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乱谈之贾儿][1]
第一章、古时,在湖北有一个商人,姓楚,名谁已然不可考,楚姓商人。
为了赚钱,他经常离家到外地去做买卖,因当时年月交通不便,楚某不便将家眷带在身边,只好把妻子和儿子留在家里。
楚某的妻子姓甄,年方24,因古时人成亲时年纪小,虽然甄氏夫人才24,可是她与楚某的儿子楚儿却已经10岁,这楚儿单名一个诺字。
家中除了甄氏与楚儿,便还有一个厨娘,这女仆大甄氏夫人十数年,乃是当年楚姓商人起来照顾自家夫人与儿子的。
前言少叙,书归正传。
一天夜里,甄氏夫人忽然觉得浑身燥热难耐,而梦中也似有人在自己身上做那羞人之事,感觉真是无比,穴中湿润,乳头也很是坚挺。
甄氏夫人平时也是端庄大气、矜持内敛,但年方24,也正是青春好年华,而自己的夫君许久未曾回来了,难免会有这方面的需求,平常即便是有这种想法,自己也就偷偷用手解决一下,偶尔夜有所梦,但从未曾有过如今日这般真实,恍如一切都是正在发生一般。
甄氏虽是在梦中看不清身上男子面貌,但心中也感觉此时大有蹊跷,想要睁开双眼令自己醒过来,然而却发现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醒来,顿时便心下大惊,可又没有他法,只得任由梦中人施为。
终于,梦中之人停下了,甄氏夫人也感觉穴中有阵阵暖流,也不知是自身爱液还是梦中人之精。
恍恍惚惚之间,甄氏夫人感觉眼前迷蒙一片,脑中也是混沌无比,渐渐竟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甄氏被身上凉感惊醒,房中并非漆黑一片,窗外月光如洗,投入房中,但甄氏想到刚才的那个梦境真实无比,无论如何不敢再次入眠,摸摸自己身上锦被不知何踪,便伸手来扯被角,猛地发现锦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压着,连忙悄悄伸手去摸,一摸之下不禁大惊,原来竟有人和她睡在一起!甄氏经此一吓,顿时全身僵硬,连大气也不敢出,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
莫非是儿子?心中默问,可旋即又否定了这个念头,楚儿睡在另一侧睡房,而且楚儿若是要与自己同眠,也不会半夜过来,要知道,楚儿可是很怕黑的。
那就是厨娘?那就跟不可能了啊。
否定了家中的这两个人,甄氏心中更加惊恐,难道是胡家的?想到此,甄氏夫人凝神细细辨听,感觉身边人呼吸均匀,似乎已经陷入沉睡,这才胆子略微大了一些,蹑手蹑脚侧过身来。
侧过身来,借着窗外的月光,甄氏夫人偷眼观瞧,发现自己身旁果真躺着一个男子,便暗中察看这个男人,发现他与常人不大一样。
这男子面貌尚算俊秀,只不过面部尖细,紧闭的双眼有些上翘,整个给人一种奸诈之感,细细看来,这男子面貌倒是四分像人,六分像狐,甄氏夫人观察下来,倒是坚定了方才的猜想,这男子十有八九就是胡家的。
想到这里,她更加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不知道这胡家的男子意欲何为,想来方才梦中行为便是这男子所为,想到这里,甄氏夫人倒是有些害怕,生怕这男子方才在自己体内射精,万一让这胡家的男子在体内种下孽根,自己倒是不要再活了。
想及此,她便偷偷伸手进自己亵裤内,在穴口一摸,发现穴口干燥,不过穴中却有湿润,用指尖沾出一些来放到鼻下闻闻,并未有男精异味,心中这才算安定下来,想来也许这胡家男子也不过就是一些梦中惑人之术,倒是无有实质行为。
只不过身边睡了一个狐狸精,甄氏是再也不能入眠,双眼微睁一刻不停盯着这男子。
终于,窗外月光渐渐暗淡,成了漆黑一片,甄氏却仍然紧紧盯着黑暗中那一团黑影,生怕这狐狸精有什么非分举动。
此时距离天明不过一两个时辰而已,可这一两个时辰对甄氏来说,直入一两年一般难熬。
[咯咯咯!]总算,城中传来不知谁家雄鸡报晓之声,逐渐的,城中鸡鸣之声密集起来,窗外也泛起了些许鱼肚白,甄氏这才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谁知就在她安下心来的时候,面前的男子眼皮却微微动了动,这令她一下心又吊了起来。
不过还好,这男子也不过就是眼皮微微一动,然后就在甄氏面前倏地不见了踪影。
甄氏心里更加害怕,在床上躺了许久,直到窗外彻底亮了起来才缓缓坐起,观察了一下房中,发现门窗都紧闭,她心里愈发的惴惴。
[叩叩],房间外传来敲门声,甄氏吓了一跳,下意识问道:「谁……谁啊!」声音中带着惊恐,似乎门外之人也吓了一跳,沉默一阵才说道:「娘,是我。
」原来是楚儿,每日起床楚儿都要先给母亲问安。
甄氏这才安定一些,起身想要开门,发现自己还穿着睡眠所着衣裤,而自身穴中也湿润黏腻,虽然没有男精在内,可却也甚是难受,便道:「诺儿,你先去将厨娘叫过来,让她现在就过来,我有事要找她。
」虽然只是这一问一答几句之间,可是楚诺却感觉今天母亲似有哪里不对的样子,但是既然母亲已经说了要叫欢姨,他也就下了楼去。
却说家中女仆欢儿,早在鸡鸣时就起身烧水,以便甄氏夫人起床时可以洗漱,此时她正在厨房中忙活,忽然楚诺从门外走了进来,道:「欢姨,我娘找你。
」「诶,行!我这就去!」厨娘应声道,同时倒了一盆热水端着上了楼。
楚诺盛了些吃食,刚准备吃,想想娘亲还没有吃,自己就这么自顾自地吃了似乎有些不妥,便也进了正屋步上二楼。
还未到娘亲房门口,却听见娘亲与欢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人声音压得很低,偶尔还能听到有人抽泣的声音,他心中紧张,连忙紧走了两步来到门口,敲敲门道:「娘,我端了吃食上来。
」房中声音顿时停了下去,不多时才传出声音:「诺儿,娘还没有更衣,你先吃吧!娘等会就来。
」「哦……」楚诺挠了挠头,又将吃食端了下去,坐在屋中吃了起来。
又过了一阵,厨娘先从楼上下来了,她一脸的古怪,看见楚诺时唱了个诺便去了院中小屋。
等楚诺吃完碗中最后一粒米的时候,甄氏终于从楼上走了下来。
楚诺听见楼梯上的声音,忙抬眼望去,发现娘亲从楼上下来时身子似乎有些晃荡,脸色也微微发白,眼圈鼻头都是红红的,眼神中也带着些许飘忽。
他心中一惊,连忙给娘亲请了个安,关心道:「娘,你怎么了?我看你怎么今天脸色不是很好啊?」甄氏夫人脸上一红,心中倒是想起了昨晚梦中所为来,心下[噔噔]直跳,对着自己的儿子却又不能实话实说,便搪塞道:「娘昨晚做了些许……噩梦,没有睡好,再加上到现在还没有进水米,自然脸色有些难看。
」楚诺一拍额头,将娘亲扶到座椅上坐下,轻声道:「娘亲稍待,我这就去为娘亲取些吃食来。
」说着也不待甄氏答话,便一溜小跑冲出门外,不多时便端着厨娘做好的吃食进了来。
甄氏缓缓吃着桌上的东西,只如嚼蜡一般,她心中惴惴不安,又担心那胡家男子今日会不会再来,自然是吃得一点也不香,不过吃了两口也就停下了。
楚诺虽然才10岁,但心思灵巧,看娘亲今日的举动,也猜到娘亲必定心里有事,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打听出来。
看着娘亲眉头紧蹙的模样,他心里也是如同有烈火燃烧一样焦躁不安,忽然想起早上娘亲叫欢姨去房间说了什么,还想到隐隐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从娘亲面上来看,那哭泣之人必然是娘亲无疑了。
想到此,他眼珠一转,问道:「娘,你再吃些吧!这吃了也没多少呀。
」甄氏似未曾听到一般,愣愣地看着桌面发呆,楚诺提高音量又说了一句,甄氏这才如梦方醒般抖擞一下,直直地看着楚诺。
楚诺看到娘亲这般情景,也是一愣,心道:娘亲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恐怕与她所说噩梦有关,明明昨日还好好的,不行,我一定要找欢姨问个清楚。
打定主意,他又说了一遍方才的话,甄氏勉强一笑,轻轻摇头道:「不了,娘没有什么胃口,你端下去吧。
」「诶!」他将桌上收拾了一番,进了院中小屋。
厨娘欢儿此时已经洗涮完了锅灶,现下正打算去集上买些中午的菜品好做午饭,这时楚诺进来了,一进屋,他便问道:「欢姨,我娘这是怎么了?」厨娘登时一愣,不知如何回答,便道:「少爷,这事与你也是无大干系啊。
」楚诺一听,眉头皱起,眼中灵光流转,说道:「欢姨,我是我娘的儿子,我娘身上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说与我没有干系吧?」厨娘心知方才不知觉间说错了话,这小少爷心思敏捷,让他抓了一个话把柄,要是不说出个一二来恐怕他是不肯罢休。
她也心中思忖:今早夫人与我说昨晚与狐仙神交,还让我今晚跟她睡一个屋好有个伴壮胆,我的天爷爷,那狐仙哪是我这弱女子能应付来的,这万一要是把我给撞了,我可怎么办呐?她看看楚诺深蹙的眉头,心下叹道:罢了罢了,说到底这是他们的家事,我就是告诉了他,他一个小孩子又能怎么办?咦?也是,听闻元阳充足的童子能避邪祟,这少爷无论如何也是男儿身,不比我一个女子来得有用?楚诺还在等厨娘告诉他情况,却见厨娘低头不语,便撒娇道:「欢姨……你就告诉我吧……」厨娘也是很疼这个小少爷,见此景象,便叹气道:「好吧!我说与你听,不过不能在家里,让夫人听了不好,你与我一起去买些菜回来,路上我讲给你听。
」楚诺听了,心下欢喜,去正屋中与甄氏说了与厨娘一同出去,甄氏心中还未能安稳,也就答应了。
路上,楚诺与厨娘走在一起,厨娘便轻声将甄氏与她说的做了些修饰讲给了楚诺,但却未提及甄氏与那狐仙神交之事,想来楚诺年方十岁,也不懂这男女之事,只说甄氏做梦梦见了狐仙。
楚诺听了,若有所思地走着,厨娘又说道:「少爷你有所不知啊,我听说这被狐仙迷了,渐渐地人就会丧失神志,疯疯癫癫,而且那狐仙还会吸食人体内的元气,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到时候就回天乏术了。
」楚诺一听,顿时心中紧张不已,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劈过,再也挪动不得半步。
「那……那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娘……娘也会变成那样么……」他口中喃喃道。
厨娘点头道:「若是那狐仙来得勤了,恐怕夫人……唉……」楚诺听在耳里,如有雷鸣轰轰,厨娘再说了什么也没有听清。
直到厨娘推了他两下,他这才缓过神来,但却没有说话,只是一指前方,示意厨娘继续走。
厨娘见他这般模样,也不知是否应该提出让他晚上与夫人壮胆一事,但自己心中胆怯,若是让自己与夫人两人在屋中,那狐仙要是再来了,自己只怕也要被波及。
她其实也不愿将楚诺拉进这危险之中,可是牵涉到自身安危,而且家中又是只有这一个元阳充足之人,她也是不得已。
狠狠心,她接着说道:「不过……」楚诺听她说这两字,心中一喜,暗道莫非这欢姨有什么法子?忙问道:「不过什么?」厨娘看他那俊秀稚气的小脸,暗叹道:夫人呐夫人,你可莫要怪欢儿啊,你又不肯让我去请仙师做法,现在恐怕也只有这法子了。
于是她道:「不过我听说那些东西都惧怕童子,遇见童子就不敢迷人了。
」楚诺心思聪颖,刚才他初闻娘亲也梦狐仙有些惊慌,现在倒是定下神来,听厨娘这么一说,他想起以前与小伙伴玩耍时也曾听闻那些物事惧怕阳气重的男子,只是自己还小,不知道能不能镇住他们。
想到这里,他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便道:「那为何不叫来法师做法驱除?」厨娘叹道:「这……这乃是夫人房中之事,又岂好随便请来男性法师做法?若是要寻女法师,必然要差人寻去,只怕不等法师寻来,夫人便已元气尽失了。
」楚诺听了,也觉得厨娘说得有些道理,心下打定了主意,说道:「欢姨说得是,既然这样,那今晚不如我便与娘亲一屋,也好与娘亲壮胆。
」厨娘听了也是一喜,暗道今晚多一人便多一分胆气,也是好事。
当下两人不再说什么,买了些菜便回了家,路上楚诺遇见几个小伙伴,几人就一同玩耍去了。
厨娘到家之后,见甄氏独自坐在院中晒太阳,即便是白天,甄氏现在也不敢单独进屋,心中畏惧甚深。
厨娘放下篮子,走到甄氏身边,将心中想法说与甄氏听了,甄氏犹豫道:「这……不好吧?诺儿还是孩子, 即便是童子,只怕也镇不住那胡家的人吧?」她心中也没有准注意,百爪挠心一般,对于厨娘这个提议她既排斥又赞同,排斥的是这样一来要将自己的儿子拉进危险之中,赞同的是厨娘说得有道理,元阳充足的童子确实可以躲避邪祟。
「我……我考虑一下再说吧……」甄氏说道。
不多时,楚诺从外面玩耍了回来,手中捧着一个海碗,里面不知道是些什么。
见了甄氏,楚诺连忙请了个安,但手中的海碗却还是紧紧抓着,不让其中的东西洒出来。
「诺儿,你手中那是什么?」甄氏好奇问道。
楚诺[嘿嘿]一笑,说道:「这是我刚才去小癞子他们家弄的黑狗血,听说这东西辟邪,哦,对了,娘,今晚我跟你睡一起好吗?」「你……」甄氏一听这些话,自然知道是厨娘将那事情告诉了楚诺,只是那其中还有羞人的事情,不知道她是不是也一并说了。
「好不好嘛?娘……」楚诺撒娇道,「我也想保护娘啊,看那畜生还敢不敢来!」他端着狗血,却是一脸恨恨道。
甄氏吓得急忙捂住他的嘴,轻声道:「我的小祖宗,轻点,莫要让那胡家的听去了。
」楚诺点点头,脸上却露出更加坚决的表情。
「好吧!今晚你与欢儿一起来我房中睡吧!多个人多一分胆气也好。
」甄氏无奈叹道。
很快,天色便暗了下来,甄氏也随着这越来越暗的天色变得越来越恐惧,她也着实害怕那狐仙今晚再来。
与她一样神情越来越紧张的还有厨娘,她也是十分的害怕。
反倒是楚诺,脸上坚毅的表情越来越盛,牙关紧咬,腮帮突出,双眼圆瞪,双拳握紧,像一个要经历生死大战的战士一样。
很快,天色就完全黯淡了下来,甄氏与楚诺先去了二楼,厨娘打来水给他们梳洗完毕,她也不敢去小屋中,便在楼下梳洗了一番,然后也来到了楼上。
楚诺在地上打了个地铺,厨娘与甄氏都睡在了床上,三人都打着精神,蜡烛也不敢熄灭,一直到了月上中天,已经过了子时,楚诺虽然心中打定主意要保护娘亲,可到底年少,渐渐的也就睡了过去。
厨娘也强打着精神与甄氏在床上不敢睡着,但久久也不曾有异常,两人的心里不禁都松懈了下来,也睡了过去,只不过蜡烛却仍然没敢熄灭。
三人不知的是,他们刚睡着,房中不知从哪里便起了一阵风,将蜡烛吹灭了。
甄氏夫人又开始做了那与男子交合的梦,这梦中的人不时变化,也不知到底什么模样,也不知到底什么体态,只知这梦中人肆无忌惮的在甄氏身上劳作,甄氏只感觉心神俱疲,强撑起心中的念头大喊:「不要!不要!」她这梦中的大喊,到了现实中却成了喃喃的低语,口中吱吱唔唔地说着,厨娘倒还算警醒,听见了甄氏的梦话,睁眼一看,房中的蜡烛竟然已经熄灭了,她心中骇然,连忙推了甄氏几下,口中还喊道:「少爷!少爷快醒醒!」就在她说话的当口,她感觉一道影子从墙上快速的一闪而过,而甄氏也醒了过来。
楚诺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抄起黑狗血喊道:「呔!」黑暗中他也看不清,将狗血冲床的方向一泼,顿时满屋都是一股腥臭。
「啊!」「啊!」两声尖叫传来,正是甄氏与厨娘。
「怎么样?怎么样?那畜生跑了么?」楚诺急急问道。
厨娘忍着恶心起来把蜡烛挑亮,只见满床都是狗血,幸好楚诺本身弄到的狗血就不多,面积倒不算大,也没多少溅出来。
「跑了!不过早就跑了。
」厨娘说道。
三人尽皆沉默,没想到不过就一会的功夫,居然这狐狸就来了。
于是三人都不敢睡了,睁大眼睛,直到天亮了,三人的心才算放下来。
第二天,厨娘将被狗血污了的被子之类都拿去洗了,只是从这一天起,甄氏夫人精神恍惚,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样,到了夜里,她一定要拉着楚诺和厨娘一起睡,也不敢熄灯睡觉,并告诫他们千万不要睡熟。
开始,楚诺和厨娘都不敢睡,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别说,最先几天还是很有效果的,狐狸也没再来,甄氏也没说梦话。
可是老是这样,谁也吃不消啊。
一天夜里,夜已很深,楚诺和厨娘困得实在没办法,不由自主地靠着墙壁稍微打了一个盹,也不过就是半柱香的时间,等他们再睁眼时,发现床上空空的,甄氏夫人已经不见了。
「啊!我娘呢?」楚诺大惊失色,惊声叫道。
厨娘也心中害怕,说道:「也……也许出恭去了?」楚诺在房里扫视一圈,说道:「不会!我娘半夜绝不会去院子里出恭的!有问题!」「我……我们……再等等吧……说不定……说不定……就回来了……」厨娘心中其实也已经有了答案,可是还是安慰自己。
楚诺没有说话,看厨娘吓成那个样子,他也不好说什么,便拿起另一盏烛台点燃,说道:「我出去找!欢姨你在房间里等着!」厨娘腿都已经吓软了,即便让她去她也无能为力了。
楚诺独自一人手握着蜡烛,到处寻找,他家的这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候还是显得挺可怕的,可是楚诺却是心怀坚定,毫不畏惧,在家中一间屋一间屋地寻找,每当他打开一间屋子没人的时候,他心中的不安就增加一分,他很怕娘亲出什么事。
总算,当他找到一间空屋子时,看见娘亲躺在地上,身上仅着了肚兜和一条贴身小裤,他担心娘亲受凉,赶忙把她扶回卧室。
这天以后,甄氏夫人就时而沉默,时而却又有些疯癫,又是唱又是哭,看见人就骂、就打,闹得楚诺和厨娘心神不宁。
而一到天黑,她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准任何人进门。
一天,厨娘刚做完午饭端到桌上,甄氏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掀翻了桌子,还给了厨娘一个巴掌,冲她喊道:「滚!滚出我的家!」她这发狂的模样直让人觉得心底生寒,厨娘吓得瘫在了地上,要不是楚诺及时过来扶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少……少爷……我……我要走……我要走……我的妈呀,太可怕了!」厨娘抖抖索索地说道。
楚诺看着她脸上高高突起的巴掌印,叹气道:「好吧,欢姨,我去取些银两给你。
」厨娘走了,这样一来,家里只剩楚诺和甄氏两人,一到晚上,楚诺睡在卧室的地上,随时警醒着听动静,这种情况下,他反倒是一点儿也不害怕了。
到了半夜,每逢听见娘亲像说梦话那样谈笑时,他就立刻起床,拿着灯去照看娘亲,可是屋里寂静以后,甄氏就大发雷霆,要打要骂的,不过倒也奇怪,她每次都是嘴上说说,却从来也没有打过楚诺一下。
楚诺也不理她,照常见声音就起来打扰,把狐狸精赶跑。
渐渐地,他也摸到了一些门道,他发现这狐狸精似乎只是迷了娘亲,可是对自己却一点伤害都无法造成,他也就愈发地胆大,听见声音就起来打扰,把狐狸精赶跑,每次都能看见一道黑影从窗边跑走,而那狐狸精似乎真的对他束手无策,一个想法渐渐在这年幼的孩子心里形成了。
这些天来,家里里里外外都要靠他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来操持,也着实不容易,而甄氏白天的时候是清醒的,也帮着照应一下家里,倒也没出什么大的岔子,只是吃食差了些,不过倒也不影响太多。
楚诺天天就趁娘亲清醒的时候出门去,也不做什么,就是到处走走,过了些日子,他忽然说要学泥瓦匠,与甄氏说了一句便拿银子去买了许多的砖头石块回来。
然后他把砖头、石块垒在窗口上,甄氏问起时他总是一脸神秘地笑而不语,而甄氏因为狐狸的事情已经心力交瘁,也就没法再管他了。
几天以后,卧室的里外屋窗口上堆满了砖头、石块,整个屋里一直都黑漆漆的,只有那些缝隙里还透出一些光亮。
他不辞辛苦,又用泥把墙上所有的小洞和缝隙都堵死,整天忙啊忙啊,一点也不怕累。
把窗户堵好后,甄氏以为他就算好了,结果他又说要学做磨刀师傅,二话不说找来一把菜刀霍霍地磨起来。
此时楚家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街坊四邻,大家都知道甄氏被狐狸精迷了,时疯时醒,而楚诺的种种行为又太顽皮、太任性,渐渐的大家都说疯娘亲生了个疯儿子,只好等他父亲回来管教他。
终于,楚诺磨的刀已经非常锋利了,轻轻在手上一划立刻就见血,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这天夜里,楚诺偷偷把菜刀藏在怀里,用瓢把灯光遮住,然后坐在一边静静地等着。
因为他将这卧室里里外外都用砖头石块砌了起来,莫说是晚上,即便是白天,卧室里都黑漆漆的,而现在他将灯光遮了起来,整个卧室里便是昏暗一片。
等啊等,好几次他都差点心神松懈,却立刻又警醒。
总算,到了夜半时分,甄氏忽然开始说梦话了,楚诺大喜,又等了一小会,一跃而起,一把掀掉葫芦瓢,堵着屋门大声地叫喊着:「好畜生!看你这次哪里跑!」边喊便从怀里掏出刀来。
谁知过了好半晌,屋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此时娘亲已经不再说梦话了,他知道这狐狸精必然已经离开了娘亲的身子,只是自己堵着门,这畜生一定没法逃走。
他知道狐狸精狡猾得很,眼珠一转,便换了一招,身子紧贴着门口不动,嘴里却故意嚷道:「好畜生,我进屋来搜。
」然后他故意把脚踏得蹬蹬作响,好像离开了门口一样,突然,一个黑影从屋里蹿出,直奔门缝要钻出去,楚诺眼疾手快,手起刀落,狠命砍去。
只听得一声嘶吼,似乎是疼痛至极的样子,然后就是[砰]一声闷响,楚诺快步走过去一看,发现地上有一截约二十寸长的尾巴,而在门口,一只狐狸躺在了地上,似乎是撞在门上晕了过去,而那狐狸的尾巴已经断了大半截,正在[汩汩]地流着鲜血。
「哼!你这畜生!这次落到我手里了吧!哈!」楚诺大喜,走过去一把揪住狐狸仅剩的尾巴,将它拎了起来。
这狐狸还挺沉,楚诺拎得居然觉得有些费劲。
这畜生皮毛倒是不错,到时候给爹爹做个狐皮披肩也好。
楚诺心中想着,却没注意手中的狐狸微微睁开了眼睛,斜斜看着他,眼中充满了仇恨与愤怒。
楚诺只觉得手中的狐狸略微一动,还没等他有何反应,那狐狸一个扭身,张开嘴猛地就咬在了他的肚脐下两寸左右。
「啊!!
!!
!!
」楚诺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手也松开了,那狐狸[哧溜]一下,从门缝溜了出去。
「好……好个……畜生……」楚诺痛得浑身是汗,一手捂住伤口,用身子推开门,脚步踉跄地出了门。
他用灯照着,地面上鲜血淋漓,一路滴在地上,他的血也同样滴着。
楚诺此刻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极端的疼痛,只恨这一刀没砍中要害,懊恼至极。
追出正屋外,门外一片漆黑,烛台所照范围有限,再加上此时腹部疼痛不已,他视线都有些模糊,便只好作罢,强忍伤势回到了二楼。
此时此刻,随着那狐狸的逃遁,甄氏夫人居然恢复了清醒,再也不似原先那般浑浑噩噩,不过她也是刚清醒过来,方才楚诺被狐狸咬了的事情她却并不知晓。
这时楚诺带着一地的鲜血回到了卧室里,甄氏一看大惊失色,连忙去搀扶,到了门口一眼便看见那一大截的狐尾和地上的刀,她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了楚诺这些日子以来又是泥瓦匠又是磨刀匠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诺看到娘亲清醒了,心中欢喜,一下就晕了过去。
「诺儿,怎么了?诺儿?」她也看到了楚诺一身的血,急忙找来布条和伤药将他伤口处理了一下,看到血止住了,又摸摸他身上是温热的,这才放下了心来。
天亮以后,甄氏立刻就去请了郎中来,郎中表示并无大碍,她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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