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祸得福食异宝

「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当年武后称帝,设宴御花园款待众臣,只见腊梅盛开,清香扑鼻,武则天突
发奇想,竟提笔写下这四句诗,盖上御印,挂于御花园中。不料隔日醒来,眼前
尽是一片花海,百花齐放的盛况,令人砰然心动,一时传为美谈。
百花山庄虽不如皇城帝都的御花园,却也华丽高雅,楼阁耸立,令人望之徒
生侯门深似海之慨。
许多骚人墨客,名流仕绅,常常三五好友,结伴同行,相约来此,或云诗作
对,或品酒论文,附庸风雅,踏青踩翠,畅哄百花山庄中奇花异草,假山湖泊所
结合而成的美丽奇景,让他们忍不住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只见山庄里里外外,张灯结彩,五颜六色,热闹极了,人来人往笑口常开,
口中一致的祝贺:「恭喜庄主新婚大喜。」
武林中人提起「北霸天」花无缺这号人物,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除了七大门派之外,就属他与南宫无忌的江湖势力最大,双方一南一北遥相
呼应,并称「南北双霸」。
平日原本就贺客盈门的百花山庄,如今更是车水马龙、人潮汹涌,比起皇亲
国戚的婚礼,更是盛况空前。
君不见一身大红喜服的新郎官,一脸兴奋状的呵呵直笑:「各位嘉宾!非常
感谢大家不辞辛劳,赶来参加本庄主婚礼,有道是良宵苦短。本庄主不胜酒力,
先行告退,大家慢用。」
「庄主心疼新娘子,急着进洞房啦!哈哈……」
花无缺不理会众友的调笑,假借醉意、歪歪倒倒的、在婢女地扶持下,终于
来到「牡丹楼」。
支退婢女后,花无缺深吸一口长气,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便打开房门,只
见新房内堆满了贺礼,金银珠宝、玛瑙翡翠,个个都价值不菲,可见主人的面子
有多大了。
但花无缺却不放在眼里,他的目光早已被新娘子所吸引,一身大红的喜服,
仍然难掩玲珑曲线的美好身材,刚平静下来的心情,一下子又沸腾起来。
花无缺快步向前,立刻掀开了新娘子的盖头红巾。她长得清丽脱俗,娇艳动
人,羞涩的美眼,脉脉含情,一副楚楚动人的神情。此情此景,任凭铁石心肠的
硬汉,也将化钢铁成绕指柔了。
花无缺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情,一下子便扑倒新娘子,一阵长吻,真把新娘
子吻得娇喘嘘嘘,频呼相公不已。
「相公……你别……急……交杯酒……还……没喝呢!」
花无缺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不禁低头叹息。
「相公……你怎么……」
「你别多心,我们一起来喝同心酒。」说完,便将酒杯倒上酒,只见花无缺
的右手洒下数粒药丸,瞬间便溶化无形。
「但愿我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新娘子取过花无缺右手杯子,满脸幸福的饮完酒。不久,只见新娘子娇喘连
连,一面自动的宽衣解除带,一面淫荡的扭动着赤裸胴体。才一会儿工夫,便已
香汗淋漓,娇艳欲滴。
花无缺歉疚的抚摸着滚烫的胴体,爱怜地道:「美珍,请你原谅我,不是我
不爱你,只怪我练功不小心以致走火入魔,因而无法人道。但我向你保证,我会
尽一切力量来补偿你的。」
「给我……快点……我要。」美珍不禁娇呼着。
花无缺脸色一变,忽然喝道:「花生,进来。」
内室房门应声而开,一名年约十六岁左右、长相清秀的少年,低头而入。
「快点,快上床。」
脸色一变,花生又羞又惧道:「庄主,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犹豫不决。」
「可是……她是夫人呀!小的岂可做出乱伦之事?」
花无缺听了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无奈的叹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只
能怪老天爷做弄人,注定了我们夫妻有名无实。」
「庄主,这件事情只能瞒过一时,不能隐瞒一世,将来如何收拾?」
「我已经考虑过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只要美珍确定喜讯,我便传授你
[玄阴璞玉功]作为答谢你的条件。」
花生眼睛一亮,兴奋不已道:「庄主当真肯教我武功?没有骗我?」
花无缺神秘一笑:「不错!只要你今夜完成此事,明天我便当众宣布收你为
徒。」
「我要……给我……」美珍扭动滚热胴体呼叫连连。
花无缺见状,脸色一变道:「快点!不能再拖了。」
花生不再迟疑,原本就被玉体横陈的胴体撩起无边的欲焰,加上年轻气盛,
当他乍一接触美珍雪白如脂的肌肤,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有如干柴遇上烈火,刹那间便爆出无尽的熊熊火焰,热烈而激情……
花无缺的心情却跌落谷底,心寒如霜……
望着两人雪白的赤裸肉体,有如饥渴的野兽般,不顾礼节羞耻,不断的向彼
此须索着……
此刻的花生有如魔王降世,主宰着美珍的一切,毫不理会美珍的婉转娇啼、
被底求饶,依然动作狂野的兵临城下,所向无敌的长驱直入。
美珍无助地挣扎、呼唤、呻吟……
他的动作也愈见激烈……
她的反应也更加热情……
花无缺眼看着两人浑然忘我的激情演出,脸上的神情也随之千变万化,时而
怨恨……时而兴奋……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两人以已渐入高潮,战况也更为激烈而香艳。
只见他不断的在美珍身上激烈驰骋,任意的对她予取予求……
反观美珍,虽然不断的哀求着他,娇小的身躯更是香汗淋漓,可是身体的渴
望更胜于理智。
她的玉臂不但紧抱着花生的颈部,两条粉腿更是紧挟着他的臀部不放,面对
着排山倒海的攻击,依然忘我缠绵……
花无缺的脸色突然一变,身形一闪,已扣住花生的「百会」、「促精」两大
穴道。
「哇啊!」
床上两人立刻一阵颤抖,似欲挣脱、又似欲紧抱,一副恨不能融合一体,难
分难舍之状。
「庄主……你……」
「花生,你不能怪我,我算准今夜一度春风之后,美珍必定蓝田种玉,所以
你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唯有牺牲你,我才能永远保有这项秘密。」
「哇!你……好狠……」
「哈哈哈……只怪你少不更事,对此隐密之私,不知自我警惕,真是死不足
惜。」
「原来你答应……传授我……武功的事……难道也是……」
「不错!虽然你的资质优异,本庄主也很欣赏,不过,为了延续花家血统,
也只好牺牲你了,幸好你我同宗,孩子仍是花家子孙,你虽然赔上性命,我也赔
上妻子的贞操,你我可说是两不相欠了。」
「你……我不甘……」
花无缺冷哼道:「这是给你的教训,下辈子投胎时,可要学聪明些。」
「哇啊!」
花生惨叫一声,突然口喷鲜血仆倒在地上。
美珍似有所感般,呻吟一声,便函昏死过去。
花无缺推开花生,只见美珍下体落红片片,心疼之余,连忙取药敷上为她疗
伤止血。
一抬头,却见花生还睁着双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花无缺怔了一下,立刻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似乎心有不甘的样子,我就
明白告诉你吧!肚子里的孩子承受你一身精华孕育而生,再继承我一身超凡入圣
的武学,将来必能称雄江湖,成就不世之业,那么,你也该瞑目了吧?」
说完,仍见花生死不瞑目的瞪着大眼。
花无缺似有所思的微微一笑,便弯身挟起花生的身躯,向内室走去。
不久,他来到书房,搬移书柜,墙上便出现一扇秘门。
走进秘门内,经过一条狭长的暗道之后,突然眼前一片闪烁烛光迎面而来。
在油灯的照耀下,石室四周,只见兵器,书册,草药,丹丸一样不缺,显然
是一间练武密室。
花无缺放下花生的尸体,脸带嘲弄地笑道:「你竟敢要胁我以玄阴璞玉功做
交换条件,真是不知死活。不过,我绝不失信于你,这里的所有秘笈都是我花费
十多年时间搜刮而得,每本都是绝世之作,你死后有空也可以过干瘾了。」
话说完,他一阵大笑,便转身离去。
寂静的秘室,又再次回复原来的死寂。
忽然,花生的双眼一阵闪动,确定周遭没人后,才虚弱的缓缓爬起。
「我的天啊!总算诈死骗过庄……老不死,否则我这条小命准完蛋。」
说着举袖擦拭嘴角的血迹,不禁哀叫连连,吐舌一看,立刻血流不止。
「哎哟喂啊,咬太大力了,再深一点,舌头一断,岂不假戏真做。」
风凉话说归说,手却没闲着,他早已取过台柜上的药散,敷在伤口上。
「嗯!想不到这老不死,居然收集不少武学?难怪武功深不可测,咦!」
「这不是少林武学精华吗?难怪少林长老归元大师也不敌落败,就是这缘故
呀!」
花生忽有所觉,飞快抽出一本书册,迅速浏览起来。
「欲练玄阴璞玉,必先采阴补阳。」
花生忍不住兴奋叫了起来,立刻警觉的掩嘴住声,惊惧地看了一会儿,才窃
喜道:「玄阴璞玉功终于到手了。」
机灵的双眼转了又转:「老不死刚才得意忘形时,自夸武功秘笈之天下无人
能比,待我看看,希望如他所说,否则我就白费工夫,赔了夫人又折兵,白送他
一个儿子,还落个被讥笑的下场。」
说完,又赶紧翻箱倒柜,终于找齐所要的秘笈。
「想不到魔界至宝,百变魔君的[移形换影秘笈]居然在此,就连闻香教的
[迷魂宝录]也有,他果然没有吹牛。」
「哼,老不死的看来也不是个好人,专做偷鸡摸狗的事,更是个标准的伪君
子,这些秘笈留下来也是祸根,既没办法带走,不如烧毁掉,以免助纣为虐。」
不久,一片火红的烈焰,吞蚀了百花山庄的夜空,当第一声惊呼醒了沉睡中
的家人,才发现火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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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一晃又过了三个月。
住着上百万人口的开封府城,最繁乱的便是王府大街,总是熙来攘往,这就
是中原第一名城。
位于大南门的大相国寺,是府城的精华区,也是龙蛇混杂的地方,由于香火
鼎盛,平日信众繁多,若遇初一、十五佳节更是万头钻动,可说是全城最热闹的
地方。
但寺后的巷道,可就相差如天壤之别,人潮三三两两,显得冷清异常。
「土豆!找到了没有?」刀疤大汉对着地洞叫道。
只见地洞缓缓冒出了一张污黑的小脸,瞄了大汉一眼,也不答理,爬出地洞
后,自顾自的拍打身上尘土,便取手巾擦起脸来。
大汉不禁大急:「究竟找到没有?你倒是说一声呀!」
「你急什么?现在还不到子时,人还没睡着,怎么找?」
大汉怔了一下:「那你下去干什么?」
「当然是挖地道了,废话!不然是挖茅坑不成?」
「你开什么玩笑?地道早在午时就挖通了,你是脑袋秀逗了不成?」大汉听
了,不由得直跳脚。
只见少年转身过来,赫然是花生。
「我又挖了一条便道,当然没空找了。」
「你是吃饱了撑着不成?没事挖便道做什么?」大汉忍不住语带嘲弄。
花生忽悠笑意道:「反正这一条便道,早挖晚挖都是我要挖,现在挖好了,
总比挖大牢好多了。」
大汉顿时胀红了脸,知道花生暗指上次失风,他被送入大牢,结果靠着花生
挖通地道,才脱离牢狱之灾。
花生见他的神情,更加得意的呵呵笑着,一副促狭样:「所以我就说嘛!年
纪一大把了,少干偷鸡摸狗的事为妙,万一摔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像上次叫
你诱敌,由我下手,你就不听……哎唷!」
大汉不禁恼羞成怒的敲了他一响头:「你又高明到哪里去?三月前叫你混入
百花山庄偷秘笈结果搞得惊天动地,人尽皆知,小偷变成强盗,老子这[南偷]
的招牌都被你丢光了。」
提及这件臭事,花生也不禁羞红了脸,忍不住叫道:「这都怪你策划无方,
搞什么卖身为奴的把戏,结果变成午夜牛郎不说,还差一点小命不保。」
大汉瞪眼道:「老子这南偷的名号,可不是自封的,江湖上谁不知道,只要
老子看上的东西,什么时候失风过?你再胡说八道,老子绝不饶你。」
花生不甘示弱,暖昧一笑道:「上次的事,如果不是你老不休,放下正事不
干,跑去偷看人家丫头出浴,就不会被[华山玉女]捉住了。」
「你……你怎么知道?」大汉大惊,立刻又若有所悟:「你敢跟踪我?」
花生正经八百严肃道:「当然!要不然怎么救你出来?」
话才讲完,忽觉气劲扑来,来不及反应,人已跌飞出去。
「好痛,你……你又打我?」
大汉下正经八百道:「当然!老子打儿子谁敢说话。」
「可恶!」花生怒吼一声,飞身扑倒大汉,两人登时扭打成一团。
「你这不孝子,竟敢还手?」
「先打人就不对,这是你教的。」
忽然一阵吠声四起,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刺耳。
激斗中的两人,立刻停止了动作,像受惊吓的老鼠般,迅速逃窜躲了起来。
过了一阵子,确定没人,两人才小心的爬回洞口。
大汉瞪了花生一眼,没好气地道:「老子不跟你胡闹了,等一下我引开[鬼
医],你立刻去找[骊珠],然后回去老地方碰面,听到没有?」
事关切身问题,花生不再儿戏,连忙满口答应。
父子两人不再多言,立刻展开行动。
不知何时竟下起绵绵细雨,街上空无半人,仅有虫叫蛙鸣此起彼落。
突然一声暴吼,接着掌劲气爆四起。
「花美人?是你!」
「哈……胡疯子果然名不虚传,赤焰掌更加凌厉,花某现在没空,必天再领
教,再见。」
「你别走,你是不是偷了什么?不交代清楚,老夫绝不饶你。」
笑声夹带嘲弄之声渐渐远离,怒骂之声紧追其后,不一会儿工夫,便无声无
息。时间在默默中流逝。
忽闻西厢声息渐起。
「奇怪?还阳金丹虽然珍贵,但以南偷的胃口,应该不足以为此而来?难道
花美人不知道老夫有骊珠?」
说完,取出盒内一粒七彩缤纷的明珠,爱惜的抚弄着。
「爹爹!什么事吵闹不休?」
身边传来一阵莺声燕语,悦耳动人。
只见一名俏丽少女满脸迷惑地走来。
胡疯子爱怜地笑道:「还不是跳梁小丑来偷丹药?你不用操心,夜深露重,
易受风寒,快回房休息,让爹爹来处理就好。」
俏丽少女娇嗔不依:「既是小丑怎么会让他逃走呢?可见爹爹言不由衷。」
「好啦!算爹爹不对,人都已逃窜无踪,多言无益,下次再捉他还不迟。」
「好嘛!玉儿这就回房,爹爹也早点休息。」
「一起走吧!再抬杠下去,天就亮了。」
话讲完便转身关门离去。
花生眼看两人转过屋角不见人影,才跃下横梁,迅速打开门窗进入炬丹房。
「嘿嘿,这种骗小孩的机关,就想考倒我,真是瞧不起人嘛!」
大话讲得动听,实际情形花生心中有数,一眼便看出了是闻名江湖的「赛鲁
班」所设计,其厉害之处,就在于每样机关都是独树一格,绝不重复。令惯窃老
手大感头疼,真有不知如何着手之感。
南偷父子曾多次碰上,破解机率不到四成,搞得南偷灰头土脸,大骂不已,
认定赛鲁班是这辈子的死对头,又不敢上英雄岭找他算帐,只能干生闷气,对他
的信心可谓打击不小。
花生不禁心想:「如果不是看胡疯子打开过,还真想不到开关就在门窗这么
显眼的地方,而且是这种不常用到的角度,真叫人赞赏,难怪老爹常吃瘪,果然
有他过人之处。」
刚拿起玉盒,还不及打开,忽觉腰身一紧,花生立知不妙,心一横,便打开
玉盒,将骊珠立刻服下,才发觉自己被锁在铁笼之中,动弹不得。
只见胡疯子一脸寒霜的进来,语带不屑地道:「凭你这小贼的三脚猫道行,
就敢太岁头上动土,真是自寻死路。」
花生却不在乎威胁,只是心有不甘道:「反正我是逃不掉了,你能不能告诉
我,为什么我照你的顺序开关,却仍躲不过机关,是不是我遗漏了哪些步骤?」
「你没遗漏,也没做错。」
「那……」
「我明白告诉你吧!这机关有两套系统,每开启一次,便自动更换。」
「原来如此,赛鲁班果然盛名不虚,我栽的不冤。」
胡疯子脸色一变:「你竟知赛鲁班之名,看来你不是一般小贼……」
胡疯子突然发现玉盒,连忙抢回来,立刻发现只剩空盒,忍不住惊怒叫道:
「骊珠呢?」
花生哈哈一笑:「在我肚子里。」
胡疯子一怔:「什么?」
「我说在我的肚子里,被我吃掉了,你耳聋了是不是?」
哪知话刚说完,原以为胡疯子会激怒发疯,结果却出人意外的。只见胡疯子
脸色一变,神情反而轻松下来。
花生忍不住奇地问道:「我吃了你的宝贝骊珠,你竟然无动于衷,难不成你
真的气糊涂了?」
胡疯潇洒一笑:「我没疯,倒是你吃了骊珠,等一下想不疯都难。」
「为什么?」
「须知骊珠乃至阳之宝,连性服食之后因其威力之大,若没有药引疏导,必
将真元焚尽而亡。」
眼见花生听得入神,更是得意不已:「老夫原来,缺少珍贵药引炼丹,以至
迟迟未能合药。如今你误服骊珠,等于取代药引,化开骊珠的药性,等你死后,
老夫便能取你的血,完成我多年来的心愿了。」
花生不禁有些发慌:「亏你还是大夫,不但见死不救,还想杀人灭尸。」
「你别乱扣帽子,谁教你盗珠在先,老夫并不怪你,骊珠如果有药可解,老
夫早就服用了,哪会等到现在?所以,也不是老夫见死不救,反正你是死定了,
老夫正好可以废物利用。」
花生似有所觉,就这一瞬间的工夫,彷佛身陷火窟,顿时汗如雨下,疼痛难
当。
忽然一声尖叫传来。
胡疯子闻声脸色大变,便待赶去,却又转身制昏花生再挟起迅速赶去。
一会儿便进入一间粉红色调、布置清雅的闺房。
胡疯子丢下花生,连忙抱起倒卧浴间的人儿:「玉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
服?」
胡玉儿满脸通红、颤声道:「爹爹……救我,小青和小白……」
胡疯子朝胡玉儿所指方向一瞧,只见一青一白两条长蛇,正在浴桶中蠕动翻
滚。
「交尾!」胡疯子大惊失色。
蛇性至淫,尤其是交配之时,所分泌的淫液,更属浓烈。
胡疯子看着花生不发一语。
「哦……我……我要……」胡玉儿抓着浴袍似欲拉扯。
胡疯子见状,立刻抱起胡玉儿放在床上,按着又将花生脱去衣服,让他躺在
胡玉儿身边。
胡玉儿仅存的一点理智,一接触滚烫的异性,立刻崩溃无遗,一翻身便趴坐
在花生身上,下体一阵乱顶,只见玉津四溅,却不得其门而入。
胡疯子立刻制住胡玉儿,帮忙扶正两人的体位,一声脆响之后,阴阳终于融
合。
只见胡玉儿如鱼得水一般,疯狂的挺动起来,口中不断的呻吟连连。
胡疯子浓眉一皱,帮想制住胡玉儿哑穴,忽见花生双眼一睁,立刻紧抱胡玉
儿,一个翻身,如急风暴雨驰骋起来。
「咦!」对于花生自解穴道的情形,连胡疯子也大感意外,正想重新制住花
生,忽觉气劲迫人,压力沉重,不自觉的退返数步,才觉威胁消除。
「罡气!」胡疯子几乎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却又不得不信。
随着两人采花送蜜的动作逐渐加快,笼罩在两人身上的光罩,也愈来愈大、
愈来愈厚。
胡疯子瞪大着双眼,忖道:「这小子究竟是谁?眼前的景象,不就如[神农
宝典]所载,将近阳极生阴的境界?难道骊珠被他消化了?」
只见光罩逐渐变得透明,似乎缓缓地消失无踪。
胡疯子却知道事实不然,这种愈看不见的,愈是凶险,任何人一接近,都将
遭到无情的反击。
「啊!」胡玉儿忽然大声尖叫,一反先前销魂的呻吟,摇头扭臀像挣扎般推
拒,只能无助的踢动粉腿,却又酥软无力。
「玉儿!」胡疯子一时情急,才踏近一步,便函如遭雷击般,弹飞倒地。
花生宛如暴君一般,君临天下,不管胡玉儿如何挣扎,仍无法脱出花生的掌
握。
一种莫名的舒畅,顿时侵袭她的全身,令她全身酥软。
「喔……啊……你……是谁……」胡玉儿半昏半醒,一时无法面对突如其来
的巨变,似悲似喜的呢喃着。
花生只觉悟得全身劲气十足,急欲发泄,根本无心理会怀中人儿的询问,依
然如重兵压境般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般直捣黄龙。
胡玉儿只觉一阵阵蚀骨销魂般快感,不断地侵袭她和身心,令她欲罢不能,
贪得无厌的须索着……
花生体会出她的需要,更是正中下怀的欣然接受,立刻激烈回应,热情的骑
乘,猛烈的驰骋……
面对花生的热情索爱,她的娇躯宛如灵蛇般,不断地藉着扭腰摆臀的磨擦与
爱抚,一波接着一波的传达她的爱意与需求。
只见她时而主动骑乘,时而被动承欢……
那样密切地合作无间,合押韵的天籁之音,更加深两人的快感。终于将胡玉
儿的情欲推上了高峰。瞬间又猛跌谷底。
玉津突破阴门,哗啦倾泄而出。只听见胡玉儿一阵欲仙欲死的呻吟尖叫,整
个娇躯便崩溃地瘫痪,如烂泥般,四肢大张地喘息不已。
她手脚步早已松软,花生就更无阻力,只见他贪心又放肆的吸吮着的樱唇,
双手不断的游移她的全身。
尤其是下身的长枪大戟,更是趁虚而入,挥戈直进,次次直捣黄龙,回回突
破贺兰。
在他那样上下交攻的激情中,胡玉儿马上又被他征服了,很快地全身再次紧
张收缩,欲罢不能的婉转娇啼,终于被他再一次的突破重防、再一次倾泄如注。
潮来潮往,身受淫毒攻身的胡玉儿,毕竟是初开蓬门,经不起连连高潮,终
于尖叫一声,昏死过去。
花生也在此时一阵抽搐,不久,将「传家之宝」一一送入她的体内。
等到一切风平浪静,胡疯子才挣扎爬起,小心翼翼地搬开花生的身躯,只见
胡玉儿的下身落红斑斑,显然受创不小。
胡疯子看得大为心疼,连忙为她上药止血,许久才处理完毕。
转首望着昏睡中的花生,胡疯子不禁大为苦恼,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他搞不懂花生为何该死不死,反而因祸得福的与胡玉儿结下良缘。
种种疑问经过他仔细的检查过花生之后,终于有了答案。
「原来他的元阳早已空虚,所以服下骊珠之后,才没有亢阳过盛以致吐血而
亡,加上玉儿误中淫毒献身相救,终于藉由玉儿的纯阴之体而中和了药性,他才
得以保住这条小命。」
种种的机缘巧合,使他不禁改变了初衷,决定不再惩罚花生的盗宝之过,反
而有一种老丈人看女婿愈看愈有趣的心情。
心中一动,胡疯子立刻有了主意,只见他先制住花生的「麻、昏穴」,接着
才将胡玉儿救醒。
胡玉儿樱咛一声,如梦乍醒般,双手突然外一推,口中更是惊惶尖叫:「不
要……」
胡疯子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差被她推倒。
「玉儿!你怎么了?」
胡玉儿的反应是惊慌、是愤怒、也是羞愧……
她猛然挣扎起身,立刻惊觉自己赤身露体,连忙又拉下附中的被角遮胸……
「爹爹!他呢?」
「不就在你旁边吗?」
胡玉儿回头一看,美眸立刻寒芒四射,玉掌一提便欲击向花生。
胡疯子微惊,连忙阻止道:「玉儿!你疯了,你怎么可以对你的夫婿下此毒
手。」
胡玉儿才待挣扎,闻言一怔道:「爹爹!您说什么?」
胡疯子忽然正色道:「你们小俩口吵架斗嘴也就算了,怎么可以下毒手行凶
呢?」
胡玉儿听了大惊失色的跳脚道:「爹爹!您在胡说什么?这淫贼怎会是女儿
的夫婿呢?您的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
胡疯子一怔道:「你在胡说作道什么?谁不知道爹是名满天下的[鬼医]?
爹的身体健康无比,哪有什么老毛病?」
胡玉儿瞄眼道:「怎么没有?爹要是没有犯病的话,又怎么会语无伦次的说
他是女儿的夫婿呢?这不是发疯了是什么?」
胡疯子恍然笑道:「你这丫头真是胡闹,居然调侃起自己的老爹来了。」
胡玉儿不理会他的自嘲,依然气呼呼的瞪眼不语。
胡疯子干咳一声,道:「傻丫头,你可知道他是何许人物?」
胡玉儿不屑道:「对一个偷鸡摸狗的跳梁小贼,本姑娘才没有兴趣知道。」
「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在你身边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小贼,他可是[南偷]
花美人的唯一传人,武林人称[小南偷]的花生是也。」
「哼!果然是跳梁小贼。」
「唉!你这丫头真是不识货,难道你没听过名满天下的[花家堡]吗?」
胡玉儿一怔道:「天下四大首富之一的花家堡吗?」
「不错!南偷便是花家堡的后人。」
「花家堡不是被灭门了吗?」
「傻丫头!这样岂不是更好,只要你嫁给花生成为他的媳妇,岂不等于拥有
有一座金山银山吗?」
胡玉儿听得两眼放光,道:「可是花家堡被灭已有多年,他们还有这个身价
吗?」
胡疯子嘿嘿直笑道:「当年花家堡被灭的时候爹爹正在皇宫中当御医,不仅
交游广阔,而且与刑部吕侍郎交情莫逆,所以得知详细内情,花家血案虽然伤亡
惨重,财物的损失却相当有限。」
胡玉儿兴奋道:「当真?」
「真是傻丫头一个,这是何等大事?爹又怎会骗你呢?」
胡玉儿听了,才眉飞色舞道:「果真如此,以后花家的全数财产,不就都由
女儿一手掌理?」
「不错!现在你总该知道爹的苦心吧?这么一位金龟婿别人做梦都找不到,
你却要用寒英掌打他,难道他也和爹一样发疯了不成?」
胡玉儿瞪了他一眼,不依道:「爹爹怎么骂起女儿来了。」
胡疯子呵呵笑个不停。
「爹爹准备如何向他提这件婚事?」
「今夜等于是你们小俩口的洞房花烛夜,爹爹也不便再打扰你了,等明天一
早他的穴道解开之后,爹爹再向他提亲。」
说完,他便转身离房而去。
胡玉儿素有洁癖,闻及花生一身的汗臭味,虽然难以忍受,但是也毕竟是初
次破瓜,没有多久便已沉睡过去。
花生突然翻身坐起,望着沉睡的人儿,叹了口气道:「你虽然一副爱财如命
的市侩德性,以我的财产也可以满足你的需求,看在你献身相救的份上,我本该
留下来和你比翼双飞,只可惜花家血案末破,我必须浪迹天涯追查仇踪,实在不
适合在此刻成家,以免心中有所牵挂,希望你能体谅我的一片苦衷。」
呢喃间,他轻点胡玉儿的昏穴,才起身着装。
临走前,花生又取出一枚玉镯为她戴上,才转身离去。
飞掠之间,花生立刻发觉不对劲。
以前施展轻功纵跃之时,常常感到力不从心,尤其在百花山庄失身之后,更
是严重。
比起现在的佳境,真有天壤之别。
花生兴奋之余,心念一动,不需任何作势,便已到达定点,丝毫没有出力的
感觉。
身法闪动,快如雷霆。
不久便到大相国寺附近,接着他便一闪不见人影。
「你可回来了,还以为你被胡疯子捉住了,害老子差点就想跑去要人呢!」
「笑话,凭我花生的身手,怎可能失风被捕,你少大惊小怪了!」
花生一向吹牛不打草稿,更是脸不红,气不喘。
花美人冷哼一声,一脸不信的表情,神情却是懒得追究,道:「那就好,拿
出来吧!」
「什么?」
「当然是骊珠呀!」
「我吃掉了。」
「什么?你该不是没得手,故意骗我吧?」
「我真地吃了,你怎么不相信?」
「格老子的当然不信,你以为骊珠像糖果一样,可以随便吃的吗?如果没有
天山雪莲做药引,任何人吃了必死无疑。」
花生点头叹道:「不错!胡疯子也是这样说。」
花美人脸色一变:「他也这么说?难道你真的被捉住了。」
花生脸色一红:「是的,碰上赛鲁班的机关,想不上当都难。」
花美人恍然道:「你是用移经换脉脱身的吧?」
花生点头将事情始末交代清楚,就连胡玉儿的事也不隐瞒。
花美人不禁摇头叹息:「咱们父子真是没有女人缘,碰到的尽是母老虎,还
好当初我把你带出来,否则,一定像你哥哥一样,被啃得不成人形。」
花生眼睛一亮,多年来的身世之谜,今天终于听出线索,不觉兴奋道:「真
的?我还有哥哥?家里还有谁?你快告诉我。」
花美人脸一沉,不悦道:「不是早告诉你吗?全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母老
虎,有什么好问的,那个家不要也罢。」
每次得到的回答都一样,花生再也忍不住议道:「我不管,就算全死光了,
你今天也要把话说清楚,否则我绝不罢休。」
花美人忽然怒吼起来:「格老子的,你这不孝子,什么全死光了,谁教你这
样诅咒尊长的?」
花生也跳脚:「就是你啦!每次问你都不说,好像我是孙猴子一样,从石头
里蹦出来的。都怪你自作主张,把我抱出来,害我连亲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花美人登时恼羞成怒:「老子抱走你是救你,你别不知好歹。」
「不稀罕。」花生扭头不屑地道,忽然若有所觉,身形一闪不见。
「咦!」花美人发觉突袭无功,不禁大感意外。
「想偷袭我?门都没有。」
花美人转身发现花生好端端地坐在椅上,怔愕道:「你真地吃了骊珠?」
「当然,老早就告诉你了,偏不相信。」
「既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你想回窝自投罗网,我就送你回去,不过,
只到门口为止,想见人就自己进去。」
「为什么?」
「你别装傻,当初老子离家出走,并不想多带你这累赘,出了城门才发现你
睡在车上,老子虽是无心,这笔帐母老虎也会算在我头上。这趟回去,万一碰上
了,老子就算不死,恐怕也要脱一层皮了。」
「你就这样丢下我不管?」
「你如果待不了住,想溜出来找我,在几个老地方放上讯息,老子就会去找
你。」
「可是我凭什么证明身份?」
「哦?对了!」
花美人怀中取出一条锁片道:「这是你周岁时,姥姥送你的,此外,就算你
不提,他们也会查验你双眉间的红痣,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哦!你倒说说看,有什么特别的?」
「老子是不信这一套的,不过,你外公是大名鼎鼎的——[铁齿道人],你
娘自幼秉承家学,家中几次风波,都靠她预卜吉凶才得以趋吉避凶,依据相书记
载,你这颗痣是属双龙抢珠的格局,是大富大贵之命。」
花生也觉得很好奇,忍不住摸着眉心红痣道:「真的?可是我们不干正事,
只做小偷也可以大富大贵吗?」
花美人斜瞄了他一眼,自满地道:「怎么不能?一不用本钱,二无凶险,三
又轻松,神不知鬼不觉的大捞一票,拿多少赚多少,稳赚不赔,呵呵……想不发
财都难,大富没问题,大贵就不知道了。」
说完,便笑了起来。
花生想到几处秘窟,的确财富多到库满为患,不禁点头笑道:「那我这趟回
去,岂不成了衣锦还乡?」
花美人差点跳了起来,大叫道:「你想都别想,那些可是我的命根子,你想
拿回去做人情,我绝不答应。」
花生也跳脚骂道:「什么?那些垃圾我虽不稀罕,但怎么说也有我的分,你
想占我便宜,黑吃黑全部独吞,我绝不饶你。」
眼看花生两眼冒火的神情,显然不是在开玩笑,不禁哭笑不得道:「格老子
的,看你一副拚命的样子,想造反是不是,老子是提醒你别把宝贝当做人情白送
给那些母老虎,免得将来后悔。」
「你早说清楚嘛!差点引起误会。」花生听了也松口气。
「都怪你不把话听清楚,好了,要回去就赶快。」
「真的?又有热闹可瞧了。」
「嘿嘿,你喜爱冒险凑热闹,回去准没错,日子保证过得多彩多姿,绝不会
让你感到无聊。」
花生听了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事没事,你别多心。」
嘴里说没事,脸上却明白显示有事,花生禁狐疑的暗想:「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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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繁华热闹程度,比起号称第一名城的开封,更是远超过数百倍不止,
有着各行各业,商业活动频繁,充分展现出一个城市的活力,百业兴隆,一片荣
景。
相较于开封的繁华和杂乱,京都里的街道就显得整齐干净多了。虽然人口众
多,龙蛇混杂,但毕竟是人文盛地,仍能维持住表面的平衡与和蔼,显示居民的
水准极高。
就都共分内、外两城,内城属行政中枢,专供皇亲国戚住居外,仅有少数王
公大臣才有殊荣沾点边。
外城的限制就比较宽松,但是,也不是人人想进就进得来,必须有相当分量
的仕绅,或是其他小官的亲属,经过审核无误,才得以进到外城。
不和其门而入的,干脆就在城外郊区落居,久而久之,竟也发展成为庞大的
市集,提供了京城所需物资,人工及外客的食宿问题。
在这同时,却也造成治安的隐忧,所幸仅是窃盗等小案不断,大案却不犯的
程度。
否则,影响京城治安,损及官家的威信的话,不知哪能个倒楣鬼的乌纱帽,
就要换人戴了。
位于南门附近,有一座相当有名的「天波府」。
里面几乎清一色是女人,仅有少数是男人,是标准阴盛阳衰的家族。特别一
提的是,她们不姓杨,既无杨家将,也没有穆桂英此人。
族人全都是姓林,他们家族之中男人很稀少,并非像杨家将一样,为国战死
沙场,而是家族遗传,极少添丁,而且大多早夭而死。活下来的也是体弱多病。
反观林家的千金,不但一个比一个美丽,而且一个比一个能干,个个色艺出
众,是京城里王孙公子所追求的对象。如此竞争者众,人人挤破头,甚至有人宁
愿入赘林家,以博美人欢心。
长久下来,自然大权旁落,女性抬头,最后干脆由女人当家做主,是个标准
的美女王国,因而声名远播。
今天是老太君的七十大寿,更是攀亲附贵的好机会,所以天波府门前一大早
便被一辆辆马车,及一波波人潮挤得水泄不通。
刑部尚书每年都带一车贺礼来祝寿,今年也一样,挺着大酒肚,由两随从开
道,福福泰泰地走来。
负责接待的是名扬四海的「笑面郎君」蔡万富,见人他不禁笑道:「大人今
年来得特别早呀!」
刑部尚书没回答反问道:「看总管笑容满面,一脸喜气的样子,莫非老太君
今年又加薪了?」
蔡万富听得更是开心:「托福托福,今年又调涨了百分之三。」
「哦!真好,这么算来总的年薪,该有七百五十两银子吧!比起我来,总管
真叫人羡慕极了。」
「不敢不敢,如果不是大人努力捍卫京城,小的也没有这福份,真得感谢大
人不可。」
刑部尚书叹了口气道:「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感到安慰,不过以后大概也
没这机会了。」
「咦!大人这么说,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刑部尚书摇头不答,蔡万富也不便继续追问,连忙转开话题:「大人,最近
又新添了小随从?」
刑部尚书听了一怔:「总管何出此言?本官已经多年末添人手……」
「那后面这位是……」
刑部尚书转身一见,果然有一名少年跟随在后面,还来不及发问。
少年连忙挺胸道:「我不是谁的随从,却你们家的少爷,你这做总管的,还
不快迎接我进去,小心我开除你。」
众人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立刻蜂拥围观,打算看好戏。
蔡万富也觉得好笑,但是毕竟他见过世面,忍住笑追问道:「不知小兄弟府
上哪里?大名如何称呼?」
「我叫花生,你是我家总管,却问我府上哪里?实在有够笨的,看来你这总
管的位子,大概也快坐不稳了。」
众人又一阵哄堂大笑,蔡万富更是哭笑不得。
「你们围在一起做什么?许多贵宾陆续赶到,急须接待安置,总管反而在此
胡闹什么?」话说完,接着人丛一分,一名女子走来,彷佛出水芙蓉一般,令人
眼睛一亮。
只见她长得娇艳可爱,配上玲珑有致,曲线苗条的身材,极具吸引力。难怪
身边围绕着四、五名公子哥儿,个个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令人侧目。
蔡万富脸色乍变,一面小陪笑,一面指着花生道:「回三小姐的话,是这位
小兄弟自称是本府的少爷,所以……」
「有这种事?」三小姐一见花生穿着简朴,便厌恶道:「不过是个小乞丐想
来骗钱罢了,也值得大惊小怪,总管!你去拿几个碎银打发……哎唷!」
五名护花使者一见心上人遇袭,立刻冲冠一怒地扑向花生,原以为捉住花生
轻而易举,便可将功赎罪,不料事与愿违,花生看起来不怎么样,结果在五人围
攻之下,只见花生左拳右腿,才两三下就将五人摆平。
三小姐见状,更是生气,指点着地上五人骂道:「你们这些饭桶,平时光会
吹牛自己多厉害,现在我被人欺侮,不但帮不上忙,还丢我的脸,我再也不想看
见你们,统统给我滚回去。」
花生眼看他们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禁大感不平:「你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他们为你拚命,你还骂他们,难怪老头常说女人是莫名其妙的动物。」
三小姐脸色又是一变:「不要你管,他们生得贱,喜欢让我骂,怎么样?」
花生见五人低头不语,不禁恼怒道:「我看你们一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半斤八两,全是变态。」
这番话说得很重,一旁看笑话的人,不由得慌了,不知如何收场。三小姐更
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花生说不出话来。
「小兄弟这话太伤人了,如果提不出合理解释,休怪老身要以大欺小了。」
只见一名美艳动人、气质高贵的妇人,一脸古怪的瞪着花生看。
花生忽觉未曾有过的入孺慕之情,涌上心头,一时之间也呆怔当场。
美妇人状,不禁皱眉道:「有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蔡万富连忙上前,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还来不及请罪,三小姐已「哇!」
的一声,像个泪人儿似地哭倒在美妇人怀中,声音梗咽道:「娘……你一定……
要替……女儿……做主……帮我……讨回……公道。」
美妇人心疼极了,一边安慰女儿,一边寒着脸道:「小兄弟,不管你是谁,
或有什么目的,十多年来,想冒充我儿子的太多了。你也不是第一个,我女儿虽
有不是,但你先动手打人就是不对。今天是我娘七十大寿,我也不想追究下去,
只要你向我女儿道歉,事情就这么算了,否则,我只好捉你送官查办了。」
花生万万料不到对方的回应竟是如此的冷漠,不禁悲从中来,强忍泪水道:
「你……你是我娘……」
美妇人皱眉不耐烦道:「小兄弟怎么还执迷不悟,在京城只要正正当当做人
做事,绝不会饿死人的,何必利用别人的亲情,来达到骗钱的……」
「不!你不是我娘。」花忽然吼叫道:「我娘绝不会这样的,谁稀罕你的臭
钱?要钱我可以给你。」
话一说完,便从怀里抓取一物扔向美妇人,转身带着一声悲鸣急冲而去。
美妇人也呆住了,脑中一片空白,连脸上被打中的疼痛也没有感觉,看着花
生消逝的背影,只感到万剑穿心般,痛不欲生,彷佛世界末日来临。
一切都变化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原本热闹的气氛,忽然变得死寂,只听
见众人一声声沉重、似欲断气的喘息。
「咦!这是……」
美妇人无意识的转头望去,只见蔡万富正捡起花生丢弃之物,不由得脸色一
变,立刻一把抢了过来,只见它是一条金锁片,上面雕印着:「生儿长命百岁,
姥姥赠。」
「生儿别走,等我……」美妇人发出一声悲鸣,便追了出去,现场只遗留下
几滴懊悔的泪珠。
蔡万富脸色一变,忙喝道:「阿宏、阿宽你们去叫所有的人,帮忙找人,我
去向老太君报告经过,快去。」
众人又是一阵慌乱,发呆的发呆,茫然的茫然,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可以想见的是,只要能够动员的所有关系,包括官方或江湖上的人都在找寻
花生这个人,各处布告栏也贴满画报,并大手笔的悬赏三万两银子,因此所造成
的轰动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整天下来,却没有任何音讯,仅是一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
一场欢欢喜喜的祝寿活动,就因为这样,当天便草草收场。老太君的心情更
是五味杂陈,真不知是喜是悲,忍不住道:「翠英,你可瞧清楚没,确定是生儿
没错?」
林翠英听了一怔:「这个……」
老太君见状便心中有数,转身问三小姐:「梦华!你呢?你跟这个人的接触
时间最久,应该可以告诉姥姥是不是生儿?」
林梦华对花生的嗔怒仍无法释怀:「回奶奶的话,孙女实在看不出这个人有
像四弟的地方,而且这个人讲话尖酸苛薄,一副市井无赖模样,毫无教养可言,
我才不要他做我弟弟呢!」
林翠英忍不住骂道:「梦华,你讲的是什么话,如果证明他真是生儿的话,
我不准你这样说他,否则我绝不饶你,听到没有?」
众人似没料到,她会反应这么地激烈,不禁吓呆了。
林梦华更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顿时难过的哭了起来。
林翠英也泪如雨下:「这十几年来,他跟着你们那不成材的父亲,一定吃了
不少的苦头,看他当天的模样,日子肯定不好过,否则那死鬼也不会放他回来认
亲了。」
这番话老太君也有同感,却很冷静地问道:「万富!你说说看,这个人的眉
心可有那颗痣?」
「这个……」蔡万富不禁苦笑道:「正如夫人所言,这人看起来脏兮兮的,
似乎经过长途跋涉,沾染不少风尘,属下实在无法辨认。」
「那就不能证明他是生儿了。」
林翠英忍不住求道:「不,娘一定要相信我,当时生儿含恨而去时,我就感
觉到心如刀割之痛。这情形就跟十八年前一样,只怪我一时赌气,不加理会,没
想到一场夫妻的吵架,竟造成我们母子一别十八年,这次又因我的疏忽大意,而
错失母子相逢的机会,如果再找不回生儿,我……我就不想活了。」
一番话,道尽了她的悔恨,也倾诉了一个母亲的思子之情,众人听了,不禁
心情沉重了起来。
哭泣中的林梦华更吓得呆住了。
老太君不由叹息:「这该怎么办?」
「可以求卦问卜,一切问题便可解决。」
众人眼睛突然为之一亮,如久旱大地乍获春雨般,精神不觉一振。
老太君不禁赞赏地看着青年:「国栋处事沉稳,思虑周详,确是栋梁之材,
可是胆小儒弱的个性,必须加以磨练才行。」
林国栋脸红道:「是,栋儿一定谨记奶奶的教诲。」
蔡万富早将龟壳及三枚铜钱取来,林翠英立刻摇卜问卦,接连三次下来,不
禁满头大汗。
老太君皱眉道:「翠英,卦象如何?」
林翠英不禁满脸羞愧道:「请娘原谅,女儿心乱如麻,无法测知卦象。」
「你今天的确反常,这样以后如何接掌府宗?还不快冷静下来,好好收拾残
局。」
忽闻身边老人咳声,有点恍然道:「死老头!咳什么咳,想现宝就快,难道
还要我求你不成?」
老人正是铁齿道人,闻言老脸一红,连忙接手卜起卦。
「咦!原来如此,太好了,哈哈……」
林翠英见状,忙问道:「爹,卦象说些什么?」
铁齿道人哈哈笑道:「卦象显示亲人重逢之日不远,而且喜事连连,大吉大
利之象。」
「爹,亲人重逢该算一喜,你俩说喜事连连,不知喜从何来?」
「这卦象不是很详细,不过,应该是指阴人,而阴人大多是指女人小人。既
然是大吉之卦,便无小人之虑,也就是说近期内我们会添加许多女性的亲人。」
话才说完,心中不禁后悔起来。
果见林翠英强忍泪水,低头不语。
老太君可没好修养,忍不住骂了起来:「你们男人果然不是东西,撇下糟糠
之妻不管,还敢在外面拈花惹草。」
铁齿道人看着妻女神情,忙安慰道:「也许我算得不准,你们别多心。」
老太君听他这一说又骂:「不准你就该死。担心事小,找不到生儿事大。你
连事情的轻重都不分,真是白糟蹋这些年的米饭。」
铁齿道人不禁满腹委屈,一时无言以对。
林国栋忙道:「这是以后的事,谁也无法预测得准,爷爷还是快告诉我们,
怎么找人要紧。」
正好趁此下台阶,铁齿道人大喜道:「既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
老太君不禁有气道:「死老头,你骨头生得贱,找挨骂。什么天边眼前?都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工夫打哑谜,快把话讲清楚,小心老身拳头不饶你。」
见到家人焦急神情,心知老太君的话不假,再拖下去很可能引起公愤,却不
甘就此认输,忙急辨道:「我话还没讲完,是你一直插嘴捣蛋,怎么全怪起我来
了?」
老太君见状,知道多说无益,毕竟自己是一家之主,有一定的处事原则,脸
色乍沉道:「好了,你有话就快说。」
见老伴翻脸,铁齿道人忙正色道:「天边的意思,就是天子的脚边,换句话
说,他们就在京城郊外。」
林翠英怔道:「他们没有离开京城?」
「没有,卦象显示,东方有阻碍之因,所以,就算他们有心要走,一时之间
也走不了。」
「太好了,我们现在立刻加派人手去找。」
「不可,阻碍之因属阴,人多反而适得其反,必须少数人以暗访方式进行,
不得明查,而且暗访之人以阴人为宜。」
林翠英忐忑不安道:「爹指阻碍属阴,意指女人吧!」
铁齿道人正色道:「女儿!当初美人入赘时,为父曾端详美人面相,并无桃
花之虑。但相由心生,人的气色会随时间、环境、人际等外力而改变,这就是后
天的改变。但是先天却是不会变的,美人依然是美人,你明白为父的意思吗?」
林翠英似松了口气,平静道:「谢谢爹的开导,女儿明白,爹的意思是说,
后天的变化,非人力所能抵抗,只宜因势利导。而先天的本质,却是尽其在我,
完全不受外力影响。所以,就算美人娶了三妻四妾,只要他心中有我,就不必计
较其他,是不是?」
铁齿道人赞赏道:「不错!不愧是我的女儿,聪明绝顶一点就通,为父正是
这个意思。」
「不可以,我不答应,美人敢娶妾的话,我绝不饶他。」老太君气恼拍案叫
道。
铁齿道人见状,不敢惹她,便对林翠英道:「你别管你娘怎么说,你的意思
怎样?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吧!」
「我……我会阉了他。」
铁齿道人登时傻了眼,万没料到答覆竟是如此。
「好,花美人入赘我家,还敢花心,为娘赞成阉了他,免得四处麻烦。」老
太君斩钉截铁道。
「你……你怎么跟着胡闹?万一假戏真做,岂不将来后悔?」
「你少来,你们男人哪一个不花心?放眼京城的男人,全都是一个样,个个
三妻四妾,还到处拈花惹草,一旦美人开了先例,你就可以来个有样学样,是不
是?」
「你说的是什么话?都老夫老妻了,还这样。」
「什么这样?你把话说清楚。」
铁齿道人心知女人一旦吃起醋来,连城墙也挡不住,强忍一口闷气,转身便
要离开。老太君却不肯放过他,一路跟着他骂了出去。
从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林翠英叹了口气道:「总管立刻通知提督大人撤退人员,梦华跟我一起
出去找人。」
事情交代清楚,便各自忙开,一场闹戏也就此结束。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