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清羽记11-15集
第十一集
[简介]
面对杀不死的美艳尸煞和强大鬼巫王,程宗扬与苏荔为了逃命奋不顾身,而一个意外令他们获得契机——程宗扬削断了鬼巫王的头发!在这个相信神力与预言、充满巫术与鬼瘴的鬼王峒,断发预言代表了的是……
为了实现自己的大同理想,鬼巫王与黑魔海合作,联手奴役南荒诸部族,但另有图谋的黑魔海暗中留了一手,用以反制鬼巫王,这个预留的「后门」被程宗扬撞破,成了有用的一步棋,也让程宗扬成为南荒的新神?
第一章转机
粗重的喘息声在黑暗中回荡,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易彪胸膛沉重地起伏着,鲜血沿着长刀缺口的锋刀淌下。他手里的铁盾被重斧击碎一角,崩裂的碎片割伤了他的手臂,也为他挡住了对手必杀的一击。
这名来自北府兵的精壮汉子已经记不清打退对手多少次进攻,他只知道这一个时辰中,自己已经砍断了两把精炼钢刀。对面一片黑暗,那些魔鬼般的武士就隐藏在黑暗中,随时可能露出致命的獠牙。
吴战威大腿挨了一枪,几乎能见到骨头,却满不在乎。「痛什么痛?你把痛当成痒不就得了。嘿,还真痒啊,霍霍!痒死我了!」
易彪呼了口气,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这一仗两人并肩而战,吴战威那把刀救了他两次命,他也救了吴战威两次,这是过命的交情。
吴战威龇牙咧嘴地吸着气,一边道:「我说易老弟,这些家伙怎么样?」
「很强。」
「跟你们北府兵比呢?」
易彪老实答道:「一对一,北府兵能胜过他们的不多。」
吴战威嘿嘿一乐,「连你们北府兵都打不过,若照云老爷子说的,鬼巫王真要领着这些怪物打六朝,难道还真没人能挡住他们?」
「那可不一定。」
易彪道:「一对一,北府兵胜过他们的不多;十对十,两伍北府兵至少能留下他们六个;一百对一百,他们全灭,北府兵还能剩下两成。如果五千对五千,这些家伙没有半分胜算。」
吴战威听得纳闷,「这是怎么算的?」
易彪道:「行军打仗,跟江湖汉子拚命是两码事。这些家伙基本的战术配合都不懂,真到了战场上,打的是战术和阵法。这些鬼武士武器粗糙简陋,连护甲都没有几具,只能在南荒欺负欺负人,根本不知道怎么打仗;上了战场,数量再多也是乌合之众。」
吴战威有点不信,「我是老粗,你可别蒙我。」
「比如咱们这些人,能打的也就十几个,如里让我来指挥,就挑出十几个最强的武士,缠住谢先生、武二爷和凝羽姑娘,其余人就用重兵器全力猛攻,毕竟这边人少,只要不留给咱们喘气的工夫,就算拿十个换一个,最多半个时辰也能攻下来。」
「如果我不中你的计,」
谢艺忽然开口,「就让武二在最前面以强对强,死守不退,你怎么办?」
易彪应声道:「那我就结阵。这里地势狭窄,以十二人一组,三四成阵,使用长枪重斧,劈刺二十次后退回,换生力军再上。武二爷再强也不是铁打的,能挨过五组他也该吃不清了。只要他一退,我就趁势而入。」
「我方有凝羽姑娘这一着奇兵,」
谢艺徐徐道:「避其锋芒,击其侧翼,你有几成把握能保持阵形?」
易彪想了一下,「要是北府兵,我有六成把握。换他们,一成也没有。这些蛮族武士勇是够勇,但要让他们令行禁止,比登天还难。不过我兵力充裕,只要强攻不止,必有斩获。」
谢艺笑道:「那阁罗和你想法一样,为何屡攻无果?」
易彪不服气地说道:「那是他调度无方。」
谢艺微微笑道:「此处地势狭窄,我方有武二一人在前,再配一、二名接应的汉子,就能稳守。阁罗也未必想给咱们喘息的机会,但我守在通道中段,他一次最多也只能上三人,死伤十余人道路就被堵住,即使他不想退,也必须清理后才能再攻。」
吴战威道:「这么说,有二爷守着,咱们就高枕无忧了?」
「未必。」
谢艺道:「易彪说的没错,人都不是铁打的。就是武二,久战之下也必定疲惫。所谓攻守,乃攻中有守,守中有攻,一味死守,便成困兽之势。所以武二坚守以外,还需有人扰敌,一旦有机会就放手攻击。」
吴战威一拍大腿,「我说你跟凝侍卫长怎么只攻不守呢!」
虽然以寡敌众,谢艺却从不困守,而是不停地主动出击,以进攻换取喘息的机会。
凝羽隐匿行迹的功夫令众人印象极深,她常常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突然从敌人侧方出现,以变换不定的刀法化解掉敌人的攻势。而谢艺的攻击更是堪称恐怖,他每次出击,都如同一条巨龙扫过整条通道,掀起一片血海。即使和他同属一个阵营,吴战威禁下住心匠发寒。
谢艺对易彪道:「如果你是阁罗,会怎么做?」
易彪想了片刻,「我会让开通道,不与你硬撼,诱你深入,再展开围击。」
谢艺笑道:「如果我将计就计,直冲你主帅大营,你退还是不退?」
易彪豁出去道:「不退!就算你能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我只要踏平你的主营,剩下你自己也无法久战!」
谢艺抚掌笑道:「好汉子。但我除掉你的巫师,你还能指挥如意吗?」
「我巫师数量不少,而且都在阵后,有重兵守护。待我踏平你的主营,你也未必能杀尽他们。到时我大军回转,前后合击,你若还恋战不退,只怕连你也走不脱。」
谢艺拔出刀,微笑道:「要试试吗?」
尖锐而冷硬的铜鼓声再一次响起,生着鬼角的武士从黑暗中涌出,最前面一名的肩膀又宽又厚,体型强健得如同一头野牛。
正在喝水的武二郎扔下水囊,猛虎般朝最前面的鬼武士直闯过去,两个山峰般的庞大身影重重撞在一起,发出山崩般的震响。
飞溅的血光中,武二郎脸色凶狞如虎,他手臂肌肉隆起,一手扳着鬼武士的鬼角,钢刀捅进鬼武士腰间,然后狂吼着拔出刀,一刀斩下鬼武士的头颅。
谢艺眉角微微跳了跳。武二郎一直在最前方厮杀,此时虽然凶悍如故,但已经是强弩之末,否则起手一刀就足以把那名鬼武士拦腰砍断。
从遭遇围攻到现在,他们已经与这些悍不畏死的对手搏杀了一个多时辰。如果不是他们突围成功,从大厅转战到这处只容两三人通行的洞窟据险而守,这支队伍早已全军覆没。
「崩」一枝短弩飞入黑暗,隐约能看到远处一个披发的巫师头颅骨猛地向后一仰,跌倒在地。
小魏拿着射完最后一枝弩矢的弩机,抬手往洞壁上狠狠一磕,把这支陪他走过整个南荒的弩机砸成两段。
祁远抹了把脸上的血迹,朝谢艺投去佩服的一瞥。就凭自己这些人,能在鬼武士的围攻下撑这么久,谢艺功不可没。最危险的一次出现在转移途中,花苗的族长苏荔突然离开队伍,被鬼王峒的战士包围。武二郎狂性大发,花苗人也乱了阵脚,若不是谢艺单刀闯阵,冲乱敌人的攻势,他们这点人早被敌人一口吞下。
祁远最佩服的还是谢艺的眼力。那个总是淡淡微笑着的男子,对他们的了解似乎超过了他们自己。对每个人的实力深浅都了如指掌,并且在合适的时间做出最恰当的调整。
如果说最初完全是抱着舍命的念头,现在祁远已经开始相信,在谢艺的指挥下,他们凭藉这一点人手,也能支撑下去,直到打倒最后一名对手。
黑暗中忽然掠出一条黑色的长鞭,犹如夜的触手,翻滚着卷住易雄的腰身,然后挥起,在空中微微一抖,以狂猛的力道甩上洞壁。那名擅长照料马匹的军汉来不及脱身,就被撞得头破血流。
阴影中洒出一片刀光,凝羽总是在没有人能够预料的位置出手,一刀挑开长鞭,救下重伤的易雄,随即没人黑暗。
「我去瞠阵。」
谢艺拔地而起,朝阵后那个脸色发蓝的汉子掠去。阁罗脸上的肌肉一阵抽动,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男子简直成为他的噩梦。每次他出手,自己的脖颈都能感受到他刀锋的寒意。
谢艺身在半空,忽然仿佛听到什么声息,身形陡然在半空一顿,就那样悬在空中,接着返身朝洞后折去,喝道:「易彪!」
易彪闻声立刻抢上,挡住谢艺留下的缺口。
谢艺身影微闪,轻烟般消失在洞窟深处。谁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离开,但每个人都知道最艰苦的时候来了。
吴战威扶着祁远的肩膀站起来,吼道:「拚了吧!」
卡瓦两手握紧刀柄,叫道:「拚了——拚了!」
商队中所有能动的汉子都支撑着爬起来。
朱老头面无人色,弯着腰钻到岩石后面的缝隙中,只伸出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众人这时才意识到,谢艺的出击至少为他们减轻了一半的压力。谢艺一退,每个人的压力都陡然增大一倍,连凝羽也无法再像往常一样隐匿形迹,被迫现出身形,与武二死死守住洞窟入口。
阁罗无由地松了口气,他额头被硬物撞破,血迹斑斑,阴沉着脸大声下令,鬼武士凌厉的攻势如同海浪,再次朝这支伤痕累累的商队扑来。
易彪的铁盾已经碎裂,手里的钢刀也换了两把。在鬼武士强大的压力下,每个人都在拚命支撑,任何一个人的倒下,都可能造成整个队伍的崩溃。
云苍峰微叹一声,摘下腰问翠绿的玉佩,用手指摩拭片刻。一层白色的光幕从玉佩上缓缓放出,圆球般扩张开来,将负伤的众人罩在其中。
朱老头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烤熟的地瓜,前面的祁远揉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云苍峰手里的白光,期期艾艾地说道:「云老爷子,你这……你这法阵……这法阵……」
云苍峰苦笑道:「老夫不通法术,不过是多了两个臭钱罢了。」
光球已经延伸至通道中段,将那些浴血的汉子笼罩在光幕内。不断变幻的白光边缘犹如实质,坚韧而富有弹性,鬼武士的刀斧劈在上面,随即弹开。
祁远终于喘过气来:「你这是龙睛玉啊!原来那传说是真的!真有人能把法术藏在龙睛玉里面!」
云苍峰叹道:「可惜这玉佩质地劣了些,只能容纳下一个法阵,法力也不甚多。」
武二郎啐了口血沫,恶狠狠道:「死老头!有宝贝不早点拿出来!」
云苍峰无奈地说道:「这龙睛玉佩满打满算也只能支撑半个时辰,若早些拿出来,就留不到现在了。」
朱老头酸溜溜道:「有钱真是好啊,连法术都能拿钱买。这世道……」
凝羽和易彪一言不发,迅速坐下调匀呼吸,在龙睛玉的光芒下恢复体力。卡瓦右危被长矛洞穿,一条手臂差不多废了,这时伤口也缓缓收拢。伤亡最小的反而是花苗的女子,她们在战场上丝毫不逊于同行的花苗战士,但无论是谢艺还是易彪,都小心地把她们放在最后面,这时连忙过来给众人包裹伤口。
对面的鬼武士停止了他们疯狂的进攻,在主人的命令下,慢慢向后退去。
利用这难得的喘息机会,众人都聚拢过来,浴血的身体笼罩在龙睛玉柔和的光芒下,仿佛浸在温热的水中,酸痛的肌肉放松下来,伤口收拢止血,体力迅速恢复。
但谁都知道,他们喘息的时间只有短短半个时辰。
苏荔丰腴而颀长的身体在黑暗中散发出白艳的光泽,她赤条条走来,「帮我。」
说着她转过身,毫不作态地耸起雪臀。在她白美的雪臀上方,一枚细针深深穿透蝎甲,刺进尾椎深处,只露出短短一截针尾,在烛光下闪现出诡异的银光。
程宗扬虽然不知这枚细针是怎么回事,但能猜出是它控制了苏荔的力量,使她在小紫手下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程宗扬吸了口气,然后屏住呼吸,两指捏住针尾。就在这时,远处的格斗声忽然停止,程宗扬心头一震,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甩了甩头,把杂乱的念头驱出脑海,然后轻轻一拔。
苏荔双手扶腰,身体如受雷殛,如雪的肌肤猛然绷紧,浑身的骨骼都仿佛被细针扯动,发出细微的响声,接着颓然倒在地上。
程宗扬连忙松开细针,一手叉住小紫的喉咙,喝道:「你来!」
小紫听话地捏住针尾,先把细针推进数分,然后向左略旋分毫,再向侧方轻提,用了一连串繁复的手法,才把那根弯曲的长针从苏荔体内拔出。
程宗扬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那根针看似极短,留在苏荔体内的部分却超过二十公分,针身呈螺旋状,尾部还有一个弯钩,锋锐异常,真不知小紫是怎么把它刺进苏荔体内的。
苏荔脸色像虚脱般苍白,她捡起散落的衣物,一手掩在自己腿间,然后直起腰,双腿微微发颤。
苏荔急促地呼吸着,沾满冷汗的肌肤迅速恢复血色。她喘息片刻,走到丹宸身边,解开她缚在一起的手脚。
不用程宗扬吩咐,小紫就老老实实把长针丢在地上,脸上又露出那种天真无邪的笑容,用稚嫩的声音道:「程头儿,你的包包真好看。」
程宗扬手指始终卡在她喉咙上,不敢有丝毫分神。这丫头实在太会骗人,稍不留神就可能栽到她手里。
小紫绘着锦鲤的外衣摊在地上,上身只穿了件薄薄的小衣,两团柔润的乳房撑起衣物,皮肤像雪一样滑腻。程宗扬抬脚把紫鳞鞭、戒指、臂钏、长针统统踢到里面,然后一把提起,塞进背包。
手指触到那幅柔滑的鲛绡,程宗扬顿时一阵火大,咬牙道:「死丫头!你再敢耍花样,我先砍掉你一只手!」
小紫似乎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住了,小嘴一瘪,几乎要哭出来。
明知道这死丫头是装出来骗人的,程宗扬还是禁不住心头发软。他重重哼了一声,把她放下来,一手紧紧拧住她的手腕。
丹宸面色潮红,赤裸的身体不停蠕动。苏荔扶起她,丹宸失神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用含糊不清的语调唤道:「主人——」
小紫眼中的讶色一闪而过。程宗扬一颗心猛地提到嗓子里,他旋风般转过身体,拔刀在手,肩背绷紧,全部心神都用来防备背后突然出现的鬼巫王。
平台上空荡荡没有任何异状,甚至连影子也没有一个。程宗扬背后冷汗缓缓流下,心里暗骂:多半是这女人服药后出现幻觉,却吓了自己一跳。
程宗扬环顾四周,圆形的洞壁光滑如井,脚下细长的平台像一条飞桥,悬在井壁上。平台后方的洞窟内,隐约能看到一道铁门。
想到乐明珠就在里面,程宗扬将小紫交给苏荔,把仅剩的一把钢刀也递了过去,「看紧她!如果有危险,就一刀砍了这死丫头!」
程宗扬拿起一枝牛油蜡烛,朝洞窟走去。
小紫很安分地待在原地,丹宸却挣扎得越来越厉害,苏荔不得已,只好一掌轻轻切在她颈后,使她昏迷过去。
苏荔搂起丹宸,走到小紫身前,小紫扬起脸,「苏荔姐姐,你好高呢。」
苏荔神情平静地看着小紫,然后拢了拢头发,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啪!」
小紫秀发散开,虽然被苏荔掴了一掌,精致的脸颊却笑容不改,甜甜笑道:「苏荔姐姐,你力气好大呢。」
苏荔道:「现在你是我的俘虏了。」
小紫笑吟吟道:「小紫是程头儿俘虏的女奴,姐姐不能随便打我呢。」
苏荔冷冷看着她,然后一刀挑断她腰间的皮革,将那枝带着自己体液的淫具挑进深渊。
程宗扬伸手轻轻一推,厚达尺许的铁门随即滑开,没有发出丝毫声音,轻巧地让人不敢相信。门后一片柔和的光芒随即涌出,映亮了他的眼睛,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奇特的香气。
洞窟中央有一座圆形祭台,不知经过多少岁月,祭台表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钟乳石。奇异的是,那层钟乳石不仅质地透明,而且像夜明珠一样散发出莹白色的光泽,宛如一层明亮的琥珀,将祭台上一具女体映照得通体光明。
乐明珠双目微闭,恬静的姿容仿佛一朵沉睡的兰花。她遮掩身体的鲛绡被小紫拿走,光洁的肉体浸浴在柔和的光线中,白美无瑕的肌肤仿佛透明的美玉一样晶莹润泽。
最吸引入的还是她胸前那对大到夸张的乳房。
即使平躺的姿势,小香瓜双乳仍保持着挺翘的姿态。丰满而硕大的乳球圆圆耸起,柔腻的乳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乳头像樱桃一样红嫩。
一条金色的细链缠绕在她曲线玲珑的胴体上,那条金链做工出奇的精致,金灿灿的链身呈圆形,节与节之间几乎看不到环抑,只有一点火一样的红光。链身紧贴着白嫩的肌肤,从少女颈中绕过,然后斜着穿过乳沟,在纤细的腰间挽了一下,再贴着光滑的小腹,垂到白嫩的腹下。
她的玉阜微微隆起,白腻如脂的雪肉又软又嫩,上面生着几丝柔软的耻毛。
那条金色的细链贴着耻缝垂入股间,金黄的光泽与大腿内侧雪白的肤光交相掩映,隐约能看到少女下体濡湿的蜜肉。
乐明珠肌肤上涂抹了一层油脂,雪嫩的肌肤光可监人,芳香扑鼻。她发出均匀的呼吸,赤裸的胴体光洁而又莹润,就像一个沉睡的小仙女。
一看到乐明珠,程宗扬顿时把所有的威胁都抛到脑后,什么鬼巫王、生着鬼角的武士,井底的莫名生物……加起来也比不上她一根脚趾。
程宗扬腾身跃上祭台,叫道:「小香瓜!」
小香瓜睡着了,对他的呼唤毫无反应。
程宗扬伸手扶起乐明珠,一直紧盯着小紫的苏荔看到她眼中波光一闪,立刻扬声示警道:「小心!」
手指触在祭台琥珀般的表面上,指尖突然一空,仿佛穿过祭台表面,触到一片令人恐惧的寒意。
紧接着指尖一痛,程宗扬急忙拔出滴血手指,只见一只毛茸茸的尖肢贴着乐明珠雪滑的腰身伸出,接着一团黑乎乎的物体从祭台内钻了出来。
程宗扬指尖传来麻痹的痛意,他暴喝一声,从背包中抓出珊瑚匕首,狠狠剌下。
刀锋穿透阴蛛坚固的外壳,将蜘蛛钉在祭台边缘。阴蛛被刀锋刺透的部位流出浓绿的汁液,八条触肢收拢,缩成一团,身体僵毙。
苏荔旋身掠上祭台,抓起程宗扬的手,毫不犹豫地把他受伤的手指放在口中,用力吸吮毒液。
程宗扬狠狠盯着小紫,小紫笑嘻嘻道:「程头儿,你好厉害哦,被阴蛛咬一下都没死。」
「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
麻痹的伤口渐渐开始痛楚,程宗扬知道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苏荔吐出一口乌血,然后抹去唇上的血污。伤口的毒素被吮吸出来,血变得鲜红。
程宗扬呼了口气,诚心实意地向苏荔道谢。苏荔只淡淡一笑,撕下衣角,给他裹住伤口。
程宗扬想起鬼巫王对花苗女子的评价:无知而精于算计。但爽朗的苏荔与这样的评价根本沾不上边。
程宗扬低头细看,这才发现祭台上刻着鬼王峒的鬼脸图案,乐明珠娇小的玉体正躺在鬼脸大笑的口中。
与此同时,那条金色的细链不仅缠绕在她身上,还系住她的手脚,两端与祭台连为一体。他不知道这里面埋藏着怎样的巫术,却直觉感受到,如果自己就这样抱起小香瓜,她永远也不会离开祭台。
程宗扬抬起匕首,用力朝细链斩去。「叮」的一声,无坚不催的珊瑚匕首竟然被单了回来。
「不要吵……」
乐明珠不高兴地皱起眉头,在睡梦中小声抱怨道。
「小香瓜!」
程宗扬一阵惊喜,抓住乐明珠的肩膀。
那丫头身体柔若无骨,她嘴巴张开,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嘟囔道:「身上好热……」
然后头一歪,又沉睡过去。
「别动!」
苏荔拉住他。
程宗扬一怔,发现那条金色的细链仿佛有生命的物体一样收紧,陷入乐明珠雪滑的肌肤中。
程宗扬朝小紫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紫眨了眨眼睛,「乐姐姐是献给龙神的新娘啊。苏荔姐姐,还是你把她送来的呢。」
程宗扬心头一震,想起洞底那个莫名的庞然大物,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苏荔脸上毫无血色,慢慢道:「他们说,鬼巫王得到龙神的帮助,为了答谢龙神,要把最美的少女作为祭品。」
关于鬼巫王的传说不下百种,也许只有这个才是真的。
程宗扬恼道:「所以你就让这个傻丫头来冒险?」
苏荔咬住嘴唇,没有回答。
程宗扬扭头看向小紫,「把她解开!」
小紫娇媚地笑了起来,「解不开的哦。她上了祭台,只能等鬼巫王大人来了。鬼巫王大人会在祭台上给龙神的新娘开苞,榨乾她的阴精,然后把她和那些蜡烛投给龙神当点心。乐姐姐身上涂了香脂,龙神最喜欢吃了。」
程宗扬用匕首指着小紫,寒声道:「过来!把她解开!要不换你躺上去!」
小紫笑容更加灿烂,她双手背在身后,可爱地偏着头:「我不!」
程宗扬心头一凛,这丫头最善于看人脸色,被自己擒住后真是要多乖有多乖。
这会儿突然改变态度,肯定是有恃才能无恐。一团黑色的烟雾从小紫背后升起,一只苍白的手掌伸出,扶在小紫肩头。烟雾收敛成黑色的斗篷,然后鬼巫王毫无血色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你做得很好。」
鬼巫王平淡地说道。
小紫笑道:「是他们太笨了呢。」
第二章斗尸
沉甸甸的珊瑚匕首握在手中,仿佛一块寒冰,可程宗扬手心仍禁不住冒出汗水。
鬼巫王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程宗扬。
「天命者。」
他沉声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加入鬼王峒,或者失去一切!」
说程宗扬不犹豫那是假的。自己穿越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刚刚找到一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就面临生死选择,程宗扬有一万个理由要活下去。但拒绝鬼巫王只需要一个理由就够了。
「跟你混也没什么。」
程宗扬开出自己的条件,「把她给我。」
程宗扬指向祭台上的少女。
鬼巫王皱起眉头,「你在亵渎神灵,天命者。她是龙神的祭品。」
程宗扬无奈地摊开手,「那就没得谈了。」
「你拒绝了我的好意。在南荒,拒绝我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鬼巫王收回手指,黑色的斗篷无风而动。
一股阴寒的气息从身旁升起,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嚎叫。那声音犹如地狱最深处恶鬼发出的嚎叫,令人彻骨生寒。岩石像染墨般荡出一圈黑色的涟漪,一只手掌从涟漪中挥出,青色的手背几乎被利刀砍断,伤口中露出白森森的骨骼。受伤的手掌扳住地面,一具庞大的身形随即从地面涌出。
那是一个持矛武士,它的皮肤被粗大的骨骼撑起,呈现出死亡的青色,曾经强壮的身体遍布伤痕,大部分都是死后留下的,已经无法愈合。
如果说鬼武士是狰狞凶悍,有着非人的力量。眼前这个从地狱召唤出的持矛武士则是阴森可怖。它体表没有任何生命的特征,就像一具直立的尸体,散发着浓郁的死亡气息。
鬼巫王的身体掩藏在黑色的斗篷下,只露出苍白的面孔,那对幽深的黑眸犹如深潭,平静中透出疯狂的意味。
「你的刀法很有趣。南荒很少有人修习过来自北方的武学。我会得到你的身体,把它炼制成一具令人满意的尸鬼。」
鬼巫王斗篷下闪出一点碧绿的磷火,射进持矛武士体内。尸鬼空洞的双眼张开,燃起一点碧火。它腾身向前纵去,长矛直剠程宗扬面门,身手出人意料的灵活。
程宗扬几乎能看到行尸笼罩在一层青黑色的死气之下,但不知鬼巫王使用了什么样的禁制,使尸体的死亡气息聚而不散,连自己的生死根也无法吸动。
身后传来一声娇叱,苏荔扬手掷出钢刀。「噗」的一声,已经卷刀的钢刀直直插在尸鬼肩头,刀尖穿透了它的肩膀。尸鬼不理不睬,长矛如同巨龙,翻滚着卷来。
程宗扬连它的长矛都看不清楚,更不用说抵挡,眼看着重重矛影带起劲风逼来,他急忙向后跃去。
「砰」的一声,长矛击在石上,将那块尺许大小的岩石击得粉碎。尸鬼僵死的面孔毫无表情,他抽回长矛,然后「呼」的一声,长矛抖开,在身前洒下一片扇形的矛彭。
程宗扬握紧匕首,挡在祭台前,对苏荔道:「你带乐姑娘快走!」
苏荔皱起眉头,「她身上的链子会收紧。」
「那也比变成点心强!」
程宗扬大喝一声,匕首对准长矛狠狠斩下。尸鬼武士肩膀微沉,长矛忽然一翻,避开匕首的锋锐,扫在程宗扬肋下。程宗扬肋骨一阵剧痛,几乎吐出血来。
他狼狈地向旁一跌,错开矛锋,躲到一根从洞顶垂下的钟乳石柱后面,一手按住肋骨,丝丝地吸着气。
小紫清悦的笑声响起,「乐姐姐长得好美,被主人开苞的样子一定很好看。苏荔姐姐,一会儿小紫也给你开苞,看你们谁哭得更大声……」
幸好肋骨没断,程宗扬忍痛嘻笑道:「小紫,能和你娘共侍一夫,肯定很开心吧?」
小紫笑声一滞。
「你娘又乖又听话,干起来真的好爽,哈哈……」
程宗扬笑声未绝,忽然「砰」的一声,颈侧石层纷飞,毒蛇般的长矛穿透石柱,紧贴着脖颈剌出。
程宗扬心跳险些停止,不等尸鬼拔出长矛,他匕首一挥,将长矛斩下尺许长一段,然后双足一点,从石柱后掠出,举起匕首朝尸鬼额头刺去。
尸鬼受伤的手掌抬起,握住肩头的刀柄,伤口中的骨节一根根绷紧,硬生生将钢刀从肩头拔出。
那柄钢刀已经卷了刀,除了刀尖还有点威胁,砍在身上就像用刀背砸一下差不多,但珊瑚匕首就不同了。自己昼局临下,纵然那尸鬼武士抵挡,自己也能抢先一步,刺穿它的额头。
程宗扬执匕加速刺落。匕首已逼近尸鬼眉心,尸鬼不但没有抵挡,反而钢刀平举,划了半个圆弧。
程宗扬心里冷笑,就是想同归于尽,也得有这个能力。只要手中的匕首钉进这家伙脑门,无论它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盯着尸鬼鬼火般的眼睛,程宗扬心头忽然一震。自已苋然忘了这家伙已经是个死人,即使匕首剠穿它的头颅,也不过在它额头多添一个伤口而已。
它钢刀子举,并不是来不及变招,而是等着自己送上门来,只要刀锋一递,就能轻易刺穿自己的腰腹。这个死人额头被匕首剌穿无所谓,自己腰上被捅一刀,肯定一命呜呼,活人变死人。
程宗扬身在半空,已经能感觉到尸鬼身上的死亡气息。眼看着它刀尖挺起,而自己却像扑火的灯蛾飞向死亡,程宗扬一颗心直沉下去。
忽然一道银光划过,灵蛇般卷住钢刀,扯到一边。「噗」,匕首穿透尸鬼的额头,陧宗扬在尸鬼头颅上一撑,借力向后翻出。
昆鬼额头显出一个平整的伤口,青色的皮肉下,白森森的颅骨清晰可见,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不远处,苏荔修长的身体立在祭台一角,她昼兄的长发随意挽了一把,几缕零乱的发丝贴在雪白的脸颊上。她双手按在纤美的腰上,白美而修长的双腿笔直分开,大挝根部的刺青微微闪动着暗青色的光泽。
在她身后,一条银亮的蝎尾长长伸出,卷住尸鬼手中的钢刀。分节的蝎尾由粗到困,在尾端形成一个锋利的弯钩,钩尖呈现出紫黑的色泽。
武士死尸般的手臂绷紧,蝎尾在刀上发出金属磨擦一样的声音。忽然弯钩一翻,钩住尸鬼的手腕,将钢刀连同一片皮肉同时撕下,然后蝎尾弓起,在空中一荡,倏忽收回。
长及两丈的蝎尾从身后昂起,接着弯曲过来,蕴藏着剧毒的弯钩悬在头顶,钩尖昂起,缓缓浮动。苏荔凤目散发出异样的光彩,在她腰间,一层银亮透明的蝎甲正贴着雪白的肌肤迅速扩张。
鬼巫王冷冰冰道:「花苗的族长,你没有让我失望。一具能够变身的行尸,将足我的珍藏。」
小紫拍手笑道:「苏荔姐姐,你变过身更漂亮了。嘻嘻,小紫还没有玩过这么漂亮的母蝎子呢。小紫再抓到你,就让你变成蝎子样,再找人跟你交配。」
苏荔挑起唇角,蝎尾低伏下来,弯成弓形,然后悄无声息地弹出,箭矢般剌向失去武器的尸鬼。
变身后的苏荔实力大增,顷刻间,尸鬼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程宗扬死里逃生,浑身都被冷汗打湿,他长吸一口气,然后猱身上前,准备与苏荔联手围攻。脚步刚一迈出,小腿忽然一紧。程宗扬低头看去,顿时魂飞魄散。
如墨的地面中,不知何时伸出一只秀美的手掌,抓住自己的小腿。程宗扬暴喝着用力一扯,从地下扯出一具曼妙的女体。
那名女尸鬼同样身无寸缕,她蜿蜒的长发遮住面孔,裸露的身体曲线饱满丰乳、纤腰、美臀、长腿,有着慑人的美丽,然而洁白的皮肤失去血色,透出死亡的淡青色泽。
她乳下有一道长长的刀痕,凄惨的伤口朝两侧翻开,深入胸骨,几乎能看到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
与男尸鬼不同的是,这具女尸胴体上几乎挂满了饰物,两枚长长的乳钉从她乳晕穿过,挺翘的乳头挂着两排乳环,环上系着铃铛,肚脐中镶着一颗鲜红的宝石。
她腹下的毛发已经被拔除干净,白皙的小腹两侧刺着两条青黑色的毒蛇,弯曲的蛇体一直延伸到阴阜下方。在她腹下,细小的阴蒂被人剥出,扯得变形,上面至少挂了三只黑沉沉的铁环。两片肥厚的阴唇挂满各种饰物,被坠得拉长,甚至连会阴处都嵌了装饰品。
她右手握着一根铁链,黝黑的链身穿透她的腕骨和锁骨,另一端穿过腹下的圆环,消失在股间。沉重而粗糙的黑色铁器与女尸失去血色的惨白胴体交织在一起,诡异而又凄艳。
程宗扬竭力挣开她的手掌,然后侧过身,匕首雪亮的锋刀斜挑撩起。女尸身体向后一仰,避开锋刀,覆在面上的发丝顺着鼻尖滑开,露出一张僵硬而不失美丽的面孔。
苏荔凤目扫来,顿时浑身一颤,失声叫道:「朱诺!」
程宗扬飞身后退,与苏荔背靠背立在一处,「她是谁?」
苏荔吃惊地咬住嘴唇,片刻后说道:「她是江纳丝人的族长,一直在沼泽与鬼王峒人作战。一年前,我们失去了她的讯息,还以为她带领族人退入山林。」
「她是一个勇敢的女人。」
鬼巫王道:「一个可恶的反抗者。」
鬼巫王从斗篷下伸出手,手指轻轻一勾。女尸幽灵般闪动身形,在鬼巫王身前出现,她身上满缀的饰物摇动着,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
「她违抗了我给南荒制订的秩序,像野狗一样攻击我的使者。达古花了很多力气才抓到她。」
鬼巫王手掌伸到女尸腹下,抚摸着那曾经鲜美的阴户,「她给我们带来很多欢乐,最后我把她炼成行尸,让她去屠杀以前的同伴。」
鬼巫王摘下悬在女尸下体的铁链,「去杀了他们。」
女尸鬼挽住铁链,从体内用力拔出,然后「飕」的一声,挥向靠肩而立的苏荔和程宗扬。
程宗扬的匕首虽然锋锐异常,毕竟太短;他一边闪避女尸的铁链,一边叫道:「你干掉男的,我来对付她!」
苏荔一言不发,蝎尾闪电般掠出,攻向男尸。
两名尸鬼中,朱诺实力明显在男尸之上,如果以苏荔对朱诺,自己对付男尸鬼,即使能胜也要耗费一番工夫。程宗扬选择了更强的朱诺,希望苏荔能以压倒性的实力迅速干掉男尸,再联手对付女尸鬼。
要紧的是在苏荔干掉对手之前,自己千万不能被女尸鬼干掉。
铁链呼啸着破开空气,带着浓郁的死亡气息挥来。程宗扬闪身从祭台掠出,利用林立的石柱与她周旋。铁链如影随形地跟在身后,柱间石层纷飞。
丹田内充盈的真气大量流失,消耗速度快得惊人。程宗扬暗暗叫苦,趁女尸鬼铁链再次挥来,他看准位置,匕首「叮」的一声从铁链的环扣穿过,反手钉在钟乳石上,然后冒险跃出,徒手朝女尸攻去。
女尸鬼赤裸的皮肤泛着塑胶一样毫无生气的光泽,她右手腕骨被铁链穿过,回手用力一扯,铁链在腕骨间发出格格吱吱的磨擦声,却没能挣开珊瑚匕首。
程宗扬闪身欺近,一拳打在她腹下。女尸双乳向上跳起,乳头沉甸甸的铁环和铃铛跳动着撞在一起,将乳头扯得变形。
女尸双眼睁开,瞳孔中摇曳着鬼火一样的碧光。程宗扬骇然退后,忽然一股大力从背后涌来;女尸张开双臂,搂住程宗扬的腰背,然后张口咬向他的脖颈。
女尸舌头被人剪开,像蛇信一样分叉,舌根嵌着一颗珍珠,口腔像死尸一样苍白。
程宗扬被她死死搂住,只能勉强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下巴,用力撑起。
女尸双腿攀在程宗扬腰间,双臂蛇一般伸来,扼住他的喉咙,程宗扬一手推住她的下巴,一手拧住她的手腕,脖颈竭力后挺。
女尸身体光滑而冰冷,肌肉像死尸一样僵硬,只有乳房还略带弹性,却没有一丝温度。她脖颈扭曲,惨白的面孔透出死亡的青色。
程宗扬头皮发麻,死死拧住女尸的手腕。女尸双手越来越紧,指甲几乎掐入皮肉。
程宗扬呼吸断绝眼冒金星,窒息的肺部像是要炸开一样。
忽然丹田气轮一震,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头顶涌入。程宗扬一怔,意识到自己由外呼吸转为内呼吸。但这种感觉只有一瞬,程宗扬挺起胸膛,屈膝重重顶在女尸臀间。
女尸脱手飞出,她右腕穿在铁链上,被铁链一挣,跌落在地。她双腿张开,下体的饰物翻到两边,露出被摧残过的美穴。她下体同样失去血色,变得苍白,松弛的穴口留着被硬物磨擦的痕迹。
程宗扬急喘几口气,两人同时向石柱后掠去,但朱诺更快一步,程宗扬刚靠近石柱,她已经握住匕首。石层纷飞中,铁链犹如黑色的毒蛇缠在程宗扬的手臂上,链尾旋转着收紧,接着雪亮的匕首挑出,刺向他的心口。
程宗扬手臂被铁链缠住,避无可避,眼看匕首就要透胸而入,旁边突然人影一闪,一个赤裸的女子扑过来,张口咬住朱诺的手臂。
程宗扬死里逃生,立刻甩开铁链,闪身退后。
看着两具赤裸的女体纠缠在一起,程宗扬大惑不解。丹宸不知何时醒来,千钧一发之际挡住女尸的攻击。
她们一个是鬼巫王驭使的行尸,一个是鬼王峒的女奴,怎么会突然间自相残杀起来?
女尸无论格斗技巧还是力量都远在丹宸之上,她用铁链缠住丹宸的纤腰,把她悬空拉起。丹宸手掌竭力伸出,插进女尸丰满的乳下,抓住她裸露的心脏。女尸一手塞到丹宸口中,干净利落地把她头部扳得后仰,露出喉部,然后一口咬穿她的喉咙。
森冷的洞窟中,丹宸赤裸的胴体抽动片刻,白美的双腿软垂下来,腿间失禁般滚出大量液体。她颈骨仿佛被女尸咬断一样反折过来,下巴挑起,面孔正对着程宗扬。
在生命的最后一刹那,她露出一个崇慕的笑容。
「主人……」
丹宸无声地说着,口中涌出一股鲜血,眼中的光亮渐渐消失。
程宗扬一点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鬼巫王和小紫却齐齐变了脸色。丹宸那声主人绝不是对鬼巫王喊的,可她为什么会对这个陌生的年轻人效忠?
「格」的一声,苏荔蝎尾绞碎持矛尸鬼的颈骨,接着飞身掠起,在空中画出一条曼妙的弧线,与朱诺绞杀在一处。
丹宸的死令苏荔愤怒异常,她凤目泛红,嘴唇紧紧抿着,蝎尾将女尸逼得节节后退。忽然尾钩射出,钉入女尸的手背,把珊瑚匕首从她掌中击飞,斜斜插在石柱上。
程宗扬飞身跃起,一把抓住匕首。鬼巫王斗篷无风而起,鬼羽剑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飞出,在掌心一旋,直刺过来。
程宗扬暴喝一声,与鬼羽剑硬拚一记。鬼巫王蓄势已久,这一击看似从容,蕴藏的力量却强大之极。程宗扬手臂剧震,臂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进裂,鲜血像箭一样贱出。
小紫身上的东西被程宗扬搜罗一尽,躲在鬼巫王身后。几滴鲜血沾在她白玉般的面颊上,小紫伸出舌尖轻轻一舔,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精致的面孔上绽出笑靥。
程宗扬被鬼羽剑击中的手臂像被折断一样,空空的使不上力气,幸好苏荔百忙中蝎尾掠来,挑住鬼巫王的长剑,自己才没有被鬼巫王趁机一剑干掉。
程宗扬退到祭台上,长吸一口气,腹中气轮疾转,真气撞开闭塞的经脉,重新贯人手臂。忽然心神一晃,就像是坐在过山车上从高处猛然冲下,身体还在原地,灵魂却仿佛冲出身体,离开肉体的束缚。
程宗扬勉强稳住心神,接着又是一阵恍惚。
「程头儿……」
一个美妙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来啊……」
那声音从舌尖旋转着轻轻吐出,像晶莹的水珠溅在自己心头。脑海中浮现出小紫绝美的面孔,无限媚惑地朝自己微笑。那里仿佛是灵魂的家园,让自己禁不住想蜷起身体,像胎儿一样回归母体,在温暖中沉睡。
苏荔挥舞的蝎尾仿佛远去,女尸缀满饰物的胴体一片模糊。
额角的伤痕震跳着,传来火热的炙痛感。程宗扬清醒过来,用力咬破舌尖,重新稳住摇摇欲坠的心神。游离的灵魂被拉回肉体,视线变得清晰。
小紫白嫩的双手像莲花般张开,右手中指指尖沾着一点鲜红的血迹,她惊讶地看着程宗扬,脸颊像被抽乾鲜血一样变得雪白,然后软软坐倒。
第三章艳毒
「死丫头!」
程宗扬知道是小紫弄的鬼,却不知道自己刚才又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小紫用程宗扬的鲜血施展噬魂的巫术,如果成功,程宗扬就会和阿夕一样,沦为小紫的俘虏。结果小紫的巫术被程宗扬挣脱,自己却受到巫术反噬。
若程宗扬是擅长灵魂巫术的行家,这时用自己的鲜血为媒介,就能轻易抽走小紫的灵魂,可惜他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难得的良机。
苏荔独力挡住女尸的攻势,一边还要防备鬼巫王,早已左支右绌,几次险些被女尸击中。程宗扬揉身向前,离鬼巫王还有丈许时腾身跃起,双手握住匕首,朝他颅顶剌去。
鬼巫王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不闪不避,等匕首离头顶还有数寸,他头顶披散的长发忽然分开,一只金色的鬼角笔直伸出,标枪般刺中匕首。
程宗扬双臂剧震,身体笔直弹起,翻到鬼巫王身后。巨大的冲击力使他站立不稳,踉跄着冲出几步,撞到小紫身旁。他一把抓起小紫,匕首抵在她颈侧,厉声道:「住手!」
小紫被法术反噬,浑身毫无力气。鬼巫王却对程宗扬的威胁视若无睹,身影一闪,就落到程宗扬面前,平平一剑对着小紫脖颈刺去。
程宗扬看得清楚,他这一剑并不是想要小紫的性命,而是冲着自己的心口,至于小紫根本就不在他眼中,有没有小紫挡在前面,这一剑都没有分别。
程宗扬使出全身力气,一把掷出匕首。
「叮」的一声,鬼巫王的长剑被削去寸许长一截。匕首贴着鬼巫王苍白的脸侧飞过,将他头发削下一篷。
程宗扬肩头一痛,被失去剑锋的长剑击中,他趁势抱住小紫滚到一边,然后弹起身来。
鬼巫王长剑低垂,张手握住自己的发丝,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
苏荔蝎尾一荡,挑住珊瑚匕首,接着递出,将女尸飞舞的铁链一削两段,蝎尾中部趁势抡起,击在女尸腰间,将她撞开,蝎尾随即倒卷,将珊瑚匕首抛给程宗扬,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然后喝道:「走!」
苏荔摆脱女尸的攻击,蝎尾贴着祭台扫过,卷起沉睡的乐明珠,朝另一侧的洞口掠去。
程宗扬挟住浑身发软的小紫,一步步向后退去。
鬼巫王低着头,金色的鬼角仿佛失去光彩,变得黯淡无光。失去操控的行尸僵直地立在原地,她苍白的唇上沾满鲜血,冰冷的躯体妖艳而又诡异。
鬼巫王缓缓抬起头,然后大声嚎叫起来,「该死的天命者!你将死在我的剑下!被我炼成行尸!」
程宗扬抱起小紫,飞速跃上台阶。他心里大惑不解,只是削断几根头发而已,这鬼巫王怎么表现得这么愤怒?
浓重的杀气从背后袭来,程宗扬几乎能看到鬼巫王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孔,感受到他滔天的怒意。
程宗扬使出吃奶的力气,朝前猛冲。鬼巫王斗篷带出的风声迅速接近。忽然背后压力一轻,程宗扬不顾一切地闯出洞口,朝着黑暗的洞窟奔去。
在他身后,一个刀锋般的黑影挡住台阶上方,女尸惨白的胴体与黑影一触,便轻烟般消失了。
鬼巫王身影一凝,悬在半空,惊讶中露出一丝慌乱:「是你?」
一个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回去吧。」
鬼巫王一怔,下意识地重复道:「回哪里?」
那个黑色的影子突兀地挡在鬼巫王面前,虽然没有本体,却充满不可触犯的威严,仿佛一个骄傲而尊贵的王侯。
「你来的地方。」
鬼巫王最初的慌乱消失了,他脸色慢慢涨红,忽然像一个愤怒的孩子一样叫道:「你从来就没理解过我!」
黑色的影子寂然无声,只有鬼巫王激昂的声音在洞窟中回响。
「我做的有什么不对!难道看着他们在愚昧中出生,又在无知中死去吗!我会改变他们,我也能改变他们!为什么你不愿意支持我?你说过,我是你最好的弟子!你为我骄傲!可当我负起责任的时候,你却疏远了我!」
鬼巫王朝黑影吼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可他们都是些好人,我在黑魔海学到了很多东西。我找到了那条路,可以改变南荒的路!即使你不同意,我也要去做。」
他大声说道:「因为你说过,道之所行,不让于师!」
「黑魔海?」
黑影轻蔑地说道:「他们只会教你一些狗屁不通的东西,向你索取报酬,然后为一个铜铢把你出卖掉。」
「那是你的偏见。」
鬼巫王反驳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他们。你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黑魔海,可他们常常提起你,对你推崇备至。他们无私的帮助我,告诉我龙神的秘密,可你又做过什么?」
鬼巫王声音低沉下来,「你知道吗?我多希望你能和我站在一起。」
「你的头发已经断了,谶语开始应验了。」
「我不陷。」
鬼巫王摊开手掌,亮出削断的发丝,然后像把整个世界握在掌心一样握紧拳头,「只要能改变南荒,我宁愿去死。」
那个黑影沉默良久。
「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他低声说:「但我仍为你骄傲。」
鬼巫王头也不回地踏上台阶。在分别前,他突然说道:「我遇到了你一直在寻找的天命者。他的伤痕和你在梦中见到的一样。我想,这个应该是真的。」
他说:「我会想念你的。」
程宗扬追上来,心有余悸地看向背后,「好险!」
苏荔抱起乐明珠,「给你。」
程宗扬二话不说接过熟睡的小丫头,不顾苏荔还在眼前,就在她脸上狠亲一口,「笨死你了!被人捆成这样还不醒。」
乐明珠睡得正熟,身子热乎乎又香又软,活像一头熟睡的小香猪,就算把她卖了也不知道。
苏荔扯起小紫,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小紫笑盈盈道:「苏荔姐姐,你变身的样子好威风。」
苏荔轻抚着她粉嫩的脸颊,蝎尾缠住她纤软的腰肢,带着剧毒的尾钩挑起,蜿蜒伸入小紫裙底,在她裙内蠕动,柔声道:「你不是要找人和我交配吗?」
小紫眨了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乐姐姐快死了呢。」
「你说什么!」
程宗扬一把拽过小紫。
「你好笨哦,乐姐姐身上抹的油脂,有很厉害的催情药。如果不帮她解毒,浑身的血液会越来越热,很快就死掉了。」
程宗扬抱着乐明珠,一边猜测小紫这番话有几句是真的,「怎么解毒?」
小紫看了看周围,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就在这里和她交配好了。」
程宗扬为之气结,扭头道:「武二他们在哪里?」
苏荔摇了摇头。她被小紫擒获后昏迷了一段时间。至于程宗扬,自己身处何地都不知道。
小紫扬起脸,「小紫知道路啊。」
摆在程宗扬面前的有两件要紧的事,一件是与武二会合,一件是找地方救醒乐明珠。他沉声道:「带我们去找武二郎!」
「他们逃得很快,连小紫也不知道他们躲在哪里。」
迟疑问,苏荔道:「先离开这里。」
程宗扬明白她的意思,武二、谢艺和凝羽他们在一起,实力比自己和苏荔只强不弱。乐明珠身体有异,即使与他们会合也没有什么用,只不过此时的鬼王峒只怕再没有一处能称得上安全,找什么地方安置乐明珠,就够他头痛了。
小紫甜甜笑道:「小紫知道一个地方,很适合你和乐姐姐在一起。」
苏荔道:「要不要剥光她的衣服,免得她再耍花样。」
看着一脸天真的小紫,程宗扬苦笑道:「算了吧。」
就在程宗扬他们头顶不远处,龙睛玉佩的光芒逐渐消退。武二郎第一个站起来,从吴战威手里夺过钢刀。
武二郎眼一瞪,「二爷拿你把刀怎么了?瘸驴!还不快滚!」
吴战威也是猛人,但碰上武二这种横人,只有吃瘪的分。不过武二的举动,他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是要他们先走,自己拦住鬼王峒的追杀。
吴战威嘿嘿一笑,「二爷,你也太小看老吴了,要死就死在一块儿!老吴要是不要脸的自己逃命,被人骂也骂死了。」
武二郎横着眼道:「你们也配跟二爷死在一起?我呸!做什么梦呢!」
谢艺仍然杳无音信,能拿主意的只有云苍峰,他低咳一声,「大伙不用吵,听我说。」
众人安静下来。
「咱们这些人能支撑这么久,也挣够了面子,到哪儿说出去也不丢人。大伙拚也拚够了,血也流够了,我老头子没什么本事,事到如今,能保住大伙的性命最要紧。」
云苍峰道:「武二,你一个人断后。其他人现在就走,遇到岔路,大伙就分开。不管是能闯出去,还是能藏起来,只要能活下来就好。」
众人一片哗然。凝羽轻轻道:「如果他在这里,不会这样做。」
云苍峰知道她说的是程宗扬,如果他和谢艺有一个人在这里,云苍峰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可法阵眼看就要失效,鬼武士一旦开始攻击,到时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再撑下去,迟早要全军覆没。左右是个死,能逃的一个是一个吧。」
「可不是嘛!」
朱老头一拍大腿,从缝隙里钻出来,「就是这个理儿!还傻愣着干啥?快跑啊!」
易彪扶起吴战威,祁远和小魏抬起受伤的卡瓦,众人都忙碌起来,只有凝羽仍留在原地。
「我留下。」
云苍峰知道她不见到程宗扬,绝不会离开,只好道:「小心。」
耗尽最后一点法力的玉佩「砰」的一声碎裂,白色的光幕微微一晃,消失在黑暗中,鬼武士低沉的吼声随即传来。
武二郎暴喝着长身而起,手中钢刀画出两道耀眼的电光,仿佛要劈开黑暗的天「卡!」
程宗扬用匕首撬开一扇隐蔽的铁门,然后用肩膀一扛,撞开铁门,眼前出现一条狭窄的通道。
小紫第一个钻进去,在前面领路,她外衣被程宗扬拿走,上身只剩了一件贴身小衣,雪藕般的双臂赤裸着。紧接着是苏荔,她身上衣物大都破碎,索性将碎衣拧起来,束住双乳和下腹,暴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她双手抱在胸前,长长的蝎尾在身后蜿蜒浮动,仿佛游离于身体以外。
程宗扬抱着乐明珠走在最后。小丫头身上金色的细链越收越紧,使她肢体反弓过来,两团丰腻的乳球在胸前晃个不停。
程宗扬把那条鲛绡拿出来,替她围住身体,一边盯着小紫。
同样小心的还有苏荔,她视线紧跟着小紫,只要她稍有异动,带着毒钩的蝎尾就会剌穿她的脖颈。
小紫对这条通道似乎十分熟悉,毫不停顿地绕了几个弯,然后停下来,在洞壁上一扳。一道石门分开,眼前透出久违的光线。
「咦?」
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接着一阵香风扑来。
苏荔的蝎尾闪电般挥出,缠住小紫的脖颈。程宗扬飞身上前,一把卡住那女子的喉咙,合身把她压在墙壁上。
眼前是一间卧室,四壁纱幔低垂,一张软榻摆放在最醒目的位置,华丽中充满了淫靡的气息。旁边一个圆形的门洞悬着一道水晶帘,看上去十分眼熟。
身下的肉体丰腴而又富有弹性,有着令人销魂的触感,程宗扬目光移到那女子脸上,不由一怔,「是你?」
碧奴被他卡住喉咙,媚艳的面孔一片惊骇。
程宗扬醒悟过来,这条通道原来通向碧奴的住处,难怪小紫会知晓。她在鬼王峒时,肯定不止一次见过母亲经过这条暗道去服侍鬼巫王。
程宗扬把乐明珠放在榻上,飞快地在室内搜索一遍。那对姊妹花已经离开,外面的鬼武士也不见踪影。
程宗扬松了口气,放开碧奴。阁罗他们在下面厮杀,不会有闲心来找这个奴妓。
危机四伏的鬼王峒里,这里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跪下。」
苏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紫乖乖跪下,双手伸到背后,被苏荔捆住。
碧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惶恐间,看到这一幕反而眉花眼笑。
「客人是想玩这个小贱人?」
她吃吃娇笑道:「原来客人喜欢这种调调。」
这女人还真是天真,看到自己从鬼巫王的暗道出来,仍把自己当成鬼王峒的客人,没有半点戒备。至于小紫,在她眼里更像是陌生人般,毫无关爱。
程宗扬朝苏荔使了个眼色,微笑道:「可不是吗。」
碧奴鄙夷地瞥了小紫一眼,「那个白痴,什么都不会。」
「外边的人都去哪儿了?」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正在服侍你的好朋友阁罗大人,刚做到一半,他忽然就走了。客人——」
碧奴倚过来,无比柔媚地抚摸着他的身体。
苏荔手掌按在她颈后,温言道:「不用急,你先睡一会儿好了。」
碧奴嘤咛一声,身体软软躺下。
程宗扬放下紧握的匕首,长长吐了口气,一直高度戒备的肢体松弛下来。
小紫向他保证鬼巫王不会追来。整个鬼王峒暗道何止千百,连鬼巫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搜遍。如果他们要发动所有的奴隶搜索入侵者,至少也要等一个时辰之后。这一个时辰是难得的喘息机会。
对小紫的话,只信一半也太多了,但程宗扬没有选择。
把鬼巫王的威胁抛开,程宗扬才发现室内群芳苍萃。鲜红的地毯上,衣衫暴露的碧奴玉体横陈,薄薄的轻纱悬在乳上,雪白的大腿伸在一旁,妖艳迷人。
旁边一个小美人儿如同宝石般精致,她双手被捆,乖乖跪在地上;另一边花苗的族长衣不蔽体,高挑丰满的玉体大半暴露在外。卧室正中的软榻上,还有那个只裹着一幅鲛绡的小香瓜。
程宗扬敢发誓,自己这辈子还没有独自一个人与这么多美貌女子同处一室,问题是这些美女一点都不让人轻松。这里面有一个最善于伪装的敌人,一个绝非可靠的盟友,一个淫艳与白痴同样惊人的舞姬,而自己唯一可以真正信任的小香瓜,这会儿睡得像一头猪。
小紫说的催情药物,程宗扬有九成相信。这一路,乐明珠体温不断升高,红绡下,雪滑的皮肤透出玫瑰般的红色。程宗扬怀疑,如果没有鲛绡,这丫头身体早就会燃烧起来。
「那个……」
程宗扬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还当着苏荔和小紫的面,可苏荔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仍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瞧着他尴尬的样子。
程宗扬只好当她不存在,朝小紫问道:「她身上涂的是什么东西?」
「有麝香、花露、铅粉、香脂……」
小紫说了十几种物品,最后才道:「还有一种草汁。」
「什么草汁?」
「小紫也不知道啊。不过小紫听说,涂上这种草汁,连处女也会情欲高涨,如果不与男子交合,就会血脉爆裂而死。」
小紫肯定是演戏的天才,表情丝毫没有撒谎的样子。程宗扬沉声道:「怎么解?」
「只要你和她交合就没关系啊。阴阳交会的时候,乐姐姐泄了身子就会好的。」
程宗扬皱起眉头。
苏荔道:「救人要紧,乐姑娘纵然不高兴,也会明白你的苦心。况且……她未必会不高兴。」
程宗扬心里嘀咕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如果事情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程宗扬苦笑道:「她练的什么狗屁凤凰宝典的功夫,据说一破体就会伤及性命。」
苏荔也皱起眉头。不救血脉爆裂,救的话,又会因为破体危及生命。似乎怎么选择,结果都是死。
看着乐明珠沉睡的面容,程宗扬越发不安起来,「她怎么睡这么久?」
小紫毫不隐瞒地说道:「她颈子后面有一根细针,拔出来就醒了。」
有苏荔的前车之监,程宗扬分外小心,他托起乐明珠,在她颈后找到一根细若牛毛的小针。这次的细针远没有苏荔身上的可怖,轻轻一拔,便即脱出。
小丫头呻吟一声,眼睛没有睁开,反而闭得更紧了,痛楚地拧住眉头。
「小香瓜!」
「好痛……」
程宗扬连忙掀开鲛绡,只见那条缠在她胴体上的金链几乎缩短了一半,乐明珠本来是平躺,这会儿手脚都挨在一起,难怪她会喊痛。
「把她解开!」
「没办法啊。」
小紫认真道:「这条神链是用在龙神祭台上的,绑到身上,越挣扎就会越紧,只有献祭完才会自动松开。」
乐明珠呻吟着眼睛睁开一线,「身上好热……」
接着她清醒过来,「该死的大笨蛋!你又在我身上乱摸!」
程宗扬满脸尴尬,小丫头叫这么大声,唯恐大家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她身上乱摸了。
「咳,咳,那个……你中了毒。」
「我才不信呢!」
乐明珠低头看了看,接着惊叫起来,「好啊!你还把我绑住!你这个大坏蛋!」
程宗扬连忙道:「不是我!哎,你别动!」
程宗扬晚了一步,乐明珠挣扎中,身上金色的细链彻底收紧,她身体向后反弓,手脚并在一处,鲛绡下的肉体曲线毕露,呈现出撩人的姿势。小丫头被捆得叫也叫不出来,身体又痛又难受,眼睛一眨,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别怕,别怕!」
程宗扬贴在她耳边,小声把原委告诉她。乐明珠脸颊越来越红,但还不信是小紫捣鬼,满脸委屈地说:「你骗我!」
程宗扬无奈地叹了口气,「先不说这个。」
失落手打他小声道:「喂,身上有没有奇怪的感觉?」
乐明珠看了看苏荔,又看了看小紫,最后咬着程宗扬的耳朵小声道:「我下面好热,出了好多汗……」
程宗扬用身体挡住旁边的视线,一手伸到乐明珠腿间。果然,她下体湿了一片,腿间又湿又滑。
「哎呀!」
手指触到敏感的嫩肉,乐明珠低叫一声,接着看到苏荔,连忙咬嘴唇,小脸像红透的苹果一样。
第四章解淫
苏荔俯下身,温言道:「姐姐来看看好么?妹妹放心,我们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你觉得害羞,姐姐也脱光好了。」
程宗扬吓了一跳,她是存心来考教自己的吧?他急忙道:「苏荔族长!」
苏荔瞟了他一眼,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你又不是没见过。」
程宗扬哑口无言。自己不但看过,还看得挺清楚,可是……这女人也太豪放了吧?
程宗扬尴尬地栘开视线,苏荔不再理他,迳自脱去衣物,赤裸着白生生的胴体,扶起乐明珠,柔声道:「让姐姐看看好吗?」
乐明珠可怜兮兮地说:「不要……」
苏荔不由分说地分开她双膝。那条金链正把乐明珠束缚成适于交媾的姿势,她手脚压在身下,雪白的身子向上弓起,双膝朝两边一分,下体便无可遮掩地暴露出来。
少女柔润的玉阜微微隆起,软软的又白又嫩,那条金色的细链嵌进软肉,正压在花蒂上。蚌口微微张开,吐露出红腻如脂的蜜肉,里面早已春潮涌动,水汪汪淌满清亮的蜜汁。
苏荔掠起发丝,俯在乐明珠耳边道:「这催情药物确定很厉害,只怕真的会血脉爆裂。」
她声音更加细微,「我瞧他人也不坏,不如你就把处女之身给他好了。」
「我不要……」
乐明珠小脸哭丧着说:「师傅说,凤凰宝典没有到第七层,一破体就会死的。我才十六岁,我不要死。呜呜……」
程宗扬抱怨道:「你们练的什么鬼功夫?」
乐明珠脸上挂着泪花,怒视程宗扬,「不许你说我们的坏话。」
程宗扬只好闭嘴。
「有一个法子,可以不用破体。」
程宗扬仿佛捡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什么方法?」
小紫笑吟吟没有开口,等程宗扬板起脸,才道:「一命换一命,这个交易公平吗?」
跟小紫耍心眼,多半是自取其辱。程宗扬很光棍地点点头,「公平。只要她没事,我就放你走。」
小紫爽快地说道:「有一种药膏,能让乐姐姐保持处女的同时还能泄身。」
程宗扬眯起眼睛。
「乐姐姐身上的草汁要在交合中泄身才能解除。这种药膏呢,可以涂抹在身体其他部位,让那里变得敏感……」
「什么药膏?在哪里?」
小紫细声细气道:「在你背包里啊。」
程宗扬打开背包,按照小紫的指点,从她那堆物品中,找出一只红珊瑚制成的臂钏。
那只臂钏是中空的,里面藏着一种淡红色的药膏,散发出古怪的气味。
「把它涂在身上,涂药的部位被阳物一触,就会感到酥痒。程头儿,你用别的位置,也能让乐姐姐泄身。」
乐明珠努力张大眼睛,想看清那药膏的样子。程宗扬挑起一团,指尖传来细针轻刺般的凉意。
程宗扬看了片刻,然后盯着小紫,伸出手指,「你先试试。」
上过几次当,程宗扬也学聪明了,鬼知道这东西是什么,自己要这么蠢的相信小紫,恐怕将来哭都没地方哭。
但小紫应付自如,笑吟吟道:「好啊。只不过药膏就这一点,只够一个人用呢。你要给小紫,乐姐姐就不够用了。」
程宗扬又吃了个瘪,他脸上露出凶恶的表情恶狠狠道:「不要以为我不打女人,你敢骗我,小心我把你打得连你娘都认不出来!」
小紫笑嘻嘻道:「她本来就不怎么认得我。」
程宗扬一阵气馁,在这丫头面前,自己总占不了上风。他俯在乐明珠耳边,小声道:「试试吧。」
乐明珠瞪了他半晌,就差在脸上写两个字:不信!但身体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心跳也越来越剧烈,最后无奈地点点头。
程宗扬商量道:「抹在哪儿?」
乐明珠想了一会儿,「脚趾头!」
苏荔嗤然一笑,「傻妹妹,那里不成的。」
「那你说哪里?」
苏荔瞟了程宗扬一眼,程宗扬只好干咳一声,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乐明珠立刻露出厌恶的表情,怒道:「你去死!大笨蛋!大笨蛋!」
程宗扬又说了两个字。
「我不要!我不要!我才不要你在我身上乱赠!」
程宗扬只好又换了两个字。
乐明珠脸色一变,像听到恶心之极的事物一样,忍不住一阵干呕。苏荔轻拍着她的背脊,一边瞪了程宗扬一眼。
程宗扬无奈地摊开手,「我什么都没说。」
「你还没说!」
乐明珠小嘴一瘪,眼泪汪汪地说:「你要敢把你尿尿的脏东西放到我嘴里,我……我就咬死你!」
苏荔忍住笑意,抹去乐明珠的泪花,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乐明珠瞪大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真的吗?」
苏荔点了点头,脸上突然一红。
程宗扬道:「你自己选吧。不过要快一点。再等一阵,可能就不用选了。」
乐明珠思来想去,最后带着哭腔道:「第一个好了……苏荔姐姐,你不要骗我……」
程宗扬松了口气,要说服这丫头,简直比打仗还累。他咳了一声,「苏荔族长,你们是不是……回避一下?」
「不要!」
开口的竟然是乐明珠,「苏荔姐姐你别走,他要欺负我,你就替我打他。」
苏荔一脸好笑地看着程宗扬。
程宗扬忍不住拉住乐明珠耳朵,咬牙道:「笨死你了,这种事怎么能让别人看呢!」
乐明珠不服气地把脸扭到一边,嘟着嘴说:「我害怕……」
「有我在,你怕什么?」
「你慢慢哄她吧。」
苏荔一笑,拉起小紫。
小紫道:「我闭上眼睛好了。」
程宗扬哼了一声,用鲛绡把她眼睛蒙上,「你在这儿老实待着。」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好找这丫头算帐。
苏荔拉起昏迷的碧奴,转身离开。那具艳丽的肉体终于离开视线,程宗扬大大松了口气。
虽然那道水晶帘什么都遮不住,但总比她在一旁瞧着自己跟小香瓜肌肤相亲好此一。
室内安静下来,除了小紫,相干、不相干的人都离开了。程宗扬与乐明珠四目相对,只见那丫头一脸紧张,像一只小老虎,充满戒备地盯着他。那张小脸红红的,柔嫩的唇办像涂了胭脂一样娇艳欲滴。
程宗扬忽然一笑,张臂抱住乐明珠,狠狠吻住她的红唇。
小丫头的唇舌柔滑之极,充满了醉人的香气。程宗杨毫不客气地挑开她的牙齿,含住她软腻的香舌。
乐明珠开始没反应过来,意识到他的举动,气恼地想咬他一口,但齿尖触到他的舌头又犹豫了。
就犹豫那么一下,就再也咬不下去。程宗扬舌头越进越深,在她温润的小嘴中恣意亲吻。乐明珠只能乖乖张开嘴,任他吮吸自己的唇办,挑动自己的香舌。
口鼻中满是浓郁的男子气息,火热的唇舌彼此纠缠,那种水乳交融的感觉,使他们仿佛在彼此怀中融化。
良久,程宗扬松开乐明珠的小嘴,只见她双颊火红,柔嫩的唇办像花办一样娇艳,禁不住又吻了一口,低声道:「小香瓜。」
乐明珠星眸半闭,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程宗扬心头升起一丝怜惜,他捧住小香瓜那对丰腻的乳球,在掌中抚轻揉捏着。
乐明珠舒服地闭上眼,鼻中发出细细的呻吟声。
虽然不是第一次爱抚这对乳球,但小香瓜圆硕的美乳每一次都令自己爱不释手。
她这时身体弓起,胸部更加突出,两团丰腻的乳球又圆又大,在程宗扬掌中柔柔滑动。
程宗扬力道愈发轻柔,涂过香脂的肌肤香滑异常,两团充满弹性的乳肉柔美的改变着形状,每一寸肌肤都晶莹雪嫩,完美无瑕。
程宗扬呵了口气,红嫩的乳头立刻翘起。那两粒乳头小小的,衬着雪球般的美乳,像玛瑙一样嫣红。
「喂,」
乐明珠脸红红的睁开眼睛,鼓足勇气道:「让我看看你的那个。」
程宗扬笑道:「什么?」
乐明珠白了他一眼,「就是你那个东西。」
「你不是说它恶心吗?」
乐明珠悻悻道:「我都答应让你用它插我的屁股了,总要看看它长什么样子吧?」
说着她嘟起嘴,歪局兴地说:「我都被你看光光了,连那里都被你看过。我也要看你的!」
程宗扬大度地解开衣服。这段日子的跋涉,使他身上最后一丝赘肉也消失无踪,肌肉变得结实,手臂和背部的伤口已经收拢,不再血肉模糊,反而显示出男人剽悍的一面。
乐明珠眼睛一亮,「你有腹肌呢。」
程宗扬一收腹,肌肉绷紧,显示出腹肌清晰的轮廓。
乐明珠喜滋滋看着,正要开口,眼睛忽然瞪得浑圆。
程宗扬一脸坏笑地解开裤子,掏出一根怒胀的阳具。那根肉棒硬邦邦挺在腹下,龟头向上昂起,棒身略呈上翘的弧线,色泽发亮的龟头又硬又大,充满了威胁。
乐明珠口鼻像被人堵住一样屏住呼吸,直勾勾看着他的阳具,良久才呼出一口气,「好大啊……哇,你每天带着它,不觉得累吗?」
程宗扬啼笑皆非,用力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看着小丫头目不转睛的样子,程宗扬故意说道:「是不是很丑?」
乐明珠想也不想地说道:「哪里丑了?很帅啊。」
程宗扬笑道:「不觉得它讨厌了。」
乐明珠脸忽然一红,「讨厌!恶心!恶心!」
程宗扬一边逗着小香瓜,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小紫。她唇角微微上翘,保持着恬静的笑容,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哎呀!」
乐明珠忽然想了起来,迭声说:「不行!不行!」
「怎么了?」
乐明珠凑到他耳边道:「你的东西那么大,怎么可能放进去?」
嗅着少女身上的香气,程宗扬心神微荡,「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乐明珠嘟起嘴,「苏荔姐姐说……咦?武二郎的东西很小吗?」
幸好没有被武二听到,要不二爷非一头碰死不可。程宗扬忍笑宽慰道:「放心吧。他的东西恐怕比你手臂还粗,他都能插到你苏荔姐姐屁股里面,我这个肯定能放进去。」
乐明珠琢磨了一会儿。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你快一点,我身体好热……」
程宗扬抱起身无寸缕的乐明珠。金色的细链从少女柔美的四肢绕过,在身后连在一起,链上看不到任何连接的痕迹。
小丫头双臂伸直,小腿弯翘起来,被捆得动弹不得。程宗扬发现那条细链缠绕得很有技巧。被它缚住的新娘如果顺从地与鬼巫王交合,贴在肌肤上的细链并不碍事。
如果新娘挣扎,链子就会收紧,把她手脚拉到一处,就像小香瓜现在这样身体反弓,下体被迫挺起。鬼巫王只需要分开新娘的双膝,就能从容与新娘交媾,而新娘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不过这对程宗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既要保留乐明珠的处女之身,还要她在交合中达到一同潮,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小紫提供的粉红色药膏可以通过其他途径的交合方式,让乐明珠高潮。乐明珠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对口交、乳交和肛交更是抵触之极,幸好有苏荔现身说法,才说服她答应接受肛交。
第一次与乐明珠真正肌肤相亲,又是她主动答应肛交,程宗扬心里早已乐开了花。问题是想和手脚反绑的小丫头肛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把乐明珠俯身放在榻上,然后分开她的小腿。乐明珠小腿折叠过来,压在臀上,分开的缝隙只能插进一只手掌,而且姿势别扭之极。
「哎呀,难受死了!」
程宗扬也很伤脑筋,他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把乐明珠扶起来,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托住她的小腹,系在一起的手脚下栘,把她反弓的身体弯折过来。
乐明珠双膝顶着软榻,小腿翘起,与手腕连在一起,变成跪伏的姿势,臀部向后挺起,只要分开小腿,就桃源在望。可程宗扬刚放手,乐明珠又叫了起来,「不行!不行!」
乐明珠双手被绑在身后,无法支撑身体,反弓的躯体又使她胸部前挺,结果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那对圆硕的乳球上,比刚才的姿势还要难受。
「笨死你了!把我抱下来。」
按照乐明珠的指点,程宗扬把她抱到榻侧。那软榻齐膝高矮,小丫头双膝跪地,上身正好伏在榻上,感觉顿时轻松许多。她得意地说:「怎么样?还是我聪明吧!」
程宗扬笑道:「最聪明的就是小香瓜了。腿放松一点……」
程宗扬握住乐明珠的脚踝,慢慢朝两边推开,小丫头身体柔若无骨,虽然细链系得极紧,两只白嫩的脚丫仍顺利滑到臀侧,露出雪嫩的小屁股。
程宗扬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这丫头一点都不知道她的姿势有多么诱人。她身子跪伏在榻侧,白美的大腿跪在地上,小腿弯折过来,贴在臀侧,与双手绑在一起。
金色的细链伸入腹下,贴着大腿根部绕过,一直缠到脚尖。她纤美的腰身盈盈一握,浑圆的小屁股向上翘起。
由于肢体拉紧,雪滑的臀肉朝两边分开,从后面看去,光润的臀沟一览无余。
那姿势就像她主动趴在榻侧,抱住光溜溜的小屁股,把下体的秘境展不给自己观赏。
程宗扬喉咙发乾,那丫头身子光洁如玉,晶莹的肌肤下透出一层玫瑰红,细嫩得仿佛吹弹可破。她臀部像精心雕琢的玉球一样光滑圆润,臀沟间柔嫩的屁眼儿暴露在空气中,宛如一朵小巧的雏菊,嵌在白腻的臀肉间,可爱之极。
程宗扬心头一阵悸动,第一次和小香瓜做爱,竟然是用她的后门,不知道等她长大,回想起今天这一幕,会不会觉得吃亏。
乐明珠用力挣了一下细链,气恼地说道:「快一点!该死的链子,我都……我都快爆炸了!」
程宗扬拿起红珊瑚臂钏,挑出一团药膏。
臀后忽然一凉,一团软滑的物体涂在柔嫩的肛洞上,带来丝丝凉意。乐明珠刚要叫喊,忽然闭上嘴巴。
这片清凉中,一根火热的手指在肛洞上轻轻揉弄,抚过肛洞周围每一丝细小的纹路。乐明珠脸都红透了,渐渐的,那股凉意变成微烫的感觉,屁眼儿仿佛浸在温热的水中,越来越敏感。指尖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撩拨在她最在意的地方,带来令人战栗的触觉。
散发着刺鼻气息的药膏涂在嫩肛上,粉红色的药膏迅速被肉体吸收,转眼就消失无踪。柔嫩的菊肛仿佛涂了一层胭脂,在雪臀间泛起娇艳的光泽。
涂完最后一点药膏,程宗扬俯下身,对乐明珠说:「小香瓜,我现在要进去了。」
「嗯……」
乐明珠小声应了一声。
忽然间,她咬住嘴唇,连耳朵都红透了。
程宗扬哑然失笑,这丫头有够迟钝的,这会儿才开始害羞。他轻轻爱抚着小丫头滑嫩的臀肉,低声道:「小香瓜,别担心,你不会后悔的。」
程宗扬龟头在香软的臀肉上一滑,顶住柔嫩的肉孔。乐明珠绯红的脸颊贴在榻上,弯弯的眉峰渐渐颦紧,忽然她扬起头,发出一声低叫。
那只又粗又硬的龟头硬邦邦顶住肛洞,乐明珠心跳蓦然加速。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屁股中间,那个小小的肉孔正在发热,突然被一只火热的龟头顶住,顿时被烫得抽动起来。
粗硬的龟头向下一沉,那朵柔嫩的雏菊在重压下软软散开。
「哎呀……」
乐明珠皱着眉头道:「好了吗?」
「还差一点。」
程宗扬缓缓用力,能清楚感觉到小巧的屁眼儿在龟头下一点一点张开。雪滑的臀在龟头的挤压下凹陷下去,夹住火热的肉棒。
「好了吗?」
乐明珠再次问道。
「还差一点。」
涂过药膏的肛洞变得柔软而滑腻,乐明珠只觉得自己屁股中间那个细小的入口,在他又硬又热的龟头下像朵菊花一样圆圆张开,越来越大。
「好胀……哎呀!」
程宗扬龟头挤进一半,小丫头的肛洞已经张开到极限。乐明珠忍住臀间挤胀的痛意,蹙眉道:「好了吧?」
「还差一点……」
「你骗我!」
乐明珠努力伸出手指,往臀后一摸,顿时惊叫起来,「怎么会这样?不要!你太大了!」
「别怕,」
程宗扬安慰道:「你只要放松一点,就进去了。」
乐明珠用绑在一起的双手推搡着他的身体,「我不信!你骗我!苏荔姐姐——哎呀!」
迟早要进去,长痛不如短痛。程宗扬悄悄吸了口气,握住乐明珠的脚踝,用力挺入。小丫头尖叫声中,柔软的肛洞在龟头的挤压下向内陷去,雪白的臀肉紧紧夹住棒身。
软腻的屁眼儿始终卡在龟头上,一直被顶到臀沟深处。正当程宗扬以为这一次要无功而返的时候,那小巧的嫩肛猛地弹起,龟头忽然一暖,陷入软嫩的肛洞中。
乐明珠喉头「呃」的一声,身体猛然绷紧,雪滑的圆臀以一个僵硬的姿势挺着,一动也不敢动。
肛洞被火热的阳具硬生生捅入,又胀又痛,屁眼儿被撑到极限,像要裂开一样,传来火辣辣的痛意,肠道内仿佛塞进一颗松果,撑得满满的。
「呜……」
乐明珠痛得哭泣起来,「我好痛……屁股裂开了……」
程宗扬小心翼翼地分开身下的臀肉,小香瓜红嫩的肛洞已经被挤入体内,肉棒被雪白的臀肉鱼畏着,仿佛直接插在她雪球般的粉臀内。
小香瓜呜咽道:「快……快拔出来……我不跟你玩了……」
「好吧,好吧。」
程宗扬也觉得心痛,慢慢退出阳具,想等她的痛楚平复下来。
小紫轻笑声传来,「乐姐姐,你哭得真好听。」
乐明珠抽噎了一下,接着哭得更大声了。
程宗扬气恼地叫道:「死丫头!你给我闭嘴!」
蒙着眼睛的小紫乖乖坐在墙角,唇角却娇俏地弯起,笑吟吟道:「时间要来不及罗。」
程宗扬一惊,自己伏在小香瓜身上,感觉到她的心跳比平常快了至少一倍,血行加速,浑身炽热。离开鬼王宫已经大半个时辰,再拖延下去,只怕真让那死丫头说中厂。
乐明珠身体一耸一耸,那种梨花带雨的娇态让人心生怜意,程宗扬在她耳垂上亲了亲,「小香瓜,忍着点。」
阳具退出少许,身前雪嫩的圆臀被扯得微微一动。程宗扬心一横,挺身用力顶入。
粗大的肉棒挤开狭紧的嫩肛,龟头撑紧肠壁,在富有褶曲的肠道内笔直挺入,干进小香瓜粉嫩的雪臀内。
第五章劝降
「啊呀!」
乐明珠痛叫失声,「大坏蛋,你去死……呜呜……」
「别哭,别哭,」
程宗扬用呵哄的口气道:「再忍忍就不痛了。」
程宗扬也想轻一点,可小丫头的屁眼儿实在太紧。他两手张开,手指撑住乐明珠光洁的小腿,拇指扒开她雪滑的臀肉。
小巧的屁眼儿早已被挤得不见踪影,只能感觉到绵软的臀肉间,一个紧揪揪的肉环箍在阳具上,那团粉嫩的白臀被挤得似乎膨胀起来。
「痛死了……呜呜……我……屁股让你插烂了……哎呀!」
龟头在紧窄的肠道内穿行,带来异样的快感。小丫头拚命抗拒,但她手脚都被缚着,根本无法阻止阳具在她身内越进越深。屁股传来撕裂般的痛楚,那根大肉棒仿佛被火烧红一样炙热,一直顶到屁股深处,然后开始抽动。
「呀……呀……」
乐明珠抽噎着不时发出吃痛的尖叫。她做梦也想不到,那根看起来挺帅的肉棒会变得如此凶狠。从未被人进入过的部位突然塞进来一根又粗又硬的大棒子,除了痛楚,还有强烈的不适感。乐明珠哭着发誓,等程宗扬放开她,非狠狠咬这个大坏蛋一口。
「哎呀!你顶到我肠子里面了……好痛……大坏蛋……」
乐明珠哭着想躲避他的阳具,但屁股被那个大坏蛋分开,柔嫩的肛洞暴露出来,被那根大肉棒狠狠戳弄。整张屁股仿佛裂成两半。
小香瓜的叫声被小紫和苏荔听得清清楚楚,程宗扬尴尬之余,又有种刺激的感觉,阳具一下一下在小香瓜雪臀内进出。
不知被插了多久,乐明珠哭泣声慢慢停止。身子被一具强壮的躯体压住,顶住屁股不停磨擦。
渐渐的,肉体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屁眼儿虽然还是很痛,却没有刚插入时那样生涩。乐明珠渐渐止住哭声,心神被不住在自己体内挺入抽出的肉棒吸引。
小丫头的屁眼儿依然很紧,但涂在上面的药膏软化了她的紧张,阳具进出渐渐顺畅起来。
程宗扬松了口气,这时才开始感受到小香瓜后庭的美妙。来到这个世界,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虽然不少,但干过屁眼儿的却没几个。
肯与男人肛交的女子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倾心相爱,愿意把自己所有的隐私都奉献出来;另一种很简单,就是被当成妓女那样玩弄。可惜这两种自己遇到的都不多。
白夷的樨夫人算是后面一种,那只妖淫的母兔子屁眼儿玩起来确实过瘾,但仅仅是肉体的快感而已。
小香瓜伏在榻侧,涂过药膏的嫩肛又软又腻,紧紧夹住肉棒,随着阳具的进出,在臀间时鼓时陷,柔韧中充满诱人的弹性。
那张小屁股圆润之极,肌肤晶莹而又粉嫩。虽然自己动作强烈时,小丫头还会发出痛叫,但哭泣声已经停止,脸上泛起令人心动的红晕。
程宗扬双手托住少女的雪臀,阳具拔出半截,只留下龟头还留在她臀内。小香瓜肛洞周围细密的菊纹消失了,柔嫩的屁眼儿被撑得圆圆的,仿佛一条红红的细线套在肉棒上。龟头轻轻一退,柔嫩小屁眼儿被带得翻开,露出一圈红嫩的肛肉,在肉棒上微微抽动,娇艳欲滴。
程宗扬握住乐明珠白玉般的秀美脚掌,阳具往前一挤,那小屁眼儿立刻收紧,被带得陷入臀内。柔嫩的菊肛紧夹着棒身,从龟头下方一直磨擦到阳具根部,整根阳具都被柔腻的肠壁包裹着,紧密异常。程宗扬动作渐渐加快,身下的少女也渐渐适应了肛门被异物插入的感觉,颦紧眉头一点一点松开。
时间缓缓流逝,伏在杨侧的少女低声娇呻着,长发披散在颈后,曲线玲珑的玉体渗出一层香汗,火光下像无瑕的美玉一样白里透红。
她身上的链子略微松开,双脚张开的幅度更大,白美的雪臀向后翘起;雪滑的臀肉上,柔嫩的屁眼儿变得湿濡,散发出亮晶晶的光泽。
「小香瓜。」
「嗯……」
程宗扬抱住她的腰肢,把她上身托起。乐明珠雪臀一滑,顺着他的阳具坐到他怀中,被大肉棒捅得低叫一声。程宗扬毫不客气地握住她两团白光光的美乳,低头在她颈侧亲吻。
乐明珠胴体火热,已经在催情剂的作用下情动十分。她星眸朦胧地挺起光滑的玉体,雪臀在程宗扬腹下滑动。
最初的痛楚过后,痛疼欲裂的屁眼儿变得柔软而滑腻,对强行插在里面的肉棒也不再排斥,反而感到一种异样的充实感。
蒙胧中,她有种错觉,自己的屁眼儿仿佛就是为那根阳具而生,在等待十六年之后,终于等到它的来临。
当那个坏蛋用动听的声音告诉自己,他有多喜欢自己的屁眼儿,自己竟然感到一丝甜蜜,甚至不顾屁眼儿还在火辣辣的作痛,主动把屁股挺得更高,让他插进来。
那只又大又硬的龟头带着自己身体的温度,热热的顶在屁眼儿上,然后挤进娇小的肉孔。自己从未被人碰触过的肛洞,在那只大龟头的欺负下被挤得变形,最后害羞地张开,乖乖吞下他散发着雄性气息的肉棒。
肛洞带着胀裂般的痛楚被阳具撑满,硬邦邦的龟头刮在肠壁上,每一丝细微的触感都令自己心颤。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粗大的肉棒在柔嫩的肉孔中,在体内一突一突,让自己的身体仿佛融化。
乐明珠这时才明白他为什么要别人回避,两个人这样的亲密,怎么好被人看到。
乐明珠面红如火,软软靠在他肌肉分明的身体上,感觉着自己白嫩的乳球在他手中滑动,羞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啊……啊……」
朦胧中,她依稀听到女人低叫的声音,充满了满足与喜悦。怔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那柔媚的声音居然是自己发出的,不禁又是愕然又是害羞。
程宗扬拨开乐明珠的发丝,小香瓜还没有发现她身上的链子已经松了许多,她翘着双腿坐在自己怀中,温香软玉的胴体贴在自己胸前,亲密无间,没有一丝缝隙。
程宗扬托起她双乳,把她压在榻上,阳具奋力挺入。小香瓜肉体光滑无比,散发着少女迷人的香气,她臀间一片湿腻,被自己阳具贯穿的肛洞仿佛融化的油脂,在肉棒的抽送发出叽叽的轻响。她下体更是淫液泉涌,阴囊触在上面,能感觉到她处子的蜜穴内一片火热。
程宗扬这一轮密集的挺弄,使乐明珠身子颤抖起来。她绝美的面孔布满娇羞的神态,屁眼儿夹紧肉棒,无意识地抽动着。在手中滑动的乳球皮肤绷紧,乳头硬硬翘起。
「屁股……屁股要裂开了……」
程宗扬俯在她耳边,「小香瓜,舒服吗?」
「你的大肉棒好热……屁股都要烫化了……啊——啊——」
肠壁上一圈圈的嫩肉在龟头上滑动,传来令人销魂的酥爽感觉。少女玉颊火红,她双手并在身后,本能地挺起屁股,粉嫩的雪臀被干得啪啪作响,密穴淫液四溢。
程宗扬轻舔着她的耳垂,用耳语般的声音说:「小香瓜,你现在是我的了。永远都是……」
乐明珠叫道:「我是你的……屁股要被大肉棒插裂了……我要……我要尿……尿出来了……啊……」
小香瓜叫声越来越急促,雪嫩的屁股在肉棒的插弄下,不住跳动。忽然她浑身一紧,屁眼儿紧紧夹住肉棒,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程宗扬已经坚忍许久,这时阳具陷在肠道内,肠壁一圈圈缠在棒身上,不停蠕动,他立刻放松精关,在她肠道深处尽情喷射。
这次精液分外量多,程宗扬一边喷射,一边拥住乐明珠的身体。他一手伸到她腹下,包住她柔腻的玉户。那张鲜嫩的美穴在手中剧烈的抽动着,半秒钟之后,一股湿热的液体猛然喷出,从他指缝间直溅出去。
小丫头生平第一次高潮强烈之极,她尖叫着昂起头,像要晕厥过去一样两眼翻白,屁股抽动着一抖一抖,不时夹紧,红嫩的乳头充血般高高挑起。
她火热的蜜穴敞露出来,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在程宗扬手中一连喷射三次。淫水远远溅出,淋淋漓漓洒在她臀后的地毯上。
程宗扬从未见过这样强烈的高潮,如果小香瓜被鬼巫王破体,真可能在高潮中活活泄死。他小心翼翼地拔出阳具,小丫头雪臀微微战栗,白嫩的臀肉间露出一个圆圆的入口,被撑大的肉孔隐约能看到破肛时的血丝,肛洞那圈嫩肉被干得微微肿起,红艳无比。
在她臀沟下方,那张娇美的蜜穴仍在不停收缩,忽然穴口一鼓,吐出一股浓白的黏液,然后颤抖着收紧。
「哗」的一声碎响,那条金色的细链从少女光洁的玉体上滑落,仍是首尾相连的一条。
高潮过后,乐明珠像虚脱一样伏在榻上。程宗扬拥着她的身体,等她身体的悸动平复,才小声道:「舒服吗?」
乐明珠有气无力地说:「我以为……我都要死了。」
程宗扬摊开湿淋淋的手掌,小声笑道:「小香瓜,你尿了好多。」
乐明珠闹了一个大红脸,过了会儿才说:「你还尿到我屁股里了。」
程宗扬大笑道:「那叫射精!不是尿尿。」
乐明珠被他笑得越发不好意思,埋怨道:「你还笑,我屁股都被你插得流血了,里面还让你射了好多东西。」
程宗扬搂住她,低声道:「小香瓜,你身体里有我的精液,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为什么要是你的人?」
「就是说,从今往后,只有我一个人能把肉棒放到你身体里面。」
乐明珠不满地嘟起嘴,「我都答应过了。」
「还有,」
程宗扬得寸进尺,「以后我什么时候要你的屁股,你都要乖垂让我了口。」
乐明珠想了一会儿,最后红着脸点了点头。
小丫头矫羞的样子让程宗扬心中一荡,「我现在就要插。」
乐明珠连忙道:「不行!不行!我屁股还好痛,等我好了你再插。」
过了会儿,乐明珠忽然小声笑了起来。
「笑什么?」
乐明珠羞怩地不愿开口,程宗扬又哄又劝,小丫头才贴在他耳边,咬着耳朵说:「你刚才的样子好威风。」
程宗扬失笑道:「是吗?」
乐明珠点点头,「你那样骑在人家屁股上,用大肉棒插人家屁股,还那么用力。我都快吓死了,又觉得被你压着很安全,一点都不用怕。虽然屁股被你插得好痛,可心里其实还是高兴。喂,你不许笑!」
程宗扬抱住她香软的身子,在她耳边悄声说着,等她呼吸渐渐平顺,像只小猫一样睡着,才小心地放开手。
小紫坐在墙角,笑容更加灿烂。程宗扬扯下她蒙眼的鲛绡,盖在乐明珠身子上,一边拖起小紫,走到水晶帘外,迎面是苏荔似笑非笑的眼神。
就隔了这么一道什么都挡不住的帘子,自己和小香瓜那点事,不用说,肯定让她看了个清清楚楚。
程宗扬无奈地说道:「好了,我们看过你和武二,现在你该看、不该看的也都看了,大家算扯平了吧。」
苏荔啐了他一口,然后瞟向小紫,「她呢?」
「我有点事问她。」
苏荔挑起眉梢,「怎么?你真要放过她?」
「说好的一命换一命,总不好说话不算数吧。」
「你很守信吗?」
程宗扬叹了口气,「守信也是有条件的。如果换成鬼巫王,不用你说,我就把他大卸八块了。可这丫头……」
苏苏冷笑一声,抱住手臂。
小紫扬起脸,轻笑着柔声道:「程头儿,你好厉害,乐姐姐的阴精都被你榨出来了呢。」
程宗扬慢慢道:「你知道你娘是谁吗?」
小紫朝地上沉睡的碧奴瞟了一眼,「她啊。」
「你爹呢?」
小紫唇角的笑意消失了。
「你生父姓岳,叫岳鹏举。」
程宗扬耐心地说道:「是个很厉害的大人物。在六朝,别人都叫他武穆王。这个武穆王比鬼巫王可厉害多了。谢艺就是他以前的手下。」
小紫娇美的唇线抿紧,眼睛却泛起异样的光彩。
「你爹爹当年到南荒,把你娘收为姬妾。可惜你娘那个白痴什么都不懂。谢艺这次来,就是专程找你们母女,准备给你们一个好的归宿。」
小紫忽然进出泪花,「他呢?」
小紫泫然欲滴的表撞让程宗扬心头一软,「武穆王已经过世了。不过他留下一些遗产,现在由他的旧部管理。如果你跟我们回去,那些东西都由你来继承。对了,你父亲的旧部在星月湖,你会喜欢那里的。」
小紫低着头,泪水顺着光洁的面颊一滴滴淌落下来,「小紫从来都不知道有爹爹……星月湖离这里很远吗?」
「别担心,谢艺能走到这里,也能把你们带回去……」
程宗扬解开她腕上的绳索,温言道:「现在我们共同的敌人是鬼巫王。你跟了他这么久,总该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小紫,来帮我们打败他。」
程宗扬这几句话说得真心实意,诚恳之极。小紫深受感动,可她用力想了半晌,最后楚楚可怜地说:「小紫不知道啊。」
「那些鬼武士呢?还有鬼巫王召唤的行尸,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
小紫一边揉着被捆痛的手腕,一边眉头很努力的皱起,使劲想着,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程宗扬一阵灰心。
小紫细白的手指按在地面,忽然用力一撑,身体斜掠而起,燕子般穿过水日开帘,飞入卧室。
程宗扬心里大叫糟糕,立即抢上去,抓向小紫的背影。乐明珠还在卧室里睡着,如果被小紫挟持,就麻烦了。
小紫风一样掠向乐明珠,快触到她的肌肤时,忽然身体一旋,越过轻纱织成的帷幕,足尖在通向鬼王宫的暗道洞口轻轻一点,发出一声惊呼。
程宗扬扑了个空,立即转身,匕首寒光一闪,割开帷幕,冲向摇摇欲坠的小紫。
小紫像是畔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朝后倾斜过来。程宗扬抓住机会,张手抓向小紫的肩膀。
小紫甜甜一笑,小手场起,兰花般张开,放出几点细小的光芒。饶是程宗扬躲得快,脸上也挨了一针,险些剠中眼睛。
小紫做了个鬼脸,「你以为我会上当吗?大傻瓜!什么武穆王、星月湖,他们有那么厉害,我们还会回到南荒吗?」
苏荔抱着肩走来,横了他一眼,「几滴眼泪就把你骗了。」
程宗扬气得险些吐血。这死丫头眼泪说来就来,表情装那么像,其实心里一点都不信。他咬牙拔出脸上的细针,略微松了口气,幸好上面没毒。
小紫笑吟吟道:「苏荔姐姐,如果你现在投降,我可以把你收为我的奴隶。如果还反抗……嘻嘻,我们抓到朱诺,玩了她好久呢。苏荔姐姐,你身子好美,能穿好多环。我每天在你身上穿一只,等玩够了,就把你变成用来性交的行尸,让那些奴隶看看反抗者的下场。」
看着这个眉目如画的小美人儿,笑吟吟说出这样刻毒残忍的话语,程宗扬心底阵阵发寒。
苏荔蝎尾悄然挥出,小紫身子轻盈地一旋,退入暗道,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来啊。里面都是抓你们的人呢。」
黑暗中,一只手稳稳伸出。小紫清楚看到他食指抬起,却避无可避,被轻轻一指点在眉心。
小紫身子一震,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那根手指吸走,软绵绵落在地上。
谢艺平静地从暗道内踏出,伸手扶住跌倒的小紫。
「他说的都是真的。」
谢艺说道:「谢某此行,就是要迎你们母女回去。」
小紫冷冰冰盯着他,一言不发。
「嘿嘿,几位好啊。」
朱老头猥琐的嘴脸从谢艺身后伸出半截,嘴里成车的好话不要钱一样往外倒,「咱们可是又见面了。我说小程子,你这一脸的红光,一瞧就是有什么好事。瞧瞧,印堂发亮,红鸾星动,不是升官就是发财。年轻有为,春风得意啊……」
程宗扬讶道:「老头,你怎么没死在里面?」
「瞧你说的。」
朱老头腰弯得像虾米一样,一脸谀笑,「多亏咱们谢爷,一路照顾咱老人家,运气运气。嘿,苏荔族长,你这满面红光,老头儿一瞧就是有什么好事儿啊,看看看看,印堂发亮,红鸾星动……」
程宗扬抓住小紫的手臂,笑咪咪道:「人算不如天算。小心话说得太满,谁没有倒霉的时候呢?」
小紫冷冷道:「你们找错人了。我是个野种。那个武穆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乐明珠蜷着身子伏在榻上,睡得正熟,她身上只盖了幅鲛绡,大片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令人怦然心动。
谢艺扫了乐明珠一眼,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不层,然后放开小紫,「你信不信都可以。但谢某立过誓,要找到岳帅的后裔,把她们带回星月湖。」
「现在想起来要照料,当初为什么把我们赶出来?」
「岳帅遣散姬妾的时候,不知道你母亲怀着身孕。」
小紫讥笑道:「连她怀孕都不知道,看来我那位爹爹一点都不在乎她。」
谢艺道:「如果岳帅知道有你这个女儿,一定不会让她走。」
他轻轻按住腰侧的刀柄,「只要除掉鬼巫王,我就立刻带你们回去。」
小紫讶然道:「随便编个故事就想骗我去对付鬼巫王,以为我和你们一样傻吗?」
程宗扬摇摇头,这丫头戒心太重了,打定主意不相信任何人。谢艺又没什么凭据,空口白话的,怎么可能说服她。
谢艺盯了小紫片刻,然后站起身,挽着碧奴进来。
第六章佯成
碧奴悠然醒转,看到谢艺不由一怔,然后吃吃笑道:「又是你啊。」
谢艺温和地说道:「上次我问你的事,你想起来了吗?」
「那么久的事,谁还记得呢……」
碧奴依在谢艺肩膀上,挂着轻纱的乳峰在他臂上磨擦,一边媚态十足地抚摸着他的胸膛,「客人身体好壮呢;:人家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压在身上好结实……」
谢艺轻轻拨开她的手掌,彬彬有礼地说:「夫人,我是岳帅以前的部属。岳帅过世后,留下一些遗产……」
碧奴想了半晌,恍然道:「那个男人啊。他已经死了吗?」
「谢某此行准备迎回夫人和小姐,将岳帅遗留的产业交还给两位。」
碧奴道:「奴家在这里过得挺好啊。那个大院子,整天都没有几个男人,闷也闷死了。」
说着她飞了个媚眼,「如果你肯陪我几日……」
谢艺仍维持着表面的礼貌,眼神却黯淡下来。
碧奴丝毫没留意谢艺的眼神,美目顾盼间,看到旁边的小紫,先是白了她一眼,然后露出笑脸,对程宗扬说:「公子给这个小贱人开苞了吗?嘻嘻,这个小白痴才一点点大,就会撅着屁股勾引男人呢。」
程宗扬笑道:「我还是喜欢成熟一点的。」
碧奴娇笑着柔媚地贴在他身上,手掌朝他腹下摸去。
谢艺低叹一声,抬手封住碧奴的穴道。
程宗扬揶揄道:「你们那位岳帅,好像很博爱啊。」
「这个……娶妻以德,娶妾以色……岳帅对身边的姬妾……」
谢艺徒劳地解释几句,最后也苦笑起来。那个人看上碧奴,只是因为她的媚艳,其他的既不关心,也不在乎。
谢艺扶起碧奴,送回原处。
小紫唇角挑起一丝冷笑,「觉得她丢脸吗?其实你们还不是和她一样。你们这些男人,除了她的肉体,还在乎过别的吗?」
「这完全是心态问题。」
程宗扬笑咪咪道:「你看我,我就从来不在乎女人是不是只爱我的肉体——对吧?」
小紫笑道:「程头儿,你好无耻哦。」
「哪里哪里。」
程宗扬谦虚地说着,一边蹲下来,「你娘的事,咱们就先不谈了。还是先谈谈你吧。我刚才放了你一条生路,可惜你运气不够好,又落到我手里——这会儿你该想通了吧?」
小紫把脸扭到一旁,「不用白费工夫了。你们斗不过鬼巫王的。」
「斗不斗得过,那是能力问题。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对付鬼巫王,可是立场问题。」
程宗扬饱含威胁地说道:「我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对付鬼巫王?」
「如果我不愿意呢?」
程宗扬露出大灰狼一样的笑容,伸手拂起小紫的发丝,「听说你还是处女……你不是说过,在南荒,你这样被俘的小处女,都要被主人……嘿嘿……」
小紫笑吟吟看着他,忽然提起声音,「乐姐姐,程头儿要禽我呢——」
程宗扬连忙捣住小紫的嘴巴。
乐明珠朦朦胧胧睁开眼睛,「好吵……又怎么了?」
「没事没事。」
程宗扬小声哄着。
小紫绷着脸,压低声音道:「想给我开苞,你来啊!等我抓到跟你相好的几个女人,就把她们手脚都砍了!」
乐明珠蠕动了一下,想换个姿势接着睡,忽然抬起头,「你说什么?」
程宗扬连忙道:「她发烧了,在说胡话。」
小紫白了程宗扬一眼,「想对付鬼巫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到明天这个时候,你们就会死在他手里。」
「啊!」
乐明珠惊呼道:「小紫,你真的站在鬼巫王那边?」
面对乐明珠惊讶的目光,小紫垂下头,语气也软了下来,「也不是啦。不过我才不要和你们一起对付鬼巫王。」
「为什么?」
乐明珠瞪大眼睛,「他是个大坏蛋啊。」
「你们打不过他的。」
小紫看着乐明珠的眼睛,无奈地说道:「好了好了,直说吧。我不帮你们,你们最多把我杀了。我若帮你们,明天被鬼巫王抓住,会惨一千倍。再傻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为什么是明天?」
程宗扬皱起眉头,接着猛然倒抽一口凉气,「他要和龙神合礼!」
小紫撇撇嘴,「你还不是很傻嘛。」
「什么合体?哎呀!」
乐明珠撑起身体,发现自己身上还是赤裸的,连忙抱住双乳,一边把程宗扬踢开,「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
程宗扬无奈地站起来:「这里恐怕没有你能穿的衣服。」
程宗扬嘴里开着玩笑,心里却沉甸甸的,仿佛笼罩着一个巨大的阴影。
洞底那个庞大莫名的生物,难道就是他们所说的龙神?鬼巫王说他将与龙神合体的时候,自己还不知道那个恐怖生物的存在。如果鬼巫王真的与它合体,一个眼睛就比自己整个人还大的怪兽,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
程宗扬离开卧室,扬声道:「谢兄!」
乐明珠披着鲛绡从榻上跳下来,弯腰在箱子里翻拣衣服。
小紫目光从乐明珠窈窕的胴体掠过,忽然间表情一呆,看着乐明珠背后涌现出的黑影。
「是你……」
「我没有遇到鬼巫王。」
谢艺道:「我赶到的时候,洞窟里是空的。但我看到打斗的痕迹,而且你受了伤。」
「连我受伤你都能看出来?」
「你的血不太一样。」
谢艺简短地说了一句,然后道:「在外面我遇到朱老头,他说商队已经被打散了。」
「打散了!」
程宗扬差点跳了起来。
朱老头都能逃出来,也许还有人能够活下来。想到凝羽,程宗扬心里一紧,半晌没有说话。
谢艺道:「你说鬼巫王将与龙神合体?」
「那家伙亲口说的。」
谢艺沉默片刻,「合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在担心一件事。」
「什么事?」
「那些奴隶。岩浆快要冷却,一旦那些奴隶收工,也加入追捕,我们连今晚也未必能躲过去。」
程宗扬想起骑着白骨猛虎的丹宸,如果鬼王峒上万名奴隶都和她一样,不用拿武器,只用牙齿就足够把他们活活咬死。
程宗扬忽然跳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我们这时再回去刺杀鬼巫王呢?」
这会儿说退已经不可能。不如与鬼巫王死拚到底。
谢艺也颇为心动,「你知道鬼巫王的踪迹?」
程宗扬叹了口气,小紫多半知道,但她肯定不会说。忽然他眼睛一亮,「那口井!鬼巫王要与龙神合体,肯定要到那个井口去!」
有这条暗道在,原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突然变得简单起来。他们只要原路返回,埋伏在井口附近,就能在合体之前,劫杀鬼巫王。
苏荔道:「我同意。」
谢艺眼睛也亮了起来。程宗扬遗憾地想到,如果凝羽和武二郎能有一个在这里,他们会更有把握。
「我去看看小紫。」
程宗扬头痛地说。
谢艺忽然一笑,温和地说道:「别吓她。」
程宗扬一阵尴尬,小紫那声喊,他们大概都听到了。自己威胁未成年少女的无耻形象,算是有目共睹了。
这丫头实在太狡猾了,跟她说话,处处都要留神。一不小心就被她骗了,还没地方喊冤。
乐明珠在帷幕后翻捡衣衫。
朱老头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进来,馋痨一样咂着嘴,两眼四处乱转,「有啥吃的没?」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青苔你吃不吃?」
朱老头眼巴巴道:「你背包里不是有吃的吗?」
程宗扬刚要赶他出去,忽然露出恶作剧的笑容:「糖豆吃不吃?」
朱老头两眼顿时放出光来,「哪儿呢?哪儿呢?」
程宗扬大方地拿出两颗「糖豆」,一红一绿,递给朱老头。
「这个香!」
朱老头吧唧吧唧嚼着,「嘿,这个是苹果味儿的!」
朱老头一口一个吃了个干净,涎着脸道:「还有没?」
「没了。」
程宗扬笑咪咪道:「多好的东西,我都不舍得吃呢。」
「味儿怪好,就是太少了点。」
朱老头意犹未尽地咂着嘴,见程宗扬实在是不欢迎自己,才转悠着出去。
小紫低头坐在一旁,两手抱着膝盖,似乎在想什么。
程宗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你放心,就算你不与我们合作,我也不会伤害你。但是,你也不能给我捣乱。」
小紫扬起脸,忽然很认真地说:「小紫想过了。可以跟你们合作,和你们一起打败鬼巫王。」
程宗扬盯着她的眼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紫挑起眉梢,「你不相信?」
程宗扬吸了口气,不确定地说道:「我是不是学聪明了?我这还是头一次听出来你在撒谎。」
小紫撇了撇嘴,「傻瓜!」
「我相信你啊。」
乐明珠跑过来拉住小紫的手,坚同采烈地说:「我就知道小紫最好了!肯定会和我们一起打倒那个大坏蛋!」
小紫甜甜笑着,「乐姐姐,谢谢你啊。」
程宗扬板着脸说:「你还不去找衣服?」
「好啊!你在瞪我!」
乐明珠生气地说:「我屁股被你插得还在痛呢,你就瞪我!」
程宗扬堆起笑脸,「你不是找衣服吗?这件就挺好。」
乐明珠气鼓鼓接过衣服,狠狠白了他一眼。
「你不是想知道鬼巫王的力量吗?我可以告诉你,传说鬼王宫里没有活人是真的,鬼巫王最信任的只有行尸和魇魅,其次才是他的族人和受他们驱使的鬼武士。你的同伴今天杀死了很多鬼武士,但如果你们以为这样能削弱他的力量那就错了。整个鬼王宫就是一座庞大的法阵,所有死亡的生灵都会成为法阵的一部分,所以鬼巫王才没有召唤他最强大的凶煞和魇魅。」
反常,太反常了。这死丫头又在搞什么阴谋?
程宗扬试探道:「鬼巫王的来历好像不简单啊,他一个南荒的上着,怎么会建造这样的法阵?还有,那家伙和龙神合体是怎么回事?」
「鬼王峒本来就要灭绝了,鬼巫王那时候还很年轻,一个人爬出地面,看到南荒的阳光和山林。他离开鬼王峒,在南荒游历,后来跟随一个很强大的人,学了很多东西。」
程宗扬生出一丝警觉,「你是说鬼巫王有一个师傅?」
小紫没有否认,「听说那个人和黑魔海关系很深,因此鬼巫王得到了黑魔海的帮助——你知道黑魔海吧?」
她在探自己的底?程宗扬露出笑容,「知道一些。但我不介意再听听。」
「黑魔海的人告诉鬼巫王龙神的存在,并且派人来帮他改建鬼王宫,教他奉献祭品,让龙神沉睡,逐步吸收龙神的力量……」
这个世界真的有龙?不会是恐龙吧?
「黑魔海的人也在这里吗?」
「现在只剩下一个,就是那个石匠。他在为鬼巫王雕刻,人们都说他有神一样的技巧。但除了雕刻石头,他什么都不会,常常连饭都忘了吃。」
小紫忽然停下来。程宗扬看着她:「你的表情很奇怪啊。」
「你不觉得奇怪吗?明天龙神将吞下最后一个涂抹香料的新娘,然后鬼巫王会在祭台上施展黑魔海传授给他的法术,以所有被龙神吞食新娘的灵魂献祭,把龙神的精魄附着在自己身上。如果能够成功,鬼巫王就会拥有龙神的力量……」
这件事情太诡异了。程宗扬不知道小紫是不是有着与自己相同的疑惑。
「你在怀疑什么?」
「黑魔海这样做,白白创造了一个强者,自己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小紫白了他一眼,「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连小紫都怀疑黑魔海的用心,黑魔海混到这一步也真够失败的。不过程宗扬倒不怎么在乎:「这个该头痛的应该是鬼巫王吧。告诉我,怎么才能打败鬼巫王那家伙?」
「跟我来。」
小紫起身朝水晶帘外的洞口走去。
程宗扬盯着她的背影,似乎想看穿她的真实目的,然后叫道:「谢兄!」
深渊中的火光一点一点消失,奔涌的岩浆凝固下来,渐渐冷却。奴隶们沿着崎岖的小路,从近乎垂直的崖壁攀缘而上,他们背着沉重的货物,络绎走过崖顶的篝火。
数以千计的奴隶井然有序,周围几乎看不到监工。
鬼巫王没有说谎,奴隶们打造的货物大多都是农具,只有少量兵器。一天的劳动之后,那些奴隶已经疲惫不堪,但路过洞口象征鬼巫王的石雕,都会流露出崇敬的目光。
小紫立在高处,俯视着脚下蚁群般的奴隶,程宗扬和谢艺隐藏在她身后的阴影中。
蜂窝般的山体给他们提供了最好的掩护,小紫对这里的路径了如指掌,带着他们东绕西拐,路上没有遇到一名守卫的鬼武士。
谢艺注目良久,低叹道:「近万人聚而不乱,鬼巫王若以此法治军,再有二一擅长兵法者辅佐,定然是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强军。」
「我见过他们搞的仪式,」
程宗扬道:「他们用香炉烧一种烟,然后巫师在旁边念经,搞的和催眠术差不多。」
「催眠术?」
程宗扬一怔,「你没见过催眠术?被催眠的人就像梦游一样,听从催眠者的命令,让举手就举手,让抬腿就抬腿。」
谢艺摇了摇头。「操纵灵魂的巫术有很多,催眠术谢某还未见过。不过这些巫师本领再大,也不可能同时操控这么多人吧?」
最后一句问的却是小紫。
「鬼王峒的巫师们用毒蝇伞的粉末调和鲜血,炼成一种黑色的泥膏,这是鬼巫王从黑魔海得到的秘密,在黑魔海,它的名字叫销魂别香。进入鬼王峒的部族首领都被要求接受鬼王峒仪式,由峒里的巫师在仪式上用它施展巫术。」
小紫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然后,这些虫子就会感受到从未见识过的神秘世界,听到神的声音,从此对鬼王峒奉若神明。」
程宗扬想起丹宸,鬼巫王在她眼中就是神的化身。他摸了摸下巴,「给几万人施巫术,这些巫师够不容易的。」
「哪用这么麻烦?南荒的部族都是单一血脉,巫师们只要对部族的首领采用巫术,就能通过他们影响鬼王峒范围内的奴隶。」
程宗扬怀疑地问道:「是吗?」
小紫挑起下巴,「你看红苗人不就知道了。而且这种巫术有个弱点,销魂别香与巫术的效果是分开的。简单的说,巫师们施展的巫术只让那些首领产生崇拜和服从,而他们效忠的对象是由销魂别香决定的。如果有一种药物效力超过毒蝇伞,他们服从的对象就会转移。」
程宗扬半信半疑地说道:「怎么会这样?不是太麻烦了吗?」
小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连这都不明白?」
「黑魔海一向如此。」
谢艺淡淡道:「他们留下这样大一个漏洞,是为了防备鬼巫王。鬼巫王的药方既然是从他们那里得来,他们手里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想必不少,如果有一天鬼王峒的奴隶突然成为黑魔海的忠仆,我也丝毫不会奇怪。」
程宗扬想起樨夫人,怪不得在白夷族的时候,她那么容易就会听自己的。他怔了一会儿,忽然指着小紫,「原来你是想——你怎么会知道我身上带着——丹宸!我干!」
小紫撇撇嘴,「傻瓜。要不那个红苗女人怎么会替你死?」
程宗扬终于明白过来,小紫从丹宸的异常表现,猜出自己身上带有比销魂别香更强的药物。这也很正常,销魂别香是用梦幻蘑菇简单加工成的,和自己手中高纯度的麻古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小紫把自己领到这里,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已经昭然若揭。
「原来你是想利用黑魔海留下的漏洞,把那些归附鬼王峒的部族都变成我的奴隶?」
程宗扬呼了口气,突然间变成一个拥有上万名奴隶的大奴隶主,这感觉还真不适应。
小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现在才明白过来。难怪乐姐姐总叫你大笨蛋。」
「废话!」
程宗扬抓出一把铜铢,挑出几枚,「这是两枚铜株,这是三枚,加起来,再去掉一枚,还剩几枚?」
「四枚啊。」
「简单吧。连猪都知道。」
程宗扬手工口,然后伸出一只拳头,「这会儿有几枚铜铢?」
小紫眨了眨眼睛。
「猜不出了吧。你怎么这么笨呢?这么简单的事都不知道啊。」
程宗扬得意地说道:「明白了吧,不是我笨,是你们总给我玩神秘。没有过程,直接让我猜结果,以为我是神啊。」
「七枚。」
「你就蒙吧。」
程宗扬摊开手……然后一把收起来,板着脸说:「废什么话呢!时间就是生命,没人教过你吗!」
小紫用手指刦着脸颊,朝他做了个鬼脸,程宗扬只当没看见。
「哎呀!」
小紫手指不小心被划破,流出血来。
小紫把手指含在口中,过了会儿伸出手掌,「程头儿,你身上药物有多少?不要告诉我你不够哦。」
程宗扬板着脸说:「你不是很会猜吗?猜猜够不够。」
小紫笑吟吟道:「有几个女族长很漂亮哦。」
程宗扬拉开背包,抓起散落的药片,「需要多少?」
「那些部族是轮流来鬼王峒作工,每次大概有二十个。」
「三十一、三十二……」
麻古和摇头丸每样都有五十片,凝羽用过一些,剩下的程宗扬全都拣出来,一把递给小紫。
小紫伸手欲接,手腕却被谢艺握住。谢艺从容而坚定地把她的手推到一边,「你去星月湖,用不了这么多奴隶。」
小紫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
程宗扬醒悟过来,这丫头真是狡猾,一路上都十分合作,在自己戒心降到最低点的时候悄悄耍了个花招。
程宗扬握住药片,笑咪咪道:「用血对不对?」
「小气鬼。」
小紫哼了一声,悻悻收回手掌,「那就用你自己的血好了。」
程宗扬画破手掌,然后把染血的药片递给小紫,「够了吗?」
第七章倒戈
空气散发着汗水与野兽气息混杂的味道,大批奴隶居住在一条街道两侧狭窄而拥挤的洞窟内,他们多半是半人半兽的混合体,身上生着野兽的皮毛和斑纹,体格强健,眼神却显得混浊而麻木。
长长的街道内挤满模样丑陋的奴隶,小紫从人群间穿过,接触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鬼王峒气息,奴隶们都露出敬畏而恭顺的表情。对谢艺和程宗扬却流露出明显的敌意,显然不欢迎他们两个陌生人。
人群中不时出现几名女奴。作为鬼王峒人的泄欲和生殖的工具,她们大都容貌姣丽、身材柔美,神情间充满迷人的媚意。
小紫双手握在身后,轻松自如地走在人群间,笑吟吟道:「看来你的朋友给阁罗带来不少麻烦泥。」
程宗扬却不这样认为。鬼武士虽然像消失一样不见踪影,但峒内依然平静,说明失陷在鬼王宫内的同伴现在还没有闯出来。
自己能脱身是抓到小紫带路,谢艺眼力超卓,朱老头那老东西是运气够好,其他人这会儿只怕凶多吉少。
忽然谢艺肩膀一动,程宗扬身不由己地跌进路旁的洞穴中。挤住在洞内的几名奴隶同时扭过头,露出敌视的目光。紧接着谢艺一个箭步冲进来,手掌一分,蜻蜒点水般在奴隶身上拂过,将几名奴隶迅速击倒。程宗扬刚要开口,就被他一把捣住嘴巴。
弥骨一瘸一拐从人群间蹿过,在他身后,几名女子被鬼武士捆成一串,牵着走来。
她们衣衫破碎,大半身上带伤,神情委靡,正是他们熟悉的花苗女子。
「怎么在这里小紫你?」
弥骨额头一个肿块高高鼓起,但一点都不耽误他说话,舌头依然转得飞快,不等小紫回答就说:「阁罗大人抓到花苗的叛逆,要把她们杀死!屋有人逃出来——」
如果不打断他就别想说话,小紫抢道:「阁罗大人呢?你来做什么?」
「阁罗大人很生气,来召唤奴隶命令我!你看到叛逆的首领了吗?阁罗大人当朋友把他,他却打伤了弥骨!」
「你们只抓到这几个吗?」
「死的都被吃掉了。阁罗大人还在找。有一个很危险的家伙跑出来。弥骨要召集所有的奴隶,撕成碎片把他们!」
「好啊!」
小紫高兴地说着,瞟了洞窟一眼。
通!通!通!
带着金属颤音的鼓声在布满洞窟的山腹中回荡。
生着鹿一样枝状弯角的大汉;皮肤发蓝,覆盖着鳞片的老人;有着獠牙和巨大颌骨的武士;眼睛深陷,有着鸟一样细长脖颈,耳骨隆起的汉子……纷纷涌入石窟。
石窟中央站立着一尊巨大的鬼巫王雕像,他神情冷峻,伟岸的身形仿佛独自撑起整个石窟。在他身前,放着一面青铜铸成的大鼓,鼓面直径超过二米,细腰平顶,通体镂刻着繁复的纹饰。
「叛逆!」
弥骨尖声道:「鬼王峒竟然出现了可耻的叛逆!从未有过的可怕罪行!他们闯进鬼巫王神圣的居所,袭击了主人忠诚的武士,卑劣地暗算阁罗大人,甚至还妄图攻击神圣的鬼巫王!」
弥骨愤怒地声讨着叛逆者的罪行,短暂的震惊之后,愤怒和仇恨随即蔓延开来,那些被奴役的部族首领空洞的眼中闪动出骇人的怒火。程宗扬裹着一张粗糙的兽皮混杂在人群中,忍受着兽皮呛人的气味。他看到娄蒙——丹宸的丈夫,那个年轻的红苗人。他脸上留着还未愈合的烙印,目光却已经变得和那此一奴隶一样狂热。
旁边的谢艺面容隐藏在阴影中,他从头到脚都包在一张黑白相间的兽皮内,脸上神奇地戴上那副墨镜。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使兽皮鼓胀起来,身形变得臃肿不堪,让程宗扬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伪装成猫熊人。
小紫站在弥骨旁边,似乎很开心地听着他的饶舌,「……还有花苗人!可憎的花苗人!她们与那些卑劣的商人勾结,妄图颠覆主人为南荒制订的秩序!我们要摧毁她们的家园,焚烧她们的房屋,全部杀死把她们!」
弥骨尖声道:「叛逆者必须死!鬼王峒的武士,砍下叛逆者的头颅,在神圣的鬼巫王面前!」
鬼武士拖着一名花苗女子,把她的头颅按在鼓面上,一手举起斧头。程宗扬握住匕首,浑身肌肉绷紧,蓄势待发。
小紫伸出小手,喜孜孜说:「让小紫来好不好?」
鬼武士的斧头停在半空。弥骨摆了摆头,「给她!」
小紫握住斧头,吃力地向上举起,闪亮的美目中中流露出嗜血的意味。那名花苗女子脸颊贴在冰冷的鼓面上,忽然开始吟唱一首古老的歌谣,神情哀伤。
程宗扬把匕首反握在腕下,手掌悄悄从兽皮中伸出。忽然手背一热,溅上一滴鲜血。程宗扬愕然抬起头,只见一个长大的身影在洞顶蜷缩成一团,然后长身而起,猛虎般从洞顶扑下,身在半空,便发出一声震雷的暴喝:「孙子!吃二爷一拳!」
整座洞窟都被那声暴喝震得嗡嗡作响,弥骨两耳发麻,脖颈仿佛被恐惧扼住一样僵住,腐烂的伤口膨胀出一个血球。
小紫嫣然一笑,然后举起斧头,一斧劈断弥骨的脖颈。弥骨脑袋砰的掉在铜鼓上,眼皮飞快地眨了几下,断颈喷出一篷鲜血,溅在鼓上,宛如一片殷红的血扇。
武二郎先声夺人,一拳擂在鬼武士额上,鬼武士额骨碎裂,鬼角齐根折断,迸出一股血箭。武二郎两把刀早巳砍断,这会儿赤手空拳,身上大小七八处伤口皮开肉绽,仍然虎威凛然。
后面一名鬼武士闯过来,只一个照面,就被武二郎扳着脖颈摔倒,然后屈膝压住他的背脊,力贯双臂,「卡」的将他颈骨拧成两段。
最初的震惊过后,近乎疯狂的怒意在人群中滋长。武二郎挺起腰背,一手挽起铜鼓上的花苗女子,饿虎般环视一周,最后盯在小紫脸上,炸雷般喝道:「是不是你?苏荔呢!」
娄蒙反手握住背后的铁矛,厉啸一声,剠向武二郎的喉头。武二郎劈手抓住铁矛,手臂隆起的肌肉突突跳了几下。
与众人分散后,武二郎一路杀出鬼王宫,刚才拚尽余力击杀最后两名鬼武士,已经精疲力竭。这一把竟然没能夺下娄蒙的铁矛。
一条黑白相间的兽皮挥出,搭在铁矛中间,矛尾从娄蒙手中滑出,重重打在他胸口,那个年轻的红苗汉子一跤坐倒,脸色微微发紫。
娄蒙出手的同时,人群也骚动起来;娄蒙刚一跌倒,最前面的十几名首领已经将武二郎和谢艺围住,疯狂地展开攻击,另外的则冲向那些被捆坐在地上的花苗女子。
程宗扬跟着人群一同冲出来,距离那些花苗女子还有丈许的距离时,程宗扬忽然沉腰侧身,肩膀用力一撞,将旁边一名大汉撞开,几个人顿时跌成一团,然后借势弹起身,匕首「叮」的将一柄长刀斩去半截,接着挥开兽皮,扔到他们脸上。
突袭得手,为程宗扬赢得了一个喘息的机会,他依仗匕首的锋锐左劈右剌,暂时阻住众人的攻势,一边抬眼朝小紫看去。那死丫头若无其事地提着斧头,笑嘻嘻看着混乱的场面,似乎和她没什么关系。
「死丫头!」
程宗扬咆哮道:「玩我们啊!」
小紫嘻嘻一笑,拿起鼓槌,击在染血的鼓面上,然后曼声吟唱。
带着奇异共鸣的吟唱声传遍洞窟,奴隶们的攻势缓慢下来。谢艺独自挡住九成的攻势,他用刀背敲在一名女族长腕上,震落她的弯刀,然后扯着武二郎飘身而退,与程宗扬会合在一处。
「鬼王峒的巫鼓为我而响,」
小紫优美的声音宛若天籁,「我才是鬼巫王选定的使者。」
小紫念诵的咒语证明了她的身分,奴隶的攻势停止下来。片刻后,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走出来,躬下身,恭顺地说:「尊敬的使者,是谁背叛了我们的主人鬼巫王大人?」
小紫张开手掌,那些沾过程宗扬鲜血的药片一粒粒掉在鼓面上,她傲慢地挑起下巴,用命令的口气道:「吃下它,你就会知道真相。」
对主人奉若神明的老者没有任何迟疑,拿起一粒药片吞下。剩余的奴隶一一上前,娄蒙、被谢艺敲伤手腕的女子……先后吃下那枚散发着异香的药片,眼神随即变得空洞而迷茫。
程宗扬低声道:「这样行吗?那东西可是有毒的。」
「有毒怎么了?」
小紫不层地说:「这些傻瓜又蠢又笨,就像小虫子一样,就是把他们踩死也没关系。」
那些部族首领相貌各异,有一些气度不凡,看来都是本族内出类拔萃的人物。
程宗扬皱起眉头:「喂,说话客气点。」
「他们如果够聪明,就不该归附鬼王峒。不管他们原来身分多高贵,中了鬼巫王的巫术,就成了不值钱的奴隶啦。」
小紫笑着问一个女子,「你说是吗?」
那女子眼中的迷茫散去,接着流露出无比的敬畏,仿佛面对神只一样,身体微微颤抖。
她的目光落在程宗扬身上,融化在灵魂深处的鲜血气息使她认出自己的主人,随即俯下身:「神圣的主人……」
程宗扬一怔,小紫却娇笑起来,她上下打量着那女子,「你的脸好红呢。」
说着把手伸进她的衣襟,一边揉弄,一边诱惑地对程宗扬说:「你不想试试你的奴隶有多听话吗?」
「怎么试?」
小紫笑道:「就在这里搞她啊,她肯定开心得要死。」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你没毛病吧!要不要脸啊?」
小紫白了他一眼,然后牵起那女子,冷冰冰道:「跟我来。」
那个美貌的女首领顺从地跟着小紫走到石像后面,没有朝鬼巫王同大的塑像看一眼。片刻后,石像后传来一声充满媚意的淫叫。
旁边的奴隶似乎都没有听到,大半仍沉浸在毒品带来的神秘体验中。程宗扬与谢艺面面相觑,彼此都露出几分尴尬。
程宗扬干笑两声:「这死丫头还真是……」
谢艺一脸严肃地点点头,「此女颇有岳帅的风骨。」
程宗扬嘟囔道:「你们那岳帅也不是什么好鸟。」
他干咳一声,「武二,你怎么样?」
武二郎两腿笪一张,坐在地上,他啐了口血沫,沙哑着喉咙道:「你这小工苋然没死!嘿,凝丫头可被你害惨了。」
程宗扬神情大变,「她怎么了?」
「那丫头……跟我一起闯了出来。」
程宗扬又惊又喜,「啊!」
的一声叫了起来。
武二郎翻了他一眼,悻悻道:「到了门口,凝丫头又自己回去了。」
程宗扬蹦起来,「什么?她怎么又回去了!」
武二郎哼了一声,「那丫头八成是犯迷心了,说什么要回去找你。我呸!那个没良心的家伙早就出来了,还用她找?」
这厮拿大惯了,越是求他,越摆他的臭架子,还说什么虎死不倒架。程宗扬小声道:「我在下面见到你的小依依了。」
武二郎跳起来,「在哪儿!」
「怎么,你要再回去?二爷,你不是犯迷心了吧?」
武二郎瞪了他一会儿,「凝丫头没事。她隐身藏形的功夫比我还好,她若存心想躲,那帮孙子连她影子都捞不着。」
程宗扬松了口气。「苏荔跟我们在一起——哎,你别急啊!等这边忙完,我带你回去见她。」
那些花苗女子已经被谢艺解开,听说族长还在,神情都激动起来。
周围的部族首领逐渐从毒品带来的幻觉中挣脱,看着程宗扬的目光充满敬畏和狂热的崇拜。程宗扬被他们看得浑身发毛,那感觉……似乎自己不上台像希特勒那样发表一场鼓动性十足的演说,就对不起这些崇拜者。
程宗扬低声问谢艺:「我若不说话,他们会不会觉得不满,冲上来把咱们都杀了?」
谢艺想了一会儿,「你最好还是说几句。」
程宗扬第一次发现被人崇拜的滋味似乎也不是那么好受,他硬着头皮跳上铜鼓,面对着下面狂热的目光酝酿片刻,开口道:「先生们,女士们。你们来自南荒不同部族,都是这片土地的强者。」
程宗扬不伦不类的开场白并没有引发笑声,那些南荒人狂热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程宗扬升起一丝信心,朗声道:「你们因为不同的原因来到这里,却都拜服在同一个脚下。谁能告诉我,这是因为什么?」
那名头发苍白的老者说道:「因为秩序。鬼巫王告诉我们,他将给南荒带来秩序。」
「是的。他承诺给你们带来秩序,可他的秩序是什么?所有人都成为奴隶,而鬼王峒人凌驾于一切之上。像这个渺小的鬼仆。」
程宗扬指着弥骨的头颅,大声道:「他比你们更聪明?比你们更强壮?比你们更勇敢,还是比你们更忠诚?仅仅因为他是鬼王峒人的奴仆,他就可以向你们任意索取,难道你们喜欢这样的秩序吗?」
「娄蒙,还记得你自己的遭遇吗?」
程宗扬低声道:「你美丽的妻子刚进入鬼王峒,就被这些丑陋的奴仆诱惑,这样的屈辱你能够忍受吗?」
石像后传来女子急切的叫声,打断了程宗扬的话题。娄蒙迷茫地说道:「可他是神的仆人……」
他的话引起许多人的附和,「是啊,他们是伟大的神明……」
「你这样是不行的。」
谢艺拍了拍他的肩,然后站出来,沉声道:「南荒只有一位神明,就是你们现在的主人。鬼巫王既不崇高,也不神圣,更不伟大。他欺骗了你们,他与南荒的敌人黑魔海合谋,所做的一切只会把南荒带向毁灭。而你们真正的神明,将会拯救整个南荒。」
程宗扬满脸陌生地打量着这个满口大话的家伙。谢艺没有理会他的表情,一脸凝重地说道:「鬼巫王冒充神明,罪孽深重,而你们这些无知的愚人向伪神跪拜,亵渎了真正的神明,同样沾染了罪孽。但神是宽容的,他会给你们一个洗脱罪孽的机会。去召唤你们的族人,向冒充神明的恶徒开战。记住!你们的敌人是鬼武士、巫师、所有的鬼王峒人!其他人都是你们的朋友!」
人群一阵骚动,却没有人离开。
「该你了。」
谢艺细细的声音传来。
程宗扬板起脸,一挥手,「去吧,杀死鬼巫王!」
首领们激动地大叫着,纷纷涌出。石窟内只剩下商队的几个人。
「是不是觉得我厚颜无耻?」
谢艺淡淡道。
程宗扬毫不客气地说道:「真看不出来啊,你这人一脸正义,撒谎眼都不带眨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的说辞在南荒晕无用处。」
谢艺道:「对于南荒来说,鬼巫王给他们的选择,比你的好一千倍。」
程宗扬讶道:「怎么连你也这样说?」
谢艺忽然道:「你知道云老爷子的六弟吗?」
程宗扬摇了摇头。
「云氏这一代兄弟六个,云老爷子虽然是长兄,却是庶出,平常寄情山水,真正掌事的是六爷云栖峰。如果不是他发了话,云老爷子这一把年纪,也不会来这里打生打死。」
「你是说,那位云六爷对鬼巫王不放心?」
「南荒的商路一向操控在云氏商会手中,他们怎么会不去留意这位鬼巫王?连云栖峰都开始不放心,可见鬼巫王的作法不是胡来。如果再给他几年时间,他可能真会把南荒这些部族凝聚在一起。」
程宗扬有些动摇,「那对南荒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
「如果鬼巫王野心到此为止,也许是的。但他野心太大了,南荒不可能满足他。所以我没有撒谎,能够拯救他们,避免他们为鬼巫王的野心而送命的人,只有你。」
程宗扬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谢艺微笑着抬起眼睛,他的目光温和从容。
程宗扬眼神与他一触,却有种被他看得通透的感觉,似乎他的目光一直抵达到自己意识最深处。
「第一次遇到你,我就有些奇怪。」
谢艺声音很淡,「你对自己的信心似乎不足。究竟是因为什么事?」
他在说自己缺乏自信?太荒唐了吧。程宗扬刚想大笑,却又顿住了。
外面传来一阵躁动,那些奴隶被首领们鼓动起来,纷纷走出洞窟,去寻找他们的敌人。那些花苗女子取来水,武二郎牛饮一样大口大口喝着,身上的血迹被水冲淡,露出金色的虎斑。
谢艺看得很准。甚至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如此缺乏自信。
这个世界与自己所知道的有太多不一样,唯一的同伴段强也早早死去,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人在这个世界挣扎求生。
他对这个世界如此陌生,每走一步,都心怀忐忑,根本不知道下一个瞬间会遇到什么。
而这一切的根源,也许该追溯到那个细雨蒙蒙的傍晚。程宗扬从未想过,失业给自己带来的打击如此之深,宣让自己的信心跌至谷底,甚至在来到另一个世界之后,仍然阴影未散。
程宗扬闭上眼,这些天的经历一幕一幕在脑海中滑过。如果是段强,也许在王哲的大帐中,他就会做出相反的选择。他不会像自己拚命逃避,似乎在潜意识中想逃出这个世界。
一切像流水一样从身畔滑过,自己却从未想过抓住些什么。因为在自己也无法察觉的内心深处,始终在期盼着离开。
良久,程宗扬喃喃说道:「我对不起凝羽。」
谢艺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作声。
程宗扬叹了口气,「她是我的女人,我却……把她当外人。嘴里说着要带她走,心里却总想着逃跑。一个人跑出南荒,跑出这片天地,一直跑出这个星系,跑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外面……」
程宗扬不担心谢艺,因为他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你知道,我和你们那个岳帅,大概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们都不属于这里。」
谢艺把玩着他的墨镜。「岳帅什么都想做,什么都要做,他喜欢在这里留下他的痕迹。在这个世界的日子他过得很开心,你似乎并不。」
程宗扬无精打采地说道:「我觉得这个世界……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有时候我连自己在哪里都不怎么关心,总觉得一觉醒来,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啊!」
一声尖叫响起,接着是液体进涌的声音。叫声中饱含着浓到化不开的媚意,令人几乎下意识般阴囊收紧,绮念丛生。
程宗扬瞪眼看着石像。片刻后,小紫一脸满足地从石像后面出来,一边揉着手腕,笑吟吟道:「手都酸了呢。」
过了一会儿,那女子扶着石像出来,她满面酡红,两腿软得几乎走不动路。
小紫伸出手指,让她跪下来舔着,一边道:「你们三个男人真无聊。不如来和她玩玩……程头儿,她下面又热又软,像化了一样呢。」
程宗扬忽然用力揉搓了几下脸颊,直到脸膛发热,才大声说:「大家都回去休息!四个时辰之后,一起去鬼王宫,砍掉鬼巫王的狗头!」
第八章赴援
离开石窟,程宗扬才知道外面有多热闹。整个鬼王峒都仿佛沸腾了,数不清的奴隶四处奔突,袭击他们遇到的每一个鬼王峒人。时间过去还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有大批鬼仆尸横就地。
连峒里守卫的鬼武士也无法幸免,那些奴隶一个个悍不畏死,每次丢下十几具尸体,也要换下一名鬼武士的头颅。
眼前血腥的一幕让程宗扬想起碧鳗村的复仇屠杀,一旦被奴役的奴隶反抗,爆发出来的破坏力堪称恐怖。小紫使用的巫术并没有百分百成功,偶然有一些没有被转变的奴隶面对这纷乱的一幕,又没有得到反击的命令,本能地逃离地窟,整座鬼王峒陷入一片混乱。
局面虽然混乱不堪,但程宗扬并不担心。近万名奴隶不要命的暴动,足够鬼王峒那些家伙应付一阵的。
自己这边已经拚了几个时辰,连武二那种猛人都累得趴下了,这会儿最要紧的是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整。
四个时辰的时间并不多,运气够好的话,说不定那些奴隶一鼓作气冲进鬼王宫,到时自己只需去下面拣鬼巫王的脑袋就行了。武二郎与苏荔见面整个起腻,连程宗扬都看得肉麻;那边小香瓜又睡着了,他只好装作没看见,跟谢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谢艺对他突然间的振作大感意外。程宗扬道:「还不是因为那个死丫头!奶奶的,世上竟然有这么可恨的丫头!我要不鼓起劲干掉鬼巫王,不但这些花苗姑娘,连凝羽、小香瓜,还有武二郎那个小依依都要倒霉。」
程宗扬揉了揉太阳穴:「就是那一刻,我想通了。既然来了,又走不了,不如在这里好好过。我也算两世为人,上一世失败还没有来得及翻身,已经够憋闷的了。不知道哪位大神开眼,给我个机会重新开始,总不能还留在上一世的阴影里吧。」
程宗扬重重吐了口气,然后眉飞色舞地说道:「对了,谢兄,你说的那个鞠社,有没有女队啊?我听说临安的相扑大赛,可是有女人比赛的。」
一听到鞠社,谢艺眼中立刻放出光来。
「当然有!不过女子鞠赛多是白打,以炫技为主,少有竞逐,远不及男子正赛。」
他高声吟道:「鹰鹊胜双眼,龙蛇绕四肢,蹑来行数步,跷后立多时!这是当日一位宰相的手笔,写的就是蹴鞠大赛。」
「听起来很跩啊。」
「再过三个月零七日,便是山岳正赛。哦,程兄可能有所不知,山岳正赛一年一次,是六朝最要紧的鞠赛,每年都在山间举行,故称山岳正赛。我们七星社苦练多时,又从长安请了一位跷球名家,这一次定要与齐云社一较高下!」
「谢兄不会要亲自上场吧?」
谢艺微微一笑,谦虚地说道:「在下是队中副挟,鞠技平常,程兄见笑。」
程宗扬连连摆手,「你们的鞠赛我一点都不懂。」
正聊着旁边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程宗扬掀开帷幕,只见朱老头蹲在墙角正捧着一块东西吃得下亦乐乎。
「朱老头,你是属蟑螂的吧?什么东西都吃,怎么拍都不死。这会儿吃什么呢?」
朱老头含含糊糊道:「地瓜——」
「连地瓜都有?」
程宗扬一阵纳闷,他记得地瓜原产于美洲,这地方不会离美洲也挺近吧?
朱老头抹了抹嘴,嘿嘿笑道:「小程子啊,那个……糖豆还有没有?」
程宗扬这才想起来自己骗他吃的糖豆,他打量了朱老头一会儿,这老家伙似乎没什么异样……
「蹲下。」
朱老头一脸莫名其妙地蹲下来。
「站起来。」
朱老头站起来。
「学个狗叫!」
朱老头发气,抖着手指住程宗扬,「俺就想吃个糖豆,犯哪条王法了!你就这么欺负俺老人家啊你!」
「小紫!小紫!」
程宗扬把小紫叫过来:「怎么让这老头也跟外面那些人一样?」
小紫眨眨眼,「你要让他也去打鬼巫王吗?」
「开什么玩笑?他能打得过鬼巫王吗?你只要把他也变得跟外边人一样,我好叫他下去,让鬼武士把他砍死!」
朱老头「咕嘟」咽了口吐沫,连忙道:「我不吃了,不吃了!」
程宗扬斜眼看着他,「老头,你吃了糖豆没有焕发第二春?是不是真老得不能用了?」
朱老头那张老脸恰到好处的一红,程宗扬「哈」了一声,手指着朱老头,半晌才贴在他耳边说:「老头,你不会真干了吧?找谁啊?」
说着程宗扬脸沉下来,猛地抬起头。
还好,小香瓜还在熟睡,身上并无异状。苏荔更不可能,除了她们两个,只剩下一个女人……
碧奴伏在角落里,身上盖着谢艺披上的毛毯。程宗扬一手伸进毯内,在她臀间一摸,果然一片湿滑。
程宗扬一脸坏笑地小声说:「老头,你还真行啊。爽不爽?」
朱老头老脸涨得通红,「别……别胡说!俺……俺练的童子功!」
程宗扬失笑道:「瞧你长得蛤蟆样,难道还能挤出童子尿来?」
「可不是?俺就是九十,也是童子——」
「童子鸡是吧?行了,秀才和尚,」
程宗扬伸了个懒腰,「你要是热得睡不着,就给我盯着点时间,四个时辰之后,喊我起来。」
朱老头叫起来,「你这不是为难人吗?这没日没夜的地界,俺到哪儿给你看日头去?」
程宗扬打了个呵欠,闪身进了水晶帘,抬手把旁边的帷幕扯过来,遮住外面的视线,然后爬上软榻。
乐明珠趴在榻上,脸埋在一堆妖冶华艳的衣物间,睡容像一个婴儿,纯净无瑕,身体睡得暖暖的,散发着香喷喷的气息。
那些衣物是她从碧奴箱子里找出来的,大都冶艳暴露,穿上比不穿还羞人。
乐明珠找来找去没有一条合适的,倦意上涌,又睡着了。
程宗扬轻轻把她拥进怀里,小丫头只是哼咛了几声就趴在他胸口,乌亮的长发丝一样从她雪白的肩头滑落,软软拂在身上。
程宗扬舒展了一下酸困的肢体,这时他吸收的死气已经所剩无几,不过有谢艺和武二郎在,再不用提心吊胆的防备。他放开心事,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程宗扬是被热醒的。怀中的小香瓜依然沉睡,她通体发热,雪白的肌肤下透出浓浓的红色,像云霞一样,不断变幻涌动,渗出一滴滴晶莹的汗珠。
程宗扬小心碰了碰她额头,顿时吓了一跳。乐明珠身体热得烫手,温度甚至超过了不久之前的异样。难道是小紫又摆了自己一道?
「小香瓜……」
程宗扬把她摇醒。
乐明珠星眸朦朦胧胧睁开一丝,嘟囔道:「你又要插我屁股啊……我好热……要睡觉……」
小丫头翻了个身,把粉嫩的小屁股翘到程宗扬腹下。
程宗扬哭笑不得。虽然小香瓜雪嫩的小屁股极具诱惑力,被她滑嫩的臀肉一赠,自己就情不自禁地硬了起来。但毕竟是性命要紧,万一她出了什么岔子,自己就后悔莫及了。
程宗扬放开乐明珠,连忙到外面找谢艺。谢艺盘膝靠在岩壁上,闭目凝神。
他呼吸极慢,气息细细一缕,在鼻中往来不绝,没有明显的停顿。程宗扬略一靠近,他便睁开眼睛,目光沉静从容。
程宗扬悄悄把乐明珠的情形告诉他,然后低声道:「我看她不像是生病,倒像是……我也说不上来,你对光明观堂了解得比我多,知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艺露出讥讽的神情,「你该恭喜她。」
「喂,我正经找你商量呢。说明白点会死啊?再说小香瓜又没惹你,怎么总对她冷嘲热讽呢?」
「光明观堂……」
谢艺冷笑道:「若非岳帅遗命,我早就端了那个娼窠。」
「不王于吧?」
程宗扬把光明观堂放在一边,「你先说她有事没事吧。」
「不就是浑身发热,红光涌动吗?不用担心。你所说的情形,与当日如出一辙。」
「什么当日当日的,当日还没我呢!」
谢艺沉默片刻,然后道:「那时岳帅刚刚成名,遇上一名女子。她当时不过双十年华,美色较之你那个丫头也不遑多让。岳帅明知她心怀鬼胎,还非要与她虚与委蛇。两人纠缠有大半年,那女子始终推拖,却暗地设计引诱,让岳帅趁醉强行与她交欢。破体之后,那贱人生命垂危,岳帅愧疚之下,不得不耗费真元为她疗伤,结果大伤元气。那贱人却吸取了岳帅三成功力,非但未毙命,反而藉此突破至凤凰宝典第七层,随即销声匿迹……哼哼!」
「喂,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日那贱人突破第七层时,就是周身火热,通体红光涌动。我说过,她们的凤凰宝典其实是种驻颜采补之术。小子,你被她吸了几成功力?」
程宗扬试着催转气轮,然后皱起眉头,「没有啊。喂,别搞错了,我可没有给她破体,我只是……」
程宗扬在谢艺耳边说了几句,「明白了吧?」
谢艺用奇怪的眼神瞪了他半晌,叹道:「傻小子!你吸收那么多死气,自己半点未用,全便宜了她,还说自己没有吃亏?」
「不是吧?」
谢艺道:「你用生死根吸收死气已经是奇闻,如果能调息打坐一日,将那些生机转为真元,即便无法尽数吸收,也对你的修为大有裨益。可你却像个没见过金子的乞丐,平白捡了一个金元宝,随便扔掉一些,剩下的又转手塞给旁人!」
程宗扬笑道:「行了行了,我自己的东西,你就别替我心痛叫冤了。只要那丫头没事便好。嘿,那丫头出的汗一股奶香,图档:阿良扫描:阿良OCR:leaflife好像是从小吃奶长到现在的。」
谢艺露出古怪的表情,最后挤出一个字:「干!」
「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这样温文尔雅的上流人,竟然也会骂粗话?」
谢艺呼了口气,最后勉强摆了摆手:「你去吧。那丫头是你的了,不干白不干,干了也白干……竟然便宜了你!」
程宗扬索性在他对面坐下来,「话说明白,别跟我打哑谜。再兜圈子,小心我翻睑!」
谢艺叹了口气:「这丫头……多半是光明观堂给岳帅准备的谢礼。」
程宗扬沉着脸,「往下说!」
「当日岳帅大破黑魔海,光明观堂曾经答应送给岳帅两名弟子做为姬妾,嘿嘿,好笑吧。什么光明观堂,逼急了也拿女人当礼物。但事成之后,她们又改口称要为岳帅挑选绝色,自小培养。岳帅喜欢圆脸、丰乳、细腰,曾吩咐过,让他未来的姬妾自小饮牛乳,食木瓜,那个乐明珠活脱脱就是照岳帅当年说的模样画出来的。哼哼,果然天网恢恢,最后落到你手里。」
扬脸想了半天,程宗扬终于断定,乐明珠说她要嫁给一个大英雄,说的就是那位岳帅。光明观堂把这丫头养那么笨,不会是故意的吧?
就在这时,室内传来一阵清悦的声音,悠长而圆润,犹如凤凰的鸣叫。
程宗扬冲进室内,便闻到一股暖融融的异香,乐明珠胴体上鲜艳的红色已经褪去,肌肤愈发光洁莹润。
「还没醒?再睡把脸都睡歪了。」
乐明珠睁开眼睛,先「啊」的一声捧住脸,看是不是真不小心把脸睡歪了,然后才白了他一眼。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伸了个懒腰。那对硕大的乳球在胸前微微抖动,在鲛绡下显露出饱满的形状。
乐明珠爬过来,像猫咪一样趴在程宗扬膝上,舒服地蜷着身体,「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梦到你又要插我屁股。我困得要死,又想着答应过你,只珏让你插……你插啊插啊,我屁股就热热的发起烧来……」
两人四目交投,空气中浮动着迷人的香气,乐明珠睑慢慢红了起来。
「我们先去找鬼巫王。等干掉他……」
程宗扬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再来干你的小屁股,你可要乖乖的,不许喊痛……」
武二郎睡足四个时辰,又是龙精虎猛一条好汉,他弓腰走在最前面,庞大的体形几乎把暗道两侧的岩石挤碎。
紧跟着武二郎的是苏荔,然后是小紫、程宗扬和乐明珠。谢艺留在最后面。
王于他后面跟的朱老头,大家都默契地把他忽略掉了。
小紫的计谋完全击中了鬼王峒的弱点,突然倒戈的奴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四个时辰中,他们已经肃清了峒里所有的鬼武士,把阁罗带领的主力堵在鬼王宫内。双方反覆搏杀,奴隶们固然伤亡惨重,数量太过悬殊的阁罗也没能重新控制局势。
程宗扬硬起心肠,放手让那些部族首领在前面拚杀,用他们来消耗鬼王峒的力量,自己则养精蓄锐,利用暗道潜入鬼王宫,赶在鬼巫王与龙神合体之前,把他干掉。
解救出来的花苗女子都留在碧奴的住处。这时的鬼王峒已经不设防,她们随时可以退走。至于碧奴,她也许是鬼王峒留在鬼王宫外的唯一幸存者。
「你真的是鬼巫王的弟子啊?」
乐明珠问着小紫。
「你都问过我七遍了。」
「可是你好笨啊。」
「是啊,」
小紫可怜兮兮地说:「乐姐姐,你一定要保护小紫哦。」
「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好了。对了小紫,你看到我的朱狐冠了吗?」
「在鬼王宫里面,一会儿我帮你找。」
乐明珠一手捣住肚子,「我好饿……」
「程头儿有糖豆,很好吃呢。」
「你给我闭嘴!」
程宗扬喝了一声,然后声音软化下来,「别这样看着我。那不是给你吃的。不信你问朱老头。」
「哼!我才不吃呢,不许你吓小紫!」
程宗扬酸溜溜道:「你对她怎么比对我还好?」
武二郎抓住被程宗扬撬开,又被谢艺小心复原的铁门,直接把它从岩壁上拧下来,丢到一旁。气流立刻涌入暗道,吹得火把一明一灭。
武二郎背上背着两柄长刀,腰侧左右各挂着两柄,一共六把长刀,一副大开杀戒的样子。苏荔静静跟在他身侧,目光游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紫忽然停下来,冷着脸神情凝重地对程宗扬说:「如果真的杀掉鬼巫王,我要去杀一个人。你不许拦我。」
「只要你不杀我们的人,我管杀谁呢。哦,你要想杀朱老头,那就随便吧。他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朱老头在后面小声道:「天地良心啊,真不是我干的。」
程宗扬笑道:「占了便宜还卖乖,行了,老头,不是你是谁?」
「是我。」
苏荔扭头对小紫一笑,挑衅道:「你想杀我吗?」
乐明珠不解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别吵了!」
程宗扬喝道:「不行你们就在这儿打一场,死的找个坑埋了,活的继续往前走。」
苏荔朝小紫勾了勾手指,「来啊。」
程宗扬对小紫仍不放心,那些臂钏、戒指都留在背包里,没有还她。小紫却丝毫不惧,针锋相对地与苏荔瞪视。
武二郎挤过来,霸道地把苏荔挡在身后。「怎么?想找事啊!」
乐明珠挡在小紫前面,气愤地瞪大眼睛,「好啊,武二!你那么大,还欺负小紫!」
小紫雪白的面孔从乐明珠身后露出半截,忽然一笑,「你以为她喜欢你吗?她其实只把你当成育种的……」
程宗扬一把捣住小紫的嘴巴,咬牙道:「想死啊!」
他心里后悔不迭。
这死丫头真不是个好种,自己不放心才把她带在身边,可带上她更不放心。
果然,武二郎脸黑了下来,眼看就要无法收场,谢艺忽然手一扬,火把流星般飞出;火光跳动间,映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廊。
那一截山洞像被血洗过一样,壁上、地上满是猩红的鲜血。卡瓦的头颅被扔在一块岩石上,那个剽悍的花苗汉子眼睛大睁着,肢体却不知去向。地上散落着大量骨骸,仿佛被野兽撕咬过,残缺不全。角落里,一串银铃清晰可辨,躯干却被啃食殆尽。
眼前的一幕显然经历一场血腥的屠杀,其他花苗女子终究没能逃出鬼武士的追杀,惨遭杀戮,连尸体也没能幸免。
失陷在鬼王宫内的,除了凝羽,还有祁远、小魏、吴战威、易彪、云苍峰……这时恐怕都凶多吉少。
众人不再作声,快速穿过这片血腥的区域。
第九章聚杀
易彪浑身浴血,他旁边的吴战威也好不了多少,被长枪扎穿的大腿连血都不再流出,只能靠在门洞上勉强支撑。
凝羽皮甲已经破碎,腰侧一个伤口鲜血直流,染红了雪白的衣衫。连云苍峰都受了伤,他长衫卷在腰间,胸前晕出一片血迹。小魏手臂挨了一刀,筋腱几乎被砍断,用撕碎的衣服胡乱畏住。祁远运气最好,只是肩头中了;刚,这会儿砍去箭羽,只剩一截箭杆还留在皮肉中,青黄的面孔毫无血色。
被鬼王峒打散之后,他们先是找地方躲藏,又一路退到此处。不谙地形的他们退进那扇沉重的铁门,才发现走到了绝路。
铁门后面是一条窄窄的石桥,三面悬空,周围是黑沉沉的深渊。若非阁罗带领大批鬼武士突然离开,又遇到凝羽援手,他们也不可能支撑到现在。
围攻的鬼武士数量并不比他们多几个,但完全占了上风。这样残酷的搏杀中,才显示出他们非人的强悍。这些鬼武士不知道疼痛,也不知道恐惧,就像一具机器毫不停歇的杀戮。他们亲眼看到几名鬼武士用鬼角剌穿易雄的胸膛,把他的肢体分食一空,随即便恢复了精力。
凝羽撕下破碎的皮甲,咬住月牙弯刀,将淌血的长发挽紧,然后握住刀柄,美目冷冷盯着鬼武士攻来的重斧。
青铜铸成的斧轮带出沉重的风声,离身体还有尺许,凝羽闪身向前,弯刀弧形挥出,雪亮的刀光透过斧影,重重劈进那名鬼武士胸口。
鬼武士胸骨折断,岩石般的胸膛凹陷下去,他双臂合拢,斧柄横握手中,把凝羽的身体圈在臂间,折断的胸骨扇状张开,血液喷涌着,仿佛要吞噬掉凝羽的身影。
凝羽纤手张开,一层透明的圆盾旋转着飞出,挡住飞溅的血迹,然后刀光一闪,斩在鬼武士的手臂上。
鬼武士手臂一震,却没有折断,接着一枝长矛毒蛇般穿透他的胸膛,重重击在那面透明的圆盾上,将凝羽的月光盾击得粉碎,顺势剌向凝羽的胸口。
凝羽目光微微黯淡下去,这是一个圈套,第一名鬼武士以身体为诱饵,吸引了她的全部精力。另一名鬼武士却利用同伴的身体为掩护,施出真正的杀着。此时自己的身体被鬼武士圈住,不仅避无可避,甚至无法阻挡。
长矛忽然一顿,上面蓄满的力道突然间化为无形。接着耳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看我的风虎云龙!」
程宗扬右刀斩断长矛,左刀盘旋而起,劈在那名鬼武士颈中,一副声威烈烈的样子。
武二郎将一名鬼武士拦腰斩断,破口骂道:「你小子先出刀才开声,算什么好汉!」
「少说那些没用的。你瞧我这一刀怎么样?不比二爷你差吧?」
程宗扬说着踢开那名持斧的鬼武士,一把搂住凝羽的腰身,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大声道:「我程宗扬又杀回来了!」
凝羽一手摸在他脸上,绽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哈哈,不但我回来了,还有武二、谢兄弟……我们都回来了!」
程宗扬一边说一边跟众人打招呼,「易彪!吴大刀!你们命真够硬的,挺到现在!老四,怎么见我也不说话?」
祁远龇龇牙,「你要再不来,老四骨头渣子都被人啃光了。」
说着一滩泥一样倒下去,累得再也爬不起来。
「还是老四会偷赖,说歇就歇,一点都不含糊。小魏!把你的手看好,回去还要用你的弩呢!」
小魏笑道:「弩机没了,回去我再弄个好的。程头儿,先说清楚,我给你卖命,弩机的钱你要替我付了。」
「跟祁远学的吧?这一路你说的话加起来都不到五十句,怎么就跟祁远学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程宗扬放开凝羽:「云老爷子,你身子骨还硬朗?」
云苍峰笑着拱拱手,「托福托福。一点小伤,要不了我这条老命。」
程宗扬笑道:「那好!等回去一定跟云老爷子好好喝一场!」
武二郎、谢艺和苏荔联手,将余下的四、五名鬼武士一股脑收拾干净。乐明珠跑过来给众人验看伤势,虽然手边没有药物,但被她按摩过穴位,痛楚稍减,流血的速度也减缓下来。
角落里传来一声痛楚的呻吟,武二郎举起火把,用脚把那具浴血的尸体踢过来,却是萨安。他一条手臂被整个咬掉,伤口血肉模糊。
武二郎扯下他的衣服,帮他包住伤口,一边摇了摇头。这样的伤势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云苍峰低咳几声,「此地不宜久留,既然程小哥来了,我们快些离开。」
「不用走,」
程宗扬信心十足地说道:「我们就在这里等鬼巫王那家伙。」
众人都是一怔。打到这地步,大伙已经一败涂地,这位爷哪儿来的信心再打下去?
程宗扬扭头道:「小紫,通知他们了吗?」
「已经说了,奴隶们在前面围攻,各个部族的首领和挑选出来的勇士从暗道下来。」
「你们还不知道吧,」
程宗扬笑道:「鬼王峒的奴隶现在都归我了。哈哈,鬼王峒只有几百人,上万名奴隶里外夹攻,踩也把他们踩死了。」
众人又惊又喜,急忙追问。程宗扬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有比鬼巫王更强的致幻药物,只道:「你们就当那些人弃暗投明好了。嘿嘿,鬼巫王这会儿恐怕肠子都悔青了。辛辛苦苦十几年,全都给我做了好事。跟黑魔海合作,算他小子倒霉!」
黑暗中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接着光芒一点一点亮起。鬼巫王立在被琥珀般钟乳石覆盖的祭台上,脸色愈发苍白。在他身后,数十名鬼武士森然而立,额头的鬼角在火光下泛起铁器般的光泽。阁罗半跪在主人脚下,双目像血一样通红。
鬼巫王黑色的斗篷纹丝不动,慢慢道:「小紫,你也背叛我了吗?」
小紫笑吟吟道:「船要漏水了。小老鼠当然要跳到别的船上。」
「没有我,南荒再大,也没有你立足的地方了。小紫,你还是和你娘一样愚蠢啊。」
「她能活下来,为什么我不能?」
「因为你娘是一条可笑的虫子,而你是一条毒蛇。即使你装成虫子,还是会咬人的。除非他们拔了你的毒牙,把你装进罐子里。哦,你提醒了我,等我杀掉这些人,就会这样做的。」
众人大多是第一次目睹鬼巫王的真容,易彪目中露出彻骨的恨意。祁远倒抽着凉气,「我怎么一瞧见他,身上就发冷呢?」
吴战威道:「这家伙像是刚从坟里爬出来的……」
武二郎狠啐一口,「原来是他娘的一个小白脸!」
云苍峰慢慢拈住胡须,仔细打量这个只手颠覆南荒的人物。谢艺目光沉静如初,腰侧的刀柄却动了一下,似乎想跳出刀鞘。
「你杀不掉我的。」
小紫柔声道:「没有人会帮你。你瞧,连你的奴隶都背叛你了呢。」
一名南荒人从洞口钻出,他手脚细长,皮肤像蜥蜴一样布满鳞片,在火光下隐约变幻着颜色。他冷漠的目光从鬼巫王身上掠过,停在程宗扬脸上,随即爆出精芒。他张开口,用夹杂着嘶嘶声的喉音道:「神圣的主人!我们已经杀死了峒里所有的敌人,外面已经没有一个活的鬼王峒人!」
「无耻的背叛者!」
阁罗咆哮着道:「我要杀了你们!」
鬼巫王抬脚踏住阁罗肩头,把他踩在地上。阁罗浑身颤抖,嘶声叫道:「主人!是阁罗带来这些毒蛇一样的异乡人!请放开我,让阁罗死在你面前!」
「你早就该死了。但不能死。」
鬼巫王带着几分无奈说道:「谁让你是我最后的族人呢?达古已经死了,还有很多人也死了。你们都死掉,鬼王峒的血脉就没有了。」
阁罗发出一声悲鸣,两行血泪从他发蓝的面孔淌下。鬼巫王身边的鬼武士有四、五十名,即使加上受伤的易彪他们,数量也相当于自己的四倍以上。
虽然依靠毒品把鬼巫王的奴隶据为己用,可程宗扬还没办法像鬼巫王那样自如的操纵这些奴隶,至少自己就不知道怎么去把那些奴隶同时召唤过来,只能等他们接到消息之后陆续赶到。
现在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有利。程宗扬转着眼睛,与小紫目光一触,顿时有了王意。他提起刀,高声叫道:「鬼巫王!你奴役的部族现在都姓程了!想群殴,一人一泡尿也能把你淹死!要单挑,嘿嘿,有我们武二爷在,想也知道你会把裤子都输掉。不如让我的奴隶跟你斗上一场,大家热热身。」
鬼巫王盯着程宗扬,然后松开脚,「起来吧,让你的武士替你战斗。」
阁罗大声嚎叫着,召唤他的武士。
一名鬼武士挤出人群,他身上刺满符文,头顶的鬼角不是一个,而是一对,宽阔的背脊像山一样隆起。阁罗打开他一直握在手中的罐子,几点碧蓝的鬼火飞出,鬼武士皮肤上黑色的符文同时亮起,闪动着碧磷般的光焰,在身上游动。
那名蜥蜴般的首领毫不畏惧地扑过去,细长的手臂抡起一柄用来锻造铁器的重锤。
鬼武士不带感情的瞳孔微微收缩,接着屈臂举起一面沉重的铜盾。那面铜盾足有常人肩膀高低,盾下带有尖刺,本来是钉入土中阻挡对方冲锋的重型护盾,需要三名壮汉才能抬起,他却轻易挽在臂上。
「篷!」
青铜铸成的盾牌发出一声震响,重锤随即弹开。蜥蜴模样的首领如受雷殛,双臂弯曲过来,鬼武士右手一枝三股尖叉挺出,凌空穿透了他的躯体。
鬼武士甩开叉尖的尸体,然后妖魅般一旋身,在众人身前出现。
首当其冲的就是武二郎,他狞笑一声,双腿蹬地,身体斜扑上前,然后屈起手臂,用他铸铁般的手肘砸在盾上。
那名鬼武士浑身的光焰一暗,重盾发出难听的闷响,摇摇欲坠。
「我闻到猛虎的气息……」
鬼巫王皱起眉,「是白武族的勇士又回到南荒了吗?」
武二郎两米多的身高面对异化过的鬼武士也不落下风,他抬起长腿,一脚踏在盾上,把那名鬼武士蹬得后退数步,横眉竖眼地骂道:「南荒没了我们虎族,哪儿蹦出来你这个孙子充大王?」
鬼巫王脸色沉了下去,那名鬼武士挥起重盾,尖叉紧贴着盾牌刺出,捅向武二郎的大腿。武二郎身体横飞,空中一记鸳鸯腿,连环踢在鬼武士胸口,接着反手握住背后的刀柄,喝道:「程小子!看清二爷的风虎云龙!」
剌耳的风声响起,整个洞窟的空气都仿佛被他的刀锋扯动,奔腾着汇聚在刀锋上。他右手长刀在风雷中仿佛幻化成噬人的猛虎,扑向鬼武士执盾的左臂。左手长刀犹如翻滚的巨龙,龙首一摆,便将尖叉绞得粉碎。鲜血同时从鬼武士的手臂和脖颈进出,随着凌厉的刀风溅到洞窟顶部。
武二郎收回双刀,雪亮的刀锋没有沾上一滴血迹,他一脸牛气地说道:「小子!看到了吗!不是跟你吹,二爷这刀法……」
程宗扬啧啧赞叹道:「刚才还被打得跟死狗一样,这一眨眼就脱胎换骨,二爷,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不等武二郎开骂,程宗扬就叫道:「鬼巫王!你手下的鬼武士都是草包!谁敢跟我们武二爷斗一场?」
阁罗喘着粗气,他罐子里收集的魂魄可以大幅强化鬼武士的力量,没想到那个猛虎般的汉子如此凶悍。他弹出磷火,两名鬼武士同时跃出,皮肤上的符文刺青磷光流动。
程宗扬叫道:「两个打一个,鬼巫王,你还要不要脸?」
苏荔不作声地掠出,银亮的蝎尾弯钩般荡起,替武二郎挡住一枝长矛。武二郎心里那点芥蒂顿时飞到九霄云外,一张凶脸乐开了花,抖擞精神跟苏荔并肩对敌。
阁罗狂叫着接连掷出磷火,鬼武士不断跃出,都被武二郎和苏荔挡住。
程宗扬提刀指向鬼巫王,「光叫喽罗有什么意思,敢跟我斗一场吗?只要你赢了,我立刻走人,你想怎么跟龙神亲热就怎么亲热。你如果输了,就给我滚到地下去,一辈子都别出来!」
乐明珠在旁边帮腔,「鬼巫王!你敢不敢!」
小紫翻了翻眼睛,程宗扬开出的条件是赤裸裸的无耻,只有乐明珠才以为是公平的。
鬼巫王道:「你还想走吗?天命者,你小看了我的力量……」
鬼巫王黑色的斗篷一阵波动,阴寒的气息随即从地下涌出。
「哇!这是什么妖怪?」
乐明珠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地抱住程宗扬的手臂。
武二郎暴喝着腿部用力往上一提,一只女人的手掌抓住他的脚踝,惨白的躯体从他脚下飞出,在空中腰身一折,落在地上,双乳僵硬地跳动几下。
她赤裸的身体泛着毫无生气的光泽,修长的脖颈间留着一个被牙齿咬出的创口,美丽的面孔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中。
濒死的萨安已经接近弥留,不停发出呓语,这时突然睁大眼睛,嘶声叫道:「丹宸!」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使他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朝丹宸走去。
「小心!」
几个人同时叫了起来,萨安却充耳不闻。
丹宸张开双臂,美丽的面孔呈无表情。她赤裸的双乳挺起,展臂将萨安拥入怀中,小腹挺起,磨擦着他的手臂,接着咬住他的脖颈。
「嗷……」
萨安痛极而叫,手臂却被丹宸圆润的大腿夹住。他身体抽动着,仅剩的手掌在丹宸丰满的臀间迅速乾瘪,直到被丹宸吸尽最后一滴鲜血。
「啊!」
洞口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接着变成长嚎,「啊——啊——」
娄蒙挤开人群,嚎叫着从台阶上奔下,冲向自己变成行尸的妻子。
丹宸慢慢抬起头,沾血的唇办变得殷红。她松开手,已经乾枯的尸体从她胴体上滑下,那只皮肤鱼畏着骨头的手臂还插在她腿缝间。桃花般的鲜血溅在她胸乳上,皮肤透出异样的光泽。血迹蜿蜒而下,淌入腹下弯曲的耻毛中,那些细软的毛发色泽愈发乌亮。
娄蒙刚奔出几步,身体就猛然扑倒。一具惨白的躯体攀在他身上,双腿像两条白蟒盘在他腰间,与他纠缠着在地上翻滚;穿在那具肉体上的铁链与乳尖和腹下的饰物碰撞着,发出金属撞击的碎响。娄蒙强壮的身体每翻滚一次就变得更为乾枯,当在丹宸脚旁停下,已经化为乾尸。
乐明珠虽然很害怕,仍然瞪大眼睛,嘴巴张成圆形。
朱诺与丹宸并肩而立,就像从坟墓中走出的双姝,散发着妖艳而诡异的阴森气息。
凝羽刀光匹练般挥出,两具女尸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朝武二郎掠去。凝羽闪身向前,拦住最强的朱诺,把丹宸放给武二郎和苏荔。
乐明珠嘴巴「啪」的合上,然后叫道:「我去帮凝羽姐姐!」
程宗扬一把拽住她:「你去给大家裹伤!」
让这丫头上去添乱,凝羽就真危险了。
程宗扬守住通向井底的唯一通道,在他侧前方是进入洞窟的入口,鬼巫王则占据了洞窟中央区域。与娄蒙一起赶来的部族首领与鬼武士撞在一起,场面随即变成混战。
「你以为这些奴隶就能击败我吗?可笑的天命者。」
鬼巫王冷冰冰道:「再多的麻雀也斗不过一只雄鹰,成群的绵羊也害怕孤狼。」
他厉声道:「南荒的秩序将由我建立,即使你有着天命的印记也无法更改!」
鬼巫王斗篷飞起,腰侧的鬼羽剑跳出寸许,他探出拇指,在剑锋一搪,然后抬起手。
一滴鲜血从他苍白的手指涌出,随即滴落下来,悬在距离胸前尺许的空中,微微滚动。
忽然一团阴风掠过,那些南荒部族的勇士本能地露出恐惧。武二郎已经砍翻工二名鬼武士,苏荔却陷入危险。面对自己过往的好友,苏荔只用手里的弯刀抵御丹宸的攻势,蝎尾几次挥出,都犹豫着收回。
武二郎用刀柄磕开对手的兵刀,毫不客气地抬腿一蹬,踹在丹宸胸口。丹宸身体向后弯折过去,反手撑住地面,接着那团阴风从她腿间涌出,袭向武二郎。
「什么破玩意儿!」
武二郎「呼」的一刀劈过去,那团阴气一滞,然后水一样绕过刀锋,缠住武二郎的手臂。
「阴煞!」
苏荔惊惧地叫道。
武二郎牙关「格」的一声咬紧,粗壮的手臂像被一团雾气缠住,变得灰白。
他臂上肌肉暴跳,似乎正在被无形的阴煞吞噬血内。
接着人群中发出一串惨叫,那头白骨猛虎从虚空中出现,弯刀般的獠牙撕开奴隶战士的肢体,骨尾钢鞭一样甩动着。一名生着熊臂的南荒战士奋力挡住骨虎尾巴的一击,身体随即被一团滴着火焰的岩浆吞没。
赶来的奴隶越来越多,他们毫不畏惧地冲入洞窟,接着被那些可怕的敌人击溃。
他们大都是各个种族的勇士,但和他们一样,那些鬼武士也来自于各个部族。
他们无情地搏杀着,各自充满对主人的忠诚。
随着不绝于耳的嘶嚎声,那些南荒部族的勇士不住溅血倒下。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南荒汉子被骨虎咬去一条手臂,却拚命将长刀斫入骨虎胸腔,砍断它一根胸骨。还有一个被鬼武士剌穿身体,仍死死抓住长矛,让同伴趁机把武器砍在鬼武士身上。
近距离目睹这血肉横飞的一幕,乐明珠手掌微微发抖,小紫唇角却挑起一条漂亮的弧线,目光变得兴奋。
而自己……程宗扬发现自己苋然没有感觉。就和他第一次亲手杀人一样,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他知道那些人在为自己而死,却激不起一点怜悯、同情,甚至惊讶的感觉。
他们就像棋子,从一只手交到另一只手中,而自己完全抽离于棋局之外。
程宗扬看得眼花缭乱,忽然手臂一紧,被苏荔的蝎尾缠住。程宗扬倒抽一口凉气,还没有来得及出声抗议,便看到尾钩中紫黑色的毒液一收,变得透明,接着画破他的手臂,带出一片血花。
程宗扬惨叫道:「用不了这么多吧:」
苏荔蝎尾甩出,鲜血点点滴滴洒下,那团阴气尖啸一声,放开武二郎,消失在人群中。武二郎退开一步,勉强稳住身体,被阴煞缠过的手臂明显细了一圈,血管一条条鼓起。
赶来的奴隶不多时已经伤亡殆尽。阴煞如同一团扭曲的空气,旋转着扑向凝羽,却被她的月光盾挡住,无功而返。
程宗扬按住伤口,朝鬼巫王道:「不是四煞吗?还有一个怎么不出来?」
小紫细声细气道:「那个在水里,还没有被鬼巫王大人收服呢。」
程宗扬呸了一口,「什么破玩意儿!一滴血都抗不住。下次大爷用尿试试,一泡尿就把他们都浇灭了!」
「天命者,我不会把你变成行尸。」
鬼巫王道:「我会切开你的额头,找寻迩让凶煞畏惧的秘密。」
程宗扬笑道:「太麻烦了。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就直接拿去喂狗。」
朱诺的铁链在月牙刀上不断溅出火花,即使变成行尸,依然能看出她曾经矫健的身手。她攻势越来越凌厉,凝羽的月光盾已经被击碎数次,光芒渐弱,腋下的伤口让衣上绽出一朵血花。
程宗扬按住刀柄,却被谢艺挡住。
他掏出墨镜戴在鼻梁上,然后挽住衣襟,双手一分,撕开外衣。
凝羽发丝散乱开来,她倔强地咬住嘴唇,弯刀毫不退让。忽然布影一闪,谢艺双手递出,隔着衣物扣住尸鬼的双腕。
朱诺僵硬的面孔抽动一下,然后朝谢艺颈中咬来。她嘴唇和分叉的舌头都苍白得毫无血色,令人毛骨悚然。
谢艺十指一扭,女尸腕骨错开,铁链「铛啷」一声掉在地上,接着谢艺斜身上前,手掌一抹,准确地刺进她乳下的伤口,拧住那颗已经乾枯的心脏。
朱诺浑圆的乳房向上鼓起,双目上视,瞳孔中碧幽幽的鬼火微微跳动一下便消失了,变得一片空洞。谢艺一手扯下她的心脏,用布块包住,从她体腔内扯落出来。
朱诺赤裸的身体慢慢跪倒,最后定格在她脸上的,是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十章决战
谢艺把裹着心脏的布包放在一旁,淡淡道:「生死,命耳。技不如人,虽死无怨,大人将生人炼为尸鬼奴役,未免太过。」
鬼巫王冷冷道:「生死在我一念之中,这些蝼蚁生既无用,死后受我驱使,也是她们的用处。」
「天地自有其道,大人纵有通天巫术,如此逆天地之道而行之,终究也不过石中之火,徒劳无功。」
「无知之徒。」
鬼巫王怒道:「一旦我获得神力,便与天地同寿。即便你摘去尸心,我也能让她起死回生!」
苏荔终于鼓足勇气,一声娇叱,蝎尾破空挥出,闪电般贯穿了丹宸的腹部,尾钩击在她的椎骨上,发出格的一声脆响。
丹宸椎骨几乎折断,脸上却没有一丝痛楚表情;她若无其事地伸出手,一把握住苏荔的蝎尾,被贯穿的小腹没有丝毫血迹流出。
苏荔凤目生寒,蝎尾一卷一挥,将变成尸鬼的好友用力甩出。丹宸腰身重重磕在石柱上,身体几乎弯折过来。
鬼巫王手微微一抬,丹宸慢慢起身,裸露着腹部的创口走到鬼巫王身边。「这是世间最忠诚的奴隶,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主人。」
鬼巫王抬起腿,女尸鬼顺从地俯下身,让主人把脚放在自己背脊上。虎煞拖着白骨森然的庞大躯体,格格作响地走到主人身旁,昂
标题:六朝清羽记11-15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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