鉴放慢了脚步,脸却越来越红,我看着她的神情,心里有个猜想,却不敢肯定。
她看了我半晌,好像鼓足勇气般低声说道:“我喜欢你……”
我心里像被重重敲了一下,一股说不明白的滋味刹那间充满意识,有欢喜,有惊恐。看着她雾蒙蒙的眼睛,我脱口而出:“我配不上你!”
她抿着嘴摇了摇头:“谁说的?”
我愣愣地不知该说什么,心里想像着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美丽得好像画中的仙子。身边的我黑黑矮矮,在她的对比下完全抬不起头,台下的同学们指指点点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你应该喜欢一个和你般配的人,个子比我高,长得比我帅的。”我低头嗫嚅道。
她怔怔地看着我,眼睛里渐渐泛起泪光,忽然转身跑开了。
那一刻,我心里仿佛有千言万语,却都堵在胸口。
自那天以后,一直到初中毕业,水鉴都没有再跟我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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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高中了。
我们三个人还是在一所学校,嗯,其实应该说四个。水鉴在三班,我倒楣地跟何蓝蓝分在一班,陈昊上的是自费班。
水鉴已经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她有一件白色小花的连衣裙,穿起来胸脯特别鼓,特别好看。也有人说陈昊是校草,但很多人说他是自费生,不同意他当校草。不过我们班很多女生好像都对他很感兴趣,特别是他拿了校运动会跳高、跳远两个冠军以后。
虽然我们认识了那么久,但我总觉得跟他越来越陌生。
我也神奇地长高了,而且也没有从前那么黑,我妈说我长得越来越像她了,我爸笑嘻嘻地也不反对。甚至成绩上我也渐渐赶上了何蓝蓝,有些同学说我们是男超人和女超人。女超人常常用古怪的眼神瞅我,我想她一定对我的崛起充满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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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何蓝蓝毫无悬念地考取了均是第一志愿的同一所学校,水鉴进了二本,陈昊没到大专录取线,索性帮他一个亲戚做生意去了。
第一次体会住校的感觉,就像小鸟离开樊笼,怎么都觉得自由新鲜。小小一间宿舍挤了四个人,正是发育关键期,每晚都有人躲在被窝里“哼哼唧唧”的。初中毕业前我就学会了用手,虽然杂志上说用多了不好,可我也没觉得怎么伤身体,怎么导致健忘了。
宿舍里的小胖带来两本画报,我答应给他抄一学期作业,才留了一本。每次在黑暗中满足自己,回味画报里那些女人丰满得超乎想像的乳房,很快就会体会到那种爽得要死的感觉。有时候也会偷偷想水鉴,想她小花裙下的胸脯。
我跟水鉴还是很熟,有时候周末会一起玩,还有陈昊。水鉴总是跟我说笑,似乎不怎么理陈昊。我很开心,因为水鉴说她没有男朋友。
有天回家的路上,我们经过一家新开的精品店,水鉴一眼就看到橱窗里摆的一条水晶项链,站在窗前看了半天。我看着她美丽的侧面,暗暗下了个决心。
那条项链要188块钱,我算了一下,加上我的存款,每顿晚饭吃方便面的话,两个月就够了,刚好赶得上她十八岁的生日。
还在长身体的年龄,顿顿晚饭都只吃泡面,我每到十点就饿得要死,有时候只好起来喝水填肚子。好在八个星期也不是那么久,存够的那天,我特地拿了个牛皮纸信封把钱封了起来,藏在书桌抽屉的最深处。仿佛已经看见水鉴拿到项链的笑脸,一遍遍温习着我会说的话,那晚我兴奋得没有睡着。
星期天回学校前,我用信封里的纸币硬币,换来了那根闪闪亮的链子。紧紧地揣在裤兜里,好不容易才在同寝室人的眼皮子底下把它塞进了加了锁的抽屉。
水鉴的生日是十一月二号,星期二。
虽然去她们学校要转乘两辆车,跋涉一个半小时转两辆车,我的步子还是异常轻盈。水鉴宿舍楼下的林阿姨见是我,拿出登记本子来刚要调侃我几句,忽然面色有些不自然地道:“喔唷!我忘记脱了,伊刚刚出去来!”(方言)
我一听急了,忙问:“阿姨,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格我就勿清爽了。”阿姨摇摇头。
我焦急地在校园里找开了,是她同学带她出去庆祝了吗?可是小食堂已经关了。去自习了?不可能,过生日她没这么勤奋学习的,可我还是把教学楼每个教室都走遍了。
我疲惫地来到喷水池边,一屁股坐在长凳上,心里满是沮丧。呆呆地望着前方,池对面一对恋人搂抱着,对比着我的孤单。
那个男生忽然捧起女生的脸吻了下去,她似乎手足无措,不自然地握紧了衣角,任凭他放肆。
两人的轮廓渐渐清晰,等等,那不是……
我的心怦怦地跳,跳得我胸口发闷,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腿却完全没有力气。
真的没看错么?真的是水鉴和陈昊么?怎么会……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脑子里轰轰地响着,无数往事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拉开陈昊的手,我俩背着书包一起狂奔……
写满红楼诗词的小纸条……
她对我说“我喜欢你”……
她对我说“我没有男朋友”……
“林涛?”
我抬头看去,陈昊翘着嘴角地看着我,似乎并不特别惊讶。身边的水鉴明显有些慌乱,白皙的脸蛋涨得通红。
我极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抖,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陈昊还是那样酷酷地看着我,水鉴的脸色仿佛要哭出来。
“我……”刚说了一个字,我的喉咙已哽咽,泪水无可控制地充满眼眶。我猛地站起来转过身大步走开,还是有万语千言,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行尸走肉般回到学校,我失魂落魄地躺在教学楼前的草地上,呆呆地望着夜空,捧着半瓶喝剩的葡萄酒往嘴里灌,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你好!”两个字。那是黛玉的最后两个字。
我想像着水鉴站在我面前,想像着她恳求我原谅,想像着她和陈昊的关系。口袋里那个硬硬的盒子硌着我,刺激着我。我好恨,我恨陈昊,不恨水鉴,不,我也恨水鉴,可我最恨的还是这个愚蠢、可悲、下贱的自己。
身边不断有人走过,我不用看都能想像他们的眼神。一群女生说笑着从我身边走过,瞬间沉默,然后在窃窃私语后一阵压抑的笑声。
忽然有人“咦”了一声,走了回来。一张熟悉的脸遮住了星星,愣愣地道:“怎么是你啊?”我认出那个人是何蓝蓝。
我看着她,却好像没有看见她,忽然拿出裤袋里的盒子:“这个送给你。”递了给她。
她疑惑地打开盒子,咬着嘴唇愣了半晌,似乎明白了什么。
“别喝了,走吧,我送你回去。”她轻轻地道。我从来也没听到过何蓝蓝用这种口气说话。
我懒得理她,示威般反而拿起酒瓶灌了一大口。何蓝蓝顿了顿,猛地劈手夺过酒瓶仰起脖子就灌,这一口喝了好久,才终结于一阵咳嗽。
“你干嘛?”我冷冷地看着她。
“你干嘛我就干嘛!”她瞪着我大声道。
“你知道我现在的体会吗?”我满怀郁结地问道。
何蓝蓝盯着我看了半晌,眼里忽然含了泪,涩声一字字地道:“我知道。”说完她毫无征兆地扑倒在我肩膀上,瞬间就湿了我的脖颈。
我愣住了。
她的几缕头发耸在我鼻子和脸颊边上,痒痒的。一股淡淡的香味,是我从没有闻过的,是洗发水,还是香水?她柔软的胸脯压在我的左臂上,我一动也不敢动。我忽然意识到何蓝蓝早就已经不是二年级的时候和我追打的那个小孩,我竟然到现在才真正用看一个异性的眼光来观察她。
那晚我吻了她,那是我的初吻,也是她的。四片唇接触的一刹那,我觉得她的嘴好软,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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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鉴写过几次信给我,我都没拆,也没撕,都搁在个鞋盒子里。后来她也就不写了。
升三年级那个暑假我开始实习,口袋里也终于有了几个钱。没多久我就和蓝蓝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虽然互相老公、老婆地乱叫,也有过无数次肢体亲昵的接触,但其实我们一直都没有跨过最后一关,原因当然不是我不想。
蓝蓝二十岁生日那晚,我送了她红色的玫瑰,还请她吃了昂贵的西餐,回到家门口,我神秘地一笑道:“在门口等我一下。”
她充满好奇和期待地“嗯”了一声,双手交叉顶住了下巴,闭上了眼,睫毛不住颤动。
三分钟后,房门打开了。我微笑着领着蓝蓝走进屋,小小的客厅里一堆一簇地燃点了二十支散发淡淡香味的圆烛。让她坐在沙发里,我单腿跪在她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纸片,郑重地念道:
“转瞬间我已沉睡千年是谁的笑语晏晏共鸣我蒙尘的心弦睁开眼我被裹在泥封间是你的泪眼涟涟溶化禁锢成碎片重生的我愿从此把你的手牵看下一个沧海桑田”
念完后我顿了顿,看着她轻轻地道:“这首诗是为你写的,叫‘俑’,喜欢吗?”
她若有若无地吁了口气,才睁开闭着的眼,伸手捧住我的脸,靠近了喃喃地道:“喜欢……”
她娇艳的红唇就在我嘴边,我轻轻一凑,触及了那片柔软,蜻蜓点水般连续几次,她开始在我退却时主动送上香唇,终于我俩热烈地吻在一起,两条小舌激情地互相探求索取,这一吻也不知吻了多久。
情浓处,我已让她横躺在沙发上,一手往解开的衬衫里探了进去。一边继续吻着她的脖项,一边推上了胸衣。她青春的乳房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东西,被我一手握了,惹得她“嗯”了一声。
我充满爱意地摩挲那团娇嫩,本能地一口含住了挺起的乳头。随着我的百般咂弄,她的娇声从喉咙里丝丝缕缕地飘出来,更让我情欲高涨。我一手下探,有些费力地解起她的牛仔裤,却感觉她的手在帮我,这是她从来也没有过的举动。
我不由大喜,趁势脱了她的外裤,从她光滑的小腿沿着细嫩的大腿内侧直摸上来,一手便兜住了她的下身,隔着濡湿的薄薄布料勾了几十下。她“啊”了一声,身躯颤抖了一下,忽然绞紧了双腿,用平时难以想像的力气夹紧了我的手,拱起臀部一阵阵地颤抖。
我见她状态迥异平常,但似乎享受得很,一时也不知该做什么,只忘情地边吻着她的耳垂边柔声道:“我爱你……我爱你……”她听了更是死死搂住了我,用脸颊不住地磨蹭我的口鼻和耳鬓,口里大声呻吟着。
好一会儿她才略略平静,细细地喘着一动不动,我爱怜地看着她道:“刚才怎么了?”
她似乎仍然沉浸在快感的余韵中,闭着眼好一会儿才道:“我也不知道……大概……高潮了……”
我有点惊喜,有有点好笑道:“高潮还有大概的么?”
她睁眼看见我的表情,羞道:“人家又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到底是不是!”
从前每次和蓝蓝亲热,她很少让我抚摸她的下体,有也是短短几下,更别说达到今天这种状态。我心下好奇:“高潮这玩意儿,有过就知道呀!”
她嗫嚅道:“我就觉得……嗯……好像身体下面一下子空了,好像……被抛上云端的感觉……就想要抓住什么……”
“那舒服吗?”
“嗯……”她红了脸,小声道。
我心里忽然有点沾沾自喜,颇以能让她舒服而自豪。挤上沙发抱住了她,只想腻着不放,下体早已硬得无以复加,用力顶着她的肚子才觉得舒服些。
“你……好像很硬哦?”她忍不住说。
“对啊!你倒爽了。”我半真半假地苦着脸。
“我知道怎么样让你舒服的。”话音里有几分调皮。
我心头一动,追问着:“怎么样?”
她嘻嘻一笑,“嗯,看在你今天对我这么好的份上,我就满足你一下。”说着她起身开始解我的皮带,我一阵狂喜,帮着她三两下就脱了裤子,一根高高地竖在那儿。
她跪在沙发前,“呀”了一声道:“地板好痛!”说着拿了我的拖鞋自言自语:“垫一下。”又重新跪好,一手捧起我的老二仔细注视起来。几丝秀发拂过我的大腿间,痒痒的,又仿佛在抚摸我的敏感处。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万分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我竟说不出话来。
端详一阵,她忽然莞尔道:“我要吃它了。”说着一口含住了我的龟头,我登时只觉下身被一股温热湿软紧紧裹住,从未有过的感觉舒服得让人战栗,不由“啊”了一声。她一惊,把嘴里的肉棍吐出来看着我忐忑道:“弄痛你了吗?”
我急忙道:“没有。快,别停!”
她的表情像是大受鼓励,又一口吃了下去,这次含得更深。我抬头见大半根都没入她的口中,视觉冲击就已经让我兴奋得无以复加,更何况她的口舌还在不住地吮吸挑动。我心想从前看黄书上总说欲仙欲死,真不是骗我的,这比我用手舒服多了。眼看着她摆动着头努力伺候着我,我心里有种征服感油然而生,一时只觉得男人的幸福,正当如此。
……
“让我进去好不好?”我急切地把亲吻洒在她的脸颊和脖颈,低声恳求道。
她没有说话,却咬住了下唇。
我又问了一次,她仍然没有回答。
我把心一横,一沉腰……
“啊!……好痛!……别动,别动……”蓝蓝闭紧了眼,双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胳膊。
给女生开苞的感觉,仿佛……亲手打破一件瓷器,剥下水蜜桃的嫩皮,傲立在山风呼啸的世界巅峰——粗暴、甜蜜、震慑心灵。
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此时此刻动煞了人。仿佛能切身体会到她的疼痛和仿徨,我忘情地吻去咸咸的泪痕,不住地厮磨、亲吻着她,梦呓般重复着:“我爱你……”
那一刻我对自己发誓,我要娶这个女子为妻,给她我曾经渴望的幸福。
************
我们沉浸在性和爱的天堂,随时随地都可能有冲动,有冲动就可以有行动。
兴致高了,也说些肉麻话儿,我总是刺激她,说:“你小时候老考得比我好又怎么样?长大了还不是得让大爷按在下面干。”蓝蓝每次听了就满脸不甘,粉拳朝我的胸膛一阵猛捶,结果当然还是被我完全压制。
蓝蓝特别喜欢帮我用嘴,哪怕在出租车上,都会偷偷把我的兄弟掏出来啜几下。舔硬了还调皮地指着它说:“听话喔!要是让别的姐姐舔,我就把蘑菇头一口咬下来!”说着说着自己把眼睛笑成一条线,等着我表白。
毕业以后我们还是住在一块儿,我进了一家报社,蓝蓝则在外企,凭着各自的能力,很快站稳了脚跟。经济上虽然算不上宽裕,也足够两个人生活。虽然在一起已经三年,但有了对未来的憧憬,很多时候好像还只有在一起三个月那么甜蜜。‘这就是完完整整的幸福。’我想。
直到我再次遇见水鉴。
在星巴克里,第一眼我几乎认不出她。标志的马尾辫凌乱地散开了,虽然施了些脂粉,仍然遮不住眼圈下浓浓的阴影。我想我应该无动于衷,可我却明明百感交集。
“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我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轻声问道,话说出口就后悔了。
“我打电话到你家,你爸爸告诉我的。”她看着我幽幽地道:“我知道你没打算告诉我。”
我没说话,半晌:“你好么?”
水鉴低了头,我正局促于她的沉默,却见她的眼圈红了。强忍了片刻,泪水终于溢出了眼眶。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猜多半跟陈昊有关系。我突然有种冲动,想抱住她让她靠在我肩膀上,好好安慰她,但我的自尊让我伸不出手。
我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她,附近桌的陌生人不时递来好奇多事的眼神。
“怎么了?”,我终于想起来我应该递张纸巾给她。
她咬了嘴唇,平静了一下自己方道,“陈昊……他最近老跟一个女的在一起。..”
我心里一阵刺痛,果然是为了陈昊。
她接着道,“他都一个星期没回来了,打他的电话他也不接”,说到这里她哽咽了嗓子,一手捂住了嘴,眼泪扑簌地往下掉。
我莫名其妙地心如死灰,呆呆地看着圆桌上的几何图案。
“林涛……你……你帮我找找他好不好”
我缓缓抬头看着泪水盈盈的她,一时不知道该可怜她还是我自己。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求你的,可我真不知道还能找谁。”她楚楚可怜地看着我,一只小手怯怯地来拉我的袖子。
我满腔委屈,却只躲开了她的手:“给我他的电话。”
************
“林涛?”陈昊的声音明显有点意外。
“在哪儿?出来聊聊。”
“在老房子里。”他顿了顿:“水鉴叫你来找我的?”
我没有回答:“我半小时到。”
坐在公共汽车里,我木然地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陌生的行人,思绪在我们三人经历的各个片段间跳跃。
陈昊家在个弄堂里,依稀还记得样子,只是仿佛窄了许多,弄堂口那个老坐着打扇的瘫子也不见了。
我敲了敲那扇陈旧的木门,不一会儿就看见陈昊站在我面前。他的脸有些浮肿,用手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朝我笑了笑示意我进去。
木地板在脚下“嘎吱嘎吱”地响着,我随便在桌前坐了,看着他没有说话。
“最近混得怎么样?”他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给了我一瓶。
“还行。你跟水鉴怎么了?”我单刀直入地问道。
“我就知道是她叫你来的。”他讥诮地看着我,淡淡地道。
我心里一股火直蹿上来:“你以为我愿意来吗?”
他歪着一边嘴:“那你还不是来了。”
我闭上眼冷静了一下自己:“她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想回去的时候自然就回去”,他不耐烦地道。
“你如果爱她,就应该好好待她。如果不爱她,就该跟她明说,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他看着我冷笑道,“她如果想男人了不还有你吗?”
“我操你妈!”我腾地跳起来一拳便挥在他脸上,接着自己也挨了一下,两个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我们的事关你屁事!”他睁大了眼揪着我的衣领边骂边狠狠给了我一拳。
我咬住了牙,不作声一肘子敲在他颧骨,登时占了上风,乘他捂着脸的当儿反拗了他的一只手压在桌边。他反腿踢了我好几下,我忍了痛骂道:“你他妈再踢!”
他挣扎了半天挣不脱,破口大骂道:“我干她都干腻了!你想穿老子的破鞋你就去捡吧!”
我怒发欲狂,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桌上的酒瓶就一下狠狠地敲在他头上,他吃了痛,发狠劲挣开了手和我厮打着,抢我手里的瓶子。我瞅着空又是一下、两下、三下……等他终于松开手倒在地上,我才发现他的脑袋上模糊了一片,血汩汩地往下淌。
我第一反应就要走,又想打120叫救护车,伸手去拿电话,脑海里又出现他刚才对我叫嚣的样子,和他说的话。不知怎么地,我又想起小时候他把我的脸按在水泥墙上的场景。
我怔怔地坐在椅子里,看着他躺在地上,半边脸浸在一片渐渐扩大的深红色里。我无声地捡起自己的酒瓶,找了块抹布抹去了一切指纹的痕迹,又把他家里翻了个狼藉满地,临走还用回形针刮了锁,这才闪出了那扇木门。
心乱如麻地回到家,开了门就听蓝蓝:“老公~~”一声嗲嗲地凑上来,我却心虚地不敢让她靠近:“……我先洗个澡……”
“噢……”她有些失望而奇怪地拖着声,目光跟随我消失在浴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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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找他了,他……死了。”话筒那头水鉴的声音恍恍惚惚的。
“怎么会?!”我“失声”喊道。
“不知道……公安局在查……”她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你等着,我过来。”我挂了电话,心事重重地出了门。
水鉴的住处离她学校不远,一个六层的老公房。我听着自己的脚步在楼梯间回响,沉甸甸的。
门被打开的刹那,我几乎不敢看往她的眼睛。水鉴穿了一套浅蓝色的棉质睡衣,没有化妆,眼睛肿得厉害,可我还是觉得她好美。
我们坐在沙发上从下午一直聊到傍晚,什么都说,但话题里总离不开陈昊。
我坐得离她越来越近,近到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渐渐地我说的越来越少,听进去的也越来越少,眼里看到的都是她含泪的双眼、妩媚的俏脸、优雅的下巴。
天渐渐暗了,客厅里没有开灯,在她又一次失声啜泣的三秒后,我颤抖着伸出手臂搂住了她。她没有抗拒,蜷缩着靠在我的肩头,默默将泪水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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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儿?”周日的下午,蓝蓝正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见我穿起衣服,有些讶异地问道。
“哦,回我家拿点儿衣服。”我不敢看她的目光。
“哦。”她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过头去看电视。
我见她没有追问,松了口气。最近几个月我每几乎每周都去找水鉴,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我对她只是表达朋友的慰问。
水鉴还是经常会在随机的时刻忽然变得泪眼朦胧,但我能感觉我的关心和坚持,在渐渐修补她对生活的希望。
今天我约了她去公园,还用手机给她拍了几张照,女人面对镜头的时候总是微笑的,而我正需要她记起笑的感觉。
秋天黑得早,还只六点,就已经有几个孩子在公园门口放起了烟花。昏暗的暮色里,我们看着绚烂的火花,和影影绰绰的孩童的身影和笑脸,我心里忽然有一股无法压抑的柔情,壮着胆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水鉴的小手颤抖了一下,似乎想逃开,但终于让我握住了。我没有转头去看她,可那一刹那,是我人生最开心的时刻。
回去的路上,我们好久没有说话。到她家门口,我如往常一样微笑着同她说再见,却见她绞着手欲言又止,我心里砰砰跳着,预感有什么要发生,凝望着她等她开口,她却终于说了声“拜拜”。
我心里有些失落,却只笑了笑。浑浑噩噩地站在公交车上摇晃着,我的脑子里尽是她小手传来的温度,和方才她的神情。眼看到了一站,我不知哪来的一个念头,一个箭步在车门关上前跳了下去,等不及到对面车站等下一班车,我用许久没有的步子疾奔向那栋房子。路上无数行人吃惊地看着我,但我的念头只有一个。
冲上楼梯,我毫不犹豫地敲响了门,眼前水鉴的表情出乎意料地没有那么多惊讶,我来不及细细品味,气喘吁吁地只说了声“我爱你!”便一把抱住了她。
她的身子从第一秒的僵硬渐渐柔软,忽然我感觉她的双臂环住了我的腰。幸福的感觉如高压电流般贯穿全身,我紧紧地抱得她喘不过气来,两个人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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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水鉴浴室里的粉色大毛巾抹干了身,想到平时她也是用这块毛巾擦拭身躯,下身登时有了反应,好一会儿才平复。没有换的衣服,我裹着毛巾有些不好意思地出了门。她见我如此,绯红了脸蛋偏过头去低声道:“我也去洗一下。”说着便急急逃了进去。
我坐在沙发上,心潮翻涌,想到等下可能要发生的,一会儿充满甜蜜,一会儿又想自己别想歪了,也许她并没有那个意思,是不是该穿上衣服?
坐立不安地正天人交战,却听浴室门开了条缝,水鉴露出半边脸,怯生生地道:“你拿了我的毛巾……”
我“哦”了一声跳起来,涨红了脸走过去,不敢看门缝里的春光,待要把毛巾解下来给她,方醒悟我下面也没穿,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见我忸怩,自己也窘道:“我转过去不看你。”她这一动,便从门缝里露出一段嫩藕般的手臂和一小片雪白的胸脯。我虽然和她认识了这么久,却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多肌肤,刹那间只觉欲念直冲脑海,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推开了门,瞬间只见一个雪白的躯体活生生地暴露在我面前。她一声惊呼尚未喊全,已被我一把搂住用嘴唇堵住了后半声。
水鉴浑身湿漉漉的,散发着沐浴液的香味,娇嫩而赤裸的胴体紧贴着我。一双手原先无力地抵住我的肩膀,不知何时反环住了我的脖子。我的舌头贪婪地钻进她的唇齿间寻找着、挑逗着,她矜持片刻便开始热烈地回应我。她的唇柔软而有丝丝甜味,吻技自然流畅,虽然是第一次亲吻,却好像和我已是多年的情侣般默契。
怎么形容第一次充满爱意地抚摸心中女神的乳房?我想语言无法表达。甚至没有意识的痕迹,只知道不由自主,只记得那种令人感动的柔软丰腻。
我尽情地把各种各样的吻洒在她的全身,从舌尖的轻触、到双唇的吸吮,从天鹅般洁白优美的脖项、到大腿内侧最娇嫩的肌肤,我用亲吻让水鉴感知我二十年累积的爱与激情。
水鉴像只小白羊似的躺在我身下,一手用手背捂着眼睛,一手抓皱了床单,不时呻吟着。那吟声如诉似泣,煽动着我的男性本能。
眼见她两腿间秘处娇嫩纤巧,颜色仍是动人的粉红,我竟不由自主地凑过脸去一口噙住两片略略探出来的花瓣,还没等舌尖撩动那颗小豆,她已缩身逃开,羞惶地道:“不要亲那里!”
我心中自问并不喜欢给女人这样,但不知为什么和水鉴在一起,就只觉得她浑身上下无处不美,每一寸躯体都让我想要含入口中细细品味,便拉过她的两条粉腿强行分了,按住她又吻了上去。水鉴一声大叫,勉力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无力地倒在床上咬住了自己的手背。
我只觉鼻子到下巴瞬间被她下体的淫液打湿,黏黏的在舌尖鼻端,竟然毫无腥味。我心中爱意迸发,将舌卷了如一根小肉刺般往她蜜穴里插弄,虽然入得不深,却让她的娇声难以抑制地一浪高过一浪,双腿不住在床上刨动,好像难耐到了极点。
弄了一阵,我渐渐满足了口舌之欲,情知最后的果实就在眼前等待摘取。当我起身压在水鉴柔软如棉的躯体上,把勃起至极限的下身对准她的穴口,看着她一副任我采撷的温柔模样,心中感触万千。
快乐的、辛酸的,往事走马灯般在我脑海瞬间回放……
真的么?真的要得到了么?
腰臀一沉,我缓缓地将自己身体的一部份插入她的,整个长度依次感受到那温热湿滑的紧迫,没有一丝隙缝。在她颤抖的喉音中我们连为一体,整个周围的世界在此刻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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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水鉴家门的一刻,我还沉浸在甜蜜中不由自主地微笑。
可随着家的临近,我的脚步也变得沉重而犹豫。
这间小房子虽然不大,但我已经习惯每天晚上回到这里,完全放松自己。
更重要的是,里面有一个和我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女人。我从一年级开始就认识的女人。破她身的那一霎那所作的默默承诺,也还铭刻在心头。
推开门,房间里没有灯。我洗了个澡,蹑手蹑脚地进了卧室。蓝蓝的呼吸平缓悠长,我的心略定,悄无声息地躺在她身边。
纷乱的思绪让我辗转到黎明,选择还是在黑暗里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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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温存后,水鉴枕着我的肩躺在我怀里,终于问出了我担心已久的问题。
我闭紧了眼,许久才软弱地道,“我选你。”
她的眼睛爆发出一阵光彩,接着轻声道,“蓝蓝一定会伤心的。”
我心乱如麻,但我知道我们中间一定要有人被伤害。而我觉得我知道自己真正的幸福会应验在哪个女人身上。
对另一个,我除了对不起,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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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跟她在一起?”蓝蓝红红的眼里映出我疲惫的面容,自从昨晚提出分手,我和她都没睡。
“是。”我心中充满内疚,但我知道这时软弱只会坏事。
“那我们呢?我……都给了你,你就这么抛下我不管了?”她颤声问我,眼里的泪水如断线珍珠般往下掉。
“对不起。”我心里有如刀扎,哽声道:“对不起……”
“你说过你爱我的。”
“……”(是,我的确爱过你,也许还爱。可我更爱另一个女人,你知道我为了她都做了什么吗?)
她等了很久,我还是没有开口。
蓝蓝如木偶般走进卧室,一阵悉索后走回我面前,摊开手掌,里面有一张小纸片。
“还记得你写给我的诗吗?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她望着我,泪如泉涌:“那是我一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我止不住跟她一起痛哭。
蓝蓝痴坐着,就这么一直从早晨坐到晚上,我买回来的外卖她动也没有动。
“你想清楚,我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她得到。”蓝蓝忽然转头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心里一阵寒冷,却少了几分歉疚,我不喜欢别人这样说话。
我一言不发地拿了换洗的衣服理了个箱子,蓝蓝表情复杂地盯着我,直到防盗门隔绝了视线。
我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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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入狱了。
蓝蓝把我的一条裤子送去了警局,上面有血渍,我自己都没发现。那是陈昊的血。她真的从小就比我聪明,现在还是。那天的前因后果,她早就想清楚了;连我每个星期去找水鉴,她都自己发现了。
电话局通讯记录上显示我在那天下午打过电话给陈昊,公安局怀疑过我,有了物证,我没给他们带来太多麻烦。
宣判的那天,我听到从法官嘴里蹦出来的那个年头,才充份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听众席上有好多张熟悉的面孔,不知为何恍恍惚惚地看不真切。我的目光扫过悲痛欲绝的母亲和苍老无奈的父亲,停留在水鉴的脸上。她的表情里有自责、怜悯、茫然,还有恨。我知道她恨我夺走了她真正的爱人,哪怕她也曾对我有少女的情怀,哪怕我对她的爱远远超越那个不知道怎么关爱她的坏男人,哪怕我不久前还在床上给过她高潮。
眼角一个人忽然动了,那是蓝蓝,她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走过来,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被拦住了。她的面目有些浮肿,我看着她,不知道是否有权利憎恨。
“我怀了你的孩子。”她绞着手,忽然开口说。
法庭上忽然变得一片寂静。我冷冷地看着她,心里却翻腾着。
“我昨天才知道……我会生下来,好好养大他。”蓝蓝的嗓音有些颤抖。
我默然半晌,抬头道:“我恨你,也恨你肚子里的那个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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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卫押着我走在长长的黑暗走廊。我流着泪,心想我不内疚最后的谎言。
[全书完]
标题: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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