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掷赌乾坤
第一章因祸得福
烈日当空,稍微一动,浑身是汗,人们抽个空,偷个懒,打个小盹或是趴在床上睡个午觉,先避过酷热再说。
甚至,最不安份的狗亦乖乖地趴在屋檐下,张口吐舌喘气,或是狗眼半睁半闭地偷睡一下!
成天到晚皆是脂粉香气薰人欲醉,莺声燕语喧哗热闹的金陵城终于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安静。
金陵城郊外的鸡鸣山却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紧张呀!小生怕怕!
只见二三十个十余岁男孩子对峙在山顶一块平坦处。
艳阳高照,虽有大树可供遮荫避凉,这一群年轻小伙子,却顶着大太阳,壁垒分明,横眉竖目瞪视着对方。
汗水直流,管他的!
气氛紧张!拼了再说!
陡闻——
“喂!相好的,滚出一个人来答话吧!”
只见一位年约十五岁,满脸‘青春痘’的健壮黑黝的小伙子跃出人群,神气昂扬地扯开嗓门边吼叫边示威着。
“哇操!姓‘衰’的,瞧你满脸青春痘粒粒大如米粒,原本够吓人的,想不到声音却大得更是‘棺材里放鞭炮——吓死人’!”
说话的是一位身材细长,年约十五岁的俊逸少年,此时他那英俊中犹带稚气的脸上充满着取笑之色!
黑小子气得怒吼一声,挥拳欲上!
“哇操!说清楚了再打吧!急啥米?”
黑小子气得身子直抖!
俊小子却双手环抱胸前,含笑道:“哇操!姓‘衰’的,少动怒,以免那些青春痘喷出来,‘流弹’伤人,不好哩!”
黑小子强忍住气,叫道:“妈的!本少爷姓隋,名叫德翰,你这小子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本少爷不客气!”
俊小子竟不在乎地笑道:“哇操!鼎鼎有名‘黄金城赌坊’少东家,‘黄金帮’帮主,谁不认识呢?兄弟们,他叫什么名字?”
只听他身后十余位小伙子高声叫道:“衰得很!”
黑小子,扯开嗓门叫道:“隋德翰!”
“衰得很!”
“隋德翰!”
“衰得很!”
黑小子转过身子,骂道:“妈的!你们是死人呀!叫呀!”
“叫啥米?”
“妈的,叫隋德翰呀!”说完踢了那答话者一脚!
也不知心慌意乱,或是故意捣蛋,那位小子竟然脱口叫出‘衰得很’!
“哈哈哈哈……”
隋德翰疾冲上去,左才开弓‘拍拍!’直揍那小子!
“哎……哎唷……”
那小子鼻血直流,求饶不已!
怪的是‘黄金帮’诸人竟没有人出面说情!
直到那小子晕倒在地,黑小于边喘气边道:“拖到一旁!”
俊小子笑道:“哇操!真精彩!”
说完连连鼓掌。
他身后那些小子则鼓掌吆喝不已!
黑小子沉着脸不语!
他身后那些喽罗深知老大的脾气,察言观色,立知老大准备要动手了,立即卷袖束衣准备干了!
俊小子手一扬,立刻寂静!
俊小子仍轻松地道:“哇操!准备要动手啦!随时奉陪,不过,仍是老规矩,输了不准去找大人出面!”
黑小子狠声道:“行!来吧!”
俊小于双手一拱,笑道:“请!”
架式十足,颇有名家风范!
黑小子隐忍已久,顾不得风度,踏步上前,‘黑虎偷心’出手迅疾,显然是想一记得手,将俊小子毙在当场!
俊小子轻轻一闪,笑道:“哇操!还是用这招呀?不灵啦!换个口味吧,本公子按老样子仍是先让你三招!”
黑小子闷哼一声,出手更疾!
俊小子轻松避开后,笑道:“哇操!小心啦!”
只见他右手一挥,‘拍!’黑小子屁股挨个正着!
黑小子羞急交加,吼道:“上!”
“干!”
四个小鬼迅即围了上来!
俊小子身后‘战友’怒喝一声:“小人!”迅即蜂拥而上。
‘黄金帮’帮众吆喝一声,迎了上去!
一场混仗终于开始了!
俊小子面对五人之围攻,别看对方人高马大,他长得斯文秀气,却是不慌不忙,有攻有守!
“哇操!你们这五个混球加点劲好不好,本公子还不够瘾哩!我看这样吧,派一个混球回去请阿公阿妈来吧,好不好?姓‘衰’的!”
说完,用力蹦了黑小子一屁股。
黑小子吼道:“亮家伙,上!”
五把短刃,寒光耀眼,齐逼向俊小子!
心虽暗凛,手脚不敢怠忽,口中仍是毫不在乎地笑骂道:“哇操!你们这群没出息的家伙,竟敢违犯约定!”
黑小子冷哼一声,加紧攻势!
别看他们全是十余岁小伙子,但因为自幼即生长在赌场或娼馆中,拼命赌狠之事已经成为司空见惯了!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耳濡目染及多次比斗,使得他们的身手较寻常人灵活不少。
所差的是内力,火候!
陡闻——
黑小子喊道:“黑狗,猪哥,A计划!”
只见二位小鬼将手中短刃疾抛向俊小子之后,也不管有没有命中,二人身子向前一扑,缠住了俊小子。
俊小子虽然眼明手快,避开了要命的袭击,但势子已老,再也避不开二人之搂抱,双手及腰部全被抱住。
黑小子狞笑一声,其他二人会意地一拥而上,手起疾落。
‘喔!’俊小子身上连中三元,及足及左上臂被刺了一刀。
三人杀得兴起,正要‘买一送一’再刺一刀之时,俊小子却高声叫道:“老仔,性命要紧,恕我破戒了,哇操!”
只见他四肢一蹦,立见四条人影飞出!
黑小子吓得一怔之际,俊小子已笑道:“哇操!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看你也和他们四人一样休息一下吧!”
出手似电,拍上黑小子胸瞠,只见他鲜血狂喷,凄叫一声,‘叭!’的一声,摔倒在地寂然不动!
“哎!出人命啦!”
不知是谁这么叫了一声,‘黄金帮’一些喽罗立作鸟兽散,只有几个比较‘死忠换帖’的,趋前去探视黑小子五人伤势!
“哎!没气啦!”
俊小子开言,跛着脚上前探视。
那几个死党,自动分出地方,冷静看看俊小子如何处理。
俊小子触息,把脉一阵子后,低声叫道:“哇操!真的‘死翘翘’了!这么壮的家伙,怎么会经不起我的一掌呢?”
黄金帮中一名十三岁小伙子,怒道:“干!打死了人,竟然还在说风凉话,阁下未免太过份了吧!”
俊小子俊目一睁,怒道:“哇操!你在鬼叫啥米,你的眼睛是沾了大便啦!是他们先刺我三刀,我才出手的哩!”
那小子气势一敛,讷讷道:“你出手也不该那么狠呀!”
俊小子吼道:“哇操,我出手狠?会比他亮出家伙狠呀!是他自己不争气,死得活该,拖去喂狗吧!”
那小伙子手一挥,拖的拖,扶的扶,一下子走得千干净净。
俊小于望着自己身上所挂的三处彩,苦笑道:“哇操,这些家伙真是‘蛋’大包天,居然敢动刀动枪了!”
说完,身子晃了一下。
敢情失血过多,加上妄动真力,挺不住了!
“哎!哥哥!‘柠檬’不行啦!”
娇嫩声音未落,自树上滑下一位身穿布衣,长发以布条束成马尾辫,明目、琼鼻、樱唇,十二、三岁少女。
“哇操!莫彩,你怎么又跑来啦!你不怕又被‘黄金帮’那些人抓去当‘押寨夫人’啊!”
名叫‘莫彩’的少女,双目含泪,关怀地道:“梦哥,我不管那么多了,我看你为我受了这么大的伤!”
“哎呀!我的傻妹子,你少紧张好不好,‘柠檬’是天生打不死的,你安啦!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俊小子林梦亦朗笑道:“哇操,莫彩,你听到你这宝贝阿兄的话了吧?你看,我……哎哟!”
林梦手一伸正欲拍胸表示没事之际,却因牵动伤口,痛得龇牙咧嘴,冷汗直流,再也扯不出话来。
甄莫彩白了他一眼,用衣袖拭去他额头冷汗,娇声道:“阿兄,‘台南阿兄’是抬棺材的,我这阿兄专找人打朗的,哼!”
甄豪佳不服气道:“嘿!不错,我这阿兄是专找人打架的,你这阿妹还不是一天到晚惹是生非的,哼!太妹!”
甄莫彩霍地起身叉腰尖叫道:“太妹,我如果是太妹,那你就是太保了,哼,瞎子吃汤圆,自己心里有数!”
甄豪佳双目一瞪,吼道:“反啦!反啦!你这丫头居然批评起我来啦!你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老哥存在?”
甄莫彩不屑地道:“老哥哥,上次‘黄金帮’那个‘衰得很’带人来捉我时,你怎么逃之夭夭呢?”
甄豪佳脸一红,声音低了不少,道:“我是去找‘柠檬’来救你,你可别不知好歹,胡言乱语哩!”
甄莫彩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林梦叫道:“哇操!不要再吵嘴啦!留点力气准备应变吧!衰得很已经翘辫子了,可能会有不少麻烦哩!”
十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不再吭气啦!
打架打出人命,怎么办?
林梦拍拍胸脯笑道:“哇操,安啦!天塌下来有我扛着,若有人问起此事,叫他们来找我吧!”
甄莫彩关心地道:“梦哥,这全是因我而起的,怎么……”
林梦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哇操,人是我打死的,与你无关!”
甄豪佳低声道:“大哥,‘天天乐’那几个‘恰查某’‘恰’得很哩!你又挂了彩,恐怕会承受不住?”
林梦笑道:“哇操,别烦啦!各位同‘寮’吧,我只要如法炮制地躲在‘密室’里,伤养好了,再出来,就OK啦!”
说完,昂然迈步。
十来个小伙子默默地跟在他的后头。
林梦低吼一声,骂道:“哇操,你们这群‘跟屁虫’想要吃屁呀?再不快走,我可要动手揍人啦!”
“一!二!三!”
众人深知他的脾气,立即跑步离去!
“哈哈哈……”
“岭顶春风吹微微满山花开正当时蝴蝶多情飞相随阿娘对阮有情意啊……正好春游碧云寺!”
歌声清越,人也杳然!
铜门紧锁,庭院森森,静悄悄!
显然,‘天天乐’的姑娘们正好‘养精蓄锐’准备晚上好‘干活’!
陡闻——
‘砰砰砰砰,砰!砰!’铜门清响着!
“老仔!老仔!”林梦低声唤着。
“猴囝,去那里疯这么久,哎……快进来!”
一向弯腰驼背,慢条斯理的驼背老人,情急之下,灵敏似猴,背再也不驼了,只见他抱着林梦,顺手带上铜门,冲进房中。
“哇操!老仔,你别紧张好不好,我死不了的!”
“你这猴囝打不过人家就不要打啦!搞得一身是伤,所幸没有伤到筋骨,否则,可要终生遗憾啦!”
驼背老人为他上药,包扎妥后,不住嘀咕着!
林梦一把跃下床,笑道:“哇操!老仔,你这药真灵,现在全身清凉,舒服多了,谢啦!拜拜!”
“漫着!这瓶药带去吃!”
“谢啦!我在‘密室’中,有事代为招呼一下!”
“去!去!去!快去练那‘鬼功夫’!”
此时,他又恢复老态龙钟模样,望着逐渐离去的林梦,喃喃自语道:“少主,祝你早日康复!”
少主?啥米少主,邪门!
驼背老人略微收拾一下,锁紧铜门,便要去代林梦执行清扫工作,他必须在客人上门前完成清扫工作。
“老赵,小鬼呢?”
驼背老人正在专注于清扫工作,闻言一转身,瞧见正是那位凶狠冷酷出名的黄衣妇人时,身子不由为之一震。
“禀总管,小林吃坏了肚子,刚上茅坑!”
“贪吃鬼!活该,老赵,多偏劳你啦!”
“哪里!哪里!”
望着哼着轻歌,腰肢款摆而去的黄衣妇人,老赵不由傻眼啦!他擦擦眼睛,摇摇头,满头雾水!
这婆娘今日是怎么啦?
若在平时,早就骂翻了天,小林也免不了挨一顿臭骂及毒打,今日她反而赞许老赵的辛劳!
怪!真怪!
反常!真反常!
且说林梦这个小滑头自溜进地的小密室以后,即自屋角取出一个小木盒,木盒一打开,斗屋顿放光明。
只见盒内有一粒龙眼大夜明珠及一卷绢册。
林梦将木盒置于地上,全神贯注地瞧着那绢册。
他虽在‘天天乐’中充作打杂工,但在老赵这个有心人暗中教导之下,由于天资聪明,年纪虽小,却也识了不少字。
只见他端注图文一阵之后,放妥木盒,闭目盘坐在地。
此时的他满面肃容,毫无玩世不恭之态!
好半晌,只听他恨恨地自语道:“哇操,衰得很,你真的该死,赏了本少爷三刀,害得那只‘老鼠’有气无力的!”
原来,每当林梦抱着图文打坐时,体内便有一缕似有似无的东西随着他的意念到处流动着!
他自三岁起,老赵便偷偷地教他玩这个游戏,起初那东西似有似无,使得他觉得索然无味,便不想再玩了。
但经老赵耐心教导及在他身上敲敲打打,搞得气喘如牛,满身大汗后,那东西逐渐凝聚成一团了。
老赵这个怪老人,更不知从那里弄来一些杂七杂八的药丸及水果,半哄半骗地叫他吃下去,那东西长得更快了!
而且,跑得更快了!
只要林梦叫他从那里跑,他就从那里跑!
叫他去那里,他绝不会跑错地方。
坐着也行,立着也可以,睡着亦OK!
唯一遗憾的是,只有两个地方(任,督)过不去,老赵叫他不要急,只要勤练下去,早晚可以过去的!
年少气盛的林梦一发现那只‘老鼠’因自己流血过多,而有气无力的,心中不由一阵光火。
打开老赵给他的那瓶药,仰口吞个精光。
“畦操!你这只‘死老鼠’,别想装死,今天本少爷一定要你好好的陪我玩个痛快,否则,本少爷不出此屋!”
只见他凝神盘坐,闭目神游!
老赵的药丸一向是很邪门的,通常三粒一吞下去,那只‘老鼠’便会‘吱吱叫’,在他的体内到处跑着。
今日一下子吞了二、三十粒,却无反应。
“哇操!老仔会不会只拿‘维他命’给我吃呀!哎!不对!”
林梦只觉体内丹田处好似烧起一把火炬,那只‘老鼠’好似被烫着了尾巴,突然到处流窜着!
全身汗出如解,气喘加粗!
林梦竭力抓着那只‘老鼠’,不让他乱跑!
但是,‘老鼠’的力气好似野牛一般,他慌了!
好胜的他,忍受着体内火焚般痛苦,紧抓着‘老鼠’!
当林梦在他的‘小密室’内与‘老鼠’拼斗之同时,在隔壁另一间布置得富丽堂皇之密室内,亦有两个女人在‘拼斗’。
只见密室正中央,摆着一张宽大‘马椅’,‘马椅’上赫然有两具雪白惹眼的玉体纠缠在一起。
抱得死紧!
扭呀!
磨呀!
两人全身汗出如浆,娇喘呼呼,媚眼迷蒙,玉脸通红,樱唇微掀,呻吟不已,看样子舒服得很!
马椅下早已湿了一大片!
汗水?淫水?
天晓得!
陡闻——
‘啪!啪!啪!’三声清脆鼓掌声。
两个女人倏然停止缠绵,跃下了马椅。
两女这一分开身子,面目清晰可见,赫然是那位严峻冷傲的女总管以及那位被唤作‘一号’的白衣妇人。
若只是由‘女阎王’‘天天乐’少女们暗中对她的称呼,平日所作所为,任谁也不敢相信,她会玩出这种‘游戏’。
白衣妇人即是‘天天乐’之当家红牌,朝秦暮楚,‘那话儿’根本没有休息的机会,怎么也喜欢这一套呢?
两女顾不得擦拭身上汗水,并立躬身唤道:“会主!”
玉首低垂,不敢抬起!
“很好!哈哈!”
两女松口气,身子一动,小鸟依人般向床前走去!
只见杨上倒躺着一位中年文士,年约四十岁上下,除了稍嫌阴沉,冷肃以外,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美男子。
两女跃上床后,跪倒一旁,捶背的捶背,捏脚的捏脚,动作细致而轻柔,不敢有一丝大意。
被称为‘会主’的中年文士轻抚着白衣妇人的双乳,笑道:“曼君,越发的成熟迷人了,‘姹女神功’练到第十层了吧?”
白衣妇人恭声道:“是的!”
中年文士点点头道:“放眼当今武林,除了我以外,恐怕已经没有人是你的敌手了,可见当初你跟我是跟对了!”
白衣妇人双目中掠过一丝怨恨神情,但迅即消失,只听她恭声道:“妾身母子二人能有今日,全是会主所赐!”
“哈哈哈……”
‘女阎王’嗲声嗲气的道:“会主,您最偏心啦!您只教曼君姐神功,却连一招半式也不传给我,不公平!”
中年文士‘啪!’一声,赏了她一巴掌,骂道:“妈的!你这贱女人,是不是皮又痒了,曼君,好好地修理她一番!”
‘女阎王’挨了一巴掌及臭骂,原该惶恐难过,谁知她却春风满面,欢天喜地地去取来了一支皮鞭。
递过鞭子后,只听她低声的道:“曼君姐,用点劲喔,不过,别打到脸,以免破了相,谢谢你!”
说完,自动将身子趴在‘马椅’旁。
那浑圆,高翘的屁股,垂挂的双乳,雪白的肌肤,修长的玉腿,在在放射出动人心弦的热力。
白衣妇人方才被中年文士一句话撩起心中的怨恨,一见‘女阎王’的骚态,心中不由自主地燃起一把火。
又想起‘女阎王’平日根本没有将自己的孩子——林梦当作人看待,令他做卑下的工作,动不动就责骂毒打一番。
偏偏自己又不敢母子相认,只有苦在心头。
碍于会主令出如山,心狠手辣,自己根本不敢找机会抱怨,只有在类似今天这种情形下,她才有出气的机会。
只见她右手一挥,‘啪!’‘女阎王’背上皮破血流。
“好舒服哦!曼君姐,再来!”
‘啪!啪……’鞭下似雨,‘女阎王’自肩膀以下至小腿,鞭痕交错!鲜血淋漓,令人惨不忍睹,白衣妇人不由歇了歇手。
‘女阎王’转过身子,咬着牙,笑道:“真爽,再来!”
“好!”白衣妇人再度疾挥鞭子。
双峰,小腹,‘禁区’,立的鞭痕累累!
这顿毒打,‘女阎王’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不过,由她那嘴角含笑满足表情,显然,她很快乐!
真是典型的‘被虐待狂’!
“哈哈!贱女人,贱骨头,不打不舒服!曼君!来!”
白衣妇人出了心头之气,含笑走向前去。
陡闻——
“哇操,你这只死老鼠!气死我了!”
中年文士及白衣妇人面色皆一变!
白衣妇人正慌慌张张地穿着衣服之际,中年文士含笑问道:“曼君,那个在鬼叫的,是不是你那宝贝儿子?”
由衣妇人方在点头之际,陡闻‘轰!’的一声!
墙倒石飞,烟尘弥漫!
只见林梦那身布衫碎成布条,正满目新奇地打量着……
“咦!萧阿姨,你怎么在这里,这个人是谁?”
中年文士及白衣妇人闻言齐皆身子一震!
须知密室内,此时正烟尘弥漫,二人根本连双眼都睁不开,更不用说看到对方了,偏偏林梦却做到了。
白衣妇人脱口柔声道:“小林,那面墙,是你推倒的啊?”
林梦对于自己会武功之事,遵照‘老仔’吩咐,不敢对人提起,但是白衣妇人此时一问起他,不由得考虑一下了!
在‘天天乐’这个淫窟中,他就只和‘老仔’说过话,因为其他‘查某鬼仔’只会骂他,拧他!以及支使他。
只有白衣妇人对他不理不睬,好似在他的眼中没有林梦这个人,但是林梦的内心深处却渴望和她多聚一聚。
这到底是什么心理,他自己也不晓得。
考虑再三后,林梦规规矩矩地道:“萧阿姨,方才我在隔壁全身难过得要死,双手一挥,谁知却把墙弄倒了!”
白衣妇上沉吟不语!
中年文士却双目凶光倏闪倏逝,显然心中正兴起某种歹念,只听他喃喃自语道:“好美的资质呀!我怎么疏忽了呢?”
仔细再盯视一阵子之后,中年丈士突然神色大变,脱口惊呼道:“少阳神功,失传百年绝艺竟又重现,这……”
白衣妇人闻言,神色一紧,注视着中年文士。
十余年来,她已深知中年文士个性心胸狭窄,见不得别人比他强,任何东西,他若是得不到,便出手毁掉,绝不容他人得去。
望着自己的爱子有如此惊人的成就,白衣妇人内心十分的复杂,一则似喜,一则似忧,无法分清。
偏偏这个浑小子只痴痴地望着自己,情急之下,灵感倏现,只听她娇声道:“小林,你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同事?”
林梦笑道:“还不是和人打架,被人刺伤的!”
说完,不在乎地抖动着身子。
白衣妇人语重心长地道:“你可要多留神呢!”
林梦点点头含笑不语。
中年文土念头百转,想起往日之恩怨,担心养虎贻患,必须早日下手除去隐忧,便含笑道:“你就是小林?”
林梦打第一眼郎对这个中年文士看不顺眼,碍于白衣妇人面子,一见他含笑发问,只得点点头道:“正是!”
中年文士含笑道:“令师是谁?”
林梦摇摇头,道:“我没有师父!”
中年文土仍含笑道:“你这身武功是谁教你的?”
林梦提高了警觉,笑道:“我在后山捡到一本破破焖烂的书本,好奇之下,跟着练,谁知,竟然很好玩哩!”
中年文土虽然心中紧张,表面上仍是装着含笑道:“很好玩?多好玩?可不可以说来听看看?”
林梦年纪虽小,由于长年待在‘天天乐’中,早已学会察言观色,心知中年文士紧张。
故意道:“我的身体内养着一只‘小老鼠’,它最听我的话了,我叫它跑多快它就跑多快,去那里,它就去那里!”
中年文士沉不住气了,只听他急问道:“那只‘小老鼠’是不是可以在你的体内到处通行无阻呢?”
林梦点点头,方欲说出尚有两处过不去,谁知他方开口,中年文士早已狞声道:“小畜生,你去地狱通行无阻吧!”
手劈脚踹,疾攻向林梦。
“你敢!”情急之下,白衣妇人全力劈出一掌!
‘轰!’二人各退了一步,旋又激斗在一起。
事出突然,虽有白衣妇人出手劈开中年文士掌劲,不谙丝毫武功架式的林梦,结结实实地被踹中了一脚!
身子飞向墙壁,‘砰!’的一声,大气不哼一声地僵卧在地,白衣少妇见状,不由凄叫一声:“梦儿!”
掌势一变,全采攻势,一副同归于尽之样子。
“徐奇钧你毁了我的孩子,我今日与你拼了!”
‘一人拼命,万夫莫敌’,在白衣妇人不要命地疾攻猛进之下,中年文士亦左支右绌,窘态百出。
只见他厉啸一声,身子一飘,掌势一变!
“嗯!”
“啊!”
二人身形倏分,白衣妇人手扶墙壁凄厉笑道:“徐奇钧,我这一掌不大好受吧,起码毁了你二十年的功力,哈哈!”
中年文士狠声道:“贱人,别得意,你也去死不远了!”
说完,迈着疲乏的步子,长笑而去。
白衣妇人强拖着垂死的身子,走向寂卧在地的林梦。
陡闻——
“主母!你!”
幽灵般出现了那位驼背老人老赵。
“老赵,快过去看看梦儿怎样啦!先别管我!”
驼背老人方欲起步,林梦却奇迹似地站了起来!
“梦儿!”
“少主!”
二人激动之下,脱口呼唤着林梦。
林梦记得自己被那家伙踢了一脚之后,全身好似被‘天公伯’‘电’到一般,剧烈一震,便昏了过去。
他以为这下子一定完蛋了!
谁知,他不但醒了回来,而且全身轻飘飘的,内力充沛,身子好像随时要飞起来,使得他满头雾水。
更令他搞不清楚及深感惊讶的是,他们二人居然会那样子称呼他,这实在是一件破天荒的大事。
林梦掏掏耳朵,揉揉眼睛,叫道:“哇操,你们方才叫我什么呀?我到底有没有听错呀?”
老赵回过神,笑骂道:“猴囝,你在胡说些什么呀?是不是脑瓜子被方才那家伙踹得晕头转向了?”
林梦摇摇头,道:“哇操,老仔,你少扯啦!别说相距这么近,就是再远数倍,我照样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白衣妇人和老赵不由对视一眼。
林梦得意地道:“哇操,你们还不相信呀!我连你们的呼吸声也听得清清楚楚的,别跑!”
只见他顺手在手臂上一搓一捻,一粒黑忽忽的泥丸电射而出,当场制住了心虚欲逃的‘女阎王’。
林梦走近她,边打量边笑道:“哇操!‘女阎王’,你一向是最‘恰’(凶)的,怎么全身伤痕累累呢?”
‘女阎王’又羞又急道:“小鬼,还不快放开我?”
林梦双手一摊,耸耸肩,故作迷糊道:“哇操!我又没有拿绳索绑你,要怎样放开你呢,你少吃我的豆腐啦!”
‘女阎王’气得全身直抖,一时说不出话来!
林梦自幼即受她的谩骂及毒打,如今远到机会,怎肯轻易放弃,慧黠的眼珠子一转,立即有了主意。
只见他身子似风般疾跑出去。
白衣妇人闷哼了一声,呕出一口黑血,冷汗直流。
老赵急道:“主母!你!”
白衣妇人摇头苦笑,声若蚊蚋道:“老赵!徐奇钧那畜生已经震碎了我的内腑,我恐怕不行了!”
老赵急道:“主母,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将那六粒‘大还丹’给了少主,待会只要服下一粒,必可无事!”
白衣妇人以衣袖拭去嘴角血迹,点点头闭目养神。
林梦提桶水,兴匆匆地跑丁回来,笑道:“‘女阎王’瞧你这‘恰查某’一身脏兮兮的,洗个澡吧!”
‘哗啦!’那桶水悉数泼在‘女阎王’身上!
‘啊!’女阎王凄厉地叫着!
偏偏身子被制,无法移动,只见她浑身细皮嫩肉直抖,冷汗直流,凄叫不已,显然,疼痛得很!
林梦放下桶子,边欣赏自己的杰作,边笑道:“哇操,勇敢一点好不好?我以前挨你的毒打,从不叫半声!”
“小鬼!你!你好狠喔!哎……哎……”
“哇操!叫什么叫,再叫我就不给钱!”
‘女阎王’双目似欲喷火,紧推着嘴,却忍不住呻吟出声!
林梦取笑地道:“哇操!‘盐水浴’很舒服吧!”
“小鬼……你……你……”
“哇操!少瞪你那对‘牛眼’好不好,我好心好意给你冲洗,却没得好报,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老赵笑道:“猴囝,够啦!让她慢慢地享受‘盐水浴’吧!快把我下午给你的那瓶药还给我!”
那知,林梦虎目一瞪,骂道:“哇操!老仔,不提那瓶药还好,一提我就满肚子的气,你是存心要坑我啊!”
老赵茫然地道:“怎么同事?”
林梦甩了‘女阎王’一巴掌,对老赵道:“哇操!我就是吃了那些药,全身火辣辣的,才会形成这个模样!”
说完,指着身上的破碎布条。
老赵神色大变,道:“你,你全吃光了?”
林梦还没答话,女阎王早就怒道:“小鬼,你为什么又打我?”
林梦顺手又是一巴掌,骂道:“哇操,买一送一,老仔一向待我不错,我怎能打他呢?你自认倒霉吧!”
‘女阎王’怒视他一眼,闭口不语!
林梦点点头道:“哇操,你总算学乖了,老仔,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药?虽只有六粒,却那么厉害?”
老赵面色如灰,喃喃道:“完了!”
白衣妇人亦神色一惨!
林梦百思不解,道:“哇操,老仔,你少胡说八道!我还好生生地站在这里,怎么说完了呢?”
老赵不理他,低头苦思着!
‘女阎王’却得意地道:“小鬼,那老鬼是在为你的母亲在操心哩!你还迷迷糊糊的,真可笑!”
白衣妇人及老赵闻言,神色大变!
林梦却喃喃道:“我的母亲,我还有母亲?”
‘女阎王’尖声道:“一号就是你的母亲,哈哈……”
林梦望着昏厥中的白衣妇人,身子连退三步,以手扶着墙壁,不信的道:“一号,我的母亲?”
老赵情急之下,上前劈出一掌!
‘女阎王’虽被震飞出去,口喷鲜血,但仍凄笑着!
报复的快意,令她忘了痛苦及死亡之威胁。
陷入迷惘中的林梦,在鲜血及尖笑声的刺激之下,狂吼一声:“哇操,‘消查某’(疯女人)笑啥米?”
右手虚空往‘女阎王’右颊一挥!
‘咔喳!’一声,笑声停了!
老赵骇异的瞧着那具无头尸体。
林梦不相信地直视着自己的右手。
原来,林梦一口气吞下了六粒‘大还丹’,若是常人早已内焚而亡,他却因天资特异及内功扎实,得以勉强压抑。
但那只‘小老鼠’却陡长数倍,在他的体内蠢蠢欲动!
林梦只觉全身胀满了气,难过极了!
火大之下,双手一挥,推塌了一道墙。
因缘际会,中年文士原本要置他于死地,却在外力冲激之下,帮助他冲开了‘天地之桥’。
人虽晕倒在地,内力却仍自行运行不止。
此时,他的一身功力早已达‘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至高境界,可惜他自己却是‘鸭子听雷’莫宰羊(不知道)。
方才任意一挥,谁知却震断了‘女阎王’的颈项,不但老赵傻眼了,就是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只见他弯腰捡起‘女阎王’那颗双目圆睁的玉首,喃喃自语道:“哇操,莫非是用纸糊的,不然,说断就断!”
老赵揉了揉眼睛,吐了一口长气,喜道:“‘大还丹’果真灵效无比,恭喜少主得获旷世奇缘!”
林梦放下那玉首,道:“哇操,老仔,你怎么又叫我少主呢?”
老赵不答话,拉着林梦来到白衣妇人面前,道:“少主,个中真相,我会原原本木告诉你的,快动手救救主母吧!”
林梦问道:“老仔,她真的是我的老母呀?”
老赵点点头,道:“是呀!快动手吧!”
林梦急道:“别催呀!先告诉我怎么救呀!”
老赵一拍自己的额头,苦笑道:“哇操,瞧我这猪脑袋,都快急昏了,你血中含有灵药只要放一些血给主母喝,就行了!”
林梦自桌上取过一个瓷碗,左手食指往右脉一划,鲜血直喷,没有多久,立即滴满了一碗!
“哇操!好啦!好啦!”
林梦止住血,笑骂道:“哇操,老仔,你给我小心一些,你看用我的‘口头禅’,小心我告你侵占专利!”
老赵小心翼翼地将那碗血灌入白衣妇人腹中以后,笑道:“先动手救人再说,告不告我‘仿冒’以后再提吧!”
林梦笑道:“哇操!算你‘上路’,怎么救呢?”
老赵肃然道:“先抵住主母的‘命门穴’,缓缓地运气过去,助她真力运转三周即可,记住,要缓缓地运气过去!”
林梦收起玩笑心理,战战兢兢的依言而为!
半晌,二人已被一团透明气体买住,现场一片气氤檀香。
老赵暗叹:“真是奇迹!”
思绪顿入缥缈之中。
陡闻——
“梦儿!行了!”
“娘,再运一圈!”
氤氲逐渐消逝,二人精神奕奕地站了起来,白衣妇人向老赵谢道:“老赵,多谢你的大恩大德!”
老赵避过身子,惶恐地道:“主母,你别折煞老奴了!”
白衣妇人正色道:“老赵,我是感谢你在这十余年,细心照顾及栽培梦儿之大恩大德呀!”
林梦一本正经地跪伏在地,叩了三个响头,叫道:“娘!”
叫完‘娘’后,林梦不住抽噎着!
白衣妇人扶起他,柔声道:“梦儿,坐下来,我将你的身世告诉你吧!”
第二章潜藏密室
想起往事,白衣妇人在感慨万千之余,心中充满了悲恸,好半晌,才将汹涌的心湖抚平。
只听她细声道:"梦儿,你的父亲叫林灵,自幼失怙,由你外祖父萧白钰一手抚养及调教!""由于天赋甚高,一点就通,甚得你外祖父器重,你外祖父武功超群,却淡泊江湖,与世无争,自号'无名老人'!""生平只收二徒一徐奇钧以及林灵,大师兄徐奇钧从师甚久,出师后行道江湖!""由于武功甚强,嫉恶如仇,遇有恶人,必予诛尽,因此博得'鬼见愁'之名!""二师兄林灵年纪轻轻,悟性甚高,天性仁慈,因此,你外祖父甚为赏识他,传授了不少秘招绝技!""二师兄出道后,遇有为恶者,多子告诫了事,若系重恶者,至多废其武功,因此,人称'圣手佛心'!""就在你外祖父六十大寿那一年,大师兄,二师兄分返师门为师祝寿,虽只有四人,却是充满了安详及喜乐!""谁知寿宴散后,却发生了一大悲剧!"
白衣妇人由于心情悲恸,再也说不下去了。
代之而起的是哭泣。
老赵接下去道:"寿宴散后,徐奇钧趁着他人休息时刻,偷偷潜入主母房内,暗下剧量淫药,企图奸淫主母!""所幸,苍天有眼,适逢主人起来巡夜,发觉异状及徐奇钧之丑行之后,师兄弟立即以武相向,拼斗起来!""主人技高一筹,制住那畜生,交予老主人处置,老主人在震怒之下,出手废了那畜生武功并当场将他逐出师门!""为了'善后',主人在老主人同意之下,先与主母圆房,隔天再由老主人主持二人之婚礼,成就一段良缘!""谁知就在你三岁那一年,那畜生似幽灵般出现了!""那畜生不但武功尽复,而且学得一身诡异功夫,交手不到一个时辰,老主人及主人相继惨死,主母亦当场受制!""为了留下林家一点血脉,主母被逼在此操持人间最悲惨的工作,偏又必须强颜欢笑,心中之苦,不言可知!"白衣妇人忍住心中之悲恸及羞耻,沉声道:"梦儿,汝父昔年无意之中救过老赵一命,谁知他却为咱们林家出了这么大的力!"林梦恭敬地跪下叩了三个响头,道:"赵爷爷,梦儿多谢你的大恩大德!"老赵急忙道:"哇操!你这猴囝怎么突然来这一招呢?快起来,你这样子我挺不习惯的!"为了岔开僵局,老赵问道:"主母,今后有何打算?"白衣妇人沉思半晌道:"徐奇钧那畜生经此重创,至少要潜修一年,才能恢复,我想趁机到江湖上走走!"林梦生性好动,立即道:"娘!我呢?"
白衣妇人笑道:"你最好安份些,定下心来修练剑式及拳招,我会请老赵在旁协助你的!"林梦不依地道:"娘!我想到江湖上去走动走动,以便增加阅历!"白衣妇人摇摇头道:"梦儿,你还记不记得,徐奇钧那畜生踹你的时候,你连闪都闪不开这件事吗?"林梦点点头,道:"哇操!那老鬼的功夫实在高明,我的手脚一向够滑溜的,谁知,无论怎么闪却硬是闪不开!"白衣妇人笑道:"这就是练招式的用意了,你只照着人家的动作暗中偷学,那只学到皮毛,根本派不上用场的!"林梦不信地叫道:"哇操,怎么会派不上用场呢?今天中午我随便比划几下,'黄金帮'那些龟孙子便抱头鼠窜了!"白衣妇人不解地问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黄金帮'?"林梦笑道:"就是'黄金赌坊'那个姓'衰'的联合一些小混混所组成的流氓组织啦!"老赵笑道:"少主鬼得很哩!他透过一个名叫甄豪佳的,结合城内穷人子弟,居然拥有一股'恶势力'哩!"林梦叫道:"哇操,老仔,你怎么说是'恶势力'呢!我们这个组织名字叫做'铁血除恶团',专门修理坏蛋!"说完满脸得意洋洋。
白衣妇人却轻声叱道:"梦儿,你怎么又'故态复萌'对老赵如此呼喝,还不快向赵爷爷赔罪!"林梦吐舌,做个鬼脸,叫声:"赵爷爷!"
老赵摇头笑道:"算啦!还是'老仔'比较顺耳!"林梦立即接口道:"娘,这可是老得自己说的喔!"白衣妇人无奈地摇摇头,问道:"梦儿,你与'黄金帮'争斗的结果如何?怎么身上会负伤呢?"林梦不在乎地道:"哇操!那些家伙以多欺少,又要诡计,我虽负了伤,'衰得很'却当场完蛋,划得来!"白衣妇人却芳容一惨,叫道:"你将'黄金赌坊'少东家打死了?"林梦点点头,叫道:"哇操!别看那家伙身子挺壮的,我只劈出一掌,他便当场'回老家'了,真没用!"白衣妇人叹道:"梦儿,你这祸闯大了!"
老赵急问道:"主母,'黄金赌坊'莫非亦与'本会'有关?"白衣妇人点点头,道:"不错,与我们这边是平行的单位!"老赵双眉一皱,不再出声。
林梦察言观色,虽然不知内幕,但心知必定非同小可,立即问道:"娘!'黄金赌坊'很利害呀!否则,你们为何如此紧张?"白衣妇人叹口气道:"梦儿,我本来还不打算让你知道太多,如今事已至此,我不说也不行了!""徐奇钧这畜生自被逐出师门后,机缘甚厚,竟让他巧获'少阴真经',不但功力恢复,亦学了不少诡异功夫!""真是武林浩劫,这畜生在报仇雪恨后,竟妄想称尊武林,便多方经营,借各行各业掩饰其阴谋,广辟财源!""'天天乐'及'黄金赌坊'皆是其手下一级单位,为了赚取不少钱,吸收不少奇人异士,甚获他的赏识!""隋楚怀一向心狠手辣,因此,才被那畜生派来主持'黄金赌坊',你杀了他的独生子,他必定不会干休的!"林梦初生之犊不怕虎,叫道:"哇操!娘,你快教我一些武功,以便去教训那'随处坏'大坏蛋!"老赵闻言莞尔一笑,道:"主母,少主真是'庄敬自强,处变不惊',在这个节骨眼,他居然还有心情胡扯!"白衣妇人亦笑道:"这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老赵,你们的身份并未暴露,你仍担任'门房'工作,梦儿躲在密室练功吧!"老赵问道:"隋楚怀找上门时,如何处理?"
白衣妇人不慌不忙地道:"'女阎王'虽死,必定另有人出来主持,最危险之处,才是最安全之处,他们绝料不到梦儿还敢留在此地!"林梦童心未泯,暗忖:"哇操!这下子可好玩了,好!我就留在此地,一面练武,一面找机会修理这些坏蛋!"老赵自幼带他至今,一见他双目直转,嘴角含笑,立即笑道:"少主,你是不是决定留在此地练武了?"林梦笑道:"哇操,你是我肚内的蛔虫呀?"
老赵亦笑道:"蛔虫才不敢留在你的肚内哩!你满肚子鬼主意,怎么可能容得下蛔虫呢?"林梦鼓掌笑道:"哇操!老仔,你真行!"
白衣妇人立起身子道:"梦儿,老赵交给你的那本小册子乃是一本宝笈,你必须勤加研习才是!"林梦颔首道:"哇操,那本书挺好玩的,里面有不少打拳的挥刀舞剑的,我可要下点功夫好好地学学!"白衣妇人对老赵道:"老赵,这里的善后以及梦儿之事,就烦你操心了,有事我会以'玉兰花'为记和你们联络的!"林梦拍手叫道:"哇操!我最喜欢闻'玉兰花'的香味了,清香宜人,提神醒脑,香传千里!"白衣妇人佯叱道:"梦儿,少胡扯,记住要勤练武功!"林梦朗声道:"毒面(遵命)!娘多珍重!"
晚霞满天,映照得山色如昼,仿佛披了一袭五彩的轻纱。
鸡鸣山上,四周寂静!
'咻!咻!'二声,出现了一少一老。
正是老赵和林梦二人。
林若往四周一瞧,叫道:"哇操,静悄悄的,怪不习惯的!"老赵笑道:"猴囝!怎么会不习惯呢?是不是缺少了那群'死忠兼换帖'酌朋友,触景生情吧?"林梦捶了老赵一拳,叫道:"哇操,老仔,你真是没话讲,太了解我了,你若年轻些,我们一定是'好兄弟'!"老赵蹙着眉揉揉方才被林梦所捶之处,苦笑道:"算啦!算啦!和你在一起久了,迟早会被捶'带伤的'!"林梦歉然道:"老仔,失礼啦!我是无心的!"老赵摇摇头,道:"猴囝,你的手劲越来越大了,来!来!我看你这阵子猛啃书,比手划脚,亮几招瞧瞧!""哇操,人客的要求,莫问题!"
忽地人影冲霄而起,矫若游龙地凌空翱翔,姿式美妙之极,但手足展动带起之劲风,竟使地面上草偃石飞,威猛已极。
老赵注视着,不时含笑颔首。
这时,空中飞舞的林梦忽地发出一声宛若鸾鸣的清啸,身子倏地一翻,头下脚上,仿似巨鹰敛翼,疾射而下!
眼看离地只有七八尺高,霍地一撑腰,凌空一个转侧,身躯横飘丈余……
老赵极其钦佩地赞美一声,道:"哇操,猴囝,你这'云龙九现'身法,可说已深得个中三味!""尤其最后这一式'宠归苍海'更是练到了狠,快,巧,准四字秘诀,若再练熟一点,世上将少有敌手了!"说完,竖起了大拇指。
林梦双手一分,曲腿躬腰,一昂首,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哇操,真爽!"
说完身子再度仲霄而起。
拧身,翻身,花样百出!
老赵边赞赏边叹道:"这孩子真是天纵其才,触类旁通,一点即透,看来老主人的血海深仇可以雪洗了!"眼前不由浮现起大仇得报之美景。
老赵怔怔地笑着!
陡闻--
"哇操!老仔,你的'神经线'有没有'闪到'啊?瞧你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傻笑着,要不要去'挂个急诊'呀?""嘿……这个……"
老赵红着睑一时答不上口!
"哇操!老仔!你这个'火箭炮'也轰不进去的'厚'脸皮居然也会脸红,真是天下奇闻,百年难得一见!""猴囝,爱说笑!"
轻咬一声,道:"你那'十八金刚手'练得怎样了?"林梦答道:"哇操,小款代志(小意思),'十八金刚手'一经我施展起来,简直变成'一百八十金刚手'哩!"说完,'霍霍'比了一招!
居然虎虎生风,威风凛凛!
老赵笑道:"少盖,来!比比看!"
说完,身子一挺,驼背一直,老态全逝,凛若天神!
林梦赞道:"哇操,这才像个人样,干么装成那副'熊'模样?"老赵笑道:"还不是为了接近那些婆娘!"
林梦故意取笑道:"哇操!你真是人老心不老,挺'色'的,小心喔,临老入'花丛',这可不是好现象喔!"老赵干笑道:"哇操!你这猴囝明明知道,我是为了你才留下来的,想当年,我老赵可是威风得很哩……"林梦感兴趣地问道:"哇操,老仔,说来听听!"老赵摇头道:"算啦!好汉不提当年勇,来,活动一下!"林梦摇手叫道:"哇操!说清楚再来!"
老赵劈出一掌,笑道:"赢了我再说!"
林梦闪过来势,叫道:"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接招!"
招随声发,身形飘忽若电的直欺过去,双掌倏忽之间,连环攻出三招,招招有如巨掌开山,迅猛已极!
"猴囝!使诈!"
老赵没料到这个促狭鬼存心要他出洋相,一时措手不及,被逼得一连向左边退了六七步,方缓过手来,逐步放手还击。
林梦叫道:"老仔!小心啦!"
掌势一变,诡异至极,无从臆测!
老赵几次险被击中,不由赞道:"好手法,老仔要现丑了!""哇操,请吧!"
说完,负手而立。
"猴囝,少狂!"
语声一落,身形陡起,左手骈指如戟,直点林梦双眼,右掌如风,滚砍林梦下盘双足。
一招二式,双手齐出,力雄势捷,倏忽之间,横移三尺,让过来势,足尖微滑,已回到原来站立之处。
老赵霍地旋身,双掌交挥,猝击林梦命门要穴。
"哇操!老仔!你真'歹心'!"
林梦依然负手在背后,直待掌风沾衣,才悠然斜跨一步,轻妙的脚尖一转,立将这凌厉无俦的攻势,化于无形。
"好身法!"
老赵抢前一步,擦掌倏合乍分,已从'童子拜观音'之式,化作'阴阳双撞掌',火攻而至。
林梦身子陡缩,斜飘开去,身子一折,又已卓立原处,迅快中不带丝毫火气,将老赵这三招,直似未闻未见!
"猴囝,为何不亮招还手?"
"哇操!敬老呀!"
"猴囝,少客气!"
"哇操!接招!"
左掌当胸二且,右手一招'神庐重闭'!缓缓推出。
老赵方才连攻三招竟连林梦衣角都未沾到,已然心中暗凛,是以此际见这一掌来势虽绥,也不敢大意!
劲贯驭臂,气沉下盘,足踏子午,指尖相对,斜往外一封。
'啪!'双手掌心相接,发出一下轻微的暴响。
林梦含笑原式缓缓前推!
老赵上身急仰,退了半步,双掌疾撤,大喝一声,曲肘沉腕,化掌为指,向林梦右腕抓去!
林梦右肘一曲,'天王撑伞'右掌猛然击出。
一股其强无比的劲力,直向老赵胸前撞去。
"来得好!"右手化指为拳,'暗藏乾坤',平胸击出。
'砰!'狂风旋起。
老赵身子一晃,右脚往后一顿,'卡!'一声,地面碎裂一片!
林梦朗笑一声,运掌如飞,欺身攻进。
老赵脚下一滑,踏'坎'位,进'离'方,让开林梦凌厉一击,双掌一错,脚踏'八门''五步',一连攻出八拳!
掌掌方位不同,迅若雷霆,疾如风雨,刚猛绝伦的内家劲力,狂涛般随掌发出,数丈以内,空气重如山岳。
"老仔,有够力!"
'十八金刚手'连绵施展。
顿时,只见如山掌影交错之下,旋风大作,激荡出声声异啸,走石飞沙,尘土直卷上半空。
场面之壮,撼人心魄。
老赵一套独门绝学'雷霆八卦游龙掌'即将使完,不但占不到半点上风,而且内力渐显劣势,心中不由大慰!
林梦绝学初展,效果特异,欣喜之下,越打越有劲!
老赵陡地飘开身子,叫道:"住手!"
"哇操,挂免战牌啦!"
"猴囝!你行!"
"哇操!老仔,再来,我打得正爽哩!"
"猴囝,别急,以后多的是打架的机会!"
"哇操!老仔,你真'菜'!"
"猴囝,我老赵已经十多年没有如此剧烈的活动过筋骨了,你就暂时忍耐一下,下次再奉陪吧!"林梦得意地道:"哇操!你既然已经服输了,咱们有言在先,就麻烦你把武林中的事情说来听听吧!"老赵放松筋骨,恢复老态龙钟之态,靠在树旁双手环胸而抱,面露笑容望着林梦不住点头着。
那神情好似在欣赏宝物。
林梦一见他怪模怪样的直瞧着自己,浑身'鸡母皮'直竖,叫道:"哇操!老仔!你不说话,光看我做啥米?""这……没……什么!"
"哇操,说些武林轶闻吧!"
老赵轻咳一声,叹道:"唉,你们少年人不知江湖之险恶,对它充满了渴望及好奇,我却对它畏若蛇蝎哩!""哇操!少吊胃口!"
"江湖是一个万花筒,争名夺利,明争暗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手段之毒、辣,实在令人心冷,你最好少涉入其中……""哇操,少扯啦!快放屁吧!"
老赵双目神光一闪,威态倏现,朗笑一声,一下子转过身子,立即再度转同,冷笑道:"少年仔,你好!"林梦后退一步,订道:"哇操!你!你……"
老赵续以诡异的声音道:"柠檬,绍兴酒加柠檬,好喝!"林梦惑然道:"老仔,你会变呀?"
老赵旋过身子,化成一红面中年汉子,朗声喊道:"柠檬,酸不酸呀?一斤多少钱?买一百斤,嘿嘿!"林梦一把抓住老赵双手,喜道:"哇操!老仔,瞧不出你还会有这种绝活,来,快教教我,挺好玩的!"老赵恢复原状后,得意地道:"猴囝仔,我老赵昔年人称'千面神赌'乃是备过案,注册商标,如假包换,不信的话,去问甄豪佳!"林梦奇道:"哇操,甄豪佳他也跟你扯上关系啦?"老赵干咳一声道:"猴囝仔,精透啦!好,干脆告诉你吧!豪佳兄妹是我的徒弟,一身功力还挺'罩得住'的!"林梦松开手跳起来叫道:"哇操!真的吗?"
老赵点点头,得意地道:"猴囝仔,你还信不过我呀!他们兄妹跟了我十来年,我这身功夫快被他们掏光啦!"林梦改手一拍,叫道:"哇操,够神秘,怪不得每次和'黄金帮'那些家伙打架时,他们都是受伤最轻的!"老赵含笑不语!
林梦目光一扫,叫道:"哇操,最令人火大的是,他们每次都装作罩不住,劳动我冲来冲去,搞得一身汗,哇操!"老赵含笑道:"猴囝仔,少动怒,那是我再三吩咐,你有没有发现他们每次都咬牙切齿的,但又不得不忍了下来?"林梦稍一沉思,颔首道:"不错!"
一顿,叫道:"哇操,老仔,你又没有在场,怎么知道的?"老赵笑道:"本山人可以知过去,占卜未来,铁口……"林梦截断他的话,叫道:"铁口,铁个'卵',少盖啦!"老赵不好意思地干笑道:"是莫彩那丫头告诉我的,每次看到她泪汪汪地将你受伤情形告诉我时,我真想'解禁'让他们神气一下!"林梦叫道:"哇操,老仔!你为什么不早一点'解禁'呢?每次皆让我跑东跑西,有'疲于奔命'之感!"老赵庄容道:"我隐忍了这么多年,最主要的目的,乃是要查出徐奇钧的老窝,那可因你们小孩子打架而误大事呢?"林梦摇头道:"哇操,误大事,误个'卵'大事哩!瞧你神秘兮兮搞了老牛天,最后还不是让徐奇钧跑掉了!"老赵苦笑道:"那魔头实在武功太高明了!"
林梦不服气的道:"哇操,他高明?哼,下次若是让我碰见了,我非把他揍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不可!"老赵正容道:"猴囝仔,少目中无人,徐奇钧本人智勇双全,手下能人辈出,恶势力通布天下……"林梦双手一拍,道:"哇操,有件事,咱们商量一下!"老赵惑然道:"啥米事?"
林梦道:"老仔,把你那骗人的化妆术教一下吧!"老赵'唔!'了一下,道:"猴囝仔,你少狗眼看人低,我老赵会博得'千面神赌',一身功夫岂是含糊,怎可说是骗人的!"说完,双目一瞪,不言不语!
林梦急忙躬身一礼,道:"老仔!是我失言!失礼啦!"老赵神色一霁,道:"化装术、赌术,全部教给你,可以,这对你行走江湖多少有益,不过,你必须答应我,绝不可以仗以为恶!"林梦喜道:"哇操!莫问题啦!"
老赵一见林梦欣喜之神态,语重心长地道:"这阵子,'黄金赌坊'及'天天乐'的人找你找得很紧,你可得小心些!"林梦催道:"哇操,我知道啦!走,咱们回去吧!"老赵边走边苦笑道:"猴囝仔!急性子,改不了的!"林梦却在计划如何找甄豪佳算帐!
第三章横扫黑虎
帮鸡鸣山。
明月高悬,山腰平坦处,对坐着一对青年男女。
只见那男的兴匆匆地自怀中掏出一个包袱,双手往地上一放及一摊,哗,金澄澄的黄金哩!
在柔和的月光下,那金子更加的显眼。
瞧这对年轻人,只有十六、七岁,衣着朴素,一脸纯朴,正气,到底自那里取来这些迷人的东西呢?
"哥,方才你又去'天天乐'啦!"
青衫少年颔首笑道:"也斯(是的)!我化妆成一个黑面大汉,一个时辰不到,便扫进了这些金子!"白衫少女娇声道:"哥,又是那个'剥皮鬼'当庄呀?"青衫少年笑道:"也斯!说良心话,'剥皮鬼'那只手的确有几个刷子,奈何他命苦,碰上了我们!"白衫少女粲然一笑道:"每次看到他那阴沉嘴脸及尖锐话声,我便一肚子火,因此,总是将他修理得清洁溜溜!"青衫少年得意地道:"老妹,可惜你没有瞧见他双手直抖,满头汗水,语音颤抖的'糗'状,哈哈,大快人心!"白衫少女叹道:"可惜'柠檬'不在!"
原本依伏在距离二人丈余远之巨石后之黑衣人,窃听二人之话已久,陡闻白衫少女一叹,身子不由得一震。
青衫少年笑道:"老妹,据师父说咱们老大目前正在练习'化装术'及'赌技',而且进步神速哩!"白衫少女神色痴迷地道:"咱们老大的脑瓜子一向是超人一等的,难怪学习起来'嗄嗄叫',很快便进入状况!"黑衣人颔首忖道:"哇操,莫彩最了解我啦!"青衫少年却叫道:"我们老大最'臭枪'(神气)啦!靠着他那'智商二一○'的脑袋瓜,最会整人啦!"白衫少女笑道:"所以我方才在可惜他不在,否则一定可以把'天天乐'那些家伙整得灰头土脸的!"黑衣人暗骂道:"哇操,死豪佳,你居然敢在我的背后批评我,好,看我等一下如何修理你!"想讫,仔细地上下检查着!
白衫少女取出一包卤味,两人边吃边天南地北扯蛋!
陡闻--
"嘿!嘿!嘿……"
尖锐冷肃,令人浑身汗毛直立。
青衫少年立起身子,喝道:"谁?"
白衫少女亦全神戒备着!
两人只觉空气一阵震动,眼睛一花,场中已凛立着全身充满肃杀,冷漠之气的黑衣人了。
只见他右手一挥,那包卤味及金子轻飘飘的平落在丈外地上。
青衫少年及白衫少女相视一眼,戒意更高。
好一手'凌空摄物'大挪移身法!
这种神功不要说他们二人望尘莫及,就是他们的师父'千面神赌'也比不上,难怪他们二人在惊凛之余,立即全神戒备着!
黑衣人右手一指青衫少年,冷冷地道:"乳臭未脱的毛小子,居然敢到'天天乐'去诈赌,看我如何治你!"青衫少年身子不由一震!
他自'天天乐'出来以后,故意绕了一大圈,变换了几种身份,确定没有人跟踪以后,才恢复原状来此!
对方怎会知道呢!
瞧对方身手甚为高明,自己分明不是他的对手,看样子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可是,自己这位老妹呢?
他偏首瞧去,白衫少女亦正望着他。
两人心意相通,身子左右一分,探取夹攻之态。
黑衣人厉啸一声,叱道:"无知小子,让你们三招,来吧!"两人冷哼一声,出手似电,疾劈向黑衣人。
黑衣人身子一闪,避过掌势,冷冷地道:"好一招'力劈华山',可惜出手稍慢,力道亦嫌不足!"青衫少年冷哼一声,拳脚交加,疾攻过去。
白衫少女低叱一声,一指疾点过去!
黑衣人仍轻松地避了开去,嘿嘿阴笑不止!
只听青衫少年悲啸一声,腾起身子疾扑而下,白衫少女玉手连挥,招招放向黑衣人的下盘。
黑衣人双目神光倏现,身子一跃,顺着掌势飘出丈余,迅又横飘同来,只听他喝道:"留神啦!"说完,右手随意一挥。
青衫少年只觉眼前尽是掌影,心神俱颤之余,连变多种身法,方始险险地避了开去。
白衫少女怕黑衣人趁势追击,低叱一声,跃攻过去。
黑衣人避过来劲,右手一伸,制住白衫少女右手。
白衫少女只觉劲力全失,倒向黑衣人怀中。
黑衣人轻拧她那右颊,低声笑道:"好嫩!好细!"白衫少女又羞又急,奈何挣脱不得,不由流出泪来。
黑衣人嘿嘿笑道:"美人梨花泪,美!真美!"青衫少年朗声喝道:"畜生,少轻薄!"
右掌一扬,如山掌劲劈了过去!
黑衣人将白衫少女迎向来掌,冷笑连连!
青衫少年神色大变,慌忙收掌,奈何已嫌大晚,只得闭上眼睛,泪水直流,脑海中闪出血淋淋的画面。
黑衣人不慌不忙,轻轻一带,已避开那残余掌劲。
白衫少女缓缓地睁开双眼,不信地瞧着周遭的一切。
她原以为必死无疑,谁知却分毫无损,不由惑然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右手一挥,制住了闭住双眼的青衫少年后,阴声笑道:"嘿嘿!谁舍得让你这如花大美人香消玉殒呢?"说完,凑过脸去轻吻了一下香颊!
白衫少女羞急攻心:"你……"竟晕了过去!
青衫少年张口欲叱,奈何穴道被制,气得双目似欲喷火!
黑衣人嘴角含笑,得意地笑道:"火什么火?技不如人,只有干瞪眼了,你好好欣赏我和令妹的成亲大礼吧,我的大舅子!"说完,作势欲为白衫少女宽衣!
青衫少年身子剧颤,双目似欲泪血!
显然,他已急怒攻心了!
黑衣人将白衫少女放在一旁,松开其穴道后,走到青衫少年面前,左瞧瞧,右看看,笑道:"嗯,我这个大舅子挺俊的!"心中却暗暗嘀咕道:"哇操!死甄豪佳,你可真会假装,那副糟蹋相居然瞒了我这么多年!"青衫少年怒瞪着他,他第一次感到悲哀与无助!
黑衣人取笑道:"嗯,这对眼睛倒是满像牛眼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有适当对象时,我会留意的!"青衫少年额筋暴胀,怒火更炽!
黑衣人拍自己额头,'唔!'道:"你瞧,我这个人有多么糊涂!居然忘了你的穴道被制,根本无法说话,对不起!"说完,拍开青衫少年之哑穴。
青衫少年吐口长气之后,立即破口大骂:"畜生,小人!卑鄙!下流……"黑衣人次手环胸而抱,依在一粒巨石般,双目紧闭,嘴角含笑,青衫少年每骂一句,他便点一下头!
好似乐透了!
须知那黑衣人乃是林梦所乔装,经过老赵一个多月来精心调教,及他用心学习,学习效果十分的惊人!
就在老赵赞赏及惊叹之下,他一出师,立即化装成一位冷漠的黑衣人,兴致冲冲地来找甄家兄妹。
他想考考他们!
他想显露一手。
谁知,大门紧闭,不见人影。
稍一思索,他立即赶到他们平常聚集之场所,鸡鸣山,果然看见了打扮得人五人六的甄家兄妹。
林梦一瞧他们大异寻常的装扮,干脆躲在一旁偷偷看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或者是在干什么?
谁知,甄豪佳居然敢背着他对他'批评指教',火大之下,兴起了逗弄及试探之心理,便以'冷面杀手'姿态出面。
此时,甄豪佳骂得越凶,他心中越乐,他已全然陶醉在回味辛酸的过去以及美妙的未来远景之中。
陡觉,身子一麻,他不由'啊!'了一声!
双眼一睁,赫然看见满面怒容的甄莫彩。
林梦不由暗忖:"哇操!想不到这'查某'恢复得这么快,刚才竟忘了制她的穴道,这下子麻烦啦!"甄莫彩牙一咬,右手一挥!
'啪!'赏伍百!
左手再一挥!
'啪!'又是赏伍百!
虽是嘴角含血,痛得要命,林梦仍然忍了下来。
他连哼也不哼一声!
这种小处罚,比起他自小以来所受处罚,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正运集一口真气,不断地冲击那被制的穴道。
白衫少女连挥二掌,稍出心头之气,一见他不敢吭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后,便过去帮其兄解开穴道。
谁知,她试过多种手法,仍然无效!
她正要返身去逼迫黑衣人供出解穴法时,却听一股熟悉的呼唤声:"哇操!莫彩,让我来吧!"她身子一震!
她惑然地望着黑衣人。
只见黑衣人右手连挥,甄豪佳身子一晃,恢复了自由。
只听他怒吼一声,疾冲向黑衣人。
林梦双手一推,叫道:"哇操!豪佳!站住!"甄豪佳居然乖乖地站住了!
那熟悉的声音,那无形的潜劲,使他站住了!
他亦满头雾水的望着黑衣人,只见黑衣人,双手往脸上一搓一揉,甄家兄妹不由'啊!'惊呼出声。
赫然是分别半年多的老大林梦!
"柠檬!"
甄豪佳冲上去,紧紧地搂着林梦。
甄莫彩喜得双目含泪!
诚挚的友情,久别重逢,三人兴奋得说不出话来。
良久!良久!
林梦松开双手,退后两步,仔细地打量着甄家兄妹,叫道:"哇操!这么多年来,你们骗得我好苦喔!"甄豪佳红着脸,不知如何作答。
甄莫彩笑道:"彼此!彼此,你这粒'柠檬'也骗了我们这么久,而且你的功夫比我们还要高明哩!"林梦摇摇头,笑道:"哇操!'煞煞去'(算啦)!这一切全都是'老仔'在搞鬼!来!坐下来,吃点东西!"双手一招,那包卤味及金子缓缓飘了回来!
纸包一摊,你拿鸡腿,我抓鸡翅膀,他吞卤蛋,三人席地而坐,忘形地笑,天南地北的胡扯着……
他们又同复到半年前豪放之生活方式!
"喔!吃得真爽!"
甄豪佳摸着肚子站起来活动着!
"哇操!这餐是半年来最舒服的一餐,窝在那个密室里,差一点就把我窝出霉来,对了,莫彩你想不想我呀?"甄莫彩芳心一震,啐骂道:"想你,想要揍死你哩!"说完,玉拳一挥,捶了过来。
"救命喔,谋杀亲夫喔!"林梦边闪边叫着。
"呸,别跑,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甄莫彩边骂边追着。
心情大爽之下,林梦朗啸一声,身子腾升,虚空提步,步步高升,左折右转,凌空漫步,多么逍遥!
就是'阿母死撞'月球漫步,亦自叹不如!
甄家兄妹傻眼了!
传闻中的绝技,突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而且又是出现在好友的身上,难怪他们会不相信地边看边揉眼。
"哇操!你们得了'砂眼'呀!不然怎么一直揉眼睛呢?"敢情林梦飘落地上后,他们仍不知道!
甄莫彩一把拉住林梦双手,激动地叫道:"梦哥,你真是天才绝顶,怎么会练成那种功夫呢?"甄豪佳叫道:"傻大妹,当然是师父教的!"
甄莫彩摇头道:"不可能,师父的武功也没有那么高明!"林梦笑道:"是我自己按一本'破书'胡学乱练的!"甄豪佳不信地道:"有这种事?那本书呢?"
林梦双手一摊,双肩一耸,苦笑道:"千真万确!不过,为了怕落人坏人之手'老仔'已叫我把它烧掉了!"甄豪佳叹道:"哎!真莫彩(真可惜)也!"
甄莫彩白了他一眼,道:"少扯上我!"
甄豪佳舌头一吐,道:"失礼,不是故意时啦!唉!老爹老母怎么会为你取这种'大众化'的名字呢?"甄莫彩娇声道:"哼!真好吃!你这名字也挺'大众化'的!"林梦笑得以手捧腹,眼泪直流,笑道:"哇操,这可是你们自己批评指教的,我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喔!"甄莫彩送他一个'卫生眼'后,娇声道:"少狂!你那'柠檬'名字最难听啦!又酸又涩的,那比得上'真好吃','真莫彩'!"林梦摇头笑道:"哇操!你们女人对喝酒最外行了,绍兴中只要加个几摘'柠檬'喝起来,便更加有味了!"甄莫彩不屑地道:"酒鬼!"
林梦跳起来道:"哇操!你简直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好,我今天就让你增长一点见解吧!听着!"一顿后,叫道:"喝柠檬茶可治急慢性伤风,流鼻血、坏血病,有兴奋强壮之功能,亦可使皮肤又白又嫩的!""以柠檬汁洗浴,可使皮肤细嫩,洁白,光艳,若用来洗头发,可使头发乌黑光亮,若抹拭牙齿,可健牙,白牙!""以柠檬皮洗涤器皿,能使它光泽如新,以柠檬……""好啦!好啦!你浑身上下统统最有用啦!"
"哇操!如今你才知,真是大棵呆!"
"哼!贫嘴!"
甄豪佳不理甄莫彩在佯怒发嗲,将林梦拉到一旁,悄声道:"柠檬,我跟你说,我这大妹最喜欢喝柠檬汁啦!莫非……"甄莫彩耳尖,早听得一清二楚,怎肯让他再说下去呢?立即尖声叫道:"真好吃!你给我住口!"甄豪佳做个鬼脸,道:"是!"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不止!
甄莫彩叱道:"哼!歹年冬,多疯子!"
好半晌,二人方止住笑声,只听甄豪佳问道:"老大,今后有何打算?"林梦笑道:"哇操!这阵子,我可被'老仔'整惨了,今天他总算点头了,我打算到江湖去历练一阵子再说!"甄豪佳羡慕地道:"真棒!可惜我们还不够格!"甄莫彩黯然地道:"梦哥!什么时候动身?"
林梦笑道:"明天一大早就走,咱们江湖道上见面吧!"离愁顿时笼罩着现场……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着……
巫山深处,有一道三面高崖峭立,阴恶荒凉的幽谷,幽谷的尽头,耸踞着一座气魄雄伟,屋宇鳞次的城堡。
这就是称霸川、湘、鄂三省的'黑虎帮'总坛重地'天罡堡'。
这一天,正午时分,那火辣的阳光,晒得山中草木了无生气,但"天罡堡"却到处张灯结彩,鼓乐喧天,热闸非凡。
堡门外,高悬着两个上漆金红'寿'字的大灯笼,灯笼下面威风凛凛地站着两排劲装大汉。
他们由一个身穿吉服,生得细眉鼠目的中年汉子领导,不停地躬身行礼,招呼迎接那络绎而来的宾客。
堡门虽遍植槐树,浓荫匝地,但他们也禁不住汗流浃背,可是却没有人敢露出半分懈怠之容。
此时槐树上浓荫处,侧躺着一个青衫少年。
他正是与老赵商议,行走江湖之第一站,必须先到'天罡堡'。
据老赵调查得知'天罡堡'乃是徐奇钧手下之重要据点之一,只要除去'天罡堡',自然会有人出面找徐奇钧。
届时,自可循线追查徐奇钧之巢穴。
不过,目标一显现,风险自然会增加不少。
老赵在担心林梦之安危,林梦却是'初生之犊,不怕虎',他巴不得多来一些坏蛋,既可打个痛快,又可扬名。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之生死问题。
望着一批前来祝寿的宾客,林梦暗骂道:"哇操!这年头锦上添花拍马屁的人可真不少,日头这么大,还争相赶来祝寿!"直到午牌已过,外来的宾客逐渐稀少,那细眉鼠目的中年汉子,方能喘一口气,便打算退至一旁休息。
陡闻--
"兄弟们,辛苦啦!"
声若洪钟,震人耳鼓!
不知何时,他面前已站着一位身材修长,俊逸出尘的青衫少年。
那细眉鼠口中年汉子,乃'黑虎帮'有数的红旗执事之一,一向擅长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察言观色。
此时竟连来人是如何现身的皆不知道,不由心头一愕。
当下,只见他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拱手陪笑道:"小兄弟辛苦啦!你可是来给敝帮主祝寿的么?""胖猪祝寿,猪也要祝寿呀?"
林梦装迷糊地问道。
中年汉子强忍住气,干笑道:"小兄弟,可能是我的口齿欠清晰,今天是敝帮文帮主六十大寿,你是来祝寿的吧?""文胖子,喔!敢情他很胖!"
此言一出,黑虎帮之人齐皆勃然变色。
林梦心中暗笑,却仍装作不知地道:"哇操!瞧各位的脸色这么难看,莫非今日你们办丧事?""大胆!"
众人不由惊怒交加!
盖'黑虎帮'近年来声威远播,黑白两道都要礼让三分,这个小伙子竟敢在帮主大寿。
宾客云集之日来此胡言乱语,道:"少年的,说话时招子要放亮些,若非今日是我帮土大喜之日,哼……"林梦也重重地'哼!'了一声,打断他的话锋,冷笑道:"哇操!'大喜'之日,莫非你们老大平常不洗澡!今日大洗一番!"细眉鼠目的中年汉子再也接捺不住了,只听他怒喝一声,道:"无知小子,竟敢一再胡说八道,意欲为何?"林梦摇摇头,不慌不忙地道:"哇操!少动怒!不要以为你身体瘦,小心些,照样会得'高血压'的!"中年汉子身后一名彪形大汉再也忍不住了,只见他霍地跃上前来,指着林梦吼道:"小鬼,你莫非活得不耐烦了!"言末讫,'饥虎偷心'疾攻而上!
林梦改手连摇,右手食指暗中一弹,叫道:"哇操!你放庄重点好不好,毛手毛脚的,会闹笑话的,你看!"那壮大汉只觉额头一震,便仰天躺下。
众人上前一瞧,额头血迹直汨,人已气绝!
林梦诡异地笑道:"哇操!这下子可乖多了吧!"众人齐吼一声,作势欲扑!
细眉鼠目的中年汉子脸孔一沉,挥手制止众人之后,沉声道:"好身手,想必大有来历,为何不敢报上名来!"林梦笑道:"哇操,我本来早就想报出大名了,谁知他贸然动手,我才稍微警告他一下,谁知他却想不开……""少废话,报上名来!"
材梦笑道:"哇操!你凶什么凶,这么着急打听我的大名,莫非是想替我作媒,谢啦!你家少爷早有'马子'啦!"细眉鼠目中年汉子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林梦乐在心里,佯作一叹,道:"罢了,大丈夫三妻四妾多的是,我就告诉你吧,站稳些,你家少爷,姓林名梦,大号'柠檬'记住了吧!"细眉鼠目中年汉子不屑地道:"名不经传的小鬼,什么柠檬不林梦的,今日不和你一般见识,拿帖来!"林梦哈哈笑道:"帖?哇操,你是说'名片'呀!为了来你们这个鸟地方,害我花了一两银子,印了一堆'名片',你拿得动吗?""嘿嘿!就算是金帖银帖,大爷照样接得下来!""哇操!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
林梦自怀中取出一个大红帖夹子,晃了一晃之后,笑道:"相好的,帖在这里,你留神些!"说着,轻轻递了出去!
那帖夹子好似有物托着一般,缓缓飘过去!
细眉鼠目中年汉子'哼!'了一声,竟自朝帖夹子抓去!
林梦右手一挥,笑道:"哇操,听口令,后退十步,走!"真怪!细眉鼠目中年汉子'吭!'的一声,捧着手腕,蹬蹬……向后直退而去,'砰!'一声撞在一棵槐树上。
林梦叱道:"哇操,才退八步,你竟敢抗命!"手一挥,那中年汉子'啊!'一声连人带树直飞出去!
"弟兄们,把这小狗宰了!"
'呛当当'那两排大汉齐将兵刃撤出,四下一分,将林梦围在核心!
"哇操,要跳'圆圈舞'啊,来呀!"
陡地!
堡门内传出一声大喝:"不准乱动!"
喝声未落,堡门外已闪电般现身一个穿着吉服,紫睑长髯,满脸阴煞之容,年约六旬的老者。
黑虎帮众,立即垂手躬身,肃然无哗!
紫脸老者,目光一扫,厉声喝道:"混帐东西,都给我退下!"然后拱手对林梦道:"部众无知冒犯,尚祈见谅,现奉帮主之命,恭请阁下移驾敝帮'虎啸厅'相见!"林梦笑道:"喂,胡须的,你的体重多少啊?"那老者闻言一怔,道:"体重?什么意思?"
林梦上下打量他一下,道:"哇操,我是要看你够不够份量请得,动本少爷,你真是年纪越大越糊涂了!"紫面老老脸色一沉,强忍住气,拱手答道:"兄弟欧阳奇,江湖朋友号'阴阳一判',现职掌本帮'玉虎堂'还未请教阁下上姓大名?"林梦笑道:"本少爷乃是'柠檬大侠'林梦也,看在你是个堂主的份上,本大侠就马马虎虎,多走几步,带路吧!"欧阳奇愤怒地瞧了他一眼,躬身道声:"请!"转身在前引路。
林梦暗暗得意地忖道:"哇操!这批老奴才还真听话,可见这个王八蛋'黑虎帮主'管教部下还挺有一套的!"当下微笑颔首,从容举步,走进堡门。
穿过第一进坐满了武林豪客的大厅,踏上一条青石甬道,来到一座上悬'虎啸厅'金字巨匾的华堂。
那'阴阳一判'欧阳奇回顾林梦一眼,恭声道:"请阁下在堂前稍待,待兄弟禀报敝帮帮主一声!""请便!"林梦及手负在背后,举目朝厅中望去。
但见应中坐满了一大片人,可惜统统不认识。
当中一席的主位上,端坐着一位相貌威严,长髯垂胸的老者。
"哇操,那位'老包'可能就是帮主了!"
此际,厅上群豪个个止住谈话,纷纷睑露诧异之色,以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这位身份来历不明的俊逸少年。
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个少年人可说是'新鲜面孔',他们搜索枯肠,也想不起江湖之中,那来的如此一位年轻高手?
'黑虎帮'帮主文鸣,起初也有同样感觉。
但当他听阴阳一判欧阳奇的禀告以后,捋须大笑道:"欧阳堂主可代本帮将帖接下,领他下去喝杯寿酒,以酬其劳吧!"显然,他并没将林梦放在眼内。
"哇操!操操……"
林梦陡地仰天一阵狂'操'!
这声音好不惊人,尽管厅上群豪俱是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也无不为之心栗神颤,气促血涌,大半纷纷举手掩耳不迭!
黑虎帮主不由改眉微皱,脸色一沉!
林梦叫个过瘾后,目射神光,沉声喝道:"本少爷'柠檬大侠'林梦,着黑虎帮主文鸣,于今夜三更,率帮众在堡候死,其余与黑虎帮无关之人,可从速离去,以免殃及!"说时,又从怀中取出帖夹,平往前一送,喝道:"'圣旨'拿去!"那帖夹随着话声一落,徐徐离手而起,四平八稳地向文鸣飞去,肃立一旁的阴阳一判冷哼一声,便待伸手将帖子截住!
"欧阳堂主不可妄动!"
文鸣一声低喝,上身微欠,双手缓缓前伸,十指微一张合,端端正正地将帖夹子接在手中。
那知--
他脸色陵地一变,身形一震,但听'卡巴'一响,座下那张紫檀木大师椅,登时片片碎裂。
林梦施展这一手'以气驭物',内蕴无上潜力的罕世奇功,顿今群豪骇然相顾,凛然失色!
尤其是帮主文鸣,在众目睽睽之下,吃此暗亏,心中虽然惊骇至极,但双手端着那帖夹,一时间,却作声不得!
他蓦然警觉,自己乃是一帮之主,岂能如此失态,急忙一定心神,将帖夹放下,举目一看,不由又是一楞!
原来,林梦竟在这一瞬之间,已不知去向!
这种神奇身法,令群豪为之一阵骚然!
文鸣待手下换过一张座椅之后,坐下来,脸色凝重地盯着那帖夹子,口中喃喃自语道:"林梦,林梦是谁?……"大厅之中,一片沉寂,呼吸相闻!
半晌,文鸣方始谨慎地将帖夹揭开,目光一瞧,神色陡变!
原来,帖夹当中,赫然是一张黑白拜帖上写着:"'柠檬大侠林梦'!"六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左上角则画着一粒青脆欲滴的柠檬。
"林梦是谁?"阴阳一判诧异地低呼了一声。
文鸣沉重地摇了摇头,道:"这小子虽然来历不明,但一身功夫,实在与他的年纪太不成比例了!"话声一顿,霍地脸色一整,站起身子,举杯对群豪朗声一笑,道:"蒙各位远道驾临,兄弟本欲与各位欢聚数日,以酬盛意,岂奈……"说到此处,咳了一声,语气突转严肃又道:"今日来人身份不明,武功奇高,兄弟不愿各位有所牵连,是以今日之会,只好留待事了之后再续了!"他说这番话,说得群豪面面相觑。
不久,有半数以上,纷纷起立,离席告辞。
文鸣遂命阴阳一判代为送客,并传语前厅来宾同时离堡,然后,目光缓缓一扫,留在座中之人。
慨然道:"各位义气干云,兄弟铭感五内,实不相瞒,兄弟对今夜之战,毫无必胜把握,各位请再三思!"一阵可怕的沉默之后,又有几人愧然离去!
这时,偌大一座厅堂中,除了黑虎帮的内外三堂以及几位长老以外,来祝寿的群豪,只剩下:大巴山炼魂谷三谷主'拘魂铁手'厉独。
中条山金鹏堡'丧门笑煞'仇天。
大别双凶之一,'黑魅'狄飞。
淮阳四灵帮玄龟坛坛主'玉毒手'毕云璞。
这四人与文鸣同恶相济,且各持有独门绝学,故不肯离去。
文鸣立即传令将山外的伏桩暗卡全部撤回,集中待命,然后领着众人,退人地下密室,共商应敌之策。
日影西斜,转瞬,黄昏已逝。
未几,夜幕降临,黑暗统治了大地。
夜色朦胧下,这'天罡堡'仿佛一头庞然巨兽,静伏地上瞪着一对凶睛,狞视着幽谷的进口。
夜渐深,半轮明月,绥绥从群山背后升起。
淡淡的月华映照下。
夜渐深……渐深……
倏地,一阵山风急遽掠过,两个大灯笼,剧烈晃动之下,光影立时为之散碎。
须臾,风止、光定,灯笼下,赫然站着一位长身玉立的青衫少年。
这青衫少年两道眼神,电光般朝那大开着的堡门微微扫掠,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取手倏地一扬'噗噗'!
两个离地数丈的大灯笼,应手化作飞灰而灭!
青衫少年从容学步,昂然走进堡门。
堡内,一片静寂,一片漆黑,不见人影。
静!静得怕人!
黑!黑得阴森,青衫少年从容的来到'虎啸厅'前,方悠然停步。
只听他朗声喝道:"子时已到,文鸣,你还不出来受死!"喝声方罢,陡地,'卡卡卡……'百数十道强烈的孔明灯光,突然从四方照射过来,顿时这庭院照得亮如由昼,令人炫目生花!
"哇操,要拍戏啊!搞这么亮!"
"哈哈哈哈……"
一阵刺耳大笑,黑虎帮帮主文鸣已经缓步从'虎啸厅'中走出,肃立阴暗。
"哇操!笑好听一点好不好,好像古井水蛙在叫哩!""放肆!"
只见阴阳一判从暗中飞出,飘降在林梦身前。
手中一对粗如儿臂的'判官笔'当胸一立,沉声道:"黑虎帮玉虎堂堂主欧阳奇,敬向林大侠请教!"林梦想起徐奇钧杀死他外祖父及父亲之血海深仇,来此之前早已发誓要屠尽与黑虎帮有关联的人。
此时心中虽恨极,口中却仍道:"哇操!你想第一个去报到呀?"冷冷地瞧了欧阳奇一眼,星眸中顿时射出两道令人悚傈的寒芒,怨毒地逼视着他,右手倏扬,冷喝一声:"去!"欧阳奇大喝一声,双笔猛然往外一旋一级!
'嘘!砰!'一声啸叫,继之一声暴响,两支判官笔划空飞去。
'阴阳一判'欧阳奇有如遭受千斤重锤一击,闷哼半晌,身躯倒飞数丈,七窍流血,一命呜呼。
威震武林的黑虎帮内三堂堂主,竟然如此不堪一击,隐伏四周的黑虎帮众,一个个禁不住脊骨直冒凉气!
林梦伸手一指文鸣,冷冷道:"哇操!该你了吧!"文鸣勉强压抑住心头骇凛,阴森一笑,道:"林少侠好深厚的功力,本帮主自当奉陪两招!"言讫,目光左右一掠,绥步走下庭阶。
"哇操!少拍马屁!动手吧!"
'哼!'霍地欺身疾扑,双掌交挥,向林梦击去,这'开天劈地'掌。
乃是黑虎帮帮主文鸣生平从不轻用的独门绝学,狠辣诡异,世罕其匹。
此际,他是打着攻敌不备,一系成功的恶毒主意,是以掌上已经完全将数十年性命交修之力发出。
掌影纵横,划空生啸,劲力排空,重逾山岳。
"哇操!说干就干!太过份了吧!"
林梦突然间,竟被逼得连退两步。
剑眉一竖,一声清叱,身形左右一折,'龙潜九渊',逆进掌影劲风之中,'十八金刚一手'迅若闪电,横扫直击而出。
'砰!''砰!'两声暴响,掌影乍敛,只见黑虎帮帮主文鸣双手抱腕,踉跄疾退寻吏,忽地仰天一声长啸!
"哇操!鬼叫什么!'老二'在痛呀!"
言还未了,倏地'铮铮'弦声,响彻夜空,周围强烈灯光照耀之下,数百道乌光各带一缕尖风,自四面暗影中激射而至。
"哇操!可恶至极!"
林梦冷冷一哼,心念微动,'少阳神功'陡然暴张,往四外一层。那数百道即将及身的乌光,登时四散飞逝!
暗影中,传来文鸣的阴森冷笑道:"本帮'诸葛神弩'发之不尽,用之不竭,我看你这小鬼能支持多久?"语音方歇,数百道乌光,再度排空射至。
"哇操!你们要我死,我便要你们完蛋,佛祖啊!耶稣啊!阿拉真神呀!请恕柠檬大侠今夜要大开杀戒啦!"引吭长啸,猛运'少阳神功'周遭一片金光灿烂,身形直拔三丈,我手疾扬,骇人气劲有若长江大河,绵绵涌出。
顿时,箭雨纷飞,'轰隆砰通'之声,震耳欲聋,周围屋宇纷纷倒塌,埋伏的弓箭手四下乱滚,头破血流,手断足折。
灯光尽灭,眼前骤然一暗!
"哇操!杀呀!"
双臂一震,'虎啸厅',倒塌了一半。
几条人影边闷哼边飞掠而起!
"哇操!各位别慌,黄泉路上慢慢走,不要回头,早死早投胎,记住!下辈子一定不要再做'歹子'了……"只见他手指连弹,黑暗中跃起的人影,纷纷凄厉惨叫栽倒在地。
"鸭米豆腐!现宰!现宰!祝各位旅途愉快!"林梦身形飘降地上,五指向右侧暗处一招,喝道:"哇操!堂堂一位帮主怎么躲起来呢?滚出来!"只见文鸣随着林梦招手之势,踉跄走出。
林梦五指一弹,喝道:"跪下!"
嘿!真是一件邪门透顶的事,不可一世,威震武林黑白两道的黑虎帮帮主,竟然吭也不吭,应声跪下!
只见文鸣脸上肌肉,不住剧烈地抽搐着,凶睛凸出,似是要喷出火来,显然,肉体痛苦难禁,内心愤怒至极!
林梦笑道:"哇操!大帮主,别激动!"
文鸣冷哼一声,不吭声。
林梦冷冷地道:"你若将徐奇钧的巢穴说出来,我便给你个痛快!"说时,由指遥向文鸣'廉泉'穴一弹!
文鸣陡地一声怒吼,厉声道:"我不认识这个人!"林梦骂道:"哇操!相好的!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是识相点,把你们那鬼会主的下落供出来吧!"文鸣厉呼道:"会主长命百岁!"
头一偏,寂然不动。
林梦懊恼地道:"哇操!太大意啦!竟让这家伙自尽啦!"脚一抬,文鸣尸身'波!'一声,成一团肉酱附在墙上。
第四章惊天三式VS金刚十八剑
曙光微透,天光仍暗,大地一片寂静。
太原府郊外。
陡闻!
“山南!山北!
山南山北走一同。
阵阵鸟儿飞呀鸟儿飞!
山南!山北!
山南山北走一同!
多少辛酸泪呀辛酸泪!
那怕人儿已憔悴,那怕心儿已破碎!
纵然一去不复同,我要赢得胜利归。
大地响起一声雷!”
歌声雄壮,激昂!
随着歌声,出现了一身青衫的林梦。
自毁掉‘黑虎帮’后,‘柠檬大侠’之名如日中天,神气得不得了,可惜没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不过,市面上的‘柠檬’售价倒是暴涨数倍!
为了探听徐奇钧之下落,他游侠江湖,作奸犯科的人,只要被他遇上,只有一条路——‘死’!
尸体旁必定留有一粒殷红的‘柠檬’图记。
他的目的,要逼徐奇钩派人找上门来,可惜,连一只‘蚊子’也没有来,徒让那些歹徒送死!
这一天,他来到太原城郊,一时心动,引吭高歌!
他越唱越爽,便唱得越起劲!
“哼!牙齿在痛呀?”
“哇操!空气任人吸,不服气地滚出来!”
“哼!神经病!”
林梦回头一瞧,只见一个矮小的身影如狸猫般往林中窜出。
“哇操!见不得人呀!”
他加紧脚步,径向那身影追去。
两三个箭步,即又追上。
“哇操!等一下!”
伸手一搭,想将那人影抓住。
谁知?那逃窜的人十分的灵活,一缩脖子,居然让他抓了一个空,耳畔传来一声银铃似的轻笑。
“哇操!是只母的!煞煞去,少惹‘查某’!”
身子一顿,即欲返身。
那知,那少女十分的顽皮,一瞥林梦止住身子,心中陡觉一阵子失望,边跑边叫道:“喂!歪牙槽的,追不上就不追啦!”
“哇操!你这‘查某’未免太不知好歹了,我是看在‘好男不与女斗’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却三八得要死!”
“哼!大男人主义者,不敢进就认输!少胡扯!”
“哇操!别跑!”
再度跃近时,他仍是伸手一抓,那女孩子一声轻笑,以极快的身法躲闪开去,不过这次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林梦心思细密,第一次落了空,第二次早已打好了主意,抓出去的姿势虽然不变,手下早已暗留下分寸。
因此他的手探出一半,立刻跟着女孩子躲闪的方向追去。
女孩子似乎没料到他变招换式会这么快,虽然缩头闪躲得快,脑后那一条辫子却飘扬起来。
“哇操!好个马尾巴!”
女孩子冲势未止,眼看着就要摔了下去。
林梦右手轻轻一托,扶住她的肩膀,助她稳定了下来。
女孩子站定身子,回过头来,一见自己的发辫仍在人家手中,鼓起大眼睛叫道:“你只会欺负女孩子!”
“哇操!打人喊救人,你是先开口为强呀!”
“哼,你到底放不放手呀?”
“哇操,我又没有碰到你的皮肤,你叫什么叫?”
“喂!冒失鬼!你最好要看清楚一点,这辫子是长在我的头上,是我的东西,还不快点放手!”
“哇操,这件事好辨,剪掉就解决了!”
林梦说完,手插入腰侧,佯作要取刀。
“你!”女孩子一急之下,竟滴下泪水!
“哇操!爱哭鬼,喝凉水,喝了凉水,变魔鬼,有本事就自己挣脱去,别用泪水淹人,哈哈……”
“你!老陆!”
林中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少年人,松手吧!”
“哇操!你还有靠山呀!”
林中已走出一个发须花白,五十上下,相貌清奇的老者。
他先对林梦拱手道:“这位世兄,老朽冒昧了!”
“哇操!给你一个面子吧!”
说完,林梦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女孩子急忙检视着那条心爱的辫子。
老者掀髯微笑道:“老朽姓陆,名振扬,多谢世兄赏脸!”
林梦一向是吃软不吃硬,一见陆振扬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对自己如此的客气,急忙道:“不敢,小侄林梦!”
女孩子也陡然尖叫道:“柠檬大侠?你叫林梦?”
老者亦惊异地注视着他。
林梦居然被瞧得脸红,全身不自然极了,只见他轻叹一声,笑道:“不错,我叫林梦,外号‘柠檬大侠’!”
女孩子好奇地问道:“喂!你是以柠檬作暗器呀?”
林梦胸一挺,理直气壮地道:“哇操!男子汉大丈夫讲究的是光明磊落,怎可以用暗器呢?”
女孩子又问道:“喂!‘哇操’是什么意思?”
林梦笑道:“哇操!连这个也不懂呀!‘哇操’是和‘喂’同一个意思,你弄懂了没有?”
女孩子摇头道:“不懂!”
陆振扬笑道:“小姐,这两句都是口头禅呀!”
女孩子恍然大悟道:“嘻!哇操!挺顺口的!哇操!”
陆振扬红着脸道:“小姐,咳!这句话比较不适合女孩子讲!”
女孩子摇头道:“那有这回事?”
林梦笑道:“哇操,你给我小心些,‘哇操’二字是我的专利,非经我同意,任意使用,我会告你‘仿冒’的!”
女孩子冷哼一声,不言不语。
陆振扬笑道:“世兄,缘何来太原府?”
林梦虽出道不久,但天生机警,深知逢人须留三分话之理,便笑道:“哇操,我只是随意走走,修理坏蛋!”
陆振扬会意地笑道:“相识即是有缘,世兄如果没有特定的地方要去,不妨先到敝东主处走走!”
“哇操!这……”
女孩子催道:“喂!男子汉大丈夫,说走就走!”
“哇操!走就走,有啥好惊的!”
穿过树林,山道上停着一辆线呢华车,由两头全身漆黑的骏马拖着。
“哇操!挺骚包的哩!这‘查某’来头一定不小!”
陆振扬躬身道:“世兄请上车吧!”
林梦道:“那世伯呢?”
陆振扬笑道:“老朽的身份只够跨辕!”
林梦不好意思地道:“那如何敢当呢?”
陆振扬笑着道:“没什么,世兄是客,老朽在吕家只是一名总管,此刻并不是论年纪的时候,你请上吧!”
女孩子娇声道:“喂!少客套啦!干脆,我先上车吧!”
言讫,掀帘登车。
林梦不得已随着登车。
但见车中是线绒为衬,金装玉饰,比外表更为华丽,而且暗香隐泛,好像是女子的座车。
两边车门俱以珠串璎珞为帘,可以看外面,外面却瞧不见里面,座位很宽大,两人坐定之后,犹剩很大空间。
林梦一坐稳,车子已经开动,在坎坷的山径上飞驰而行,车身却不太颠动,足见这辆香车装得十分精密。
那女孩子兴致十足地打量着林梦。
林梦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咦!并没有什么东西,这‘查某’为何一直瞧着自己呢?哇操,我又不是动物园内的动物!
林梦‘嘘!’了一声,笑道:“哇操!我有什么好看的!”
那女孩子笑道:“喂,你为何要取‘柠檬大侠’这个名号呢?我方才左看右看,你的脸根本不像柠檬!”
林梦又好气又好笑地道:“哇操!你少自作聪明好不好?我名叫林梦,又喜欢吃‘柠檬汁’,所以才得来这个外号!”
那女孩子恍然悟道:“嘻!有意思!”
林梦笑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调皮地摇头道:“那有这样问人家名字的!”
林梦叫道:“哇操!真累!真别扭,你不说,没关系,我知道你姓吕,好!我就叫你‘吕长辫’吧!”
“吕长辫?那个辫?”
“哇操!当然是辫子的辫,难道你喜欢大便的便?”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哈哈哈……”
那女孩沉思片刻,银牙一咬,道:“好!我告诉你吧,不过你不可以随便告诉别人,否则,我就不告诉你!”
“哇操!拜托你不要告诉我,我就叫你‘长辫’好啦!”
“唉,真拿你没办法,我叫‘吕明珠’!”
声音竟低若蚊鸣!
“吕明珠!好名字!名字好!人更好!”
“林大哥,真的呀?”说完,粉颈低垂。
野丫头,竟会害羞,真是奇迹!
车子刚好停了下来!
林梦掀开帘角一瞧忖道:“哇操,拥有如此华贵车辆的人,家门怎么会如此窄小呢?莫非另有文章!”
小门适时打开,车子一直驶了进去,林梦才知是花园小门。
他犹未立身,吕明珠已笑道:“林大哥,我先下去禀告家母一声,你和老陆边聊边观赏景色,再进来吧!”
说完,一溜烟的下车离去。
陆振扬掀开车簇,道:“世兄,很对不起,照理应该开大门接你进来的,可是为了避人耳目,只得委屈世兄!”
“哇操!莫关系啦!可是,为何要避人耳目呢?”
陆振扬干咳一声道:“这个,待会儿主母会告诉你的!”
“哇操!真神秘!小心‘小儿麻痹’!”
跨步下车,发觉处身在一个很大的花园中,这时正值菊花盛开的李节,放眼一片鹅黄粉白,美不胜收!
许多年轻的女孩子正在菊畦中工作着!
陆振扬作了一个相邀的姿势,道:“世兄,咱们去见主母吧!”
两人向后园行去,那些年轻的女孩子都站起身来躬身为礼叫着:“陆先生早!”然后用奇异的眼光望着林梦!
陆振扬一一含笑点头回礼。
林梦忍不住道:“这些人都是吕家的奴婢吗?”
陆振扬摇摇头道:“不,有的是主母的亲戚,学生或义女,这儿没有一个是下人,唯一受雇的便是老朽,可是主母教她们跟老朽读书!”
林梦笑道:“哇操!失礼,原来世伯还兼任‘教授’呢!”
陆振扬笑笑道:“除了教文之外,老朽还能教什么呢?老朽的几手武功比主母差远了!”
林梦奇道:“敢情这位夫人还是武林高手哩!”
陆振扬点头道:“够得上是顶尖高手,可是主母绝不在江湖上走动,算不上是武林人物,否则怎会一无所知呢?”
林梦四下看了一下道:“哇操,她们家人可真不少哩!”
陆振扬道:“世兄见到一部份而已,全宅的人合起来约有百多个哩!可惜阴盛阳衰,没有一个男人……”
林梦奇道:“哇操!典型的‘女人国’,她们家的男人呢?”
陆振扬叹道:“全死了!”
林梦喃喃自语道:“真是个怪地方!”
陆振扬笑道:“世兄明白内情后,就不会感到奇怪了,前面的小楼便是三小姐的居所,吕家三姐妹中,就数她最调皮,今天就得罪了世兄!”
林梦笑道:“小侄倒觉得她很天真纯朴!”
陆振扬笑道:“世兄还没见到她淘气的时候呢,疯起来主母都管不住她,只有大小姐才能制服她,她们这对异母姐妹,比同胞手足还亲近呢!”
林梦不由一怔!
陆振扬忙又解释道:“大姐明玉是正房所生,主母是续弦,又生了二小姐明环及三小姐明珠……”
陆振扬正在说话之时,吕明珠却忽然从玫瑰花丛中跳了出来,比着手叫道:“老陆,你又在背后骂我了?”
陆振扬忙道:“老奴怎敢!”
吕明珠叫道:“你怎么把大姐,二姐的名字告诉外人了!”
陆振扬笑着道:“林世兄又不是外人!”
吕明珠转对林梦道:“林大哥,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林梦笑道:“哇操,有话直说,别这样子,你瞧,我都起‘鸡母皮’啦!”
吕明珠喜道:“好!我就直说啦!林大哥,我要跟你比剑!”
林梦吓了一跳,道:“哇操!爱说笑!”
吕明珠庄容道:“真的,我一直没有机会出去江湖上走动,难得你今天来此,咱们比一比,我也对自己武功有个评价!”
陆振扬忙道:“三小姐,林兄刚来……”
吕明珠笑道:“老陆,你方才不是说过他不是外人吗?自己人比着玩玩,有什么关系呢?林大哥你说是不是?”
林梦摇头道:“不是!”
吕明珠一怔道:“你怕我伤了你,放心啦!我手底下很有分寸!”
陆振扬道:“林世儿是怕伤了你!”
吕明珠叫道:“笑话,他还伤得了我!”
陆振扬道:“三小姐,林世兄之大名正响遍天下哩!”
吕明珠道:“所以我才要斗同他,你把他吹得那么了不起,我实在不相信,林大哥,我们非比一下不可!”
陆振扬皱眉道:“三小姐,我们急着去见主母!”
吕明珠一笑道:“娘正在练早课,至少要半个时辰才出定,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振扬哦了一声道:“老奴倒忘了这件事,林世兄,主母每天清晨都必须修练早课,此刻倒是不便前去打扰!”
吕明珠道:“林大哥,闲着也是闲着,来比划一下吧!”
这时那些工作的少女都围了过来,陆振扬笑道:“林世兄,你就指点她两手吧,也可以杀杀她的骄气!”
“哇操!一说一唱的,好!”
林梦明白这是早已安排好的局面,陆振扬只不过故意做作而已,便笑道:“哇操!看来我若不通过三小姐这一关,还无法见到主人哩!”
吕明珠立刻道:“标准答案!”
陆振扬见林梦明白地点了出来,吕明珠更是坦白的承认了,不由满脸飞红,讪讪地道:“世兄多担待吧!”
林梦笑道:“哇操!你既然给我面子,我怎可让你失望呢?”
陆振扬更加脸红了,呐呐地道:“主母也是剑中高手,只因不履江湖,无法得知世兄的造诣……”
林梦笑道:“哇操!小款代志(小事一件),只是主人叫三小姐前来测试,岂非是故意放水,太便宜小侄了吗?”
陆振扬忙道:“世兄,三小姐六岁习剑,已有八年的火候,在主母精心教导之下,除了气力稍欠,招式变化,尤在老朽之上!”
林梦淡淡地道:“那小侄这一关恐怕不好过呢!”
吕明珠不知他们谈话的意思,只是听出林梦已经答应比武,高兴地抽出藏在花丛中的三把长剑,叫道:“林大哥,我们以三十招定胜负!”
说完,抛出一剑。
林梦顺手接过,掂了掂剑,笑道:“三十招就够了么?”
吕明珠道:“我想够了,娘说我的劲力只能支持三十招,若是三十招还不能击败你,我就认输了!”
林梦笑道:“哇操,我尽量撑吧!”
吕明珠却叫道:“你别太高兴,想在我手下硬撑三十招可不是容易的事!”
林梦抽出长剑,笑笑道:“小妹妹,请赐招吧!”
吕明珠笑道:“小心啦!”
话声一落,轻轻推出一剑!
剑速甚疾。剑尖幻出十几点光影,罩向林梦每一处大穴。
林梦看也不看,居然迎剑反击,由光影中直攻进去,吕明珠一时弄不清他的意思,连忙收剑退后道:“你是跟我拼命!”
林梦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吕明珠叫道:“那你为何不躲开,万一这一剑是用足了,你还有命吗?”
林梦微笑道:“哇操!安啦!你已保证不会伤到我的,我信任你,所以根本不必担心这凶招!”
吕明珠怔了怔才叫道:“滑头,下一剑可不让你占便宜了!”
林梦故作委屈状,苦丧着脸道:“哇操,小妹妹,你怎么可以说我滑头呢?明明是你方才自己说的吗?”
吕明珠叫道:“少扯!小心啦!”
说着又攻出一剑,却是取他的肩头。
林梦右手一挥,用剑震开了!
两剑交触,林梦不由微微一怔!
因为他发觉这小姑娘的腕劲不弱,出手很稳,大异于一般之少女,遂也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应付着!
吕明珠出剑很快,一剑连一剑,根本不让林梦有同手的机会。
“哇操!这‘细汉查某’,年纪这么小,这手剑法倒是不赖,嗯,我不妨如此这般,看她在玩啥米把戏!”
林梦从容应付着!
剑似闪电,一晃已逾十六招,吕明珠一见久战无功,夸下之海口如何收局,内心一焦急,猛地一剑,直刺他的咽喉!
这一剑又急又凶,林梦好似猝不及防,不敢硬碰,连忙退后两步,可是日明珠进前二步,剑势急落,溯向腰间。
“哇操!这‘查某’真‘恰’!”
林梦撩剑劈开,正想借这机会还她一剑,吕明珠却格格一声轻笑,高举剑尖道:“林大哥!你可输了!”
林梦抬头一看,她的剑尖正挑着一个玉诀。
那是甄莫彩送给他作腰带上的佩饰。
“哇操!这‘查某’手脚倒是挺伶俐的!”
林梦脸上一红,笑道:“小妹妹剑术高明!佩服!”
吕明珠被捧得十分开心,居然谦逊地道:“林大哥太客气了,我的剑法实在不如你,假如我们是在拼命的话,我恐怕早就被你杀死了,因为我发现你的劲力比我强多了,你若用足了劲力,我的招式根本就施展不开了!”
陆振扬笑道:“他是个大男人,跟小女孩比剑,怎会用力气来胜过你!”
吕明珠将玉诀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见上面刻着两条游龙,十分生动,不由笑道:“林大哥,这块玉块真好玩,送给我好不好?”
“哇操,这……这……”
林梦不知如何答复才好。
吕明珠失望地道:“算啦!”
说着伸手递还林梦,林梦刚要伸手来接,忽然人丛中飞出一个全身穿青的少女,伸手将玉块夺了过去。
吕明珠一望来人,失声叫道:“二姐!你这是干么?”
那少女比她大上四五岁,大约是二十上下,容貌秀丽,只是双目如电,寒光逼人,冷冷的朝林梦道:“姓林的,我叫吕明环!”
“哇操!这个‘查某’更‘恰’!真衰,怎么尽是碰见这些母老虎呢?”表面上却拱拱手道:“二小姐!”
吕明环依然冷笑道:“不敢当,阁下好快的剑式!”
吕明珠叫道:“林大哥的剑是快,不过还比我慢!”
吕明环哼了一声道:“做你的春秋大梦,摸摸你的耳朵看,你这点本事,被人割掉了脑袋,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
吕明珠怔然一摸耳轮,才知嵌在耳叶上的一颗明珠已经不见了,连忙低头在地下寻找道:“恐怕是我在比剑时失落了!”
吕明环怒声叫道:“哼!还自我安慰!在旁边的花丛里,已经被人劈成两片了,亏你还好意思说是掉了!”
“哇操!这‘查某’利害!”
吕明珠忙去花丛中找寻!
果见两片碎珠,齐中对分,显系利物所割,不禁怔然叫道:“林大哥,什么时候把我的耳珠劈碎了!”
陆振扬也是一怔道:“林世兄,高明,恕老朽眼拙!”
林梦讪然笑道:“哇操!世伯太客气了,小侄只不过是取巧而已,而且这种手法只能够骗骗小妹妹!”
陆振扬笑道:“太客气了,可是世兄连老朽竟然都骗过了,老朽竟然不知道世兄何时出手的……”
吕明环哼一声道:“老陆,你也别装下去了,人家总共才攻了一招,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
陆振扬只得嘿嘿干笑!
日明珠却叫道:“对呀!林大哥,你只攻了一招,而且就在开始的时候,你真坏,你起手就胜了,还跟我开玩笑!”
林梦笑着道:“哇操,那一招事实上不能算胜,我明知道你那一剑不会认真,才捡个现成便宜了!”
吕明珠倒是一点也不生气,笑道:“林大哥,你真行!我现在是真的佩服你了,二姐,你快把玉诀还给人家!”
吕明环冷冷地道:“那很简单,从我手里抢回去!”
吕明珠怔道:“二姐,你!”
吕明环叱道:“没你的事!”
林梦一怔道:“哇操!何必呢!”
吕明环怒声道:“你胜了我小妹我不气,可是你不该拿她开玩笑,我们吕家的女儿岂是容人开玩笑的对象!”
“哇操,开玩笑,大人冤枉呀!”
“哼!刁滑!”
吕明珠忙道:“二姐,你少激动,我跟林大哥开玩笑也不是第一次了,今天一大早我在郊外早就……”
吕明环却大声截住道:“呸!那是你的事,可是吕家的剑法被人一招就击败了,我可不能忍受这种侮辱!”
“哇操!好‘恰’的‘查某’,今天这场麻烦可大了!”
他望望吕明珠!
吕明珠亦叫道:“林大哥是比我强,这不算侮辱!”
吕明环叫道:“丫头,你反啦!”
林梦实在看不过去,沉声道:“二小姐,冷静点!”
吕明环怒道:“把我打败了再说!”
林梦笑道:“哇操,不可理喻!在下无此雅兴,陆世伯,小侄实在很抱歉,我不想再见这儿的主人了……”
吕明珠大叫道:“林大哥,你不能走!”
吕明环冷冷地道:“他这样走是最聪明的,否则立着进来,恐怕要横着出去!”
林梦怒道:“哇操!你这‘查某’未免太不上路了,我一再相让,你居然以为本少爷是怕死才走的!”
吕明环冷笑道:“少爷!哼!少吹啦!”
林梦跳起来道:“哇操!来!本少爷非领教一下不可!”
谁知吕明环沉声道:“领教,少臭美,你太瞧得起自己了,如果我不割下你的脑袋,我就把自己的头输给你……”
林梦叫道:“哇操!你这‘查某’不但‘有够恰’,而且‘有够狂’,本少爷如果不叫你弃剑认输,绝不生离此地!”
“好!好!好!”
吕明环呛然出剑,连招呼都不打,就刺了过来!
“哇操!急啥米!”
林梦想不到,吕明环说打就打,略一判断,将身形一偏,让那一剑贴着耳边滑过,只差了寸许光景。
“哇操,有够狠!”
吕明珠空着手栏在中间叫道:“二姐,你不能如此不讲理!”
吕明环冷哼一声,竟对着吕明珠捧剑又刺。
吕明珠吓呆了,竟忘了躲避。
“哇操!你这‘查某’疯啦?”
挥剑挡开那疾厉的一剑!
吕明珠急叫道:“二姐,你怎么要杀我了?”
吕明环沉声道:“是你自己要凑热闹的!”
日明珠不由怔住了!
吕明环手一挥,剑又攻了上来,依然是林梦代她架住,可是吕明环却声东击西、半途变招,刺向丁林梦。
“哇操!你这‘查某’耍阴呀!”
险虽险,好在林梦及时撤剑自救,没有为她所伤。
吕明珠还站在附近,林梦为了护卫她,几乎要挨了一招杀手,陆振扬忙叫道:“三小姐,你出来吧,这件事你管不了!”
吕明珠尚在考虑,林梦立即叫道:“哇操!我的三小姐呀!拜托,走开些,你不要在这儿帮倒忙,好不好!”
吕明珠只得跳了出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决斗!
吕明环招招杀手,一支剑使得风狂而急。
林梦应付起来虽不像对吕明珠那样轻松,可是他的目的只想迫吕明环认输,剑下多少还留点分寸。
何况他很少使剑论经验稍嫌不足。
兵刃交斗就是不能心存顾忌,尤其是两个差不多的高手,谁客气谁就遭殃。
林梦为了留点余地,招式不敢用足,处处被动挨打,十几同合后,他不但被困在剑锋内,身上还负了几处轻伤。
那还是因为他反应快,身手敏捷,每当危险时均能及时趋避,否、则那些轻伤早成为他的致命重伤了!
“哇操!你这‘查某’太不识相了吧!”
林梦也打出火来了,剑势一转,突变为猛厉,卯足了劲,精招迭现。
吕明环低叱一声,不甘示弱,剑若急水下滩。
两个人都被剑光罩住了,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吕明珠看得目瞪口呆,失声叫道:“林大哥真了不起,由此看来,他方才跟我动手的时候简直是在开玩笑!”
陆振扬摇头道:“他跟你比剑的时候也不是开玩笑,现在也不是特别认真!”
吕明珠奇道:“可是他对我并没有如此凶啊!”
陆振扬轻叹道:“你姐姐太过份了,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他一再相让,你姐姐,却得寸进尺,而且使出这等毒招,难怪人家会发火!”
“咦!主母与大小姐不是在一旁观战吗,她们为什么还不出来制止呢?这样下去,一定会误了大事的!”
此时,战火更为紧张!
吕明环银牙直咬,一招厉于一招,皆指向对方的要害。
虽然如此,林梦仍是守多于攻,攻时亦非对方致命之处。
吕明环根本不加理会,反而趁机抢攻他的要害,逼得他来不及鼗招式递满,就得撤剑回去自保!
陆振扬急得直搓手道:“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三小姐,你知道主母和大小姐确实是在楼上吗?”
吕明珠皱紧眉头道:“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与林大哥交手时,她们的确是在上面,而且还是娘授意我向林大哥挑战的!”
陆振扬十分着急地道:“那她们应该出面阻止了,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他的话还未说完,身后突然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
接着是一个低低的声音道:“老陆,我也明白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可是时间太紧迫了,而我们又没有第二个选择,我必须对这个年轻人多了解一点!”
陆振扬闻声回头惊声道:“主母……”
那是个中年妇人,一身素装,神情肃穆,冷冷地点了一下头。
陆振扬心急如焚,急忙道:“主母!请你快过去阻止他们吧!二小姐已经杀红了眼,只有您能栏得住!”
那妇人冷冷地道:“随他们去,谁有本事就把对方杀了,这样才能考验出真功夫!”
陆振扬道:“老奴是担心二小姐,她方寸已乱!”
那妇人冷笑道:“没这么严重,目前她是吃亏在经验不足,心浮气躁,可是等‘惊天三式’施过之后,情形就改观了!”
陆振扬一怔道:“主母要二小姐用‘惊天三式’了!”
那妇人道:“为什么不可以,时间已经很迫促了,如果他连这三招都挡不住,对我们有什么用呢?”
陆振扬道:“惊天三式是用来对付……”
那妇人一哼道:“我知道,我希望先试试它的威力!”
陆振扬怔了一怔道:“老奴已经试过了,在那三式之下,很难有人挡得过,可惜林世兄这么一个人才……”
那妇人道:“你是要我放过他?”
陆振扬低下头道:“这孩子资质之佳,普天难求!”
那妇人沉吟了片刻才道:“好吧!”
说着就要走过去。
陆振扬却又拦住她道:“主母,万一他能挡过那三式呢?”
那妇人轻叹道:“这是我最希望的事,不过,除非是奇迹出现,因为惊天三式下罕有生者,届时我也救不了他……”
陆振扬默然无言,垂手放她过去。
这时交手的两人已近恶斗之势,林梦的剑也不再留情了,削颈刺心,所攻的部位都是足以杀死对方!
偏偏吕明环已经豁出去了,每当凶危时,干脆来个同归于尽。逼得林梦必须硬撤同来,呕得一肚子的火。
“哇操!不要脸的‘查某’!耍赖!”
那妇人走过去时,恰巧林梦又使出绝招,吕明环看来这一次很难趋避,甚至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
“哇操!是要给她死?或是重重地伤她一下?”
蓦地,眼前人影一现,叮然轻响,他的剑尖上似乎受到一股细力的牵引,使得那一式的正锋偏过一旁。
而吕明环也被人在肩上推了一把,倒退出六、七步去,这一来两个人都怔住了,尤其林梦惊异更甚!
他痴痴的盯着那妇人的指甲。
“哇操!有够厉害,只用指甲即弹开我那式狠招!”
吕明环尖声叫了起来道:“娘,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这个时候插身进来阻挡,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那妇人轻轻一叹道:“环儿,老陆惜才,我们不能太使他难堪!”
吕明环哼了一声道:“那您原先的计划呢!”
那妇人略略迟疑道:“只好作罢了,林公子也许是我们能找到的最佳人选了,可是为了老陆,我们不能叫他冒生命的危险……”
吕明环不满地道:“只是为了老陆,您一切都不顾了吗?”
妇人脸色一动,最后还是点点头道:“不错,对我们吕家而言老陆的确是比一切都重要,环儿,你知道……”
吕明环十分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我已经听过不下几百次了,他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没有他就没有我们,感恩图报是没有错,可是用这个方法,我绝对不赞成,时限只剩下四十天了,难道到时候叫他……”
妇人脸色一沉道:“环儿!这个家还没有轮到你来作主的时候!”
吕明环闻言,悻悻地将玉诀取在手中,她正要摔到地上去之际那妇人又沉声道:“好好地还给林公子!”
吕明环脸色一变,捧着玉块走到林梦身前,沉声道:“姓林的,你若真是男子汉,就不要占这种便宜……”
那妇人立刻叫道:“环儿!你说什么?”
吕明环飞快地将玉诀朝林梦手中一塞道:“我什么都没有说。这个家既然是您作主,我的话也不能算话……”
说完,回头就要走!
林梦却颇感意外的道:“二小姐!稍等!”
吕明环停身止步冷冷地说道:“干什么?东西都已经在你的手中了,难道还要我跪下来,双手奉上不成!”
林梦淡然地道:“哇操!在下又没有熊心豹胆,可是在下也不想在这种情形之下取同玉诀!”
吕明环双目一挑道:“你还想怎么样?”
那妇人连忙插在中间喝道:“环儿!你少开口!”
说完,又含笑对林梦道:“林公子剑术超群,小女远非敌手,故而妾身才出面阻止她继续讨教,尚析公子垂谅……”
吕明环在旁冷笑道:“真是天晓得!”
那妇人狠狠瞪了她一跟,她才不吭声!
那妇人又含笑对林梦道:“妾身因为先夫弃世太早,因此对小女未免太过于纵容,以致令林公子见笑了!”
林梦怔了一怔才抱拳道:“请教夫人……”
那妇人含笑道:“妾身虽是未亡人之身,但妇人出家从夫,仍以夫姓为冠,贱名梅欣,林公子不妨以吕梅欣见称!”
林梦拱手道,“夫人,在下承陆前辈邀请来此,想不到冒昧行事,惹了这些纷乱,尚祈夫人见谅!”
吕梅欣忙道:“林公子太客气了,今日此事,全是小女好胜逞强惹出来的,公子不必自责太深,所幸此事已了……”
林梦不疾不徐的道:“方才动手时,在下曾听陆前辈与夫人提及‘惊天三式’,在下想要见识一下!”
吕明环叫道:“少说大话,动过手再说!”
林梦火大了,叫道:“哇操!要死不必怕没有鬼可以做,我记得方才在动手之初,我就作了一个明确的表示……”
吕明环目光一亮道:“不错,你说过若不能叫我弃剑认输,你就横剑自刎!”
林梦庄容道:“哇操!言犹在耳,我必须贯彻此事……”
吕明环笑问吕梅欣道:“娘!在我们吕家规矩中,是否允许弃剑认输?”
吕梅欣沉思片刻才道:“假如对象是林公子,这也算不了什么!”
吕明环脸色一变道:“娘!你可真对得起老陆,居然连女儿都不要了!”
吕梅欣痛苦地道:“环儿,你应该明白我……”
吕明环举起手中长剑作势欲刎,道:“我自然明白,否则我怎会如此甘心就死?”
吕梅欣急忙抢上去道:“环儿!你……”
吕明环摇头看了母亲一眼,道:“娘!我现在并不想自杀,你不必着急,等我把剑丢在地上,您再想法子救我好了……”
日梅欣怔然道:“孩子,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吕明环肃然道:“没什么,我在动手之前,也说过一句话,要是我败在他的手下,就当您没生我这个女儿,您现在逼我认输,我只好……”
底下的话,她故意不说了!
吕梅欣木然地道:“你真说过这句话?”
吕明环大声道:“那还能假,园子里那么多人,谁没有听见?那是我对着自己的剑所立的血誓……”
吕梅欣默然片刻才叹道:“孩子!你自己决定吧!”
林梦早已忍不住道:“哇操!没有什么可决定的啦!林某身为堂堂男子汉,怎会要一个女流之辈相让呢?”
吕明环一笑道:“娘,您听见了,他替我决定了!”
吕梅欣轻轻一叹,朝陆振扬苦笑一下道:“老陆,你都听见了,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要阻止他们斗下去,除非是将环儿杀了,你总不会叫我这么做吧!”
陆振扬搓着手,连连长叹道:“唉!真是天意!真没办法了!谁想到他们的性子这么烈,真是年轻人!”
吕明珠却出神地赞道:“林大哥这份豪情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心胸,要是他接受玉诀走了,我会对他感到失望的……”
吕梅欣一挥手道:“小孩子懂什么,快去叫你大姐拿创药准备好……”
吕明珠不解地道:“干什么?”
吕梅欣一瞪眼道:“叫你去就去……”
吕明珠不依地道:“不!我要在这儿看他们比出一个结果来,而且我相信林大哥一定会胜过二姐的!”
吕梅欣正待发作,陆振扬却道:“老奴去好了,夫人莫非……”
吕梅欣轻轻一叹后,轻声道:“此子性情刚烈,实在是个很适当的人选,我一念之差,不该叫环儿测验他的,现在已无法阻止,只好设法尽量保全他!”
陆振扬欣慰地道:“是,老奴这就去!”
当他弯腰离去后,林梦与吕明环再度恢复正面凝视状态。
由于这一次是性命之搏,两人的态度皆十分的凝重。
林梦沉着不语!
吕明环则略见浮躁,冷冷地凝着对方道:“姓林的,刚才我看你手下还没有完全放开,所以我的杀手锏也小好意思用出来,现在可不同了!”
科梦淡淡的道:“哇操!‘猪头皮炸无油’,少盖啦!本少爷若死在你的剑下,绝对‘含笑归土’,不会怨叹别人的!”
吕明环冷笑道:“你最好全力而为,我不相信你能躲过那三剑,除非是你在我三剑还没有完全施展以前杀了我!”
林梦冷冷地道:“哇操,本少爷出剑的目的并不以杀死一个‘查某’为乐事,你大可不必为自己先行招呼!”
吕明环勃然怒道:“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倒以为我怕了你,似你这种混蛋,我杀了你也不会感到内疚!”
“哇操,你这查某才是‘鸡蛋打鸭蛋!混蛋’哩!”
“哼!光逞口舌之利,有何用!”
说完,运剑如风,直卷而上。
“哇操!又是老套,先下手为强呀!”
林梦满眼但见剑影,似乎每一道剑影都指着自己的要害而来,心中微感骇然,神情却更加镇定!
只见他那身形挺立如巨松,一直等到剑气逼肌,才朗啸一声,猛然出剑,刺进对方的重重剑影之中。
‘呛当!’一片剑刃交触声后,他身上已为剑气割裂了好几处,可是他刺出的那一剑却丝毫不变原姿!
吕明环觉得自己的剑气所及,只能达到他的衣衫之外,只要再前进寸许,立刻可以将对方割成碎片。
可是林梦刺出的那一剑实在太有力量了,无论吕明环朝那个方向进逼,自身总是在对方的威胁之下。
因此她将第一式的变化施完之后,被迫抽身退后,冷冷一笑道:“好剑式,怪不得你会够狂够傲的!”
林梦一动也不动,淡淡地说:“哇操!铭谢支持!”
吕明环咬咬牙,振腕再发第二剑,这次的变化十分简单,仅只一剑斜掠,将及对方之时,才改为直劈!
“哇操!好剑法!”
只见他连挽个几个剑花,将自己全身裹得风雨不透!
直到最后,一个剑花之时,他才用剑触向对方的剑刃,使用粘劲贴紧了吕明环的剑身,不让她落下来。
“哇操,我这招‘强力胶’棒不棒?”
吕明环气在心里,但是不敢‘开口’,以免泄了气,只狠狠瞪了他一眼。
“哇操!不要瞪啦!不好看啦!丹风眼变成‘牛母眼’啦!”
“杀……”
吕明环叱道!
林梦却适时松剑,退后了五六步,避过几道砭骨的剑风。
然后及腿一纵,拔高文许接住了被吕明环挫到空中的长剑,飘然落地后,身上鲜血直冒,破衣直飘!
吕梅欣却忍不住叫声:“好!”因为吕明环那一招攻式应该是无法破解的,却被林梦以最巧妙的方式破解了。
林梦用招之妙,妙在他的脱手弃剑,以他本身剑上的重量,牵制吕明环的剑式力度,逼得她必须先用力把剑震开。
林梦利用这一刹那的时间,闪过了腰斩之厄。
身上虽已受了伤,但他在剑未坠地之前又抢回手中,按比剑的规矩来说,只要剑不离手,林梦仍然不能算输。
最多他只能算略居下风而已!
吕梅欣等林梦站稳了,才轻轻一笑道:“惊天三式自创立以来,能连挡二招的,林公子当推第一人,伤势不要紧吧?”
“哇操!没事!好厉害的剑招,还好命大!”
吕明环却冷笑一声道:“娘!等他挡过了第三剑,您再说这句话还不迟!”
林梦剑眉一挑,怒道:“哇操!你这查某有没有吃错药?咱们夙无深仇,你却似非要我死翘翘才高兴!”
吕明环冷冷地道:“不错!因为这是你自己方才亲口说的,你说若是不胜过我,你就不生离此地……”
林梦怒声叫道:“哇操,作贼的居然先嚷捉贼,本少爷先前并未发此狂言,皆因你一再相逼,本少爷忍耐不住……”
吕明环嘴角合着冷笑,沉声道:“废话少说!今天若不宰了你,我就自己割下脑袋,我虽是个女人,但言出必行,反正今天我们之间总得死一个……”
林梦强忍住怒气,道:“你这查某不要逼人太甚,林某说过的话绝不反悔,可是林某至今尚未回过一招,你若是知所进退……”
吕明环叱道:“哼!少充英雄,是你自己不同手,又怪得谁来,好!我也不占这个便宜,第三剑我等你出手了再发……”
吕明珠却急叫道:“林大哥!你不要上当,她就是想骗你先出手,惊天三式完全是以静制动……”
吕明环冷冷瞪她一眼道:“看来我这姐姐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吕明珠不服气地道:“二姐,你内心想什么我全知道,你是在嫉妒大姐!”
吕梅欣厉喝道:“小珠,你再胡说八道……”
吕明珠含着眼泪,低声道:“娘!你不能太偏心,大姐虽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可是她对您的孝心并不比我们差,甚至还超过我们……”
吕梅欣闻言身子一震,满脸厉色,似风一般地卷过去,伸手就在她脸上掴的了一下。
然后才以低沉的声音道:“小珠,别胡思乱想,我对你们三姐妹绝无偏私,尤其是对你们大姐明玉,我看她比你们要重,要求也更加严格!”
“你要明白,这是我的责任,谁叫你父亲死得早,家里又没有留下一个男人,否则我何须负起这么大的担子……”
说到最后,她自己也流下眼泪来了!
吕明珠虽挨了一下耳光,她反而不哭了,怔怔地呆站着!
林梦感慨万千的直立着!
“哇操,这是一个充满悲苦的神秘家庭,何必再添悲哀事呢?煞煞去啦!在劫难逃,不要跟那恰查某计较啦!”
吕明环将剑指着林梦叫道:“姓林的!鬼丫头已经把底子揭开了,我想不会先出招了,还是我先攻吧!”
说着举剑待发。
林梦却沉声道:“哇操!本少爷本不想占先,可是听三小姐的话后,好像我先出手反而对你有利,本少爷倒是想试看看!”
吕明环的眼中射出得意的光芒,冷冷地说道:“随便你,不过,你先出手,我可以让你死得稍微痛快一点!”
林梦仰首向天,一言不发!
“怎么啦!怯场啦?”
林梦笑道:“哇操!急啥米,怕没人要呀!”
语毕身随剑走,轻轻地挥了出去。
他好似根本不是出手攻击,只是虚应故事而已,可是吕梅欣看了这一手姿势后,面色陡变,厉叫道:“环儿!不许出手……”
她虽叫得早,吕明环却已发动剑势了。
只见她那剑身轻振出千百点银芒,好似射在空中的焰火,从一团亮星暴发为无数流萤似的光点,罩向林梦的身上。
吕梅欣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空着一双手就朝那点点剑芒抓去,然后是剑刃交触声,呻吟声,剑气嘶空声。
当一切的声音静止时,三个人都木然而立,每个人都飞溅了一身的血点,看不出是谁受了伤?谁胜了?谁败了?
静!令人窒息的寂静!
陡闻林梦喃喃道:“哇操!老仔,你到底啥米意思,那本鬼册子上面的招式,怎么发出去,收不回呢……”
他沉思着……
吕明环颤声问道:“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吕梅欣气得身子直抖,脸色青白,怒声叫道:“滚!你不是我的女儿,吕家门中并没有你这种忤逆的子孙……”
吕明环怔道:“娘!这场比剑是您授意的,难道我做错了不成?”
吕梅欣不理她,只是关心地朝林梦问道:“林……公……子……你怎么样了……没伤到那里吧……”
林梦胸前陡喷出一片血雨,向后倒去。
吕梅欣伸手想抓住他,可是她的手触上他的衣服,却没有抓住他,等他的身子倒地后,吕明环才失声叫道:“娘,您的手……”
吕梅欣咬紧牙关,缓缓的举起她的右手,谁知却已成一只秃掌,四指齐根被削断了,只有拇指还剩下半截。
她好似不觉得疼痛,对着吕明环厉声道:“你看清楚了,这只手是一个伤心的母亲,为了救她忤逆的女儿所得到的报酬……”
吕明环怔了一怔才叫道:“娘!您说些什么?要不是您插进来挡去我一半的招式,这姓林的连个全尸也别想留下,您怎么说是为了救我呢?”
日梅欣厉喝道:“畜生,看看你自己的腰上……”
吕明环低头一看,不由脸色惨变!
因为在她的腰下寸许之处,赫然为剑锋划开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圆洞,而且连小腹的肌肤都露了出来。
而且在她的肌肤上,紧贴着四枚断指,血水顺着她的肚腹流下去,似虫子在爬一般,隐隐有些酸的感觉。
吕梅欣又厉声喝道:“你看见了吧,如今明白了吧?假如不是你母亲的这一只手,你的肠子早就被人绞断了……”
吕明珠沉声道:“娘!据我观察所知,林大哥方才出剑之后,好似十分惊骇般,只顾收回剑势,完全不知防守……”
吕梅欣凄然道:“不错,林公子被‘惊天第三剑’所逼,可能初次施出‘金刚十八剑’之最后一招,竟收势不住,才……”
神清一黯,不再言语。
吕明环垂首不语!
吕明珠急叫道:“娘!您还不赶快用药止血……”
吕梅欣摇摇头道:“先别管我啦!看看他还有救没有?”
吕明环蹲了下去,扯开林梦的衣服,不由掉下泪来!
愧疚之心,油然而生。
只见他胸前交叉纵横,错列着七八处剑伤,有些深达寸许,皮肉朝两边翻卷上去,血水涔涔地流着。
她一皱眉道:“伤势很重,虽未及内脏,不知是否能活?”
吕梅欣忙道:“把他抬去交给你大姐,全力抢救!”
吕明环急忙扶起林梦,吕明珠及另外几个女子也过来帮忙!
吕明珠问吕梅欣道:“娘,您的手……”
吕梅欣急道:“快去,别再拖延时间了,我一时还死不了的,记住!告诉你大姐一定要尽全力想法子救活他!”
第五章宝物有主
经过月余的调养,林梦胸前的剑痕已开始结痂了。
吕家的金创药果然十分的灵光,居然将林梦自鬼门关扯了同来,而且还使他恢复得这么快!
生命的轫力,大还丹的潜在灵药逐一发挥出来了,吕家自主母以下百余人为这个奇迹惊异着,欣喜着!
大小姐的超绝医术更令她们赞服了!
吕明环内心之愧疚减轻了不少,一股莫名的情怀在她的内心深处滋长着,不过她仍是冷若冰霜的。
最兴奋的莫过于吕明珠了。
心目中最崇拜的英雄林大哥得以康复,而且与大姐朝夕相聚,乃是她最大的愿望及喜悦。
如今,完全呈现在她的眼前,她怎能不乐呢?
暮春初夏之交。
林梦仍是一袭青衫,身子靠着池畔柳树于,足踝浸在池水中,双目一闭,哼着小调,双足随着节奏,踢弄着池水。
好惬意!
好爽!
陡然,幽香扑鼻,双目被一对柔若细绵的玉掌蒙住!
"小妹!"
"嘻!猜中了!"
双目一睁,出现了春风满面的吕明珠。
"哇操!你们吕家的人简直是一个比一个漂亮,若再继续待下去,我会宁肯老死在此,不愿擅离一步!""林大哥,你的口才真棒!"
"哇操!我是出自心肝的,我一向糗人的时候多,捧人的时候少,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啥还故意糗我呢?"吕明珠颔首道:"嗯!这句话倒是不差!不过,林大哥,你有没有发现,你身上这件衣服十分的合身?"林梦含笑道:"哇操!我已经闷在心里好久了,究竟是那个大师傅手工真细,质料又佳,穿起来真舒服!""好,我告诉你吧!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喔!否则,我会挨骂的,那是我大姐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她尚在赶工为你缝另一套哩!""是她!"
林梦怔住了!
他那对一向狡黠的双眼,迷惘了!
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冷若冰霜的态度!
精湛的医术!
细腻的缝纫工夫。
吕明玉是个十全十美的人间奇女子。
一向谈笑风生游戏人间的林梦,只要吕明玉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便整个的傻眼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姓啥名谁了!
"林大哥,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
林梦松了一口气,笑了一笑!
"林大哥,你的伤势怎样啦?"
"哇操!多谢你的关心,我现在除了伤口还没完全复合以外,精神甚为饱满,金光闪闪,瑞气千条,安啦!""真的!"
"哇操,小妹你以为林大哥又在'违章建筑'乱盖啦!好!林大哥就露一手让你瞧瞧吧!"只见他手往他中一招!
'哗!'一声,白光一闪,一条尺长草鱼已呈现在林梦手中。
鱼儿猛跳,水珠四溅,却脱不出林梦的掌心!
吕明珠欣喜若狂,猛鼓掌道:"哇!真棒!再来一个!""哇操!小妹,你以为我在卖艺呀?"
"不是啦!失礼啦!实在太精彩啦!"
"哇操!好啦!应'人客'的要求,再来一招吧!""林大哥,什么叫'人客'为什么不叫做'客人'呢?"林梦脸一红,倏然想起'天天乐'的情形,忙回过神来,笑道:"哇操!所谓'人客'就是'观众'啦!咳!看仔细啦!"右手一按,'扑通!'一声,那草鱼迅疾潜入水中。
可能回去给妈咪'收惊'啦!
吕明珠笑嘻嘻地注视着林梦。
林梦手心往柳树枝一招!
'呼……'柳叶似针线穿引住一般,直飞向林梦手心。
"哇!好捧啦!"
吕明珠边跳跃边鼓掌欢叫着!
"哇操!去!"
那串柳叶居然听话的偏转方向,而且秩序井然地直射向他们二人左上前方的另外一棵柳树上面。
'夺!夺!夺……'直响着!
大地突然静止了!
吕明珠的掌声及叫声亦消失了!
怎么回事?
陡然!
"天呀!"吕明珠尖叫一声!
林梦却含笑不语!
只见吕明珠身子似疾风般闪到那株柳树前,揉揉眼睛,再仔细一瞧,口中一字字的念道:"三小姐!好美!""天呀!"随着叫声,吕明珠飞驰同到林梦的身边,张开双手,用力地抱住他:"林大哥!林大哥……"她歇斯底里地直叫着'林大哥'!
林梦却咬紧牙根,皱眉不语。
原来,吕明珠竟无巧不巧的,竟抓着林梦的伤口,边欢叫边抖动着,那种锥心之疼,使林梦额头直冒冷汗!
但他不忍扫兴,强忍着不敢吭声。
兴奋的热潮逐渐冷却下来,吕明珠忽觉右手指粘搭搭的,而且有一股血腥味道,偏头一看,不由叫道:"林大哥,你……"成串珠泪,汨汨直流!
短短的几分钟内,吕明珠经历了最兴奋,最伤心,最惶急的错综复杂的情绪,此时,她泪直流,手直抖!
她不知如何以对!
林梦强颜作笑道:"哇!小妹妹,你怎么啦?我没事,乖!把眼泪擦干,走!咱们回去搽药吧!"吕明珠以袖拭泪,方欲站起身子,扶林梦回房,陡闻:"小妹!且慢!"声音落处,出现了一身素装的吕明玉。
"大姐!林大哥他……"
"我知道,他逞强妄运内力,再加上你这小迷糊触破伤口,伤势出血,没关系,再多静养个把月就好啦!""哇操!还要那么久呀!"
吕明玉并不答话,只是对吕明珠道:"小妹!大妹今天情绪不太好,你去安慰她吧,这里的事由我来负责吧!"说完,自怀中取出金创药来。
吕明珠一见大姐'有备而来',心中大为放心,立即转啼为笑,立起身子道:"大姐!我走啦!林大哥的伤,劳你费心啦!""快去吧!"
"是!"
望着迅即离去的吕明珠,林梦摇头苦笑道:"好一个纯朴天真敢爱敢恨的小妹妹,真是令人伤脑筋!"吕明玉柔声道:"林公子,上药吧!"
柔柔的语音,虽然是短短的六个字,对林梦来说,已经够多的啦!此时,伤口也不疼了,全身亦兴奋了!
伤口之血液随着心情之激动,流动得更快了!
"你!唉!"
不由分说,双手一撕,一件丝绸青衫立即裂开,吕明玉毫不犹豫地为林梦止血,上药,疗伤!
时间缓缓地流逝着!
锥心之疼全被吕明玉那轻柔的动作,沁人的处子幽香冲化了,此时,林梦已神游九霄云外,浑然忘我!
终于,伤口完全包扎妥当了!
林梦悠悠地同过神来,只见一向端庄贤淑的吕家大小姐,竟然也将双足浸在池水中,双手按在池沿,望着池中鱼发怔!
林梦怔住了,暗忖:"哇操,今天是怎么回事?一向'死板板'的吕家大小姐不但主动开口,而且也学我戏水,竟连绣鞋也不脱!"林梦调整一下靠姿,立即惊动了发怔的吕明玉。
"喔!你没事吧!"
"多谢大小姐疗伤!"
"那里!舍妹冒昧误伤了你,几乎酿成憾事,所幸公子体质特异,韧力强,方能奇迹似地生存在世上!""咳!全靠大小姐医术通神,全力施救!"
"林公子,别客气啦!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明一下!""大小姐!请说!"
"林公子,经过这一个多月来之相处,你对寒舍印象如何?"林梦想了一下道:"寂静,阴气沉沉,除小妹外,没有欢笑!""不错,公子观察入微!公子可知何故?"
林梦摇摇头道:"不知道!"
吕明玉凄然道:"林公子,你可知寒舍为何没有男人?""据说全死了!而且是死于与人决斗!"
"不错!昔年意气之争,种下今日无渊的痛苦,唉!""大小姐可否详告在下?"
"可以,今日我原本来求你在伤愈之后,拔剑相助,俾寒舍能安度此劫,谁知小妹无意中闯祸,唉!真是天灭我族!"林梦似懂非懂,吕明玉续道:"为了一本秘笈,我们吕家自百年前,每隔三年即与任家的人决斗一次!"林梦叹道:"哇操!鸟为食亡,人为宝死,那秘笈到底是什么宝贝,居然会让你们两家决斗了一百年犹未止!""何止未止,简直是越演越烈,我们吕家今年已经注定要败北了,唉!'少阳神功'秘笈若落入任玄轩手中,天下大乱矣!""哇操!少阳神功?"
"林公子,你怎么啦?"
"哇操!没事!没事!你继续说吧!"
吕明玉陷入沉思之中。
林梦也不催她,因为他自己也必须好好地想一想!
"哇操!怎么又蹦出一本'少阳神功'呢?'老仔'明明交给我一本'少阳神功'徐奇钧那魔头亦脱口呼出'少阳神功',应该是错不了的,莫非另有赝本,或者是上下两册,对了!那剑招好似还保留了一点点,哇操!想想看!"只见他双目一闭,陷入沉思!
吕明玉整理好思绪,一见陷入沉思中的林梦的俊逸出尘,略带苍白的脸孔,不由得瞧痴了!
时光好似停顿了!
大地一片寂静!
陡闻!
"哇操,还有尾巴!"
吕明玉瞿然一惊,掩饰地问道:"林公子,什么尾巴?"少女芳心,总是藏得紧紧的!
林梦为自己的失态脸红不已,一声轻咳之后,问道:"哇操,大小姐,你知不知道那本'少阳神功'有没有下册?"吕明玉闻言,好端端的突然玉脸飞霞,垂首低声道:"有!"林梦觉得莫名其妙,女人真怪,答个问题怎么羞成这个样子!,(他那知那下册精华的招式就在吕明玉胸前呢?)吕明玉待情绪稳定后,娇声道:"林公子,我就把百年来武林秘闻告诉你吧,希望你不要转告第二人,行吗?"林梦坚毅地点点头道:"行!"
吕明玉欣慰地一笑,道:"咱们吕家祖先与翡翠湖任家祖先,原本是同门师兄弟,无意中获得'少阳神功'却因而成仇!""几经议论,双方决定,每三年比一次剑,每次比剑一定要以男的做代表,任何一方只要连胜五次,即是那本秘笈的主人!""哇操!那本秘笈由谁保管?"
"任家保管上册,吕家保管下册!"
"哇操!有道理,可是为什么一定非要由男人做代表呢?若是男人全部死光了怎么办?真是馊主意,不公平!""林公子所言极是,吕家连番失利,每一个男人都战死了,因此,只好打算由三个女儿的丈夫做代表去应战!""哇操!原来如此呀!这种急就章的婚姻合适吗?万一她们的老公技输人家,为了应战,只得再嫁了!""嗯!"
"哇操!不对!我越想越不对!这种婚姻不对!若是嫁给心爱的人,眼看着他去送死,多难受,若嫁给不爱的人,有啥意思!"林梦越说越火大,不知不觉又牵动了伤口!
吕明玉原本黯然神伤,一见林梦伤口又出血,慌忙重新上药。
同时凄然道:"公子,人中之龙,奴家本寄予厚望,奈何……""哇操!没关系,这点小伤口有啥米影响,对了!那一天要和任家比剑,就由我代表,我不信他们任家有多行!""公子!"吕明玉感动得在林梦怀中痛哭流涕!
"哇操!好痛喔!"林梦痛得满头直冒冷汗,却又不敢说出来,不过,话说同来,他是宁肯如此,也不肯分离!
吕明玉断断续续抽泣道:"公子,你……实在太好了……""哇操!大小姐!有缘千里来相逢,既能相逢,要好好地把握住现在,不要胡思乱想!来!让我瞧瞧!"吕明玉难为情地拭着泪珠。
林梦却仔细地打量着她。
一身鹅黄的绸衣,不施脂粉,只用一支翠绿的长簪绾住了满头细柔的青丝,含泪明眸,好似一泓春水,令人怜煞!
玉也似的肌肤,仙一般的风韵!
林梦醉了!
吕明玉何尝不是痴了!
"今生今世,能与如此郎君长相厮守,夫复何求?"林梦喃喃自语道:"哇操,莫彩,你不要怪我太'贪心',为了她,我宁可上刀山,下火海,虽死无憾!"吕明玉暗下决定:"此次比武,任家已赢定了,为了保存克制任家的招式,娘!请原谅女儿擅自作主啦!"只听她柔声道:"公子,我告诉你'少阳神功'的秘密吧!""哇操!正合孤意!"
吕明玉被他逗得一笑,道:"你这个人呀!好像天底下没有一件事可以难住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谈笑风生的!""哇操!不要怕!越怕麻烦越多……"
"嗯!有道理!昔年,那本秘笈由任家负责保管内功口诀的上册,我们吕家,则保管掌法及剑式,任何一方连胜五次,即可拥有全册!""哇操!好点子!有口诀没有招式,派不上用场,有招式,若没有口诀,也是白搭,想出这点子的人,真该颁给他'诺贝尔奖'!"吕明玉脸一红,低声道:"家母连嫁四人,任家连胜四次,为了避免为虎添翼,家母暗以药水毁去最后一招!""喔!那姓任的若真是一个大坏蛋,此种处置倒是无可厚非,不过,若是善良之辈,令堂此招倒是有失光明!"吕明玉听得芳心大慰,越发坚定要献身给眼前这位充满正义感的年轻人,便笑道:"任家善良与否,日后自知,先不提他!""哇操!那最后一招真的那么惊人呀?"
"嗯!它名叫'以气驭剑',你是行家,它利害吧!"林梦抽了一口气,叫道:"哇操!怪不得我左练右练,练到最后总是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原来还有一招'以气驭剑'呀……"吕明玉傻眼了!
她不信地问道:"公子,你看过那本秘芨呀?"林梦点点头,道:"哇操!我也不知道那本破册子是不是叫做'少阳神功',我只知道'金刚十八手','金刚十八剑'……""哇操!'老仔'说是家母叫他交给我练的,不过,我看他那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一定是他跑到你们家偷拿的!"吕明玉摇头道:"不可能的!那本秘笈乃是由家母保管的,以家母的武功及谨慎的作风,谁也偷不了那本秘笈的!""哇操!大小姐,你不知道'老仔'的能耐,他的易容功夫,不但独步天下,赌技,盗技亦是天下无出其右!哇操!一定是他偷的!"吕明玉摇摇头,犹待开口,陡闻!
"玉儿!林公子说得不错!"
"娘!"
"夫人!"
"坐下来谈吧!"
"夫人,你也认为在下没有说错吧?"
"不错!玉儿,在十四年前,为娘的所保存的那本秘笈却神秘的失踪了,此事涉及甚广,为娘的只有暗中找寻,不敢声张!""嗯!怪不得娘每年均不定期暗中涉入江湖!"吕梅欣点点头,旋又问道:"林公子,你方才所提的那人是谁?"林梦笑道:"哇操,我只知道他姓赵,外号'千面神赌'!"吕梅欣瞿然道:"喔!原来是他,他姓赵名叫如攸,无人见过其庐山真面目,但皆钦佩其'劫富济贫'之义行!"林梦低念道:"赵如攸,哇操!有'如''油',怪不得那么滑溜,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人能揭穿他的身份!"吕梅欣问道:"公子,你可知赵如攸之下落?""夫人的意思是?"
"公子别瞎猜,我只是要请教他昔年有没有同时到任家去偷他们任家保管的'少阳神功'上册?"林梦笑道:"哇操!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呀!夫人不必去找他了,'老仔'昔年一口气走两家,盗走了整册的秘笈!""公子,怎么知道?"
"哇操,这十年来我就一直在练习如何抓体内那只'老鼠',一直到前阵子,'老仔'才叫我练掌法及剑式!"吕梅欣安慰地笑道:"天意!真是天意!一饮一啄,皆是前定,吕、任两家拼了百年,却落得一场空!"材梦道:"夫人,那些口诀及招式,我都已熟记于胸,夫人若有需要,我立即可以默写出来……"吕梅欣摇头笑道:"不必啦!公子,你认为玉儿如何?""哇操!难题来啦!"
林梦庄容道:"夫人,令嫒才貌及全,堪称人间奇女子,可惜困居于贵府中!"吕梅欣含笑点点头道:"公子,不愧为少年英雄,慧眼独具,我冒昧地想将玉儿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此事原在林梦预料之中,他正经八百地道:"夫人盛意,我甚为感激,不过,我另有一青梅竹马之女友,大小姐肯屈身否?"吕梅欣一瞄吕明玉,吕明玉不愧奇女子,落落大方地道:"娘!三日之后,是不是要到任府出战?"林梦闻言知意,知道吕明玉怕婚事一成立,自己便要负伤出战,感激之余,笑道:"夫人,我愿意代表吕家出战!"吕梅欣颔首笑道:"公子盛意,我心领了,玉儿,为娘的方才之来意,乃是要告诉你,此次出战,咱们这方由老陆代表!""娘!你……"
吕明玉失声地叫道。
吕梅欣凄然道:"玉儿,娘曾经告诉过你,娘与老陆自二十多年前即相爱,为了比剑,一直无法结合,此次,情势所逼,只此一途了!""娘!你太伟大了!"
吕明玉扑进吕梅欣怀中痛哭失声!
吕梅欣轻拍着她的香肩,柔声道:"玉儿,只要你明白我的苦心,就可以了,环儿及珠儿,日后要你多加照顾了!""娘!你怎么可以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呢?"
"玉儿,三日后之比剑,为了吕家荣誉,势在必行,但双方实力相差大悬殊,娘决定与老陆同殉当场!""娘!"
吕明玉放声大哭!
面对着至情场合,林梦在感动之余,暗忖:"哇操!三天,只剩下两天了,我必须找个地方,快点疗愈这伤口,届时代表吕家出战!"他那脑瓜子电闪着,想要自秘笈中想出'速疗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吕梅欣道:"公子,时候也不早了,回去用膳吧!"三人默默地进同屋内。
凄凉的月色更凄楚了!
林梦留下短函后偷偷地来到太原城郊外。
林梦在丛林之中,一边打量着环境,一边嘀咕道:"哇操!找了老半天,怎么找不到一个好所在,咦?"林梦纵跃似飞,不久即来到一处林木茂盛藤草杂生之处,略一打量,立即跃上一棵林叶茂密的古木上。
"哇操!好所在!"
双足一盘,靠坐在枝桠间,迅即入定!
不久,一团似有似无的气体,形成圆柱状笼罩着林梦的身子。
颜色越来越深,由于林梦高高在上,又系在夜晚,虽有淡淡的月色,但因枝叶茂密,谁也瞧不见那粉红色气团。
何况,夜晚进入森林中的人很少往上瞧的。
为了早日疗伤,林梦绞尽脑汁,终于自秘笈中悟出这怪招,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在荒丛林中运劲自疗。
自幼即服食的各种灵药,原本吸收库存在他的体内,此时,一丝一丝的动起来了,那气团越来越密了!
月儿缓缓移动着……
那气团由浓转淡,终于消失于无形!
"呼!哇操!鸭米豆腐,总算顺利地闯通了!"林梦脱去了外衫,穿着短裤头,瞧着渍有血迹的纱布松口气道。
轻柔地掀开纱布,仔细地涂上吕家的祖传金创药后,林梦笑道:"哇操!内治外敷,只要再过一个时辰,便功德圆满了!"说完,旋又瞑目入定!
大地一片寂静!
月光疏落地照着森林,那气团再度转浓。
半个时辰过去了!
林梦嘴角含着浅笑!
显然,他是为即将'大功告成'而欣喜着!
陡然,自远处传来'沙!沙!'轻微声响。
林梦此时灵台空明,听力可及数丈外。
闻声节知有二位高手正往林中而来:"哇操!天灵灵,地灵灵,二位老兄别往这里来呀!"谁知,天下事就这么邪门,怕什么,偏会遇上什么,那二人不但直往林中来,而且走到林梦匿身之古木下倏然止步!
"哇操!这么晚了,这两人来此干啥?"
只听一阵迷死人的娇妮声:"老陆,把那丫头放下吧!"'沙!'一阵轻响,响起低沉的声音:"云娘!""哇操!是陆振扬的声音哩!云娘?怪啦!吕家中好似没有这个人,三更半夜的,来此偷情,想不到老陆也是一个色中饿鬼哩!""老陆,你怎么不脱衣服呀!"
"这……这丫头在此,怎……"
"哎哟,我的好老公呀!反正这丫头已经见不到明天的阳光了,让她瞧瞧及听听人间最大的乐趣,也不枉此生呀!嘻……""云娘,这……"
"哼,老陆,你这什么这?别忘记了庄主是叫你来卧底,盗取秘笈的,你不但没完成任务,反而对她们产生感情,莫非与姓吕的女人死灰复燃了?""云娘!小声点!"
"小声点!荒郊野外,森林中,除了咱们三人之外,还会有什么孤魂野鬼呀!你心虚了,是不是?说呀!快说呀!"树上的林梦暗骂道:"哇操!你这个'恰查某',居然敢骂你家少爷,好!等一下非给你'舒服舒服'不可!""云娘!我那里敢忘记庄主的命令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吕梅欣已经决定派我在三日后代表她们去比剑啦!""嗯!是好消息,如此一来,秘笈一定要取出来给你练了,不对,如此一来,你俩明晚就非成亲不可了!不行!""云娘!你!"
"姓陆的!怪不得你今晚心情特别的好,原来是在高兴要跟老情人成亲了,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云娘!你误会了!"
"少吵我!"
树上的林梦暗骂道:"哇操!想不到这个'恰查某'的醋劲挺大的,老陆其貌不扬,又有什么值得吃醋的!"陡闻'沙!'一声。
"老陆,张开嘴!"
"云娘!你……"
"少罗唆!张开嘴!"
"云娘,你竟让我服下'春风丸'?"
"嘻!不错!还有那丫头也要服'春风丸'!"
"云娘!住手!"
"姓陆的!闪开些!"
"哟!好美的人儿,怪不得咱们老陆不忍心你受到丝毫的损伤,来!服下药,对,好乖喔!等一下云阿姨会分些'汤'给你的!"说完,白帆布袋中抱出一个身子蜷曲的少女。
稀疏的月光下,只见侧躺在帆布袋上的少女赫然是吕家二小姐吕明环。
第六章少阳神功
吕明环身子虽被制住,但对于二人方才之谈话她完全听懂,因而,此时她的内心充满了悲伤及愤怒!
"哟!我的二小姐,别气成那个样子好不好!小心气坏了身子,你先在一旁休息,等一下老陆会'包你爽'的!""云娘,何必与晚辈计较呢?"
"晚辈,哼!她可凶得很哩!去年在洛阳,她不但破坏了我的好事,而且还割掉了我的右耳,哼!你瞧!""唉!提那些陈年老事干什么?"
"哼!你少偏袒她,你越是这样,我的心中越恨,我今天晚上非把你掏干不可,让你明天成不了亲,来吧!"说完,熟练的自怀中取出一团丝状物,抖开后,凑口一吹。
嘿!迅速胀成一张六尺四方的临时垫子!可见,那云娘她是个偷情高手,野外求生专家。
陆振扬愧疚的直瞧着吕明环。
那云娘早就剥光了衣物,躺在气塾上,准备'开战',谁知,老陆只是痴痴的瞧着吕明环,她不由火大了!
只见她身子一蹦,冲到吕明环身前,疯狂的撕着吕明环的衣服,同时叫道:"姓陆的,你爱看,就看个过瘾吧!""云娘!你疯啦!"
"哈哈!不错!我是疯啦!"
云娘剥光了吕明环的衣物后,犹气愤的撕裂着那些衣物……
陆振扬痛心的转过头去,不忍心再看下去!
陡然,自那些破裂的衣物中,缓缓的升起了一股淡灰色气体,迅即消失于空气中,愤怒中的云娘根本没有瞧见。
只有侧卧在场的吕明环瞧见了,不由现出复杂的眼神。
那是他吕家的独门'追踪药',只要不出百里之外,他吕家的灵犬必可循味追踪而至。
她欣喜自己可以获救!她羞愤自己将狼狈的面对家人。
她在地上焦急,树上的林梦更焦急!
"哇操!二小姐怎么被他们掳来的?而且又被塞进去'春风丸',看样子情况不大妙哩!非早点恢复行动不可!"只见他全神贯注,运功行气。
林梦想安静的疗伤,那云娘却不让他如愿!
"喔!喔!老陆,有够力,又粗又长,又热,又带劲,难怪人家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喔……"原来,二人已经'拼'起来了!
'沙沙!'的枝叶抗议声!
'拍拍!'的迷死人肉声!
简直是要林梦的命!
偏偏那云娘不知是'叫床'叫惯了,或是真的'很爽',总之,她是黄腔百出,发高烧似的胡言乱语不已!
林梦咬紧牙根,摒弃'杂念'全力运功。
树上的林梦难过,树下的吕明环也不好受!
自云娘二人开始'办事'起,吕明环即闭上眼睛,不敢看!
那种激烈的动作对她那种长久生活在'女人国'的黄花少女来说,实在是够心惊胆战,六神无主的!
可是闭得了双目,却闭不上双耳,那种'异样'的复杂声音,不断的侵袭着她,困扰着她!
自服下那'药丸'之后,即自丹田处升起一股热流,瞬息间遍布全身,热度越来越高,热力越来越强!
内外交逼,吕明环已逐渐招架不住了!
何况穴道又被制,无法运功对抗,'灾情'更加惨重!
她只有以粗喘及扭动来发泄!
杯水车薪,怎能熄灭烈焰呢?
惨!真惨……
地上纠缠的二人,战况更激烈了!
怒火,欲火,逼得老陆'埋头苦干'!
妒火逼得云娘拼命地干!
月儿羞见此丑剧,早已躲入黑云中。
大地一片黑暗,拼命中的人儿却不会'走'错路!
二人干得晕头转向!
树上那团粉红色气团终于消失了!
林梦沉重的俊脸,终于有了笑容!
只要再过盏茶时间,便万事OK了!
谁知,古木却突然剧烈的摇晃着!
"哇操!地震呀!"林梦手抓着树枝暗忖着!
错啦!并不是地震,是'炮震'!
只见老陆挺着三寸口径,尺来长的'火枪'紧靠着树干,双手扶着云娘那又白又丰满的圆臂!
云娘双足够着树干左右二个凹洞(那是他们以前为了'作战'需要挖的),双手扶着老陆肩膀,不停的耸动着!
"喔!喔!过瘾!过瘾!记记到顶!真爽!"
"哇操!真是太荒唐了,好好的地上玩就已经吵死人了,现在居然移到树边来玩,真是过分!"林梦稳住身子,加劲运功!
他担心这两个疯子会一直'玩'到树上来,那可麻烦啦!
汪洋中的一条船!
风雨中的宁静!
这正是林梦的当前最佳写照!
终于,大功告成了!
林梦摸摸平滑的伤口,不信的自语道:"哇操!是吕家的金创药灵,还是那'怪招'有效呢?"树干越摇越剧烈,枯枝枯叶直落着!
"哇操!这二人真来劲,待我瞧瞧!"
"哇操!好白的屁股!好挺的奶子!好美的查某,如果卖到'天天乐'去,一定可以值不少钱的!"'喔!喔!乐!',林梦不由想起自己身上的血海深仇,怒人一冲,朗啸一声:"哇操!可恶!"双足不由一蹬!
'卡喳!'一声,整条丈粗树枝震断,如飞坠下!
"啊!"
"哎!"
疯狂中的老陆及云娘惨叫一声,脑袋开花,惨死当场!
"哇操!怎么回事?"
林梦怒火顿熄,正欲仔细瞧一个究竟,陡然,'咻!咻!'破空声,现场出现了手拉灵犬的吕梅欣及吕明玉。
吕梅欣环视现场,当她的目光触及侧躺在地,全身赤裸,气喘连连的吕明环时,立道:"玉儿,没事了,速将后面的人带回庄去!"吕明玉乖巧灵活的答道:"是!"
言讫,带着那灵犬疾射而去。
吕梅欣捡起云娘那套衣服,上前拍开吕明环被制的穴道后,迅又拍上她的晕穴,然后将衣服盖在她的身上。
只见她缓缓走到林梦面前,道:"多谢贤婿救了环儿一命!"林梦客气的道:"咳,您老人家少客气,环妹怎会被掳来此呢?"吕梅欣轻轻一叹道:"自珠儿来告知你留书出走后,我即派人召集玉儿、环儿来商讨寻找之事,谁知环儿亦消失了!""我在环儿房中闻到淡淡的迷香味道,心知必有外人侵入掳去环儿,便动员全庄人手携带灵犬外出寻找!""方才灵犬嗅到本庄特制的'追踪药',方至林外,陡闻你之啸声,又闻两声垂死之惨叫声,亦赶来此地!"林梦点头道:"哇操,还有这么一大圈的事呀!我是为了找个清静场所疗伤,才会留书出走,想不到惹出这么大的事来!"吕梅欣苦笑道:"这件事怎能怪你呢!要怪只能怪环儿自己太疏忽了,竟然被人下了迷香犹不自知!"林梦摇头道:"哇操,里应外合之事最难以预防了,有老陆在暗中接应,又怎么能怪环妹呢?"吕梅欣红着脸扫视倒在地上的那两具裸尸一眼,道:"贤婿,那具男尸好似是老陆,那具女尸又是谁呢?""哇操!想不到老陆居然能够潜伏在你们这里这么久,那具女尸名叫云娘,乃是'翡翠庄'派她来的!""是她!皇天保佑,这个魔女一身功夫非同小可,昔年与我结仇甚深,想不到她竟然投靠了'翡翠庄'!""哇操!据他们方才所言,那云娘每月都来找老陆,敌暗我明,怪不得每次比剑,你们总是屈居下风!"吕梅欣颔首道:"不错!所幸托贤婿的福,揭破这件阴谋,否则,必难逃脱全庄覆没的惨剧!""哇操?方才这两个死鬼好像塞了一粒'春风丸'给环妹吃,不知那'春风丸'是什么鬼药,竟把环妹整成那样!"吕梅欣芳容惨变,双目含泪,问道:"什么!环儿已服下了'春风丸',怪不得会出尽洋相……""哇操!那鬼药很利害呀?"
"是的!那云娘乃是昔年人称'火狐女'的柳如云,一身媚功冠盖天下,'春风丸'正是她的最佳武器!""哇操!死得太轻松了!"
吕梅欣止住林梦高举的右手,道:"人死不计仇,我们快把这两具尸体掩埋,赶回庄去救环儿,迟恐生变!""哇操!简单!看我的!"
'轰!轰!'二声,右脚连踹二下,尸体入坑,双手连挥,一堆小坟赫然呈现出来。
林梦拍拍手,喃喃道:"哇操,安眠吧,为恶之徒,死后有人收埋,该偷笑了!""走!"
林梦和吕梅欣身手似电,灶香时光,即已抵达吕明环香闺,吕明珠急道:"娘!二姐不知中了什么邪,大姐费尽脑筋也救不醒她!"吕梅欣颔首道:"珠儿,别急,娘自有办法!"说完,闪身入内。
林梦未经邀请,只得伫立在房外。
不久,自房内走出一批神清凝重的少女,吕明珠殿后,红着眼睛泣道:"姐夫,娘请你进去房内,有事相商!""哇操!小妹!别这样啦!你笑一下好不好,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总是有办法的!你这样子,最难看啦!"吕明珠破涕为笑道:"姐夫,你最令人钦佩的就是这一点,天大的事情,也不会令你伤脑筋的!好啦!进去吧!"林梦悄声道:"哇操!小妹,你方才那样子就令我伤脑筋了,记住,下次要改进,我进去了,再见!"吕明珠带上房门后,含笑离去。
林梦一进入房中,只见吕梅欣含笑的对他招呼着,吕明玉低垂粉首,床上躺着满脸通红的吕明环。
"贤婿!请坐!"
三人坐在房中圆桌旁,吕梅欣开门见山的道:"贤婿,老身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哇操!娘尽管吩咐吧!"
"不!此事涉及你的终身幸福,必须征求你的同意!""哇操,终身幸福?莫非又要多填一房细姨?"林梦目光一瞄昏睡中的吕明环,又瞧了吕明玉一眼!
吕明玉会意的点了点头!
林梦只觉头皮一麻,苦笑道:"娘!环妹所中的'春风丸',除了这一条路以外,难道没有其他的路子啦!"吕梅欣恨恨的道:"那'火狐女'奇淫无比,任是大罗神仙,只要服下'春风丸',只有男女交合,才能解除!""哇操!玉妹及环妹的意思……"
吕明玉颔首道:"偏劳你啦!"
吕梅欣笑道:"别说是为了救人,据我观察,环儿对你挺有意思的!""哇操!爱说笑!她恨不得多刺我几剑哩!"
吕梅欣摇头道:"错啦!知女莫若母!环儿生性刚强好胜,此次玉儿与你订亲,给她刺激太大,老陆方有机可趁!"林梦承认的点头不语!
吕梅欣正容道:"贤婿,我已经将'以气驭剑'交给你修练,以便代表本庄出席三日后与任家之比剑!"林梦笑道:"哇操!太棒啦!时间有限,开始练吧!"吕梅欣摇头笑道:"急也不在一时,何况秘笈就刺在玉儿胸前,我必须把运用之法告诉你们才行!"吕明玉羞涩的低下了头。
她只知自己自幼胸前即被母亲刺了字,但是无论怎么瞧皆瞧不出字迹来,问过母亲,她只是含笑不语!
直到方才,她才获悉,为了比剑,为了救妹妹,她必须先行和郎君成亲,届时自然会有字迹呈现在她的胸前。
吕梅欣续道:"昔年,为了留一手,我以特殊药水,将口诀刺于玉儿胸前,等一下你们二人结合后,字迹会显现一个时辰!"林梦看看吕明玉,又瞧瞧吕明环,搔首道:"哇操!怎么搞!"吕梅欣笑道:"别慌,听我的安排,你先和玉儿结合,记下口诀之后,再和环儿结合,以解去她体内的毒药!""哇操!连续来呀!恐怕不成喔!"
"贤婿!别担心,我还怕她们二人承受不了哩!据记载,凡是修习过'少阳神功'的人,必须连御数女,方可了事!""哇操!有这种事情呀!那必须先救环妹才对!""不妥!环儿必须阴阳和合,阳精滋润,方可痊愈,因此,必须排在后面,我已叫玉儿用药稳住她的情况了!""哇操!还有这么大的学问呀!"
吕梅欣立起身子,笑道:"玉儿,别怕!先苦后甘,只要依照娘的话去做,绝对可以如鱼得水,其乐融融的!"又对林梦道:"贤婿,处子破瓜,务须'轻尝浅点',环儿的反应可能比较剧烈,务须沉稳坚持到底!""是!"
"好!我走啦!"
吕梅欣走后,两人合力将吕明环移往内侧,腾出空间后,林梦不好意思的道:"玉妹,草草成礼,委屈你啦!"吕明玉坐在床沿,声若蚊蚁的道:"哪里!为了寒舍之事,权宜之计,既无法公开举行婚礼,又无法向莫彩姐姐致意……"吕明玉的温柔,识大体,深深的感动着林梦,他轻轻地搂着她,柔声道:"玉妹,别想那么多,莫彩不会计较的!"右手轻柔的为她卸衣,她也柔顺的帮着忙!
两人瞬即回复原始!
颤抖的嘴唇凑在一起了!
颤抖的身子结合在一起了!
林梦果真'轻尝浅点'!
吕明玉轻皱秀眉,承受着郎君的柔情蜜意!
欢乐时光消逝得特别迅捷,吕明玉不但不觉疼痛,而且还觉得酥痒,她轻轻的扭着,同时道:"梦哥,没关系啦?""喔!"
两个'新鲜人',正式忘形的爱抚着……
婉转承欢,恣意轻薄,尽在不言中。
终于,吕明玉一阵子连续颤抖,叹道:"哥,够啦!"四肢一摊,不再耸动!
林梦双手支起上半身子,仔细一瞧!
果然不错,在吕明玉雪白的胸前,出现了两排小黑字!
林梦笑道:"哇操!妙!既可享受舒服,又可修练绝技,上天实在对我太好哦!玉妹,你说是不是?"吕明玉红着脸,道:"哥,快练吧,时间有限哩!""是!"
仔细一参研,再经前后连贯对照,立即了然于胸,林梦撑着心上人,瞑目苦思,吕明玉籍机调息!
陡闻……
吕明玉轻呼一声:"哥!你'那话儿'在动哩!"林梦嘴角含笑,不言不语!
吕明玉只觉心上人'那话儿'在自己'要塞'中,忽伸忽张,左旋右绕,上下翻腾。
"哥!你怎么在那儿练功呢?"
"玉妹!留神!"
吕明玉只见下身深处猛地一震,全身汗毛直立,妙不可言,她不由全身再度剧颤,呻吟道:"哥!我……""玉妹!你还好吧!"
吕明玉低声笑道:"哥,我太好啦!你将那剑招练成了吧?"林梦立起身子笑道:"哇操!大功告成了,方才我只使出百分之一的力道,你便抖成那个样子,你说练成了没有?"吕明玉轻拭着下身之斑斑血迹,白了他一眼,道:"哪有人用这种方式练武的,环妹就麻烦你一并施舍啦!"说完,即起身至布帘后沐浴。
林梦轻轻的掀起覆在吕明环身上的薄被,不由双目一直'咕!'一声,吞了一口水。
"哇操!好健美的身材!"
那种富于弹性,曲线分明之美,有别于吕明玉那种柔腻之美,怪不得林梦会怦然心跳,目瞪口呆!
时光好似冻结了!
陡闻,"哥,环妹的身材够健美的吧,她的耐力及体力更是超人一等,加上'春风丸'之催逼,怪不得娘吩附你要沉稳些!""哇操!我林梦前辈子究竟烧了多少的好香,敲破了多少木鱼,不然怎么能拥有你们这对姐妹花呢?""哥!你准备好了吧,我要解开环妹的穴道了!""哇操,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小生怕怕',嗯!让我想一想,哇操!有什么好惊的!玉妹,解开环妹的穴道吧!"吕明玉轻快的连拍数下,吕明环身子动了一下!
只见她双目一睁,往四下一瞧,低吼一声,突然扑向林梦。
"哇操,好凶悍呀!"
林梦避开身子,吕明环却闪电般追了上来。
两人竟在屋内捉迷藏了!
"哇操!玉妹!制住她呀!"
"不行啦!她的动作太快了!"
"哇操,会累死我!玉妹,快设法呀!"
"哥,环妹的精力太旺盛了!我看你还是躺在床上,由环妹'自己动手做',这样既可发泄她的精力,你亦可养精蓄锐!""哇操!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说完,身子疾飘仰躺在床上。
吕明环如影随形扑上林梦!
自双手紧抱着林梦,下身乱顶着!
"哇操!玉妹!你快过来帮忙呀!环妹这样胡顶乱顶的,早晚会把我这'命根子'搞断的,而且,我的肚子湿淋淋的!""好啦!快抱紧她!"
林梦依言紧紧搂着吕明环。
吕明玉出手制住了她之后,轻轻的握着林梦那'命根子'拨开吕明环穴口,轻轻一压,'滋!'的一声,'头部'进去了!
"哥!好啦!"
言讫,拍开吕明环的穴道。
吕明环用力一顶,身子一顿,一顿之后,立刻不要命的耸动起来,破瓜之痛竟然抵挡不过'春风丸'之药力!
"哇操!环妹!慢些,行不行,会扭断的呀!"吕明环那管那么多,照冲不误!
"哇操!你疯啦!还是我来配合你比较妥当些!"只见他那臀部隔不多久即要移动一下子,再也顾不得爽啦!扯蛋啦!吕明玉穿上衣服后,看得暗笑不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不知何故,吕明环一动也不动的趴在林梦身上,林梦松了一口气,道:"哇操!总算安静下来了!"吕明玉却催道:"哥!快采取主动,冲呀!"
"为啥米?"
"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是娘特别交待的!"
"哇操,这样也好,反正环妹搞得我下半身湿淋淋的,我早就想换个位置,活动一下筋骨了,来!帮个忙,擦一擦!"战火又起,声势大为不同!
方才只是'滋滋!'直响,现在却是'拍拍!''滋滋!'加上床板'吱吱!'声,合成一部美妙的'爱情交响曲'!
吕明环迅速的醒转回来,立即拼命的耸动下身逢迎着!
"哇操!不要命呀!小心扭了腰!"
吕明环丝毫不理,好似不这样不会舒服!
吕明玉在旁瞧得直咋舌:"好霸道的'春风丸'呀!"二人厮杀已进人白热化阶段!
二人皆已气喘呼呼,但仍不断的冲刺着!
吕明玉瞧得心惊胆战,她当真不敢相信一个人会有如此充沛的体力,她深深的为二人担心着!
终于,二人经过一阵颠抖后,寂然不动了!
"玉儿,拿条毯子给他们盖!"
"啊!娘,您什么时候进来的?"
"有一会儿子!"
"啊!我太关心他们了,因而疏神,对了,林大哥经过这场激烈的运动后,体力消耗甚巨,会不会影响大后天的比剑呀?"吕梅欣摇头笑道:"不但不会,而且还有助益,百年来只有他一人练全'少阳神功',如今连会'二阴'对他真元大有助益!""真的呀?"
"傻孩子,娘那会骗你,而且据娘暗中观察,梦儿可能早已沟通'天地之桥',今后的武林将是他的天下了!""可是,他的来历?"
"不碍事,梦儿虽是油腔滑调,但至情至性,绝对不会出身黑道,等到比剑过后,娘再好好的问问他!好啦!休息吧!"当林梦醒转过来时,已是隔天夜晚戌时了!
"哇操,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咦!环妹还在睡呀!哇操!会不会被我一直压着睡,结果把她压昏过去了,快瞧瞧!"一触鼻息,嘿!挺正常的!
"哇操!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只要有一根'柱子'顶着,那怕是被百来斤的人压着,照样可以安然无事!"他略一打量,只见落红斑斑,秽迹连连,不由一阵子脸红:"哇操!方才实在太疯啦!搞得乱七八糟的!"敢情,他还以为只睡个把时辰而已!
突见桌上压着一张纸条:
"梦哥:
娘说你会先醒,醒过来后,先洗个澡,不要吵醒环妹。
玉留!"
"哇操!娶这种老婆真不错,凡事都替你设想周到,安排得好好的!全身粘搭搭的,去冲个舒服澡吧!"当他洗完澡,着好装,神采飞扬的出来时,吕梅欣、吕明玉二人早已含笑坐在桌旁,榻上亦已换好新床单子。
"哇操!高效率的家族!"
他含笑向二人招呼着!
吕明玉只是痴痴的望着心上人!
吕梅欣轻推她一把,笑道:"玉儿,娘没有骗你吧!你瞧!梦儿的气色是不是比先前更好呢?""娘……"
吕梅欣笑道:"少阳神功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武功!"林梦摸摸自己的脸颊,道:"娘!我只是觉得全身舒畅,气色真的比以前更好吗?我原先以为会累坏的!"三人不由轻声笑着!
吕梅欣含笑道:"环儿受此剧创,可能需卧床数天疗养一番,不过,并不影响比剑之事,走!咱们先去用晚膳吧!!""晚膳?哇操,我睡了这么久啦!"
"哥!你整整睡了七个时辰哩!"
"哇操!破纪录!破纪录!怪不得肚子好饿!"一进客厅,吕明珠早含笑叫道:"大姐夫!二姐夫!""哇操!这是那一国的称呼?"
"本来就应该如此称呼的啦!大姐和二姐共侍一夫,我这样称呼,找到任何人来评理,我绝对不会输的!""哇操,你这小丫头居然'班门弄斧',想在我的面前扯蛋呀!你最好小心一点,那一天我若是'想不开',把你也娶过来,看你如何称呼?""你……娘!"
吕明珠羞得满脸通红,躲到吕梅欣的背后。
"哇操!小妹,你再扯呀!哈哈……"
吕梅欣待林梦笑得差不多了,才含笑道:"贤婿?你刚才为什么说'想不开时要把珠儿娶过去'呢?""哇操!这……"
"直说无妨!"
"哇操!俗语说'多子饿死爸,多妻累死夫',珠儿与我甚为投缘,若不是因为俗事太多,我倒希望和她们三姐妹在一起!"吕明玉笑道:"哥!你的胃口不小哩!"
吕梅欣笑道:"玉儿!梦儿乃是修习'少阳神功',多娶几房妻妾,对你们夫妻都有益处的!"林梦连连摇头道:"哇操!爱说笑!娶这么多老婆,我怎么养得起她们呢?而且人多口杂,万一吵起来,怎么办?"吕梅欣摇头笑道:"梦儿,别考虑了,人多福气多,只要你公正无私,一定可以和谐相处,进而兴家旺族的!"吕明玉笑道:"娘!开饭吧!"
众人人座后,立即上菜!
丰富的菜肴,殷勤的招待,你夹肉,我夹菜,她勺汤,使得自幼即受人欺凌,野生野长的林梦一感动极了!
他来者不拒,拼命的吃!
诸女含笑看他大快朵颐,内心甚为愉快!
"哇操!你们怎么不吃,光看着我就饱啦?"
吕明珠娇声道:"秀色可餐呀!"
"哇操!你又在胡扯啦!'秀色可餐'是比喻女孩子漂亮,你怎么不伦不类,乱比喻呢?喔!小心我今晚就'收'了你!""你……"
"珠儿!少逗你姐夫啦!"
吕明珠鼓着香腮,悻悻不语!
众人陪着林梦吃了一些东西后,移到侧厅,品茗聊天!
吕梅欣笑道:"梦儿,那招'以气驭剑',你练成了吧?"林梦瞧了吕明玉一眼,笑道:"哇操!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练成了没有,不过我曾向玉妹施展过,效果如何,她自己知道!""哥!你……"吕明玉娇颜立即一片嫣红!
"玉儿,怎么啦?"
吕明玉犹豫了一下子之后,凑到吕梅欣耳旁轻声耳语了一阵子,吕梅欣不由也红着脸,含笑摇头不语!
任谁也想不到林梦会将剑招运用到'那方面'去!
吕明珠却好奇的问道:"娘!你怎么直摇头呢?"吕梅欣轻咳一声,道:"没什么!"
林梦话出之后,亦觉失礼,立即道:"哇操!我看这样子吧,拿一把剑来,我按照口诀施展一次,该看看效果如何?"吕梅欣微一颔首,吕明玉立即去捧出一把古意盎然的宝剑。
林梦接过之后,'呛当!'一声,陡觉一股寒意,眼前为之一亮,不由失声叫道:"哇操!好剑!"说完,爱不释手的抚剑轻弹!
吕梅欣笑道:"此剑名叫'龙渊',乃是一把上古名剑,吕家历代传家之宝,梦儿,后天,你就携它去比剑吧!""OK!"
吕梅欣对着吕明玉道:"玉儿,叫几个人先到练武场准备一下!"吕明珠怕林梦又逗她,急忙也跟着出去。
厅中只剩吕梅欣及林梦二人!
吕梅欣自怀内掏出一本小册子,庄容道:"梦儿,这本小册子乃是昔年'仙姬魔女'独门绝学'姹女功',你留着参研吧!"林梦摇头道:"哇操!'姹女功'顾名思义乃是女孩子来练比较妥当,我看还是交由玉妹来练吧!"吕梅欣笑道:"天下武功,只要一理通,则百理通,你已练全'少阳神功',只要微一思考,即可习会,届时再转授她们吧!""好吧!"
吕梅欣红着脸道:"梦儿,你会不会觉得,我所说的话太露骨了?""哇操!怎么会呢?我一向最喜欢直来直往,有话坦白的说比较好,何况,你所说的都是很有道理!"吕梅欣欣慰的道:"那就好!"
林梦立起身子笑道:"娘,我看玉妹她们可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我想早点试试'以气驭剑'利害到什么程度!""走吧!"
两人辛到演武场,众女也刚好布置完毕。
只见散布四处的树上、墙上,墙角、地面上,分别站着手持火把的女孩子,林梦笑道:"哇操!不用说,这一定是小妹出的点子!"吕明珠笑道:"姐夫!我要看看你那招'以气驭剑'是不是和你的嘴上功夫一样高明,动手吧!""哇操!小事一件!瞧仔细了!"
'呛当!'一声,笼渊剑脱鞘而出,直冲斗牛!
林梦右手食指直指向剑柄,余四指内曲,神情肃穆的注视着那柄剑。
龙渊剑上冲之势力竭之际,突然向右侧转,随着林梦手指挥动方向,矫若游龙般在天际飞行,翻滚着!
众人屏息静气,睁大眼睛直瞧着这传说中的绝技。
龙渊剑盘旋之势越来越低!
速度却依然迅疾!
陡听一声尖叫,立在东方墙头那位女孩子只觉一股逼人寒劲一扫而过,尖声未已,她下意识的摸摸脖子!
还好,吃饭的家伙还在!
咦?火把少了一截!
再一瞧!嘿,一道寒光已扫过南方,正向西方驰去!
"啊!"
"哎!"
女孩子们尖叫之声犹未已,演武场光线为之一暗!
只见寒光闪闪的龙渊剑上整整齐齐的排着十来截火炬,在黑夜中,随风疾驰,拖着一条长长火尾,甚为壮观!
吕明珠松了一口气后,忘形的鼓掌叫好!
吕梅欣、吕明玉及众女亦接连热烈的鼓掌!
眼看着后天比剑已经胜利在望了,积压在心头十余年的屈辱及苦闷即将可以发泄了,难怪她们会欢喜得拼命鼓掌!
吕梅欣更是眼角含泪,激动不已!
得此佳婿,夫复何憾!
陡闻,'拍!拍……'连响,众人不由循声注视着!
只见寒光矫若游龙,忽上忽下,左绕右转,那原本排在剑上的火炬一一的飞向厅前左方之槐树干上。
赫然排成一个'珠'字!
入木三分,火焰继续燃烧,真是神乎其技。
寒光顿敛,林梦神闲气定的持剑凝立!
吕明珠驰到槐树前,摸着那紧附在树干上的火把,热泪直流,激动的一直叫道:"娘!娘!娘……"吕梅欣热泪盈眶,含笑拍着吕明珠香肩。
吕明玉则趋至林梦身前,柔声道:"哥!恭喜你!"林梦笑道:"哇操!虽然合乎预期的目标,但是我总觉得好像还可以进一步发挥似的,有空时,得好好想一想!"吕明珠笑道:"姐夫,人贵知足,你这招已经足以轰动武林,惊动万教了,莫非你也想要跟着剑飞呀!""哇操,就是这样子!"
说完,抱起她'啧!'亲了一口!
吕明珠羞得满脸通红,躲到吕梅欣背后。
诸女抿着嘴,不敢笑出声来!
吕梅欣笑道:"梦儿!到里面去谈吧?"
一进厅内,诸女争相殷勤侍候着!
"哇操!各位小姐,拜托你们,不要这么多情,我受不了啦!"诸女格格娇笑退立一旁。
吕梅欣含笑道:"各位!今晚辛苦啦!下去休息吧?"那些女孩子走后,林梦问道:"娘,环妹不知醒了没有?"吕梅欣闻言大感欣慰,笑道:"梦儿,你别操心!玉儿已经替她灌服下不少调气补元药品,只要休息二、三天就没事啦!"吕明珠笑道:"姐夫,安啦!我敢保证当你从'翡翠庄'比剑荣胜归来后,二姐一定春风满面的站在庄前迎接你的!"林梦笑道:"哇操!小妹,听你的话意,你好像要留下来照顾你二姐,我在此先谢谢你啦!"吕明珠急道:"免啦!我要跟你去'翡翠庄'看你大展神威,将'翡翠庄'那些狂妄的家伙,杀得一干二净!"林梦叫道:"哇操,原来你是'发誓要人死',自己不负责,不行!不行,我信不过你的口头保证!"吕明珠急道:"姐夫,大姐的医术是第一流的呀!"。
林梦一见她着急,心中更加得意,摇头道:"哇操!不行!没有你在一旁照顾,我就是放心不下!"吕明珠急得要掉下珠泪来,叫道:"娘!"
吕梅欣冷眼旁观,心知林梦是在故意逗她,便笑道:"梦儿,环儿只是一时身子稍虚服药,休息一番就没事啦!"稍顿一下,道:"何况这次比剑,我想借助你的大力帮忙,最好能够彻底的将'翡翠庄'摧毁掉,以免再生祸端!"林梦奇道:"娘,为何要如此的赶尽杀绝呢?双方只是比武而已,何况他们以前也没有做得那么绝!"吕梅欣昔笑道:"据我所知,'翡翠庄'在五六年前已为一神秘帮会控制,他们看准了我们必败,想要并吞我们!"林梦喃喃的道:"神秘帮会?哇操会不会与徐奇钧有关?"吕梅欣奇道:"徐奇钧?没听过这个名字!"
林梦当下把徐奇钧的来历及自己身世及悲惨的遭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神情充满着黯然及怨恨!
吕明玉及吕明珠听得频频擦泪!
吕梅欣吐了一口长气,道:"嗯!据你所言,'翡翠庄'可能已为徐奇钧那魔头控制了,非好好的计划一下不可!"林梦沉思了一下子,道:"哇操!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翡翠庄'既然派老陆过来卧底,咱们就派'老陆'对付他们!"吕梅欣推敲着林梦的计策。
吕明珠却急道:"姐夫,你忘啦!老陆已经死了呀!怎么可能派他去对付'翡翠庄'的人呢?"林梦问道:"娘!庄中有几人知道老陆的死讯?"吕梅欣道:"就只有我们四人,其余的人还不知情!"林梦双手一拍,笑道:"哇操!太棒啦!"
吕明玉已悟出林梦之计策,柔声道:"哥,你打算扮成老陆,代表本庄参加比剑呀!可是,行得通吗?"吕明珠接道:"是呀!扮得像吗?"
吕梅欣凝视着林梦不语!
显然,她也存在着相同的问题!
林梦笑道:"哇操!看样子你们全部同意了我的计策,可是却担心我扮不成老陆,武功也学不来,是不是?"吕明珠颔首道:"是呀……"
林梦拍手笑道:"哇操!你们等一下呀!"
言讫,飞快返回房中。
吕明珠疑惑的道:"娘!大姐!看姐夫的样子,好像满有把握的,姐夫真是怪才,好像全能,什么都会!"吕梅欣笑道:"珠儿,你姐夫天纵其才,任何事物,只要经其过目一下,立即学会,你只要像他,用点心学习,可以受益无穷的!"吕明珠颔首同意之时,突见大姐满脸诧容。
她返过身子一瞧,不由吓了一跳!
只见'老陆'向她躬身一礼,道:"三小姐,你找我有事呀?"吕明珠全身汗毛直立,抖声道:"你!你……"老陆分别对着吕梅欣,吕明玉躬身一礼,道:"主母,大小姐,你们安好,咦?怎么没有看见林少爷呢?"吕明珠走近'老陆'身旁,左瞧瞧,右看看,前后仔细打量着,可是却瞧不出异状。
"你真的是老陆呀?"
'老陆'展颜笑道:"三小姐,你是在开玩笑呀?我老陆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又老又丑的,有谁会假冒我呢?"吕明珠不信的格格头,边仔细打量边道:"可是,听我娘说,老陆已经遭到其报应,暴毙于城郊的森林中了呀!"'老陆'对着吕梅欣一礼,道:"主母,我老陆一向是对吕家忠心耿耿的,你何必诅咒我呢?"吕梅欣苦笑不语!
显然,她也瞧不出破绽!
'老陆'对吕明玉笑道:"大小姐,若没有其他的吩咐,老奴告退了!"吕明玉笑道:"老陆,你的手怎么啦?"
'老陆'笑道:"玉妹,你真精明,是我疏忽,忘了给这双手'美容'一下,想不到却被你瞧了出来!"吕梅欣叹道:"赵如攸怪不得能够神出鬼没江湖数十年而不坠真不愧是'千面神赌'!"林梦笑道:"娘!过奖啦!对了,你们快将老陆的武功,言行拳止,与'翡翠庄'比剑的一切细节告诉我吧!"吕梅欣颔首道:"嗯!确有必要!"
第七章连破数关
初夏,天气已有一点热。
翡翠庄已在望,吕明珠不知是天热,抑是心情紧张,只见她虽坐在马车中,却频频掀开车帘与佯装老陆的林梦闲扯着。
坐在内侧的吕梅欣吕明玉却闭目养神。
"哇操!翡翠庄的人倒是挺慎重的,几十丈之外,就有着一身黑衣劲装,自佩长剑的汉子侍立着!""姐夫!别理他们,径自进去!"
只见黑衣人两个人一组,分立在路的两边,一见吕家华丽马车到达,不但查也不查,更是躬身为礼!
"哇操!礼貌挺周到的!"
"哼!虚情假意,另有阴谋!"
经过门边,穿过园林,来到一栋华屋前。
"姐夫!停车,我们必须下车了!"
华屋前早有一位五十上下的中年人率领一个中年妇人和两个二十岁上下,容貌极为相似的年轻少女恭迎着!
林梦将马车停妥后,在任家下人引导下,来到了一所敞厅。
厅上设了两排座位,一边是吕梅欣母女,另一边是任家父女。
林梦在吕梅欣旁边坐下,耳畔立即传来吕明珠的耳语传声。
"姐夫,那家伙就是任玄轩,旁边是他的妻子,后面是他的女儿,一看即知是对双胞胎,今日居然也穿着素服啦!"林梦以'腹语传音'问道:"哇操!她们怎么也穿素服呢?"吕明珠叹道:"剑下决生死,在胜负未分之前,谁也不敢预料,预穿素服,乃是为了替决斗者先行举丧!""哇操,先触霉头!"
寒暄既毕,林梦跟着大伙,相偕走到空地上。
任玄轩拱手道:"陆大侠神功盖世,接说此一测试乃是多余,可是前人规定如此,只好委屈大侠了!""哇操!姓任的,倒是挺会装假的,既与老陆串通好了,何必如此装模作样,好!本少爷倒要看你如何表演下去!"林梦思忖既定,立道:"哪里!前人的规定就是怕滥竽充数,陆某既然初次膺选代表决斗,理应经此一试!"任玄轩点点头,然后朝后面道:"把东西拿出来!"厅中出来五个侍婢装扮的少女,首尾二人各端着一张木几,几上放着一口银盘,盘中衬着红绸,红绸上却空无一物。
中间三名侍女的第二名手持一台鹰架,架上停着两头鹞鹰,都用黑布蒙着头。
第三名端着一具辉银烛台、烛台上罩着官纱灯罩,里面点着一支红烛,第四名则捧着一方红木锦盒。
拿着几盘的侍女首先放下。
任玄轩又拱拱手道:"请吕夫人交出秘笈!"
吕梅欣在胸前取出一个绸包,打开后交给任玄轩。
任玄轩用手接过,看了一下道:"不错,先祖的密封手泽犹在,唉,这密封已经九十多年了,上面不知加添了多少名字,每个名字都是用血染上去的……"说完恭恭敬敬地放到几上的银盘中。
林梦一旁冷眼瞧着,暗叹道:"哇操!老仔的手法真是高明,偷了里面的秘芨却依然保存着外表密封状态……"任玄轩拱拱手又道:"测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兄弟再度声明一次,如果陆大侠偶一疏忽,致其中一两项失误,这半部秘笈即系寒家所有了!"林梦凝重地道:"当然,就怕在下功力不够,过不了关!"任玄轩笑道:"陆大侠客气啦!这三道测试,只是吕任二家技能的最低标准,以陆大侠身手绝对没有问题!"林梦笑了一笑,徐步走出场子道:"请开始吧!"吕明珠低呼道:"小心些!"
吕明玉立刻加以禁止道:"妹!别叫他分神了!"任玄轩道:"兄弟把测试的方法说明一下!"
吕梅欣忙道:"不必了,我全都告诉他过了!"任玄轩道:"那也好,反正每道测试前,我还是要指定合格标准的,那只是略微简单些,即使你不事先说明,以陆大侠的见闻,一听即知!"说完,肃然宣布道:"测试开始,第一道为剑斩双鹰,只准发一剑,以钟鸣百下为限,过时以失败论!"吕明玉道:"那两头鹰如不靠近人身边呢?"
任玄轩一笑道:"这两头鹰乃是千中选一,再经训练,按理说不可能有那种情形的,除非是故意训练它们逃走……"吕梅欣道:"要一剑杀死两头扁毛畜生并没有什么困难,这道测试的真正目的是要考验人的机智!"任玄轩笑道:"不错,在院墙的范围内,不禁使用任何方法手杀,暗器以及其他工具,只有出剑的次数受限制,必须在双鹰落地前一剑致命!"吕明玉道:"如果飞出院墙以外呢?"
任玄轩道:"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吕梅欣道:"玉儿,你不懂就少问!"
任玄轩笑道:"如果在时限内有一头鹰飞出了墙,那就是我们的训练失当,我立刻引剑自刎,这次就算是你们胜了!"吕明玉哦了一声道:"那么我如果想赢得这场比赛,并不一定要通过全部测试,只须在测试时把它赶出墙就可以了!"说完,瞄了林梦一眼!
林梦摇头笑道:"那也赢得没有意思!"
吕梅欣白了吕明玉一眼!
任玄轩笑道:"有志气!咱任家的七叔祖就是这样死的,自此以后,我们想尽一切的方法加以防范,很不可能再出现那种情形!"说完用手一挥道:"鸣钟,放鹰!"
那架鹰的侍女立刻拔去鹰头上的布罩。
两头鹞鹰冲霄而起,在林梦头上回翔,她却从腰下取出一具小钟与一支玉棰,开始敲出清脆的声音。
林梦仰头向天,钟声已响了八九下,双鹰越飞越高!
吕明珠不由低骂道:"真卑鄙!"
过了四十多响,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任玄轩嘴角含着冷笑。
材梦暗骂道:"哇操!你这个'人倦倦'(任玄轩)居然要阴呀!若不是怕吓坏了你,只要双手一招,那两头畜生还不是乖乖下来送死!"显然,他已想过'虚空摄物'这绝招了!
到了第六十下钟鸣时,林梦迅速的一抬手,由袖中飞出了一头小雀,双鹰一见小雀,立即勾起了天赋的杀机。
一头鹰收翅急降,对准小雀扑去,眼看着快要抓到爪子下了,那头小雀突然让开了,而且躲得异常巧妙!
另一头鹰见状,忍不住疾扑而下!
双鹰迅疾夹击,声势非凡!
可是每当要紧关头时,小雀总会滑了开去!
"哇操!娘想得这招,真妙!"
只见他那右手在要紧关头一抖,那连接在小雀脚上的细线,就会带着小雀闪开双鹰之夹击。
双鹰狂戾不止!
"哇操!叫吧!你们这两个畜生,本少爷只要再多逗几次,把你们逗急了,自然会乖乖的来送死!"林梦的身子慢慢朝墙边移动,引诱两头鹰追过去!
鸣钟的侍女已计数到九十三了。
两头鹰也被林梦引到墙边。
到九十四一声捶出,林梦的手一松,小雀越墙而出、一头鹰追了过去。
就在将要出墙之际,侍女报出九十五,钟声也敲得特别响亮!
那头鹰收翅急敛,宛如弹丸似的直向下落,另一头鹰停在半空,这时也向另一边冲去,往地下急降!
降状立即出现了!
"哇操!真阴险,分两头急降呀!哼!"
如果鹰在落地前不被剑伤,林梦就算失败了,照目前的情形看,他只能照顾到一边想在一剑之下,将两头鹰全杀死是不可能的事。
林梦举步,挥出一剑将离身较近的那头鹰一挥两段。
他将剑停在空中不动。
就在此时,另一头鹰离他甚远,而且原处的地位较高,下落较慢,林梦若是想要赶过去,已是万万来不及了!
"哇操!畜生也会耍奸呀!"
只见他那左手一扬,一道金光电闪似的追上去,恰恰搭在鹰首,硬将它扯了过来,撞在他那斜伸不动的剑锋上。
两具鹰尸陈列在他的脚前时,那侍女刚好敲完一百。
任玄轩本来已欣然色动,这时不由轻欢一声,尴尬的笑道:"陆大侠果然神功非凡,高明!高明!"吕梅欣却十分不悦的哼道:"你们的心思越来越巧了,居然训练两头畜生听令急降,要不是陆大侠把金丝飞抓带在身边备用,第一道测试就被淘汰了!"任玄轩脸上先是一红,继而强笑道:"那可是陆大侠自己先引出来的,如果他不想把鹰引出墙去,我们虽然准备了那一着,还不好意思用来求胜!"吕梅欣冷笑道:"我们是哀兵,输了一场就没有下一场机会,你们却还有四场机会哩!我们用点方法并不为过!"任玄轩笑道:"不错!任家固然输得起这一场,任某却不想此刻就死!"吕梅欣不屑地道:"哼!怕死就别参加比斗,照规定今天一定要分出生死才能算数,你不一定就能活……"任玄轩淡然道:"不错!所以拙荆和小女都预先穿好了丧服,可是求生乃人之本能,任某也想活,至少也要死在公平的决斗下!"吕梅欣还想说话,吕明玉阻止她道:"娘!别说啦!咱们两家谁都不想死,所以尽量求自保,这是很合理的事,第一道测试通过了,请进行第二道测试吧!"任玄轩叫第二名捧烛台的侍女出场道:"这一场考较规规矩矩的真剑法,应试者必须在三剑之内,将灯罩内的烛火用剑风逼熄,而使灯罩恢复原状,除烛身外,其他物件不得损坏!"林梦笑道:"次序是否有规定呢?"
任玄轩道:"以往都是第一剑挑开灯罩,第二剑劈熄烛火,第三剑灯罩回位!"林梦道:"最后一剑很难,必须一丝不差,否则,就罩不住了!"任玄轩笑道:"是的!这灯罩的座口比烛台大,只有三四个卡榫扣住,如果对不好,灯罩就会掉下来!""这是前人所规定的,用意也是鼓励后人勤练剑功,兄弟为了要通过这一关,曾经下了三四年的功夫才练得纯熟!"林梦道:"花这么久的时间在一招上,似乎太浪费精力了!"任玄轩道:"算起来也不浪费,只要把这一招练成后,再从事其他招式的演练,都能收事半功倍之效!"林梦笑笑道:"在下本来没有准备会代表应战,因此未能在这方面多下功夫练习,临时赶练也来不及了!"任玄轩笑道:"陆大侠太客气了,凝稳乃是任何武功的基本要求,以大侠的造诣,即使不加练习,也早已达此等境界了!"林梦暗忖:"哇操,跟你客气,你还说得头头是道!"口中却道:"在下的功夫多在拳掌方面,剑器已非所长,如果次序没有成规,在下想要另外换一个方法!"任玄轩笑道:"只要合乎规定,并没有规定出手的次序,兄弟亦希望陆兄能够翻新手法,俾能精益求精!"林梦朗笑道:"那陆某就献丑了!"
只听他的话已经说完了,笑声却未曾停止,而且更加转为高亢,手中的剑虽然伸了出来,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四周的人为之一惊,渐渐的明白他是在施展一种深奥的内家气功,将丹田之力化为音响,掺杂在笑声中发出。
根基差一点的人,光是听了他的笑声,就会气血浮躁,不战自败,即使是功力深厚的对方,也很难不受影响。
可是此刻只是考较剑法,并不是找人对阵,他使出这种极为耗力的内家音响功夫,不知是何用意?
任玄轩听了一下,感到有点不舒服!
可是他的夫人及两个女儿却已眉头深锁,显出很难过的样子,而那几名侍婢,更是有难以支持之状。
不禁蹙眉道:"陆大侠神功非凡,可是何必徒耗精力呢?在下这几名侍婢仅受过粗浅的武功训练,挡不住陆大侠的气功!"只听他的话有如金声玉振,显已掺人内家气功。
林梦待他说后,笑声顿时一收!
那手捧烛台的侍女距离最近,一直凝功应付,笑声一停,精神一松懈,手中烛台失去控制,台身一歪,灯罩掉了下来!
她连忙伸手去接,虽将灯罩抓住了,却忘记身心都在极疲惫的状态中,猛然低头弯腰,只感到目眩脑晕,几乎栽倒下来!
林梦平剑托住她道:"姑娘,小心些!"
那侍女经他一把,总算没有摔倒,满脸通红,将灯罩放回原位,眼睛偷瞧着主人,唯恐受到责骂。
任玄轩叹了一口气道:"蠢材!凭你们这点功力,还想去对抗陆大侠的神功,真是太自不量力了!"目光一瞟吕梅欣母女,嘿!十分从容,似乎不受影响!
任玄轩起初不解,因为她们三人的功力绝不可能比他深,连他自己都很不舒服,她们怎能如此轻松呢?
稍加思索后,才明白'老陆'的神功只为了扰乱心神而已,如果不去理会,不勉强运功去抵制,反而不会受影响。
这些侍婢如果聪明一点,就不会如此失态丢人了!
但是,继而一想,除非似吕家母女事先知情,任何练武的人,在外人侵犯之下,运功对抗,乃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自己的妻女及他本人都在所不免,又怎能怪那些侍婢呢?想通之后,他只轻轻叱责了一声,静待'老陆'施展!
可是'老陆'用剑比着烛台,良久仍无动作。
他忍不住道:"陆大侠,你先用内功伤了她们,再拖延下去。她们若支持不住,失手将烛台掉到地下,即使熄了烛火,仍不算通过的!"他火大了,干脆用话点明了!
林梦笑道:"在下自知达不到标准,所以才想取点巧,庄主先前不是规定只要用剑砍熄烛火,并不限定手法吗?"任玄轩冷笑道:"不错!可是大侠别忘了灯罩仍要在原位上!"林梦哦了一声道:"哦!庄主若不提出,陆某几乎铸下大错!"任玄轩一笑道:"前人定下这个规例,就是要使与赛者名副其实地合标准,所以必须杜绝一切取巧的方法!"林梦道:"照这样子说来,陆某今日只好拼尽全力一试了,请庄主叫她们再把烛火重新燃烧起来吧!"任玄轩一看,烛火果然已熄!
自己一向精明,却不知烛火已熄,暗责之余,不由脸上一红,沉声喝道:"你们真是混帐,还不赶快把烛火点上!"虽在骂侍婢,等于在骂自己,他的脸更红了!
那名侍埤以为主人发怒,芳容失色,手忙脚乱的放下烛台,取出火石绒绳,好不容易点燃了,烧着纸媒,揭起灯罩去点火。
谁知点了半天,烛火仍未点燃!
任玄轩厉声道:"你是怎么了,这点小事也做不好!"那侍婢颤声道:"回禀主人,烛芯太短了,必须等烛油化后才点得着!"任玄轩一瞧,果然不错,这倒不能怪她,但仍冷哼一声道:"蠢材!这么粗的蜡烛,靠一根纸媒要化到几时,你不会换一根吗?"那侍婢道:"奴才从未想到过这种事,只带了一根蜡烛!"任玄轩怒叫道:"混帐东西,你不会再进去拿呀?难道任家庄连一根多余的蜡烛都拿不出来吗?"那侍婢放下纸媒,便欲回身走开!
一旁的任夫人道:"相公,蜡烛放在后面的库房中,一来一去所费的时间更久,倒不如把烛心削长一点!"任玄轩讪笑一声道:"夫人说的不错!我方才是被这些蠢材气糊涂了……慢来!慢来!不必削了!"那侍婢刚拿出小刀被任玄轩一把抢了过去!
那侍婢不知又犯了什么错,吓得躲过一边。
任玄轩气急败坏的拿着小银刀在地上仔细的找了一遍,然后用刀尖挑起一段半寸长的烛心。
冷笑道:"这烛心粗约米许,即使被风吹熄了,不会连烛心也吹断了,原来陆大侠早已施过剑法了,何必还跟兄弟开玩笑呢?"说时用手一弹红烛,那支腊烛又断下寸许长一截!
任玄轩点点头冷笑道:"陆大侠太谦让了,一剑削烛断芯,手法之快,把兄弟都瞒过了,还说剑法不精呢?"林梦这时才放下剑笑道:"陆某盖法的确太生疏,刚才胡乱发一剑,连自己都没把握,所以不敢说出来,很想找机会再试一次,现在被庄主看破了,心思算白用了!"任玄轩笑道:"客气哦!请继续第三道测试吧!"吕明珠忍不住道:"姐夫真有两下子,这一手干净利落,还耍了他们一下,我看今天他是可以稳操胜算的!"吕明玉颔首道:"希望苍天保佑!"
吕明珠还想说什么,可是林梦已经走到短几前面,伸手出去拿那个小盒子了,这是第三道测试,却不知是什么方式。
任玄轩等他拿起盒子之后,才开言道:"第三道测试是文才武功计兼而有之,范围虽广,却是最简单不过,陆大侠应付起来一定游刃有余的!"林梦佯作苦笑道:"庄主说来轻松,陆某却最担心这一关,因为陆某乃一介武夫,最怕咬文嚼字,何况陆某心思最笨!"任玄轩哈哈大笑道:"陆大侠客气了,题目很简单,仅是一道字谜!"林梦微怔道:"仅是一道字谜?"
任玄轩笑道:"是的,而且谜底只有一个字,历年来这第三道测试都是限题命诗,或者是一联对句,大侠见识渊博,如果以剑法入诗,实嫌轻慢!""若以武功对联,大侠的对句一定比兄弟更高明,徒然见笑,想来想去,只有这个方式,才能使兄弟面子上过得去一点!"林梦苦笑道:"只怕陆某过不去了!"
吕梅欣忍不住道:"任庄主,你这一手太不光明了,怎么出字谜了呢?剑法武功,包藏在一字之中,叫人从何猜起!"任玄轩笑笑道:"夫人言重了,任某此举虽有变化,相信难不住陆大侠的,何况字谜也是未逾文字游戏的范围!"吕梅欣无以为词,只得问道:"时间呢?"
任玄轩笑道:"照旧,盒启香燃,香尽为度!"吕梅欣低叹一声不语!
吕氏姐妹亦满脸凝重!
林梦的武功,她们是放得下心,但是文才方面,却没多大信心!
林梦揭开盒盖,只见盒中放着一块白绸方巾,折得很整齐!
一支特制线香,见风后,立刻冒出一溜线火,火熄后,线香已经燃着了,而且胃出袅袅的青烟!
林梦打量那线香长细,长不过寸许,最多一盅茶的工夫,就会燃尽了,当下不敢再怠慢,连忙拿起方中展开。
两张纸笺,一张是空白的,用作填答谜底,一张是谜题,他看了一眼之后,大声念道:"释儒异宗,殊途同归!"吕梅欣道:"这里面有剑法,武功,破解的招式只有一个字即可表达?"任玄轩笑道:"不错!"
吕明珠叫道:"骗人,那有这等事?"
任玄轩笑道:"等一下谜底会公布的!"
显然他自认已稳操胜算了!
吕明玉道:"庄主挖空心思,想了好久的题目,却要人在一盅茶的时间内解答出来,未免太过于占人便宜了!"任玄轩道:"任某有出题之权,占点便宜也是应该的,你们若是不服气,下次考较任家时,也可以来一下!"吕明珠尖叫道:"笑话,你明知吕家今日一输即永远丧失机会了!""嘿嘿嘿!"
吕梅欣愤愤不平的道:"历年来,这第三道测试都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你今日却在上面难人,居心未免太卑鄙了!"林梦丢开题纸,拿着那张答卷,低头沉思!捧盒的侍婢却取出一支浸饱了墨汁的毛笔,交给林梦准备答案!
"哇操!老奸想要难住我呀!还早哩!"
气氛紧张,吕家母女苦思答案!
不知不觉中,那支线香已经烧完了,大家仍无动作!
任玄轩轻咳一声!
林梦故作突然惊觉状将笔管一丢,把白纸交给任玄轩道:"庄主的谜题立意深远,陆某只得交白卷了!"吕家母女神色一黯。
吕梅欣悲愤的将第一张矮几上的秘笈丢给任玄轩怒声道:"庄主,恭喜你出的好题目,咱们近百年的争端,就此解决了!"任玄轩捧着秘笈,也不知是喜是忧?
虽然自己保存的那本秘笈已经神秘的被掉包,但如今有了吕家的下册,总算可以一看里面的剑招及掌式!
忧的是口诀遗失,不知能否悟出那些招式!
林梦含笑不答!
任玄轩想拆除册上的封签时,吕明玉出言阻止道:"任庄主此刻拆封未免太早了吧,至少你要把谜底宣布!"任玄轩点点头道:"不错!在下那谜底是个……"林梦飞快的接口道:"是个空字!"
任玄轩惊道:"你,你是谁?"
林梦笑道:"姓陆!名振扬!"
任玄轩摇摇头,欲言又止!
林梦知道任玄轩想说什么,但又有所顾忌又不敢开口,那种矛盾,难受的样子,令林梦看得痛快不已!
吕家母女反悲为喜,眼角不由含满泪水。
吕明珠擦擦眼泪,做了一个深呼吸,道:"姐……老陆,你真是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对了,那个谜底怎会是个'空'字呢?"林梦笑道:"任庄主这个谜题出得挖空心思,所幸我老陆年轻时在江湖走动一阵子,对武林各家的剑法多少有些了解!"说完对吕明珠暗中眨眨眼!
吕明珠不由卟嗤笑了,出来!
吕明玉兰心蕙质,怕露出马脚,立即打岔道:"老陆,把谜题分析给我们听听,增广见闻吧!"林梦笑道:"好,第一句是释儒异宗,释是佛家武林中佛门宗派以少林为宗,少林剑法以达摩为主,你知达摩剑法中有那些精招吗?"吕明珠插口道:"太多了!"
林梦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吕明玉笑道:"那一定是问天无语……"
林梦嘉许的道:"你的天分很高,下面是儒家的招式,江湖上以书香门第而兼长剑法的有四家……"吕明玉笑道:"第一家是南宫世家,其次是漠北司徒勇,粤南陈雄飞,关中林本源,这与谜题有关系么?"林梦笑道:"当然有关系,南宫剑法的起手式是'怪石凌空',漠北司徒家的起手是'力劈华山'……"吕明玉笑道:"粤南陈家的起手式是'乱云流峡',关中林家的起手式是'神笔天生'对不对?"林梦颔首道:"不错!瞧不出你见闻倒挺广的!"吕明珠不解的道:"这四招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呀!"林梦笑道:"可是将剑招的第一个字合起来就有点意思了!"吕明珠想了一想,喃喃念道:"让我来连连看,怪、力、乱、神、嗯!子不语怪力乱神!还有问天无语……"林梦笑道:"三小姐,想通了没有?"
吕明珠摇头道:"怎会跟'空'字扯上关系呢?"吕梅欣及吕明玉亦颇有同感!
只有任玄轩疑窦百生的瞧着林梦!
在任玄轩的印象中,以陆振扬的智慧及见闻,根本悟不出那个谜题,而且当初他也指示陆振扬服输的!
那知,他不但打破默契,而且居然悟出谜底,难怪他会起疑!
林梦有恃无恐,道:"这五招剑法是从五个不同的方向进攻的,假如真有那种情形,唯一的解法是什么?"吕明珠摇头道:"我不知道是那些方向!"
材梦道:"无语问天是正前方,力劈华山自上而下,怪石凌空攻左边,乱云流峡攻右,神笔天生从背后进招,把五个方位占全了!"吕明玉道:"那只有一招可用,龙门剑中的'野火燎原',我知道了,野火燎原后,便把野草全部烧完了!"林梦笑道:"所以这个'空'字刚好是谜底!"
吕明珠叹道:"真伤脑筋,你真是天才!"
林梦笑道:"瞎猫碰死耗子,运气好罢了!"
吕明珠笑道:"老陆,别客气啦!准备比剑吧!""喔!要上阵啦!"
场中已经作了决斗的准备,气氛立刻紧张。
任玄轩走到场中心道:"陆大侠,请下场赐教吧!这是一场生死之斗,非至其中一方无力再战之时,决斗不可停止……"吕梅欣哼道:"还说这些废话于么?"
任玄轩笑道:"因为陆大侠是江湖中人,我才特别声明,也是为了他好,如果陆大侠遵守江湖规矩,有一点轻伤就止了手,吃亏就大了!"林梦缓缓走出去,道:"谢谢庄主的提醒,刀剑无眼,各自珍重吧!"任玄轩笑道:"大侠快人快语,兄弟也可以毫无顾忌了!"说完铮然亮剑!
林梦亦出剑备战!
两人对视一眼后,缓缓绕场慢走。
林梦陡闻!
"老陆,你有没有吃错药呀?"
林梦暗忖:"哇操!你这个老奸,终于沉不住气了吧!哼!我与那神秘帮会有着血海深仇,今日非除了你不可!"
第八章生死一决
"庄主,我……"
"哼!你是谁?"
林梦怔住了:"哇操!一定是称呼弄错了,不管他!""哼!看本庄主如何逼你现形?"
说完,任玄轩递出了一剑!
'呛当!'一声,双方一触即退!
两个人都很慎重。
尽量想试探对方的虚实。
不到绝对有把握时,绝不肯轻易把招式用足,以免失去先手!
他们所用的招式都很平常,却十分的渊博!
目的在试探对方的反应,长于那一方面。
因此两个人十分的小心。
尽量避免泄漏根柢,只用普通的招式来应付过去。
吕明珠低声道:"大姐,这样打下去,一辈子也结束不了!"吕明玉笑道:"这才是稳扎稳打,如果那一方首先不耐烦,泄漏了根柢,除非一剑把对方解决,否则缺点一现,就落在下风了!"吕明珠道:"如果双方都不肯泄底,拖下去,又将如何了结呢?"吕明玉道:"不会的,他们动手已有百余招了,彼此多少也有个了解,再隔不了多久就会分出胜负来了!"果然,没隔多久,任玄轩与林梦之战,已由试探进入紧密的对斗了!
双方都知道各自的功力,更知道光凭那些普通的剑式变化实不足以探测真正的深浅,已开始施用较为专门的招式。
因此交战的回合少了,速度也慢了下来。
二人大部份是对峙的状态,发出一剑时,都是攻守兼具,固然希望能够一剑攻中对方的弱点,但却又担心会被对方反击。
差不多足足有半个时辰,其间林梦只攻了九招,全都是利用陆振扬鹰爪掌式中常取的招式化为剑招来使用。
任玄轩对于林梦的攻势采取很慎重的态度,从不正面接触,都是先拉长彼此的距离后再因势趋避。
林梦内力通玄,虽是竭力藏拙,但隐隐之中泛出一股摄人的气度,在任玄轩这等用剑高手之感觉更是强烈!
任玄轩同攻的次数较少,一共才发了六剑,可是每一剑却都含有石破天惊,山摇地动的功力。
"哇操!这老奸手底下倒是有几把刷子!"
林梦暂避其锋,采取守势。
两人攻守之严密令在场诸人暗暗钦绝!
吕家母女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因为透过她们的讲授,林梦不但已经完全学会了陆振扬的鹰爪掌,而且竟然能够化入剑招之中,宥攻有守的!
吕明珠叹道:"大姐,姐夫真棒!你真有福气!"吕明玉羞了她一下,道:"小妹,别厚脸皮,你的心事,姐姐完全知道,你放心,姐姐和二姐会安排的!"吕明珠红着脸低头不语!
吕梅欣慰的含笑点头不语!
决战中的二人忽然分开凝视着!
现场诸人紧张了!
生死时刻即至!
林梦肃然道:"主母!请注意看看'惊天三式'如何扬威!"吕明玉芳容大变,道:"梦……老陆,少妄动,你又没有学过'惊天三式',怎么可以冒那么大的险呢!"林梦笑道:"大小姐安啦!我曾经看见二小姐施展过!"吕梅欣摇头道:"玉儿!别烦老陆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两声长啸,决斗的两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举起了剑,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迎了上去!
剑气如虹!
两人交错而过!
呛当几声!
任玄轩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寸寸截断,凝立不动!
林梦还剑入鞘,肃然不语!
任玄轩强提一口气,问道:"你……你是谁?"林梦手一抹,现出俊逸的面孔,肃然道:"'柠檬大侠'林梦!"'喔!''砰!'一声,一代高手含恨而殁!
"玄轩!"
"爹!"
任家母女凄厉的扑上任玄轩尸身!
现场立即笼罩着哀戚气息!
林梦右眼一瞄几上之秘笈,内心一动。
"哇操!这二本假货必须暗中予以毁去,以免不慎揭穿,徒留祸端!"右手运劲,虚空往那二册秘笈一压,只见那二册秘芨轻微的一动,林梦心中得意的暗暗一笑!
再往现场一瞧,"哇操!没人注意到!真爽!"他走到吕梅欣面前,出奇的是,吕梅欣不但没有欣喜的笑容,相反的,她亦戚容满面,显然,她勾起了数年前丧夫之痛!
吕家姐妹则奔到林梦面前殷殷道谢!
林梦笑道:"哇操!都是自己人了,这么客气干啥!怪不得我全身鸡母皮一直在'跳舞',少来啦!"旋又以腹语传音对三女道:"哇操!那两本'西贝货'我已偷偷的将它化掉了,咱们准备走吧!"陡闻,"姓林的别走!"
只见一个年约四十上下,横眉竖眼的彪形大汉,带着六名持剑的男子匆匆的自院墙外冲了进来!
"哇操!粗汉,小心一点走呀!你家林少爷会在此等你的,别急,年纪这么大了,若摔跤可是伤脑筋喔!"那汉子气得直欲动手,强忍住气,道:"在下任猛!从未在江湖上行走过,对于林兄的大名疏于听闻,林兄剑术超群,在下冒昧,不知能否赐教一二!"林梦端详一阵子,道:"哇操!看你的人挺粗鲁的,想不到说起话来却是挺'绅士'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哼!"
"哇操!本少爷的时间很宝贵,要请教就拔剑吧!""哼!"
'呛!'一声,任猛找出剑来!
林梦心中杀机盎然,徐徐的抽出'龙渊剑'!
任猛挺剑跨前一步,威猛无比的攻出一剑,林梦不经意的挥出一剑!
任猛一见林梦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由有气,自恃身材比他魁梧,体力亦十分充沛,居然剑式一变,扬剑硬劈出了一招!
'呛!'一声,任猛宝剑齐中而断!
"哇操!瞧你们任家门户这么大,莫非只是空架子,没有钱买好一点的剑,尽拿破铜烂铁来丢人现眼!""哼!"
任猛身子一飘,至另一汉子身侧取过一剑,疾冲过来!
"哇操!姓任的,我看你只是一直在'哼',莫非得了'气喘病',小心点,得了'气喘病'的人再乱跑,会完蛋的!"身子轻轻一闪,避过这来剑!
任猛狂风暴雨般疾攻着!
林梦信手挥剑,加上灵巧的身子,以及刻薄的取笑,任猛气得满肚子的火,猛劈狂削,奈何连林梦的衣角也摸不到!
"姓林的,还手呀!"任猛吼道。
"哇操!急什么,莫非时辰已到了!好!再会!"剑光一闪,任猛身子顿时僵立!
稍久,'砰!'一声,喉管直标血,一动也不动了!
'哗!'那六名汉子见状,立即蜂拥而上!
林梦朗啸一声,出手似电!
'啊!''啊!'惨叫声未止,六人已统统了账!
林梦还剑入鞘,走到吕梅欣面前,道:"娘!咱们走吧!"吕梅欣颔首道:"走!"
"站住!"
任夫人满脸含霜,指着几上那二册秘笈,冷声道:"姓林的,把秘笈拿走,三年后我们任家会派人去取回来的!"林梦摇头道:"哇操!那破秘笈根本看不进我的眼里,给我擦屁股,我还嫌脏哩!你们若把它当作宝贝,就给你们当纪念品吧!"任夫人气得全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任大小姐气道:"姓林的,你太狂妄了吧!拿回去!"说完,就欲拿起那秘芨抛给林梦。
谁知,秘笈已成灰屑,沾了她一手,她不由怔住了!
"哇操!瞧你的人长得挺清秀的,动作怎么那么粗鲁,喔!我知道了!你是不甘心给我,所以故意把它毁掉!"任大小姐气得全身直发抖!
眼泪竟不听话的簌簌直流!
"哇操!一哭、二闹、三上吊,女人的法宝要拿出来了,还好,本少爷没有娶你这种老婆!否则,可就头大了!"任二小姐怒叱一声,仗剑直攻而上!
"哇操!一个来软的,一个来硬的,够狠的!"林梦轻轻一闪,避过这来剑后,犹待羞辱她一番之际。
陡闻,"小子!别狂!"
'咻!''咻!'数声,场中现出一群人来!
落地无尘,俱是高手!
吕梅欣一见来人,不由大惊失色!
她急道:"梦儿!留神!"
只见带头的是一位年约六十全身灰衣打扮的老者,只见他对吕梅欣袍拳一礼,道:"吕夫人,近况可好!"吕梅欣敛裙一礼道:"多谢前辈关心,小女子尚好!"旋又对林梦道:"梦儿,这位就是龙形剑尹昭威,这位是岭南一霸令狐强,这位是宇宙一尊连雨之,这位是……"材梦笑道:"哇操!娘你且休息一下,不必你介绍,光是看他们的样子,便知道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嗯!个个没有缺陷!"尹昭威怒叱道:"小子,放肆!"
须知,他们原本是称尊一方的人物,虽经徐奇钧先后收服,但一向在庄中高居护法,地篷高,何曾受过一丝轻视!
今日却被林梦一阵羞辱,怎能不怒!
林梦却不慌不忙的笑道:"哇操,年长的人,最好少动无明火,因'脑溢血'死亡的人数天天在增加哩?"令狐强叱道:"小子,少耍嘴皮!"
陡觉剑光照眼,一支长剑对准他面门上刺到!
习武的人自然反应,令狐强一仰身躲过,回手还了一剑,两剑交触之后,发出一声激响,对方退了两步方站稳。
令狐强还想继续攻,却发现出手的是吕明珠!
对着一个小姑娘,他的下一招发不出去了,厉击喝道:"你干吗?"吕明珠叫道:"我看不惯你们倚老买老,侮辱我姐夫!"令狐强又气又怒,厉声叫道:"你站开一点,别自己找死!"话尚未完,吕明珠的长剑又似蛇一般的卷上来,令狐强躲开了第一剑,第二剑又跟着来了,招势既急且狠。
杀得他连连退后,根本连还手的工夫都没有,心中不由又羞又怒,只听他怒吼一声,奋力一剑劈出去。
'呛!'一声,吕明珠长剑被击飞出手!
羞怒之下的令狐强跟上前又是一剑下劈!
林梦吼道:"哇操!住手!"
出剑一架,令狐强被震退一步!
这怎么得了,令狐强狂吼一声,疾攻而上!
"哇操!这么急着要送死呀!好!我送你一张'自强号'特快车票!"只见林梦身子似烟般一闪,寒光再现!
'啊!'一声,令狐强身子一分两片,内脏,血液直流满地。
任家庄的人全吸了一口冷气!
任家二位小姐只觉一阵怪味,直欲呕吐!
吕家姐妹偏过头不敢再看!
"小子,好辣的手段!"尹昭威手一挥,群豪蜂拥围上。
吕家母女正欲仗剑上前支援之际,林梦朗啸一声,笑道:"娘,二位妹妹,你们退远一点,看我表演吧!"吕梅欣心知林梦面对群豪,要施展'以气驭剑',怕误伤了自己,因此,她立即招呼吕明玉,吕明珠后退!
吕家母女身子方退到墙边,陡问林梦朗啸一声道:"哇操!你们真不要脸,居然以多击少,我数到三,要保命的快退出!""兄弟们!做了他!"
任家庄丁再度围了上去!
林梦边闪边击,同时数道:"一!"
"兄弟们!加点劲!"
"二!"
"兄弟们!拼啦!"
刀剑如林,掌劲如山!
杀机腾腾,危机重重!
"三!杀人无了时,早死早转胎,一路顺风!"只见一条丈余剑气冲天而起!
"啊!以气驭剑,快逃!"
群豪身式虽快,那比得上剑势快,只听:"啊!""喔!"
惨叫连连,皆是未完成的音符,叫了半截,人头落地或是拦腰截断,双目圆睁,咬牙切齿,令人寒栗!
自任家母女,那批护法,以至侍婢,庄丁,只要在场与任家沾上关系的人,都是同一批往地府报到去了!
"外祖父!爹!你们安息吧!"
林梦仰天喃喃念着,双目不由直落泪!
吕家母女体会出林梦目前的心境,不忍责他出手太狠毒,吕梅欣对二女道:"玉儿,珠儿,去叫任家的人出来善后吧!"林梦神情一清,摇头道:"娘!不必劳动二位妹妹芳驾,看我的吧!"只听他扯开喉咙道:"哇操!数到三就要放火啦!""慢着!我们出去后,林大侠不会杀我们吧!""哇操!讨价还价呀?放心!你们如果没有动手,我又不是疯子,怎么会随便杀人呢?出来收尸吧!""真的吗?"
"哇操!一、二……"
"慢着,出来了……"
只见自内院慌慌张张出来了十来位妇女及小孩!
"哇操!没有男人啦!"
"没……没有……"
"真的吗?嗯……"
林梦双目瞪视着众人……
"哇!……"一个七八岁小女孩哭了出来,边哭边道:"方才还有一位男人,他……他已经偷偷的走了……""哇操!你最乖!那男人是谁呢?"
"不知道!大家都叫他'会主'!"
"哇操!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屋后……"
"娘!二位妹妹,我先走了!庄上见!"
身子一晃,立即失去踪影!
吕家母女安慰了任家'劫后余生'之人后,由吕明珠驾着那辆华丽马车,心情闷闷的径返庄中。
一进庄门,立见林梦满脸懊丧的在厅中转来转去,显然他并没追上那'会主',吕家母女迅速进入厅中!
"娘!"
"梦儿,别急,天道不远,报应不爽,徐奇钧作恶多端,任他逃得了一时,也逃不过一世的!"林梦递过一张字条,苦笑道:"娘!你瞧!"
"小子:
你一再毁我基地,吕家二小姐暂押巫山,七日内看你如何救人?
知名不具"
吕明珠急道:"姐夫,二姐真的不见了!"
林梦沉重的点头道:"咱们倾巢而出,想不到徐奇钧那魔头反应那么快,居然先来此劫人再逃逸!"吕明珠对吕梅欣道:"娘!看信中的意思,对方只给我们七天的时间,时间有限,咱们立刻动身吧!"吕梅欣道:"珠儿,别慌了心神,计议好后,再出发也不迟!"林梦心急如焚的道:"娘!那魔头信中隐隐指名叫我一人去救环妹,我的手脚较利落,我想立刻动身前往巫山!"吕梅欣沉吟道:"这……"
吕明珠反对道:"娘,姐失只身入虎穴太危险了!"林梦笑道:"哇操!我看这样吧!我沿途留下'柠檬记号'你们随后跟来接应,这样总可以了吧?"吕梅欣道:"嗯!此为上策,玉儿,进去为梦儿收拾行李!""是!"
吕明玉人房后,吕明珠叮咛道:"姐夫!徐奇钧那魔头以逸待劳,必会设下许多诡计,你要多小心!"林梦拍拍吕明珠番肩道:"哇操!小妹,你真鸡婆!"旋即又以腹语传声道:"小妹!事了之后,要不要嫁给我?"吕明珠脸一红,欲摇头,却又欲点头,尴尬透了!
恰好吕明玉已经整理好林梦的行李,走了出来。
林梦接过行李,笑道:"玉妹,我走了!"
吕明玉强含住泪水,笑道:"哥,凡事小心为要,我们随后即到!"告别三人后,林梦展开身形,迅即来到郊外!
陡闻,"姓林的!站住!"
林梦止住身子,笑道:"哇操!哪位老兄叫住本少爷,莫非是要请客,太好啦!本少爷正肚子饿哩!""哼!死到临头,还异想天开?"
话声一落,出现一个中等身材的白衣人!
只见一张瘦削苍白的脸孔,嵌着一双精光四射的三角眼,鹰鼻衬着两片薄薄的嘴唇,额下垂着几极雪白的胡须。
"哇操!老兄,你有够丑!"
"哼!"
白衣人一双三角眼,两片薄薄的嘴唇微微颤动,发出一阵比冰还冷的阴森冷笑,身子缓缓向前移动!
"哇操!报个名吧!"
"哼!人都快死了,知道大爷的名字又有何用!""哇操!拜托啦!我知道你的名字之后,万一你日后出来竞选什么'代表'的时候,我可以投你一票呀!"白衣人'卟嗤!'一笑,亦又惊觉的道:"哼!油腔滑调,成不了大器,听仔细啦!大爷乃是人称'神怕鬼愁魔骛侠惧'的'掌中一绝'郝德汉!""哇操!你这名号就好像是'王大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好得很'什么鬼名字?我还以为是'衰得很'复活哩!"白衣人忍俊不住,捂嘴身子直抖!
显然他强忍着笑声!
"哇操!瞧这个人年纪一大把了,又冷又冰的!怎么会像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一般,稍微一逗便笑个不停呢?"当下轻咳一声骂道:"哇操!要笑就大声笑一场吧!强忍着干啥米,笑完了以后也好准备打一架呀!""哼!"
白衣人肩沉欺身,左臂横胸,右臂一圈,翻掌朝林梦劈去。
"畦操!说打就打呀!"
林梦身形一侧,曲肘迎着劈来的掌势一撞,手腕由下往上一翻,五指闪电般疾向白衣人抓去。
林梦这一击的手法诡异绝伦,逼得白衣人飘身横跃,左臂一甩,立掌反向林梦的右腕砍去。
白衣人身形半旋,避开来势,右手疾攻三招!
林梦心中急赶往巫山,不想和这白衣人瞎斗下去,身子一纵,'云龙九现'身法一施展,自高空疾罩而下!
白衣人只觉满天掌影又劲又急,自己已经无法闪躲,不由尖叫道:"喂!柠檬!你居然玩真的呀!""哇操!莫彩,是你呀!夭寿查某鬼呀!"
腰一扭,掌势一偏!
'轰!'地上立即现出一个大窟窿。
白衣人直拍胸,道:"好霸道的掌力呀!"
林梦不由分说的对着她的屁股拍了一巴掌,笑骂道:"哇操!你这查某鬼,居然扮得挺逼真的!"白衣人笑骂道:"喂!你怎么可以打我的'那个地方'?""哇操!有什么不对?以前都是这样打的呀!"白衣人语气转冷道:"哼!以前是以前,如今你是堂堂吕家庄的驸马爷了,我可惹不起,拜托你放自重一点!""莫彩,你!"
"我!我怎么啦!"
"哇操!一时也扯不清,日后吕家姐妹会跟你说的!""哼!谁希罕!"
"哇操!莫彩!你少蛮不讲理呀!"
"哼!"
"哇操!是你逼我的!"
林梦出手如电,一把抓住白衣人的手,用力一拉!
白衣人重心不稳,投进他的怀中:"你!"
白衣人嘴一张开,林梦不由分说的凑上嘴去,紧紧吻住那张嘴,右手更是紧紧的搂着白衣人的腰肢!
白衣人软化了!
身子竟微微的颤抖着!
处子的初吻,总是甜蜜,紧张的!
何况他是来得那么突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喘呼呼的分了开来!
白衣人哭泣的道:"梦哥,你怎么可以负我呢?"林梦右手掌一竖,叫道:"哇操!天公伯呀!你可要作证呀!我为了救吕家姐妹才做出'那种事',而且也没忘记我的'莫彩妹妹'!"当下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出来,未了还特别的补充道:"哇操!莫彩,吕家姐妹决定让你做'老大'哩!"甄莫彩转啼为笑道:"什么'老大'不老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风声这么紧,'老大'会被抓去关的!""哇操!'老大'就是'大某'呀!"
"我才不希罕哩!对了!你方才说吕家姐妹,到底是二个还是三个,你少扯烂污,最好说清楚一点!"林梦抓抓头发,红着脸道:"哇操!这……这个,哎,目前是二个,以后可能就是三个啦!哎!真不好讲!"甄莫彩笑骂道:"哟!你的胃口倒是不小呀!嗯!'四娘教子',不错,多几个人来管管你这个'皮鬼',倒省不少的事!"林梦闻言不由暗中谢天谢地!
心头一宽,突然想起自己必须赶去巫山救人,立即说道:"哇操!莫彩,咱们边走边谈吧!我必须赶去巫山!"甄莫彩笑道:"别急!你是不是急着要去救人?""哇操!你怎么知道?"
甄莫彩指着路边,笑道:"梦哥,你放心,我哥哥已经暗中跟下去了,咱们只要循着记号,必定脱不了线的!"林梦抱住她,'啧!'的一声,吻了一下,道:"哇操!真棒!这下子可以逮到徐奇钧那只老狐狸啦!""梦哥,我哥哥这'柠檬'记号画得还不错吧!""哇操!挺逼真的!他以前可真会装孬种!"
"还不是'老仔'规定得死死的!"
"哇操!老仔怎么肯放你们出来了?"
"伯母托人带来一封信及两粒药丸,'老仔'看完之后,吩附我们各服一粒,又拍开我们的穴道后,没隔几天就放我们出来了!""哇操!怪不得你的功力突然进步那么多,对了!'老仔'有没有向你们提及家母目前在何处?"林梦急问道。
"老仔只说伯母已易容渗透进去徐奇钧的一处重要巢穴中,并没有提及详细地点,对了!他叫我们别忘了'玉兰花'!""哇操!玉兰花!好!咱们走吧!"
第九章美人杀机
薄暮。
彤云低垂,山风四起,正是暴风雨的前奏!
在巫山深处的群峰之间,一条崎岖的山道上,正有一蓝一白两条人影,有如电掣云飞,逆风奔驰!
山风潮涌,松韵如涛,彤云中雷鸣殷殷,蓦地,一声凄厉惊心的惨嗥,破空传来,群山四应!
正在疾驰中的两条人影,闻声霍然煞住了前冲之势。
人影乍敛,山道上,现身一老一少。
老老年约六旬,一袭灰衣,身材高大,脸赤如火,衬着满颊其亮如银的虬髯,神态威猛至极!
少年身穿蓝衫,长身玉立,丰姿绝世,英俊不群!
这两人正是昨夜重又易容的甄莫彩及林梦。
林梦目光迅速一掠,忽地“哇操!”一声!身形掠空而起,直扑一丛离道旁数丈的矮树后面。
甄莫彩大袖一挥,跟踪电射而至。
触目处,只见紧傍矮树的地上,躺着一具尸体,脸色犹生,显然断气未久,奇怪的是,死者全身上下,一无伤痕,五官亦无异状。
甄莫彩目光炯炯,向死者遗容注视半晌,忽地惊噫子一声,诧然抬头道:“梦哥!此人是谁,你认识吗?”
林梦漠然地摇了摇头,瞥了甄莫彩一眼,身形再度掠空而起,甄莫彩心头一动,一抖双臂,迅如破空流矢,紧跟林梦之后追蹑而去。
两人身形快似劲弩离弦,片刻之间,已远出数里,忽地,林梦一打手势,霍然止步,转目向道旁望去。
甄莫彩见状,也自一煞前奔之势,随着举目而望,果然发现离道旁不远,赫然又躺着一具身躯矮胖,衣着华丽的尸体!
死老也是一般的脸色如生,一般的浑身了无伤痕。
这一来,连林梦也不禁为之一愣,俊脸上,登时泛起一抹诧异之色。
此情此景,顿使这素有灵境奥区之誉的巫山,变成鬼气阴森之域。
彤云低压,山风狂号,但这四周的空气,却似是凝结住了一般!林梦似乎已察觉出眼前情形有异,不由目光四下一扫……
陡地,甄莫彩突然发出“咦!”的一声诧呼。
林梦闻声回顾,发现甄莫彩的两道目光,正紧盯在尸体右侧数丈之外的一株古松树干之上。
林梦飘身掠至树前,星眸一瞥之下,但见树干之上,赫然被人用‘金刚指功’,刻着一行字迹:“到此已属禁地,妄进者死!”
字迹虽然潦草,但从开头第一笔,到末尾一划,俱是一般深浅,显见留字之人,功力精湛,已臻神意合一,浑然太极之境。
林梦看完,不禁剑眉一挑,冷冷地哼了一声:“哇操!挺‘臭枪’的!”
陡见他星眸中神光暴射,右手一挥,顿时,‘卡擦!’一声暴响!这一株粗可合抱的古松,应手齐腰折断!
紧接着,他忽地一跃而起,闪电般朝前飞驰而去。
甄莫彩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冲动,愣了一愣,刚要拔身追赶时,身后却已传来一声冷喝:“妄犯禁例,留下命来!”
喝声中,一股其强无比的劲风,疾奔后心!
甄莫彩哼了一声,猛提七成真力,头也不同,反手一招‘力拒五岳’,听风辨位,迎击而出!
‘砰!’一声暴响,双方掌风相接,竟然不分高低!
甄莫彩借势横飘五尺,暴转身形,闪目瞧去。
只见在那具尸体的左侧,僵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瘦骨嶙岣,睑涂五彩,形状似鬼的怪人!
‘哈哈哈哈!’甄莫彩蓦地扬声狂笑道:“无知鬼魅,竟敢在老夫面前现眼,待老夫送你回阴曹地府!”
话声一落,右臂一挥,独门内家真力,运聚九成以上,猝然斜劈而出!
劈空掌劲,排空生啸,直向黑衣怪人卷去。
黑衣怪人冷冷一哼!不退反进,双掌齐出。
‘砰蓬!’掌力交击,巨响震天,旋飙大起,寻丈以内,飞石扬砂!甄莫彩满颊如银虬髯篷张,神态威猛,屹立如山,纹丝不动!
黑衣怪人却‘哎!’地一声惨哼!一跤仰跌地上,双手齐腕折断,鲜血直冒,当堂痛晕过去!
‘哈哈哈哈!’甄莫彩拂髯大笑道:“鬼魅伎俩,不过如此……”她语声未绝,四条人影已分从左右飞掠而来。
甄莫彩目光妇处,不由诧愕当地。
原来这飞掠而至的四条人影,竟然也是身穿黑衣,脸涂五彩,形如鬼魅的怪人!
这四个黑衣怪人落地之后,张口发出一阵震慑人心的桀桀厉笑,一齐张牙舞爪,状类疯魔,腾身向甄莫彩扑击过去。
刹那之间,掌影纵横,旋飓四起,将甄莫彩罩了个风雨不透1甄莫彩大喝一声!
突地斜步旋身,右掌横切,闪电般向右侧攻来的两人劈出,左掌斜斜划了个半圈,猛自斜角疾推而出!
一招两式,暗含四种变化,挟着沉雄内力,以雷霆万钧之势,倏忽间已经遍攻了四个黑衣怪人!
四个黑衣怪人同时低啸一声,身形乍闪,方位互易,让过了甄莫彩攻袭之势,又是同时轻声一啸,八掌飞舞,抢手还攻!
这四人不但功力相差无几,且动作一致,出手之势,俱是生平功力所聚,每一掌均是击向甄莫彩致命之处!
甄莫彩一击无功,不禁须发倒竖,怒喝一声!脚走八门,暴提‘五蕴神功’,呼呼呼呼!
一连劈出四掌踢出八腿。
四个黑衣怪人顿觉劲风压体,重逾山岳,攻势忽遏,马步虚浮,全都被震得踉跄倒退寻丈!
甄莫彩收掌屹立,目射神光,凛然扫了这四个黑衣怪人一眼,心头不禁疑云大起。
因为,在两度接触之下,她已将这四人出手的招式,瞧得清清楚楚。
有一个使的是‘少林龙拳’,另一个却用‘天山掌法’,更有传自关外的‘奇门拳术’,以及武林罕见的青海‘流沙掌’!
这四人功力不弱,拳路掌法各不相同,为什么竟会同样地一般装扮,而且将本来面目掩却呢?
心念电转之下,甄莫彩立意一探究竟,于是,沉声喝道:“尔等再不露出本来面目,便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这四个黑衣怪人被甄莫彩震退之后,也未再动手,一个个僵然木立,目光闪烁,阴森地注视着甄莫彩,对这一声喝问,恍如未闻。
甄莫彩勃然大怒,‘哼!’了一声!便待……
蓦地,右侧的黑衣怪人忽然朗声说道:“竹径款扉!”
左侧黑衣怪人立即接口道:“柳阴斑席!”
“明月停辉!”
“浮云驻影!”
另外两个黑衣怪人也紧跟着说出这种令人莫名其妙的词句。
甄莫彩心中一动,暗哼一声,心道:“看你们这些鬼崽子,搞些什么鬼?”
哪知,她心念电转之间,蓦闻衣袂振风之声台然,四个黑衣怪人宛如巨鸟扑翼,双臂齐抖,掠空而起,分向四方疾跃而去。
这一突然的变故,顿令甄莫彩为之一愣,且也不知该追那一个才好?
就在这略一犹疑之间,四个黑衣怪人的身形,已隐没于暮色苍茫之中!
甄莫彩茫然伫立,仰望漠漠彤云,心中对适才所见和发生之事,百思不解。
这四人武功各殊,艺出名门,言行诡异,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难道……
难道是属于徐奇钧那个‘会’?
林梦却似乎不曾注意到她的神情,那两道令人悚栗的眼神,缓缓向四周一妇,忽地冷冷一笑,沉声喝道:“都给我滚出来!”
喝声方歇,顿闻一阵‘桀桀!’怪笑,响自四周,十数条人影,掠空电射而至!
眨眼之间,距他们丈外之处,已围绕着十多个脸涂五彩的黑衣怪人。
甄莫彩心中又是一阵惭愧。
林梦目光如电,其寒如冰,冷冷叱道:“哇操!尔等受何人指使,在此扮鬼行凶,若想活命,速即答复!”
‘嘿嘿!’一个面对林梦的黑衣怪人,狞笑道:“小子!你是自速其死!”
林梦冷哼一声,右手倏地一扬,一股刚猛无俦的劲风,直撞过去!
‘哎!’地一声惨叫!这位黑衣怪人已经应手摔出丈余以外,口中鲜血狂喷,登时气绝身亡!
其余的黑衣怪人,对同伴的惨死,竟瞧也不瞧一眼,各自低啸一声!同时缓缓移动脚步,向林梦、甄莫彩二人逼进!
林梦剑眉一轩,星目中煞气腾腾,一声清叱:“哇操!鼠辈找死!”双掌暴提,猛然一圈一挥。
他赫然震怒之下,‘少阳神功’骤然发出,顿时,周围歪风四漫!
十多个黑衣怪人原木缓缓移动的身形,顿为一股奇大的吸力,吸得不由自主地猛然向前一栽!
紧跟着又是一股刚劲绝伦的压力,挟雷霆万钧之势,狂涌而至众人立感耳鸣心跳,呼吸几乎窒息!
惊凛之下,忙不迭一起一沉下盘,各挥双掌,暴推而出!
‘轰轰轰轰……’连声巨震中,惨哼之声四起,尘土飞杨,弥漫空际,‘卟通卟通!’之声不绝于耳!
少顷,群动俱寂,尘落土消,但见十多个黑衣怪人,少数仆卧地上,七窍流亡,寂然不动!
彤云漠漠,山风呼呼,血腥之味扑入鼻端,令人作呕,甄莫彩目光一扫,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低叹,似乎为这十多条生命的逝去而惋惜,又像是责怪林梦太过残忍。
可是,林梦却瞧也不瞧这些尸体一眼,好像是方才根本不会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突然,他身子微微的移动一下,迎风而立,合上眼帘,仿佛老僧入定,竟然似乎是忘了眼前的危境!
这副神态,顿令甄莫彩如坠五里雾中,猜不透心上人,又有什么发现。
半晌,林梦星目倏睁,低喝一声:“咱们去看看!”
话方出口,蓝衫微飘,人巳掠空而起,顺着山道疾驰而去。
此际,在那急遽掠过的山风之中,送来阵阵轻微的金铁交鸣之声,甄莫彩方始恍然而悟,那敢怠慢,立展身形蹑踪急追!
片刻之间,两人一前一后,已深入十里之遥,脚下愈觉崎岖,山势更见险恶,而那金铁交鸣之声,却已清晰可闻。
林梦忽地停身回顾,低声说道:“哇操!莫彩声音来自左方松林,跟我来!”
说完,衣袖一抖,旋风乍起,人已凌空七丈,在空中旋身一掠,有若大鹏摩云,直向左方那座深邃猛恶的松林飞去。
凌空转向,功力之高,身法之妙,令甄莫彩不禁为之叹服!当下,也施展绝世轻功‘须弥挪移身法’,向松林疾掠而去。
两人一进松林,身形立即上拔,脚踏柔枝,凌虚飞渡,循着金铁交击之声的方向,飞纵而去!
眨眼之间,便已经深入林中半里,眼前突然现出一片空地,空地上正有两拨人在舍命拼斗!
林梦一打手势,同着甄莫彩跃到一株靠近空地的巨松顶上,凝眸往下瞧去。
这时,那金铁交鸣之声倏然静止,人影乍分。
但见一个年约四十,身穿蓝色劲装,浑身浴血的中年汉子,被五名手握长剑,五彩涂面的黑衣怪人,围在当中。
那一个中年汉子,似是藉机调息。
双方沉默了片刻,忽听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怪人沉声喝道:“相好的,你还想闯出这松林吗?现在只有两条路由你选择!”
中年汉子‘哼!’了一声,道:“鼠辈休得卖狂,是那两条路且说来听听!”
“嘿嘿!很简单,一条是乖乖降伏,一条是按擅闯禁区之罪,由太爷们将你乱剑分尸!”
“哈哈哈哈!”
这中年汉于陡地轩眉狂笑,厉声叱道:“大爷顶天立地,岂能任人摆布,这巫山并非尔等私产,何云禁地?大爷失招伤臂,尔等不过以多为胜,岂是英雄行径?”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那黑衣怪人连声冷笑,讥讽地说道:“相好的,你很聪明,想邀大爷单打独闹是吗?嘿嘿!可惜刺伤你的宝剑,并非一般凡品哩!”
说完,将手中长剑晃了一晃。
暮色苍茫中,划起一道蓝汪汪的弧光!
中年汉子脸色骤变。
“嘿嘿嘿嘿!”那身材高大的黑衣怪人又是一阵冷笑。
阴恻恻地说道:“蓝剑之毒,冠绝天下,你伤唇之顷,毒素业已深入内腑,这时正慢慢散入血液之中,若然不信,不妨微提真气,在‘十二重楼’之间,便知大爷之言不假!”
中年汉子忙暗运真气,潜察默识,果然发觉体内真气,沉降‘十二重楼’之后,竟不能下返气、海二脉,不由心头大震!
那身材高大的黑衣怪人得意地说道:“你身上之毒,三天之后便要发作,那时,纵是天仙也难免浑身溃烂,化为血水而亡!”
语音微顿,冷笑一声,又自说道:“若是你肯降伏在我们主人座前……”
“住口!”那中年汉子陡地一声怒喝!
睁目叱道:“大爷!头可断,血可流,岂似尔等摇尾乞怜,甘为人奴……”
他话未说完,五个黑衣怪人已自齐声厉喝:“无知小辈,竟敢胡说八道,大爷们要你的命!”
喝声中,蓝剑齐举,缓步逼去……
夜幕渐垂,山风劲急,云气弥漫,松林之中,景物已显模糊,只有五道蓝汪汪的光芒,一闪一闪地指向核心中待决之人!
忽地,一声朗朗长笑!划空而至!
笑声中,一个蓝衫少年,从天而降,直落核心!
五个黑衣怪人不禁为之一愕,不由自主地脚步微顿!
这蓝衫少年是谁?
他,自然是方才隐身松树观望的林梦!
他轻蔑地扫了五个黑衣怪人一眼,冷冷道:“哇操!这人的命,你们也配要吗?”
那身材高大的黑衣怪人‘哼!’了一声!大喝道:“小子,你是谁?”
“林梦!”
“林梦?嘿嘿!……”那身材高大的黑衣怪人忽地仰面一阵狂笑!
“住口!”林梦一声清叱,脸寒如冰,目光似剑,缓缓一掠。
身材高大的黑衣怪人登时噤若寒蝉,倒退了一步!
“哇操!真乖!”
林梦向那五个黑衣怪人道:“你们这几个人恃众凌寡,理当处死,只是你们要自己了断,还是由我动手?”
那身材高大的黑衣怪人冷哼一声,阴鸷地说道:“那有这般容易,你小子是否与这人同路?”
林梦冷然道:“不是!”
身材高大的黑衣怪人桀桀一笑,道:“你既然不是他的同路,便少管闲事乖乖站开,听候发落!”
林梦哂然一笑!突地脸孔一板,叱道:“少哕嗦,你们究竟打算怎样,快说!”
‘嘿嘿嘿嘿!’身材高大的黑衣怪人连声冷笑,厉声叱道:“大爷们要你的命!”
喝声中,长剑一挥,其余四个黑衣怪人齐地呼啸而上!
但见蓝光电掣,挟着一片破空锐啸,漫天匝地,向林梦卷到!
这五个黑衣怪人早已看出林梦是个劲敌,因此猝然出手攻袭之势,尽展各人生平绝学,五柄淬毒长剑,配合得有如天罗地网,滴水不透!
陡听一声破金裂石的大喝:“鼠辈敢尔!”喝声中,平地旋飙大起,中年汉子忙睁目一看,不由目瞪口呆,心花怒放!
只见林梦有似矫矢神龙一般,直拔半空,微一转折,迅若电闪云飘,绕空盘旋一匝。
顿时,乌光骤敛,人影纷披,但闻惨叫之声,惊心骇魄!
眨眼之间,群声俱寂!
中年汉子也非泛泛之辈,但这一切经过,却几乎应接不暇,眼前只见光影电闪,耳听惨叫之声以及几下震天巨响,便重归静寂。
这蓝衫少年已然神态潇洒地卓立原处,直似未会移动丝毫,地上,躺着五个黑衣怪人,个个七窍流血,动也不动,显然俱已魂散魄消!
这种挥手之间,便立刻致人死命的罕世奇功,直看得‘中年汉子’冷汗涔涔,骇凛欲绝!
林梦略一轻挥衣衫,淡淡一笑,悠然道:“鼠辈飞蛾扑火,自速其死!阁下何必惊惶若是!”
林梦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右手缓缓举起……
忽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脆生生地划破苍穹,暮色朦胧中,两条绿色人影,凌虚电射而至!
来人身形尚在空际,一个娇脆有似珠滚玉盘的语音,已自飘将下来:“啊哟!哪里来的厉害人物呀!怎地将我主人的家奴伤了?”
随着话声一落,眼前翠影敛处,两个头绾双髻,身穿湖线硝裳,生得娇美如花的绝色少女,俏生生曼立当地!
林梦目光一转,朗朗笑道:“哇操!原来这几个只是被人差遣的奴婢,他们无礼之处,少不得要他们的主人还我一个公道!”
奇人妙语,‘中年汉子’虽然心情沉重万分,也不禁为之暗地称绝!
两个少女闻言,似是不甚相信地瞧着林梦,四道澄如秋水的眼神,骨碌碌地一直瞟来瞟去。
半晌,一个年纪较长的绝色少女,突地‘卟嗤!’一笑!娇声说道:“这些奴才竟敢开罪相公,真是该死!”
妙!她竟不责备对方,反说自己的人该死,冷峻如林梦,也不禁为之一怔!
另一个年轻的少女,纤腰微扭,樱辱绽起一抹甜笑。
碰了同伴一下,娇笑道:“姐姐!这位相公既是要找咱们主人。嗯!天已不早啦!咱们就快些领他去吧!”
林梦暗地冷哼一声,笑道:“哇操!我正要去见你们主人,两位姑娘愿意带路,那是再好不过了!”
话声一落,陡地一阵‘哈哈!’大笑!声震林木,一条灰色人影自天而降!
赫然是去暗中搜寻的甄莫彩。
她一见受伤的中年汉子,不由神色大变,道:“你……”
中年汉子会意的道:“不碍事的!”
林梦一见甄莫彩神色大变,心中一动。
“哇操!那中年汉子莫非就是豪佳易容的,多受活罪!活该,为何不早说!”
当下以‘腹语传声’问甄莫彩道:“哇操!他就是豪佳呀?”
甄莫彩点点头!
林梦立即对那两位少女,道:“哇操!两位姑娘,请稍候片刻,待我帮这位朋友疗过伤之后,再上路吧!”
另一个年轻的少女娇声道:“这位相公别再浪费精神及精力了,中了这种毒的人,只有干瞪眼等死的份!”
“哇操,我才不信哩!”
“哼!不识好人心!”
“哇操!你是好人呀?除非歹人全死了!”
“哼!我看你如何救人!”
“哇操!注意看了!”
林梦走到甄豪佳面前,望着神色颓败的他,叫道:“哇操!不要泄气,看‘老大’如何救你!张嘴!”
甄豪佳依言的张开嘴!
林梦右于食指甲往左手脉门一划,鲜血立即泪出!
甄莫彩叫道:“梦哥!你……”
林梦笑道:“哇操!我是金罗神仙,任何疑难杂症,只要喝了本仙的三滴血,保证立即痊愈!你瞧!”
果见三滴鲜血流人甄豪佳口中后,林梦止住左腕之血,右手轻按甄豪佳‘命门’穴,缓缓渡气过去。
不久,两人已罩入淡红色气团中!
颜色越来越深!
旋又由深转淡!
终于林梦吐了一口气,站起身子,对甄莫彩笑道:“哇操!牛刀小试,没事啦!莫彩,你就在此照顾你哥哥吧……”
“梦哥,小心些!”
“哇操!她们会吃了我呀?”
那二名年轻少女暧昧的微笑着!
“哇操!笑什么笑!走呀!”
“不!我不相信那人能活过来!”
“哇操!你们‘查某人’呀!就是三三八八,你们自己不会看呀?那个人的气色已经转为红润多了!”
“不一定!也可能是回光反照!”
林梦‘呸!’了一声,叫道:“哇操!你这‘查某’莫非是要气死老夫,好!豪佳!你站起来给她们瞧瞧!”
“哈哈哈!”
甄豪佳果然在大笑三声后,奇迹似的站了起来!
“你……”
“我?我啥米!看掌!”
说打就打,甄豪佳迅即劈出一掌!
事出突然,掌势又疾,两位年轻少女狼狈不堪的翻身倒地,连滚数下后,堪堪的避过那致命的一掌!
林梦张口正欲取笑她俩一番,突然双目一直,顿住了!
甄莫彩低骂道:“还不闭上眼睛!”
“哇操!是!是!”
林梦迅速的闭上了双眼!
甄莫彩叱道:“你俩还不快起来!”
二位年轻少女对望一下,不由羞愧不已!
原来二人方才只顾保命,翻滚之余,裙掀衣裂,偏偏她二人生性淫荡,为了‘方便’,一向不着肚兜,因此,春光毕露!
怪不得甄莫彩会命令林梦‘闭眼’!
可是,林梦是‘过来人’了,一见这种‘惊心动魄’的画面,双目一闭上,反而更清晰的呈现在脑海中!
他不由一阵口干舌燥!
要命!真要命!
甄豪佳叱道:“快滚!”
二女久处淫窟,耳濡目染已久,羞愧之心稍现而逝,一听对方叱骂,反而笑道:“急什么,我俩在等林相公呀!”
林梦眼一睁,道:“哇操!走吧!”
甄莫彩却道:“站住!”
林梦奇道:“啥米代志?”
甄莫彩啤道:“我不放心你跟她们走!”
林梦眼珠一转,立知甄莫彩不放心的理由,不由失声笑道:“哇操,莫彩,安啦!她们不能和你比呀!”
“可是……”
林梦笑道:“哇操!你瞧她俩那副‘三八阿花’的样子,我会喜欢吗?只要把吕家老二救出来,我马上来找你!”
“好吧!小心为要!”
“哇操!安啦!喂!阿花呀!走啦!”
两个少女玉颊浮笑,‘格格!’一声娇笑,齐地罗袖一拂,绡裳微拽,仿佛渡柳黄莺,娇躯冉冉凌空而起。
忽地纤腰一折,身子曼妙地站在数丈外一株巨物之巅,转首回望,洁白玉手向林梦一招,娇声唤道:“喂!快来呀!”
“哇操,开路啦!”
话声一落,身形已似龙翔九天,直拔而起。
两个绝色少女见状,掩口‘格格!’一笑,纤腰一扭,翠裳乍飘,仿佛是仙子凌虚,径从树梢飞掠而去。
林梦朗笑一声,逾电闪云瓢,从树梢追踪而去。
夜色暗沉,云气漫空,二条人影似轻烟缕缕,飘掠于崇山峻岭之间。
“哇操!徐奇钧这老家伙实在有几把刷子,手下的婢女即有如此高明的轻身术,倒是不可太大意!”
忽地,两个少女分按一棵古松右侧!
‘唰!’一声口山壁赫然开出一道门户。
林梦眼尖瞧出那两株古松右侧各有一凹点,不由暗叹:“哇操!好精密的布置,这老狐狸实在有够利害!”
“格!相公进来呀!”
两位少女依在洞口含笑招呼着!
“哇操!你们这对‘三八阿花’现在这个模样,就好像是‘青楼’里的‘查某’一样!”
年纪稍长的那位却咛声嗲气的呼唤道:“少年的,入内坐啦!不要紧啦!全部是‘检查合格’的‘水查某’哩!”
“哇操,有够三八!”
林梦走过她的身边,笑问道:“哇操!你今天几岁啦?”
“相公!奴家今年方十八一技花,要不要‘享受’一下?”
林梦笑骂道:“哇操!面皮有够厚!在前带路吧!”
年纪稍长的雀跃三丈的对另一位少女笑道:“阿杏!咱们先说清楚,相公已经答应了,等一下我要先来喔!”
阿杏冷哼一声不语!
二女在前,林梦边走边打量着!
“哇操!徐奇钧这老狐狸可真有钱哩!光是壁上这些照明用的夜明珠,可就值不少银子哩!”
他只觉已走了半个时辰之久,谁知却仍在打转着!
“哇操!阿杏,我问你,究竟要再走多久呀?”
“格,差不多了!”
“哇操!不对呀!这座山不大呀!咱们走了这么久,早就该到了内洞才对,你们究竟在摘什么鬼?”
说完,止步不动!
年纪稍长的那位少女媚眼一抛,道:“哎呀!走了老半天,热死我了!”说完,竟迅速的剥光了衣服!
“哇操!你少胡来吧!”
谁知,阿杏亦春意盎然的剥光了衣服!
“哇操!怪不得你们一直不喜欢穿内衣裤,原来是贪图方便呀!不过,你们可弄错对象了!”
“格格!相公不妨运气看看!”
“哇操!本大侠还伯你们搞鬼呀!咦?”
林梦不由骇然失色!
那雄浑无比的内力跑到哪里去了?
“你们……”
“格格!浑身无力了吧?”
“哇操!我明明小心翼翼的,怎么仍会着了她们的道儿呢?哇操!看这对‘三八阿花’模样,又要辛苦一阵子了!”
年长的少女笑道:“相公!我叫阿桃,请多指教!”
说完,上前欲代林梦脱衣。
林梦叫道:“哇操!把话说清楚了再来!”
阿桃身子一扭,浪笑道:“相公,你仔细瞧瞧我这副‘一级棒’的身材吧!要问什么事,快问吧!别耽误时间了!”
林梦苦笑道:“哇操!方才咱们还都是好端端的!怎么现在你们二人仍是活端端的,我却是全身越来越无力呢?”
阿桃笑道:“四肢无力,中肢发达,有什么关系?”
说完,右手一掏,一把抓住林梦那只高翘的‘命根子’。
林梦手一推,脸一红,骂道:“哇操!死阿桃,你真是有够‘三八’居然敢动手当众调戏‘良家夫男!’!”
阿桃爱不释手的轻捏着,同时娇声道:“良家夫男?爱说笑,一看到女人便蹦蹦跳的,怎么可能是良家夫男呢?”
林梦摇摇头,叫道:“哇操,你的面皮有够厚!我看可能连‘火箭’也打不通,你看人家阿杏小姐多么‘斯文’呀!”
阿桃佯作恍然大悟道:“哇操!斯文,我知道了,阿杏,相公是在嫌你‘死板板’的,来!帮他脱衣服吧!”
“嘻!遵命!”
阿杏笑嘻嘻的开始‘帮忙’了!
“哇操!胡扯!气死老夫!”
林梦出手欲挣脱,奈何浑身乏力,只得认了!
阿桃媚眼在林梦那副修长,健美的身材上来回‘溜’着,口水直吞,叹道:“相公!你真美!尤其‘那地方’更美!”
“哇操!美!美个头啦!”
“对,就是那个‘头’美,尖头、圆颈,超标准的长度,哎呀!若是戳到里面去,不知有多舒服喔!”
林梦哭笑不得,叫道:“哇操!本大爷今日真‘衰’,怎么会碰上由‘隆花堂’偷溜出来的‘查某’呢?”
阿桃蹲下身子,张口含住那头儿‘吸吮’起来了!
林梦只觉全身酥酸,汗毛直立,加上难为情的感觉,急忙出手拍着阿桃的头,叫道:“哇操!你少恶心好不好?”
阿桃站起身子,不但不以为忤,反而叹道:“杏妹!真是个好宝贝,你先进去好好准备一下,咱们好好‘爽’一下!”
“嘻!我先走啦!快来喔!”
只见阿杏七闪八忸的,迅即消失不见了!
“哇操!真是‘鬼门道’!”
林梦直骂着!
“相公!这条路叫做‘姻缘道’,经咱们‘大姐头’精手布置了奇门八卦阵,效果不差,撮成了不少佳偶!”
“哇操!‘老仔’,你怎么没教我这一套呢?”
“谁是老仔呀!”
“哇操!少问啦!”
林梦越想越懊丧!原有的一身武功,七走八走之后上见然统统不见了,而且眼看着还要被‘强奸’!真呕!
事实上,林梦若是与甄莫彩一起进来,那就没事啦!老仔因材施教,早将奇门阵法教了甄莫彩,奈何……
“哇操!对了!方才我没吃什么东西,也没闻什么怪味,怎么全身的功力会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呢?”
阿桃笑道:“咱们边走边谈吧!”
说完右臂往林梦右肩一搭,全身粘了上去,双峰顶着林梦的身子,轻轻一推,催促他开步上道!
“哇操!我的衣服和东西呢?”
“别怕!丢不了的!”
“哇操!碰到你这种三八查某,男人真命苦!”
“嘻!我的功夫好!货又好,等一下你就知道!”
“哇操!说呀!”
“嘻!我们‘大姐头’在这条‘姻缘道’上洒了不少‘无形之药’,可以暂时封住穴道,令人浑身无力,好结成良缘!”
“哇操!那你怎么好端端的!”
“嘻!‘无形之药’只对男人有效呀!”
二人七转八转,来到了一间小房子。
林梦迅速的打量着!
“哇操!这是什么鬼地方呀!中间一张床,四周除了几粒‘夜明珠’以外,全部挂满了镜子,做啥米用呀?”
“嘻!这间房子叫做‘销魂府’,乃是咱们‘大姐头’‘办事’的场所,她方才陪会主外出,咱们就暂时借用一下吧!”
阿杏正好端了三杯酒走了进来,闻言笑道:“相公,你想想看!一边‘办事’,一边自各种方位看‘美妙的姿势’,多爽!”
“是呀!我们姐妹也是第一次在这儿‘办事’哩!”
说完,举杯笑道:“相公,干吧!”
“哇操!这杯酒……”
阿杏娇笑道:“相公!安啦!我们怎么忍心害你呢?这杯酒只是助兴而已,喝了吧!准备‘办事’啦!”
二女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林梦一饮而尽,吉笑道:“哇操!别急!快告诉我如何解去‘无形之药’,我保证可以让你们二人‘爽歪歪’!”
二女相视娇笑不语!
“哇操!少三八了,说呀!”
阿桃轻扶他上了床,笑道:“我的好相公,别急啦!只要你爽!我们二人也爽之后,自然可以解去那‘禁制’!”
“哇操!少胡扯!”
阿杏笑道:“相公!真的啦!”
“哇操!我暂时相信你们二人,等一下如果不见效,小心!我一定会把你们二人‘干得’七八天下不了床!”
阿杏娇笑道:“安啦!保证有效,桃姐,上啦!”
“嘻!憋死我了!”
说完,翻身上马,沉腰下坐!
“喔!”
阿桃立刻又提起身子!
“哇操!爱吃又怕疼!”
“嗯!又酸又酥的!”
阿杏催道:“桃姐,快点啦!不然换我来!”
“好啦!别催啦!”
沉身直坐,蹙眉,咬牙,开始轻晃着身子。
不久,已能适应了,速度越来越快!
蹙眉已舒,银牙一松,阿桃娇笑道:“相公,别光是闭着眼睛呀!你快看,镜中的景象真是令人兴奋,销魂哩!”
“哇操!鬼门道还真不少哩!”
林梦‘面对现实’,虚与委蛇,边打量着景象,边抚摸着阿桃那对高耸,晃动不已的玉乳!
阿桃套动得更急了!
阿杏在旁看得‘津液’直流,难过得要死!
偏偏阿桃在舒服之余更是‘哎!’‘喔!’鬼叫连连!阿杏心中不由得又急又恨,但又无法开口抗议!
她只有痴痴地等!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阿桃在尖叫几声之后,身子剧烈的冲刺一阵子后,经过一阵颤抖,便寂然不动了!
阿杏迅速抱开阿桃的身子,边嘀咕道:“死阿桃,方才还生龙活虎的,现在却全身烂泥,重死了!”
双手扒开‘洞口’,对正‘金枪’,沉腰下坐,‘喔!’的一声,冷汗立冒,‘啧啧!’直叫道:“哟!真的有够利害!”
林梦笑道:“哇操!你们这些‘三八查某’,难道没有听人说过‘吃得太急了,会打破碗’,急啥米吗?哇操!”
说完,用力往上一顶!
“哎哟!”
阿杏只觉‘基地’深处如遭雷击电触一般,又痛,又酸的,不由双泪直流,手抚着‘基地’直呼疼!
她可不敢乱动了!
林梦哈哈直笑!
一来笑阿杏那种‘爱吃又怕疼’的样子,一来是他发现自己的气力已经恢复了一部份,怎能不乐得大笑呢?
他暗忖:“这两位‘查某’虽然有够三八,但是并没有骗人,嗯!不要再作弄阿杏子,她早点爽,我也早点多恢复气力!”
当下,笑道:“哇操!阿杏,你就这样一直呆着不动呀?”
“可是,你一动,它就会很难受!”
“安啦!我不会动啦!”
“真的呀?”
“哇操!你自己不会试试看呀!”
阿香轻轻套动一下!
嘿!果然没事!
再摇摇看!
嘿!安然过关!她胆子稍壮,加快了速度及力道!
哇!好棒!顺利上垒!
林梦双手分别搂着阿杏的纤腰,顺势使劲,阿杏越摇越顺利!越摇越有劲!汗水已四溅着!
“喔……喔……妙……真妙……”
“哇操!阿杏加油……”
“相公……相公!我……很爽……嗯……”
“阿杏……你快点去爽呀!我好恢复气力,包你更爽!”
“好……好……”
阿杏银牙一咬,猛力摇晃着……
“哇操!阿杏,你这对奶子是不是原装的,若是经过‘隆乳美容’的,可要小心些,免得掉下来!”
“相公……没关系的……喔……喔……”
“哇操!小声些……”
“不!不要紧……没有外人……”
“哇操!外人,对了,阿杏,我问你,你们这里叫做什么呀?这一两天有没有关着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呀?”
“喔……喔!好爽,我们这里叫做‘莫归府’,昨天‘会主’带来了一位昏睡的美女,但今天又被他带走了,‘大姐头’就是去送会主的!”
“哇操!好狡猾的徐奇钧!”
说完,‘金枪’用力往上一顶!
“哎呀……”
阿杏尖叫一声,倏然晕绝!
身子轻抖着!
‘基地’直颤着!
‘沐浴’在元阴中的‘金枪’迅速的膨胀着!
此时,阿桃悠悠的轻叹一声,醒转过来!
林梦只觉全身燥热,好似非宣泄不快,挪开阿杏后,下床迈向阿桃!‘金枪’随着他的走动,直抖着!
威风八面,杀气腾腾!
阿桃骇异的睁大双眼,道:“相公,我不行了!”
“哇操!爱说笑!你方才那么‘三八’,现在怎么可能不行了呢?来!咱们好好的大战几个回合!”
说完,扑了上去!
右膝分开阿桃双腿,沉腰一挺!
‘滋!’顺利入洞!
“喔!好粗,好烫喔!”
“哇操!留神啦!”
林梦方才憋着一肚子的气,任阿桃和阿杏‘玩弄’,如今逮到机会,怎肯轻易放弃,大刀大斧的‘干’了起来!
没有几下,阿桃立即呻吟道:“相公!我……要泄了……”
“哇操!忍着点!我也差不多了!”
“我……我……啊……”
阿桃泄上加泄,涂!涂!涂了!
“哇操!真不够力!”
陡闻,“哟!好俊的人儿!”
声音落处,出现一位绝色丽人。
她迅速的卸去衣物,笑道:“阿桃和阿杏挺大胆的,居然敢占用此处,非好好的跟她俩算个帐不可!”
林梦立起身子,笑道:“哇操!你就是‘大姐头’吧!嗯!身材不错,肌肤甚佳,不愧为‘大姐头’!”
“哇!这样才能‘以身作则’呀!”
林梦笑问道:“哇操!你们那个‘老奸会主’走了呀?”
‘大姐头’笑道:“哟!原来你就是林大侠呀!不错!吕家二小姐已经被咱们会主带走了,你稍慢了一步!”
“哇操!跑吧!我看他能够跑多远!多久!”
‘大姐头’胸部一挺,浪笑道:“相公!别气啦!你看啦!我的身材难道比不上吕家的那个二丫头呀?”
林梦左瞧瞧,右看看,颔首道:“哇操!凭良心说,你有够美,有够媚,又成熟,很少有人能够比得上你!”
‘大姐头’微笑道:“够坦白!咱们来吧!”
林梦笑道:“哇操!我浑身是劲,你先躺下吧!”
‘大姐头’摇摇头道:“错了!你已经没有‘膏’了!”
说完,轻轻推了林梦一把!
林梦连连后退三步,颓然坐在地上,道:“哇操!你在什么时候在我的身上动手脚了?”
‘大姐头’将林梦抱上床,边抚摸着那门‘高射炮’,边浪笑道:“我那‘无形之药’最大特色就是无形无色!”
林梦苦笑道:“哇操!上来吧!能够与你这种绝色美人相处,亦是一大幸事,何况你的功夫一定不错的!”
“大姐头”缓缓的套了进去,笑道:“你呀!眼光好,货又好!”
说完,就要采取行动了!
突然,那柔若无骨,迷人胴体,颤抖一下,迅速翻身下床!
“哇操!赵猴!怎么突然停战?”
他茫然张开眼帘,只见身无寸缕的‘大姐头’,正高翘着那圆浑白嫩的丰臀,匍伏在一个身穿鹅黄色官装的女子脚下。
这女子云鬓高堆,璎珞低垂,貌似天人,年华方届花信,林梦仅仅一瞥之下,已觉得艳光照人,令人耀眼生花,心摇神驰!
“哇操!世上有这么美的女人呀!”
此外,这宫装少妇,美艳中尚蕴含奢一股极为高华的慑人气质。
这时,她玉面笼霜,对匍伏地上的绝色丽人冷冷道:“你们掳掠外人进入宫中,为何不向我禀告?”
绝色丽人玉首微抬,浑身毂触地低声道:“恩师!弟子……”
“住嘴!”宫装少妇冷峻地喝道:“我看你们是愈来愈胆大了,竟然妄作胡为到这般地步!”
绝色丽人似知厉害,状至可怜地叩首哀声道:“弟子一时冲动,不合犯下这弥天大罪,望恩师怜悯……”
宫装少妇一摆手,冷冷道:“孽障既知触犯禁条,速即自行前去冷官领罚!”
绝色丽人低应了一声,恭敬地叩首领命,迅速取过衣衫穿好,抱起地上的阿桃和阿杏,俯首退出密室。
密室中只余下宫装少妇和林梦两人。
宫装少妇的目光却役向窗外一株孤立在晚风中的芭蕉树,黛眉微蹙,樱唇紧闭,似是心中在沉思一桩重大之事。
林梦默默注视着她,暗付道:“哇操!这师徒三人,虽然皆是一般雪肤花貌,秀丽入骨!”
“但一个是秀气质高华,宛如仙露明珠,而另一个却寡廉鲜耻,淫荡无比,唉!奇怪!她方才责备那淫徒的口气,似乎没有……”
他正思忖闻,那宫装少妇已轻移莲步,向他走过来。
她那一双潜藏着无上威力的美目,神光灿灿,凝视着林梦,令他不由自己地闭上眼帘,不敢对之凝望。
霄风扑面,林梦的耳边响起一个轻柔娇脆的声音,说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弟子?”
“哇操!先瞪我,又装好人,啥米玩二?”
林梦报以冷冷一哼,转过脸去。
宫装少妇眉宇间闪过一抹杀机,倏然伸出那如春葱般的玉指陡地向林梦胸前‘神封’穴点去!
但是,就在指尖将触及林梦穴道的刹那,她忽地心念一转,霍地收回这致命的一击!
原来她竟忽然动了怜才之念,并决心要破除她门中的往例,使这少年人成为她门中破天荒的第一位男性弟子!
也因为她这样奇异的念头,才使林梦逃脱一场死劫!
她用手拢了拢鬓发,那娇艳的玉靥上,突又浮现出春花般的笑容,轻声说道:“年轻人,你大概没有想到,你方才那种冷傲之举,险些使你丧失了小命哩!”
林梦何尝不知道他的性命,是掌握在她的手中,但他一身傲骨,闻言,反而极其轻蔑地‘嗤!’了一声!
宫装少妇丝毫不以为意,仍然微笑问道:“我和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呀?”
林梦星目倏睁,冷冷道:“我耳朵又不聋,怎会听不到你的废话!”
林梦这两句顶撞之言,宫装少妇听了不但不怒,反觉他倔强得可爱,更坚定了收他为徒之念。
于是轻轻一笑,道:“你既然听到了,怎么不回答我呢?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林梦万未想到,对方竟能如此一再容忍,而没有丝毫怒意,不由将那快冲口而出的顶撞之言,咽回腹中,索性给她一个不理不睬。
沉默了一会,宫装少妇微带恼意地又开口说道:“倔强的年轻人,若不是我起子怜才之念,你就是有十条命,也早死去多时了!”
这句话,登时激起了林梦心头怒火,冷冷叱道:“哇操!我若不是身遭暗算,难道怕你不成!”
宫装少妇粉脸突地一沉,冷冷道:“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可晓得我是谁么?”
未待林梦开口,口气忽然微带得意地自言自语道:“当今武林之世,能有几人接得住我一招半式!”
林梦蓦地扬声大笑道:“哇操你门下那些鬼蜮伎俩,也算是武林绝学,亏你还说得出口!”
这句话,似是触动了宫装少妇的创伤,黛眉一竖,沉声叱道:“好狂妄的娃儿,我若不是要收你为徒,那能容你这般放肆!不让你尝点苦头,谅你也不会服贴!”
话声一落,叠在她玉腕上的金丝罗袖,哭然像流云般舒卷而出,带起一股透骨穿肌的冷风,拂向林梦的面门!
林梦浑身绵软,欲避无从,但觉一阵冷风拂面,登时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人便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林梦方始在置身于冰天雪地的感觉下,冻醒过来。
他吃力地张开眼帘,发现躺卧之处,已不是原来的那间密室,而是一间广约数丈的石室,身躯下面,也不是锦褥如茵的绣榻,而是一块其黑如墨的巨石!
只觉阵阵阴寒之气,由黑石上发出,循着背脊传入体内,分布于四肢百骸,直如置身冰窖之感。
他霍地一挺身子,打算跃下这块冰般的黑石,却惊觉浑身业已冻得僵木,连一根指头都无法动弹一下。
这一惊,仿佛五雷轰顶,他的脑子里顿时‘嗡!’地一声!一颗心直往下沉!
蓦地,一缕幽香沁人他的鼻端,目光瞥处,只见那宫装少妇,不知何时已俏生生地卓立他的面前!
“哇操!你又来干什么?”
林梦开口喝问之下,方知自己不但无法张嘴,而且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宫装少妇冷冷地瞥了林梦一眼,冷峻地说道:“你受这‘幽冥之气’侵袭,最多尚有三个时辰,便要身化岩石而亡,若肯依从我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林梦也不答理,自顾闭上眼帘,打算暗运‘少阳神功’,将体内的阴寒之气驱出,可是,他这一企图,又告失败了!
因为,他发觉体内的真气。竟然已经凝结起来,无法加以运行!不由暗叹一声:“哇操!这下子完蛋了!”
宫装少妇微哂道:“你那点微未道行,怎能与我抗拒?”
语音略顿,口气突转严厉,道:“你到底要生还是要死?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了!”
林梦霍地睁目,瞪视着这宫装少妇,他口虽不能言,但目光之中,那坚毅不屈之色,已充份表露出来。
宫装少妇黛眉微皱,‘哼!’了一声,道:“好吧!你既要死,我只好成全于你了!”言罢,转身离去。
她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缓缓掉头望了望林梦,叹息一声,又回到他的面前。
玉颊上又浮起春花般的笑容,道:“唉!大概是我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够长的缘故吧,说实在话,我的确是舍不得放你死去!”
说时,从怀中取出一个晶瓶,倒出一粒龙眼般大小的红色药丸,迅速的塞入林梦的口中。
林梦怎肯吃她这颗药丸,岂奈此时浑身僵木,无法抗拒,并且那红色药丸入口之后,立时化为一股异香,迅速地顺喉而下,进入腹中。
宫装少妇抬手掠了一下鬓角。笑道:“我这药丸可以将你体内的‘幽冥之气’完全化去,不过……”
说至此处,脸色突转严厉,语气亦显冷峻:“这药丸乃是天下间奇毒之物炼成,服下之后,毒性慢慢散入血液之中,一月后,你全身血管便一齐进裂,身躯化为脓虚而亡!”
林梦愤怒地瞪视着这个貌比天仙,心同蛇蝎的女人,直恨不得将她一掌击毙!
宫装少妇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脸色又转温和,柔声道:“只要你在这一月内,答应拜我为师,我便赐你解药!”
“须知,数百年来,我门中从未收过一男弟子,如今我肯破例收你,可算是你的造化,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说完,揣好晶瓶,玉掌轻轻拍了三下,立见两个头绾双髻的绿衣少女,抬着一张软榻,将他从石上移置其上。
宫装少妇随即纤指连弹,点了林梦胸腹间的四大要穴,领着两个线衣少女,退出了石室。
这时,林梦果觉体内的阴寒之感已然消失,四肢百骸亦不再僵木,只是穴道受制,仍然无法动弹,甚至连想运功自解穴道都不可能。
他心比天高,身负绝世武功,竟然遭周到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厄运,不由吁嗟长叹,忧急如焚!
终于,他勉力把心头烦恼丢开,瞑目寻思脱身之法。
但想来想去,始终想不出一个妥善的方法,而一阵疲乏之感却已袭上身来,遂不知不觉地又沉沉睡去。
模糊中,耳际忽然响起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忙睁眼望去。
只见两个线衣少女俏立一旁,一人端着个翠色瓷盘,盘中盛着一只烤鸡和两个热气腾腾的馒头。
另一个少女则一手托着茶盘,盘中摆了四盘佐酒佳肴,一手挽着酒壶,笑盈盈地向他走来。
酒肴香味,直扑鼻端,使他顿觉饥肠辘辘,不由自主地吞了几口口水!
两个线衣少女,忍不住‘格格!’娇笑起来。
林梦剑眉一皱,大喝道:“你两个笑什么?”
那手端烤鸡和馒头的少女勉强止住笑声,大眼睛眨了两眨,娇声道:“你那副馋相,不是很好笑吗?”
“哇操!又是两个三八‘查某’!”
林梦心中不禁生出虎落平阳被犬欺之感,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
那绿衣少女‘噗嗤!’一笑,道:“好啦!算我不好,惹你生气了,这是主人特地给你准备的酒菜……”
“哇操!谁吃她的酒莱,快把东西拿走!”林梦突然大声暴喝。
那绿衣少女不由一愣,奇怪地问道:“这酒菜里又没有毒,你为什么不吃呢?”
林梦咬紧牙关,闭上双目,给她们一个不理不睬。
但听另一个绿衣少女没好气地说道:“姐姐!主人说他心高气傲,真是一点不假,管他呢,咱们把酒菜放在这儿,他不吃那是活该!”
随听步履之声逐渐远去。
但是,那酒香肉香,依旧阵阵钻入他的鼻孔,直冲内腑,引得他腹中‘咕噜咕噜!’地响个不停。
他咬牙强忍这饥饿之苦,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觉酒香渐淡,莱肴似乎已然冷却,无复诱人的香味,这才张开眼睛。
这一看之下,不禁心头火起,原来这些美酒佳肴,竟然就置在距他鼻端不及一尺之处,这种近乎精神虐待的侮辱,使他恨不得将酒肴盘碗砸个粉碎!
可是,他此刻却是连一根指头都无法动弹一下。
“哇操!坑你老头!”
但他不屈服的意志,却更为坚强了。
饥饿!口渴!在折磨着他。
冷了的菜肴,淡了的美酒被拿走了,但热的菜肴,浓的美酒随即换上,酒香肉香依然继续刺激着他的嗅觉和肠胃,使他的痛苦不断地加深!
最后,他只好紧闭双目,停止呼吸,脑子里停止活动,他企图在这不看、不闻、不想的情形下,绝食而死!
就在他神思迷惘之际,忽觉凉风拂体,顿时昏死过去……
第十章以毒攻毒
星满天,夜寒如水,巫山深处的荒林蔓草之中,巍然矗立着一座巨大古墓。
这时,墓前的石供桌忽地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穴,一条人影挟着一人从洞中飞掠而出。
那条人影侍石供桌回复原来位置之后,轻轻将胁下之人放卧地上,霍地双臂一抖,跃上一株枝叶茂密的巨树。
半晌,那仰卧地上之人忽然张开眼皮,长长嘘了口气,四肢舒展了一下,缓缓的坐起身来。
一阵寒冷山风拂过,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伸手摸了摸前额,喃喃自语道:"哇操!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会置身于此?"他,正是被囚石室之中,绝食待死的林梦!
由于眼前景物大变,以及被制的穴道已解的情形判断,他略加思索以后,便明白其中原因,但那救他出险之人,为何不现身相见?
这问题还未获得解答,而腹中饥饿之感以及肉体的疲乏已相继袭来,于是,只好暂时将这问题丢开,凝神静虑,合目运功调息。
那知他方将真气调匀,开始运行之际,倏觉那一股平日畅通百穴的真气,不但变得十分微弱,且运行的速度大为减低,如受强力所阻。
这一来,不由他心头大震,暗道:"哇操!莫非那一颗红色药丸的毒性发作开来了?"一念未完,倏闻衣袂飘风之声,忙张目望去,只见身前已站着一个身长如竹的青衫苍髯老者,正对自己微笑领首。
林梦心头一动,也含笑点了点头,问道:"阁下是谁?可是拯救在下出险之人?"苍髯老者一再颔首,拂髯笑道:"老朽姓氏早忘,世人多称老朽为'神偷杜宾',因之我也只好以此为名了!"这老者既以'神偷杜宾'为名,则其眩筐之技,必有浊到之处,且说起话来,其声有如古刹鸣钟,入耳铿然,显见他内家功力,已达炉火纯青之境。
林梦目光一垂,哭地黯然叹道:"哇操!老丈此举,其实徒增在下痛苦而已……""好!好!"'神伦杜宾'倏地仰天笑道:"算我神偷杜宾多事,致令尊驾痛失温柔之乡!"林梦知被对方误会,忙抬头道:"哇操!老丈误会在下之意了!"语声略顿,再次垂下目光,一字一字地沉声道:"因为在下只有一月的生命,且届时将死得极为痛苦,故此我……"'神偷杜宾'听得一怔!忙截住道:"什么,你只有一月好活?"林梦轻笑一声,点头不语。
'神偷杜宾'目光如电,在林梦脸上注视了半晌,讶然说道:"这就奇了,你为什么只有一个月好活呢?"林梦愤然道:"在下会被一个宫装妇人,强迫服下一种毒药!""啊!是她!"'神偷杜宾'蓦然一震,急问道:"她给你服下的毒药,是什么颜色和形状,你还记得吗?"林梦缓缓答道:"是一颗龙眼大小的红色药丸,入口即化,其味甜香无比!"'神偷杜宾'闻言,脸色骤变,长叹一声,道:"这魔头竟然给你服下'消髓化魄丹'了!"林梦却心头一喜,忙问道:"哇操!老丈既知此药之名,可知其毒性是否确如所言,有无解救之药?"'神偷杜宾'摇头道:"服用此药之人,不但一个月后全身血管进裂,化为脓血而亡!""且在这卅天当中,无论你有多高的功力也发挥不出来,端的是歹毒无比,除了她自配的解药之外,世间尚未闻有能解此奇毒之药!"林梦闻言,不禁沮丧至极,神情木然地楞了半晌,方始呐呐说道:"哇操!老丈之言可是当真?"'神偷杜宾'正色道:"老朽说的字字真实!"
林梦忽地剑眉一扬,站起身子,掉头而去!
'神偷杜宾'纵身上前,探手一把抓住他的肩头,大声道:"你要到那里去?"林梦头也不同,冷冷道:"老丈可管不着!"
'神偷杜宾'眉头一皱,依然紧抓着他的肩头,说道:"你还想不想解去体内之毒?"林梦浑身一震,猛地回过头来,怔视着'神偷杜宾'。
'神偷杜宾'捻须微笑道:"你是不是想去找那宫装少妇?"林梦默然点了点头。
"你可知她住在什么地方?"
林梦茫然摇了摇头。
'神伦杜宾'呵呵大笑道:"老弟既然是不知道,那你如何找法?来来来!且坐下听老朽将话说完,老弟再走不迟!"说着强拉了林梦,一同席地坐下,然后庄容说道:"那官装少妇居住之处,世称'莫归府',地点不但隐秘难寻,而且从未听说过有外人进入而能生还……"林梦冷然插嘴道:"哇操!然则老丈又怎能……"'神偷杜宾'摇手止住他未完之言,肃容说道:"经人指点,才能顺利进出!"林梦大感兴趣地问道:"哇操!谁指点的?"
'神偷杜宾'微微一笑,道:"玉兰花!"
林梦容色大变,叫道:"娘!"
只见他脸上充满了孺幕之情。
神偷杜宾颔首微笑不语!
林梦愣了一下,道:"家母有何指示?"
'神偷杜宾'捻须微笑道:"另找地方,设法解毒!"林梦剑眉一皱,沉声道:"哇操!老丈对我虽有授手之恩,但我却不容人戏弄!"'神偷杜宾'愕然道:"老朽一片真心,并无丝毫戏弄之意,老弟……"林梦霍地起立,目注'神偷杜宾',怒道:"哇操!老丈适才曾言,普天之下,只有那莫归府主人持有解药,如今又叫在下另找地方,岂非矛盾之至?还说不是有心相戏?"'神偷杜宾'呵呵大笑道:"原来如此!不错!那解药仅只莫归府主人持有,但老朽却不曾说过普天之下,就没有人能替你医治吧?""是谁?"
"鬼郎中!"
"鬼郎中?"
林梦将这名字重复了一遍,摇头道:"恕在下孤陋寡闻,倒不会听过这名字!"'神偷杜宾'又是一阵呵呵大笑,道:"'鬼郎中'医道通神,功力高到能替人向阎王要命!"他话声微顿,无限惋惜地说道:"可是,他为人却怪僻得不近人情,是以得罪了不少江湖人物,故在十年前被人暗算,废掉一身武功之后,便在秦岭深处,结庐隐居,一方面是为了躲避仇家,另方面则是寻觅恢复功力之药!"林梦瞿然道:"老丈之意,是要在下去找他疗治?"'神偷杜宾'点了点头,道:"他隐居的地方,老朽虽然知道,但却不能带你前往,我只能画一张地图给你,由你独自去碰碰运气了!"言罢,从百宝囊中取出纸笔墨壶,就着星光,迅速地画了一张地图,然后又详加解说了一番。
林梦满心感激,将图接过,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双手簌簌发抖,几乎握不住那一纸地图!
'神偷杜宾'先是一惊,继而恍然道:"老朽真是该打,竟然忘记一件大事!"说时,探手从百宝囊中掏出一包干粮,一瓶清水,道:"老弟久未进食,腹中必甚空虚,若不嫌粗劣,请聊解饥渴如何!"林梦这时也不再客套,接过干粮清水,吃喝起来。
'神偷杜宾'这才陪着他谈一些江湖之事,不知不觉天际已微现曙光。
二人分手之际,'神伦杜宾'谆谆叮嘱道:"那'鬼郎中'武功虽废,但性情怪僻如故,因此老弟见着他时,务必小心在意,随机应付才好!"林梦点头应诺,深深一揖别过,酒开大步,取道望北走去。
路上,晓行夜宿,饥餐渴饮,这一天的黎明时分,他已伫立于陕南汉水之滨,等候渡船过江。
连日奔行,他那一袭蓝衫虽已满沾风尘,但眉宇之间,却依然英气逼人,俊朗如故,只是一双星目中,隐隐流露出一丝难以描画的忧伤!
大约一盏热茶工夫,那一条从对岸划来的渡船,方才靠摆码头,船家将跳板搭好,林梦正待举步上船。
忽听身后衣袂飘风,一条纤巧的白色人影,由他身侧掠过!
幽香沁鼻,他定睛看时,一个娇小玲珑的白衣女郎,已端坐渡船舱中,不由心中暗哼一声!举步走进船舱。
船家解缆开船,向对岸摇去。
船小舱狭,林梦与白衣女郎对面而坐,相距不足三尺,但觉幽香细细,随着江风飘送鼻端,只见她--
云发斜绾,一张吹弹得破的瓜子脸儿,有似春花乍放,柳眉染黛,唇绽樱颗,一对宜喜宜嗔的剪水双瞳,澄如秋波,神光隐蕴,身材更是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衣白如雪,人拟天上,简直美得无法形容!
她背上却斜斜露出一截剑把,两绺湖绿色的剑穗,迎风飘扬,更显得英风飒飒!
林梦不由一呆,暗道:"哇操!天下间竟有这般美的女子!"那白衣女郎本来也在打量着林梦,不知怎地,竟被他瞧得不好意思起来,玉颊微红,转过脸去观看江景。
蓦地,波涛之声震耳,一艘双桅大船从上流头疾驰而来!
顺风顺水,势逾奔马,瞬眼间,距渡船已不是两丈,正对准渡船冲来。
船家在此千钧一发之际,霍地举起橹来,向大船船身点去。
那知大船上突地窜出一个漂悍水手,挥动手中竹篙,狠狠朝这船家迎头戮来。
林梦天生侠肝义胆,那看得惯这种蛮横举动,已自一声大喝,双手暴出,一把抓住篙尖,往回一拖!
他这时功力虽然只剩十分之一二,但那水手仍难禁受得起,'卟通!'一声,浪花四溅,那水手已翻身坠落江中!
就在这同一刹那之顷,那白衣女郎已纵上船头,一双玉掌迅朝大船船身一推,'哗!'地一声!这条渡船硬生生倒退数尺!
那大船立以毫发之差,打从渡船船头飞驶而过!
渡船上之人方庆船脱险境,蓦闻一声峭厉冷笑,破空传来,笑声中,一个干瘦矮小的老者,飞絮般飘落渡船之上。
他两道冷电般的目光扫那白衣女郎一眼,转对林梦极其轻蔑地冷哼一声,喝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伤我帮中弟子,老夫今日要好好教训你一番,使你知道厉害!"林梦从此人的轻功身法以及眼神中,业已看出是个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若以自己此时的功力而言,实非其敌。
但他傲骨天生,怎能忍耐这股恶气,当下冷然一笑道:"哇操!老猴,若在数日以前,你这般无礼,少爷早已送你归西,那还……"矮瘦老者不待他把话说完,陡然阴森一笑!喝道:"小子找死!"左掌暴出,一股锐风,猛向林梦击去。
林梦嗔目大喝,双掌齐出!
'砰!'的一声暴响!林梦顿觉气血翻涌,闷哼一声,踉跄倒退几步,一跤跌坐舱板之上!
矮瘦老者狞笑连声!倏然欺身上前,霍地左臂一扬,'泰山压顶',一掌向林梦当头劈下!
掌末到,一股凛冽寒风,势如狂涛,已然压到身上,林梦心头一凛,双手一撑舱板,正待跃起让避……
蓦见白影一闪,压到他身上的掌风登时消失,那白衣女郎已曼立在他的身前。
那矮瘦老者却是面色苍白,骇然木立船头,脸上还挂着惊魂未定的神色!
白衣女郎纤手一指矮瘦老者,娇叱道:"小小一个'二峡帮',便敢如此猖獗,你回去告诉你们帮主,今后若再让汝等胡作非为,莫道本姑娘不教而杀!快滚!"矮瘦老者满脸阴鸷之容,深沉地扫那白衣女郎一眼,足尖一点舱板,倒掠而起,翻身跃入江中,潜水而遁!
白衣女郎仍是卓立船头之上,晨风轻拂着她的裙裾,宛似仙子临凡一般!
林梦纵然是鲁男子,也不禁为之心醉神驰。
更何况她对他还有救命之恩!当下略整衣衫,对她深深一揖,道:"姑娘援手大德,在下永铭不忘,敢请见示芳名,用图他日之报!"白衣女郎瞧他一眼,漠然道:"不必啦!"
语音微顿,转以略带教训的口吻道:"在江湖上走动,最好少管闲事,你以后切勿再像今天自不量力,盲目冲动啦!"说话之际,渡船已然抵达对岸,白衣女郎话刚说完,玉手微扬,丢一块碎银在舱板上,飘身上岸。
但见白影连闪几闪,便消失于熹微的晨光中!
"哇操!狗咬吕洞宾,平白挨那一顿训!"
林梦怅然若失,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在心头翻腾着,眼看玉人芳踪已杳,却依然木立船中,竟忘记移动脚步。
直待船家出声催促,他才如梦方醒,轻轻叹息一声,付过船钱,上岸向秦岭奔去。
林梦历尽艰辛,才抵达那号称秦岭之秀的太乙峰下。
按着'神偷杜宾'给他的地图所示,手足并用,攀藤附葛,渡过一片危崖,寻着一个极为隐秘的山洞。
穿过这幽暗深邃的山洞,眼前立时呈现一片广达数百顷,四周峭壁插天的盆地。
盆地当中乃是一座巨木参天的黑森林,林中,便隐居着林梦要找寻的武林怪医'鬼郎中'!
这黑森林中,枝叶交虬,密结如盖,光线黝暗,难辨途向,林梦入林之后。
立即接着地图指示,向右斜行十七步,然后左走八步,再向右斜行十三步,叉倒退斜走三步以后便周而复始地迂回深入林中。
像这样形同瞎子摸索地走大半个时辰,豁然眼前一亮,现出天光,品字形三间茅屋轰立在他面前。
林梦不禁心中大喜,便待上前叩门。
忽听三间茅屋以内,同时传出一个枯涩冷峭的声音:"娃儿站住!你既能顺利的到达老夫门前,必是受人指点而来,赶快说明来意,否则休怪老夫心狠!"林梦朗声答道:"哇操!在下确系受人指点而来,那指点在下之人,会言及老前辈学究天人,医道更是举世无双……"茅屋中人'哈哈!'大笑,接口道:"那你还在屋外则甚,难道想老夫出来迎接不成?"显然此人已被林梦两句话,奉承得极为快慰。
林梦暗地一笑,略整衣衫,肃容走进当中茅屋。
只见屋内圣荡荡地并无家具摆设,地上铺满着厚厚的兽皮,中央盘坐着一个长发披肩,身穿麻衣,霜眉银髯的老人。
此人脸色憔悴,目注林梦进来,端坐如故,一双皱纹满布的嘴唇微微开合,冷冷道:"你可在老夫面前三尺之处坐下!"林梦躬身一礼,依言坐下。
长发老人向林梦脸上望一眼,淡然问道:"你身中剧毒,来求老夫疗治是吗?"林梦心头一凛,暗道:"哇操!这老人果然厉害,竟然一眼便能够立即看出我的症状!"当下点头答道:"哇操!在下会被'莫归府'主人所逼,服下一颗'消髓化魄丹'!"'哈哈哈哈!'长发老人蓦地扬声大笑道:"妙极!妙极!"林梦觉得此人果然性情怪僻,不由眉头暗皱……
长发老人倏地脸孔一板,冷冷说道:"你既服这种剧毒之药,还想活么?"林梦恭声道:"素仰老前辈医道通神,特来求治……""嘿嘿!说得轻松,你可知老夫为何隐居在此?"林梦默然点一点头。
长发老人冷笑道:"在老夫武功未复之前,谁也别想求我治病,再说,老夫凭什么要替你疗毒?"这几句不近人情的话,听得林梦心头火起,怒道:"哇操!在下好言相求,老前辈既然不允,在下自是无法相强!"言罢,霍地站起身子,转身便待离去。
长发老人冷哼一声,脸色一沉,道:"老夫这道大门,岂能由你说进就进,说出就出,哼哼!那有这般容易之事!"林梦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不通清理,不禁仰面狂笑起来!
"哼!娃儿死在临头,还有什么可笑?"
"哇操!我笑我自己可笑到如此地步,竟然千里迢迢来求一个徒具虚名之人!""大胆娃儿,竟敢信口开河,诋毁老夫!"
"哼!你连'莫归府'主人的'消髓化魄丹'所含之毒都无法化解,还……""胡说!你怎知老夫无法化解?"
长发老人怒叱一句,忽地仰天狂笑道:"娃儿,你这激将之计,心思算是白费啦!"林梦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叹息一声,说道:"哇操!人言你性情乖戾怪僻,真是一点不假!"长发老人扫那林梦一眼,沉声道:"老失生平行事,只凭个人好恶,从不计世俗觐感,更不理什么江湖道义,哼哼,即使世人都唾弃我,这又算得什么!"林梦见这老人的思想偏激至此,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轰隆!'茅屋外的黑森林中,突地爆起一声巨响!林梦不由一愕,但长发老人神色微变!依然端坐如故。
随听林中传来一声暴喝:"鬼郎中!今天你死期已到,还不出来受死!"这几句话乃是在逆风中传来,足见发话之人,功力甚是深厚!
长发老人神色已转镇静,显然,他从来人话声中,已知其受阻于黑森林中。
但紧接着又是'轰隆!'一声震天巨响,林中再度传来一声暴喝:"老匹夫,你再不出来,大爷们要放火烧林啦!"这'放火烧林'四字,不但长发老人听得脸色骤变,连林梦也为之大吃一惊!
"哇操!要做'红烧莱'啦!"
就在这一瞬之间,长发老人脸上神色已连变好几次,林梦冷职旁观,已知他正在决定一件重大之事。
突然,长发老人脸容一肃,对林梦道:"老夫答应替你疗毒复功,但你要替老夫办一件事,以作交换条件,意下如何?"林梦沉吟一阵,只好点头答应。
长发老人霍地站起身来,走进内室,取出一个小葫芦,倒出一粒绿色药丸,命林梦服下。
然后吩附他照平日行功之法,盘膝静坐。
林梦依言施为,但觉一股凉气直下丹田,引发体内真气,猛向闭塞的经脉攻去,其势之猛,使他顿感内腑五脏似欲狰脱原来位置,全身如受针刺,难受已极。
只听长发老人沉声道:"澄清静虑,一意冥心,速施五行并集之法!"林梦强忍痛苦,依育施为,片刻之间,倏觉血行渐畅,一切痛苦顿告消失,立时心如止水,身似空壶,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蓦地,耳际突闻一声大喝,忙睁眼望去。
只见长发老人满脸焦急之色,对他说道:"如今你已毒去功复,可速至林中将来之人除去,算是履行对老夫的诺言!"林梦不禁好生为难,心道:"哇操!伤脑筋来人若是侠义之辈,我如何能滥杀好人?"长发老人见状,冷笑道:"你以为来人是好东西么?再说你已答应老夫,岂能食言反悔!"林梦剑眉一轩,狠狠瞪对方一眼,起身奔出茅屋,鼻端立刻闻到一阵焦灼之味,显然来人当真在放火烧林,当下,更不怠慢,一展身形,掠进林中。
当他快到树林边缘之时,果见,烟焰腾腾火势甚大,他正想绕道穿出树林,忽听一声大喝道:"小贼!你还想去请救兵,老夫先把你宰啦!"喝声中,一个赤面虬髯老者猛地跃身拦阻,当头一掌向林梦劈下!
林梦剑眉一挑,一声清叱:"哇操!匹夫找死!"右掌轻轻一挥,蓄劲骤吐!
'哎哟!'一声惨叫,虬髯老者登时七孔流血,翻身倒地而死去!
同一刹那之间,一个满脸横肉,身躯高大的和尚,已自闷声不响,从林梦背后,双掌暴出,疾攻而至!
林梦星目神光电射,霍地旋身挥掌,大喝一声:"去!"一股其强无匹的掌风,狂卷而出。
'砰!'然一声巨响,那和尚只惨吼得半声,一条高大的身躯,仿佛断线风筝一般,飞出数丈之外,口中鲜血狂喷而亡!
蓦地两条人影,一左一右,疾如闪电,悄无声息地欺近林梦身后,各施杀手,掌指并用,同时暴袭林梦背后十大死穴!
林梦冷冷一笑,身躯屹立不动,直待对方掌指距身仅只数寸之遥,倏地双臂后甩,十指齐出!
那两个偷袭之人,登时目瞪口呆,动弹不得,浑身肌肉一阵抽搐,'卟通卟通!'连声,相继萎顿倒在地上;林梦举手之间,施展三种不同手法,连毙四名武林高手,其余诸人莫不骇然失色,心胆俱寒:陡听一声怒吼:"小子好狠,大家一齐上吧!"只见隐蔽之处,陡地又窜出九人,顿时齐声怒吼,兵刃拳掌并出,朝林梦猛烈围攻过去。
但见光华电闪,掌影如山,拳风呼呼,每个人施出平生之学,拼命猛攻,其势锐不可挡!
"哇操!大家一起死!"
林梦剑眉飞扬,俊面含威,一声长啸,立展师门绝学'十八金刚手',迎头痛击!
他这怒极发威,'少阳神功'随掌势源源发出。
那围攻的人群中,登时响起两声凄厉的呼号,两条黑影倒抛而出,跌在地上。七孔流血,略一抽搐,便寂然不动!
片刻之后,又有两人倒地死去!
这时,围攻林梦只剩下五个衣分五色的老者,他们不但内力深厚,且攻守之际,互相配合极为严密,林梦连攻数招,都被他们合力挡过去。
林梦怒极而笑,陡地一招'天王撑伞',掌狭'少阳神功',斜向右侧一个黄衣老者推去。
黄衣老者双掌齐出。却突觉对方攻来的掌力竟是一股奇大的吸力,不由骇愕变色,身躯顿时被吸得往前一栽,忙不送猛运千斤大力坠,止住前栽之势。
岂料,那股吸力忽然化作万钧重压,直撞胸膛,他做梦也没见过这种奇功,只惨叫得牛声,五脏崩裂而亡!
同时,左侧的青衣老者,也被林梦一招'神庐重闭','少阳神功'一吸一压之下,震得粉身碎骨!
这两人一死,联手之势顿呈凌乱,林梦大喝一声,反臂一掌,'叭!'的一声,立将身后一个蓝衣老者击毙!
这五个老者在武林中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人物,不想在片刻之间,竟被人连毙三个,余下的红衣、黑衣两个老者,不由心胆俱寒。
那还敢再打下去,霍地腾身跃起,一左一右,疾奔狂逃!
林梦大喝一声!一掠数丈,已到那红衣老者身后,曲指一弹,冷笑道:"躺下!"一缕劲锐指风,电射而出。
'叭哒!'一声,红衣老者应指坠落地上,气绝身亡!
就在这微一耽搁之间,那黑衣老者已逃逸无踪。
林梦本然望着遍地尸体,不自禁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这十二个人虽然皆为穷凶极恶之辈,但与他却是无冤无仇,如今尽数毙于他的掌下,怎不教他自疚神伤?
他呆立一会,转身便待离去,突闻一声干咳,身后传来那长发老人的声音,道:"小友慢走,老夫尚有要事相告!"林梦霍地旋身,冷冷道:"哇操!你我已两不相欠,若无要事,免开尊口!""嘿嘿!小友若是知道老夫给你服下的丹药也含有剧毒时,不知是否愿听老夫说几句话?"林梦一跃上前,探手扣住对方脉门,厉声道:"哇操!匹夫竟敢背信相欺,哼哼!你今天休想活命!"长发老人神色不变,冷冷一笑,道:"很好!老夫能与你同归于尽,倒也值得!"林梦颓然松开手指,怒目瞪着长发老人。
长发老人搓一搓手腕,哈哈大笑道:"须知那'莫归府'的'消髓化魄丹',除用'以毒攻毒'之法来解其毒性外!""世间再无别法,故此你体内原有之剧毒虽已除净,但老夫那颗绿色药丸的毒质,却残留在你的血液之中……"林梦大怒道:"哇操!废话少说,快将解药拿来!"长发老人理也不理,自顾往下说道:"以后你的血液,便具有能解百毒的特质,于你不无益处,不过一年之后,你全身精血将突然枯竭而亡……"林梦剑眉一挑,冷然道:"哇操!少盖啦!危言耸听,岂能吓得倒我!"长发老人毫无表情地续道:"你若不想死,只有再替我办一件事情,我便将世间仅有的一粒解药相送!"林梦大喝一声,再度探手扣住长发老人脉门……
长发老人神色自若地目注对方,冷冷道:"解药存放之处,我就是告诉你,你也无法得到!"林梦被其一语道破,不由颓然松手,恨恨道:"好吧!你要我办什么事?"长发老人一字一顿的说道:"替我寻取'少阳秘笈'!"林梦闻言之下,叭道:"哇操!你要找寻'少阳秘笈'?"长发老人睹状,虽感奇怪,但万料不到此物就在林梦身上,当下冷冷道:"不错,老夫需此秘笈,助我恢复功力!"林梦心情逐渐平复,冷笑一声,道:"哇操!你怎么知道'少阳神功'这秘笈?"长发老人漠然道:"这个,你就不要管啦!你答应与否,老夫并不勉强,在这一年之内,老夫随时在此候驾,若过一年,嘿嘿……""哇操!好!"林梦转身飞掠而去。
长发老人望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嘴角间浮起一丝得意的冷笑残月如钩,疏星点点。
剑门关头,夜色如画,然而,在一株如盖的巨柏之下,忽地像鬼魅般出现一条人影!
此人一身黑衣,身躯颀长,背上斜插着一柄奇形兵刃,那细碎的月光酒在他的脸上,竟是青惨惨地毫无生人气息!
他凝立柏树下面,倾耳静听一会,两道森寒如冰的目光四下一孺,随即撮辱发出'呜!'地一声悠长鬼啸。
一条人影应声电射而至,低声问道:"辛兄么?为何这时才到?"黑衣人'哼!'一声,冷冷答道:"易兄,你以为兄弟这趟差事轻松么?休看那雏儿道行浅,嘿嘿,恐怕比你我还滑得多啦!"后来之人生得五短身材,青纱蒙面,闻言,目光一眨,笑声道:"辛兄请勿多心,只因兄弟发现来的并不只那雏儿,另外还有……"黑衣人神色一震,蓦然插嘴问道:"还有谁?""不久之前,兄弟看见淮阳四灵帮,丹凤坛坛主率领几个手下,同着大巴山炼魂谷的老二,勿匆向那边奔去啦!兄弟……"黑衣人摇手止住对方话锋,自顾垂首沉吟。
少顷,那青纱蒙面之人忍不住又开口道:"幸兄,会主对此事这般重视,那'宝贝'是否就在……""住口!"黑衣人一声低喝,一摆手,严肃地说道:"这事何等重大,易兄怎可随便提起,咱们走吧!"青纱蒙面人干笑一声,与黑衣人同时掠空而起,投入一片松林之中,一闪而没。
二人身形刚隐,这一株参天巨柏的繁枝密叶中,悄无没声地飘下一个蓝衫少年。
他,正是由陕入川,遍程赴峨嵋的林梦。
这时,只见他剑眉一轩,嘴角掠过一丝冷笑,衣袖微振,闪电般射入松林以内!
'追光逐电'轻功,冠绝天下,林梦这一施展开来,那消半盏热茶工夫,一高一矮两条人影已遥遥在望。
从那两个夜行人适才的对话中,显然正有一个年轻人,为一件'宝贝'之事而被人追踪着。
他正是要知道是什么宝贝?
正思忖间,那两条人影忽地转向一道山谷之中投去,倏忽间已然踪迹不见!
这是一道狭仄而曲折的山谷,谷中长满荒草杂树,遍地怪石森立,残月幽光被两边的高坡峭壁挡住,是以光线十分幽暗。
林梦剑眉微皱,便待飘身纵落……
却陡地瞥见一点白影,在崎岖的山路上,星跳丸掷般飞跃而来。
眨眼之间,这点白影由小而大,不久,已抵山谷入口,乃是一个素衣如雪,身材纤巧的女郎!
林梦'咦!'一声,移动的身子霍地停住,暗诧道:"哇操!怎么如此凑巧呢?是她!她来干什么?"她,正是在汉水渡船上,救林梦一命的白衣女子。
只见她卓立谷口,拢目向谷中略一打量,粉面上闪过一丝冷笑,双肩微晃,径从荒草之上,往谷中飞掠而去。
'嘿嘿嘿嘿!'一阵得意的冷笑,划破夜空,她的去路已被一群人挡住啦!
白衣女郎'哼!'一声,停步举目望去。
她身前不及一丈之处,并肩站着一个红衣妇人和一个貌相狰狞的独臂老者,左右分列着六个手执兵刃的劲装大汉。
白衣女郎星目一扫之后,冷冷道:"你们三更半夜,拦住姑娘去路,意欲何为?"那红衣妇人未言先笑,'哟!'一声,道:"小妹妹!三更半夜你又到哪里去呀?""哼!你管不着!"
"哎哟哟!小妹妹好大的气呀!这条路难走得很哩!你跟咱们一起走吧!""呸!少哕嗦,你们让不让开?"
'嘿嘿!'左侧那个独臂老者一声冷笑,霍地跨前一步,大喝道:"不知好歹的娃娃,不教你吃点苦头,谅你也不肯乖乖听话!"话声一落,猛地长身探臂,五指如钓,朝白衣女郎抓去!
日衣女郎一声娇叱,皓腕疾舒,'呛琅'一声龙吟,掌中剑青芒如电,疾卷而出!
剑气森寒,直迫眉睫,浊臂老者心头一凛,忙不迭撒手急退,可是已然慢半步。
只听,'铮铮'两下金铁交鸣之声,夜圣中火花四溅,独臂老者的无名指和小指上,两根长达三寸,坚如精钢的指甲,当堂被剑光削去!
白衣女郎长身进剑,皓腕一振,唰唰唰!青芒骤化九朵剑花,电闪星飞,遍袭独臂老者胸前九大死穴!
独臂老者一瞥之下,认出她剑招来历,不由大惊失色,身躯霍地往后一仰,足眼一蹬,平贴地面,仿佛劲弩离弦,侧掠而出!
白衣女郎一声娇哼:"谈僖!你还想逃么?"声到人到,剑花朵朵,原式不变,依然紧紧罩定对方胸前九大死穴!
眼看这大巴山炼魂谷二谷主离魏手谈僖,将难逃一剑之厄,蓦闻一声娇笑道:"哟!小妹妹何必这样凶嘛!"一片红云,随声疾卷而至,有若朝霞乍舒,卷进九朵剑花之中!
'卡啦!'一声裂帛脆响,青芒骤敛,一片红云,飘飘坠落地上,竟是那红衣妇人的一角罗袖!
'离魂手'谈僖死里逃生,一跃而起,厉吼一声,猛地一掌向白衣女郎劈去。
白衣女郎轻盈一闪,斜飘三尺,青虹电闪,森森剑气径袭'离魂手'谈僖左胁。
'离魂手'谈僖不禁心头一凛,纵身横跃数丈,堪堪躲过闪过。
只听几声大喝,只见寒光闪动,六柄兵刃遮天盖地的疾攻白衣女郎。
她冷哼一声,娇叱道:"无耻帮匪,胆敢以多为胜!"振腕一剑削出。
岂知那六人并不硬接,一跃闪开。
她黛眉倒竖,杀气直上眉梢,霍地将长剑一袍,收势卓立。
这六个围攻她的劲装大汉,本是奉命用车轮战法,打算将她累得差不多以后,方由红衣少妇下手擒人,却没想到她竟会突然停手,不由全都一愣!
红衣妇人也是层头暗皱,却听'离魂手'谈僖一声大喝:"殷坛主,快叫他们退下!"话声未落,白衣女郎已一声清叱,青虹盘空电卷,娇躯顿隐!
'铮铮铮铮!'一阵金铁交鸣之声起处,惨叫连连,血肉纷飞,这六个劲装大汉霎时东倒西歪,尽数尸横就地!
白衣女郎更不停顿,腾身直向谷中掠去,红衣妇人和'离魂手'那里还敢拦阻。
陡听一声'桀桀!'怪笑,一条黑影,仿若怒蛟出壑,狭雷霆万钩之势,迎面妇至,白衣女郎猛吃一惊,胎腕急挥,长剑疾然劈出。
'呛琅琅'又是一声金铁交鸣。火花四溅,白衣女郎竟被震得凌空一个倒翻,长剑几乎脱手;忙不迭真气一沉,飘降地上,秋波一掠,不由骇得一跳。
但见她身前站着一个巨灵般的长人。
此人身高八尺有余,浓眉环眼,领下虬髯盘绕,头顶高冠,耳戴银环,身穿白麻布长袍,左手执拘魂牌,右手挽奢一根粗如儿臂的铁链!
这模样直似阎罗殿前的邪神恶煞!
白衣女郎一定心神,长剑一指,娇喝道:"你是谁,装神扮鬼则甚?"此际,那红衣妇人和'离魂手'谈僖业已相继纵到,齐声道:"管二爷!是什么风将你大驾吹来啦?"语气神态,竟是甚为恭敬。
白袍长人'哼!'一声,望着地上的六具尸骸,对红衣妇人狞笑道:"殷坛主就只会支使这些饭桶去送死吗?"红衣妇人不由一愣!
白袍长人转首对白衣女郎喝道:"贱婢要活就乖乖跟管二太爷走!"白衣女郎这时已然想起,对方正是凶名昭着的黑道巨寇,'丰都双煞'中的'显道无常'管都。
这'丰都双煞'行止飘忽,素来是焦不离孟,如今管都既已现身,那另一个'九幽无常'邱玄必在附近。
她估量眼前形势,唯一希望便是寄托在这两拨人的利害冲突之上,当下心念一转,冷冷说道:"你这一厢情愿的话,恐怕不止本姑娘不答应吧!"显道无常管都'哼!'一声,道:"管二太爷的事,谁敢道半个不字!"说时,声色俱厉,气势凌人,红衣妇人和'离魂手'谈僖互相望一眼,默然不语。
显道无常管都脸色一沉,侧顾二人厉声道:"怎么?你们不愿意?"红衣妇人一脸无可奈何之容,嗫嚅道:"管二爷只要能使我们对上面交代得过,你就看着办吧!"显道无常管都狞笑道:"两位既无异议,日后在石帮主和龙大谷主面前,决不令你们吃亏就是!"白衣女郎没料到情况竟会如此急转直下,一腔希望顿成泡影,于是把心一横。
倏然后掠五尺,长剑一立,娇喝道:"管都,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能留得住我!"显道无常管都又是一声狞笑大喝道:"无知贱婢!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只要能在二太爷'锁魂链'下躲过三招,便放你逃生!"喝声中,右手一抖,那根粗如儿臂的铁链哗啦呛琅地发出一阵惊心动魄的啊声,一步一步,缓缓向白衣女郎逼去……
白衣女郎抱剑卓立,静峙有如山岳,凝神气聚,目注敌人,脸上神色严肃之极!
她自知本身的功力与对方相差过远,故此不惜损耗真力,准备施展无上剑招,求制胜于一击。
'离魂手'谈僖睹状,偷偷与红衣妇人一使眼色,双双悄然分向两侧退去。
这时,显道无常管都距白衣女郎已不足六尺,他环眼中凶光电射,浑身骨节'轧轧'作响,左手'拘魂牌'平举胸际,右手缓缓提起……
白衣女郎一声清叱,玉腕一振一挥,长剑幻起一片光芒,精虹如电,直向显道无常管都卷去!
青光盘绕,一丈方圆之内,但见剑气森森遮没白衣女郎的人影!
显道无常管都一声大喝!'拘魂牌'一举,右手急挥,一招'地网天罗','锁魂链'铺天盖地飞舞而出,黑气涌。
力如山,势若雷霆般向青光压去!
'铮铮铮铮!'青光黑气交触之下,爆发出一串密如联珠的金铁交鸣,火星飞溅,照得数丈周围,纤毫毕现。
数招过后,只听一声清叱,漫天剑气,倏地一敛,化作一缕耀目难睁的精光,狭刺耳异声,凌空下击!
显道无常管都一声狞笑,'拘魂牌'演独柱撑天,迎着下击的精光点去,'当!'一声巨震,山鸣谷应!
精光乍敛,白衣女郎低呼一声,娇躯斜飘寻丈,降落地上,玉容惨淡,抱剑卓立,星目微合,似在运气调息。
显道无常管都大大喘一口气,望一望手中剑痕斑斑的'锁魂链',狞笑道:"娃娃!认命吧!"脚下一步一步,逼上前去。
红衣妇人与'离魂手'谈僖互使眼色,也随着缓缓向白衣女郎移动。
白衣女郎视若无睹,卓立如故。
夜风轻拂,草木萧萧,蓦然间,一声朗朗长笑,划空传来!
一个鹤发童颜的灰袍老者,随声飞降,大笑道:"管老二,对付一个女娃,也用得着这般装腔作态么?邱老大呢?"红衣妇人脸露喜色,一跃过来,对灰袍老者行礼道:"属下参见副帮主!"白衣女郎心头一紧,暗忖:"久闻此人面善心恶,看来,今夜分明凶多吉少!"却听显道无常管都冷冷一哼,道:"你的部下已经丢人现眼,你还有何面目说话?"灰袍老者丝毫不以为忤,拂髯笑道:"话不是这样说,就算擒住此女,得知'宝贝'的下落,也不过是个开端而已,往后的事情还多着哩!管老二你看着办吧!"话声刚歇,黑暗中突有一森冷的声音,接口道:"方副帮主之言有理,老二,我们就和他们合作一次好啦!"灰袍老者举手为礼,笑道:"邱兄高瞻远瞩,兄弟万分佩服!"随转对白衣女郎道:"姑娘,目前你处境如何,恐怕已不用老夫多说吧?"白衣女郎一脸悲愤之容,星目怒火熊熊,抱剑卓立,咬牙不语。
夜风轻拂,却听一阵'沙沙沙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在场之人不由全都一愣!
因为,从来人脚步之声判断,分明是一个不会武功之人,但更深夜静,荒山幽谷,何来普通之人?
众人目光注视之下,但见一个蓝衫少年,负手闲步,施施然走来。
这蓝衫少年走路的速度,似乎甚为缓慢,但转眼之下,业已到当场,众人竟没有看清他究竟是怎样走来的,俱不由又是一愕。
他,不用说便是林梦啦!
他停步卓立,星目一扫,冷冷道:"哇操!以众凌寡,强人所难,汝等脸皮可谓比万里长城墙壁还厚,无耻已极!"灰袍老者掀须大笑道:"骂得好!骂得好!敢问阁下是谁,又何故夤夜来此?"林梦轻蔑地'哼!'一声,自顾与白衣女郎拱手为礼,朗声笑道:"哇操!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姑娘别夹无恙?"白衣女郎见他竟然还是这般不知死活,不由芳心大为着急,暗道:"凭你那点功夫,便想替人打炮不平,哼!自不量力!"想着,琼鼻中当真哼出声来,一顿足,叫道:"什么有恙无恙,你来于什么?"口气虽然大是不善,但心中焦急与关怀之情,却从脸上流露出来。
林梦庄容答道:"哇操!行侠仗义,济困扶危,乃英雄本色,区区……"显道无常管都已暴喝如雷:"去你的,什么英雄本色!"右手一扬,哗啦啦锁魂链当头砸下!
"快躲!"
白衣女郎一声娇喝,左手一拉林梦衣襟,右手挥剑急架。
'琐琅琅'一阵金铁交鸣,锁魂链掉头飞上半空,白衣女郎被震得当堂两个踉跄!
林梦被她一拉之力,直往一旁退出七八尺之遥。
正巧那红衣妇人就在附近,眼看有机可乘,一声娇叱道:"小子你就躺下啦!"罗袖倏然拂出。
林梦一声冷笑,头也不回,反臂一掌,清叱一声:"滚!"'砰!'一声暴响,红衣妇人哼也未哼,身躯应声摔出数丈,口中鲜虚狂喷,'叭!'的一声倒地死去!
在场之人,不禁为之又是一愕!
须知红衣妇人身为四灵帮'丹风坛主',武功自非泛泛,但此刻竟被人一掌击毙,怎不令目睹之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尤其是白衣女郎,一双星目睁得大大地,怔怔望着林梦,一股形容不出的味道,在芳心中翻腾着。
林梦挥一挥衣襟,缓步踱向显道无常管都,冷冷说道:"哇操!无耻暗算之人已有榜样,现在该轮到你啦!"显道无常管都一声厉吼道:"二太爷偏不信邪,小子接招!"吼声中,运足十成真力,左手'拘魂牌',右手'锁魂链',急挥猛砸而出!
'拘魂牌'似泰山压顶,'锁魂链'若怒海蛟龙,劲风呼呼,势如,电掣雷轰。
林梦屹立如山,脸含微笑,直到劲风压体,这才双掌一合一分,清叱一声:"哇操!开!"'轰!''呛琅琅琅!'声震四野,山鸣谷应!
'拘魂牌'脱手飞上半天,'锁魂链'坠地不起,显道无常管都那庞大身躯摇晃不定,当前门户大开!
林梦神态悠闲如故,随手一挥,低喝:"去!"劲力如山,直向显道无常管都胸膛击去。
忽地一股阴柔无匹的潜劲,从旁边疾卷而至,'蓬!'然微响,立将林梦击出的掌力,撞得偏得一偏。
但显道无常管都仍然被这刚厉绝伦的力道妇中左肩,顿时一声闷哼,身子一侧,脚下两个踉跄,'砰!'然跌坐地上,口角鲜血泪汨流出。
林梦星目一扫灰袍老者,喝道:"哇操!是不是牛爷马爷在催啦!好!你既然等不及,还不快上前领死!"灰袍老者拂髯微笑道:"阁下好深厚的掌力,老朽不才,甚愿领教一二!"言罢,大袖一翻,双掌缓缓推出。
林梦微微一笑,也将双掌缓缓推出。
灰袍老者本以为对方练的乃是阳刚掌力,凭自己独门绝学'五阴柔功',足可克制得住,待'丰都双煞'的老大'九幽无常'邱玄现身,即可扳回劣势。
谁料,此刻双方掌力一接之下,他顿觉发出的阴柔潜劲,卷入对方的掌力之中,竟如泥牛入海,立时消失无踪,不由骇然失色!
须知林梦所练的'少阳神功',乃天下间奇功,灰袍老者的'五阴柔功'如何能与之匹敌?
眨眼间,灰袍老者的脸色,已变得如同他那袭灰袍一般颜色。
这时,白衣女郎心情已然平复,更不怠慢,一声娇叱,腾身而起,一剑向跌坐地上的显道无常管都挥去!
'嘿嘿!'一声阴森森的冷笑,随着一股其寒如冰的劲风,迎面卷到。
白衣女郎骤不及防,骇然惊呼,忙不迭真气一沉,宝剑舞起一堵光墙,护住娇躯,倏然飘降地上,仍禁不住机灵灵打个寒颤!
林梦关注玉人安危,奋起神威,蓄劲骤吐,大喝一声:"去!"灰袍老者顿觉胸瞠如受千斤重锤一击,闷哼一声,身躯倒飞而出!
林梦也不管他死活,身子一旋,疾掠至白衣女郎身旁,急声道:"你……"却瞥见一条黑影,挟那显道无常管都,破空而起,只闪得一闪,便隐没于黑暗中。
又听一声厉喝道:"阁下一掌之赐,方闻天拜领,一月后,准于四灵帮中候驾!"忙回头看时,语音尚袅袅空际,那灰袍老者形踪已杳,即连那'离魂手'谈僖,也不知于何时溜之大吉。
林梦冷冷一笑,道:"哇操!便宜这班狗贼!"转头对白衣女郎道:"姑娘,你……"
没想白衣女郎不等他把话说完,粉脸一扬,琼鼻中'哼!'一声,香肩微晃,腾身向谷中掠去!
林梦莫名其妙地再度碰上一个闷钉,不由心中一愣,脑子里顿感一片茫然!
半晌,他方始恍然惊觉,暗叫一声:"哇操!不好!"急展'追光坯电'轻功,往谷中追去!
第十一章一报还一报
谷径回环,草木森森,怪石嵯峨,恍如恶鬼猛兽,蹲伏于黑暗之中,攫人而噬!
林梦一面疾驰,如电的目光不停地向周围扫掠。
蓦然,空际传来一声娇叱。
他立刻听出是白衣女郎的声音,显然又遇伏击,当下,真气暴提,双臂一振,身形扣电,蹑虚循声飞掠而去。
'哎!'一声娇呼,紧接着那一声娇叱,进入他的耳中。
他目光瞥处,发现白衣女郎已倒卧地上,两侧的丛丛矮树后面,正飞跃出一高一矮两条人影,向白衣女郎扑去。
这两人正是他原来追踪的黑衣人与青纱蒙面人。
林梦已来迟一步,玉人早遭暗算,不由急怒交进,大喝一声:"鼠辈敢尔!"喝声中,凌空发掌,'呼呼!'两股劲风,分向黑衣人及青纱蒙面人击去!
这两人间声回顾,发现来人是林梦时,登时吓得身形一窒!
他们适才在谷口潜伏之际,会目睹林梦的神威,此刻见他发掌击来,那还敢硬接,忙不迭身子一仰,分向两边倒掠出去!
'轰!''轰!'两声巨响,林梦掌风击处,砂石飞扬,寻丈以内,荒草杂树纷纷连根拔起,卷上半空!
尘土弥漫中,爆出两声凄厉呼嚎,摇曳于夜空之中,瞬即寂然远去。
林梦更不怠慢,身形倏落倏起,双手已抱着白衣女郎,旋身飞掠出山谷。
残月幽光映照之下,但见她玉容灰败,星目紧闭,浑身却是火一般地灼热!
显然,她是受那喂毒暗器所伤,且暗器体积必然甚为微小,以致在微弱的月光之下,找不出究竟伤在何处。
林梦无奈,只得伸手一拂,闭住她的几处要穴,以防毒气攻心,然后抱着她朝剑阁方向奔去。
才奔出二十里地,突然发觉她的呼吸竟变得十分微弱,看情形恐怕等不到抵达剑阁,她便要香消玉殒啦!
惶急之下,他星目四下一扫,忽地一个转折,疾向左侧纵去,这是一道十分峻峭的崖坡,漆箩披拂之下,有一个不甚宽敞,却颇为深邃山洞。
林梦抱着白衣女郎钻进洞中,掏出火褶于点燃一看,发现地上凌乱铺着些干草,一角还有大半截残烛,显然以前会有人在此住过。
但此时,他已顾不得许多,轻轻将白衣女郎放卧草上,点着那根残烛,然后擎烛仔细审视。
只见她那洁白如雪的罗衫上,从前襟直至下摆,密密地现出许多针尖大小的黑点!
林梦踌躇束手,心头大感为难起来。
因为,若要得知她中的是什么暗器,以及如何救治,就必须将她衣裳解开,但,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彼此又无任何关系。
"不!我不能这样做!"他颓然站起身子,来回踱上几步。
目光再度落在她那灰败如死的俏脸上,突地一顿足,喃喃道:"哇操!只要我仰不愧天,俯不惭地,心无邪念,何事不可为?"他迅速蹲下去,轻轻将她罗衫解开,露出淡红色的贴肉内衣,那玲珑浮凸的曲线,已清楚地呈现出来。
再下一层便将是肉帛相见,饶是林梦如何心无邪念,定力坚强,也禁不住双手发颤,心头怦然!
十只颤抖的手指迅快活动之下,顿时一个腻似凝脂,有如粉雕玉琢的胴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哇操!真要命!"
但见他日不旁瞬,对她这美绝人间的胴体,竟然摒诸六意之外,两道眼神只凝注在她的胸、腹、小腹、以及腿胯之上。
这几处地方,赫然有许多牛毛般的小针,根根深刺入,外面只露出一小截针头。
每一根针周围的肌肉,已然变成黑色,微微渗出一些黄水,其毒性之剧,可想而知。
林梦束手傍徨,心头暗自着急道:"哇操!我身上又没有解毒之药,这便如何是好?"他茫然地抬起头来,烛光摇曳之下,但见四周洞壁,灰黯黯地,充满死亡的气息!
他黯然一叹,目光一垂,却陡地为一样东西吸引住啦!
那是一大块淤黑色的血渍,凝结在靠近洞口的一角。
血!
一个意念,蓦然掠过他的脑际,登时,他星目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兴奋地把自己的小指头咬破一块。
只见他双手不停地忙碌着,在她的躯体之上,一手运劲拔出毒针,随即将那胄着鲜血的手指,在伤口上滴上一滴鲜血!
大约一盏热茶之久,才将所有毒针拔完,白衣女郎的晶莹胴体上面,遍酒点点桃花,红白相映,更增艳丽,但林梦却无心欣赏,只眼睁睁地注视着伤口的变化。
适才他惶急无主之际,瞥见壁角那一摊血渍,猛地触发灵机,忆起'鬼郎中'给他服下那一颗灵药后所说的话。
遂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用他体内含有能解百毒的奇特性质的血液,来挽救白衣女郎一命。
他紧张地注视之下,果然,奇迹发生啦!
那一滴滴的鲜血,逐渐由浓而淡,终于渗入她的肌肤以内!
伤口周围的淤黑之色,也随之由浓而淡,终于恢复原来晶莹圆润的肤色!
显然,他的希望达到啦!他禁不住兴奋地大声唤道:"哇操!姑娘!姑娘!你觉得好些吗?"可是,他连唤数次,白衣女郎竟然毫无反应,僵卧如故。
"哇操!这……这是什么原因呢?"
瞬息之间,他心中反复自间千百次,陡地一拍前额,失声道:"莫非毒气已攻人脏腑深处?"略一沉付,他轻叹一声道:"姑娘,请恕在下失礼啦!"言罢,用力咬破自己舌尖,满含一口鲜血,伸手捏开白衣女郎的两片樱唇。
伏身下去,嘴对嘴地将她两片樱唇撬开,这才潜运真气,缓缓将口中鲜血渡入她的内腑。
这一口灼热的鲜血,藉着他深厚的功力,顷刻之间,渡十二重楼,遍历九宫雷府,在她体内运行一周。
林梦惟恐她受毒过深,一口鲜血不能奏效,遂不惜损耗气血,接连又渡两口鲜血过去。
顿见她那灰败如死的俏脸,渐渐有血色,受热烫手的体温,也随着迅速下降。
林梦心头立即一宽,徐徐将嘴唇从她那两片温馨的樱唇上移开,深深吸一口气,便待起来……
忽见白衣女郎的眼帘缓缓张开,眨一眨,他不禁大喜唤道:"姑娘!你……"他话刚出口,白衣女郎身子陡地一顿,两条玉臂猛然将他紧紧搂住,整个光滑的胴体,完全偎入他的怀中!
"哇操!又是一颗'炸弹'!"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林梦吓一跳,慌不迭伸手撑拒。
谁料一触之下,发觉她的肌肤,竟是其寒如冰,那一张刚刚恢复血色的俏脸,就在这瞬息之间,陡然变得煞白,浑身簌簌抖个不停!
林梦骇极之下,双臂猛地一圈,也将她的娇躯紧紧抱住,欲以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的身子。
自然这不过是他一种下意识的动作而已,当他冷静下来时,心头遂将今夜她的遭遇,电也似地迅速探索一下,立即恍然明白她这伤势突变的原因。
在山谷口一战中,当那显道无常管都被他掌力震伤,坐地调息之际,白衣女郎曾乘机欲将管都诛杀。
却冷不防挨'九幽无常'邱玄一记'九幽煞无'。
当时,她虽然仅仅打得一个冷颤,但那阴寒的掌力,已然潜入体内。
直到她再遇伏击,身中剧毒暗器,被他及时救治,用血液将剧毒化去,但潜伏她体内的掌伤,却乘虚发作出来。
林梦这一悟出个中原因,遂也顾不得许多,迅速地将自己的衣服解开,使她的娇躯紧贴着自己的胸怀。
右手按在她'命门'穴上,一敛心神,默运'少阳神功',施展真气,从掌心发出一股热流,缓缓逼进她体内。
左手真气缓吐,轻轻在她六阴经脉上往返揉搓。
他与她的嘴唇,再度吻合在一起!
这时候的这一幅景象,乍看起来,十足是一对情难自禁的爱侣,在享受着人生最甜蜜的时光。
女的是如醉如痴,紧伏情郎怀抱,一任他热吻抚摸。
男的正软玉温香抱满怀,一个绝美的胴体,毫无保留地随他所欲。
这春意融融的景象,多么令人羡煞!
但实际上,却是两条生命与死神搏闹。
因为在这时,林梦正全心一意地运用盖世奇功,以纯阳真火穿行于白衣女郎周身经脉穴道之际。
不要说是有外来的侵害,即使有一点风吹草动,也将导致同火自焚,精枯髓竭而亡!
至于白衣女郎,则更是连怎样死的都不会知道。
而两人存身的荒山岩洞,并无丝毫屏障,意外之事,可说是随时都有发生的可能。
林梦关心白衣女郎过甚,惶急之下,根本没有考虑及此,便不顾一切地施展这至高至险的疗伤之法来替她疗治伤势。
烛光荧荧,万籁俱寂,连轻拂的山风也静止啦!
时间悄悄地逝去,林梦施出的纯阳真火,已在白衣女郎体内运行一周天,左掌亦将她的六阴经脉反复按揉三遍。
白衣女郎的体温逐渐上升,鼻息已回复正常,玉颊上两朵红霞缓缓涌现,这正是伤势痊愈的现象!
林梦心头的大石,这才完全放下,轻松地散去运行的功力,可是,就在他心情一松之顷。
另一种奇妙的感觉,却随之袭遍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他的右手仍然将她紧紧搂住!
他的左手不但没有停止,而且变得更为贪婪地抚摸着她的粉颈、香肩、小巧挺实的乳峰、小腹……
他的嘴,热烈地吮着她那两片仿佛熟透樱桃似的香唇……
突然,他低吟一声,抽出压在下面的双腿,轻轻地将她放卧在干草上面,星目中闪烁着狂炽的火花,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的胴体!
但见她,星眸微合,长长的睫毛,小巧挺直的琼鼻,樱唇半张,弧犀微露,香息细细,似乎春梦正酣!
须知,林梦适才是心切救人,无暇想及其他,同时,他连功之际,也不容许他有丝毫杂念。
何况那时候,白衣女郎浑身其冷如冰,抱在怀中直如一尊大理石像之感。
但此际,他的心情这一轻松下来,加之白衣女郎的娇躯,当真的是软玉温馨,任教他是柳下惠重生,也不得不激发起人类原始的本性!
他的呼吸愈见急促,俊脸飞红,终于,倏地一扬手,向烛光煽去突然,林梦的目光再度被壁角那一摊血渍吸住啦!
他挥向烛光的手臂在半途停一下,缓缓垂下来。
血!使他心头陡然一震,也将他一腔欲火,冲到九霄云外!
他终于长叹一声,暗自叱责道:"哇操!林梦啊!林梦!你用宝贵的鲜血救活她的性命,为的是什么?你竟敢对她生此龌龊之念,真是卑鄙!无耻!"他突的一跃而起,匆匆扣好衣衫,然后心正意诚,目不斜视地替白衣女郎穿上亵衣与罗衫。
'嘤!'地一声娇吟!白衣女郎适时缓缓张开眼帘。
林梦慌忙缩手后退一步,低声问道:"姑娘!你是否觉得已完全好啦?"白衣女郎茫然望他一眼,目光一垂,登时玉容大变,霍地挺腰坐起,玉首微仰,星眸中射出两股凌厉的光芒,凝注在林梦的脸上!
她心思何等细密,方才一瞥之下,立即瞧出自己衣裳会被人解开过,此刻洞中只有两人,这解衣之人不是他是谁?
那么,以后的事呢?
她,简直不敢想象……
林梦只被她的目光,盯得心头'卜卜!'乱跳,想起刚才之事,更是愧疚难安,不由面红耳赤,手足无措起来。
"哇操!头痛时间到啦!"
白衣女郎对林梦凝视一会,那目光竟逐渐由凌厉而变得温和,终于,两道长长的睫毛缓缓一垂,幽怨地说道:"你……"底下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林梦瞿然惊觉,忙一整脸色,庄容道:"姑娘先受九幽无常邱玄的'九幽煞无'所侵,复为歹毒暗器所伤!""在下情急无计,只好从权替姑娘驱毒疗伤,在下此心可以表!"白衣女郎鉴貌辨色,便知对方所言非虚,于是轻轻叹息一声,截住道:"你不必说啦!谢谢你!"她生性高傲无比,加之以少女的矜持,又怕对方窥破她的心意,故而不愿多说,话完之后,便自顾闭目调息。
林梦愕然住口,愣得半晌,也轻轻叹息一声,同时,一阵疲乏之感袭上身来,遂也在一旁坐下,运功调息。
时间在静寂中悄悄溜走,当他调息完毕,己然是烛尽天明,一线曙色,侵入洞中,忽听一声'嘤咛!'那白衣女郎也在此时调息完毕,张目向洞外凝望。
林梦忙起身含笑问道:"姑娘伤势已不妨事吧?"白衣女郎'嗯!'一声,半晌,方自远处收回目光,低声道:"我口渴得很,麻烦你替我找点水好吗?"她说话之时,语音微微颤抖,生像是费很大的力气似地。
林梦关心地瞧她一眼,始转身出洞取水而去。
在这荒山野岭,泉水随处皆是,但盛水之物,却大费周章,林梦直寻出数里之外。
方在一间破庙之中,找到一只缺口的粗碗,遂拿来洗净,盛一碗泉水,高高兴兴地奔回洞中。
哪知,他目光触处,不禁脸色骤变,一失手之后,那只盛满泉水的粗豌,登时掉在地上,跌得粉碎!
但见洞中空荡荡地,白衣女郎芳踪竟已杳然!
他目光再次向四下一扫,霍地转身跃出洞外,脚尖轻点地面,飞琼上崖坡,拢目四下一望。
晨光熹微,空山寂寂,林木箫箫,那有白衣女郎的踪影?
他不禁颓然一叹,喃喃自语道:"哇操!她究竟是故意避我而去呢?抑或是又遇上追踪之人?……"话到此处,倏然住口,俊面一沉,冷冷地哼一声!
是时,崖坡下面,鬼魅似地飞掠上来六条人影,悄然停在距林梦丈许之处。
前面是四个貌相各异,年岁不一之人,但却一色华丽袍服,金冠束发,腰悬长剑,足登绣金福履。
尤其是每一个人的双眸中,都同样射出两道特殊的蓝色光芒,望之令人森然生畏!
这四个袍服华丽之人,后面,垂手恭立一个黑衣汉子和一个黑纱蒙面人。
沉默并没有保持很久,前面这四人当中,一个身材修伟,面扣银盆的老者开口啦!
但语气却是如此地冰冷:"辛沁!这就是救那丫头的人么?"站在后面的黑衣人必恭必敬地躬身俯首应是!
修伟老者鼻中冷哼一声,沉声对林梦喝道:"娃儿,过来,大爷有话问你!"林梦冷蔑地望那人一眼,屹立原地,一言不发。
修僮老者脸色一沉,喝道:"娃儿,那丫头到那里去啦?"林梦冷笑一声,道:"哇操本少爷正要问你们,她到那里去啦?"修僮老者两道浓眉倏地一扬,冷笑道:"大胆娃儿,竟敢顶撞大爷,你大概是活得不耐烦啦!"林梦哂然一笑,目注对方,缓缓逼上去……
修僮老者两目中蓝芒暴射,厉声喝道:"站住,回答大爷问话,否则立即处死!"林梦充耳不闻,脚步更未停顿,口中冷冷道:"哇操!本少爷最恨的便是图人财物,不顾是非,狂妄自大的东西!"修僮老者蓦地仰面发出一声令人明栗的长笑,双袖倏地一挥!
陡见'呼!呼!'两股堕指裂肤的阴寒之气,势如翻江倒海般潮涌而出,猛向林梦卷去!
林梦冷哼一声,倏然止步,左掌微微迎着来势一推,叱道:"滚开!"双方掌力一触之下,登时发出一阵子'嘘嘘!'呼啸之声,狂飙四卷,丈余之内,窒人呼息!
修僮老者踉跄倒退丈余,才得拿桩站稳。
林梦却是文风不动,卓立原地。
这种罕见罕闻的功力,顿令其余五人心头骇然大震。
因为,他们知道己方的修僮老者双袖一拂之势,最少已用七成劲力,其威足可拔树裂石,但对方仅仅是那么轻描淡写地一推而已。
林梦并未跟身进击,冷峻地望着那尚在暗自运功调息的修僮老者。
沉声道:"哇操!不要怕,本少爷有话问你,故暂免你一死,若不老实回答,哼哼!管教尔等死无葬身之地!"修伟老者与其余三个华服之人极快地互相交换一个眼色,倏地身形一晃!
'呛琅琅!'一阵龙吟之声,四柄长剑刷地出鞘,乌光闪动,冷气森森,迅疾凌厉,疾袭林梦胸背要害!
林梦冷冷一哼,施展'追光逐电'身法,微微一闪,立时脱出四柄长剑交织咸的光网之外。
蓦地,'丝丝丝丝!'一阵轻微的破空之声从背后传来!
林梦头也不回,两只大袖陡地往身后一拂。
'呼呼!'两股奇猛绝伦的劲风,从他袖底卷起,袭来的千百缕黑色芒针,立被震得掉头倒飞而去。
'哎唷!'一声惊惧惨痛的呼叫,那施放暗器哭袭林梦的黑衣人,浑身刺满他自己发出的黑色芒针,倒在地上,手足一阵抽搐,七孔流着黑血而亡!
四个华服之人剑势落空,又见己方手下已死一人,不由俱是惊怒交进,齐声厉喝,同时蹈空飞起。
顿见金云盘空,乌光电射,闪击而下,那种威力奇猛绝伦,宛若天塌山倾,雷轰电击之势!
林梦不禁暗自一凛,猛运'少阳神功',双掌倏扬,迎空疾挥,劈出两股力足移山倒海的内家罡元,脚下微错,一飘身,倏然横移八尺。
四个华服之人眼看这一联手合击之势,对方已被剑光笼罩,伤毙只在俄顷之际。
突觉一股沛然莫能抵御的劲力狂涌上来,登时将四柄长剑震得发出一阵'嗡嗡!'乱响,各人的右手,虎口几乎震裂!
至此,他们方知遇上前所未有的劲敌,即使合四人之力,也不足与对方一拼,不由心胆俱寒,忙借势提气。
凌空翻身,飘降地面。
就在这同一刹那之间,陡地'砰!'然一声,林梦背心上已结结实实地挨站在一旁的黑纱蒙面人一记内家劈空掌力!
但,令人骇异懔栗的怪事却立即发生!
只听那黑纱蒙面人一声惨吼!身子似被一股无形大力所震,平空倒弹而出,直抛出一丈多远,才坠落地上。
口中鲜血狂喷,略微挣扎一下,便气绝死去!
林梦却彷如未觉,甚至连身上那件篮绸儒衫,都不曾摆动一下,这种旷古绝今的神奇功力,登时将那四个还打算再设法一拼的华服之人镇住啦!
林梦冷冷地扫他们一眼,道:"哇操!好兄弟!怎样,你们不想死就得回答我的问话!"四个华服之人互相瞧一眼,仍是那修伟老老开口道:"未谈及正题之先,阁下可否将姓名师承告知……""住口!"
林梦一声冷喝,严峻地说道:"哇操!是本少爷问你,不是你问我,你们不想死就答个'是'字,想死!嘿嘿!那就简单啦!你只是说一个'不'字就行!"修伟老者'哼!'得一声,冷然道:"大爷倒不相信有这样简单的事!"林梦陡地剑眉双轩,大喝道:"哇操!不信你就试试!"喝声中,右掌缓缓推出,遥向这修僮老者推去!
武林绝学,无坚不摧,容须弥,纳芥子的'少阳神功',从掌心,电击而出!
修僮老者也看出来势决非寻常,立将数十年性命交修之功,尽聚双掌之上,大喝一声,平胸推出!
怪事!双方掌力一接之下,竟然无声无息!
修伟老者顿觉自己发出的掌力,彷如泥牛入海一般,踪影毫无地消失啦!
这一下,直惊得他亡魂皆冒,可是,他连念头都未来得及转,紧接着便是一股重如山岳的大力压上身来!
'哎……'他只闷哼牛声,整个长大的身躯,登时缩做一团,尸横就地!
林梦缓缓收回右掌,星眸威棱电射,注定其余三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那余下的三个华服之人,此际已尽为林梦的罕世功力与神威凛凛的因光所慑,不由自主地同声答道:"本大爷乃'一统会'下……"说至此处,却像忽然警觉,自己的身份及江湖声望何等尊崇,怎地竟会像招供一般,告知一无名之辈,遂倏地住口。
林梦冷峻地笑一笑,倏地脸色一沉,厉声喝道:"你等追踪截击那白衣女郎,是否为谋取武林至宝?"三个华服之人互相望一眼,默然不答。
林梦伸手一指地上那修僮老者的尸体,冷冷道:"哇操!尔等再不开口,此人便是榜样!""哈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蓦地破空传来,三个华服之人脸上立现喜色。
狂笑声中,一条长大人影已漫无声息地电射而下!
但见此人身高七尺有余,耸肩驼背,貌相奇古,穿一袭长仅及膝的白色蜀锦短袍,银发垂肩,长长的修眉以下,一双细目中隐隐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绿色光芒!
三个华服之人立即向这白袍驼子躬身行礼。
白袍驼子一摆手,转向林梦道:"小娃儿,敢情你也是为那'宝贝'而来?"林梦傲然道:"不错!"
白袍驼子哂然道:"你手底下确有点门道,不过,要想染指'宝贝'的话,还差得远哩!"林梦剑眉一轩,叱道:"哇操!阁下如不服气,可站过一旁,待本少爷对这三人把话间完以后,你就知道本少爷差与不差!"白袍驼子冷冷道:"大爷在此,已没有他们说话的地位!"'嘿嘿!'林梦一声冷笑,道:"很好!那你是什么角色?"白袍驼子两道修眉往上一扬,拂髯大笑道:"大爷乃'一统会'会主座下'总护法'是也!小娃儿,你姓甚名谁?是何人门下?一一从实招来,大爷念你年幼无知,赐你一个全尸!"林梦强忍住激动轻蔑地说道:"哇操!扯老半天,阁下仍然是个人手下之奴罢啦!岂配问木少爷的名讳!"白袍驼子脸色一沉,大喝道:"竖子焉敢出言无状!"大袖一拂,袖底卷出一股软绵绵的柔风轻飘飘地朝林梦撞去!
林梦在表面上虽显得极为轻松,其实这白袍驼子一现身,业已看出他是个劲敌,是故早就气纳丹田,功行百骸。
这时见对方果然动怒出手袭来,当下,冷冷喝道:"很好!本少爷正要看看你这人下之奴,有多大道行!"喝声中,身躯屹立如山,右手一掌迎击过去!
'嘶!'一声刺耳锐啸过处,林梦突觉自己劈出的至阳至刚掌劲,竟为对方那阴柔无比的力道知在一旁。
不禁心头一震,大喝一声,运运'少阳神功',左手一招'壑底降龙'疾攻而出!
白袍驼子见林梦竟能接得住自己一拂之力,心中也是一惊,阴森森冷笑一声,双袖齐拂,运聚七成力道,骤然迎击过去!
'轰!'一声巨响,顿时,平地狂飙,飞砂走石,寻丈之内,劲风逼人!
林梦俊面含威,巍然不动!
白袍驼子须发戟张,神态猛恶,也是屹立原地。
这一招双袖互拼之下,旗鼓相当,不分胜负,但双方都心头明白,已遇上前所未有的劲敌。
两人对看一眼,脸色俱不禁为之愈形凝重起来。
少顷,白袍驼子杀气直罩眉宇,蓦地一声断喝:"娃儿纳命!"喝声一落,大袖一翻,一双莹白如玉的手掌疾探而出,一搓一扬'哄!'地一声异啸,他双手之间,立时演出一股熔金铄石的炙热歪风,狭雷霆万钧之势,向林梦击去。
林梦一声清叱!双臂一圈,一招'韦陀捧杵',十八金刚手中,隐蕴'少阳伸功',平胸推出。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大震,宛如春雷乍放,声彻九霄,响震山野,数丈以内,尘砂弥漫,日色无光!
场中两人各自倒退两步。
白袍驼子满头银发蓬张如猥,目中碧绿光芒电射数尺!
林梦俊面微红,蓝衫下摆不住飘动,星眸中神光暴射,凛凛有若天神!
蓦地数声大喝,一旁的三个华服之人突然不约而同,倏地欺身前扑,六掌齐扬,猛向林梦攻至!
只见六股凌厉无匹的掌风,汇成一堵排山倒海般的气墙,挟'呼呼!'锐啸之声,狂卷而至!
林梦引吭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笑,身形宛如潜龙升天,破空直上三丈,避让过对方三人合击之力,陡然凌空一折。
一式'神龙掉首',疾冲而下,双掌朝下一按,'少阳神功'立化一刚一柔两股狂飙,向那三个华服之人当头罩下!
三个华服之人合击无功,对方凌空下击的掌力已临头上,不禁俱各心头一凛,同时大喝一声,六掌齐翻,合力暴迎上去。
'砰砰!'连声巨震,本来尘土尚未落净的当场,更是一团乌烟瘴气。
但见人影翻滚,挟杂着三声低沉的闷哼,三个华服之人,蹬蹬蹬踉跄倒窜而出,一个个脸色灰败,口角流血,显然受伤不轻。
只见林梦斜飞寻丈,飘身落地,鬓边渗汗,俊面通红,神情更见严冷,眉宇问杀气隐现。
"哇操!有够累!"
白袍驼子目睹他身子悬空,不但硬接自己双掌一击之力,且余威竟使三个本会中的高手受伤挫败。
这等深厚功力,实为生平仅见,不禁为之暗自心折,当下略一调息,厉声喝道:"娃儿!再接一掌!"喝声一落,双掌缓缓上提至胸,脚下一步一步向林梦逼去。
林梦迅快地功行一周之后,损耗的功力已然恢复,此际,瞥见白袍驼子那一双本来莹白加玉的手掌,竟然变得其红如火,不由暗生警惕。
当下做然卓立,哂然笑道:"哇操!老匹夫休得装腔作势,本少爷照样送你归西!"说话声中,'少阳神功'业已遍布全身,真气尽聚双掌之上,目注对方,嘴角隐隐泛起一丝冷峻的笑意。
沉寂碍重的气氛中,只闻那三个华服之人的急促调息之声。
白袍驼子和林梦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近,相隔只不过六步,双方目光互接,掌上蓄势待发。
蓦地,一声响彻云霄的清越长啸,遥空传至!
白袍驼子陡然脸色微变,忽的撤掌旋身,双袖一抖,人起数丈,半空中低喝一声:"走!"话甫出口,个已电射而去,彷如一缕淡烟,在空际闪一闪,顿时消逝无踪。
三个华服之人随着那一声'走'字,齐地腾身而起,快逾流矢划空,刹那间远出数十丈外。
"哇操!临阵脱逃,该死!"
林梦万料不到正要生死一搏之顷,对方竟会突然撤走,顿使他心中为之一愕。
待得他警觉这些人的突然撤走,显然与那一声长啸有关而欲加以追赶时,那还有敌人的踪影?
忽地一阵阴风拂过,顿听'啾啾!'鬼哭如潮,起自四面八方,凄厉刺耳至极!
两旁森林中,随着这鬼哭之声一起,立见千百点绿幽幽的阴怜鬼火,明灭闪烁,浮沉不定,在林木间回旋飞翔!
夜深山寂,突然出现这般鬼哭之声以及幽灵之火,令人有如置身鬼蜮之感!
林梦冷冷地向两旁森林一瞥,'哼!'一声,冷然喝道:"哇操!何方鼠辈,竟敢在本少爷面前阔鬼?还不快滚出来!"'啾啾啾啾!'回答他的仅是一串鬼哭之声。
林中的千百阴怜幽火,却倏地化分作四丛,自四方朝他们之人冉冉飞来,距离渐近,那线幽幽的怜光,映照得林梦眉宇尽碧!
但奇怪的是,这四丛幽灵之火,明明乃是人工造成,而火光中却不见半个人影,难道真的有鬼不成?
"哇操!少耍花样!"
林梦一声大喝,猛运'少阳神功'双掌横扫而出!
'呼呼!'狂涛般的掌风,排山倒海地卷入四丛阴怜幽火之中,顿时飞砂走石,枯草败叶纷纷旋起半空!
'啾啾!'鬼哭倏然停歇。
千百点阴磷幽火一阵回旋翻滚之下,同时倏然熄灭!但是,在他的前后左右,却现出十二僵尸般的幽灵!
这十二个幽灵,个个都披着一件覆头掩面长垂至地的黑色斗篷,那一张张半露在外的脸面。
在夜色蒙蒙之下,竟是如此惨白、瘦削,彷佛是死人的骷髅,那一对对深陷的眼眶中,闪烁着惨线的光芒!
他们三个一组,并肩紧靠,挨挤着面对林梦而立,静寂不动,默然无声。
"哇操!'温柔乡'的'好兄弟'统统出动呀?"
林梦冷冷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快说!"夜风萧萧,四周像死一般沉寂。
"哇操!"林梦一声冷笑,对静立面前的三个幽灵叱道:"你们既是幽灵,为何在人间出现,待木少爷送你们回返阴司!"喝声一落,猛然一掌劈出。
狂飙卷处,三个幽灵倏地发出一声鬼啸,竟然虚飘飘地腾空而起,凌歪一个翻滚,依然降落原地!
林梦冷笑道:"看不出你们果然有点鬼门道,再接我一掌试试!"说话声中,潜聚'少阳神功',左手一掌缓缓推出,一股奇强潜力,无声无息地向三个幽灵压去!
三个幽灵依样葫芦,倏地发出一声鬼啸,顺着压来的潜力,腾升而起。
哪知,林梦右手一扬,骤然发出一股巨大无比的吸力,将他们身躯紧紧吸住,左手一翻一送,大喝一声:"去!"'砰!'一声巨震之下,三个幽灵在空中齐声厉叫,身子像断线风筝一般,翻翻滚滚,直摔出去。
怪事!
眼看这三个幽灵在圣中翻滚之势忽地一顿。
林梦立感一股阴柔至极的无形潜力,将自己击出的掌劲缓缓压退回来,不由心头一凛,大喝一声,真力暴提,右掌猛然击出!
狂飙卷处,那一股阴柔无形的潜力倏然消逝。
'哗啦卡擦!'附近林木登时披林梦发出的内家掌劲,击撞得枝叶纷飞,碗口粗的树干,一连折断十数根之多!
那三个幽灵竟然又像鬼魅般无息地静立在原处。
林梦勃然大怒,喝道:"哇操,有没有会说话的?若不现身,这十二个小鬼就要连鬼都做不成啦!"他喝声甫住,陡地,'呜咽!'一声悠长凄厉的鬼哭,起自左侧森林之中,划破静寂夜空。
哭声刺耳,闻之令人心悸神摇,灵魂似欲脱离躯体。
"哇操!那有这么动听的声音!"
林梦一正心神,气纳丹田,仰面敞声长笑!
笑声激越,宥若鸾鸣九霄,响彻天地,群山四应。
鬼哭之声顿时黯然失色,继之寂然消逝。
但见左侧森林中,一阵枝摇叶动,冉冉飘出一条长大的白影!这条白影虚飘飘地,离地三尺,恍惚踏空而行,缓缓朝林梦飘来。
……三丈……两丈……一丈。
这条白影悠然停住,徐徐降落地上。
赫!敢情这条白影乃是一具骷髅骨架!
只见一袭覆头遮面,近乎透明的白色斗篷当中,里着一个仅剩皮包骨头之人。
那骷髅头盖骨下,两个又深叉大的眼眶中,射出两道惨线骇人的冷芒,静静地注视着林梦。
林梦哂然笑道:"哇操!阁下大概就是'老大'啦!为何不在阴曹地府,却跑到阳间作甚?"这形似骷髅之人吐出一缕其冷如冰的声音,缓缓说道:"不错,我就是专送阳间之人人地狱的'老大',小子,你竟敢与我门下幽灵动手,嘿嘿!地狱之门业已为你敞开啦!嘿嘿嘿嘿!"林梦冷冷道:"谁入地狱,此时尚未可知,阁下扣此论断,不嫌早些么?"语音一顿,倏地脸孔一沉,沉声喝道:"你半夜三更,装鬼扮怪阻我去路,究竟意欲何为?"老大毫不动怒,口气严冷如冰,一字一字地说道:"很简单,自裁吧!饶你等一个全尸!""哇操!又是徐奇钧的狗腿子!"
"住嘴!"
林梦一声断喝,叱道:"先接我一掌,看是否有够力!"喝声中,左足斜跨一步,单掌护胸,右掌一招'天王撑伞',夹七成'少阳神功',暴击而出!
他适才掌辰三个幽灵之际,所发劲力被鬼老大在暗中逼住,即知对方乃自己出道以来仅见的劲敌,故此刻出手招式,严密慎重至极。
老大目注林梦,竟然不闪不避,也不出手抗拒,'嘿嘿!'冷笑道:"这种掌力,我就接一百掌又何妨!"他话声末落,林梦右掌突然推出,大喝一声:"去!"'少阳神功'骤化一股无坚不摧的锐风劲气,夹排山倒海之势,疾撞过去!
'矗矗!'然一声闷雷般的巨响爆发,老大身上的白色斗篷'猎猎'飞扬,口中发生一声厉啸,蹬蹬倒退两步!
林梦撤掌冷笑道:"哇操!我这不堪一击的掌力如何?"老大缓缓蓝叨两步,目中线光冷冷射在林梦脸上,阴森森地说道:"小子且慢张狂,我三掌之下,你将化为脓血而亡!"言罢,口中又发出一阵'啾啾!'鬼语。
说时,那袭白色透明的斗篷微微一抖动,两根枯骨般的手掌疾探而出,十指如钓,猛地一扬!
顿见十缕色带淡红形如实质的劲气,从指尖激射出来,含蕴着触鼻欲呕的腐尸恶臭,向林梦搂头罩下!
林梦目睹老大的内家劲气,竟练至这种境地,心头不禁一凛,当下,潜运'少阳神功'护住全身,真气尽贡双掌之上……
忽地,鼻端突闻对方指风中的腐尸恶臭,心念蓦然一动,于是。左掌往上一扬,略挡来势。
身形一摇一吴,施展'云龙九现'身法中的一式'深海潜龙',踉踉跄跄地反向老大扑去!
老大那里知道,林梦曾服下'鬼郎中'一粒天下至毒的丸药,周身百毒不侵。
这时,眼见他脚步踉跄,还以为他已中毒不支。
不由得意'嘿嘿!'冷笑道:"小子,你已中我的'赤尸阴煞',快点乖乖挺尸去……"笑语之声未毕,林梦陡地一声大喝,双掌暴击而出!
'蓬蓬!'老大骤不及防,腰胁之间登时结结实实地挨了两掌,但见白色斗篷一阵剧烈抖动之下,魔口一张,呼地喷出一股暗赤色的血水!
可是,这老大乃当代有数的几个魔头之一,功力非同小可,尤其那一袭白色斗篷,更是一件专御刀枪掌力的异宝。
是以虽受重创,不但未曾丧命,反激起一腔凶残之性。
只听他喉间发出一声凄厉的鬼啸,扬起的双手猛然往下一落,十指齐张,疾向林梦抓去!
林梦没料到这魔头竟然如此标悍,欲想撤身闪避已然无及,当下真气暴提,一式'金刚擎天',双掌一翻,猛地往上一托。
双方出手之势,均是迅逾闪电,隐闻两下轻微响声过处,两人二十根指尖已经胶着在一起!
两人运聚的内家真力,立由指尖源源袭向对方!
顿见老大的一袭白衣斗篷隆隆鼓起,浑身骨骸'轧轧!'作响,深陷的双目中,惨线光芒闪烁若电,十根枯骨般的手指被林梦托住,竟不能压下分毫。
林梦儒衫飘飘,无风自动,俊脸微红,星目中神光电射,神态凝重至极!
显然,双方功力悉敌,一时间难分胜负。
陡闻,十二幽灵凄厉一叫!
林梦闻声,心头登时一震!
老大忽地'嘿!'然冷笑,双手倏地往下一沉!
林梦立感十缕其冷如冰的内家劲气,骤从指上逼进体内,浑身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知道就在自己心神这一疏忽之间,已被对方所伤,不由又急又怒,当下,奋起神咸,大喝一声,将全身真力尽聚指上,猛然发出!
老大眼看已然得手心,扣方在狂喜之际,那禁得住林梦这一下拼命地全力反击。
登时,五脏六腑被'两仪真气'一阵急遽激荡之下,位置全部错开:只闷吼半声,便颓然倒地!
林梦真力用尽,一连几个寒颤过处,浑身顿成坚冰,直挺挺仆倒地上!
就在林梦身子刚一沾地的刹那间,右侧森林中'嗖!'地掠出一条人影,迅似石火电光,探手将他抱起,只闪得一闪,便隐没入林中。
那十二个幽灵眼见乃师受伤,同时发出一声鬼啸,旋风般抬起乃师,霎时间都消失于黑暗中。
星移斗转,残月西沉,夜幕渐收。
转瞬一轮红日自群山背后升起,映照得山中一草一木,仿佛披上一幅金红色帐幔。
在一道向阳的绝崖峭壁,牛腰之间,现出一个丈余宽广的崖洞,那曦和的晨光斜射入洞中,温柔地酒在两个人的身上。
只是这两人,一个是面如冠玉,眉目如画,身穿藏青丝质长衫,头戴文生巾的白衣美少年。
此际,他盘膝坐在地上,双眉紧锁,惶急而又关切地凝视着横卧在自己膝上的另一个人。
这人浑身僵硬,面色灰败,双目紧闭,气息有若游丝,他正是昨宵与冥魔互拼内力,失神受创的林梦。
美少年显然已使用过种种方法,均不能将林梦救醒,眼看他鼻息越来越弱,不由急得双手乱搓,泪珠几乎夺眶而出。
但在这种情形之下,着急也是徒然,美少年急得一阵之后,心情渐趋平静,缓缓合上眼帘,思索解救林梦的办法。
蓦然,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似乎已想出解救的办法,但是,当他张开眼睛之际,却突的玉面通红,有如吃醉酒一般,怔怔地瞧着怀中的林梦……
牛晌,她忽地一咬牙,小心翼翼地将林梦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
当她替林梦脱至最后一层贴身内衣时,他的玉颊不但红,而且热烘烘地,星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双手竟然不停地颤抖起来。
终于,林梦的那一副强壮健美,光洁如玉的胴体,完全赤裸裸地呈现在美少年的眼前!
这时,美少年仿佛着魔一般,竟然忘其所以地,贪婪地,用手在林梦那宽涧雄壮的胸膛抚摸着,逐渐向下面移动……
倏然。一阵凉爽的晨风从洞口吹进来,美少年像触电似地打个寒噤,轻轻'啐!'得一声,猛地出手如电,运指如飞。
一口气拍点林梦的'太阳''少阳''阳明'等六阳经经脉!
然后,他双手动作如飞,迅快地将自己的衣服也脱个精光,啊他,这美少年,浑身肌肤滑腻如脂,胸前高耸着一双滴粉搓酥的新剥鸡头肉,那圆圆的小腹之下,细草茸茸,鸿沟隐现……
他!不……她,原来是个美娇娃!
她衣服脱光之后,更不犹豫,陡地全身像蛇一般,将林梦紧紧搂袍,两副赤裸的胴体,缠得一丝空隙都不露。
同时,她两片喷火的樱唇,也紧紧含住林梦的双唇,左掌按在林梦的'丹田'穴上,右掌则紧贴在他背后'悬枢'大穴。
真是善有善报,林梦不久以前,才用这一招救过她,如今美少年竟然也用这招来救他。
适才,她苦思解救林梦之法,居然悟出以阴济阴,阴极阳生的道理,冒险施展'真阴导阳大法'。
用本身纯阴之气,融合林梦体内所中的'赤尸阴煞',以激励引发林梦体内被封闭的纯阳真气,进而将'赤尸阴煞'的伤毒消灭。
这种'真阴导阳大法'运用之际,乍看似是香艳销魂无比,但实际上,对双方都是危险至极。
大概过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林梦那僵冷的躯体,已然渐渐温暖,柔软起来,呼吸也由微弱而渐转顺畅正常。
但转瞬间,林梦却突然浑身寒热大作,一忽儿其冷如冰,一忽儿又变得炙热如焚,喉咙中呻吟不绝。
手是急遽不停地狰动,满脸痛苦之容。
她明白这正是他体内阴阳二气互战的现象。
也正是整个疗伤过程中,最紧要的关头,当下,加紧运功渡气,将他搂得更紧,直恨不得两人融合成为一体!
可是,林梦依然冷热交作!
她深知自己的内力远逊林梦,因此无法完全带动林梦体内之真气运行,以致于才无法顺利为他疗伤!
伤心,焦急之下,她不由泪流满面!
在她的少女芳心深处,已经将林梦的影子藏得紧紧的,终此一生,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更改或后悔!
因为她对林梦充满图报之心理。
她名叫徐小芸,乃是林梦杀父仇人徐奇钧之唯一掌上明珠,在'一统会'中身居'巡察'之生杀大权。
平日是威风八面,冰冷骇人!
奈何让她遇见林梦。
当她获悉林梦之身世后,'白马王子'之美梦粉碎啦!
缠夹在爱与仇之间的徐小芸,最后痛下决定,今生今世不再与林梦见面,以免自己无法做出明智的决定!
奈何,命运作弄人,两人不但再度见面,而且徐小芸不慎受伤,林梦为救她,竟然不顾他自己的生死!
何况,自己的清白身子不但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更被他从头到尾,丝毫不漏的'按摩'好几回!
她能另嫁他人吗?
几经考虑徐小芸决定暗中救助心上人,以自己的柔情蜜意,希望能化于戈为玉帛,消除上一代的怨仇!
如今机会来啦!
她拼命渡气过去,奈何依然无效!
怎么办呢?
陡然,灵光一现!
'蓝田种玉'大法!
嗯!值得一试!
可是,二人尚未成亲,就干'那种事',岂不是羞死人!可是,事已迫在眼前,除此一法,别无良方!
何况,此时又没有第三者在场!
徐小芸下意识的往四周一瞧!
嗯了,果然只有他们两人!
管它的,先救人再说!
徐小芸颤抖着手,将林梦双手挣开,使他仰躺着!
当她瞧见林梦'垂头丧气'的'那活儿'时,热血再度沸腾,口干舌燥,全身呼吸为之急促起来。
久处魔窟的徐小芸,虽然至今尚未经历过人道,但是她对于这方面的常识倒是挺'丰富'的!
她再度向四下打量一遍之后,弯下身子,强忍着紧张的心情,张开樱唇,含着那'小蚕豆'吸吮着!
嘿!真管用!
'小家伙'稍经吸吮,好似灌气一般迅速胀大起来!
终于,徐小芸那樱唇小口'客满'啦!
徐小芸抬起头,目光一触及那'庞然怪物',心想自己怎么能够承受得了,芳心不由得又紧张又害怕!
但,火烧眉睫,岂能再拖!
她扒开'洞口',强忍着火辣辣的撕裂之痛,以及满眶的泪水,一分一分的沉腰往下坐……
终于,抵达'终点站'!
徐小芸弯下身子,双唇再度吻合!
'两张嘴'一接合,她小心翼翼的运功渡气!
果然有效,一周天下来,林梦的狰动程度减低不少!
打铁趁热,徐小芸加紧运功渡气。
终于,林梦平静啦!
徐小芸欣慰的立起身子!
望着斑斑的血迹,她苦笑着!
自己的牺牲,他知道吗?
徐上芸强忍着下身火辣辣的裂痛,小心翼翼的穿好衣服后,取过'龙渊剑',仔细盯视着!
"好剑,就充当信物吧!"
'瑭当!'一声,拔剑出鞘,运剑如飞,洞壁立现一排字迹:"异日还君宝剑时,但愿怨仇已消逝!"爱怜的打量着心上人一眼,徐小芸跟舱的持剑离去!
林梦毫不知清的熟睡着……
两人结合之'秽物'循线往洞壁缓缓流着……
忽然,怪事发生啦!
那'秽物'一沾上洞壁,洞壁上忽地裂开一道仅容一个人通行的缝隙,而一道毫光一现即逝!
躺在地上的林梦倏然消失啦!
显然,此洞乃前人昔时修练之所,前人证道之后,所布之'禁制'一被'秽物'所破,方会将林梦吸进洞内。
福缘深厚的林梦却仍迷迷糊糊的睡着!
哇操!福气到了还不知!
第十二章少阴秘录
时间慢慢消逝,也不知过去多久啦!
林梦静静仆卧地上,这时,他浑身肌肤巳恢复正常的颜色,神智也逐渐清醒过来:他觉得体内忽寒忽热的难受之感已完全消失。
但四肢百骸酸软胀痛无比,气血运行之际,经脉之间,仿佛有千万根芒刺在流鼠,非但阻滞不畅,且带来阵阵难以忍受的痛楚!
他心中默默思索着,自从与冥魔互拼内力,惊闻十二幽灵厉呼声,以致为冥魔所伤,至奋力还击,昏迷过去为止。
后来,迷惘中似乎会有人替自己运功渡气疗伤,但此刻怎地会独个儿仆卧地上。
这一连串的问题,在他的脑海里翻腾着,终于,他获得部份答案。
开启这部份答案之钥,乃是一阵阵沁入鼻端的清凉异香之气!
他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距他脸部不到三寸之处,赫然长着一株茎白如玉,枝叶俱无的异草,梢头长着一个晶莹翠线,大如鸽卵作六角形的果实,那阵阵清凉异番之气,便是从这果实发出。
林梦乍见之下,不禁心头狂喜,认得这异草果实,乃是九府仙种,名为'蓝田玉果',凡人服之,不但能永驻容颜,转丑为艳,更有起死回生之功。
当下,探手摘下这枚'蓝田玉果',塞入口中,牙齿微一用力,果实立即裂成六瓢,登时,芳腾齿颊,果瓣在口中略一滚转,便化作一股清凉之气,顺喉而下。
渡十二重楼,入九宫雷府,直逼丹田,顿觉一缕彻骨寒气,自丹田激起,猛然往四肢百骸窜去。
顷刻之间,林梦有如置身冰窟,仿佛连骨髓都冻僵起来之感!
"哇操!会死喔!"他料不到这'篮田玉果'竟然这般厉害,不由暗吃一惊,忙翻身盘膝趺坐,运功抗拒。
这一运功之下,突觉那已然耗尽的真力,竟蓬蓬勃勃地更胜先前,有如黄河决堤一般,直向百穴经脉攻去,体内的酸软胀痛,针戳芒刺的种种痛苦,顿告消失。
百穴经脉一通,气血立畅,但觉浑身气机和畅,舒泰已极,遂张目起身,上下左右一打量,却不由惊得他发出一声诧呼!
首先,他发现自己竟然身无寸缕,其次,他竟然是困在一间无门无户,宽仅丈许的狭长石室之中。
哇操!赤身露体还不打紧,而且这石室既然无门无户,他是怎么进来的呢?又怎样才能出去呢?
林梦略一镇静心神,仔细在四周石壁上探索,打算寻出那道秘密的门户所在。
突然,他的目光披右侧洞壁上一道石槽吸住啦!
在这石槽内,嵌着一柄形制奇古,苍翠斑斓,长达三尺开外的古剑!
这座无门无户,四壁空空的神秘石室之中,竟然藏着一柄形状不类今物的古剑,纵非神物,也必非凡品。
林梦注目移时,随即走过去将这柄古剑取下,仔细审视。
此剑乃上古青铜铸成,宽有三指,长约三尺八九寸,腹上刻二十八宿,背铭山川日月,面列星辰,在手中略一掣动,立发翠线宝光,若流星灿于夏夜!
林梦虽不识此剑之名,但毫无疑问乃属剑中极品,当为上古所遗的神兵利器。可是,这古剑却无剑鞘,未免美中不足。
"哇操!人要知足!有了宝剑就已经不错,何必奢求剑鞘呢?哇操!好久没有练'以气驭剑'啦!"念头一起,剑诀一引,古剑倏地上冲!
但见光华电耀,宛如惊涛骇浪般汹涌而出,沉寂的石室中,立时又响起震人心魄的龙吟虎啸之声!
林梦念动功行,全身真力霎时尽凝于右臂,剑锋一圈、一敛,疾然刺出!
顿时,石室之中,激荡起一阵锐啸,一股劲厉无匹的歪风,倏地自剑尖电射而出。
势若奔雷掣电,恍如天河倒泻,林梦身不由己地随着这股奇猛之势,闪电般挺剑向石壁冲去!
只听,'嗤!'地一声!这柄三尺多长的古剑,竟然直刺入石壁中,尽没至吞口,其势方止!
林梦不禁为之一楞,正待将剑找出,陡闻'轧轧!'连声,身前石壁,忽地齐着剑锋,中分为二,缓缓向两边裂开……
首先令林梦惊喜的是,他手中的古剑,剑身上竟套着一个古锈斑斓,非金非革,不知何物制成的剑鞘!
其次,这石壁裂开一尺左右,便不再动,裂缝以内,但见青光灿耀,氤氲蒙蒙,瞧不清其中景物。
但此际,林梦已无暇考虑,也顾不得自己身无寸缕,立运'少阳神功'护体,一闪而进!
他脚刚一沾地面,'沙!'的一声,身后石壁已然合摆,不由暗叫一声'侥幸'!凝目四下一打量!
这一瞧之下,顿令他心头一怔!
他置身之处,乃是一间数丈方圆,也是无门无户的石室。
此室既无门户,身后石壁已闭,将怎样脱身出去?
他怔一会儿,只好暂将这问题抛开,移动脚步,再次在室中详细观察。
赫然入目的乃是石室中央,竟然放着一具奇伟的石棺。
棺乃青石凿成,棺盖当中,交叉刻着两幅形似肩胛骨的图案,对正这图案的石室顶上,悬着一颗青光四射的宝珠!
石棺之前,置有一石架,架上垂着一盘手指粗细的线香,那氤氲之气,便是从这香上发出。
石棺后面靠壁之处,安放着一张玉石条案,案上整整齐齐地摆着许多珍玩、衣物、书籍。
林梦遂躬身对着石棺,默祝请恕擅自取用之罪,然后在那一养衣物中,检出两件内衣以及一袭蓝色丝质的长衫穿上。
这才仔细浏览案上其他器物、陈列案上的珍玩,件件均是精巧异常,无一不是价值连城之宝,但林梦的目光,却被一本薄薄的绢册吸住啦!
这本绢册的封面上,写着四个金色古篆字:"少阴秘录"顾名思义,这绢册内所载,显然乃是一种奇功绝学,林梦强忍住心头的狂跳,小心翼翼地翻开封面,但见首页上写着:
"'少阴秘录',乃余隐居之后,穷半甲子之功,竭思蝉智苦研之心得!
惜余天命将终,无法亲传之于世,乃录之以留赐本门后学,有缘得入室中而获此手稿者,务望善体余心,习之用以卫道除魔!
外室占剑,乃五帝时神物。剑名'太乙',石壁刻痕乃余所创之六十四式'少阴剑法'一并赠与入室之人,慎之、宝之!浩然子!"林梦阅罢,不由怔然出神。
"哇操!莫非在走'鸡尿运'啦?"
林梦怔然神往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遂一整衣衫,在石板之前大拜八拜,方始盘膝坐下,怀着虔敬的心情,展阅这本'少阴秘录'。
这本绢册,虽仅薄薄二十余页,但其中所载,学几拳,掌、指,腿,以及身法剑法等等,无不是至精至玄之学。
尤其是最后三页,对道家'先天罡无'修习的诀窍,阐释极为详尽,只须依诀习练,虽不能成仙证道,但普天之下,将无人能敌这种至高无上的玄门奇功。
林梦再三诵读之下,觉这最后三页上的词句,固然是阐释得极为详尽,可是,他每多读一遍,即越加发现其中玄奥之处,远超过字面上的解释。
真是字字含义无穷,句句博大精深,任凭天资如何聪慧之人,也难望于短时间内将其参悟透彻。
这一来,不由他掩卷沉思道:"哇操!这石室中既无粮食,而这本手稿所载的绝学,又非短时间内可习练成功,那么,这室门启闭之法,自然应该有所指示才对!"思忖及此,于是,又将这本绢册细细翻阅一遍,果然在封底后面,记载着石室门户开启之法。
当下,将绢册藏入怀中,叉对石棺叩拜默祝一番,这才按照指示,一层一层启开石壁,置身于最外面的崖洞中。
这时,夕阳将落,崖洞以内,光线十分幽暗,但林梦的目力,因服食过'蓝田玉果'之故,是以无须运功,在暗中视物亦如同白昼。
当他的目光一触及地上的衣物及洞壁徐小芸留下来的字迹,以及自己下身遗留的'秽血',他的心中已有个谱啦!
"哇操!到底是谁牺牲'少女贞元'救我呢?看样子她似乎与我有仇,可是我的印象中却没有这种人哪!"沉思一阵子,仍无所得!
"哇操!反正她日后会来找我的,还是先去找徐奇钧解救环妹要紧,以免环妹遭到那魔头的污辱!"主意打好,立往西南方奔去!
林梦并不知道,徐奇钩生平只有徐小芸一个女儿,昔年他为要复仇,'去宫'(割掉命根子)苦练'邪功'。
因此,他虽重获林梦母亲,却已无能为力啦!
他并不知道自己担心吕明环受辱是白操心啦!
夜幕低垂时,林梦已抵达绵阳县城。
"哇操!这件衣服挺不错的!不但不会起皱纹,而且贴身,完全符合'美、好、挺'的原则!""哇操!这儿叫做'绵阳县',是不是这里的人都是'乖若绵羊',嗯!熙熙攘攘倒是挺热闹的厂他那目光突然顿在一块招牌上!
"
"哇操!'霸王饭馆'?是'霸王'开的饭馆,还是专门给客人'吃霸王饭'的饭馆,进去瞧瞧!""人客一名,请进!"
声若响雷,林梦不由吓一跳!
"哇操!小二,我跟你有仇呀?"
"报告人客倌,没有仇!"
"哇操!没有仇,你叫这么响,要吓死我呀!""报告人客倌,小的不敢!"
"哇操!我知道啦!你们老板看你的嗓门大,想利用你的大嗓门给上门的客人一个'下马威',使客人不敢吃'霸王饭'!对不对?"小二红着脸,支吾道:"这个……"
林梦出手似电,扳开他的牙关,上下左右仔细的瞧一阵子,摇头笑道:"哇操!你的喉咙并没有啥米特别呀!"说完,扳合小二的牙关,返身欲入内!
"人客进去啦!"
小二胀红着脸高吼着!
显然,林梦的举动已经惹火他啦!
林梦吓了一跳,暗忖:"哇操!想吓我呀?好!"口一张,灌注真力,叫道:"小二昏倒啦!"
'砰!'一声,小二果真昏的过去。
'砰……'酒瓶,杯盘纷纷碎裂!
饭馆内不由起一阵子骚动!
客人们捂耳怒目以视!
掌柜的迅疾奔了过来,叱道:"妈的!从那里'蹦'出来的'小杂种'居然敢来此撒野,莫非活得不耐烦啦!""哇操!你们都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呀?"
"妈的!你这'小杂种'也不晓得'入境随俗'呀!"说完,'饿虎偷心'击向林梦。
居然虎虎生风哩!
林梦右手食指轻弹,那'掌柜'的立成'机器人'。
"哇操!你这老不死的,开口闭口就骂本少爷'小杂种',本少爷今日倒要仔细瞧瞧你是否'纯种'?"手一挥,掌柜的下裳立即掉落在地!
那白呼呼的屁股立即出尽洋相。
掌柜的气得脸色发青,吼道:"小鬼,你……"林梦眯着眼打量着,对他的怒吼毫不在意!
"哇操!你这老不死的挺会保养的,屁股这么白,不过'子孙带'却乌漆漆的,一黑一白,哇操!你也是'杂种'哩!""你……"
"哇操!别气呀!会'脑溢血'的!"
说完轻轻挥开他那被制的穴道!
'砰!'的一声,掌柜的双目暴睁,倒地不动!
"哗……"
"掌柜的死啦!别让那小鬼跑啦!"
"哇操!是谁在'哭爸哭母'呀!滚出来!"
现场迅又成静寂!
陡闻,一声厉啸,自后院传来,啸声未歇,场中出现三位身材瘦削,脸色阴沉,年约六十上下的服色多异的老者。
"哇操!'老二抽筋'呀!鬼叫鬼叫的!"
三人中之玄衣老者沉声道:"哼!后生小辈,胡言乱语,又复出手杀人,未免太过于目中无人啦!"林梦揶捡的道:"哇操!不错我是后生小辈,你们却是'老而不死谓之妖',不躺在里面等死却出来这里出什么锋头!"三老者当中,一个高大的黄衫老者跨前一步,狞笑道:"小子,说话当心点,你可知道老夫三人是谁?"林梦不屑的道:"哇操!你们神气什么,充其量还不是一些江湖败类,人下之奴而已,若想多活几年,最好还是进去休息!"黄衫老者勃然变色,双眉怒扬,大声道:"小子,连'凉山三义'也不认得,居然敢信口胡言,哼哼……""哇操!你要'大便'哼!哼!哼什么哼?"
黄衫老者怒吼一声,叫道:"小子,到外面去!""哇操!看样子你已经挑好风水,急什么急,先把事情交代清楚再打也不迟!我问你!你与'一统会'有没有关联?"三人相视一眼,骇然失色!
林梦见状,心知这里必是'一统会'的另一处巢穴,杀机一起,叫道:"哇操!本少爷要'办案',闲杂人回避!"厅中客人一见'凉山三凶'出来,早就知情况不对啦!此时一闻林梦催促,人人心中一喜,站起身子,争相欲出!
"不准走!"
只见榻上跃下三名彪形大汉,挡住门口。
"哇操!想死呀!安可!"
随手取过三支箸,抖手一丢!
那三支箸缓缓的分奔三人。
三名大汉狞笑一声,正欲出手劈开之际,那三支箸去势突然转疾,穿过三人掌风,直取咽喉。
"喔……"
"啊!"
"哎!"
'碰……'三人倒地气绝!
客人争相出脱!
此时,人人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
黄衫老者视若无睹的道:"小子,够狠的!"
"普通啦!"
黄衫老者怒吼一声,纵身跃起,十指齐张,凌空下击,十缕冷若玄冰的寒腮,狭着一股欲呕腐腥,向林梦当头罩下!
"哇操!比死人还要臭!"
略一沉肩错步,稍卸来势,倏地挥臂翻掌,蓄劲疾吐,一股锐猛劲风,雷霆万钧般迎空击去。
双方掌劲方一接触,黄衫老者狞笑一声!
他突然撤招借势,凌空一拧身,横飘三尺,落地后阴森森地笑道:"小子,你已中老夫之'北极玄毒'之气,乖乖等死吧!"说完,嘿嘿直笑!
"哇操!笑好听一点吧!"
忙运神功,默察全身经脉以及九宫雷府……
"哇操!吓唬我呀!嗯!不妨将计就计……"
当下,身子晃一晃!
黄衫老者见状,仰天狂笑道:"小子!老夫这'北极玄毒',已窜人你全身脉穴,两个小时后你不但肌肤化为血水,且骨骸也成飞灰,嘿……"林梦故意又晃得一晃!
"小子,你此时可觉得浑身无力!嘿……"
说完,仰天阴笑不已!
"哇操!老猴!一路顺风!"
右掌一扬,猛击而出!
须知,他自服下'鬼郎中'之'以毒易毒'药后,全身已是百毒不侵,故黄衫老者的掌毒,对他根本无可奈何!
黄衫老者那知就里,一见林梦出掌,以为他清急拼命,不由得洋洋得意的狂笑道:"小子,你这是自速其死!"笑喝声中,挥掌只击出七成力道。
'砰!'双方掌力一接,狂风四卷,桌倒盘碎。
'砰砰啪啪!'响个不停!
"哇操!真热闷!"
一条黄影,宛如断线纸鸢,冲破纸窗,直抛出后院去,另外两个老者一声大喝,倏地身形一掠,朝黄影坠地之处跃去。
'啊!'他俩目光瞥处,不由一起倒吸一口凉气,凛凛骇异,作声不得!原来那黄衫老者七孔流血,业已气绝身死!
须知,这三个老者,乃是'一统会'之护法,派驻'霸王饭馆'甚久,一向作威作福,官府亦对他们无可奈何!
想不到今日会天降煞星,一招毙了那黄衫老者。
三人功力相差不远,两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如今求生之道,只有倾全力联手毙死这位小煞星!
林梦对这两位老兄的鬼心眼早已了然于胸,心中暗暗冷笑不已,但故意不予以道破。反而装作分神沉思!
那两位老兄见状心喜,猛地双手朝前一推!
林梦双手一吸一拉,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墙倒土塌,杯盘四散,尘埃弥漫!
林梦曲指连弹,笑道:"哇操!你们两人共事多年,怎么可以'窝里反'说拼就拼呢,你们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说完,迈着步子昂然离去!
好半晌,尘埃落地,只见两位老兄相距五六尺,怒目相视,嘴角鲜血直摘,显然两人在林梦'导演'之下,硬对一掌,伤了内腑!
偏偏穴道受制,无法疗伤,是生是死,只有看'公妈'是否有灵啦?
第十三章救苦救难
菩萨隔着远远正在瞧热闹的人们,一见林梦为他们除棹地方上的'大害',人心大快,因此林梦一出大门,立即受到英雄式的热烈鼓掌,欢呼!
林梦含笑点头招呼着,心中暗忖:"哇操,做人至今,今天最有价值,虽在夜晚,却觉得前途光明,无可限量!"陡见,人群中走出一名满脸和气的老者,对他躬身为礼道:"多谢少侠仗义为地方除害,请少侠入内奉茶!"林梦含笑随他进入一家客栈。
老者招呼他坐下之后,笑道:"老朽姓何,名忠汉,世代在此经营客栈,少侠若不嫌弃,今夜不妨在此下榻!"林梦客气的谢道:"哇操!原先我以为'绵阳'县的人都是绵羊般,方才被几个大嗓门的恶汉逼得改变看法,如今……""如今怎样?"
"哇操!如今又觉得这儿的人似绵羊般温驯!"陡闻,"对不起,让路!"
只见鱼贡的走入一批人!
一道道香喷喷的菜!
一样样鲜艳的水果!
"哇操!你们在干啥米?"
老者含笑道:"少侠,左右邻居知道你尚未进晚饭,反正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有现成的东西,你笑纳吧!""哇操!来得正是时候,谢啦!"
林梦说完大口大口的吃着!
众人含笑看他吃着,心里充满喜悦!"嗯!大英雄肯吃我的东西,而且吃得津津有味,实在大有面子啦!"好半晌,林梦拍拍肚子,笑道:"哇操!够味道!"众人又忙着递毛巾!
一下子竟递上十来条!
这份热情,令一向大而化之的林梦深深的感动,不由叫道:"哇操!真够人情味,好!我全部擦!以免失礼!"一条擦额头,一条擦眼皮,一条擦鼻子……
"哇操!统统有奖吧,谢谢啦!"
朴实的乡民取回毛巾,小心翼翼的折叠着!
"哇操!你们在干啥米?"
老者笑道:"他们打算永久保存那条毛巾,因为那是大英雄你使用过的,在我们的心目中,是最珍贵的!""哇操!这……这不太好吧!那么脏!"
众人却异口同声的道:"越脏越好!"
林梦笑道:"哇操!那有这种事?早知道如此,我干脆连身子脚丫子也彻底的擦一擦,那一定更脏!"谁知,那老者却急忙摇手道:"少侠,使不得,那份荣誉应该属于我的,我早就为你准备一条新毛巾,供你擦身用的!""哇操!太过份吧!"
老者惶急的道:"少侠务必要赏赐老汉这份荣幸!""哇操,好吧!"
老者心中一喜,起身弯腰就要拜谢!
"哇操!使不得,拜托你让我多活几年吧!"右手轻轻一挥,如山的气劲,托起正欲下跪的老者!
老者傻眼啦!
他那老妻却慌忙跪在神案前边膜拜边呼道:"善萨显灵!"老者亦慌忙跪着拜着!
众人亦纷纷跪拜,呼叫着!
"哇操,怎么回事?"
须知,这些乡民虽偶见武林人物杀闹,但从未见过如此'出神入化'的功夫,教他们怎能不惊为菩萨显灵呢?
林梦稍加思考,立即恍然大悟!
"哇操!怎么向他们解释呢?伤脑筋!"
陡闻,"阿旺!别再去啦!呜……"
"干x娘,哭啥米!你爸就是让你哭衰的,干!""啊……"
众人慌忙起身,往外一瞧!
林梦身子一纵,早巳站在街道中。
只见一位打着赤膊,身穿短裤,年约四十余岁的瘦削大汉,手持一把屠刀,怒气腾腾的踢倒一位妇人之后,正欲再度上路。
那妇人强忍着疼痛,扑上去,袍着大汉右腿,凄厉的嚎叫道:"阿旺,求求你,不要再去赌啦!呜……"大汉双目通红,举起那把屠刀,吼道:"干x娘!你到底放不放手?再不放手,'你爸'就把你的手砍掉!""不!你砍吧!"
"干x娘!你以为我不敢呀!"
说完,操刀作势欲砍!
妇人却死抱着不放!
"干x娘!你真的不放呀?"
此时老者排众而出,慈声道:"阿旺!听阿枝的话,不要再去'霸王赌坊'赌啦!那里专门赌假的呀!"阿旺颓然的放下屠刀,无奈的道:"阿祥伯,我知道!可是阿英已经在今天下午被他们押去啦!"老者怒道:"这些禽兽越来越过份啦!以诈赌榨光人们的钱之后,居然还押人抵债,真的是日无法纪,无法无天啦!"妇人放开手,转身向老者跪求道:"阿祥伯,求你作主!"阿祥老者急道:"阿枝,快起来,有事好商量!"阿旺轻轻的拉起阿枝,低头站在一旁不语、林梦至此,总算弄清楚是怎么同事啦!
"哇操!一定又是'一统会'在搞的鬼,好!徐奇钧,你就好好的看我如何修理你手下这一群畜生!"只见他笑道:"阿祥伯!咱们回店内吧!"
老者慌忙道:"少侠!你千万不要如此称呼老朽!"说完,在前带路!
一进客栈内,林梦方坐下,阿旺及阿枝早已跪伏在地,颜声求道:"少侠,求求你救救小女吧!"林梦慌忙右手一挥,托起二人,叫道:"哇操!阿祥伯不是已经说过'有事好商量'吗?把事情说来听听吧!""多谢少侠!"
阿旺红着脸道:"我以贩卖猪肉为生,日子原本过得不错,谁知被'阿狗'引诱去'霸王赌坊'后,却完全不一样啦!""哇操!别说下去啦!他们赌什么,!"
"骰子!"
"你欠他们多少钱?"
"一百两银子!"
"令嫒真的被他们押走啦!"
"真的!小的不敢欺骗少侠!"
"哇操!你方才拿猪刀要干什么?"
"我……我要去和他们拼啦!"
林梦上下打量阿旺一下子,笑道:"你以杀猪为生,可能宥一些力气,所以才会想去拼命,可是,你打得过他们吗?"阿旺气道:"杀一个算一个,杀二个就赚一个啦!""哇操!万一,连一个也杀不成呢?"
阿旺摇头道:"不可能!"
"哇操!你自以为力气大,好!咱们来比比手劲!"林梦说完,右肘支桌,伸出食指,笑道:"哇操!你只要扳得动我这根手指头,我就相信你的话!"乡民不由相视一眼,大不以为然!
他们熟知阿旺虽然瘦削,但浑身有力,林梦的力气再大,怎么可能以一指柢得过阿旺呢?
阿旺更是充满不相信的神清;
老者笑道:"阿旺,试试看吧!"
"好!"
阿旺右肘支桌,亦伸出食指一勾!
嘿!一动也不动!
"哇操!用整只手扳呀!"
"好!"
淮知!照样报不动!
"哇操!用两只手吧!"
"好!"
阿旺双手使力抓着林梦那根食指猛扳着!
"哇操!若扳不动,也可以用推的,或是用摇的也可以呀!对!用力!用力!再用力!把吃奶的力气全用出来吧!"众人双日圆睁注视着……
终于,阿旺脱力的坐在椅上直喘着大气!
良久!良久!
不知由谁先叹口气,众人呼一口气后,相继赞叹着!
林梦笑道:"哇操!旺仔,你不去找他们算帐吧!""可是,我家阿英她……"
林梦拍胸笑道:"哇操!包在我身上!"
旋又对老者道:"阿祥伯,麻烦你带我进去里面一下!"老者莫名其妙的带着林梦进入后院。
众人不由纷纷议论着……
谁知,半盏茶不到,老老却带着另一个'阿旺'出来啦!所不同的是那一位阿旺身穿一件缝补多处的灰色衣服!
'哗……'众人不由骇异叫着。
同时仔细的瞧着两个阿旺。
阿旺夫妇更是直揉着眼睛,仔细的瞧着那一位阿旺。
只听那一位阿旺吼道:"干x娘!阿枝啊!你不回去煮饭、洗衣,还在这里干啥米,小心'你爸'修理你!"那声音,那神清,唯妙唯肖!
阿枝不由尖叫出声!
阿旺更是张大嘴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事实!
那位阿旺吼道:"干x娘,你是谁?怎么跟我的老婆在一起,快站开,小心,我宰你!"阿旺神智一怔,就欲上前理论。
老者拦道:"阿旺!别冲动!林少侠是在跟你开玩笑的!"阿旺惊道:"阿祥伯,他真的是林少侠吧?"
林梦笑道:"哇操!阿祥伯怎会骗你呢?"
语音一恢复正常,众人不由释然!
"好厉害喔!"
"是呀!"
"……"
林梦轻咳一声道:"哇操!这是江湖人物常用的'易容术',不过技术没有如此高明啦!哇操!见笑!见笑!"阿祥伯续道:"各位!林少侠打算以阿旺的身份去'霸王购坊'赢回阿旺的女儿,因此,才会做如此的打扮!"众人颔首微笑着!
阿旺却道:"少侠!你赌得过他们吗?"
"哇操!桌上取柑,小款代志!"
"真的!"
"哇操!当然是真的!"
阿旺仍是不相信,在他的心目中,'霸王购坊'内,任何一个做庄的,那份赌技皆是超人一等。任何人也胜不得!
"哇操!阿祥伯,你这儿有没有骰子?"
"这个……没有!"
阿旺却迅速的自口袋内掏出三粒骰子,递给林梦!
"哇操!瞧你随身都携带着骰子,显然是赌上瘾啦!有空没空时就掏出来自己玩一把吧?"阿枝埋怨道:"他连作梦也在喊'豹子'哩!"
"哇操!有意思!"
林梦顺手拿过茶杯及碟子,'卡拉!'一晃后,笑着问阿旺道:"哇操!让你开个眼界吧!阿旺,说!你要几点?"阿旺迟疑一下,低声道:"六点!"
林梦摇晃一下后,笑道:"哇操!你自己开吧!"阿旺抖着手,掀开茶杯,一瞧,他傻眼啦!
果然是'一、二、三'六点!
林梦取过茶杯,覆上,再摇晃一下,笑道:"哇操!再开!"阿旺牙一咬,再度掀杯!
"二、二、二!"又是六点。
那拿着杯子的右手竟不知放下啦!
"哇操!旺仔!要不要再试一试?"
"免……免啦!"
阿旺红着脸放下杯子,满脸是钦敬之色。
"哇操!各位坐呀!"
原来众人皆瞧傻啦!
简直是在变魔术吗?
林梦轻咳一声,正容道:"旺仔,这只是简单的技术而已,就把你看得傻眼啦!若再配上诈赔,你赢得了吗?""这……这……"
"哇操!听我的话,以后不要去赌啦!安安分分做生意吧!""是!是!"
"哇操!安啦!我会羸一些钱回来给你做生意本钱的!你们就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学着阿旺走路神情,缓缓离去。
第十四章大闹霸王
赌坊走出'阿样伯'的客栈后,林梦表面上模仿着'阿旺'的姿势走着,心中为自己方才的表现暗暗得意着。
"哇操!牛刀小试,便将那些'土老包'唬得睁大双跟,怪叫连天,若是全力施为,不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才怪!""哇操!徐奇钧呀!徐奇钩,你心狠手辣毁我的家人,本少爷就要你以'分期付款'来偿还这笔血债!""哇操!忘记问他们'霸王赌坊'在什么地方,管他的,先逛一逛,只要听到'锵锵!''三仔声'一定是不会蔼!"念头一定,不由边走边暗哼着歌曲!
月儿像柠檬,淡淡的挂天空,我俩摇摇荡荡,散步在月色中。
"哇操!'旦仔声'传来啦!快到啦!"
果然,转个弯后,立见一座大府第!
高墙,明灯,人员熙熙攘攘的!
四位'保镖'型横眉竖眼的彪形大汉分立大门两侧,双手环炮于胸,双目炯炯的监视着进出的人物!
那对丈八石狮子更是令人怵目惊心!
"哇操!光是瞧这种架式,还有谁敢进去赌呀!不要说输啦!就是赢啦!也别想顺利地把钱带回去!"他方在打量之时,陡闻!
"喂,'衰仔',你在干什么?"
"哇操!谁是'衰仔'?"
林梦心中想着,不由左右张望一下!
"干x娘,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你还在瞧什么?""哇操!'旺仔'怎么变成'衰仔'呢?管他的,先扯一下再说吧,如果扯不过,硬打也要打进去!"当下破口大骂道:"干x娘,上这里怎么只有我一个人呢?你们不是人呀?喔!原来你们是鬼呀!失礼!失礼!"右方那汉子,跃到林梦面前,吼道:"干x娘,你这个倒霉鬼是不是吃错药?居然敢顶嘴!"说完,一拳直挥过来!
"哇操!玩真的啦?还不还手呢?嗯!暂时逗逗这些家伙,事过之后再好好算帐吧!"只听'砰!'的一声!
林梦身子连滚数滚,躺在地上哼呀喔的!
"干x娘!给你死!"
那大汉脚一抬,就欲踹下去!
这一脚若是踹中,不死即伤!
"救人喔!"林梦边翻滚边呼叫着!
"老杜!快点啦!老大出来就不好看啦!"
"干x娘!劈死你!"
只见那大汉右手一劈,狂台顿起,罩向林梦!
林梦暗骂道:"哇操!有够狠!哼,非整整你们不可!"陡听!
"大人,救命呀!"
大汉怔一下,回头一看!
"干x娘!敢骗我!给你死!"
林梦早就趁隙爬起身子,一见大汉又要一掌劈来,灵光一闪,低着头,故意笨拙的一把冲过去!
大汉身子一闪,就欲避开,谁知硬是被一把抱住!
林梦迅速的在大汉身上经戳一下,'顺手牵羊'施展'妙手神偷',大汉的银子已飞啦!
大汉怆然不知,对着林梦头上一掌劈下!
"啊……"
掌劲未到,林梦身子已飞到另一位汉子的身上,一把抱住之后,一戳,一掏,如法炮制!
第一位大汉只记得自己并没有劈上'衰仔',他怎么可能会惨叫一声,而且飞出那么远呢?莫非自己内功又精进啦?
他不由喜疑交加!
那知,天下的事居然有那么巧,'衰仔'的身子随着惨叫声先后抱着四人,但是却不见一丝血迹!
"不对!"
"喂!老吕!抱住他!"
老吕一时会意不过来,正要依言抱住'衰仔'之时,'衰仔'早已一溜烟滚进大门内,老吕不由怔住啦!
林梦同过头笑道:"各位!好好看门喔,等一下给你们'吃红'!"老吕正欲追进去时,另一位大汉一把拉住他,骂道:"老吕,别追啦!万一碰到老大反而不妙,反正衰仔会再出来的!"老吕颔首道:"干他娘的,等一下非剥他的皮不可!"四人老骂着,竟然没有发现身上的财物,已光啦!
林梦嘴角挂笑,往厅内走去。
'哗啦!哗啦!……'的'豆仔声'令他精神一振!
欢呼声,叹息声,叫嚷声,令他血液沸腾!
林梦虽然自'老仔'处学会赌技及手法,但至今一直尚未显过身手,因此,不禁又兴奋,又紧张。
当下加快步伐,往厅内行去!
陡闻!
"衰的!站住!"
林梦抬头一瞧,只见一个年约五十,鼠目削颊的锦衣老者,正脸色阴沉的瞪着他,身后四名'打手级'人物亦充满着不屑神色。
"干x娘!叫我干啥米?"
"干啥米?我还问你又来干啥米哩!"
"干x娘!我来赌呀!不行吗?"
"行!行!你有钱吗?"
"干x娘!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钱?"
"妈的!你若有钱,还押女儿呀!"
"哈哈哈……"
围观的人更多啦!
林梦吼道:"干x娘,笑啥米?"
锦衣老着不屑的冷哼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混进来的,不过,我敢保证,你今晚一定上不得赌桌!""干x娘!要不要打个赌?"
"哼?你已经输得押女儿啦!凭什么赌?"
"干x娘!你有没有'卵蛋'?"
"放肆!活得不耐烦啦?"
"干x娘!你这老鬼凶啥米?你不敢和我打赌我身上目前有没有,钱,光是在说狠话又有啥路用?"锦衣老者犹豫啦!
在他的印象之中,'衰仔'是一个懦怯的小人物,一向是不敢吭声的,今日却一反常态的又骂又叫的,老者怎能不犹豫呢?
"干x娘!说呀!莫非你不敢啦!"
锦衣老者身后一名打手,吼道:"干!我黑豹和你赌!"林梦摇头道:"哼!你不够格!"
"你!"
锦衣老者狠声道:"好!赌啦!"
林梦笑道:"怎么赌?"
"只要你身上有一两银子,我就认输!"
"输啦!怎么办?"
"这……"
"很筒单!跪下来向我叩三个响头,叫三声爹!""这……"
"怎么啦?不敢啦?"
"好!妈的!你如果没有钱怎么办?"
"照办!向你叩三个头,叫三声爹!"
锦衣老者狠声道:"好!亮银子吧!"
"慢着!谁作证人?"
那男打手狠声道:"我!可以吧!"
林梦打量他一眼,笑道:"干!我也不怕你'胳臂往里弯',行!就由你充当证人,老鬼,瞧仔细啦!"说完,右手伸入怀中!
良久,良久,却不掏出来!
那名打手吼道:"掏出来呀!"
显然,他仍以为林梦没有钱!
锦衣老者神色一松,狞笑一声!
"别得意太早,瞧!"
'碰!'一声,林梦手一拍桌面后,按住桌面不动!
"干!少耍花样!"那名打手吼道。
"老猴,跪下叩头吧!"
说完,林梦手一掀,放于背后。
"哇!真的是银子哩!"
桌上果然四平八稳的摆着一锭银子。
锦衣老者脸色不由一阵红,一阵白!
"干x娘!老猴,还在看什么?跪下呀!"
锦衣老者红着脸不肯下跪。
以他的总管身份,怎么可以轻易的向别人下跪呢?何况对方又是一个最令人瞧不起的角色!
锦衣老者目光往那名打手一瞟,那名打手会意的伸手叱道:"干!衰仔,你这锭银子是从那里偷来的?""干x娘!你看见我偷啦!"
"哈哈!不必用眼睛看,只要用肚脐眼稍微想一想,便可以知道你这家伙输得押女儿啦!怎么可能有钱?"另外三名打手附和的道:"有理!各位朋友,对不对?""对!"一名瘦小汉子高声附和着。
林梦瞄他一眼,暗骂道:"哇操!拍马屁的家伙,现在先让你叫'对',等一下再听你叫爹叫娘!"林梦骂道:"干x娘!我不会向别人借钱啊!"那瘦小汉子尖声笑道:"旺仔,还有人肯借你钱呀1""干x娘!你算老几?这里还轮得到你说话呀!怎么没有人肯借钱给我,我是向阿祥伯借的!""干!又是那个老不修!我阿狗恨死他啦!"
"哇操!这家伙就是引诱阿旺来此赌博的阿狗呀!嗯!标准的'走狗',等一会让你汪汪叫的!"林梦沉声道:"干x娘!我的银子来路已经交代清楚啦!老猴,你是不是可以跪下来叩头叫爹啦?"那打手叫道:"不对!你所说的话,只是片面之词,有谁作证?""干x娘!不提作证,我还不生气,喂!你这个'胡须老大公证人'呀!你未免偏袒得太厉害啦!""哼!你想怎么样?"
"干x娘!我要揍你!"
"哈哈哈!揍我?"那名打手笑得眼泪直流,指着林梦笑道:"兄弟们,'衰仔'说要揍我哩!"另外三名打手亦不屑的狂笑着……
显然,过去的阿旺在此挨他们不少的揍!
"啊……"
林梦狂吼一声,冲过去一拳击向那打手的胸前。
那打手不经意的伸手一挥!
在他以为,只要任意一拨,还不是可以像以前那样将阿旺拨得四脚朝天,哼啊哈的叫疼不已!
谁知,那打手却杀猪般'啊!'的嚎叫不已!
只见林梦那右手五指紧紧扣着那打手的右乳,笑道:"干!瞧不出你还挺丰满的哩!我再摸摸右乳!"左手迅又扣了上去!
打手冷汗直流,嚎叫不已!
"干x娘!叫什么叫,卡有气魄一点啦!"
众人被那打手的鬼叫声叫得心烦气躁,没有进一步去想一想,凭阿旺的身手,怎么可能将一个高手抓得鬼叫连天呢?
只有那打手心里明白,自己遇上一个顶尖武林高手,但是他却无法开口言明,因为每当他要开口说话时,对方指尖立即贯进十缕气劲。
那气劲也真促狭,直冲进他那'子孙带'又拉又扯又捏的,搞得除那鬼叫连天以外,根本无法再行说话。
那三名打手一打眼色,闷不哼声的对着林梦的背部各劈一掌,'砰!''砰!''砰!'三声,锦衣老者不由一喜!
那知,那打手却'啊!'一声,鲜血直喷,头一偏,当场'完蛋'!
三名打手怔住啦!
锦衣老者亦僵住啦!
林梦手一松,推开那具尸体,笑道:"干!我可要说清楚喔,是他们三人打死他的,与我无关!"其中一名打手叱道:"住口!我们三人的掌力明明全部打在你的身上,并没有碰到他的身子,你少胡说八道!""干!不错、你们的掌力打在我的身上,再传到他的身上,你看他不是趴在地上将那些力气传给地上吗?""妈的,胡说!"
说完,扬掌欲劈!
"慢着!你若是不怕死,劈过来吧!"
林梦说完,十指作势欲抓!
那打手骇得后退一步!
当他发现众人皆在看他之时,脸不由一红!
但是,生命要紧,别人要笑就让他去笑吧!
"嗯!很乖!喂!老猴,该你跪啦!"
"哼!"
"干!别再拖时间啦!你看,大家都停下赌来等着要看你下跪,别扫大家的兴啦!自动一点比较好!""哼!"
锦衣老老一发现众人分别以不同的目光瞧着他,羞急之下,那肯依林梦的意思跪下,因此以一声冷哼代替回答!
"干!老猴!你既然不上路,别怪我'强迫中奖'啦!"锦衣老者立即凝神戒备!
皆因林梦方才显露的那一手功夫大神奇啦!
陡闻!
"对不起,让路!"
只见原本在门口'站卫兵'的老鬼,满面通红,慌慌张张的边喝便冲进来,闪得稍迟的人竟披撞开去!
"嗯!好臭!谁拉大便呀!"
"嗯!骚臭味,谁尿尿呀!"
现场不由一阵混乱!
锦衣老者正欲趁乱离去,哭觉'环跳'穴一麻,双膝一曲,不由自主的跪伏下去,方欲挺身,已是无能为力!
慌忙中,不知披踢着几下,踩着几脚,锦衣老者咬紧牙根不敢吭声,以免被别人发现,面子挂不下去!
林梦却高声叫道:"好消息!老猴良心发现,打算要跪地叩头啦!各位朋友,请让开,给他方便一点!"众人,一见平时作威作福的锦衣老老,居然真的直跪在地,心知必有高人在暗中搞鬼,但是谁也想不到这全是林梦的杰作!
"各位朋友是不是可以闪开些,喔!实在有够热!"说完,不经意的挥手煽风!
怪的是,他每煽一下,锦衣老者立即'咚!'叩一下头!
"嗯!乖乖!叩头啦!叫呀!"
说着又煽一下手!
锦衣老者不由自主地又弯身叩一个响头!
"干!叩都叩啦!何必吝于开口呢,叫呀!"
说完,连煽三下!
锦衣老者虽又连叩三下头,却硬是不叫!
"好!我看你到底叫不叫?"
说完,手猛煽着!
锦衣老者叩得额头出血,硬是不叫!
不!他叫不出来啦!
林梦骂道:"干!今日既然有这种骨气不叫,当初又何必屈膝人下,干这种伤天害理,害人又不利己的事呢?"只见,锦衣老者嘴角溢血,显然,他在着急之下,已经咬舌自尽啦!
三位打手正欲开溜,林梦叫道:"干x娘,你们想溜呀!""这……"
"干x娘,少装出这种可怜兮兮的模样,把老猴拖下去,另外叫你们当家的出来吧,我要赎回我的女儿哩!"三位打手抬着锦衣老者尸体进去后,阿狗蹑手蹑脚的亦想开溜,林梦瞧在眼里,亦不加以点破阻止。
右手微往桌上一招,'嗖!'一大把骰于进入他的掌中。
此时,阿狗刚好走到门口,眼看着即将可以溜之大吉啦!阿狗心中暗喜,身子往外一纵。
依他之意,这一纵出去,便可以逃之夭夭啦!哪知,跃出去的身子却哭然被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道吸回去。
而且直往斜上方飞去!
'砰!'的一声,阿狗背部结结实实的撞在天花板上。
"救命呀!会摔死呀!"
阿狗扯开嗓门大声叫着。
"干x娘,不会摔死的!"
只听'夺!''夺''夺!'……直响……
众人不由惊呼出声。
原来阿狗的身子竟被骰子钉在天花板上啦!
林梦抬首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笑道:"阿狗呀!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万一摔下来,我可不敢担保喔!"阿狗果然噤若寒蝉不敢乱动,但仍不忘求道:"阿旺兄,求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下来吧!我下次不敢啦!""干x娘,你还有下次啊?你自己说,你害我在这里输多少钱?你又从中拿多少的好处?""这……"
"说!"
"阿旺兄,你大概输一千多两银子,我拿五十多两的回扣,我还有两千多两银子,你只要放着我,全部给你!""干!钱放在那里?"
"就在咱们第一次私宰猪漏税的那个地方?"
"真的吗?"
"我不敢骗你!"
"好!你先休息一下吧!"
"阿旺兄,放我下来呀!"
"干!凭什么?"
"我把银子的藏处告诉你呀!"
"干!你用你的猪脑回想一下我有没有答应要放你下来!""这……呜呜……"
阿狗竟放声大哭起来!
"干!再哭下去,身子一震动,摔下来可就没命啦!""嗯!我……我不哭啦!"
"乖!"
林梦双目一闭,立即施展'腹语传声'逐遥地告诉正在客栈之中等待消息的阿旺等人。
"哇操!不知道'无线电'有没有传到?"
他并不知阿旺等人听完他的'腹语传声'后,耳朵一直嗡嗡的回响老半天才恢复正常,真是又怕又疼!
所幸果真挖出二、三千两银子,在欣喜及忙碌之下什么痛疼和害怕早就完全忘记啦!
且说,老吕等四人被林梦以'延期截脉'法伤着'泌尿系统'后,不由自主的又尿又屎的拉了一裤子。
入内洗澡换衣后才知道身上之物已全部飞啦!
四人略一回想,心知必是'衰仔'在搞鬼,换好衣服之后,四人气冲冲入厅内就欲向林梦'兴师问罪'!
一进大厅,立即看见阿狗的糗状,再回想锦衣老者之惨状,四人立即凉了半截,互视一眼,即欲打'退堂鼓'。
也是命中注死,林梦刚好睁开双眼,一瞧见四人鬼鬼祟祟的模样,想起方才在门口的情景,立即大喝一声:"站住!"四人那肯站住,拔腿就跑!
"哇操!敌前抗命,处死或无期徒刑!"
双手连挥,虚空制住四人。
厅中之人早已被林梦的神功震住啦!大气也不敢吭一声,林梦笑道:"征求'临死搬运工人',拾一人进来,给一百两银子!"可惜!没人应征!
"哇操!你们是不见免子不撤鹰,好!看吧!"说完,掏出盗自老吕四人之财物。
众人一见不由哄然大笑!
原来他所掏出来的除几两碎银,几张银票以外,赫然有女人之里脚布,丝巾,簪花及'亵衣'!
林梦红着脸叫道:"哇操!各位,别误会,这些东西全是他们四人的!"阿狗在上头喊道:"对!我可以作证!"
"哇操!你挺'上路'的!好!赐你一朵簪花,钉牢一点,才不会掉下来!"林梦说完,右手随意的一挥!
"谢啦!啊……"
阿狗正在庆幸拍对了马屁之际,忽觉下身一凉,他以为'子孙带'已经'挨钉'啦!因此,才会惨叫出声!
"哇操!安啦!没有钉到'老二'啦!"
"真……真的呀?"
"干!会不会痛?"
"不……不会……"
"那就表示没有钉到,再乱叫,我就真的钉啦!""我……我不乱叫啦!"
林梦取过桌上银票一看:"哇操!一千两黄金呀!"众人不由双目一亮!
"畦操!快去搬!谁先搬进来,这张银票就给谁!"桌椅全倒!
你推我挤!
利之所在,人人拼命!
最惨的是老吕四人,他们四人被数十人争相抢抬,又吵又闹的,你抱右腿,我炮左手,你走东,我靠右……
四人被抬进来时,早已衣衫破裂,叫苦不迭!
还好,没有被'五马分尸'!
林梦笑道:"哇操!到底是谁先冲进来的,乱纷纷的,我根本看不清楚,你们先把人物下来再说吧!"现场又是一阵乱烘烘的!
林梦乐得含笑直点头!
他想把事情阔得越大越过瘾!
谁知,那三名打手进去老半天,却仍未见一个负责人出来,被冷落的感觉立即滋生,心一狠,决心阔得更大!
只见他双手一拍,吼道:"闭嘴!"
众人瞿然一惊!
林梦笑骂道:"干!似你们这样子吵下去,把喉咙嚷破啦!或是吵到太阳出来,还是吵不出一个结果,是不是?"众人纷纷点头!
林梦打开另外几张银票,一瞧,叫道:"哇操,有伍百两、柒百两及叁百两的,哇操!全是黄金,你们四人真有钱哩!"老吕四人狠狠瞪着他,却不言不语!
"哇操!失礼!我居然忘记你们的穴道'罢工'有口难言,别再瞪啦!马上'复工'!失礼!"手一挥,四名老兄立即舒一口气!
林梦突道:"哇操!不甘心的话,骂呀!"
四人相视一眼,那敢骂?
"哇操!是你们自动弃权的喔,可别怪我!"
老吕点头表示同意!
林梦指着那些银票,问道:"哇操!相好的!我看你们长得并不怎么样,却身怀巨款,是不是抢的?"老吕摇摇头!
林梦笑道:"哇操!不是偷的?鬼才相信!"
老吕大声道:"是抢的啦!"
林梦笑骂道:"哇操!抢比偷罪更大!听你不服气的口气,好像不屑去干'偷鸡摸狗'的事哩!"老吕低声道:"本来就这样呀!要偷必须害怕被别人发现,若是用抢的,吼几声,砍伤几个人,便可轻松得到啦!""哇操!由此可见你们平时有多么嚣张啦!怪不得这里的老百姓乖得似绵羊一般,哇操!有够可恶!"林梦对那些围观的人叫道:"哇操!你们自己研究一下,只要把这四个人似'阿狗'般钉上去,这四张银票你们拿去分啦;""哇!万岁!"
"真的吗?"
"哇操!我从来不开'空头支票'的,你们如果不相信的话。我把'支票'先兑现啦!看清楚!"手一挥,那四张洒票往天花板四处飞去!
'夺!'一声,半张汇票挥入天花板!
众人不由咋舌:"哇!好俊的功夫!"
外行的看热阔,内行的看门道,武功越高的人震骇越深!
"旺仔,是不是开始钉啦?"
"照准!"
'哗!'的一声,众人开始忙碌啦!
搬桌椅声,喊叫声交织成一片!
最令人叫绝的是,老吕四人低声下气的拜托众人千万要小心些,显然他们已经'俯首认罪'啦!
林梦捧着肚子大笑着!
林梦故意大笑,乃是有两个用意,一来得意于自己的杰作,二来存心要激那位'主持人'出面谈判,甚至豪赌一番!
果然!
"住手!"
冷峻的声音,震住所有的人!
"畦操!怎么是个母的?嗯,长得还真不赖!"刹那之间,自后院步人一位年约卅,貌美若花,神色凛寒,身形高挑,一身鹅黄丝绒的成熟少妇。
在她身后站立着两位冷若冰霜的少女。
赌坊常客一见那少妇出来,手一松,身子一跃就欲开溜!
少妇樱唇乍启:"雪儿,霜儿,留客!"
"是!"
身子一闪,二位少女已卓立在出口。
那些要溜的人好似遇见毒蛇一般,不住后退着!
"哇操!有够力!"
林梦手一抬,笑道:"哇操!兄弟们,先不要动手,'暂停计时'等我把这三位'查某'摆平之后,再忙吧!"众人手一松,齐往林梦这边站!
"啊!救命啊……"
老吕四人被众人突然松手,身子自高处坠下,不由魂飞魄散!
'哼!'雪儿霜儿身子一跃,双手各托着一人,轻飘飘的落在厅中。
林梦不由喝采道:"哇操!好功夫!"
"哼!"
"哇操!哼什么?神气什么?"
双手挥几下,含笑不语!
少女只觉双手一空,手上人儿还来不及放下,便飞出去,两人神色一变,跃起身子,迅速追着过去!
奈何四人闪电般朝四方飞出,二位少女只各拉住一人,对于正飞往墙壁的另外二人,只有闭上双眼!
那知,过了半晌,仍未闻惨叫声!
二女睁眼一瞧,那二人正被那少妇提着!
"令主!"
"接好啦!别再出洋相啦!"
"是!"
少妇手一挥,二人身子直飞向二位少女,二位少女放下手中之人,身子一跃,打算迅速的接住飞来的二人!
距离又近,动作又快,一切万无一失啦!
少妇不由微微一笑!
林梦本来打算适可而止的,一见少妇微笑的得意样子,顽皮之心又起,不由叫道:"咦!裙子怎么破一个洞?"双手迅速朝着空中人儿拍过去!
雪儿,霜儿乍闻此言心儿下意识的一跳,出手不由得缓一缓,少妇见状不由气得冷哼一声。
二女悟出受骗时,那二人已飞出去啦!
二女拧腰,落地后跪伏在少妇面前,颤声道:"婢子该死!"说完,不住的叩头!
少妇双目含煞,瞪着林梦!
林梦耸耸肩后,笑道:"哇操!别这样啦!在下只是和你们开个玩笑而已,你看,他们不是好好的吗?"少妇一看,神色剧变!
众人不由'啊!'一声!
在少妇研判中早就该脑浆四溅,惨死当场的那两个人不但没有死,而且居然凌空定止不动!
就好似被绳子挂在那儿。
这种功夫真是破世界纪录!
何况出现在一个没没无闻的小角色身上。
少妇自忖连'会主'的武功也到达不了这个境界,自己更是连谈都不用谈啦!因而目现异彩的盯着林梦。
"你究竟是谁?"
林梦轻松的将平伸的双手,往回一收,毫不在乎的道:"哇操!我叫做'阿旺'呀!他们全认识我的!"那二人缓缓的降落在地,早昏过去啦!
众人纷纷颔首作证。
少妇冷哼一声,道:"不错!你的外表完全与那个嗜赌如命的'阿旺'一样,可是,你却是大有来历?""哇操!大有来历,是来自中坜?内坜?猜猜看!"少妇冷吟声,道:"以你的油腔滑调,很似本会旦则的头痛人物'林梦',可是武功又不像!""哇操!怎么不像?"
"那林梦一身'少阳神功'虽然精确,但尚未达到阁下方才所表现的那种境界,所以不像!""哇操!如果林梦服食某种灵药呢?"
妇人摇头不屑的道:"不可能!据我所知,普天之下,根本没有那种令人脱胎换骨的灵药!""哇操!你呀!真是'古并中的水鸡'不知天高地厚,我问你,你有没有听人说过'蓝田玉果'?""啊!"少妇惊叫出声!
"你……不!不可能!"
"哇操!你大武断啦!"
"因为那'篮田玉果',近百年来,不知已经死了多少武林高手,可是根本没有人看见过那个'宝物'?""哇操!最近那么多人费尽千方百计打得你死我活的,原来就是为着那件宝物呀?哈哈哈……""不错!有什么好笑的!"
"哇操!小姐!我请教你一件事,据你所知每天去'阎老五'那地府报到的人,是不是都是老家伙或病魔?""不一定!"
"对!棺材是装死人,不一定只装老人!"
"这……这与你方才的笑有何关联?"
"哇操!关联可大得很哩!那些混蛋家伙千辛万苦的找几十年,找不到,偏偏让我无意中吃下去啦!你说有没有关联?""嗯!一切全是天注定!"
"哇操!你的智商挺高的哩!堪称造就!"
"这么说,你果真是林梦,而且已经服下那'蓝田玉果'?""也斯(是的)!"
"当真?"
"如假包换!"
林梦手往脸上轻轻一抹,立即现出俊逸的原貌,少妇神色一动,双目异彩连连的注视着林梦!
众人却又是一阵子惊叹!
太神奇的易容术啦!
众人深深觉得今晚真的是'值同票价',输赢是另外一回事,得以亲眼目睹奇人奇事才是一大乐事!
少妇突然问道:"少侠,你可认识萧曼君?"
"哇操!你?"
这下子轮到林梦吃惊啦!
这少妇怎会认识自己的老母呢?
怪啦!
"少侠,令堂是不是仍然喜欢玉兰花?"
"啊……"
林梦身子一震,差一点晕倒!
"你!你是……"
少妇摇头道:"不是!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要急!此事等一下再说,少侠先说出今晚的来意吧!"林梦强忍着心中的疑问,答道:"有两个目的,一来赎回阿旺的女儿,二来见识一下'霸王赌坊'!"少妇就知林梦乃是自己昔年蔫友萧曼君之子,心中之敌意立即化为无形,只听她笑道:"那就照规矩来吧!""啥米规矩?说来听听!"
少妇笑道:"雪儿,霜儿起来吧!"
二位少女连叩三头,道:"多谢令主饶命之恩!""哇操!敢情她们这儿的臭规矩还挺严的哩!"二位少女立起身子后,又朝林梦曲膝欲跪!
"哇操!你们'赵猴'呀?别胡搞!"
双手一挥,止住少女下跪的身子。
二位少女贯足气劲,坚欲下跪!
林梦手一挥,叫道:"哇操!硬来呀!"
二位少女只觉对方气劲如山,不但跪不下去,还一直被托起身子,最奇的是自己站直后,那气劲倏然消失!
二位少女悲啸一声,学掌拍向天灵盖。
"哇操!太严重啦!"
运指如飞,制住二人。
二女苦笑一声,欲待嚼舌自尽。
"慢着!"
少妇低叱一声,二位少女松了一口气。
林梦挥掌解去二人穴道,笑道:"哇操!不让你们跪,你们就要寻死呀!实在太不给面子啦!"少妇笑道:"少侠!她们二人按会规必须处死,因你之故,得以活命,你偏不接受她们的道歉,她们只有一死啦!""哇操!这么严重呀!"
林梦咋舌直摇头!
少妇笑道:"少侠,还是接受她们的谢意吧!"林梦别别扭扭的坐在椅上,道:"哇操!怪不好意思的!"二位少女规规矩矩的叩三个头后,侍立在一旁。
少妇笑道:"本坊的规矩很简单,只要有'自备款',任何人都可以进来大赌特赌,唯一的条件,不可以滋事!""哇操!我是有带钱来,不过,都放在天花板上!"少妇摇头吉笑道:"少侠实在太目中无人啦!居然把人钉在上面,给我一个面子先把人放下来吧!""哇操!死阿狗算你走运!"
左手拿起骰盆,右手又挥又按的!
众人瞪着眼睛看他在变魔术!
'锵……'直响着,钉在'阿狗'身上的骰子好似被一条线穿着,一直往骰盆落!
阿狗却心骛胆战的叫道:"救人呀!会摔死啦!"林梦笑骂道:"哇操!捧死活该!"
说完,右手抚着骰盒,眯着眼,哼着小调……
阿狗却'唔唔唔!'直哭着……
众人屏着气不敢吭声!
因为阿狗的身子全靠着,一粒骰于钉过腰中挂在天花板上,偏偏他全身穴道受制,无法跃下,越想越怕,不由放声大哭!
"哇操!死阿狗,你哭!好!用力点!等一下腰中被你哭断啦!捧下来变成肉酱,我再拿去包饺子!"阿狗吓得止住哭泣。
不过,身于仍禁不住抽噎着!
"少侠!放过他吧!"
"哇操!打狗也要看主人,死阿狗,今日就放过你,下次若再作恶犯在我的手里,我一定会将你服侍得'爽歪歪'的!"右手一挥,又虚空拍三掌!
'锵!'的一声,那粒骰子掉进骰盒中。
阿狗身子从上往下,分成三段,连顿三下后,终于平躺在地板上,不过,因紧张过度,早就晕过去啦!
林梦又朝天花板挥四下!
那匹张挥人天花板中的银票,'哩!'的一声,重回他的手中。
林梦向四周笑道:"各位,这四张银票我先支用啦!安啦!不但不会输掉,而且还会捞一票,你们等着吃红吧!"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乡下偌'高声叭道:"大侠!不必担心!若是输掉,我们也不会有怨言的!因为那些钱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哇操!够义气,加发一倍!"
林梦头一偏,对着妇人笑道:"令主!上桌吧!"令主摇首道:"先由雪儿及霜儿陪你各玩一把,我殿后,申明在先,一把定输赢,不必客气,以免跟自己的钱过意不去!"林梦笑道:"哇操!我不会放水的!他们还等着吃红哩!"说完将那四张银票推出去。
雪儿自桌上取过一副新骰子,放在盒内随意的摇动一下后,递到林梦面前,娇声道:"相公,请先验骰!"林梦摇摇头,笑道:"哇操!不必啦!听声音便知这副骰子乃是北京如意坊的产品,一定假不得的!"妇人叹道:"少侠,你真是天才,光由声音即知这副骰是那家的产品,今日之赌,胜负已定,霜儿,下去备钱!""哇操!这,不大好吧!"
妇人笑道:"没关系,区区几万两黄金对'一统会'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现在就开始吧!"雪儿玉手微举,'卡拉!卡拉!卡拉!'连摇三下后将盒子放在桌上,娇声道:"相公,这一把赌小唱!"林梦闻声即知雪儿摇的是'一、二、二'五点:"哇操!这丫头不愧是'选手',竟能摇出这种成绩来!"当下笑道:"行!开吧!"
众人引颈一瞧!
"哇!五点哩!利害!"
林梦抓抓头发,叭道:"哇操!五点呀!真是伤脑筋,天灵灵,地灵灵,菩萨保佑呀!"只见他双手抱着股盒,往东西南北四方向鞠躬作揖,口中念念有词,众人神色不由为之紧张起来!
显然,众人见他的模样,已经逐渐对他失去信心啦!
雪儿那张冰冷的娇颜,亦微绽笑意!
"哇操!雪儿姑娘,你真美!"
'砰!'一声,林梦将骰盒按在桌上。
雪儿初闻林梦吃她豆腐,正欲说他几句,嘴巴方一张开,却被那声'砰!'震得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她也有点紧张哩!
"开呀!大侠!"
"哇操!若是输啦怎么办?"
林梦故意愁眉苦脸的道。
"没关系啦!大不了输钱而已,反正那些原本就不是你的,输啦也不会心痛的,大大方方开吧!""哇操!可是,我若输啦!你们就无法吃红啦!""煞煞去啦!人生在世,爽就好!开吧!"
林梦偏过头,对雪儿作个鬼脸,笑道:"哇操!美丽的小姐,你会不会紧张呢?我看'和尚'吧!"雪儿娇笑道:"相公,面对现实吧!"
少妇却轻摇玉首,笑道:"少侠,开吧!不要再逗雪儿啦!"恰好,霜儿带引着十几名大汉扛着几个大木箱进来,林梦笑道:"哇操,黄澄澄的金子,扛进来啦!"箱子一放好,林梦走过去,顺手抓起一条黄金,亲吻一下,叫道:"黄金啊黄金,你这个既可爱又可恨的东西呀!"一顿后,林梦叫道:"哇操!兄弟们,准备搬金子吧!"手一挥,骰盒盖凌空飞出去!
雪儿凑头一瞧,不由尖叫一声,跪伏在地。
"哇!一、二、一,四点,小侠赢啦!"
"万岁!分红啦!"
第十五章春梦销魂
林梦双手高举,叫道:“哇操!各位静一静,听我一句话!”
此时,林梦已成为众人之领导人物。
更是他们的‘财神爷’。
因此,一听他呼叫,立即齐声高呼:“大侠,请指示!”
说完,闭口不语!
林梦指着‘霸王购坊’内大汉们抬过来的黄金,笑道:“哇操!这些黄澄澄的黄金,你们是要取一部份吃红,或是继续‘熬’下去?”
“熬下去!”
众人信心十足的喊着。
“哇操!有气魄!看我的!”
“柠檬大侠,加油!”
不知谁冒出这么一句话;
众人高声附和道:“柠檬大侠,加油!”
林梦兴奋的叫道:“安啦!”
霜儿板着脸,道:“相公,要不要换牌?”
“哇操!免啦!不过,霜儿姑娘,我给你一个建议,不要装得太严肃或者太紧张,那会影响到手劲的!”说完,瞧着霜儿右手。
霜儿右手不自觉的微微抖一下!
“哇操!你看!发抖啦!”
霜儿的右手抖得更利害啦!
终于,她双手梧着脸放声痛哭!
林梦的‘心战’策略显然成功啦!
那妇人叹道:“少侠可谓智勇双全矣!我看霜儿暂时无法与你对购啦!你就想个两全其美之策吧!”
林梦沉吟牛晌,笑道:“哇操!我看这样吧!我自己先摇一把,霜儿姑娘再自我研判能否赢我吧!”
那妇人颔首道:“这倒不失一个良策!”
“哇操!比大还是比小?”
“比大吧!”
“好!”
林梦姿势优美的覆上盖子,‘卡拉!’摇一下之后,笑道:“令主!这一把是‘比大’,我们全‘押’上去啦!”
少妇点头笑道:“开吧!”
“哇操!瞧仔细啦!”
“哇!豹子!豹子!”
“果然是豹子!天啊!”
众人高兴得又搂又炮又叫又跳的!发了!
“哇操!先别太高兴!霜儿姑娘还没摇哩!”
少妇叹道:“少侠,霜儿的技术我知道,你赢啦!”
“哗!万岁!”
“熬下去!再整下去……”
“对!全部再熬下去!”
‘霸王赌坊’的大汉们神情木然的一直搬着一箱箱的黄金。
少妇却依然含笑而视。
不知她葫芦里面卖什么药?
林梦笑道:“哇操!众意难违!令主,我们全‘押’啦!这可真是一场大规模的‘会战’哩!是比大?还是比小?”
少妇悠闲的拿起殷盒轻松的摇一下,笑道:“少侠!这场压轴好戏看你我的啦!比小喔!”
众人一见少妇的神情,立即不敢吭声。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杀人不眨眼,冷若冰霜的少妇根本没有亲自下场动过手,今日居然会亲自出场!
能主持‘霸王赌坊’的人必是有相当来历的,何况她那神情,她那动作,在在都令人心里觉得七上八下的。
不过,他们并不害怕,因为钱并不是他们的!
可惜的,分红的钱有问题啦!
显然,他们也觉得不大对劲啦!
林梦笑道:“令主!一、一、一,豹子!佩服!”
少妇含笑点点头不语!
众人纷纷议论着……
“真的是‘豹子’呀?”
“开呀!”
“是呀!快开呀!”
少妇右手一掀,果然正是“一、一、一,豹子!”
“哗!厉害!”
“唉!分红泡汤啦!”
林梦覆上盒盖,‘卡拉!’一摇,放在桌上,叫道:“哇操!别那么现实好不好?等我这把开出来再说吧!”
“开呀!”
“哇操!先别急,我来清点一下,一、二、三……哇操,‘霸王赌坊’办事效率真高,我若赢着这把,这些黄金全归我们的啦!”
少妇笑道:“不错,一两也不差!”
“哇操!好!兄弟们准备搬啦!在我等一下数完‘十’之前,能搬多少算多少,不过别砸伤脚喔!”
“好!开呀!”
“哇操!搬呀!”
说完,盒盖一掀,那三粒骰子分上中下整整齐齐堆着,只见那最上面的是一个殷红的‘一’点。
“哗!一点哩!”
“奇迹!真是奇迹!”
“畦操!快搬呀!一!二!……”
“对呀!喔!挺重的!对不起让开一点,喂……”
“哎呀!我的脚痛死啦……”
“哈哈!活该,太贪心啦!一下子搬那么多块的黄金,砸伤脚啦!哎唷,还流血哩!来!我瞧瞧看!”
“九!十!停……”
众人果然乖乖的站立不动!
“哇操!挺合作的!好!‘寡人龙心大喜’有赏,每个人再赏一块黄金,另外那位热心救人的老兄,加送十块黄金!”
“哗!柠檬大侠万岁!”
“哇操!剩下的这些金子,你们就护送到客栈交给老板替我布施贫穷人家或者做一些公益事业!”
“哗!太棒啦!我的份也捐啦!”
“我的也捐啦……”
林梦一见众人的反应如此热烈,饶他一向吊儿郎当的,也不由眼角含湿,只听他频频向众人挥手致意!
众人亦热络的与他详谈着!
少妇及雪儿,霜儿亦频频擦泪!
好半晌,林梦平复激动的情绪,道:“各位,小弟有一句话相劝,为着家庭幸福及孩子的将来,戒赌吧!”
众人不由愧疚的低垂着头。
林梦又道:“如果尚有赌债末清的人,可以随时去找客栈老板,我会吩咐他协助你们还债的!”
少妇神色一正,道:“本人郑重宣布,当明日的太阳升上来时,也就是‘霸王购坊’自世上消失之时!”
众人不由一阵子的热烈鼓掌!
好半晌,少妇对一位少女道:“雪儿,派部车子将这些金子送到客栈去,霜儿,找几个人结束一下吧!”
“是!”
林梦笑道:“各位请回去吧!明日会更好!”
“柠檬大侠,珍重啦!”
“各位多珍重!”
众人纷纷离去后,少妇对林梦道:“少侠,今后有何打算?”
“哇操!找徐奇钧算帐!”
少妇庄容道:“梦儿,我乃是令堂之昵友,已够资格当你的阿姨啦!我有些话要告诉你!”
“阿姨!请明言!”
“梦儿,由于你的杰出表现已经严重的威胁徐奇钧的霸业,往后你的处境可能越来越艰危啦!”
“哇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怕!”
“梦儿,我知道你的武功不错,可是猛虎难敌猴群,对付那些魔头不但不可轻心,更要痛下杀手!”
“哇操!除恶务尽!放心!我不会心软的!”
“那就好!据我所知,八大门派目前保持中立,令堂行踪如谜,千面神赌正带着一对年轻人及吕氏姐妹到处‘捣乱’!”
“哇操!够热阔的啦!咦?你们怎么完全知道呢?”
少妇笑道:“徐奇钩辛苦经营多年,武林中任何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的耳目,可谓气候已成啦!”
“哇操!什么‘气候已成’!我送他一个‘韦恩’看他还能够搞出什么花样来?”
少妇笑道:“不错!由于你之出现,徐奇钧一面加紧疗伤,一面出动高手,集中全力来对付你!”
“哇操!好!我正要找他哩!”
少妇正容道:“你别急!自然会有人截击你的!我先返回徐奇钧身边,暗中接应你,同时派人随时与你保持联系的!”
“对啦!阿姨,你知不知道‘莫归府’这个地方?”
“喔!我明白啦!怪不得‘莫归府’会冰销玉碎,敢情是经你捣乱后,令堂又暗中下手!”
“哇操!太棒啦!那‘哈查某’真是把我整惨啦!”
少妇笑道:“梦儿!你先向东去吧!我还要留下来处理些事!”
“好!客栈那边及阿旺女儿之事,就相烦你啦!”
“放心!多珍重!”
“阿姨!多珍重!”
日落……
黄昏……
长天弥漫着一片黯然的暮色。
这时,在那幽寂的黄山山区中,有一条蓝色人影,迅快有若石火电光,向一座孤峰脚下扑去。
似这般快速的‘追光逐电’身法,除林梦外,再无别人。
晃眼之间,他已抵达孤峰脚下一座黑黝黝的森林外面,闪目四下略一扫视,双袖微拂,身形彷似轻烟,直升树巅。
然后眼帘低垂,宛如老僧入定一般,静悄悄地卓立树梢之上。
这种至高绝奇的‘摄影传声’搜敌之法,施用之时,四周十数里范围内,风吹草动以及呼息之声,均能潜察默识,秋毫不爽。
须臾,他双目忽张,腾身而起,贴着树梢。直向山麓南端疾掠而去,瞬息已到森林尽头,他身形陡然一顿,隐住身形,俯首下望。
只见四个形状古怪之人立在当中。
这四个怪人俱穿着一件盖头盖面,长垂至地的黑色斗篷,脸色惨白,双目中闪烁着线幽幽的光芒。
林梦一瞥之下,立即认出这四个怪人,乃是冥魔门下十二幽灵中之人,不由心头一动,暗忖道:“哇操!他们来此干吗?”
当下飘身跃下。
四个幽灵口中吐出连声阴森鬼笑,八只深陷的眼眶中,绿幽幽的光芒闪烁不停,脚下缓步逼进……
“哇操!你们四人想回老家啦?”
四个幽灵目闪凶光,鬼啸连连,脚下依然一步,一步,……
凉风阵阵,夜幕渐垂……
四个幽灵的‘沙、沙……’脚步之声,在沉寂清幽的山野中,产生一种令人栗悚的恐怖之感!
四个幽灵得意的发出一阵‘呜呜!’鬼笑,同时缓缓将两根枯骨般的手臂伸出斗篷外面,十指齐张,作出攫拿之势。
‘沙!沙!沙!沙!……’一步,一步,已逼近至林梦站立之处不足一丈……
林梦‘哼!’的一声,脸上的甜美笑容,突的一扫而空,嘴角问浮起一丝冰冷的微笑,道:“哇操,妖魔小丑,也敢如此放肆!”
笑语声中,腰肢微扭,轻轻一笑,叱道:“哇操!你们再不停步,本少爷可不客气啦!”
话方出口,拇指和无名指一圈,话声一落,中指已凌虚遥向当面一个幽灵的‘中庭’穴一指!
这一指看去简单,但一缕洞金透石的劲锐指风,已激射而出!
那个幽灵做梦也没想到林梦会使出这等厉害的杀手,等到警觉不妙时,闪避已然无及。
只惨哼一声,身躯如受雷击,脚步飘浮,踉跄倒退‘卟通!’一声,摔倒地上,口中黑血狂喷,四肢一阵抽搐,随即气绝身亡!
这种遥空点穴,致人死命的罕世奇功,顿令其余三个幽灵心生凛惧,骇然却步。
林梦笑吟吟地瞧着三个呆立不动的幽灵,朗声道:“哇操!你们看,这多好玩呀!三位要不要也试一下?”
三个幽灵互相看一眼,立即拾起同伴的尸体,就欲腾身而起。
“哇操!一起走,比较有伴!”
林梦说完,手指再度连点……
‘啊!’‘啊!’‘啊!’三声惨哼,三个幽灵坠地气绝而亡。
“小子!大狠啦!”
只见暮色之下,站着一个缕衣百结的怪人。
这怪人年约五旬左右,油垢脸,短髭,头顶之上,牛山濯濯,全无一根头发,身高七尺,瘦骨嶙峋,站在那里却不住摇摇晃晃,好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倒一般。
“哇操!瞧你穷兮兮的,还管啥米闲事?”
缕衣怪人只是望着林梦阴阴一笑,冷冷道:“小娃儿,你可就是近日哄传江湖的林梦吗?”
林梦冷冷一笑,道:“哇操!本少爷正是林梦,阁下有何事见教?”
缕衣怪人目光森冷,隐含杀机,向众人脸上扫一遍,方始桀桀怪笑道:“小娃儿,太狂妄啦!”
话甫落口,陡地当胸一掌向林梦劈去。
林梦轻哼一声,右掌迅举,掌心微向外吐,迎势推出。
缕衣怪人陡地撤掌横闪,左手一领,右手骈指疾点林梦肋下‘天溪’穴。
这一招不但迅捷无比,而且深合避锐披坚,以弱攻强之道,也正是他称绝武林的‘囊空十八式’中的绝招之一。
林梦出掌落空,脚下微滑,身形闪动处,巧演‘追光逐电’身法,快得有似鬼魅般横移五尺。
怪人不但未跟身进击,反收指后飘三尺,蓦地仰天一声长笑,其声有如巨钹撞击,声浪震荡空际,历久不绝。
闻之令人心跳耳鸣,浑身烦躁难安。
林梦知道对方在显示内家功力,立即报以一声朗朗长笑,这笑声又自不同,有似龙吟九霄,清越中,含蕴着一种令人心清神澄,灵堂空彻之感。
两人无形中较量一场内家功力,而且‘怪人’似是尚逊半筹。
怪人以数十年的精深修为的‘霹雳神功’,贯注长笑中显示出声来,心中的确有示威的意思。
不想却为对方以那绝传寰宇,威力至大的‘少阳神功’所发的笑声击败,心头不由为之一怔。
半晌,方始冷冷说道:“小娃儿果然有点门道,如依惯例,一旦遇上我魔丐,除舍点钱财外,便是死路一条,老夫今天特予破例,愿向你娃儿再较一扬武功!”
林梦闻言之下,不由剑眉一轩,沉击道:“哇操!阁下既然阻路挑衅,在下也非怕事之人……”
魔丐忽地一声桀桀怪笑,打断林梦话锋,道:“老夫闯荡江湖数十年,至今尚不会遇见过敌手!”
“今天逢上你这娃儿,可算得是我生平所遇的唯一劲敌,故愿破例与你再较一扬内功!”
“如你娃儿能占得一点上风,老夫拍拍屁股就走!”
林梦手指魔丐,半骂半笑地说道:“哇操!你如此爱占便宜,我看你下一辈子准还是个穷鬼哩!”
穷丐眼皮一翻,冷冷道:“小娃儿说话没老没少,老夫占甚便宜来着?”
林梦‘哼!’的一声,道:“哇操!打赢啦!神气,输啦就拍拍屁股走路,试问世间上,那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魔丐仰面大笑道:“原来你是拿话绕老夫来啦!好好好!老夫愿把话重说一次!”
说时,目注林梦,正色道:“娃儿听着,你若占得老夫半点上风,老夫不但拍拍屁股走路,而且从今以后,绝不容旁人打你的主意,你道如何?”
林梦却做然道:“哇操!我之事情用不着阁下操心,阁下有何绝技,请快点施展好走路!”
这话无疑是明说魔丐必然落败,不由气得他双目暴睁,射出两道冷电寒光,大喝道:“小娃儿仔细看看!”
话声一落,霍地身形半旋,一沉肩,双脚柱地如桩,双目似睁非睁。若闭未闭,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心如止水,气纳丹田,抱元守一。
功行两臂,缓缓圈聚胸前,指尖相对,陡地掌心外吐,徐徐对路旁一株千年巨松遥空击去。
只听一阵有如春雷乍放的巨响,震彻九霄,闻之令人耳呜心跳,烦躁难安!
可怪的是四周空气却平静异常,不但那株巨松的树干未曾稍动一下,且连枝叶也无摇曳的现象。
雷声乍起骤歇,魔丐双掌一收,面露得色,对林梦道:“娃娃!你看老夫这一掌如何?”
林梦晒然一笑,道:“哇操!阁下这手‘蚀骨存放’的功夫,确具几分火候,怪不得敢口出狂言,但以本少爷看来,似乎还差一些!”
魔丐气得一瞪眼,大喝道:“娃娃!你只要把另一棵树弄得和老夫的一样,便算你赢!”
林梦微笑道:“哇操!在下可不像阁下小气,只能对付一株松树而已!”
“娃挂以为光凭口气就可把老夫吹倒啦?”
林梦朗声笑道:“请阁下任意选择十三株巨松!”
魔丐闻言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道:“老夫倒要看你搅些什么名堂!”当下,随手指点了十三株巨松。
魔丐所指定的十三株巨松,位置参差错列,距离不等,每株之间还有未会指定的松树相隔,是以他端地弄不清楚,林梦究竟怎样施展?
林梦见状,面露微笑,朗声道:“哇操!阁下请仔细看看!”
魔丐冷笑道:“老夫早已看着,你娃娃尽管施展好……”
就在他‘好!’字刚刚出口之顷,忽地觉得眼前一花,心头不由为之一凛,倏然住口,定睛瞧去。
但见林梦仍然卓立原地,面上笑容尚未消褪,只是衣衫下摆,似是被风吹得有些飘抖而已。
魔丐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林梦,候一会儿,见他依然卓立不动不由冷笑道:“娃娃,你在等什么?”
此言一出,魔丐不由为之一愕。
魔丐忽地冷哼一声,右手一扬,骈指凌虚遥点,一缕指风激射而出。
‘丝!’地一声,一株他所指定的巨株树干,立为指风洞穿,顿见洞孔之中,一股木屑粉末,喷泉般喷将出来,随风飞扬于空际。
魔丐脸色微变,倏然运指连连遥指,但听‘丝丝!’之声不绝于耳,另外十二株他所指足的巨松树于,已如数被指风洞穿。
霎时,十二股喷泉般的木屑粉末,狂喷不休,弥漫空际,蔚成一片奇景。
魔丐睹状,神情登时显得沮丧之极,望着林梦一眼,长嘘一声,跺脚疾射而去。
原来林梦看似未曾出手,实际乃在施为之际,挟以‘夺魄十三式’奇绝神技,故连魔丐都不会看出他是如何出手,更别论他人啦!
“哇操!这场比武实在比得莫名其妙!”
林梦方在嘀咕,忽从浓浓暮色中,飘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一条淡红色的纤细人影,从左侧树丛中疾掠而至。
“哇操!又来一个,莫非是事先排好顺序啦!”
笑声尚自飘荡空际,红影已敛,只见出现一个头绾偏髻,身穿一袭藕杠绡衣的绝色妙龄少女。
晚风轻柔,拂着她那袭薄薄绡衣,轻贴在她那纤巧玲珑的娇躯上,更显得曼妙无比,婀娜迷人!
她落地之后,那一双似嗔似喜隐蕴无限情愫的美目,微睇林梦一眼之后,娇声说道:“你是谁?”
林梦淡淡一笑道:“哇操!小可无名之辈,不敢当姑娘下问,倒是姑娘尊姓芳名,可否赐示?”
绡衣少女摇头道:“你既然不肯把姓名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林梦笑道:“哇操!姑娘既是不愿,小可自不便勉强!”
绡衣少女‘哼!’一声,道:“喂!你认不认识林梦?”
“哇操!姑娘找他有何事故?”
“咦!你这人怎地这样噜嗦?”
林梦正色道:“哇操!姑娘若不将事情说明,小可怎好贸然领你去见他?”
绡衣少女闻言,定睛对林梦注视一会,方始点头道:“好吧!告诉你也无所谓,我要找他较量武功!”
林梦望着绡衣少女,半晌,方问道:“哇操!姑娘与他有仇?”
“没有!”
“哇操!那就怪啦!姑娘与他无怨无仇,找他较量武功则甚?”
绡衣少女黛眉一皱,不耐烦地说道:“你这人真是噜嗦,难道你连以武会友之事都不懂么?”
此言一出,林梦忽的仰面大笑起来……
绡衣少女玉面一沉,冷冷叱道:“你有什么好笑?”
林梦止住笑声,庄容说道:“哇操!姑娘,你虽然身负绝艺,但却行事不明……”
绡衣少女黛眉双挑,怒道:“哼哼!你竟敢数说本姑娘的不是来啦!快把理由说出,否则你是自讨苦吃!”
林梦微微一笑,道:“哇操!姑娘稍安毋躁,且听小可道来,要知对敌之先,必须了解敌方虚实!”
“方能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如今姑娘与林梦一面不识,则对他的武功自然毫无所知,如贸然找他较量,其后果实可想像,此非行事不明么?”
绡衣少女樱辱一撇,冷哼一声,道:“难道那林梦的武功比我高?”
林梦庄容欠身道:“哇操!姑娘明见,小可佩服之至!”
绡衣少女冷笑道:“你怎知他的武功比我高?”
林梦道:“哇操!这是小可亲目所睹,亲身所历,故知之甚详!”
绡衣少女‘哦!’的一声,急急问道:“莫非是你曾经和他较量过啦!”
林梦含笑点点头。
绡衣少女钉着追问道:“是谁胜啦?”
林梦笑道:“彼此武功相同,结果不分胜负!”
绡衣少女闻言,登时黛眉一竖,冷冷一哼,娇叱道:“好呀!你绕半天弯子,敢情就是要说你的武功比我强,哼哼!我就先找你试一试,看看究竟谁强!”
她话声一落,蓦地一折柳腰,皓腕一扬,玉指如挽兰花,食、小指一翘,倏然点向林梦胸前‘七坎’‘期门’两大穴!
衣袂微扬,只见篮影一闪,林梦倏忽飘退丈外,双手连摇道:“哇操!慢来!慢来……”
绡衣少女冷笑道:“怎么?你害怕啦?”
林梦朗声笑道:“哇操!小可不知害怕为何事,不过有一件事必须先行说明罢啦!”
绡衣少女莲足一跺,嗔道:“这人花样真多,有什么话快点说吧!”
林梦倏然说道:“哇操!小可虽爱管闲事,却不愿与人作无谓之搏……”
绡衣少女长长地‘哦!’的一声,似乎有点明白林梦话中之意。
林梦声音一提,续道:“因为争搏必有胜负之分,而负者对胜者应如何,必须事先说明:……譬如赌点东道之类……”
绡衣少女冷冷地截住道:“哼!你自信能胜得过我么?”
林梦微笑道:“哇操!这就要看姑娘是否有胆量和小可打赌啦!”
“哼!赌就赌,谁还怕你不成,你要赌什么东道?”
林梦倏然说道:
“哇操!姑娘不是要找林梦么?小可若是输啦!便带姑娘去见他,倘若小可侥幸胜啦!只要姑娘回答小可一个问题就成,姑娘意下如何?”
“好!”
银铃般的语音尚自荡漾空际,十只春葱般的纤纤玉指,带起一缕指风,迅如石火电光,疾向林梦攻到!
林梦朗朗一笑,肩未晃,腿未曲,俟忽飘退丈余,再次摇手扬声喊道:“哇操!慢来!慢来!”
绡衣少女闻言,虽然止势停步,却已玉面笼霜,柳眉带煞,娇叱道:“你究竟在捣什么鬼?”
林梦正色道:“哇操!在下与姑娘无冤无仇,岂可如此性命相搏?”
绡衣少女怒道:“你究竟敢不敢和我较量?如果怕死就该早说,现在已经迟啦!”说完,又要动手。
林梦摇手笑道:“哇操!且慢,小可已想出一个两全之法……”
绡衣少女娇喝道:“什么两全之法?”
林梦面色一整,道:“哇操!小可这办法,既不伤害对方身体,又可立即分出胜负……”
硝衣少女‘哼!’的一声,一撇樱唇,道:“我知道啦!你说的是文比,对不对!好吧!随便你要怎样比划都可以!”
林梦微微一笑,缓缓学起右手,遥向左侧丈余外处一株枫树微一招手……
一桩令人骇异之事,随即发生!
只见树梢上,一片枫叶竟无风自落,冉冉前飘,仿佛有人托着一般,向林梦缓缓的飞来。
这一手‘凌虚摄物’的绝技,使来丝毫不带火气,显然已达其力控制自如的炉火纯青之境。
绡衣少女却冷笑一声,罗袖一举,正待拂出,不料那片枫叶仿拂有知觉似地突然加快速度,‘嗖!’的一声,投入林梦手中。
绡衣少女琼鼻一掀,轻轻骂道:“小气鬼!”
林梦淡淡一笑,缓缓说道:“小可以这片枫叶与姑娘一搏……”
语声微顿,随将枫叶直立于右手指指尖之上。
平伸胸前,续道:“哇操!姑娘可以施展任何奇功绝学,对这片枫叶袭击,只要你能使它稍有摇动,便算姑娘为胜!”
绡衣少女诧异地瞧着林梦,道:“这办法很好,但本姑娘却不愿太占你的便宜,在本姑娘出手之时,你可以施展任何招式身法来保护这片枫叶或是躲避……”
林梦摇头道:“哇操!不!不!小可身上的任何一部份只要动上一动,也算姑娘赢啦!”
绡衣少女‘哼!’的一声,冷冷道:“好!这是你自己夸口,输啦可不要后悔!”
林梦笑道:“哇操!小可作事从不后悔,姑娘请!”
绡衣少女莲步轻移,姗姗地走到距林梦约五六步处,忽的娇笑道:“喂!当心啦!”
招随声发,右腕一抖,一条淡淡红绡水袖,倏地飞出,恍似朝霞乍舒,迅疾无比地向林梦指尖上的枫叶挥去。
林梦面含微笑,右手平伸如故。
那一片淡淡朝霞,眼看飞至离枫叶仅不过三寸之顷,突然,似是碰上一堵极富弹性的无形气墙,‘卟!’地一声轻响,竟倏地掉头而回。
绡衣少女‘咦!’的一声,撇一撇樱辱,收回红绫水袖,姗姗上前一步,笑道:“看不出你真的有点门道哩!本姑娘倒要好好和你比划一下啦!”
林梦笑道:“哇操!过奖!姑娘尽管请便!”
绡衣少女面色一旋,皓腕徐上举,缓缓一震,那淡淡红绡水袖,宛似一朵无心出岫的霓云,极其缓慢地冉冉前飘……
一寸……两寸……三寸……
林梦目注冉冉飞柬的霓云,嘴角间依然挂着一丝嘲笑。
事实上,绡衣少女这一条水袖之上,舒卷之势虽是缓慢,但其威力实可碎石开碑,劲道少说也在千斤以上。
……一尺……九寸……八寸……
当绡衣少女的水袖逐渐接近林梦指尖上的那片枫叶时,俏脸上的神态愈形凝重,星目中泛射出渴望获胜的光芒,仿佛她全副精神,已尽贯注于这一击之上。
三寸!
她那条淡淡的红绡水袖,依然被阻于距枫叶外三寸之处。
地银牙一咬,内家真力源源发出,经由水袖之上,猛烈向对方袭去,企图突破这三寸的界限。
林梦却微笑道:“姑娘!哇操!你这是何苦,退下去歇歇吧!”
一言方罢,绡衣少女陡觉一股其强无匹的潜力,从那片枫叶上缴涌而出,撞向自己的那条水袖之上。
将己方发出的内家真力全部逼回,登时心头一阵剧震,知道若不从速撤退,势非当扬受伤不可。
地心念一决,立即将发出的真力消去,晃肩,甩袖,飘身,几个动作同时施展,轻灵曼妙地斜飘六尺。
倏地,她娇躯微顿,柳腰轻折,飘然回到原来位置。
但见她黛眉笼煞,玉面敷霜,樱唇紧闭,恨恨地瞄着林梦,显然已犯着女儿家的小性儿。
林梦含笑道:“咱们又不是真的拼命,姑娘何必如此气恼?”
绡衣少女闻言,忽的嫣然一笑,一张俏脸庞,霎时有如春花怒放。
微一挫腕,罗袖忽地自行折养腕上,露出那莹白如玉的纤指,拇指和无名指一圈,中指疾点而出。
一缕劲锐无俦的指风,彷似利剑破空,遥向林梦指尖上的那片枫叶激射过去!
指风到处,只听‘嗤!’的一声微响,那一片枫叶虽然纹丝不动,但当中已被洞穿一个小孔!
双方脸色,俱为之微微一变!
林梦朗声笑道:“哇操!姑娘好俊的‘天星指’力!”
绡衣少女突吟吟地顺手一掠鬓发,轻移莲步,上前笑道:“怎样?你认输啦!”
林梦摇头道:“哇操!小可仅是称赞姑娘的功夫罢啦!姑娘可不要误会!”
绡衣少女怒道:“你明明输啦!还好意思赖!”
林梦笑道:“哇操!不错,这片枫叶,确被姑娘的指风穿个小孔,但是,姑娘可曾瞧见了它晃动过一下没有?”
绡衣少女顿时为之语塞……
林梦又笑道:“哇操!姑娘如果认为还有什么绝学不曾施展,那么,这胜负之数还可以……”
绡衣少女忽地‘呸!’地一声,玉首一昂,气虎虎地说道:“我才不高兴再比哩!”
林梦面色一整,道:“哇操!姑娘是承认输啦?”
绡衣少女琼鼻一掀,道:“哼!谁说我输啦!”
林梦怫然不悦道:“姑娘既然不愿再比,哇操!又不认输,看样子是存心要耍赖的啦?”
绡衣少女‘格格!’娇笑道:“你看我是个耍赖的人么?我不愿和你较量下去,是因为我已知道啦!”
林梦一怔,道:“哇操!你知道什么?”
绡衣少女凝视着林梦,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就是林梦!”
林梦哈哈一笑,忽的脸色一沉,冷冷说道:“哇操!姑娘兰心蕙质,教小可好生佩服,但为何又不愿赐教啦?”
绡衣少女粉脸一绷,道:“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林梦冷笑道:“哇操!姑娘的事,小可诚然管不着,但输与小可的东道,小可却不能不要!”
销衣少女‘呸!’的一声,道:“你说这大话,不怕咬掉舌头么?”
林梦冷冷说道:“哇操!没有关系,随便你赖好啦!小可自有使你甘心认输之法!”
绡衣少女‘嗤!’地一声轻笑,指着林梦说道:“我倒不相信你有何妙法,能令我甘心服输?”
林梦被她一再使刁,不禁心头火起,大喝道:“哇操!既是这样,姑娘休怪小可手狠!”
一言甫罢,忽听林中一声‘哈哈!’,有人朗声接口道:“无知竖子!竟敢唐突玉人,好胆呀!好胆!”
林梦闻声,不禁心头微凛,因为,以他本身功力而言,在这周围十数丈以内。
小至落叶飞花之微的动静,均不能逃过他的耳目,但如今这发话之人。
竟能使他毫无所觉的进入如此接近的距离,可见其人身手不凡。
当下,林梦暗地凝神戒备,闪目朝发话之处望去,这时,在那林萌暗处,已自随着话声,缓步踱出一个人来。
淡淡月色之下,但见此人乃是个中年男子,身着彩色锦袍,头戴白绫文生公子巾,足登朱履。
生得脸如敷粉,唇若涂丹,悬胆鼻,柳叶眉,配着一双风情万种的丹凤眼,娇俏犹胜女子。
他手中轻摇着一柄象牙为骨,银绫为面的折扇,扇柄下一绺艳红丝总上,缀着一颗大如鸽卵,精光四射的明珠。
阵阵脂粉幽香,随着他一摇三摆的步子散发出来,几令人不敢决定他是男是女。
他一面踱着方步,两道眼神却是眨也不眨地盯在绡衣少女身上,直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肚去。
此人这般模样,这般神态,只瞧得绡衣少女‘卟嗤!’一笑。
林梦剑眉双皱,鼻孔里重重地哼地一声,冷冷喝道:“哇操!阁下‘一表人材’,出言竟粗鄙至此,真令人齿冷!”
这锦袍美男子竟是充耳不闻,理也不理,啪地折扇一收,径自对绡衣少女兜头一揖。
媚声媚气的说道:“本公子护花来迟,姑娘受委屈啦!”
绡衣少女闻言,那一抹残留在玉颊上的笑意倏地消逝无踪,冷冰冰地哼地一声,脸蛋儿别过一边,给他一个不理不睬。
锦袍美男子挨近两步,殷殷勤勤地说道:“月白风清,如此良夜,姑娘何必和那无知竖子呕这闲气,不如随本公子择一清幽之境,吟风弄月,岂不美哉!”
说着,也不管绡衣少女反应如何,竟自伸手去牵她的玉腕。
绡衣少女‘呸!’的一声,骂道:“不要脸!”
玉腕忽地一绷,哪知,她的玉腕绷得虽然迅快至极,但那锦袍美男子伸过来的手。
倏忽之间,似乎长几寸,恰好够上部位,一把将她的玉腕握住!
绡衣少女玉容微变,旋即‘格格!’一声,娇笑道:“我和你人生面不熟,这样动手动脚的,好意思么?”
随着突语声中,左手倏抬,淡红绫绢水袖宛似龙出壑,闪电般向对方‘七坎’大穴击去这时双方距离不足二尺。
那罗袖击出之势,既劲且急,锦袍美男子若不撒手闪避,势非伤毙当场不可。
谁知,就在这生死一发之顷,锦袍美男子似是有意无意,‘删’的一张手中折扇……
‘哆!’一声暴响,销衣少女拂出的罗袖,恰与那柄张开的折扇撞个正着,仿佛撞在一堵坚轫无比的墙壁上面,登时倒弹而回。
锦袍美男于若无其事地轻轻摇摇折扇,左手仍自握住绡衣少女皓腕,媚笑道:“一回生,二回熟,姑娘何必枸于俗礼……”
说着,折扇一合,笼入袖中,探手便去搂她纤腰……
绡衣少女‘啐!’的一口,右手一翻,五指挽似兰花,倏然向锦袍美男子肘间‘曲池’穴戳去!
锦袍美男子一声轻笑,陡地右肘一沉,让过绡衣少女这迅逾石火电光的一指,依然向她纤腰搂去。
绡衣少女两度还击无功,不禁又羞又怒,粉面一沉,纤腰微闪,右臂挥舞之间,一口气拂出三袖,掌劈指戳,疾攻三掌两指!
这三袖,三掌,两指的攻袭之势,莫不奇奥迅疾,凌厉异常,几乎遍及对方胸腹腰胁各大要穴!
锦袍美男子面对此猛烈攻势,非沮神色不变,且更眉飞色舞,笑盈盈地说道:“好好好!本公子且与姑娘亲热亲热!”
笑语声中,身形纹丝未动,一轮袖挥指拨肘撞,已自将绡衣少女的攻袭之势尽行化去啦!
就在绡衣少女攻势微挫之顷,锦袍美男子的一条右臂已倏然突进,迅快绝伦地将她的左手连纤腰轻轻一把搂住。
锦袍美男子这种丝毫不带火气而又奇诡绝伦的手法,纵令林梦身负罕世武功,也不禁看得一怔。
原先,他原认为这绡衣少女再不济,也可以和锦袍美男子闹上个数十回合,才会落败,那时,待她骄蛮之气稍杀,方行出手拯救。
没想到眨眼之间,她已被人软玉温香抱个满怀!
林梦略微一怔之后,立即‘哼!’的一声。
“哼什么哼?”
话声一落,食、中二指已自一圈一弹,一缕锐利如剑的指风,悄无声地电射林梦胸前‘华盖’穴!
林梦一声清叱,右臂一伸,竖立于中指尖上的枫叶,适时挡向胸际。
但听‘丝!’的一声,那片小小枫叶,竟被‘色魔’的凌厉指风,撞击得一阵摇晃,仍自紧竖于林梦指尖上,并未移动丝毫。
‘色魔’睹状,不由脸色一变!
林梦轩眉大喝道:“哇操!阁下好指力,且看我回敬两指!”
喝声中,右腕一翻,中指一圈一弹,指尖上的枫叶立时激射而出,劲疾如矢,划空生啸,直取对方面门。
同时,左手五指连弹。
顿听‘丝丝!’之声大作,五缕洞金裂石的指风,电袭‘色魔’右臂间‘肩井’‘曲池’‘会宗’以及胁下‘魂门’‘章门’等五大要穴!
这等飞花杀敌,摘叶伤人的罕世奇功,‘色魔’本身他具有如此功力,自是不将这片飞袭面门的枫叶放在心上。
可是,在那五缕刚锐绝伦的指风袭击下的五处大穴,却是一处也挨不起。
好个‘色魔’,不愧‘刁狡凶残’四字,只见他‘嘿!’然冷笑,脚下微错,倏地一旋身,竟将那搂在怀中的绡衣少女挡向正面!
这一着的确大出林梦意料之外,只好猛地将发出的神功指力一撤,衣袂微振,立展‘追光逐电’绝世轻功身法。
身形快逾石火电光,飘闪至‘色魔’背后,运指如剑,遍袭对方腰、背、肩各大要穴,口中大喝道:“撒手!”
‘色魔’正自以为得计之际,陡地眼前失却敌踪,背后顿觉指风如剑,已若骤雨般突然攻到,不由心头一凛。
在此情形下,任他魔头再刁再狠,也迫得将搂着绡衣少女的右手一松,滑步旋身,掌袖齐挥,这才堪堪挡开林梦猛烈攻势。
那绡衣少女却是星目微闭,娇躯绵软无力的委身于地,显已为‘色魔’所制!
林梦勃然大怒,倏地化指为掌,抢攻而上……
‘色魔’倏然疾退寻丈,摇手喝道:“且慢!”
林梦停手止势。轩眉喝道:“哇操!卑鄙无耻之辈,有何话说?”
‘色魔’慢条斯理的取出象牙折为,刚地张开摇一摇,媚声笑道:“好身法!”
林梦皱眉喝道:“无耻妖魔,少说废话,快上前纳命!”
‘色魔’哼的一声,道:“不知死活的小子,满口胡言,来来来,你只要在本公子手下走上三招,本公子便放你一条生路!”
林梦朗声长笑道:“好!好!阁下只要接得住本少爷三招,本少爷今日便饶你一命!”
话声甫歇,倏然欺身而上,大喝道:“哇操!接我第一招!”
喝声中,左手一探,迅如电光石火,向‘色魔’左肩之上抓去,右手五指微曲略张,一招‘手挥琵琶’,幻起一片指影掌山,斜击过去!
‘色魔’面蕴媚笑,左肩一沉,右手象牙折扇‘唰’地一张,护胸前,创敌腕,左掌从扇下疾穿而出。
直攻入林梦的指影掌山之中,慢声道:“你也接本公子一招!”
只听‘啪啪!’两声轻响过处,人影乍分,‘色魔’身形微退,哼的一声,再度欺身而上……
林梦朗声喝道:“哇操!第二招要阁下倒退三步!”
双掌齐挥,一招‘壑底降龙’,横劈直击,挟‘无极玄功’,猛攻过去。
‘色魔’右为左掌,点、创、劈、戳,迎击而出,口中笑声接道:“未必!”
言犹未罢,双方攻拒之势已自相接,但听‘呼呼丝丝!’之声,劲气四射,臂掌交织,鸟风如潮。
‘砰砰砰砰!’连声暴响,挟杂着‘色魔’一声含恨的低啸,那‘色魔’竟连一句话都不会说完,果自蹬蹬蹬倒退三步!
他一稳身形,那张娇俏的粉脸,登时变得铁青,柳眉倒竖,媚眼眯成一条细缝。
射出两缕冷焰寒光,注定林梦,缓缓将象牙折扇纳入袖中,双手横屈胸际,浑身骨节‘格格’爆响……
林梦冷笑道:“阁下何必如此装腔作态,这第三招管教阁下……”
只听那‘色魔’一声‘桀桀!’狞笑,双掌猛然推出!
只见他那一双莹白如玉的手掌,此时竟变成篮靛一般颜色,体积陡增一倍有余,两股淡淡的蓝色劲气,自掌心中激射而出,直向林梦击去。
内家劲气竟能练至发之有形,端的是罕见罕闻之事。
林梦不禁心头一凛,那敢怠慢,当下,默运‘少阳玄功’护身,‘少阳真气’贯聚双掌之上,一声清叱:“去!”
双掌子胸击出!
‘轰!’双方内家掌力一接之下,立时爆发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顿见数丈方圆以内,激气成旋,卷着地面枯草败叶直上半空,砂石横飞,声势骇人至极。
‘色魔’所击出的两股淡蓝‘绝阴魔功’,已经被震成千万缕轻烟,四散飘浮,奇腥扑鼻!
半晌,尘散烟消,风静声寂,月光重现。
林梦屹立如山,深深吸一口气,对那目射凶芒,形容惨厉的‘色魔’,朗声喝道:“无耻妖魔,算你命长,还不快滚!”
“哼!无知小子,神气什么?”
“哇操!败军之将,还敢言勇,也不瞧瞧自己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居然也敢在那里鬼叫鬼叫的!”
“哼!”
“哇操!是谁坑‘你老头’?”
“嘻!心肝,是我啦!”
赫然是一直昏倒在地的绡衣少女出手制着林梦。
“哇操!你们这场戏演得真精彩!”
‘色魔’冷笑一声,‘啪!啪!’给林梦两个巴掌。
嘴角进裂,二齿脱落,林梦‘呸!’的一声,二齿射向了色魔,同时笑道:“哇操!你这种小人物就只会‘落井下石’呀!”
色魔头一偏,避过那二颗断齿,狞声笑道:“嘿嘿!小子,你真是不识时务,还敢逞口舌之利,看我如何治你!”
说完,玉指微曲,罩向林梦右顿。
绡衣少女见状神色一变,身子一闪挡在林梦身前,急道:“邢哥,咱们早已言明,他归我处理的!”
‘色魔’恨恨的道:“你又看上他啦?”
说完,颓然放下右手。
绡衣少女身子往‘色魔’一贴,一揉,腻声道:“邢哥!人家昨天中午把你服侍得那么舒服,你忘记自己所说的话啦!”
“这……”
“何况,方才也是因为我暗中出手才制住他的!”
“这!他的武功太强啦!我怕你会吃亏呀!”
“嘻!武功强,床上不一定强,邢哥,放心啦!以你这个‘床上高手’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怕他干啥!”
“好!事成之后,提他的头来见我,我在‘悦来客栈’等你!”
“邢哥!你真好!”
说完,送上一个香吻!
“你多小心喔!”
‘色魔’依依不舍的离去之后,绡衣少女十分怜惜的取出丝中轻擦着林梦嘴角血渍,骂道:“死‘色魔’,下这么重的手!”
林梦心思灵敏,一见‘色魔’已走,绡衣少女施展‘温功’,林梦知道又是避免不掉一场‘风流小劫’,心中为之不安!
“哇操!轻一点,痛得很哩!”
“真的呀!对不起!”
绡衣少女抛开丝巾,香舌乍露,轻轻的舔舐着林梦的嘴角。
妖姬般的身材,沁人的香味,温腻的动作,激得林梦全身血液循环加速,口干舌燥!浑身十分的不自在!
“哇操!姑娘,制住我的穴道,怎能办事呢?”
“嘻!解掉你的穴道,你会跑掉呀!”
绡衣少女轻声说着,同时柔顺的脱卸着林梦的衣服。
“哇操!你这个害人精,逗得本少爷全身火辣辣的,偏偏又制住本少爷的穴道,你是存心要我‘好看’呀!”
绡衣少女右手握捏着林梦那根‘如意棒’,颔首笑道:“嗯!高级货色,不知管不管用?”
“哇操!有够‘三八’,你真的不解穴呀?”
“嘻!不要急啦!你真是不知好歹,穴道不解,你可以静躺着‘享受’我的精湛‘床技’,还嫌不好呀!”
“哇操!万一你爽啦!我还没有爽,那怎么办?”
绡衣少女边脱自己的衣服边笑道:“嘻!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放心啦!我上面还有一张嘴哩!”
说完,指指自己的嘴唇!
“哇操!好!一言为定!届时我看你如何善后!”
“来吧!”
绡衣少女迅速的自衣袋中取出一条蚕丝布,一抖,铺平之后,轻柔的扶着林梦平躺在布上。
弯下身子,右手轻握着‘如意棒’,凑上樱唇,香舌轻舐着!
“哇操!有一套!”
“嘻!才开始哩!”
樱唇乍启,含住‘香茹头’,展开‘口技’!
“哇操!起‘鸡母皮’啦!有够利害!”
林梦叫声一出,绡衣少女就撑起身子,笑道:“心肝宝贝,这下子你可以放心吧!有这两张嘴,包你爽!”
“哇操!上来吧!”
异样的滋味,快感,阵阵的‘侵袭’着林梦,身子不由一抖!
绡衣少女止住动作,笑道:“心肝!沉着点!太早‘交货’,大家皆难过!”
林梦灵光一闪,笑道:“哇操!你制住我的穴道,我根本无法运功固守精关,当然经不起你的‘侵袭’!”
绡衣少女一想有理,便解掉林梦穴道:“心肝,这下子,你可满意吧!不过,你可别想打歪主意,你看!”
只见她双手一撑,双是一蹬,身子上提一尺。
林梦的身子亦被带升一尺,最妙的是绡衣少女只是籍着那‘阴穴’吸着那根‘如意棒’便带升林梦!
林梦不由心神大震!
“哇操!有够利害,放下吧!我不敢跑啦!”
二人身子落地后,绡衣少女边挺动身子,边娇声笑道:“心肝,乖点!我包你欲死欲仙,终生难忘!”
“哇操!一定难忘的,等一下你就要提我的头去见‘色魔’啦!小命一条,难忘又有啥米路用呢?”
“心肝!我才不理他哩!我要和你比翼双飞!”
“真的呀!”
绡衣少女弯下身子,亲林梦一下,笑道:“心肝,当然是真的啦!你放心,那‘色魔’最近印堂发暗,活不久的!”
林梦暗忖:“哇操!真是最毒妇人心!为了自己个人的享受,居然可以抛弃‘老相好’,哇操!百死不赎!”
当下,轻捏着那对丰乳。
绡衣少女受用的轻哼着,同时圆臀上下套动着!
柔和月色下,只见两条白乎乎身子耸动着……
‘滋滋!’妙声,‘吁吁!’喘着,枝叶抗议着……
美妙的交响乐持续进行着!
节奏越来越疾!
月姑娘缓缓的移动着……
两人浑身是汗!
绡衣少女娇喘呼呼的笑道:“心肝!想不到你这么行!居然能够支持这么久,我决定要和你归隐山林啦!”
“哇操!姑娘,你的技术真高明!”
“嘻!等一下我施展‘内视大法’包你‘飞上天’!”
“哇操!太棒啦!”
绡衣少女突然站起身子,取过二截‘塾巾’,擦干汗水及淫水后,以另一截擦着林梦身子。
林梦叫道:“哇操,先擦腹部及下身吧!你‘那种水’又多又粘的,留在身上,十分的难受!”
绡衣少女笑道:“你没听人说‘女人是水做的’呀!”
“哇操!你的水好像特别的多哩!”
绡衣少女再度披挂上阵!
两人静止不动紧搂着!
只听绡衣少女柔声道:“心肝,看样子你也‘见识广博’,今晚我就让你再增长一份见闻吧!”
说完,小腹轻微的收缩着……
林梦只觉‘命根子’从头到尾,一分一分的被销衣少女那话儿紧紧的束着,那种压迫快感果真是另有一番滋味!
“哇操!有意思!”
“嘻!还有哩!”
林梦陡觉‘香菇头’被绡衣少女穴心深处有一下没一下的轻顶着,而且偶尔还有一种吸引力哩!
汗毛不觉阵阵耸立!
“哇操!这是啥米功夫?”
绡衣少女含笑不语!
显然,她正全神贯注施展‘内视大法’,不敢任意开口。
林梦觉得绡衣少女穴内的‘压力’似已达到极限,相反地,‘压力’似已逐渐减退,气息也愈来愈粗!
他不由惑然啦!
须知,他自从练成‘少阳神功’和‘少阴神功’又服食‘蓝田玉果’之后,元丹已凝,区区‘内视大法’怎么会伤到他?
这还是他出身正道,不屑修练‘探阴补阳’之法,否则任她绡衣少女阴功多高强,还不是照样‘完蛋’!
就好像雪花碰到艳阳般化为无形!
此时,绡衣少女若肯服输,急流勇退,那就相安无事,偏偏她自恃高明,一再的催运‘内视大法’!
一只小老鼠一而再,再而三的撩逗睡狮,把睡狮惹火啦!高吼一声,巨爪一伸,小老鼠只有作狮子点心啦!
林梦虽不知‘采补大法’,但‘天地之桥’已通,元丹已固,对于区区阴功挑战还不是‘照单全收’!
绡衣少女的阴元,不知不觉中消逝着……
她修炼‘内视大法’四五十年,生平‘采阳补阴’,因此不但青春永驻,而且更加娇艳动人!
她根本想不到会被人‘倒吸一把’!
何况林梦又是那么的年轻,床技、经验又是那么的缺乏,她就是用‘肚脐’想也想不到会栽在他的手中。
因此,她拼命的催施‘内视大法’!
然而,就像涓涓溪水汇入大海般,霎时不见人影!
林梦只觉得自己那‘命根子’好似被人‘催气’,又似被人‘灌水’,胀!胀!胀!胀得又粗又长!
他不由得做个深呼吸!
“哇操!好多啦!险些被胀死!”
绡衣少女却闷哼一声,身子一抖!
她只觉一股快感袭身,丝丝扣她心弦!好似吸食‘大麻烟’一般,明知不妙,她却乐此不疲!
皓月当空,虫叫连连,好个迷人的夜晚!
绡衣少女思绪神游于年轻时之恋情中,她紧搂着林梦,口中喃喃自谙,细声呼唤,下身不自觉又挺动起来!
爱的气氛霎时感染林梦!
一下子甄莫彩,一下子吕明环,一下子又是吕明玉,刻骨销魂的美妙同忆,使他亦热烈的反应着……
喃喃细语,抵死缠绵……
时光好似已完全静止啦!
也不知过多久,只听绡衣少女沙哑的道:“年轻人!我不恨你,这是我作恶多端的报应,小心徐奇钧的计谋……”
说完,伏在林梦身上一动也不动啦!
“哇操!怎么回事?”
双目一瞧,不由惊呼出声:“你!你是谁?”
只见一个灰发苍苍,满脸皱纹的绡衣女人紧紧的搂着他,双目紧闭,不言不语,嘴角含着‘异样的’笑容。
真是见着鬼!
千娇百媚的少女怎变成又老又丑的老太婆呢?
林梦茫然啦!
推开那女人,林梦抱着双膝沉思着……
推敲那女人最后那些话,他似懂非懂的道:“哇操!这老太婆可能也精通易容术,专门扮成美丽少女来诱人!”
“哇操!一定不错!该死!”
站起身子,仔细打量周遭景物,完全没变:“哇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色魔’,看我如何治你!”
取过那身绡衣穿着上去,虽是略紧,但亦不碍行动,林梦仔细的凭着印象,将自己扮成绡衣少女!
右手随意在地上劈个洞,草草埋那个老太婆,喃喃自语道:“哇操!老太婆,死后能人土为安,你也该偷笑啦!”
将自己那件宝衣及古剑装进包袱内,头也不同的出林而去!
三更半夜,籍着迅捷的轻功身法,林梦终于找到‘悦来客栈’!
一进入客栈内,略一打量,林梦不由暗骂道:“哇操!这个跑堂的得挺熟的!也不怕丢东西!”
顺手拉下一根头发,在那人鼻孔通几下!
“哈啾!干!是谁作弄大爷!”跑堂的叫道。
林梦娇声道:“掌柜的,请问还有没有空房呀?”
“有!有!姑娘请随我来!”
那伙计一见那么漂亮的美女喊他‘掌柜的’心中不知有多高兴,步如飞的带着林梦来到一间上房。
“姑娘,满意吗?”
“很好!多谢掌柜的!”
“哪里!姑娘休息吧!”
口中叫人家休息,脚下却舍不得离开半步,那天仙姿容,那轻柔细语,叫他怎么舍得离去呢?
“哇操!猪哥!”
林梦柔声问道:“掌柜的!还有事吗?”
“喔……没……没有啦……”
说完,尴尬离去!
“哇操!怪不得古人说:‘女人是祸水’,连这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人看到漂亮女人也会神魂颠倒的!”
当下,运起玄功倾听四周动态!
“嘿!个个睡得像死猪一般,还有说梦话的……咦?这是啥米声音,哇操!这么晚啦!还在‘搞’呀?”
林梦正要收功,陡闻一种不男不女的尖锐声,倾耳一听,不由暗骂:“哇操!你这‘色魔’真的有够‘色’!”
敢情,林梦听出那个在‘加夜班’的人正是‘色魔’!
只见他推开窗,轻轻一跃,立即循声来到窗外。
“用力!用力!再用力!嘻……”
“哇操!这腔调明明是‘色魔’的,可是意思好像是女孩子在要紧关头,鼓励男人多卖点力,待我瞧瞧!”
自窗缝往内一瞧!
嘿!地上躺着三个赤身裸体大男人,床上正有一位老兄在‘埋头苦干’,‘色魔’拼命的摇动身子,同时尖声呼喝着……
“哇操!两个大男人也能玩那种‘游戏’啊?”
陡见,那壮汉身子一阵剧颤……
‘色魔’骂道:“妈的、这么快就‘完事’啦!”
手一挥,那壮汉惨哼一声,摔到床下后,便寂然不动!
‘色魔’边下榻边骂道:“妈的!失算啦!瞧这四人挺壮的,办起‘事’来却不够劲,真是不过瘾,妈的!”
‘色魔’身子一站直,窗外的林梦差点惊呼出声!
只见‘色魔’胸前双峰尖尖,下身除有女人那迷死人‘东西’外,居然还有一小截软绵绵的‘蚕豆’!
“哇操!这是啥米怪胎呀?”
‘色魔’边穿着衣服,边骂道:“妈的!柳如虹,你这淫妇,搞这么久还不回来,非在‘会主’面前告你一状不可!”
“哇操!原来‘色魔’也是徐奇钧之狗腿子呀!”
说完,取出一瓶药粉,分别在四名壮汉下身倒一些药粉。
黄烟顿起,四名壮汉哼也不哼一声,刹那间化成四摊黄水。
“哇操!杀人毁尸,有够毒的!”
身子一闪,迅即来到‘色魔’房门外,房门一开,‘色魔’已脸色一沉,阴声道:“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哟!还在吃醋呀!”
“哼!”
林梦故意一瞄地上那四摊黄水,娇声道:“哟!敢情你不甘寂寞,又弄来几个人,莫非不大顺你的意?”
“哼!”
“哟!别哼啦!早点休息吧!明日还得赶路哩!”
“哼!那小鬼的头呢?”
“哟!还带着那血淋淋的头干什么呢?挺恶心的!我带来他佩带的宝剑!喏!拿去瞧瞧吧!”
‘色魔’接过宝剑,抽剑出鞘后,叹道:“真是把上古好剑!”
林梦笑道:“看够啦!可以还我吧!”
“哼!你一个妇道人家,佩此宝剑,显得不伦不类……”
“哟!我是妇道人家,那你呢?”
“你!”
‘色魔’双目含煞,瞪着林梦!
须知,‘色魔’白天为阳,夜晚为阴,自从懂得‘人事’以来,即引为憾事,任何人只要稍提此事,便是他的生死大仇!
今日,林梦故意触犯他,难怪他会杀意大炽!
林梦艺高胆大,无视于‘色魔’之凶相,笑道:“哟!怎么的!似你这种半阴半阳的家伙,有什么好神气的!”
“你……”
“哇操!我冤枉你啦?”
右手一挥,一绕,‘裂!裂!’直响,色魔下身外衣,中衣破一个四四方方大洞,那对‘怪里怪气’的‘宝贝’赫然露出来!
“哇操!这下子你无话可说啦!”
“你这贱人!”
手中剑一挥,银虹暴涨,罩住林梦。
“哇操!太狠啦!”
身子一闪,脱出剑圈,右手倏出!
‘色魔’只觉右腕一震,一麻,剑已脱手!
只见他面色剧变,疾退三步,喝道:“你是谁?”
“哇操!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呀?”
“你!你是林梦?”
“哇操!标准答案!有够聪明!”
“柳如虹呢?”
“哇操!她在前面等你啦!”
“前面?那里的前面?”
“哇操!就是鬼门关前面啦!再见!”
左指一点,右剑一挥!
‘色魔’惨叫一声,已断成三截!
“哇操!便宜你啦!”
当下林梦恢复原模样,丢下一锭银子后,飘然而去!
第十六章救助三峡帮
林梦掠出房外,一拧腰,抖臂直拔三丈,飘落对面屋顶上,摆目四下一望,只见一条黑影,在东院一闪而没。
他冷然一笑,身形微展,去势如电,眨眼巳到东院,凌空目光一扫,身形忽地一折,斜扑向庭院东角一株老挂树。
他人末到,掌已先发,一股劲厉罡风,直击过去。
‘轰!’然一声巨响,这一株粗可合抱,覆荫数丈的老桂树,登时应掌齐腰折断!
繁柯密叶之中,陡地飞起一条黑影,直向客栈外遁去。
林梦一声冷笑,足尖一点桂树秃干,身形倒掠,迅逾闪电,越过那条黑影,沉声喝道:“还不给我站住!”
适才那黑影隐身桂树上,已为林梦武功骇住,此刻目睹对方这等超绝人寰的轻功,立知脱逃无望。
只好硬着头皮,将去势煞住,色厉内荏的喝道:“尊驾为何拦阻老夫去路?”
林梦冷然一笑,默然将此人上下一打量。
但见他中等身材,面目冷峭,眼露蓝芒,一身华丽袍服,腰悬长剑,是登绣金福履,年纪约在五十左右。
林梦心头一怔,暗道:“哇操!此人这般长相装扮,不正是‘一统会’下的护法之流吗?他跑来干么?”
当下,冷冷叱道:“你只要将来此目的说出,我便放你过去!”
这华服老者目光电转,冷峭的脸上突然浮起一抹诡笑,大喝道:“本大爷倒不相信你能拦得住我!”
他话甫出口,霍地只掌暴出,运足十成真力,猛向林梦胸前击去!
就在这华服人出掌的刹那,另外—股其强无匹的潜力,已从林梦右侧暗处狂涌而至。
其实林梦对华服人脸上神情的转变,早已有所怀疑,神目一扫,业已了然在胸。
当这两股不同方向的掌劲快将及身的刹那,陡地神功骤运,任令那两股凌历辛风实击在身上,右手却圈指轻轻向身侧—弹。
一缕疾劲指风,应指而出,紧接着人影翻飞,夹杂着闷哼惨吼之声。
待得人静声寂之后,只见林梦仍然凝立原地,威如天神一般,而那华服人却眉头紧皱,捧腕跌坐地上。
另一个出手偷袭之人,也是身着华服的‘一统会’中的护法,此刻却远跌数丈之外,四肢蜷曲,仰面躺地,业已气绝身亡。
这未死的华服人虽然猜不透对方何以对他手下留情,但这等神奇功力,已使他内心凛悸至极。
林梦俊眸中神光电射,逼注着这华服人的脸上。
沉声喝道:“哇操!我若不是尚有话问你,似你这等行为,便当与你那同伴一齐处死,还不赶快将实话说出!”
华服人目光一垂,缓缓说道:“老夫若不愿相告呢?”说时,故意双手捧腹,右手却悄悄入怀中。
“哇操!想在我的面前搞鬼呀?再过三年五年哩!”
林梦故作不知,冷冷说道:“这事岂能由你!”
就在林梦话方出口之际,骞地银光一闪,一蓬细如牛毛的毒针,电射而至!
原来华服人自知脱逃无望,便思作孤注一掷,借机由怀中摸出一把蜂尾毒针,乘林梦不留意之际,撒手打出。
这蓬毒针为数甚多,而他又满大花雨手法打出,在林梦周遭丈余内。
均在这种歹毒暗器笼罩之下,华服人暗器出手之后,心中不由暗自高兴。
眼看这蓬毒针已将沾及林梦衣衫的刹那,乍地蓝影一闪,全部毒针有似泥牛入海,竞在这眨眼工夫之下,消逝无踪。
只吓得这华服人登时凉了半截!
林梦冷哼一声,道:“哇操!你这是孽由自作,可怪不得我!”说时,右手五指箕张,虚空一扬!
华服人立感全身一麻,劲力全失,动弹不得,同时仿佛有五股奇烫无比的热流。
由胸前‘华盖’‘商曲’‘冲封’‘膺窗’‘鸩尾’五大要穴流入,分窜向四肢百脉。
那热到处,顿觉有似置身洪炉,流动于四肢百赅之中的血液,宛如熔化了铁汁,直烫得他热汗泉涌,面如淡金,浑身抽搐颤抖……
林梦五指一收,冷冷说道:“哇操!爽吧?你可愿意说了吧?”
华服人身上痛苦虽去,但心中尚有余悸,闻言颤声说道:“你如此逼迫老夫,不如杀了我还好些!”
林梦冷笑道:“哪有这般便宜之事,你方才所受,仅是开端而已,劝你还是乖乖说出的好!”
华服人脸上神色连变了儿变,嘴唇一阵翕动,最后却双目一闭,默然不语。
林梦勃然大怒道:“哇操!看你能倔强到几时?”说时,骈指遥点,立将华服人的“三焦”、“阳关”、“魂门”三处穴道封住。
华服人顿时三魂被夺,六魄不存。
要知,一个人如果三魂被夺,六魄不存,则纵然是身受微风吹拂,细雨轻淋,也觉得如受千刀万剐一般。
林梦封了华服人三处穴道之后,又是一声冷笑,随手轻轻一拂。
微风过处,华服人一声哀号,登时痛晕过去。
半晌,他方始悠然醒转,心中明白无法再强撑下去,当下,低弱的说道:“老夫实说之后,盼能速赐一死!”
他话声方歇,却突然又是一声惨叫,双目一瞪,竟然气绝而亡!
林梦一声清叱,破空而起,双臂一振,身形迅似流矢划空,向庄外疾射而去,口中大喝道:“鼠辈休走!”
原来华服人的‘太阳’穴上,插着一片树叶,显然被人施展飞花摘叶的至高内家手法所杀,不由好生骇然!
夜色如墨,四野沉寂。
在这黑沉沉黑夜之下,正有两条黑影,一前一后,相隔半里之遥,似轻烟,如飞鸿,迅如流失划空飞驰着。
人在飞驰!
时间也在飞驰!
三更将尽,那巍峨的开封城池已隐然在望。
林梦心头一动,暗忖:“哇操!这鼠辈要到何处?”
正思忖间,前面那黑影已经抵城墙下面,只见他一挫腰,双臂一抖,立即破空直拔数丈……
林梦一见黑影要越墙而入,不由微感焦躁,当下,真气暴提,足下加劲,身如脱弦之箭,直扑过去……
这时黑影只足巳落城墙之上,衣袖微振,倏然投进城中!
待林梦跟踪飞上城头时,仅瞥见左侧数十丈外黑影一闪而没,他哪敢怠慢,忙腾身而起,飞扑过去。
他停身在一处屋脊,拢目四下一打量,但见大街小巷,到处冷清清地,一片沉寂,那还有那人的影子。
这一来,不由他为难起来了,他怎能按户去搜索呢?
他愣愣地站在屋脊上,正打不定主意之际。
蓦地,距离他立身之处约有牛箭之遥的一座巨宅,突然间灯火齐明,照耀得全宅有如白昼一般!
宅内人声嘈杂,人影幢幢,似乎为一桩突发之事而忙碌起来。
林梦心头一动,身形展处,已如轻烟般飞进这座大宅,隐身于一株可以看见当中大厅的树上。
他身子刚刚藏好,那嘈嘈的人声倏然静了下来,但见这大厅之上,坐满了服式长相各异之人,一个个肃然面向正中首位拱手为礼。
只见那高踞首位之人,身穿黄麻布长衫,生得肥头大耳,又白又胖的。
哇操!这是什么地方?这人是谁?为何又高踞首座之上?
饶是林梦绝顶聪明,也猜不出这个中奥妙。
那黄衫老者大剌剌地微一颔首,算是回了众人一礼。
随见主位上的一个紫面修髯,神态威猛的老者,缓缓离座站起,对黄衫老者拱手道:“前辈世外高人,有何吩咐,晚辈无不从命!”
黄衫老者扫了在座诸人一眼,冷冷说道:“还有一个姓方的小辈为何不在?”
紫面老者闻言一怔,忙陪笑道:“方志乃敝帮新进堂主,礼仪未谙,故未随众参渴,前辈有什么吩咐,就由晚辈转达好了!”
黄衫老者面色一沉,道:“老夫最讨厌人啰唆,快去叫那姓方的小辈出来!”
紫面老者连连称是,立即转对身后侍立的一个劲装大汉道:“快去请方堂主速到大厅来!”
劲装大汉领命退下,不多一会,便见大厅侧门走进一人。
此人进得厅堂,先向紫面老者躬身施礼,道:“帮主传唤属下,有何差遣?”
正思忖间,此人巳转对黄衫老者行礼道:“方志参谒老前辈,恭聆教谕!”
黄衫老者陡地哈哈大笑道:“阁下太客气了!须知老夫一生从未受过人骗,你的两片嘴皮确实高明,老夫甚为佩服!”
‘方志’闻言,神态自若地说道:“老前辈乃当今武林一代宗师,方某何人,敢蒙老前辈赞誉!”
黄衫老者微笑道:“你倒颇有自知之明,但你为何不知欺骗于我的后果?”
‘方志’抗声道:“老前辈指责方某谎言相欺,不知所为何事?更不知究竟有何凭证?”
黄衫老者笑容可掬地说道:“以你的聪明才智与自知之明,难道还须老夫提出证据吗?”
他说话之间,那眯成一线的眼睛倏然睁了开来,射出一种奇异的光芒,使人望之目眩脑晕,全身疲乏欲睡。
那“方志”的目光刚与这种具有摄人力量的眼神一触之下,登时神情一呆,不知所云地说道:“是是,的确是不需要什么证据!”
此时,黄衫老者脸上的笑意更浓,语音似有若无的又道:“你为何要告诉老失,‘蓝田玉果’在林梦身上?”
此言一出,顿令隐身树上的林梦心头一跳!
只听‘方志’神思恍惚地答道:“我也不是只告诉过你一个人!”
黄衫老者‘哦!’了一声,又问道:“这样说来,那魔丐想必也是你告诉他的了?”
‘方志’傻笑道:“是呀!”
黄衫老者的语音更见温柔,笑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时,林梦业已看出黄衫老者是在施展西域奇学‘制心大法’,控制‘方志’的心神,来探问口供,于是,也聚精会神地倾听!
‘方志’迷迷糊糊地说道:“是我要这样做的么?”
“不是你又是谁?”
“是他!”
语音空洞,仿佛这个‘他’乃是远在天边似地,黄衫老者眼中令人震慑的奇异光芒骤然大盛,逼射着对方。
脸上仍是笑容可掬地说道:“他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你怎样和他见面呢?”
“那里都可以见着他!”
“他是何等样人?”
“不知道!”
“他为何要你这样做?”
“不知道!”
“糊涂!你为何要听他的话?”
“因为……因为……”他期期艾艾说了两个因为,忽地眉头紧皱,双手捧腹,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黄衫老者月眉连掀了几掀,状似颇感惊异,脸上笑容尽敛,逼视着‘方志’,喝道:“因为什么?快说!”
‘方志’突然一声呻吟,翻身倒在地上,痛得满地乱滚!
黄衫老者陡地一声大喝,右手疾探,立将方志的‘神阅’、‘云门’、‘冲门’、‘天枢’四穴点住!
方志登时停止滚动,脸上神色也转和缓。
黄衫老者这才转向紫面老者喝道:“此人是何来历,快说!”
那紫面老者似乎已被这突发之事,弄得不知所措,闻言之下,更是心惊,口中讷讷道:“不……不……知……道……”
黄衫老者脸色一变,离座而起,陡听有人朗声说道:“哇操!别急,此人来历,问我便知!”
一条蓝色人影,随声飞进厅中!
数十道目光,一齐向这不速之客射去,但见一个气宇绝俗,丰神俊逸的少年,当门卓立。
黄衫老者哈哈大笑,目注少年说道:“你想必已经来到多时了吧?”
蓝衫少年微笑道:“哇操!和阁下只不过是一步之差而已!”
此际,人群中忽闻有人诧愤交集地叫道:“是他!”
“就是这小子!”
他正是藏身树上的林梦。
他冷冷地朝人群中扫了一眼,‘哼!’了一声,随对黄衫老者道:“这位化名名方志之人,乃最近‘一统会’的方闻天!”
此言一出,厅中之人登时一阵骚然!
紫面老者倏地离座走至方闻天眼前,大喝道:“方堂主,此话当真?”
方闻天无力地点了点头。
紫面老者勃然变色,睁目厉喝道:“大胆鼠辈,你转投本帮,目的何在?快说!”
突然,方闻天一声凄厉狂吼,一跃而起,但见他双眸神采尽失,瞪然直视,脸上肌肉扭曲得已不成人形,口中模糊不清地连声大叫。
“解药……解药……快拿……噢……”
他又是一声凄厉惨呼,随着浑身一颤,扑地倒下,寂然不动!
这突然的变故,使得在场之人,皆为之一愕。
尤其黄衫老者更感惊异,因他适才发觉方闻天捧腹翻滚之状,便怀疑对方体内早已中毒。
故立即施展独门手法,点住方闻天的四处大穴,以阻过毒性蔓延,谁料到毒性竟然如此猛烈。
黄衫老者略一楞神之后,立即俯身察看,发现方闻天的鼻孔中,这时渗出一些微带腥味的紫色脓液。
不禁神色一震,但随即若有所悟地哈哈一笑,道:“好个好小子,原来你玩的花样啊!”
说时,微瞥了林梦一眼,话声一落,肩头微晃,人已经快似轻烟一缕,向厅外疾射而去。
黄衫老者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和突然的行动,顿令林梦为之一楞,忽地脑际灵光一闪,霍地旋身,方待……
蓦地人影一闪,那紫面老者已将去路拦住,沉声道:“朋友请留步!”
林梦怫然道:“哇操!什么事!”
紫面老者神色一整,答道:“方才老夫属下禀报尊驾与敝帮曾有一点过节,故欲请稍留贵步,作一了断!”
林梦闻言,冷冷地将这紫面老者上下一打量,摇头道:“我与阁下素未谋面,何来过节?”
话声微顿,沉声喝道:“哇操,快让开,免误我大事!”
他话声一落,人群中倏地走出一个干瘦矮小的老者,戟指喝道:“尊为难道忘了汉水逞强之事?”
林梦‘哼!’一声,目注紫面老者,冷然问道:“哇操!阁下是谁?”
紫面老者朗声道:“老夫程羽,执掌‘三峡帮’帮主之职!”
林梦‘哦!’了一声,道:“哇操!原来是那一回事,好!贵帮主打算怎样了断?”
那矮瘦老者以为林梦还是像当日在汉水船上那般不济,当下双肩微晃,倒纵出庭中。
招手喝道:“来来来!过来让木堂主略微教训教训,便放你逃生!”
林梦晒然一笑,道:“哇操!小小一个堂主,也敢如此放肆,看来本少爷倒要好好教训于你!”
说着,缓步走下庭阶……
矮瘦老者被林梦这么一说,早已气得七窍生烟,未等对方停步,陡地大喝一声,欺身疾扑,双掌齐挥,一招‘钟鼓齐鸣’朝林梦横劈直击过去。
林梦冷冷一笑,身子卓立不动。
直待对方掌势临身,方始微微一拂衣袖,清叱一声:“滚!”
矮瘦老者只掌顿觉好蓬在钢板之上,同时一股奇强潜力,反震过来,不由大叫一声,身子倒抛而出!
他惊悸中,忙不送猛施大力千斤坠,沉身落地,大喝一声:“本座与你拼了!”
喝声中,人已腾身掠起,捷如闪电,直扑林梦,凌空探手入怀,猛地一扬!
‘丝丝丝丝!’只听异啸连声,千百缕银芒随着只手一扬之势,电射而出,散作数丈方圆,向林梦兜头罩下!
这矮瘦老者人称‘散花手!’,练就独门暗器‘九绝星芒’,上蕴奇毒,中人立毙,从不轻发。
是以他这一突然施展,那‘三峡帮’帮生程羽欲想喝止已然无及,只好飞身疾扑而出,凌空双袖齐拂,卷出两股内家劲风,打算将这蓬‘九绝星芒’震散……
谁知他双袖刚一拂出,陡听一声清叱:“鼠辈找死!”
只见一条蓝影闪处,‘九绝星芒’登时消逝无踪,紧接着一声惨吼,矮瘦老者已坠地不起!
那蓝衫少年仿佛未曾移动遇似地,依然含笑卓立。
这一切发生得太出人意料,使程羽几疑是自己眼花,忙收势落地,定睛瞧去,果然一点不错,这一切都实实在在呈现在他眼前,这一来,不由他愣住了!
这种罕绝人寰的武功,更令一班‘三峡帮’的帮众,为之凛僳骇汗,一个个彷似泥塑木虽,动弹不得!
林梦缓缓转过身来,对程羽笑道:“念你为人尚知厚道,姑且饶你一次!”
话声一顿,星目中神光电射冷峻地说道:“哇操!今后你若不严加管束部属,休怪我不教而诛!”
程羽一定心神,朗声道:“尊驾功力不凡,老夫深为佩服,但尚不至于需尊驾怜悯,更无庸费神赐示……”
林梦冷然截住道:“你待如何?”
程羽也不答言,倏地学手一挥,但见四周人影闪动,庭院四周以置房屋顶上,顿时布满了手执兵刃暗器之人。
林梦哂然道:“贵帮主此举,未免太不自量!”
程羽沉声道:“三峡帮宁为玉碎也不能让尊驾从容离去!”
林梦勃然怒道:“哇操!我就叫你尝当玉碎的滋味!”
程羽满面悲愤之色,霍地跨前一步,大喝道:“尊驾请亮万赐招!”
林梦冷冷道:“在下林梦……”
“啊……”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惊诧之声!
程羽双掌一立,喝道:“好!老夫就领教柠檬大侠几招绝学……”
话犹未了,陡听空际传来一声大喝:“程帮主且慢动手!”
喝声中几条人影电射而至!
守在屋上的帮众,登时一阵骚动。
喝声中,五条人影从空飞降!
一时,群动俱寂,百十道目光齐向来人射去。
林梦一瞥之下,不由叫道:“哇操!是你们呀!”
原来是‘老仔’赵如攸、甄氏兄妹及吕家姐妹三人。
‘三峡帮’帮主程羽发现来人中,竟有知交‘赵如攸’在内,心中不由大喜,忙迎上前去,抱拳笑道:“赵兄怎得有暇莅临开封?”
赵如攸呵呵一笑,趋前拱手笑道:“兄弟一行乃是为寻找‘一统会’巢穴,不知程兄为了何事与敝少主发生冲突?”
程羽闻言不由一怔,诧然问道:“赵兄的少主是谁?”赵如攸微微一笑,遂将林梦之事说了出来。
程羽听完之后,不禁眉头一皱,目光一扫甄莫彩四人。
这才向赵如攸说出帮中‘天蝎堂’堂主吴星(即方才死于林梦奇绝功力之下的瘦小老者),与林梦数月前在汉水发生纠葛之事,以及今宵发生的经过。
赵如攸听罢程羽的叙述,眉梢一舒,正色道:“程兄所言,那汉水之事,显然贵帮吴堂主恃势欺人所致,至于今宵,兄弟敢保证,敝少主绝非存心伤人……”
言还未了,蓦听一阵急促的脚步,由庭院外面像旋风般闯进一个劲装大汉,直向程羽奔去。
这情形显有不寻常之事发生,赵如攸乃倏然止口,其他诸人的目光,也不由齐集于来人身上。
那劲装大汉奔至程羽面前,从怀中取出两片血红色的骷髅头骨。双手递上,喘息着说道:“属下接到这东西,不知为何物,谨呈禀帮主……”
程羽一见那两片血红色的骷髅头骨,面色立即大变,摇手命劲装大汉住口,取过两片骷髅头骨反复审视了一阵。
神情略转平静,转对赵如攸道:“赵兄既是这般说法,那么林少侠与敝帮的纠葛,可留待异日再谈,今宵……”
说至此处,又是一阵急促踉跄的脚步声由外面传来,打断了他的话锋,随见一个蓝衣汉子,头发散乱,目光呆滞,狂奔而至。
程羽睹状,神色又是一变,忙沉声喝道:“辛舵主!你怎么了?”
那蓝衣汉子奔至距程羽尚有数尺之遥,已然支持不住,‘卟通’跌倒在地上,胸瞠起伏甚剧,呼吸急促。
嘴皮抽搐着说道:“帮主!百毒门……哎……”
他突然惨哼一声,全身起了一阵痉挛,嘴唇虽然不住翕张,却已发不出半点声音。
站在程羽后的“鲸鱼堂”堂主秦辛见状,大喝一声,一掠而出,骈指疾向蓝衣汉子的‘章门’、‘太乙’两处要穴点去。
程羽大吃一惊,急喝道:“住手!碰不得!”
秦辛一听帮主出声喝止,心中猛地警觉,忙不送收势撤指。
陡听蓝衣汉子又是一声惨叫,登时七骏黑血狂喷,浑身略一抽搐,瞬息气绝身亡。
只见程羽目中滴出两点悲念之泪,沉声一叹之后,道:“想不到他们竟会来得这么快!”
随即厉声大喝道:“秦堂主,即速传令各路弟子紧急戒备……”
却听宅外爆起一阵‘桀桀!’怪笑,有人冷森森的接口道:“不必了!”
随着这怪笑声,五条人影疾如鬼魅般突然在庭院中出现,并肩站崔程羽身前八尺之处。
当中为首之人,身高七尺开外,瘦骨嶙峋,穿着一件又肥又大,长仅及膝的灰袍,腰系草绳,脚登麻履,脸色惨白。
只颊无肉,半截眉,吊客眼,眼中闪烁着令人一望而生畏的光芒。
在此人右首乃是一个光头跣足,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和一个身高不过三尺的带发头陀。
左边二人,一个是形容枯槁的中年文士,一个是容貌威武,身材魁伟的乩髯老者。
这五人貌相各异,而神态则一律森冷无比。
他们现身之际,程羽已脸色大变,心头的震恐,流露无遗。
甄豪佳等人见程羽身为一帮之主,竟会对来人如此震惊,显见这五个不速之客,决非等闲之辈,不由聚精会神,注视情势的发展。
只有林梦却在仰首望天,负手闲立,对眼前之事,仿佛视若无睹。
程羽心头震骇了一阵之后,立即平静下去。
对五人抱拳道:“程某久仰百毒门下五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五位驾临敝帮,有何赐教?”
原来这五个怪客乃是南疆百毒门‘洱海宫’令主,‘鬼老’爽灵座下的行使鬼者,人称百毒‘五瘟’。
那当中为首之人,乃老大‘金瘟’萧风。
光头跌足满脸横肉的中年大汉,乃‘木瘟’亥异。
形容枯槁文士打扮的乃‘火瘟’冯醉。
三尺披发头陀,乃‘水瘟’厉柿。
那貌相威武,身材魁伟的乩髯老者,乃‘土瘟’罕行。
这‘五瘟’横行南疆,却极少出现中原,故见闻广博如赵如攸等人,也是闻名未识其人。
那‘金瘟’萧风待程羽说罢,陡地一阵嘿嘿怪笑道:“去年程帮主洱海之游,无故伤害本门弟子!”
“适我五人奉命无量山拜谒掌门师尊,故未能及时亲向程帮主领教,今晚……嘿嘿!程帮主不要吝啬才好!”
程羽闻言,双眉一阵掀动,朗声道:“诸位惠降敝帮,原来是为了去年洱海之事,但诸位可来得早了些!”
“同时敝帮辛舵主又有何开罪之处,请萧老大先还程某一个公道!”
‘金瘟’萧风冷笑道:“去年你与本门虽有中秋之约,但我五人行事素来只凭心意,那管得许多废话!”
“你那个辛舵主明知本门‘追命血帖’已到,竟敢故意留难,怎能怪我加以惩治……”
程羽不等‘金瘟’说完,已自仰天大笑道:“原来是程某的属下不知礼仪,多承诸位代为管教了!”
语声一顿,转向秦辛道:“秦堂主传命兄弟排宴待客!”
那‘火瘟’冯醉却阴森一笑,冷冷说道:“程帮主不必费心了,现时已将天亮,你还是快点把命送上吧!”
‘哈哈哈哈……’肃立程羽身侧的副帮主。
‘铁掌金鹏’司徒文陡地纵声狂笑道:“边鄙之民,果然无礼无知,还敢到中原来现眼,当真可笑好笑!”
‘火瘟’冯醉狞视着司徒文,阴惊深沉地喝道:“司徒文,你若不能说出道理,管教你化骨扬灰,连鬼都做不成!”
司徒文冷笑道:“你们既是正式投帖拜山,敝帮主自当接礼接待,尔等竟公然拒绝,口发狂言,岂非无礼,既人江湖,而不懂江湖礼节,岂非无知?”
‘金瘟’萧风冷哼一声,接口道:“如此说来,我等倒应该向司徒副帮主多请益才对了?”
司徒文冷冷道:“岂敢,本副帮主也想领教一下‘百毒门’的奇功绝学!”
‘金瘟’萧风嘿嘿怪笑道:“很好!贵副帮主既有此心,我弟兄成全你就是了!”话毕,双方同时往前一道步。
程羽忽地目光一闪,伸手拦住道:“且慢!程某尚有一事请教!”
‘金瘟’萧风面色一沉,道:“什么事;”
程羽慨然道:“去年程某无心失手,掌伤贵门弟子,实乃当时情势所逼,何况此事之起因!”
“乃敝帮十二个奉命前往洱海采药的弟兄,先遭贵门弟子惨杀所致,谅贵宫爽令主必然有所知闻吧?”
‘金瘟’萧风阴森一笑,道:“我弟兄只知来赴贵帮主之约,其他一概不管!”
程羽怒道:“难道贵官爽令主没有前来么?”
‘金瘟’萧风冷冷道:“贵帮主如能胜过我弟兄时,爽令主自会亲临了断!”
程羽怒极而笑,朗声喝道:“好!诸位远来是客,今宵如何分出胜负,请划下道来好了!”
‘金瘟’萧风一阵嘿嘿怪笑,道:“贵帮主如此客气,我弟兄恭敬不如从命,但我等边鄙之民,所知有限,献丑之处,千祈不要见笑!”
说罢转对其他四瘟道:“我们就以‘五行百绝阵’向程帮主讨教吧!”
话声一落,那‘土瘟’罕行立即解下腰间的犀牛皮袋,捧于胸前,斜跨三步,昂然屹立。
金、木、水、火四瘟同时倏地一分,按五行方位,列成阵式。
只见西方庚金位上的‘金瘟’萧风右手握着一柄黄色连鞘长剑。
‘木瘟’亥异屹立东方,双手平举一根木制粗箫,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神态肃穆。
‘火瘟’冯醉手捧红色铁瓶,占了南方丙火之位。
‘水瘟’厉柿横擎一根奇形黑色长杆,凶神恶煞的屹立壬癸位上,这‘五行百绝阵’方一列成。
“土瘟”罕行已自敞声狂笑道:“只要有人能毫无损伤地由这阵中通行一遍,我弟兄这五颗头颅便会双手奉上!”
好狂的口气!只听得赵如攸等局外之人,个个心头有气!
林梦也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而程羽却深知这‘五行百绝阵’,委实阴恶无比,从未闻有人能生出此阵。
故有死亡阵之称,想不到五瘟一上来便以此阵激闹,不由他眉头暗皱,心中忐忑。
但他身为一帮之主,又岂能示弱于人。
当下,朗朗一笑,道:“诸位既然看得起敝帮,以贵门镇山绝学赐教,程某当舍命陪君子,见议一番!”
一言方了,蓦地闪出一人,朗声道:“小小一座五行阵,何须帮主动手,待本座代劳便了!”
程羽见是‘鲸鱼堂’秦辛堂主,遂低声道:“此阵歹毒无比,秦堂主要多加小心才是!”
秦辛躬身道:“多谢帮主关怀,本座谨听吩附!”言罢,霍地旋身,反于从背后撤出一柄百炼金钢打就的铁骨折扇。
他这柄铁骨折扇,长达二尺,扇面乃用鲸皮浸油制成,张开时,几可遮去半个身子,干常对敌极少使用。
此际,他也看出对方阵势险恶,是以丝毫不敢怠慢。
但见他只肩微晃,脚下有着似行云流水,倏忽间已欺到‘五行百绝阵’前。
扇影闪处,一招‘金虹贯日’,猛然向‘木瘟’亥异面门袭去。
亥异见扇招未到,一股锐风已直逼过来,不由心头一凛。
当下,侧身一闪,避开来势,倏地运臂反扫,掌中木箫划起一缕奇异啸音,闪电般斜戳秦辛腹部。
秦辛冷冷一哼,双脚柱地,陡地弓身吸腹,‘唰’地一声,铁骨折扇骤化‘孔雀开屏’霎时劲风大作,扇影重重,猛向木箫狂卷过去。
亥异一声冷笑,木箫倏撤,脚下错步移位。
丙火位上的‘火瘟’冯醉身形电闪,掩至秦辛身侧,手中红色铁瓶‘横扫千军’,势若雷霆,拦腰攻到!
秦辛火速旋身,一振腕‘夜战八方’,抖起千层巨浪,直击而出。
冯醉又是一声冷笑,倏然后撤,铁瓶一翻,但听‘嗤!’地一声,瓶口陡喷出一股熊熊烈焰,照准秦辛射去。
秦辛大喝一声,功行右臂。运劲翻腕一挥,铁骨扇由‘夜战八方’骤化‘风云际会’,煽出一股强猛绝伦的内家劲气,迎着喷来的烈焰卷去。
扇风方一触及烈焰,火光立时由红转线,瞬即熄灭。
烈焰一灭,那‘火瘟’冯醉却扬声狂笑起来……
秦辛心头一怔,未及转念,一股奇腥之味已突袭鼻端,顿觉头脑昏眩,胸腹作呕,只吼得半声,便翻身栽倒地上。
三峡帮中闪电般跃出两人,直向‘五行百绝阵’扑去。
‘金瘟’萧风嘿嘿怪笑道:“送死的多来几个又何妨!”
笑喝声中,连同‘木瘟’亥异,‘火瘟’冯醉,三条身形急闪,立将三峡帮的二人围入阵中。
这两个三峡帮之人,一个是副帮主司徒文,一个是‘天鹅堂’堂主祝飞,他二人都想先将秦辛救出,再设法攻阵。
没料到脚刚沾地,已陷阵中,抢救秦辛之望已经,当下,司徒文一声大喝道:“涂堂主,咱们就先见识这下五门的毒阵也好!”
喝声中,右臂倏挥,一招‘开天辟地’,猛向‘金瘟’萧风击去。
司徒文号称铁掌金胆,掌上功夫果自不同凡响,只见铁掌挥处,劲风呼呼,有如巨斧开山,锐猛无俦。
‘金瘟’箫风冷喝一声:“好掌力!”身子一侧,连鞘长剑一挥,黄光闪闪,势若电掣雷奔,唰地向司徒文右臂削去。
司徒丈嘿然冷笑,霍地曲肘沉腕,骈指向剑鞘疾点……
突听程羽急声喝道:“剑鞘有毒,碰不得!”
但司徒文出招大快,待他闻声收势,指尖业已触及剑鞘,立感一丝又凉又麻的异样感觉,从指尖沿臂直上,不由大吃一惊!
说时迟,他眼前黄光一闪,唰地又是一剑劈到。
当下,急忙闪身让避,一面运气自封‘肩并’,‘云门’,‘中府’三处要穴,阻止毒气上窜。
耳听惨哼,那‘天鹅堂’堂主涂飞,已被‘水瘟’亥异从木箫中吹出的一股青色粉末迷倒。
腰上又挨了‘火瘟’冯醉一铁瓶,登时倒地不起。
箫风一阵得意的嘿嘿怪笑,唰唰唰一连三剑,直逼得司徒文手忙脚乱……
阵外,三峡帮帮主程羽眼看手下精锐全部受挫,不由心似油煎,双拳紧握,目中喷火,只待司徒文一有不测,便立即拼命……
甄豪佳等人俱是侠肝义明之辈,目睹‘五瘟’如此歹毒,各人心中已是大为气愤,神色之间跃跃欲动。
但甄豪佳也清楚‘五瘟’之毒,实非仅凭武功所能解决,心念一转,遂悄悄移至林梦身旁,附耳低声说着。
此际,司徒文所中之剧毒已渐蔓延开来,虽然将三处要穴封住,依旧无济于事,出手招式已惑力不从心,呆滞不灵。
是时,‘金瘟’箫风又是一声嘿嘿怪笑,‘哈!’地将剑找出,喝道:“念你是个副帮主,且让你死得体面些!”
话声一落,挥剑拦腰向司徒文斩去。
司徒文眼见已避无可避,只得一咬牙,将毕生功力尽聚左掌,拼着腰斩之厄,不闪不避,扬掌劈空击出!
这是玉石俱焚,两败俱伤的打法,但‘五瘟’又怎会不知,故此司徒文左掌才将劈出,‘火瘟’‘木瘟’已闪电般交又攻到。
眼看司徒文势将白送性命之顷,陡听一声苍劲大喝:“住手!”
同时,一声鸾呜般的清啸,划空而起,一条高大灰色人影和一条蓝色人影,同时电射向‘五行百绝阵’中。
那条蓝色人影后发先至,越过灰色人影,在空中微一挥手,立将灰色人影逼回去。
蓝色人影倏然落人阵中,一把抓起司徒文,朝阵外一抛这蓝色人影其势如电,这一连串动作只不过完成于弹指之间!
那‘金’‘木’‘火’三瘟攻向司徒文的三般兵刃虽未落空,但却完全击在这条蓝色人影之上。
‘砰砰砰!’三声暴响过处,蓝色人影屹然不动,‘金’‘木’‘火’三瘟却蹬蹬蹬齐声倒退了几步,一个个龇牙咧嘴,兵刃几乎脱手!
那条在空中被蓝影逼迟的灰色人影,正是三峡帮帮主程羽。
他在空中已认出这条蓝色人影乃是林梦,不由宽心大放,落地之时,双袖一拂,恰将司徒文身子托住。
此际,群动俱寂,残月西斜,万籁无声。
‘五瘟’已知道遇上前所未有的劲敌,原先的桀骛狂妄之气尽去,一个个紧守方位,面色凝重,注视着屹立阵中的敌人。
林梦目寒如冰,冷冷一扫,沉声道:“哇操!似尔等肆意伤人之行为,本不应轻恕,但念在程帮主颇有化干戈为玉帛之意,故此我也不为难尔等……”
语声徽顿,两道令人凛僳的眼神,逼视着‘金瘟’箫风,一字一顿的说道:“快把解药拿出来!”
萧风脸色一变,迅快地和同党交换了一个眼色,干咳了一声,缓缓道:“阁下横架梁子,请报上师门来历,让我弟兄斟酌一下!”
林梦冷哼一声,面色一沉,道:“哇操!少废话,快拿解药来,本少爷放你们一条生路!”
箫风阴森一笑,道:“倘若我弟兄不愿,阁下又如何?”
林梦仰首望天,冷峻地说道:“只怕由尔等弟兄不得!”
他说话之际,百毒‘五瘟’已迅若闪电,飘忽似鬼魅般将阵势移转了另一方位。
只见‘金瘟’萧风以右手横剑,左手握着剑鞘,末端正措着林梦面门。
‘木瘟’亥异双手擎箫,就唇待吹,‘火瘟’冯醉高举铁瓶,瓶口斜指地面。
‘水瘟’厉柿长悍平伸胸际,右手食指轻按悍端的红点之上,‘土瘟’罕行两手握着一把毒沙,作势待发。
林梦屹立如山,星目一扫,沉声喝道:“哇操!你们还想作怪?”
一言甫罢,‘五瘟’已一齐出手,霎时人影电旋,异声大作,青烟滚滚,彩雾弥漫,烈焰冲霄,将林梦罩了个风雨不透!
林梦一声清啸,双袖微拂,修长的身形满酒地盘空飞舞……
‘五瘟’顿觉满眼尽是蓝色人影,一股劲厉无俦的潜劲,如天塌山崩一般压上身来。
登时,人影翻飞,闷哼连连,毒烟连连,毒烟消逝,彩雾四散,烈焰无踪!
刹那间,群动俱寂,一切复归清朗。
但见林梦神威凛凛,卓立原地,百毒‘五瘟’已全数倒卧地上,寂然不动。
三峡帮的帮众只看得个今目瞪口呆,几疑这篮衣少年,并非世上凡人。
即连帮主程羽久历江湖,大小阵仗不知见过多少,也不曾见过这等万毒不侵的盖世神功,不由又惊又佩,忙上前正拟施礼叩谢!
林梦却摇手将他止住,含笑道:“哇操,正主贵宾尚在西侧屋上,程帮主怎如此失礼?”
程羽闻言一怔,旋即恍然大悟,立即对西侧厢房上拱手朗声道:“屋上风大露重,爽令主何不请下来相见?”
“哈哈哈哈!”一阵刺耳狂笑,划空而起。
在那西厢屋上的暗影中,彷如大鸟摩云般飞起一条人影,在空中一个盘旋,倏然飘落庭院!
笑声敛,人影现,原来是个苍髯皓首,眉长过目,骨瘦如柴的玄衣老者,此人正是南疆百毒门洱海官令主,‘鬼老’爽灵!
他落地之后,向躺在地上的‘五瘟’看了一眼。
旋而也不理会程羽,径自戟指林梦,阴侧侧的说道:“大胆娃儿,竟敢多管闲事,伤我门下,你大概活得不耐烦了!”
林梦冷笑道:“阁下大概就是什么‘鬼老’吧?”
‘鬼老’爽灵阴森一笑道:“娃儿既知本令主威名,还不乖乖受死!”
林梦哂然道:“哇操!阁下若再张牙舞爪,本少爷便叫你连鬼都做不成!”
‘鬼老’爽灵勃然大怒,霍地右臂一挥,呼地劈出一掌。
林梦冷哼一声,轻描淡写地右掌微微一扬。
两股内家潜劲在空中一撞,顿如晴天炸雷,爆出一声轰然巨响,狂飙四卷!
只见‘鬼老’爽灵蹬蹬蹬连退三步,面寒加霜,怒瞪着林梦,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林梦卓立原处。
气定神闲,含笑道:“哇操!爽吧?还要不要再试一下?”
‘鬼老’爽灵直气得苍髯飞扬,脸上杀气云涌,默然不语,暗地将真力运足,准备再度出手。
林梦故作不知,侃侃言道:“哇操!我与你百毒门并无仇怨,‘五瘟’受创乃是咎由自取!”
“贵门与程帮主之斜葛,错在你方,你如允将解药交出,我也不为已甚,你就瞧着办好了!”
‘鬼老’爽灵一阵阵森森冷笑,置若罔闻,右臂缓缓提起,五指虚扣成拳,平胸徐徐推出。
程羽一旁睹状,不由骇然惊呼道:“百毒鬼抓!”话方出口,‘鬼老’爽灵已化拳为掌,迅如闪电般遥空向林梦一抓!
林梦剑眉一轩,沉声叱道:“哇操!不知好歹的东西!”喝声中霍地翻腕吐掌,迅速打出一股无形劲力,‘少阳真气’电卷而出。
‘丝丝!’连声,慑人心魄,‘鬼老’爽灵五指尖上射出的奇腥阴焘,顿如泥牛人海,消逝无踪。
同时,一股刚厉绝伦的反震之力,向他迎胸袭到,不由惊凛至极,忙不迭拧身后跃,暴退数丈!
饶是他应变神速,也被那反震之力,撞得脸如死灰,胸中气血翻涌不已,全身真气几乎击散!
须知林梦本不难一掌将‘鬼老’击毙,但为了怕他发出的奇毒阴焘被震散而波及旁人。
故此这一掌刚柔俱备的‘少阳真气’,倒宥七成功力在运用‘阴柔神焘’,来收摄那奇毒阴焘。
只有三成‘阳刚干焘’用于反击,是以‘鬼老’始能幸逃一死。
林梦待空际毒氛净尽,这才收掌叱道:“哇操!无知妖孽,速将解药支出,饶你一死!”
‘鬼老’爽灵虽然震慑对方的奇绝功力,但自己到底是一方之雄,怎肯当众松口。
当下厉声道:“本令主已然落败,自当悉凭吩咐,但阁下既插手管此闲事,明年端午,可敢到我无量山一行,了断今日之债?”
林梦冷笑道:“哇操!好!届时我自会去瞧瞧无量山是否龙潭虎穴!”
‘鬼老’爽灵哼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只翠玉小瓶,倒出三粒黄色丹丸一扬手,喝道:“解药拿去!”
三点黄光,疾向林梦射去。
林梦微微一笑,抬手将三粒丹丸接住,递给程羽。
眼看着司徒文、秦辛、徐飞三人服下丹丸,神色好转之后,这才十指连弹,施展罕世神功,遥空解开‘五瘟’身上被封闭的穴道。
‘五瘟’一个个仿佛大病初愈,缓缓爬起,无限怨毒地盯了林梦一眼。
林梦沉声叱道:“哇操!尔等休要挤眉弄眼,须知尔等被我‘阳刚干焘’所伤,最好在十日内赶返南疆!”
“觅一穷阴之地,调息三月,方有生还之望,否则便等不到明年我来收拾你们了!”
‘鬼老’爽灵面色微变,阴侧侧的说道:“阁下不要发狠,这笔利钱本令主自有办法取回!”
林梦厉声道:“记住!百毒门与三峡帮之纠葛,已由我出面处理,百毒门若敢动、三峡帮一草一木,休怪我以最严厉手段对待,快滚!”
‘鬼老’爽灵恨恨地盯着林梦,半晌,方始念念说道:“好!明年端午,至盼阁下不要失信,否则三峡帮将寸草不留!”
言罢,转对‘五瘟’喝一声:“走!”大袖一挥,破空而起。
‘五瘟’一个个如斗败公鸡一般,勉强提气拧身,随着‘鬼老’飞纵面去。
此际,月落星沉,东方已微现曙色,晓风习习,众人头脑为之一爽。
程羽快步走至林梦面前,躬身到地,朗声道:“大德不言谢,今后少侠如有所命,程某与敝帮弟兄,纵然是赴汤蹭火,必定也万死不辞!”
林梦连忙还礼,将程羽扶住,谦逊道:“哇操!除恶助善,乃我辈份内之事,在下不过举手之劳,怎敢当程帮主如此说法!”
程羽正容道:“咱们武林中人,讲的是恩怨分明,虽受人点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何况少侠不仅解了敝帮灭亡之厄,且昔年程某所结之怨,也转落到少侠头上……”
赵如攸不待程羽说完,早已在旁接道:“程兄既然这样诚意,少主也无须再多作客套了!”
话声微顿,忽地用手一摸肚皮,笑道:“程兄最好闲话少说,可知此时最要紧的是什么?”
程羽闻言,‘呵呵!’笑道:“不是赵兄提示,倒几乎忘了,真是失礼已极!”随即吩咐帮中在大厅排宴。
顷刻间,厅上水陆纷陈,程羽肃客就座,众人一夜奔波,此刻的确是饥肠辘辘,遂也不讲客气,关怀痛饮大嚼起来。
这一顿酒饭,大家都关怀大吃大喝,然而林梦一想起要面对甄莫彩及吕氏姐妹,心里便七上八下的。
好不容易挨到散席,可是他却反而和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扯谈,打算等三女走后,再避开尴尬场面。
哪知三女一线站在外头,含笑瞧着他!
“哇操!不怀好意的笑容,不知肚中想什么‘点子’要来整我,哇操!只有随机应变啦!”
思忖完了‘慷慨就义’般来到外头。
三女六眼上下盯着他不吭声!
林梦被看得浑身不对劲,只有傻笑着。
甄莫彩娇声道:“二位姐姐,你看咱们‘柠檬大侠’的气色多么好!怪不得会有那么多人为他倾心!”
吕氏姐妹掩着嘴娇笑不已!
“哇操!这个特大号的‘醋娘子’又在呷醋啦!嗯!必须好好想一想,究竟有没有出过‘纰漏’否则今日可过不了关啦!”
他方在苦思,甄莫彩啐道:“二位姐姐,你们瞧瞧他那对贼眼又在直打转了,表示他又在打算要骗人啦!”
林梦自忖并没有逾矩,便理直气壮的叫道:“哇操!莫彩你这个当‘大某’(大房)的人,怎可胡说八道!”
“哼!胡说八道,你可真会‘作贼喊抓贼’呀!”
“哇操!抓贼抓赃,你有证据吗?”
“证据!好!那把‘龙渊’剑呢?”
“哇操!我也不知被谁取去了,我只知道那个人曾救过我!”
“哼!不知道是谁?鬼才相信!”
林梦右手一竖,叫道:“哇操!我可以发誓!……”
吕明玉笑道:“甄姐!你就不要逗他啦!”
甄莫彩笑道:“他呀!到处留情,如果不给他一个教训,日后不知会有多少女人抱着孩子来认爹哩!”
说完,娇颜不由自主地一红!
林梦被她这一说,心中一阵叫屈,不由苦笑道:“哇操!三位娘子,拜托一下,把事情真相说一说吧!”
吕明珠笑道:“姐夫!你怎么胡扯呢?”
吕明玉低声道:“妹妹,少说话,小心越描越黑!”
林梦笑道:“哇操!妈没有跟你提起此事呀!”
“你……人家不理你啦……”吕明珠娇羞的道。
甄莫彩却一把拉着吕明珠的玉手,笑道:“姐姐!咱们一见即投缘,我很欢迎你加入‘三娘教子’的行列!”
吕明珠颔首道:“谢谢姐姐大量包容,可是那个‘徐小芸’呢?”
甄莫彩苦笑道:“娘极力推荐她,而且她确实曾经救过‘他’,这份恩情令咱们是无法推拒!”
林梦听得满头雾水,叫道:“哇操!谁是‘徐小芸’呀?”
甄莫彩故意道:“你呀!真是一只采花蜂!”
林梦急道:“哇操!冤枉!我真的没见过这个人!”
甄莫彩白了他一眼,道:“我问你,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仿冒男人’的美少年,而且还利用救人机会,揩人家的油?”
“哇操!搞了老半天,原来是在说她呀!不错,为了救她,确实有过‘接触’,不过没有做出什么事呀!”
“哼!没有!鬼才相信!”
“哇操!我骗你干啥?”
吕明珠笑道:“姐夫,你再回想一下,你在‘莫归府’中了暗算,又遭人围击,事后的经过情形?”
林梦苦思一阵子,仍不得要倾,只得苦笑道:“哇操!真的没有印象,当我醒来后,吃了‘蓝田玉果’……”
“你!你吃了‘蓝田玉果’!”
一直没有说话的吕明玉惊讶的问道。
林梦颔首道:“不错!又得了这件衣服,及一部秘笈!”
吕明玉问道:“这件衣服莫非是百年前即轰动武林,可避刀枪,水火不侵的‘银鲸衣’?”
林梦摇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真的不认识‘徐小芸’!”
吕明玉笑道:“当时你中了致命的‘阴毒’,徐姑娘为了救你,不惜牺牲处子之清白身体,事后取走‘龙渊剑’当作信物!”
林梦点点头不语。
吕明玉红着脸道:“娘遇见徐姑娘时,看见‘笼渊剑’,询问之下,才知事情始末,便托人转告赵伯伯!”
林梦喃喃自语道:“哇操!这么说,娘一定和徐小芸很熟,可是我怎么对她没有印象!”
甄莫彩笑道:“别再想啦!反正见面后,娘自然会告诉你的,好啦!进去里面看看师父打算去那儿!”
林梦不由暗道:“阿弥陀佛!过关了!”
第十七章苗疆四恶
林梦一行人仿如一缕轻烟,沿着岚河东岸,朝大巴山疾驰,不到一时辰,已抵达菇星渡口。
此地名虽为渡口,实际上却是荒凉得连只渡船都找不到,对岸山势连绵,少见人烟,正是蜿蜓于川、陕交界的大巴山脉。
赵如攸倏然停身止步,就身旁树上劈下一根拇指粗的树枝,去净桠叶后,振臂抛入水中。
树枝去势如箭,贴着水面破浪直驶……
他猛提一口真气,纵身跃登树枝,双臂一抖,向后发出两股内家彝力,脚下树枝前冲之势顿增,迅逾奔马,向对岸电射而去。
林梦一声长啸,双臂一抖,足尖轻点,身形冲空而起,直拔七丈有余,在空中忽地弓腰展臂,折身平掠……
只见他一掠十数丈,不待势尽,迅速一弹腰,两手左右一划,巧演'云龙九现'身法绝世轻功中的一式'翱翔八极',身子一飘一掠,已将这二三十丈宽阔的河面越过。
这时,施展'一苇渡江'的赵如攸恰好跃登彼岸。
随后,甄莫彩及吕氏姐妹等三人也各展独门绝学身法,联袂渡过河来。
赵如攸登岸之后,更未停顿,一拧腰,飞跃上一处斜坡,俯身略一察看,立即向坡下四人一招手,然后顺着斜坡向南奔去。
林梦等四人知道赵如攸必然是发现甄豪佳所留下的暗记,于是,一齐展身形,紧随而去。
此际,一轮皓月已从东山背后升起……
皎洁清辉,似水银般展泻开来,照着崇山峻岭,仿拂浸浴在银河之中,林梦等五人有若破空流矢一般,飞驰于崇山峻岭之间,瞬息已远出数十里路。
突然,在前带路的赵如攸忽地停下来,目光凝望着道旁一块巨石,似在搜索什么。
后面林梦等人相继止步,一齐顺着赵如攸的目光望去,只见这块巨石,通体乌黑,形如灵龟,栩栩欲生。
在这龟背的右下角上,却赫然刻着一粒柠檬,蒂端指着这巨石的左方,遂仍由赵如攸领路,折向左方奔去。
前行不过里许,突见前道横瓦着一块巨石,阻住去路,这巨石的形状色泽,均与先前所见那块龟形巨石相同,众人于是又停下来,在这巨石上察看。
忽听赵如攸失声叫道:"糟糕!"
林梦笑道:"哇操!老仔何事大惊小怪?"
赵如攸道:"先前我不曾留意到那块龟形巨石,原来咱们竟然不慎走进这'灵龟坪'中……"林梦插嘴道:"哇操!难道这地方有啥不对?"赵如攸道:"猴囝有所不知,因为此地隐居着一个左道奇人,这人性情怪僻,曾立有禁例,不准外人踏入这'灵龟坪',否则……"甄莫彩'啊!'的一声,一旁插嘴道:"师父说的可是川帮排教的前任掌教,在十年前称雄西南的'神君'董长公吗?"赵如攸点头道:"正是此人!"
林梦接口问道:"哇操!老仔,你对此人似乎甚为忌惮,莫非他的武功比你们还要高强?"赵如攸摇头道:"这倒不是,若论武功以及拳掌功夫,咱们任何一位都比他高明,不过他在这灵龟坪中,却设有排教中一种最为厉害的阵法……"林梦不等赵如攸说完,冷哼一声,截住道:"哇操!左道旁门,有何可惧,若言阵法,不外奇门遁甲,九官八卦而已,有你在!咱们不妨闯进试试!"说完,纵身跃起,半空中衣袖微抖,身形电闪,向这龟形巨石后面飞落。
他这一当先发动,老赵等人自是不容怠慢,纷纷腾身跃起,随着飞落石后。
当众人脚刚沾地之顷,立即发现身外四周,烟雾弥漫,尺许以外,不辨景物,众人俱不禁一凛!
适才在巨石的那一面,分明不会见这边有啥浓雾,怎地眨眼之间即生变化,莫不是那'神君'董长公真的会施邪法?
五人紧聚一处,略一商议,决定仍由赵如攸领路前进。
赵如攸也不推辞,立即相度形势,查看方位,少顷,业已揣摩出其中设着一种上古奇门阵式,当即低呼一声:"诸位请紧随在我身后!"说完,斜趋东南而去,林梦四人紧随在后。
赵如攸走十步,立即折往左行七步,随又转向右行三步,方始拐入正西。在重雾之中,众人亦步亦趋,踵接相随。
赵如攸循着奇门阵图缠度,时而左转,时而右行,一路行去。
觉得并无阻隔,不由心中暗喜,忖道:"再这般顺利,只须再折五转,便出此阵……"谁知,他思忖未毕,陡听走在最后的莫彩发出惊咦之声!
这一声惊呼,使得众人不由脚步一顿,赵如攸诧然转头望去,只见甄莫彩面露诧色,木然注视着左侧重雾。
忙扬声问道:"彩儿,你看见什么啦?"
甄莫彩收回目光,答道:"适才看见那重雾之中,似有人影幢幢熙攘往来,但转瞬间,却又什么都看不到啦!"林梦哼的一声,道:"哇操!这无非是左道旁门的幻形之术,咱们帮它来个见怪不怪,则其怪自败!"一言方罢,前面浓雾中忽地飘出一声冷笑!
林梦剑眉一扬,霍地横跨一步,左手一挥,对准发声之处,劈出一掌。
'呼!'地一声,掌风有若巨浪排空,直撞过去,顿将那浓重的迷雾,冲开一条云街,但瞬即又恢复原状。
'嗤!'前面重雾中,倏又传来一声冷笑!
林梦见自己这一掌击出,力道竟如石沉大海,毫无反应,而突声依然发自原处。
不由心中一震,暗道:"哇操!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邪门!"心念方萌,倏然右手一抬。
只听'呛!'的一声龙吟过处,一道耀目的翠线光虹,掠地而起,一闪而敛,他手中已横着一柄碧莹宝剑。
他更未停顿,微一挫腰,一振腕,'太乙神剑'化成一缕碧线,平胸电闪般疾刺而出!
霎时,锐啸之声骤起,一股凌厉无匹的罡风,自剑尖激射而出,直冲入浓雾之中……
林梦念怒之下,竟施展出'少阴剑法'中的最后一式'万源归宗'。
只听,'卡!'地一声,剑光到处,飞起半截竹片,随见重雾中,陡然升起一缕紫色轻烟……
林梦施展出这一招'万源归宗',以为敌人纵不立毙剑下,必也无所遁形,谁匆竟有此怪事,不由他为之一愣!
是时,那一缕紫色轻烟已迅速向四下扩展开来,一股浓郁香气,弥漫空际。
赵如攸已大声疾呼:"烟中有毒!"
林梦闻声一震,突然身后伸过一只柔软的手掌,抓住他的左腕,猛地往后一拖!
一缕淡淡幽香袭人鼻端,林梦忙恻首望去。
只见甄莫彩正关切地对他望着,紧握他左腕的玉手,仍未放松,不由-缕温馨之感,缓缓自他心底泛起。
这时赵如攸等人已自运功闭窍,一面挥掌劈扫,将逼近身来的紫色轻烟荡开。
叮是,这紫烟似乎隐含着极大的凝聚之力,虽被掌风排荡得向两旁滚涌,但并未震散消灭,反而迅速地由旁侧拥卷过来。
林梦见状,剑眉一扬,冷哼一声,立运'少阳真气',聚于左掌之上,迎着紫色轻烟一圈,左右一引。
顿见那滚滚而至的紫烟,随着林梦这一引之势,似万流归壑般,迅向他身前聚拢,结成一条烟柱。
此际,林梦神色凝重,星眸中精光电射,注定面前的紫色烟柱,霍地掌心一翻,手臂缓缓上举。
那紫色烟柱已凝如实质,迅快卜升空际,眨眼间,已升至十数丈高。
林梦陡地吐气开声,掌心向外一吐,一股'阳刚干焘',暴然击出只见那紫色烟柱。
立被震散,化作万缕细丝,飘向天际,随风消逝!
林梦施展绝世神功,虽然将一场劫难化去,但心中对方才一剑未能伤敌之事,仍难释怀。
是以收掌之后,目光又向那发出笑声之处望去。
赵加攸笑道:"猴囝可是奇怪那暗中发笑之人,何以能躲过你那自命不凡的一掌一剑么?"林梦尴尬一笑,点头默认。
赵如攸道:"其实那不过是排教中一种'以物代形'邪法而已……"吕明珠插嘴道:"什么叫做'以物代形'之术呢?"赵如攸道:"此法与一般江湖术士的障眼法大同小异,不过排教中人施来,却另藏有其他埋伏,使人不知不觉的受其所害罢啦!"吕明珠笑道:"那么,入阵之人只消通晓阵法,对那些幻象异声,抱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不妨事啦!"她话声甫歇,陡见浓雾中,倏然现出一团光芒,光色青红蓝紫幻闪靡足,缓缓朝众人跟前逼来。
吕明珠'唉嗤!'一笑,道:"刚说曹操,曹操就到,咱们就对它来个不睬不理,看它变些什么花样……"说活之间,那一团闪幻不定的光芒,已然相距众人不及一丈,光彩正由青转红,众人立感一股熔金烁石的热风,迎面扑来,登时有若置身洪炉一般!
众人见这光团并非幻形之物,俱不由大出意料,甄莫彩立处与光团相距最近,早巳大喝一声,双掌齐挥,'呼呼!'劈出两掌!
'砰!'然一声,热风扑来之势为之一挫,但那光团却是丝毫不受影响,仍自缓缓进逼过来。
甄莫彩一击无功,心生骇凛,不由自主地退一步!
林梦一声清叱,霍地圈臂,挫腕,吐掌,'十八金刚手'中的一招'量周沙界'。
已平胸推出只见那'少阳神功'骤化一股撼天动地的强猛劲风,狂卷而出,迎着那团光芒,直撞过去。
'波!'的一声脆响过处。那一团光芒仿佛似汇月里的花炮一般,被林梦掌力震得电旋星飞,四散熄灭!
眼前光景登时为之一暗就在这明暗转变的瞬间,众人骤觉浑身一顿,仿佛坠入冰窖一般。
一阵奇寒刺骨之气。由浑身毛孔窜入体内,迅达四肢百骸!
林梦知是方才自己一掌震散那团光芒,又中对方暗算,当下,大喝道:"哇操!大家速运功驱寒!"谁知,他话虽出口,自己却是一字未闻,不由一怔,再试呼叫,方发觉击音出口便已凝住,不能传远。
这一来不禁心头骇然,忙打手式示意,自己立即坐下,运功抗御。
须臾,那先后天真气已在他体内运行一周,立将寒气驱尽,且神功更源源透体而出,向四周扩展。
这时,老仔等四人虽也各自坐地行功,不令寒气继续侵入,但却无法像林梦那样。
驱出侵人体内的寒阴之气,故此一个个都是脸色铁青,身子发颤,难受已极。
恰好林梦体内发出的'少阳神功'源源扩展,将他们四人护住。
他们遂乘势授引林梦的先后天真气通入体内,加速本身真气运行,逐渐将那寒阴之气逼出体外。
众人直待浑身寒去暖生,方始振衣起立,互道'好险'不已。
就在此时,前面重雾之中,忽然又现出四团火光,冉冉朝他们飞来林梦等人送次遇险。
对这阵中的诸般景象,已然心生警惕,这四团火光一现,各人立即凝神戒备。
只见这四团火光飞至半途,竟倏然停住。
随听一阵低沉的丝竹之声,隐约飘送过来。
众人以为这又是什么邪门惑人之法,忙各运功闭住听觉,以防受惑。
哪知,这阵丝竹之声也由细而洪,响彻空际,同时前面的浓雾,却随着音韵的增高而渐次消散。
众人目睹斯情,俱不禁为之惊疑不定。
陡地,一声悲角长呜,划空而起,声裂金石,震撼云霄!
角声一落,那丝竹之声随之戛然而止,浓雾霎时散尽,清光大盛,眼前景物已经清晰可辨。
众人诧然望去,俱不由一愕!
只见前面数丈之外,竟然是一片浩大湖泊,波光映月,银蛇乱窜,千艘巨大彩舟,正缓缓向众人立处驶来。
这艘彩舟舱色金碧,四周垂以珍珠之帘,船舱四角,高悬着琉璃明角灯,那灿烂灯光,照耀得采舟四围,亮如白昼。
船头上肃立着四个身穿灰衣,手捧法器眉清目秀的少年。
林梦等人已看出适才浓雾中现出的四团火光,即是这采舟上悬的明灯,只不知这船是真是幻?还是有啥花样变化?
少顷,那采舟距岸仅有数丈,陡然间,丝竹之声又起,船头上的四个灰衣少年倏向两旁一闪。
只见珠帘一掀,两个手捧黄色三角小旗的蓝衣少年,鱼贯走出。
这两个蓝衣少年走到船头,并肩止步。
齐声遥对林梦等人道:"诸位前来赴约,家师因忘却遣人至坪外接引,致有诸多失礼之处,故特命我二人先向诸位致歉,敬祈谅察!"众人闻言,俱不禁又为之一愕。
甄莫彩低声对林梦道:"梦哥,看来我们是被人误会作赴约之人啦!只不知舟中主人是谁!"林梦笑道:"哇操!单看这副排扬,可知必是那前任排教掌门,'神君'董长公啦!"二人正在嘀咕对语之际,那两个蓝衫少年已然退下,肃立舱门左右,同时,采舟也靠拢岸边。
那幅低垂舱门口的珠帘又是一阵掀动,走出四个身着白衫,背插长剑的中年人。
只见他们一直走到船头,肩不摇,腿不屈,并同时飘身上岸,肃立于林梦等人丈余外处;紧跟着,船舱中又走出两个青衫老者,只见每人右手握着一根长达六尺,翠碧晶莹的竹杖。
这时,老赵已悄然走近林梦身边,以'传音入密'功夫说道:"这董长公今晚竟这般倾巢而出,显见那莹则来赴约之人必非等闲,待会董长公现身,你可即说明来意,以免发生不必要之误会!"林梦方自颔首会意,那两个青衫老者已飘落岸上,分站于四个白衫中年人身后。
这两个青衫老者刚刚站好,采舟之上,又飞落一人。
只见此人年在五旬以上,身穿橙色长袍,是登绣金帽履,腰间丝总之上,悬一柄长仅数寸,宽约三指的竹制短剑。
他落地之后,立即摘下竹剑,朝空中一举。
顿时,丝竹之声嘎然停止!
丝竹之声一歇,湖岸之上,立时弥漫着一层肃杀之气,扣人心弦!
林梦冷冷地望着排教之人这般铺张之态,嘴角间已隐隐浮起一丝不屑的哂笑。
那身穿橙色长袍的老者缓缓收起手中竹剑,迅快地扫林梦等五人一眼,然后抱拳肃容道:"诸位是'苗强四恶'请来助拳的朋友?"'苗疆四恶?'五人闻言俱是心头一怔!
林梦冷冷地摇摇头之后,跨前一步,朗声问道:"哇操!尊驾可是此间主人董长公?"那橙袍老者见林梦否认,心头也是一愕,诧然望着林梦,道:"董师兄现在船上,在下乃司徒一羽,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到此有何教示?"林梦闪目一瞥那艘华丽舟,朗声道:"哇操!在下林梦,有事要面见令师兄一谈!"'林梦'二字甫一出口,排教之人俱不禁脸色一变,甚或惊咦出声。
原来在这数月之间,林梦之名已喧腾武林,威声四播,如今竟哭然出现在他们眼前,且来意不明,又值强敌将临之际,怎教他们不为之变色失惊?
那橙袍老者司徒一羽方自神色一定,正待开口,陡闻采舟舱中,有人朗声笑道:"荒山何幸,得蒙林少侠宠降,董某未能远出相迎,实在失礼万分,司徒师弟还不快些肃客登舟待茶!"司徒一羽闻言,忙恭声应道:"遵命!"
将身子闪过一旁,拱手对林梦道:"家师兄有请林少侠登舟待茶!"林梦回头望老赵等人一眼,然后对司徒一羽袍拳笑道:"令师兄既然这般客气,在下也不谦让啦!就烦司徒老师先行吧!"司徒一羽道声:"有僭!"
随即转身在前引路。
这时,彩舟上之人早将跳板放下,搭在湖岸上。
林梦等五人随着司徒一羽,缓步经跳板登上船头,只见舱门珠笃启处,迎出一人。
重枣脸,卧蚕眉,霜发银髯,身穿鹅黄绸衫,腰系银色丝纵,足登银丝滚边绣金福字履。
此人神态出尘,眉宇间却另外隐蕴慑人之威,他一步出舱门,随即双手抱拳,对林梦笑道:"久仰阁下盛名四播,今宵一见,果然不虚,同行贵友,请恕董某眼拙,敢烦阁下引见?"林梦一面还礼,一面替老赵等人一一引介啦!
董长公连称久仰,遂侧身请客入舱,让座、献茶,然后拱手问道:"林少侠大驾过访,不知有何赐教?"林梦遂将寻救吕明环,以及在灵龟坪入口处发现甄豪佳所留暗记,致有冒味登门拜访之故说出。
董长公聆听之下,不由面露诧色,沉吟道:"董某自十年前隐居此地以后,除本教弟子外,极少与外人往来……"话声微顿,忽地脸色一整,决然道:"即使有外人进入这灵龟坪,董某亦无不知之理,故此……"他言还未完,蓦听舱外有人高声禀道:"启禀恩师,赴约的苗疆朋友驾到!"董长公倏然住口,掉头对舱外沉声道:"林沧,传令撤阵相迎!"他话声一落,人已离座而起,对林梦歉然笑道:"诸位请稍坐片刻,董某暂时失陪,待与来人事完之后再……"说至此处,似乎忽然想及一事,倏地住口,迅由怀中取出一面黑色小网,擎在手中,戟指上下左右四下比划。
口中喃喃念几句咒语,忽的一抖手,黑色小网闪电般将桌上一只茶碗罩住,方始如释重负地嘘一口气。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只看得林梦等人莫名其妙。
董长公忙含笑解释道:"适才命小徒撤阵之际,忘那些苗疆之人,善于施蛊放毒,伤人于无形,本教弟子虽早已有所防范,但诸位却不得不防,故用'以形代物'之术,全将湖笼罩在本教至宝'青灵神网'之中,以防万一!"话声甫住,湖岸上却陡地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道:"董老儿,老夫在你尚未传令撤阵之前,早己将本门三大蛊圣中的'金蚕灵蛊'放出,你那面破网,又有何用处!"董长公闻言,目光迅向林梦等五人脸上一扫,登时脸色骤变,恨声道:"董某一时失算,致令诸位受累,唉!……"他刚刚唉一声,湖岸上已响起一声狼嚎般的狂笑,将他下面的话打断。
狂笑之声一落,随听一声大喝:"董老儿,我弟兄已应约前来,你怎缩头不出?"董长公只听得蚕眉一皱,脸色骤变!
林梦虽不知董长公与苗疆中人有何纠葛,但以己方五人竟无端遭受蛊毒暗算,心中不由大为恼怒。
这一来,林梦那还忍耐得住,剑眉一轩,冷笑一声,霍地离座,早已飞身穿出舱门而去。
老赵等四人一见林梦发怒飞出,忙也纷纷离座而起。
董长公方才一伸手未将林梦拦住,一见老赵等人又要跟去。
忙不迭将身子挡住舱门,急道:"诸位已被'金蚕毒蛊'侵入体内,实不宜离舟外出,待董某去将林少侠请回,同时并向来人索取解药!"言罢,转身穿出舱门而去。
林梦身形如电,飞上湖岸,直射落排教七位高手与苗疆来人之间,星目中神光电射,缓缓一扫。
只见苗疆来人共是五名。
当中是一个雪发披肩,白髯垂胸,瘦骨鳞胸,面无血色的老苗,一双深陷的眼眶中,精光四射,显见功力非凡。
那'狼神'哈元章,正紧傍这老苗左侧而立。
在哈元章左侧,是一个身披虎皮,腰悬皮鼓的矮胖大汉,此人满脸横肉,凶睛怒哭,貌相狞恶,正是'苗疆四恶'中的'虎煞'巴利拉。
雪发老苗的右侧,站着'苗疆四恶'的老大'蛇毒'里多。
最右面乃是'苗疆四恶'中,心肠最毒,手段最辣,狡猾奸诈无比的'狐精'贾化。
林梦这一现身,'狼神'哈元章登时触起受挫之辱,当下,怒瞪着林梦,低声向那雪发老苗嘀咕了几句。
那雪发老苗听罢,蓦地仰面'桀桀'狂笑。
林梦剑眉一挑,沉声叱道:"哇操!老匹夫,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好笑!"雪发老苗止住笑声,阴沉地目注林梦,道:"无知小子!死到临头的是你,只消巴利拉腰间皮鼓三响,你就要饱受金蛊啮心之苦,化骨扬灰而亡!"林梦冷哼一声,方待发作,忽听身后一阵衣袂飘风之声,董长公已翩然飞降,遂暂按心头怒火,侧身让一步。
董长公落地之后,业已认出这雪发老苗,乃昔年'苗疆二老'中,硕果仅存的'雪发翁'冷逸,不由心头一震。
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地抱拳行礼道:"冷翁久仰啦!今夜什么风吹得大驾到此!"'雪发翁'冷逸阴森一笑,道:"董老儿少跟老夫来这虚套,你与我师侄的过节,等会再算,这小子和我哈师侄的帐,须得先行算……"董长公'哦!'的一声,庄容道:"这位林少侠和他的同伴,乃董某嘉宾,董某自应负责担待,如冷翁能慨赐解药,则董某愿悉听吩咐!"林梦怎肯让董长公作此委曲求全之事,当下,正色对董长公道:"哇操!董长老无须如此!"倏地转身,双眉一挑,目射神光,逼视着'雪发翁'冷逸,大喝道:"哇操!老匹夫!少爷先把你毙啦!"话声一落,右臂倏挥,一掌却遥向那'虎煞'巴利拉击去。
'雪发翁'冷逸似早已料到林梦有此一着,当林梦挥臂之顷,也自大喝一声:"小子休得妄想!"喝声中,圈臂吐掌,迎着林梦击出的掌势,疾椎过去。
'轰!'然一声巨响,顿见走石飞砂,涡气成旋,人影翻滚。
双方击出的掌劲一撞之下,林梦屹然不动,俊面凝煞,神威凛然,'雪发翁'冷逸白髯飘扬,面色铁青,蹬蹬蹬倒退三步!
站在两侧的'苗疆四恶',登时被劲风挑荡的余咸,震得纷纷纵身让避不迭。
'雪发翁'冷逸拿桩站稳之后,却蓦然扬声狂笑起来,手指林梦道:"小子,你这一妄用真力之故,鼓声仅需一响,便是致你死命,嘿嘿!你现在纵能将这面'催命神鼓'击毁,但鼓破发声之顷,也就是你毕命之时啦!"言罢,又是一阵得意地嘿嘿狂笑。
林梦冷笑道:"哇操!本少爷岂惧你虚声恫吓!""恫吓?哈哈哈哈……"笑喝声中,'雪发翁'冷进一指那湖上彩舟,沉声道:"你那四个同伴,休看有董老儿的破网罩住,但十二个时辰之后,不须老夫用鼓声催动,也一样要饱受金蚕啮心之吉,化骨扬灰而亡!"林梦闻言,不禁心头一震,怒目瞪视着'雪发翁'冷逸,暗自心念电转,盘算对付之策站在一旁的董长公再次开口道:"冷翁,你如不先拿出解药,董某将不计后果,与你一拼!"'雪发翁'冷冷道:"老夫如没有十分把握,岂会前来赴约,你自身业已难保,还想代人讨取解药,嘿嘿!真是笑话!"董长公陡地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董某倒要看看冷翁你究竟有多少分把握!"'雪发翁'冷逸目光一扫那雁列湖岸上的七个排教高手,冷笑道:"就凭这七块废料吗?"那七个排教高手登时脸色一沉,倏地猛跨前一步,怒目而视。
董长公微微一笑,答道:"请恕董某一时疏忽,忘记替冷翁与敝教之人引见……"说着,一指司徒一羽,介绍道:"这是本教现任副掌教,乃董某三师弟!"又指着那两个青衫老者和四个白衫中年人道:"这两位职司本教护坛法师,这四位乃掌教座前四大护法……"引见完毕,又是微微一笑,道:"冷翁!敝教虽被人视为旁门左道,但实际上是否如此,你自然比我更为清楚!"'雩发翁'冷逸一听这七个排教高手的身份,不由心头一震,暗忖:"想不到排教精锐竟全部出动,他们若真的全力一拼,则胜负实难预料……"忖念及此,遂打足擒贼擒王的主意,先将董长公解决,他心意已定,诡计立生。
当下,话锋一转,冷然道:"董老儿,久闻你乃是百年来,排教中第一人物,想必精通排教各种罕传绝技……"董长公微笑道:"那里那里!冷翁过誉啦!"
'雪发翁'冷逸哼的一声,脸色一沉,阴恻侧地说道:"老夫豢有一物,你如能赢得它,解药之事方有商量,你看如何?"林梦怒哼一声,方待开口。
董长公已霍地跨前两步,决然答道:"很好!我们就此一言为定,我如侥幸获胜,即盼交出解药!"'雪发翁'冷逸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翠玉小瓶,沉声道:"董老儿注意!"话声中,倏地将瓶盖打开,对着董长公一甩,立听一声异啸,一条黑线自瓶中疾射而出,闪电般向董长公头顶飞去!
董长公在冷逸取出玉瓶之际,已由身畔解下一物,念诵咒语,倏地一抖手,放起一团暗绿光华,乍现即隐,恰于此时,那条黑线已电闪飞至。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条黑线刚飞抵董长公头顶一尺之处,突然似为一无形障碍所阻,去势为之一顿。
紧跟着一声轻微怪啸起处,那条黑线竟倏然掉头,飞射同翠玉瓶中。
董长公却已满头大汗,神态萎靡,双目紧闭,司徒一羽等七个排教高手,不由大吃一惊,身形一分,立将董长公护住。
冷逸向手中玉瓶瞧一眼,迅即盖好,狞笑道:"排教大法'保命神火'不过如此,老夫这'玄武蛟'不过略受微伤,而你已命在须臾,还不快把你施在我贾师侄身上的'九钉大法'收回!"董长公睁目答道:"你如不先将解药交出,一切休谈!"冷逸冷冷道:"很好,以我贾师侄一命,换你们六条命,值得!"董长公大喝道:"若不将解药拿来,尔等一个也休想活着回去!"冷逸桀桀狂笑道:"只怕未必!"
笑喝声中,右手倏举。
'苗疆四恶'见状,立即同声怪啸,各自尼袖、掀襟、扬手、躬背,四人四个动作齐施。
顿见,四种不同形状的毒物,分从袖中、襟下、手底、背上,电飞而出,在空中略一盘旋,呼地飞扑排教七大高手。
林梦睹状,那能再忍耐得住,大喝一声,掠地而起,右手扬处,'咕!'然一声龙吟,'大乙神剑'翠虹屯耀,盘空一闪。
登时,四声不同的刺耳惨啼起处,腥血横飞,翠虹骤饮,林梦飘身落地,在他面前地上,散着四团模糊血肉!
'苗疆四恶'放出的四种毒物,竟在顷刻之间,尽被'大乙神剑'绞为肉酱!
这一来,顿令'苗疆四恶'凛然变色,'雪发翁'冷逸勃然狂怒,倏地出掌拍向'虎煞'巴利拉的皮鼓。
'咚咚!'催命鼓应手发出一声巨响!
排教中人不由大惊失色,林梦护体神功猛地一振!
'雪发翁'冷逸发掌击鼓之后,已自目注林梦桀桀狂笑道:"小子!且教你……咦……"他突然诧呼一声,便再也突不出来,嘴巴大张,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因为他发现林梦神色自若,遂默运本门心法暗地一查,才知放进对方体内的'金蚕灵蛊',业已形神俱灭,怎教他不惊?
这时,林梦也悟出本身的抗毒之能,亦可不受恶蛊侵害,不由大喜,霍地欺身逼进,大喝道:"哇操!老匹夫,还不快将解药献出!"'雪发翁'冷逸惊极而怒,厉啸连连,'南疆四恶'登时发啸相应,人影疾闪,迅捷如电,分作五方将林梦围在中央,各自手舞足蹈,突地狂舞起来。
顿见色分杠、黄、蓝、线、黑五股淡烟,自五个恶茁身上莲蓬狂冒而出,晃眼布成一团数丈大小的彩云,将林梦笼罩起来,奇腥毒秽之味四播,触鼻欲呕!
董长公等排教之人,见冷逸竟将天下至毒的苗疆'绝毒瘴'放出,俱不由大吃一惊,纷纷退避不迭。
蓦听彩云中响起一声朗朗长笑,一声凄厉怒吼与四声绝望的惨叫,随即寂然,那一团彩云由浓而淡,瞬即消逝无踪!
林梦屹立当地,目光一扫地上被他击毙的'苗疆四恶'。
然后冷冷逼视着站在寻丈以外的'雪发翁',道:"献出解药,饶尔不死!"'雪发翁'冷逸满脸狞厉之容,怒瞪着林梦,心中极快盘算一遍,陡地一声大喝,举手拍出一掌!
林梦冷然一笑,方待出手制敌。
哪知,冷逸这一掌,竟然半途一落,拍向地上,身形却借势倒掠而起,闪电般投入身后的浓雾之中!
林梦不由大怒,一声清叱!
"老匹夫往那里逃!"腾身便待追赶。
董长公忽地高声道:"林少侠请留步,冷老苗决逃走不了!"林梦猛然想起,雾中便是排教大阵,董长公既然如此招呼,必已早有布置,遂止势落地。
同时,那副掌门司徒一羽业已仰天发出一声清啸,一挥竹剑,身旁的两大护坛法师,霍地一闪身,隐入浓雾之中。
董长公这才面向浓雾,扬声喝道:"冷翁,只要你将两种解药交出,董某立即派人送你出阵,今后是仇是友,悉听尊便,你看如何?"过一会儿,浓雾中忽听冷逸恨恨地哼一声,道:"尔等休要得意,今宵之仇,老夫誓必要报!"董长公目注浓雾,面露喜色,少顷,那两大护坛法师已由雾中走出,呈上一青一黄两只小玉瓶。
遂略一审视,从黄瓶中倒出一粒紫色丹丸吞入腹中,然后吩附撤阵,陪着林梦返同采舟,将青瓶中的解药,分别给老赵等四人服啦!
林梦见诺事已完,同时也相信董长公否认有外人进入之言不虚,遂同老赵等人起身告辞。
董长公知难挽留,遂将青瓶交给林梦,备作后用,同时笑道:"董某略谙占卜之术,且代林少侠推算一下贵属下的行踪,聊报解围之德如何?"林梦大喜称谢,重又归座。
董长公取出三个金钱,诚意正心危坐,随手将金钱在案上一排,登时面露惊容,道:"不好!贵属下恐已在东南方遇险,速去或可……"林梦忙截住问道:"哇操!此去东南是什么地方?"董长公道:"乃一绝谷,其地向无人烟,形势绝秘……"随即将途径画一张草图。
林梦心切甄豪佳安危,谢一声,收起草图,立率老赵等人告辞动身,离开灵龟坪,齐展身形,按着草图所示途径,飞驰而去。
一路连翻过几重险岭,渡过两处危崖,已然抵达那绝谷。
五人停下来,在谷口凝眸细一打量,但见这道绝谷,形势果然隐秘异常,若非有图指示,便甚难发现。
这时,他们因董长公有甄豪佳已然遇险之言,是以均不敢丝毫大意。
当下,林梦一马当先,老赵柙后,鱼贯展开身形,戒备着向谷中搜去谷径回环曲折,崎岖异常。
足足费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走十几里路,眼前突然开阔,遥见一座猛恶森林,矗立前道,原来已到绝谷的尽头!
沿途并无发现,则这最后一关,显然是在林中,众人也不管'逢林莫入'之戒,各自一提丹田,嗖哩穿入林中。
前进三四十丈,林中突现一片旷地,旷地当中,有一间破败小庙。
众人停下来,藉着树木掩身,闪眼一看,目光触处,俱不由一怔!
只见庙前空地之上,躺着三具身穿华丽袍服的尸体!
破庙四周静荡荡地,悄无人迹。
林梦星目中神光电射,左右一扫,突然掠至三具尸体之前,俯身察看,老赵更是着急,已自身形一晃,抢进破庙里去。
三位女侠也相继纵落尸体周围,各自运目对这三具尸体审视。
只见这三具尸体,年貌不一,死状各异,手中俱紧握着一柄乌光闪闽的长剑,他们正是'一统教'中,位列护法之人。
此际,老赵已将破庙内部搜索一遍,匆匆奔出来道:"怪事,庙内毫无线索遗留,豪佳不知到那里去啦!"林梦冷哼一声,抬头道:"这些尸体死去不久,可惜我们来迟一步,否则……"蓦地,一声痛苦的呻吟,从右侧树林中飘出,众人不由心头一震,竟不约而同,齐展身形,疾向发声之处扑去。
林梦施展'追光逐电'绝世轻功,一马当先,电射进一丛高可及人的蔓草之中,目光触处,不由剑眉一皱!
原来这草丛中,竟赫然躺着甄豪佳!
只见他胸前一片血渍,发散衣乱,人已昏迷,显然受伤不轻。
林梦那敢怠慢,忙弯腰探臂,将甄豪佳抱起,跃出草丛,轻轻放在一株老松之下。
同时,右掌疾翻,紧抵在甄豪佳背后的'灵台'穴上。
老赵等人乍睹甄豪佳伤得这么厉害,俱不禁大吃一惊,忙互相一打招呼,四下散开,严阵戒备。
这时,林梦已将'少阳玄功'运起,化作一股先天真气,从右掌心缓缓注入甄豪佳的体内。
幸而甄豪佳伤势虽重。但内腑并未破碎离位,经脉也完整无损,故林梦的先天真气一注入体内。
那一口被震散的真气,立时慢慢凝聚起来林梦察知甄豪佳体内已生反应。
立即加紧施为,催动先天真气,源源透达甄豪佳四肢百骸。
片刻之间,突闻甄豪佳长嘘一口气,身子陡地一震,'哇!'的一声,张嘴吐出一大口紫黑淤血,双目倏然睁开。
他缓缓转动眸珠,左右环视一眼,神智似乎更清楚些,当他发现为他疗伤的竟是林梦时,不由又感又愧。
惶恐地呐呐说道:"林梦……林梦怎……"
说时,挣扎着便待站起身子。
林梦忙以目示意,摇首令其不可妄动。
甄豪佳也知此时委实妄动不得,遂感激得点点头,盘膝坐好,暗自运功调息。
未几,本身真气已和林梦注入的先天真气交相融合,缓缓流转于经脉之间。
过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林梦方始微嘘一口气,右掌倏地一按一吸,撤离甄豪佳'灵台'要穴,振衣而起。
甄豪佳相继跃起,对林梦深施一礼,道:"哎!又欠你一次活命之恩,虽粉身碎骨,亦难报于万一!"林梦摇手道:"哇操!小款代志!你且先将经过说出!"老赵等人忙也围过来,关切地望着甄豪佳,倾听下文。
甄豪佳略一寻思,随即面色一整,答道:"我沿途跟着'一统会'中之护法……"老赵倏然插嘴问道:"你既已跟踪至此绝谷,为何谷口外的那一处暗记不指向谷中呢?"甄豪佳诧道:"我所留的暗记,分明是指向这绝谷,难道……"林梦摇手止住他说下去,道:"哇操!别浪费精神啦!"甄豪佳躬身应是,续道:"那知这三个'一统会'之人……"林梦'咦!'的一声,忽道:"哇操!三个?"
甄豪佳道:"正是,他三人不但个个武功高强,且行动狡黠已极,这几天来他们尽在这大巴山中绕行,最后来到这绝谷……"说至此处,他忽然住口,长叹一声,脸上闪过一抹懊丧之色,续道:"可恨我一时大意……"林梦摇头道:"哇操!说正题!"
甄豪佳摇头道:"我一时过于紧张,致被他们发觉,属下只好现身一拼,不料属下刚一现身,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异啸,将'一统会'之人的注意力带开……"语声微顿,脸上神色仿佛犹有余悸的抖动一下,方始定神说道:"那异啸甫一入耳,只见一片红云似的人影,挟着一股强烈劲风飞落庙前!……"林梦道:"来人是谁,你可曾看出来历?"
甄豪佳满面通红,呐呐道:"我只知此人天生怪相,衣着奇异,浑身装束宛如一团烈火,年纪似已不小,才一现身,不到一个回合,即将'一统会'的三个护法击毙,在经过属下身旁之际,属下只觉一股劲风压体,便登时震昏过去……"众人闻言,俱不禁心头一震!
林梦沉吟道:"哇操!能一举击毙'一统会'三个护法之人,其武功之高,实足令人骇异!"话声一顿,忽地转询老赵道:"适才老仔似乎有所发现,是否与此人有关?"老赵方自低头寻思,闻言,瞿然应一声,且不答林梦的间话,径对甄豪佳道:"佳儿,你仔细圆想一下,那人可是一个头披白发,眇去一眼的老妪?"甄豪佳愕然半晌,道:"不错!不错!那人正是一个白发长垂的独眼老妇!"老赵目射异光,紧接问道:"她可是左臂齐肘断去,右手使一根乌黑发亮的'双头蛇杖'?"甄豪佳大拇指一竖,大声道:"对对对!师父说的一点不差,那三个'一统会'的护法,便是丧在她的奇形怪杖之下!"林梦哼的一声,对老赵道:"哇操!老仔,你似乎对此人知之颇详,究竟她是个什么样人?"老赵面色凝重,缓缓答道:"此人乃是三十年前,名重一时的黑道绝顶高手,武功家数自成一格,一向独来独往,行事毒辣无比,据说她年轻时长得甚美,后来遭人暗算,弄得面目全非,以致心理变态,对人冷酷,手段狠辣……"他说至此处,忽然一声长叹,又道:"若干年前,老朽因事远赴喜峰口外,岂料行至燕山与下坂城之间,竟然遇上这个被武林中人视为煞星的女魔头,那时候,老朽对本身的武功,一向甚为自负,那知……唉!"他叹息一声,竟自垂首沉思起来。
吕明珠忍不住奇怪道:"后来怎么啦?"
老赵老脸微红,干咳一声,接道:"姑娘若是不问,老朽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来,那时,我和她因一点意气之争而互相拼闹,结果在第一百招上,为她所败,此为老朽生平最大憾事……"林梦听老赵一直说老半天,尚未说出此人之姓氏,不由一皱眉头,瞟甄莫彩一眼。
甄莫彩冰雪聪明,和林梦一对眼光,立即明白他的意思,遂嫣然一笑,对老赵道:"师父,你说老半天,这独眼老妇到底叫什么名字呢?"老赵赧然一笑,道:"老朽当真糊涂得紧,这女魔头姓巫名飞蛾,人称'蛇杖鸡婆毒心妇'!"甄莫彩娇媚一笑,道:"哎呀!她这绰号起得多么可怕,名字倒是怪好听的,只是和她的尊容有点不大相配哩!"林梦不由暗觉好笑,但此时已获知对手底细,也不再追问下去。
乃转对甄豪佳道:"哇操!你还记得那老妇人向何方逃遁,距今大概有多久啦?"豪佳道:"那老妖妇乃是循这谷径来路而去,距今大约已经有两个时辰之久!"林梦略一沉吟,星目一扫众人,道:"事不宜迟,咱们必须趁早追赶,以免另外又生意外!"老赵首先赞同道:"梦儿所虑极是,不过依我愚见,这次已无分路之必要,免得途中又另生枝节!"林梦颔首道:"老赵之言有理,咱们这就动身……"老赵忽道:"请稍待!"
林梦同身诧道:"哇操!老仔你有何高见?"
老赵目注甄豪佳,道:"你有所不知,佳儿虽经你施功救治,但他所中之掌伤,乃巫飞蛾独门'九玄阴磷掌'力,此种掌力极为阴毒霸道,他此刻实不宜运用真力,必须经过三昼夜的静坐调息,始可完全恢复,在此期间内,势须有人在旁守护,尚请掌门人裁夺!"林梦闻言,不由一愕。
甄豪佳已自怀疑地说道:"我蒙林梦施救之后,自觉已完全康复了,师父何以说得如此严重?"老赵正色道:"你无妨假作面对强敌,运功试试体内有无不适之感!"甄豪佳见老赵说得如此认真,不由他不相信,于是,默运功力,提聚一口丹田真气,猛然催动流行全身经脉。
只见他骤然脸色一变,默然垂首不语,显然已发现体内伤势潜伏之处。
老赵笑慰道:"你勿须烦恼,须知那女魔头当时大概因事情顺手,心中得意之故,未对你施展杀手,已是不幸中的大幸啦!"林梦心中略一盘算,立即吩咐甄豪佳道:"你既然伤势未复,就在此地静养好啦!"言罢,又对甄莫彩道:"哇操!此事只好麻烦你晚走几天啦!"甄莫彩笑道:"放心好啦!我自当留此为哥哥守护,不过,前途将于何处会合,还须你决定一下才好!"林梦闻言,遂掉头向老赵望去。
老赵忙道:"那巫飞蛾潜居之地,乃是在喜峰口外……"林梦摇手止住,对甄莫彩道:"哇操!咱们如不能在半途将对方截住,则只有直追出关外,而中原事情变化极多,咱们势不能不留人予以……"吕明玉道:"既然如此,我便和甄姐留在中原,负责注视江湖动态好啦!"林梦喜道:"哇操!咱们就以开封程帮主那里作为会合之地好啦!"言罢,转身道声:"就此别过啦!"一掠而起,当先向谷外飞射而去。
老赵及吕明珠亦联袂疾起,紧蹑林梦身后追去。
一路上翻山越岭,在淡淡月光照射之下,宛如三缕轻烟,飘忽飞驰。
秋风萧瑟,露气侵入!
东方天际,现出淡淡鱼青,黎明将近。
林梦竺收势,脚下登时缓慢,扭头回望,只见老赵虽经过一夜奔驰,神色之间丝毫不显疲累之状。
但当目光触及吕明珠时,心中不禁掠起一抹歉意,随即停步对老赵道:"哇操!老仔,天亮在即,我们不妨察看一下方向地势再走如何?"老赵察言辨色,已知林梦言下之意,遂'哈哈!'一笑,应道:"是极是极!我正有此意!"林梦俊面微红,笑道:"哇操!老仔,就麻烦你啦!"老赵笑一笑,往右侧一座山岗纵去。
吕明珠冰雪聪明,何尝不明白林梦之意,老赵这一走开,事情便更见明显,芳心中不禁浮起一阵甜蜜无比的羞意。
林梦走近她身旁。低声笑道:"哇操!珠妹要不要坐下来歇息一会?"吕明珠秋水般的美眸,脉脉含情的瞟着林梦一眼,摇头道:"谢谢你,其实走这点路算不得什么,你呢?"林梦笑道:"珠妹既然不累,我自然也不觉得累啦!"吕明珠'嗤!'的一声,粉头微垂,默然不语。
此际,晓色更浓,远近山色,渐次清晰地映入眼帘,林梦和吕明珠二人的身子却未移动一下。
忽地一声呵呵大笑,把这双浸在甜蜜的沉默中的情侣惊醒过来。
原来老赵已将四周地势察看完毕,回转复命。
林梦赧然一笑,道:"哇操!老仔,你已看出追踪的端倪啦?"老赵手指右前方一座山峰,道:"那巫飞峨遁逃的路线,必是越此山峰,出大巴山区,奔紫阳,北上关外,咱们不妨循此路线追索下去!"林梦点头道:"哇操!老仔一向料事如神,就请先行吧!"老赵笑应一声,立即展开身形,对准那座山峰奔去,林梦同着吕明珠也振袂腾身,随后疾驰。
未几,天色大亮,三人已驰抵那座山峰之下,遂一齐放慢脚步,拢目打量,只见此峰甚为陡峭,齐腰之间,陡然凹进去,仿佛极为深邃。
当下,三人齐展轻功登上峰腰,方始看出这山拗对面,乃是一道宽仅数丈的峡谷,谷径回环,两边危壁峭立,高达数十丈,形势险恶至极。
老赵不禁皱眉道:"我们必须穿越此谷,方可取得正道出山,但是……"说至此处,深沉地对谷中瞧一眼,住口不语。
林梦笑道:"哇操!此谷虽有一夫当关之险,但岂能奈何我等,老仔,你就不必再多虑啦!"老赵呵呵一笑,朗声道:"不错!不错!"
笑语声中,人已晃身穿出山拗,向峡谷中掠去。
林梦一挥手,道声:"走!"
率吕明珠,随着老赵驰入谷中。
这条峡谷,弯弯曲曲的竟然极为深长,三人飞驰之际,早己将护身功力运足,各自凝神戒备。
入谷百数十丈后,但见遍地堆满大小石块,因之脚下更是崎岖难行。
这时,老赵忽然放慢脚步,靠近林梦之身旁,低声道:"猴囝,你可看出这谷中有何蹊跷之处么?"林梦道:"这谷中静寂得大异寻常,死气沉沉,听不见鸟呜,看不到虫兽之迹,连草也不长一根,这情形……"他话未说完,蓦听身后吕明珠发出'咦!'的一声惊呼!
二人闻声回顾,但见吕明珠仰望崖巅,神情中流露出惊愕之色!
林梦如响斯应,急切地叫道:"珠妹,什么事?"一言未罢,忽听老赵疾声喝道:"快……"
'轰隆!'一声天崩地裂的巨震,爆自崖巅,立将老赵的喝声震断!
紧接着又是'轰轰隆隆!'之声不绝,震耳欲聋,从崖巅之上,无数斗大岩石,像暴雨般飞撒而下。
变生仓卒,饶是他们三人早有防备,也不禁为之目眩神摇,一时俱不知所措。
但这种惊慌之态,仅只一瞬即逝,林梦首先大喝道:"哇操!你们速往前闯,待我上去看看!"说时,目射神光,显然被这意外的突袭而激怒。
但这峭立数十丈的危壁,再加上万石滚滚落下之势,若言硬向上攀升,其危险程度,实难想像,老赵不暇思索,已伸手一拦,叫道:"梦儿不可……"可是,他出手已然慢半分,话刚出口,林梦早已振臂直拔而起,破空直上。
这时,吕明珠也知林梦此举,实属危险万分,不由急声呼唤道:"梦哥……"呼声才一出口,立被乱石滚下的轰隆之声淹没。
林梦一口气直拔四五丈,足尖一点崖壁,双臂一抖,施展'云龙九现'身法的一式'龙奋九霄',猛然又向上飞升而去。
同时,罕世绝学'少阳玄功'已自心念微动之顷,发挥奇效,凝成一层无形罡焘,弥漫全身。
一面双掌运劲,不停的劈扫着飞滚而来的巨石。
瞬息之间,他已三度换势,攀升二十余丈之高。
老赵二人在下面仰望着林梦这种令人惊骇欲绝的上升之势,俱不禁暗捏一把冷汗,提心吊胆,一时间几乎忘记发掌闪拨那雨点般飞滚下来的巨石。
直待崖巅震天价爆发出一种慑人心魂的异声,才将他们二人惊醒,老赵脸色陡变,挥掌急叫道:"快走!"喝声中,双掌疾翻,'呼呼呼!'一连拍出四掌,顿将快要砸到头顶的一阵石雨,震得匹下纷飞开去。
吕明珠这时虽然心念林梦的安危,但见老赵这般紧张神色,也知留此无益。
当下'呛!'的一声,撤出'葛天卢宝剑',运聚真力贯注剑上,舞起一幢青光,护住娇躯,向前闯去。
他们二人刚一动身之际,崖巅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叵响,飞滚下来的巨石,骤然加多数倍,石块与石块在空中互相撞击摩擦,发出无数火星,威势越发骇人!
二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只向前冲出几丈,眼看石雨之势仍未稍减,俱不由心头暗紧。
这时,林梦已尽展绝学,以及本身的超人功力,哭破这力逾万钩,势超雷霆的石雨,强行飞升数十丈危崖,登上崖巅!
就在此时,陡听一声清脆的爆音过处,那种种剧烈的震崩之势,忽然一齐静止,阳光耀目,崖巅只是一片沉寂!
林梦愕然伫立少顷,忙闪目四顾,不由他愕然之下,更加上一个惑然来!
他原先以为这崖巅之上,定然埋伏着什么敌人,那知扫视之下,却大出他的意料。
但见这崖巅上一片数十丈方圆的范围内,尽是断木折枝,裂岩碎石,地面交叉纵横着无数深不见底的裂缝,却不见半个人影。
林梦又瞧一会后,忽然感到周围似乎笼罩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燠闷之气,不由心头一动哩!
因为,以眼前这种种情形看来,绝不类似是出于人为,那么,莫非是天然的地震?
倘若是真,则此刻仍有这燠闷窒息之气,显然巨变尚未停止。
正当他付念未已之际,骤觉立足之处,忽地起一阵震动,同时由地底下隐隐传来郁雷似地'隆隆!'之声。
林梦见所料不错,已自身随念起,衣袂微振,人已迅疾绝伦地横飘数丈。
就在他脚刚沾地之顷,陡听'轰轰隆隆!'之声大作,忙凝神运功戒备,定睛向原来站立之处望去。
只见那一块数丈方圆的地面,此刻竟像海面的波浪一般,起伏不定。
紧接着周围的空气,忽起漩涡,狂啸之声刺耳,其漩涡之威力,较之天际歪风,毫无逊色。
林梦虽已全神运功戒备,也无法抗御这种大自然之威力,不由心中骇懔,倏然又飘退两丈。
陡地,'卡卡卡……'一阵连珠密响起处。
蓦然,'轰!'的一声焦雷似地爆炸,那一块抖撼不已的地皮,登时整个揭起,散作万千碎石,四下飞射。
同时,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地极潜劲',从裂口处狂涌而出!
此际,林梦的一身绝世神功,亦已运行到极处,那内家罡焘,在身前布一道坚轫无比的气墙,堪堪勉强将身形站稳。
但见那裂口中心的地方,似乎被一层灰色的浓雾罩往,一任林梦运足眼力,依然看不透一个究竟。
不由心中忐忑不安,但继而一想,凭自己一身能耐以及'太乙神剑'百邪不侵,即使有妖物出现,又怕他何来!
瞬间,那幢灰色浓雾,倏地飞旋起来,渐渐形成一根气柱,疾然直向空中升起。
就在那灰色气柱升上空中之际,蓦听'波!'的一声脆响,一篷晶莹翠线的光华,从地面上的裂口内疾射而出。
林梦目睹这瞬息数变的奇景,已不仅是骇异,更进而引起极大的好奇之心,一双星目睁得大大地眨也不眨的注视着。
自从那幢翠线光华旨出之后,四周空气登时焕然清新起来,刚才那种山崩地裂的震撼之势已然停止,上下一片寂静,使人有置身世外之感。
这时,那幢翠线光越见强烈,数丈以内的景物,尽被映成莹碧之色,几令那初升的旭日,也为之黯然无光。
转瞬,翠线光华已升高至两三丈,陡地光焰倒卷而下,变成一朵菌状光华,顿时蔚为奇观。
林梦如醉如痴,星目眨也不眨,似乎已为眼前所发生的变化迷惑住啦!
光影一变,突地一股喷泉,从裂口中激射而出,其势迅疾,直喷上天空三四十丈之高,倏然散开,化作一篷蒙蒙细雨,凌空酒落。
林梦骤不及防,竟被漫空水珠酒了满头满脸,一袭蓝色儒衫,几为之湿透。
他方自愕然用手拂去身上水珠之际,突然机灵灵地打个寒颤,顿觉一股阴凉之气,循浑身毛孔侵人体内。
不由心头一震,忙运功抗拒,哪知就在他心念微动之顷,那自然而然起自丹田的先天真气。
正自与侵入体内的阴凉之气融会在一起,随同他运功之势,流向四肢百骸。
顿觉神情气爽,浑身说不出的舒适,心知机缘凑巧,淋这一身的水珠,必已获益不浅,不禁大喜!
此时,林梦身心的变化,说来虽嫌罗嗉,但实际情形,只不过瞬息之间,而奇景又突生变幻。
原来,当那道喷泉化作一蓬细雨酒落之后,裂口中忽地冉冉冒出一物。
林梦心中喜慰之余,对这冒出之物更是凝神注意,但见此物,色作翠蓝,状如佛手,大仅盈握,通体泛射出难以描摹的异彩。
更怪的是此物,冒至离地面三尺左右,即静止不动,凌圣虚悬,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一般。
林梦对此物端详一会,心知必是一件稀世之宝,当下运聚神功,右手一抬,五指对准此物一吸一抓,往回一收。
怪事!那手形奇物,竟然纹丝不动。
在林梦而言,这一手'凌虚摄物'奇功,全力施展之下,那一吸之力,纵然是一块千斤巨石,也要被吸进手中。
没到此小不盈握之物,虚悬空中却有如铁铸生根一般,岂非怪事!
林梦愣一下,立即运足功力,再次施为,结果依然徒劳无功,这一来,不由他大惑不解,心中左思右想,却是猜不出其中道理。
想着想着,脚下已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动。
不料,当他走至距裂口还有寻丈之遥,竟骤觉一股绝大潜力挡在前面,令他无法再前一步,不禁猛吃一惊。
霍地退后一步,留神察看,这时,那流辉四射的手形奇物,忽地缓缓地向上升起,光霞益加的灿烂,仿佛欷破空飞去。
林梦眼看宝物可望而不可即,不由又急又怒。
须知他并非贪婪之人,只因看出这手形奇物,具有极大的威力,惟恐落入邪魔外道之手,岂非更助长其凶焰。
另一方面,他素以身负绝世奇功自傲,如今竟无法对付此小小之物,心中未免难堪。
他心念电转,已然思得妙法,当下,探手腰间,'呛!'的一声龙吟,将'太乙神剑'撤在手中。
运足'少阳玄功'尽贡右臂,同时,心分二用,暗凝'少阴真气'于左掌之上,目注那手形奇物。
只见他倏地面容一肃,左足微向前探,右臂一扬,'太乙神剑'剑锋疾然一圈,猛地一敛,骤化为一道翠碧光华,闪电般疾刺而出!
这一招'少阴剑法'中的'万源归宗'乃剑道中之精华所粹,加以'太乙神剑'又是前古利器,是以这一刺之势,其威力简直无与伦比。
但听空气中激荡起一阵刺耳锐啸,一股凌厉无匹的罡风,自剑尖上电射而出,直冲进那一幢翠绿光华之中。
林梦人也随着这奇猛之势,有若雷奔电掣般向前冲去!
一阵'丝丝!'之声过处,那幢翠线光华忽然敛去。
林梦骡觉那一股挡在前面的无形巨力,刹那间消失殆尽,人已冲至那枚手形奇物的跟前。
岂料,当那一股无形巨力消失之顷,这枚手形奇物似是骤失依托,竟突然往裂口中一沉。
林梦更加不敢怠慢,左手一伸,'少阴真气'立即狂涌而出,将此物裹住,缓缓吸入掌中。
他一招得手,忙按捺住心中的狂喜,霍然飘身疾退,远离开那裂口,方始小心翼翼地对这枚手形奇物仔细审视。
只见此物不仅式样精巧,酷似人手,而且发出的翠线光华,也是不停闪銮,似是五根手指在徐徐舒卷一般,不由赞叹造化之神奇,当真不可思议!
同时,此物人手滑腻冰凉,沁脾透骨,更有一阵阵奇妙清香,随着光华闪变而散发出来,闻之令人神清气爽,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之感。
林梦将此物反复观玩,脑际却电也似地将老赵所告诉过他的天下各种奇珍异宝之名称,回忆一遍,其中竟没有提及此物,不由好生失望。
他怎知此物并非人工虽琢而成,乃是孕育天地钟灵之气而生,吸收两极阴阳之气而长,形成之后,从地心中每天向上升高一分,须千万年方能出土。
皆因它半身吸收蕴藏大量的'地极'之气,故向上升至接近地面数十百丈深度时,即使每日上升这一分之微,已足以使四周围半里方圆,形成剧烈地震。
若非林梦手中之这柄'太乙神剑'乃是前古神兵,便无法突破那保护此物的'极光地气'。
林梦苦思一会,仍是不得要领,只好将此物揣入怀中收好。
这时,朝阳高悬,四周一片静寂,他仰望天色,陡然想起老赵等人,不知已否脱离险境,遂匆匆跃向崖壁边缘,打算下谷察看。
他身形刚一展动,蓦然脸色微变,冷哼一声,倏然止势,星眸微闭仿佛一具石像般凝立当地!
少顷,他眼帘一张,两道冷电般的寒芒,暴射而出,朝右侧一扫,冷冷喝道:"哇操!什么人敢暗中窥伺,速现身一见!"他发话之后,竟不见有丝毫反应,忙再凝神默搜,才知那潜伏之人竟然乘他发话之际,悄然溜走,不由大为气恼!
这是他出道江湖以来,未会有过之事,他越想越气,猛地双臂一抖,身形破空直技五丈,运足目力,凌空四下一望。
只见四野静荡荡地,数里之内毫无人迹。
只好飘身落地,心中暗诧道:"哇操!就算那人身法再快,也不可能在这短时间中,逃得出我视线范围,是否……"正思忖间,蓦闻一阵衣袂飘风之声,起自身后,他暗哼一声,突然旋身望去。
只见老赵二人,聊袂飞驰而来,不由他顿将心头气恼,抛在九霄云外,忙迎上前去道:"各位还好吧?"吕明珠已自瞪林梦一眼,嗔道:"我们久不见你下来,还以为你出什么意外,真把人急死啦!"林梦笑道:"哇操,非是我故意让你们久等……!"吕明珠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呀?瞧你刚才站在那里发愣的样子!"林梦见她口头上虽然埋怨,但她那美艳绝伦的俏脸上,却流露着深挚的关切之容,心中一喜。
于是,也报以深情的一瞥,然后将适才登上崖巅以后,目睹的奇变,身经的奇遇,一一叙述啦!
说完,并将那枚手形奇物取出,让二人观玩。
他这一番离奇的叙述已将老赵等人听得出神,及至看见这手形奇物之时,更是惊讶赞美不止。
吕明珠把玩一会,忽笑向林梦道:"梦哥,这东西叫什么?有什么用处,你真的一点不晓得吗?"林梦俊脸一红,轻咳一声,转对老赵道:"老仔见闻广博,谅必认识此物吧?"老赵老脸一红,也是一声干咳。
吕明珠见他们俱不识此物,遂交给林梦,转头眺望四周景色。
林梦又将适才发觉有人隐伏窥伺,后来那人却突然失去踪迹之事。
告知吕明珠、老赵二人道:"哇操!我知此人,决未远离,咱们正好分头搜……"言还未完,忽听吕明珠一声娇呼:"在这里啦!梦哥快追!"她话刚出口,人已疾掠而起,电闪般向东北飞扑过去。
林梦等人闻声惊觉,那敢怠慢,倏地一展身形,随后疾追。
四条人影,彷如几缕淡烟,在朝阳之下,鱼贯飞掠,尤其是林梦内心中关切吕明珠,惟恐她走单遇险。
故此全力施展'追光逐电'身法,晃眼间,便将老赵抛在身后,逐渐与前面的吕明珠接近。
这时,林梦已瞥见在吕明珠前面十丈左右,正有一鬼魅似的彩色人影,星飞大掷般飘忽疾驰,当下一提真气,便待……
不料那条人影骤然一折,掉头向谷中飞落。
只听吕明珠一声娇叱:"鼠辈站住!"
娇躯掠地而起,竟然蹑尾飞落谷中!
林梦大吃一惊,忙振臂电射过去,大喝道:"珠妹不可!……"话刚出口,谷下忽地传来一声令人心神皆颤的惊呼!
第十八章血龙灯
这一声惊呼进入林梦耳中,不由他心神大震!
因为,这是吕明珠的呼声!
他猛提一口真气,双臂一抖,一式‘龙奋九霄’,破空而起,去势如电,斜飘十余丈,飞临吕明珠投入谷底之处,凌空一瞥。
只见吕明珠正伫立谷底一块巨石上面,娇躯动也不动,不知是在默察敌迹?抑是已遭人暗算?
但这时已不容他多想,凌空一拧腰,式化‘深海潜龙’,身形倏地转折,宛如殒星飞坠,直向谷底禺明珠身前落去。
他身临切近,人末落地,口中已急声道:“哇操!珠妹,没事吧?”话声出口,但见吕明珠玉首微仰,冲着他嫣然一笑!
这一笑,登时将林梦心头的大石化去,当下,衣袖一拂,轻轻落在她身前,问道:“珠妹方才敢情发现什么?”
吕明珠见问,忽地小嘴一嘟,气哼哼地说道:“还说呢,人家险些受那鼠辈暗算不说,你若早到一步,怎会让她逃脱?”
林梦吃吕明珠一顿埋怨,不由怔怔瞧着她那张宜嗔宜喜的俏脸,艾艾道:“哇操!这……这……”
吕明珠被他这副窘态,逗得‘卟嗤!’一笑,道:“不要这个那个,老赵也来啦!”
这时,一阵衣袂飘风之声已从谷上疾传过来,林梦蓦然警觉,不由俊睑一红,倏然住口。
老赵飞掠而至,瞥见林梦这种尴尬情形,俱不由心中好笑,干咳一声,对吕明珠道:“姑娘可看出那人的衣着相貌么?”
吕明珠赧然一笑,道:“晚辈甚觉惭愧,那人身法奇快,看不清楚!”
林梦学目一看天色,又道:“哇操!先不管那人是谁,时已不早,我们必须赶路,追上那‘巫飞蛾’,免得又多生枝节!”
于是,三人仍由老赵带路,齐展身形,顺着谷径,飞驰而去。
他们脚程虽然迅快无比,但行走之间,决不轻易放过任何可疑的线索。
可是,他们一直走出大巴山区,却是毫无所获。
一路上晓行夜宿,渡黄河,进入山西境内,仍然一无发现。
这一天!
黄昏时分,三人已抵达‘太行山’附近的‘阳泉镇’。
此际,西天一片晚霞,绚烂迷人,但北国的深秋,却已令人有瑟索之感。
这阳泉镇乃是一等大镇,地属要冲,是进入河北的必经之路,是以商贾云集,市况繁荣。
三人缓步走入镇中,老赵忽然目光炯炯,投向街左,长嘘一口气,舔一舔嘴,说道:“掌门,这阳泉镇不但是个通衢大镇,而且是名酒‘猫眼碧’的出产之地……”
林梦微微一笑,顺着老赵的目光望去,道:“那家酒楼看上去似乎不坏。老仔既然有意,我们不妨进去喝两杯!”
老赵呵呵笑道:“是极是极,咱们也该用饭啦!”口中说着,脚下已折向街左那一家甚为富丽堂皇的大酒楼;只见这酒楼共是三开间的门面,分上下两层,迎门一块大匾,上刻‘闻香阁’三个黑底金字。
在店门口站着两名伙计在招揽生意,一见林梦四人走近,忙笑面迎上,喊道:“爷台们,太阳儿下山啦!正是爷台歇脚喝两杯的时候喽,爷台们里请里请!”
这两个伙计一口的浓重山西土腔,只听得吕明珠‘噗嗤!’一笑!
一行三人由伙计带领着,穿过栖下人声噪杂的散座,直上二楼,立即拣一处临窗的座头。
伙计立即打整干净,摆设整齐,随口报出一大串菜式。
老赵不待他报完,已摇手止住道:“不必报啦!菜拣你们拿手的端来,陈年‘猫眼碧’先来上五斤,要快!”
伙计诺诺连声,忙退下去传呼灶上整治。
林梦等人籍此时间,游目四下打量,但见这楼上雅座,布置得甚为不俗,食客约有三四十人,大都是衣着整齐的中上阶层的各行人物。
酒楼后面,是一片高大房舍,共分两层院落,敢情这酒楼还兼作客店生意。
正浏览间,那名伙计已同着另一店伙,分托着酒莱上来,快捷地摆好。
四人一看桌上酒肴,一见菜式虽不甚佳,但酒却是浓香扑鼻,颇有令人未饮便觉飘然欲醉。
老赵早已抓起那盛酒的大锡壶,先替各人斟一杯,随即酒壶一举。脖子一仰,但见壶嘴中一条绿线,直射喉咙。
‘咕咕咕!’一连几口,眨眼间,壶中酒去掉大半!这种饮法,不但侍立一旁的两个店伙瞧得目瞪口呆,同时也吸引满堂的视线。
老赵一口气喝两斤美酒下肚,这才一抹嘴辱,连声道:“好酒!好酒!”
说着,又将林梦的酒杯斟满,侧顾店伙笑道:“小二哥,这酒果然不错,赶快再端一整缸的来,喏!这个给你俩买双鞋子穿!”
言罢,一伸手,‘当!’的一声,丢一块两多重的银子在桌上。
两店伙心头狂喜,嘴巴也自笑得合不拢来,千谢万谢,接过银子。
原先那伙计立刻吩咐身旁同伴道:“老二,你赶快到后院酒窖,把那陈年密封的‘闻香归’拿一缸来,我在这儿侍候这几位爷台!”
店伙老二应声,狗颠屁股般如飞而去。
不多时,他已气喘呼呼的双手捧着一个原封的十斤酒缸走上楼来,放在席前。
那一旁侍候的店伙便待打开缸口的泥封,却听林梦一声低喝:“且慢!”
两店伙愕然抬头,只见首座上那书生打扮的少年人正冷冷地瞧着他俩,登时不禁机灵灵齐打个寒颤!
那侍候的伙计呐呐道:“大爷有什么吩咐?”
林梦也不理他,目光一移,落在店伙老二身上,沉声道:“哇操!这缸酒可是密封多年的吗?”
店伙赶快哈腰陪笑道:“爷台明见,咱们这‘闻香阁’乃是多年老字号,从来不敢欺骗客官的!”
林梦星眸一瞪,冷芒电射,重重地哼一声,喝道:“哇操!既是原缸密封,为何有酒香溢出?”
店伙老二慌忙弯腰凑近缸口一闻,果然一股酒香,从缸中透出,不由一愣!
那侍候的店伙见状,忙打圆场道:“老二!你取酒时,可是不小心碰破啦!”
店伙老二摇头叫起撞天屈来,矢口否认道:“没有的事,我刘二素来谨慎,那会碰破之理!”
这时,老赵二人也看出林梦问话之意,但冷眼旁观,察言辨色,俱觉这两个店伙都不像是为非作歹之辈,可能其中尚有蹊跷。
老赵目光一转,忽地突声道:“你两人不用紧张,这缸酒既然拿来啦!我们自然不会为这点小事而不要,但我要问你几句,你可要仔细想想,老实回答!”
店伙老二赶忙躬背哈腰,陪笑道:“谢谢老爷子高抬贵手,老爷子什么话尽管发问,小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实!”
老赵微微一笑,道:“很好!你从这里到地窖取酒,中间要经过些什么地方?”
店伙老二接口道:“要经过楼下穿堂、廊房、天井、后院,才到地窖!”
老赵点点头,又道:“你捧着酒缸回来,有没有停下来歇息过?”
店伙老二急道:“你老明察,小的怎敢耽搁偷赖!”
老赵接问道:“沿路上有没有人从你身边经过?”
店伙老二毫不思索的答道:“没有!”
“那么,后院客房的住店人客也没有在外面走动吗?”
“没有没有,那些爷们正都在房中用饭,所以……”
老赵摇手止住,略一沉吟,道:“很好!现在你回答最后一句话,就是当你捧着酒缸转来时,路上有没有发生过较为不寻常的事情?”
须知,凡是酒楼饭馆的客店的跑堂伙计,无一不是善于鉴貌辨色,见风使舵,其滑如油之辈。
此际,这店伙老二见客人对这一缸酒竟如此不惮其烦地追问,已猜知事情必非寻常,一个弄不好,便要吃不完兜着走。
当下,他静下心来,一手搔着头皮,蹙眉嘟嘴的想一会,突地‘噢!’一声,道:“小事倒有一点,小的这才想起,的确有点奇怪……”
老赵目光一亮,追问道:“什么事?详细说来听听!”
店伙老二道:“当小的双手捧着酒缸,经过后进跨院时,刚要抬腿跨出角门,不知怎地,手中的酒缸竟会无缘无故的滑一下,险些脱手……”
老赵插嘴道:“当时,你看见左近有人没有?”
店伙老二摇头道:“没有!连鬼影都没有!那时小的以为是无意中滑了手,又没有出事情,所以就算啦!老爷子你参详看,这是不是较为不寻常的事儿?”
老赵听罢,回头望林梦等人一眼。
林梦冷哼一声,微一摆手。
老赵遂取一块碎银,交给店伙老二,笑道:“你说得很好,这点小意思拿去喝两杯吧!”
店伙老二不由喜出望外,双手接过银子,口中连声道谢不迭。
老赵这才一整脸色,指着那酒缸,道:“这缸酒你赶快拿到野地里,挖个深坑连缸子一起埋掉,快去!”
店伙老二以为老赵反悔,不要这缸酒,忙陪笑道:“老爷子不是说过……”
林梦星目一瞪,叱道:“哇操!少罗嗉!待会一起算钱就是啦!”
店伙还在迟疑,老赵已沉声道:“你以为这一缸还是原封的美酒吗?”
两个店伙一听,不由互相望一眼。
老赵心想,若不使他二人相信,万一这两个小子阳奉阴违,不拿去埋掉,岂不是要害死旁人?
当下,暗运真力于五指,迅快将酒缸泥封抓碎,拔开堵头,留一杯酒,对两个店伙道:“你两人不相信吗?你看!”
说着,杯中酒朝楼板上一泼,顿听,‘嗤!’的一声!楼板上冒起一蓬蓝烟,那坚硬的柚木地板,登时焦黑一大片!
两个店伙登时脸色煞白,作声不得,心中暗叫道:“我的妈!这酒还能喝吗?”
店伙老二自更是不敢多说,忙将堵头堵紧缸口,战战兢兢的双手捧起酒缸,往楼下走去。
哪知,他才走三步,却陡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于一晃,缓缓倒下去。
老赵见状身形电掠过去,一手将酒缸夺过,一手抓住老二脉门,不由叹息一声,缓缓松手。
只听‘卟通!’一声,店伙老二已经软绵绵地跌在楼板上,七窍渗出壁微黑血,已然气绝身亡!
另一个店伙直吓得魂飞魄散,狂叫一声,咚咚咚连爬带滚的奔下楼去。
人命关天,何况人死得这般离奇,登时惊动所有的食客,纷纷围摆来观看,口中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林梦等人默然细察,冷眼搜索,倏然,一声轻藐至极的冷笑,传人他们的耳中,瞬间已由近而远,杳然无闻!
四人不由脸色一变,林梦冷哼一声,一按桌沿,便待循声追去。
忽听吕明珠一声娇叱,娇躯电闪,掠至窗前,探手摘下一幅雪白丝绢。
林梦等闻声惊顾,忙各自一晃身,闪至吕明珠身前。
那知,吕明珠忽然花容骤变,仿佛抓着蜈蚣毒蝎一般,慌不迭将那条雪白丝绢甩在地下,紧跟着娇躯一顿,往后便倒。
林梦忙探手将她袍住,只见她星眸紧闭,脸色灰败,已然昏绝过去,不由心中着急起来。
老赵一瞥那幅丝绢,道:“无妨,吕姑娘只是不慎中毒而已!”
一言提醒了林梦,他这时已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男女之嫌,忙咬破舌尖,含一口鲜血,捏开吕明珠牙关,嘴对嘴地猛运玄功,一口真气连血渡过去!
这一着果然应验无比,那一口鲜血才下‘十二重楼’,刚抵‘九宫雷府’,便立将她所中剧毒化去,人也跟着清醒过来。
她睁目一看,登时不禁羞得满面通红,一跃而起。
林梦顺手扶她一把,随同站起,一招手,将地上那幅丝绢摄入手中,展开一看。
只见上面写着:“恃技骄狂,尔将遭殃,祸福无门,惟人自招,喜峰之行,速即停止,死海无边,回头是岸!”
几句似诗非诗,似偈非偈的话语。
林梦阅罢,俊脸上掠过一抹冷酷的笑意,右掌一扬,顿将这幅丝绢震成粉末,飞向窗外,随风消逝。
这一来,不仅是林梦脸色难看,就连老赵,这个老江湖,皆感不是滋味。
吕明珠以自己一时大意,险些把命丧掉,芳心也是气念难禁,但目睹林梦这种愤怒神情。
遂柔声安慰道:“梦哥,你勿须过份懊恼,谅这些妖魔小丑,也奈何不过我们,我们仍然照原定计划,尽速赶去,看看究竟是鹿死谁手!”
林梦闻言,强按下一腔怒火,笑道:“哇操!珠妹高见极为有理,这留绢暗算珠妹的鼠辈,愚兄定要让他尝尝厉害!”
话声微顿,转对老赵道:“哇操!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连夜赶上一程,两位意下如何?”
老赵自是连声赞同,这时,酒楼的掌柜已仓惶奔上来,拦住他们,追问究竟。
老赵遂把事情经过一说,并严加警告,这种江湖寻仇之事,切忌声张,更不可报官,否则后果将不堪想像。
然后赏掌柜的一百两银子,作为店伙老二的埋葬及安家费用。
这掌柜的也是个老江湖,自然识得利害,那还敢道半个不字,反而千恩万谢的自去料理后事。
林梦一见事情已完,立即领着众人,匆匆下楼,连夜出阳泉镇,取道扑奔喜峰口而去啦日出,日落!
月轮变换……
秋,更深啦!
林梦一行三人,披星戴月,数千里仆仆奔波,已柢喜峰口外的牟家岭,这牟家岭位于喜峰口与下坂城之间,乃沙漠地带一块难得一见的绿洲。
时当黄昏,夕阳己坠,暮色四起,林梦等人在老赵带领之下,穿过一片茂密树林,飞也似地扑向一座数十丈高的断峰之巅……
瞬际,三人已然抵达。
老赵忽地停下身来,凝眸四下眺望一会之后,蓦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自言自语道:“唉!人生若梦,岁月如梭,想不到三十年后,会重临这受挫之地!”
林梦剑眉一轩,朗声道:“哇操!我辈跻身武林,生活于刀山剑树之中,挫失在所难免,老仔大可不必对往事耿耿于怀!”
老赵闻言,呵呵一笑,道:“猴囝,有理!”
林梦星目四下一扫,道:“哇操!老仔!此地距巫飞峨的巢穴,还有多远?”
老赵道:“由此往正北,翻越两座岗峦,一道绝涧,大约一个时辰之内,即可到达她的老窝‘阴煞门’重地!”
林梦道:“哇操!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在这里略微调息,然后再动身吧!”
吕明珠明白这是心上人对她的关怀、体贴之意,当下,便朝着林梦嫣然一笑,点点头道好,老赵那有不知之理,自是别无异议。
三人就在肇头席地调息盏茶工夫,果然已是疲劳尽去,遂仍由老赵在前领路,往峰后奔去。
此地虽是老赵旧游之地,但三十年沧桑变换,他惟恐有啥迷失,是以沿路上,不停地拢目四下远眺,寻找当年所见过的特殊地形地物来辨别途径。
蓦地,他突然停了下来,目闪精芒,注视着左前方数十丈外一座独立的孤峰,原来,这峰下凸出有一块高达十余丈的岩石,其状仿佛一只蹲踞的猿猴。
林梦见老赵这般神态,遂也停下来,低声道:“哇操!老仔,那是什么地方?”
老赵道:“那峰名为灵猿峰,峰后有一片沙枣林,过林即是那令人胆丧的‘落魂涧’,涧那边就是巫飞峨的巢穴了!”
吕明珠道:“那落魂涧必是个地势极其险恶的所在了?”
老赵摇头道:“那日落魂涧的地势倒不险恶,宽也不过才四五丈,但那巫飞蛾曾立下禁条,凡武林中人未得她的允许而擅自过涧,必杀无赦……”
林梦冷哼一声,道:“哇操!好狂的口气,我倒要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话落,人已振袂而起,直向那灵猿峰下扑去。
老赵仍然超前一步领路,眨眼之间,三人已绕至峰后。放眼一望,只见一片淡黄枝干,宛加树海,阵阵沙枣清香,随风扑鼻而至。
吕明珠琼鼻微翘,接连嗅了几下,娇声道:“好香!前辈,这是什么香味呀?”
老赵笑道:“这就是沙枣的香味了!”
“沙枣!”
老赵道:“这是沙漠线洲中特产的一种果实,食之令人生津止渴,益气补神!”
吕明珠一听这沙枣竞有如此功效,不禁食指大动,同时也打算采些给林梦吃,于是,娇躯一晃,疾掠而起,凌空笑道:“我去采些来请大家尝尝!”
笑语声中,人已如翩翩惊鸿,闪电般扑向枣林而去。
老赵忙叫道:“吕姑娘!不可……”
他话刚出口,吕明珠的曼妙身形已飞掠进林中。
这时,天色已渐昏暗,把这片沙枣林衬得阴森异常,老赵至此已无暇多说,遂住口拧身,紧跟着飞扑进林中。
那知,他们三人刚一纵至林外,陡闻一声娇叱,自林中传出,同时还夹杂着几声森沉冷笑。
林梦心头一震,猛展‘追光逐电’身法,迅逾电光石火,抢先闯入林中,目光触处,心中登时一宽。
只见吕明珠满脸怒容,手按剑把,卓立地上,在她周围七八尺外,站着六个衣着怪异之人。
林梦且不现身,定睛再向这六人一打量。
这六人共是三男三女,男的奇丑如鬼,女的娇美如花,手中均持着一柄奇形兵刃。
他们的衣着尤其邪门之极,际此北地深秋,男的仅穿一条短裤,光赤着上身,女的也不过多了一件里胸的轻纱,将玉臂粉熙,完全裸露在外。
林梦瞧罢,侧颐老赵,运‘传音入密’功夫,道:“哇操!这六个人是否那巫飞蛾的门下?”
老赵点了点头,方待答话……
就在此时,那六个男女已然漫慢往前移动。
吕明珠又是一声娇叱,皓腕一扬,‘呛!’的一声龙吟起处,碧虹电闪,‘葛天卢剑’已撤在手中。
她剑锋斜指,左手损诀当胸,娇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如果再不停步,姑娘就不客气了!”
这六个男女彷似充耳不闻,依然缓缓逼进……
老赵不愿在未见巫飞蛾以前,与她的门下多生纠纷,当下一声哈哈大笑;缓步而出。
扬声说道:“老夫三十年未履此地,可喜景物依旧,不知故人却在何处?”
那围困吕明珠的六名男女闻声一惊,倏地停步,转眼望去。
但见一老一少,神态安详,缓步而来。
双方目光一触之下,那六名男女不只是惊,而且心神俱为之大震!因为这老少二人的眼神中,均蕴射着一股慑人的光芒,显非平凡人物。
这六名男女的为首之人,乃是个鸟眼狮鼻的中年大汉,他略一怔神之后,立刻沉声一哼,吐出一口浓重的关外土音,大喝道:“你等来得恰好,免得我们费事,十余条人命换尔等三条,却不无小补!”
林梦等人心头一楞,但立刻明白对方必是发生了意外之事,凑巧己方适时为他们碰上,因而张冠李戴,误认作肇事之人。
当下,老赵又是一声哈哈大笑,对那中年大汉道:“朋友这番说话,颇令老夫不解,何以要我等三命来补偿什么十余条性命?”
那中年大汉一听,不禁浓眉一掀,厉声叱道:“自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老匹夫少在太爷面前反穿皮袄……”
老赵面色一整,截住道:“你们可是巫飞蛾门下?”
那中年大汉更是狂怒道:“老匹失竟敢直呼她老人家圣讳,乃是自速其死!”
老赵毫不动怒,平静地问道:“她现在何处?”
那中年大汉‘嘿嘿!’冷笑道:“闯得过我这一关,便带你们去见她老人家,否则尔等休想活着回去!”
老赵笑道:“小朋友好大的口气,即使巫飞蛾见了老夫,也不敢如此说话,还不快去享报!”
他这副老气横秋之态,顿将那中年大汉弄得狐疑不定,狂傲之气大减。讷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见敝掌门人有何事故?”
老赵面孔一板,道:“老失的名讳你不配问,见了你家掌门人,就说是三十年前旧识来访好了!”
中年大汉一听,心中更是嘀咕,暗忖:“掌门师尊远出未归,适才发现几处暗卡和一班同门无声无息的被人击毙,敌人踪迹尚未寻到,而这三人却适时到来,未免可疑,但倘若他们真的是师会朋友,则岂不要得罪了?……”
他正心念电转,委决不下之际,蓦见远方倏升起一缕碧光,照耀空际,不由脸色为之骤变!
同时,一声悠长尖锐的哨音,响传四野。
中年大汉暴声喝道:“哼!尔等居然使出这种下流手段,明里登门拜访,暗地偷入暗袭,哼哼!想得倒是不错……”
这时,另一个面目瘦削的汉子已经怪声叫道:“汤师兄何必多啰唆,先把他们毙了再说!”
他话声一落,向同伴一打眼色,当先向老赵扑去。
此人这一发动,其余五人随之而起,齐向林梦等人攻去。
这六名男女,乃是巫飞蛾嫡传弟子,武功甚高,这一急怒发难之下,其势猛无比,迅捷绝伦,六般奇形兵刃排空生啸,如狂风骤雨一般电旋而至!
林梦早已不耐烦和这般无知之辈罗唆,这时,见他们出手齐攻过来,不由剑眉带煞,面胡水,冷哼一声,双手一挥,清叱道:“滚!”
老赵急忙叫道:“梦儿留情!”
叫声甫自出口,那六名男女已齐声惨吼,手中兵刃直飞上半空,一个个踉踉跄跄地翻滚而出!
一阵雷厉骇人的攻势,宛如盛夏中的山雨,来得虽快,去得更快,那女名男女,此刻各自左手捧着右腕,满面痛苦之色,跌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老赵目闪神芒,厉声叱道:“敝少主体上苍好生之德,故而仅略施薄惩,快说出尔等师尊在何处?”
此际,那六名被状梦制住的男女,对林梦这种不可思议的身手,非但有生以来所未见,且简直是闻所未闻,他们内心之震骇,已到极点。
当老赵话声一落,那为首大汉心念电转,随即忿然答道:“我等技不如人,自是别无诰讶,尔等既然一再要见家师,须知她老人家的脾气,尔等若宥什么差池,可怨不得我们!”
林梦冷笑道:“哇操!少废话,你们到底说不说?”
那中年大汉恨恨地点了头,随见林梦双手一扬,五人顿觉微风拂体,被制的穴道登时解开。
挺身立起,转对五个同伴喝道:“咱们走!”
话落,展开身形,当先向正北方穿林而去,林梦等人自是不惧彼辈有何阴谋,紧跟在后面,晃眼间,穿出了这片沙枣林。
林外,横亘着一道宽约四五丈的山涧,只见正面竖着一块高可及丈的石碑,碑上刻着‘落魂涧’三个大字。
旁边刻着两句警示,道:“擅闯禁地,涧底落魂”!
林梦哂然一笑,右掌一挥,但听‘里’然一声,这块重约万斤的大石碑,登时震成粉碎,如骤雨般落入涧中。
那六名男女睹状,俱不由勃然变色,但那敢发作,只好咬了咬牙,飞跃过涧而去。
众人过涧之后,沿路上,但见一道道旗花信号,相继飞起,同时人影幢幢,仓促隐现于山野之间。
未几,一座巍峨庄院,已呈现眼前,蓦地……一阵刺耳的‘嘿嘿!’怪笑,从庄院中破空传来!
笑声洪厉,有如夜鸟,声甫入耳,令人心神皆震,林梦等人立时停步望去。
只见庄门大开,由里面拥出十男十女,男者极丑,女的绝俊,为首之人,乃是个年届古稀,白发皓皓,独臂独眼,手握蛇杖的老妇人。
林梦等人一见,即知这老妇,就是那名震白山罕水的女魔头,‘蛇杖鸩婆毒心妇’巫飞蛾。
此刻,这令人闻名胆落的女魔头,面色阴沉,森冷地扫了林梦等人一眼,目光忽地凝注在老赵面上,又是一阵嘿嘿怪笑道:“我老婆子以为是谁吃了豹心虎胆,敢来上门生事,原来是你这老鬼!”
笑语之声微顿,倏转狞厉之容,喝道:“老鬼到此何为,赶快从实招来,我老婆子送你回去!”
老赵呵呵大笑道:“人人都说你越老脾气越坏,果然不差,老朋友登门,你不但没有高接远迎,反而一见面便啰唆了一大堆……”
巫飞蛾手中蛇杖一顿,厉喝道:“少废话,老鬼快将来意说出,否则休怪我老婆子手狠!”
老赵这才一整面色,道:“老夫乃是陪同敝少主前来与你商量一事!”
巫飞峨闻言一楞,道:“你这老鬼还有主人?是谁?”
林梦缓步上前,微一拱手道:“在下林梦!”
巫飞蛾乍闻林梦二字,不由心头一震,道:“你就是那‘柠檬大侠’林梦吗?”
林梦方自颔首,老赵已自一旁说道:“不错,正是敝少主!”
巫飞蛾看了老赵一眼,陡地狂笑道:“原来你这老鬼是想投靠了新主人,到此算账来了!”
老赵触动旧恨,不由勃然变色,大喝道:“咱们旧账自然要算,老夫岂是靠人相助之人,老鸩婆你稍安毋躁,且恭听我少主之言!”
巫飞蛾又是一声怪笑,独自凝视林梦,喝道:“娃儿!你有何事求我老婆子?”
林梦冷冷道:“哇操!你为何在大巴山伤人?”
巫飞蛾陡地仰首狂笑道:“我老婆子高兴,你凭什么管!”
“哇操!凭本少爷一身绝学!”
“绝学?哈哈哈哈!”
巫飞蛾又是一阵狂笑之后,厉声喝道:“娃儿,你若能在我老婆子手下走上十招不败,一切好商量,否则尔等一个也休想活命!”
林梦冷笑道:“哇操!本少爷敢打赌,只要三招,你就得落败当场!”
巫飞蛾登时气得面色铁青。
须知她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未遇敌手,今次肯对林梦提出十招之搏,已算是非常重视对方,岂料林梦竟然将此搏减为三招,怎教她不气,不怒?
她怒极而笑,嘿嘿笑道:“娃儿好志气,老身要是不成全你就是不识抬举了,只不知你三招打不赢老身,又该如何?”
林梦剑眉一挑,朗声道:“哇操!本少爷三招之内落败,我等三人杀剐任使,你若输了,却不许反悔!”
巫飞蛾大喝道:“好,这是你娃儿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老婆子!”
话声一落,挥手命身后男女门人退下,蛇杖一横,喝道:“娃儿进招吧!”
林梦面对这女魔头,也不敢十分大意,当下,手按剑把,轻轻一抽,‘呛!’地一声龙吟。
“大乙神剑”钦然出匣,随即笑声:“有僭!”右腕一振一翻,剑演‘飞瀑流泉’。
但见一缕灿若星辰的翌线光华,划空刺出,直向巫飞蛾胸前飞卷过去!
巫飞蛾浸淫武功百数十年,对天下各门各派的看家绝学均所深悉,但此刻对林梦攻来的招式竟瞠然不识。
登时心中暗吃一惊,当下,不闪不避,力贯独臂,蛇杖一挥化起一片杖影,迎着来势反罩过去。
林梦顿感如山杖影之中,潜力如涛涌至,不由暗佩这女魔头果然功力深厚。
当下,一提真气,挫肘翻腕,略卸来势,身形屹立如山,‘太乙神剑’嗡的一声中仍旧向巫飞蛾胸前刺去!
巫飞蛾一杖扫空,又见林梦这般打法,认为他故意轻视,不由怒哼一声,蛇杖一抖,招化‘毒龙出壑’,呼的一声,直向林梦剑身绞去!
但听‘铮!’地一声金铁交呜的巨震,火花四溅,双方同时震退了一步。
这一招硬拼之下,林梦对敌方情势已了然于胸,明白只有施展‘少阴剑法’的最后一招‘万源归宗’,方能制胜,当下,凝神卓立,右手下垂,剑尖斜指地面,屹然不动,暗地调功聚气。
巫飞蛾被林梦一剑震退,浊臂已觉有点酸麻,也乘机暗自调息运功,林梦功行一转,全身真力已尽凝于右臂。
倏地,剑锋一圈,一敛,‘太乙神剑’化作一缕翠线光虹,干胸疾刺而出。
登时,一阵虎啸龙吟之声起处,只见一股凌厉无匹的罡风,由剑尖上激射而出,直向巫飞蛾击去!
巫飞蛾作梦也未想到对方如此年轻,竟具有这般惊世纪俗的功力。
这时,一见光虹耀目,剑气刺骨裂肤,自知对这招卖无能破解,当下,猛提真气,身形电射,疾掠而起。
只听‘嗤!’的一声,饶是她见机得早,逃得快,但一片衣襟,却被剑锋划破,几乎伤及肌肤。
巫飞峨疾退两丈,见林梦并未追袭,方始惊魂稍定,一抹额际冷汗,垂头瞧了胸前一眼,长叹一声,道:“娃儿!随老身来吧!”
林梦还剑归鞘,拱手道声:“哇操!多谢前辈承让!”
陡闻:“慢着!”
话声未歇,场中已出现一位绝色丽人,只见她生得肌肤胜雪,貌比花娇,一袭白色宫装,越显得清丽绝俗,一尘不染。
“哇操!这位宫装丽人,好眼熟呀!”
林梦正在思考,吕明珠篌近身子低声道:“梦哥,你看这个女人像不像咱们在酒楼看见的那位少年书生!”
“哇操!就是她!”
林梦正要开口相询,却听巫飞蛾尖声的道:“贱人!擅闯我‘阴煞门’,伤我十余位弟子,可全是你的杰作?”
宫装丽人笑嘻嘻的娇声道:“不错,这是敝会主给你这老婆子的一点警告,若再不顺从,鸡犬不留!”
“好!今晚我就见识一下‘一统会’的绝学!”
“嘻!可以!”
二人凝目互注,身躯一丝不动,仿佛两尊石像一般,显然双方正以最高心法,运聚本身修为之功,倾全力一击。
“哇操!两只鸡母要斗起来了!”
宫装丽人笑意倏退,黛眉微蹙,樱唇紧闭,右手缓缓平举胸际,五指挽着簪花,凤目凝光,注视着巫飞蛾。
此际,巫飞峨那一张其丑无比的面孔,已变得红如染血,右手平平的前伸,手中的蛇杖指着宫装丽人,神色狰狞无比!
双方姿态方一变之际,蓦地,一声沉喝!
一声娇叱!
巫飞蛾身形似电,右手一抖,蛇杖倏化万点星光,飞酒而出,宫装丽人衣袂飘扬,翩翩而起,皓腕轻舒!
只见一缕洞金透石的劲锐指风,划空生啸,电射过去!
一声裂帛碎金的刺耳锐响过处,巫飞蛾那蛇杖所化的星网,蓦然被指风穿破,直袭她胸前‘神封’大穴。
巫飞蛾心头一凛,取脚微错,欲避开这致命一指。
但那指既迅又疾,她怎能闪开呢?
只听她凄厉的尖叫一声,掩胸道:“好!好霸道的‘通天指’!”
宫装丽人轻笑道:“老婆子,能死在‘通天指’下,瞑目吧!”
“你……啊……”
双目暴睁,倏然气绝!
‘阴煞门’一千门下,不由震住了!
一指毙命,好高绝的功夫!
吕明珠冷哼了一声道:“哼!貌如天仙,心比蛇蝎!”
宫装丽人右手一理乱发,笑道:“小妹妹,你看不过去呀!”
说话时,双肩微晃!
乍地白影一闪,宫装丽人已欺到吕明珠跟前,纤掌一扬,迅如电光石火一般,直向吕明珠胸前拂去。
这一招来势如电,吕明珠惊觉之时,对方玉掌已距胸前不及两寸,不由大吃一惊,脚跟微一用力,身形倏然而退!
宫装丽人冷笑一声,右腕一挫,白绫罗袖电卷而出,迅速的向吕明珠血门‘商曲’穴拂去。
吕明珠脚方着地,她的袖角业已拂到,这时让避已无可能,右手疾地上学,硬向对方罗袖封去。
宫装丽人冷哼道:“自找死路,怨我不得!”
罗袖一沉,袖角倒卷,迅如闪电一般卷住了吕明珠有腕脉门,紧接着往同一带,左脚莲钓起处,猛向吕明珠小腹踢去。
变招之快,加以她这条罗袖运用得比手还灵活迅捷,是以吕明珠虽已防到她这一着,仍不免失招落败。
就在吕明珠被带得身子往前一仆,迎向踢来的脚尖,这危机一发之顷,林梦已闪电般双手一扬。
“哇操!‘恰查某’有够狠!”
宫装丽人顿觉一股令人窒息的无形压力,直向胸前涌至,同时,她左足莲钓仿佛碰到一堵坚轫无比的气墙,玉趾隐隐作痛!
变生仓猝,不由得令她大吃一惊,忙不送地一挫右腕,收回罗袖,右脚一点地面,纵身疾退!
就在她撤招倒纵之际,那无形巨力立即消失,这一来,不由她又是一愣,显然这暗中出手之人,并不想伤她!
林梦并不理她的惊愕之情,侧顾吕明珠柔声说道:“哇操!这‘恰查某’(死女人)由我来修理她,你请退下休息!”
吕明珠粉面微红,瞪了宫装丽人一眼,退至老赵身旁。
林梦对宫装丽人朗笑道:“哇操!瞧姑娘的身手,必是徐奇钧的心腹,未知可否赐告徐奇钧目前在何处?”
宫装丽人秋波一掠,轻笑道:“你想,我会告诉你么?”
林梦冷笑道:“哇操!那可由不得你!”
宫装丽人闻言,忽地诰腕轻抬,罗袖掩口,‘格格!’娇笑起来。
“哇操!三八查某!”
宫装丽人明眸含煞,冷哼一声,疾点一指!
这一指来势有如闪电,一缕疾劲指风,直袭向林梦前胸!
林梦一声冷笑,肩未晃,腿未曲,倏忽飘退丈余,冷冷道:“哇操!姑娘如再不肯自动相告,在下说不得只好开罪了!”
宫装丽人格格一笑,道:“果然有点门道,怪不得敢这样狂妄!”
说着纤腰微扭,欺身而进,迅加电光石火般攻出三掌。
林梦冷冷哼了一声,脚下微挫,施展‘追光逐电’身法,避开三掌快攻。
右掌一扬,一股无形动力,卷涌而去,宫装丽人三掌落空,蓦感劲风拂面,潜力如山,震得向后连退了五步。
宫装丽人不禁脸色一变,嘴角之间笑意已然收敛起来,双肩微晃,衣袂飘风,疾比光闪动,再次欺身而上。
一挫腕,两只罗袖电卷而出,眨眼之间,袖影漫天,塞风四起,分向林梦全身各大要穴袭去。
林梦万没料到对方对袖上功夫,竟宥这竽出乎意料的威力,宛如柄长达六尺的百链利刃,挟着内家劲力向他进攻一般!
他不由双眉一蹙,脚下微错,身躯一个盘旋,拎掌回推,掌风绕身而起,立将四周袖影逼了回去!
宫装丽人眉宇之间隐现杀机,倏然一挫玉腕,收回击出之势,飘身后跃五尺。
林梦心中一动,暗忖道:“哇操!对方攻势虽受小挫,但尚未致落败,何故自动撤身呢?”
思忖中,已然收掌凝立。
宫装丽人星目流转,杀机已起,口中却格格一笑,道:“好精湛的内家掌力,再试试我这一掌一指如何?”
话方落口,猛然一挫柳腰,白影一闪,人已欺到林梦近前,右手拇、中二指一圈,霍地抖腕振指凌虚点出,而左掌也同时拍至。
她这一指一掌,其势不但迅快绝伦,而且这一掌之中,尚蕴着一种极歹毒的内家功夫呢。
“哇操!明的暗的一起来呀!心有够毒,留你不得!”
当指风即将及身的刹那,林梦一声冷笑,身形疾逾电光闪动,横闪三尺,左掌一抡,迎着来势斜击而出。
双方劲力甫接,林梦陡觉一股寒气直逼过来:“哇操!果然另有阴手,好!‘恰查某’,你准备回老家吧!”
林梦佯作闷哼了一声,身子疾退三步。
一旁观战的老赵及吕明珠大惊失色,便待冲了过来。
宫装丽人秋波一转,格格笑道:“准备为他收尸吧!”
双袖一抖,人已凌空拔起数丈。
林梦曲指一弹,朗笑道:“哇操!‘恰查某’,再见啦!”
只见宫装丽人身子一顿,闷哼了一声,身形殒落!
‘砰!’一声,寂然不动。
吕明珠仆过去,轻捶着林梦胸脯,不依的道:“梦哥,你呀!最坏啦!害人家白担心一场!”
“哇操!冤枉!不这样‘恰查某’会中计吗?”
“我不管!我不管!”
吕明珠撒娇的直捶着!
“嘘!老仔在看哩!”
吕明珠闻言,止住手往老赵一瞧!
老赵双手蒙着双眼,叫道:“我没有看到!我没有看到!”
吕明珠满脸通红,翻过身子,疾驰而去!
“哇操!老仔!追啦!”
说完,脚尖微点,身子已飞出去。
凌空拔起数丈,空中一个巧翻,一斜身形,直落十数丈之外,接连几个起落,已追出数十丈。
老赵不敢怠慢,飞身追去。
三人似在追驰,又似在玩耍,两个时辰后,已来到五龙山脚下,此时一弯明月已西斜天际,黯淡天光,反使四周景物更为迷蒙。
陡见吕明珠停步一指山腰道:“那是什么?”
林梦及老赵抬头一望,发现山腰上隐现一盏红灯,随风不住左右晃动,老赵不由失惊呼道:“‘血龙灯’?”
林梦奇道:“哇操!怕什么?”
三人上了山路,片刻之间,已距那红灯不及一箭之遥!
只见那红灯上画着一条毁红,张爪的巨龙。
老赵惊道:“梦儿,这盏灯之主人乃是上代魔头令狐泰,想不到他尚在世上,最好不要惹他!”
话到此处,突闻远处传来一个清朗的语声,道:“难得!难得,尘世中尚有人识得老夫的名号,想必是个雅客,老夫今天破例接见你们三人!”
就在这‘人’字刚刚进入三入耳际的时候,一盏做工精巧,大仅及尺,红绫为面的宫灯,冉冉而至。
只见这红绫宫灯直似有人托着一般。离地五尺,不沉不升,生似具有灵性,飘摆浮荡于空际。
四人目睹这奇异的景象,不禁为之一怔!
瞬际,这盏奇怪的红灯已飞翔到三人跟前六尺远的地方,忽地一顿,突然折转向来路荡了回去。
林梦冷冷哼了一声,毫不犹豫学步随着红灯前行。
老赵与吕明珠二人不敢怠慢,紧紧随在林梦身后。
行行复行行,也不知走了多远,飞翔在前的红绫宫灯骤然停止不动,三人脚下也随之自停!
只听那清朗语音又再次响起,道:“沿壁而行,遇涧即到!”
林梦等三人循声闪目望去,只见一片排云峭壁之下,正有一条崎岖羊肠小道。
通往前面、三人互相望了一眼,仍由林梦在前,戒备着前行。
时近四更,山高雾重,月色更为迷蒙。
林梦忽然停步,一指前面,道:“哇操!此人甚显雅趣,也亏他找到这种地方来过隐居生活!”
老赵二人闻言趋至林梦身旁,放眼望去,只见数尺之外,横隔着一条深涧,深达五六百丈,其下川流滚滚!
两岸相距,约有五十余丈,在深涧对面,展现出一片数敛大小的平崖,在丛丛翠竹之中,隐现茅舍数间,里面透出萤萤灯火。
看样子这位隐居山林的武林奇士,正挑灯候客。
但两岸相距如此宽广,却无横渡之物,吕明珠讶然道:“这深涧又深又广,如何过去嘛!”
林梦接口道:“哇操!此人既能飞渡过去,我们也就能过!”
老赵一旁端详了半天,这时接口道:“一个人轻功再好,要想毫獗凭籍飞渡到对岸,也是绝不可能,除非是身怀‘凌空飞蹑’的绝世奇学……”
话刚说到这里,蓦听有一声朗笑道:“涧穿草丛之中,备有飞渡之物!”
百丈之内空无人迹,发话的人显然是以‘千里传音’绝艺把话渡送过来,这门极难修习的神功,最少也需要三十年的时间,方能习有所成。
三人依照所示找去,果在深涧边的丛草中,找到数十片石块,老赵俯身拾取了一片一看,这石块大若手掌,厚仅五分,似经人工修磨而成。
老赵哈哈一笑道:“抛石垫脚,飞渡深涧,既安全又省力,这倒是最佳妙法!”
吕明珠一笑道:“如此就请前辈以石作镖,由我先来试一试!”
老赵笑道:“姑娘捧场,不过兄弟也有多年未曾使用暗器了,日久年荒,不知是否尚成!”
说话之间,就草丛中拾取了四五片石块,略为颠了颠重量,转对吕明珠道:“吕姑娘请注意!”
说完,双手一翻,由掌心各找出一片,并排向上斜升而去。
容得两石块升至空中一丈五六的时候,老赵霍地双掌并着向外一拱,迅捷发出其余二片,去势疾快,眨眼追上先发二石。
四石相击,发出两声轻响,突见四石片同时迅速下落。
当四石片坠落此崖略低时,怪异之事立见,四石片忽由下往上翻起而成为一线,每片相距数丈。
吕明珠香肩一晃,疾逾流矢,飞掠而出,左脚尖正好落在最后一块石片上,一提气,脚尖一点石片,二次纵身前探。
那石片受力往下一沉,只不过沉下尺余,忽又斜斜升起,而且迅速向前射去,转眼间超过前面三片。
这时只见吕明珠如巧燕掠波,由石片上飞渡而过,这种打暗器的手法,奇特而神妙,连林梦也为之钦折不已!
三人渡过深涧,奔向茅舍。
就在三人快到茅舍的时候,那屋门‘呀!’地一声打了开来,一位神态出尘,貌相奇古,自发长髯的高大老者当门而立。
只见三人中,老赵疾快越前,抱拳一礼,道:“我等打扰了前辈清修,尚望海量包容!”
那老者正是三十年前,誉满江湖的‘血龙灯’令狐泰。
闻言一抚垂胸的长髯,朗朗一笑,道:“老朽隐居在此已有三十多年,早被世人遗忘,我这天心坪更是从未有人来过,今宵你我相遇,也算是彼此有缘了!”
老赵连声:“荣幸!荣幸!”
令狐泰注视林梦一阵子后,正容道:“小兄弟人中龙凤,将来必能光大武林,领袖群伦!”
林梦闻言急忙谦逊道:“晚辈岂敢当得老前辈这等过奖之言!”
令狐泰道:“小兄弟英华盖世,气宇绝俗,老朽别无所长,这双眼睛尚有识人之明,小兄弟,咱们印证几手吧!”
老赵尚待阻止,林梦却离座而起,恭身道:“恭请老前辈指示较功方式!”
令狐泰道:“老朽想先领教小兄弟掌上功夫!”
林梦庄容道:“悉遵老前辈之意,请赐招吧!”
话完,移到下首,肃然屹立。
令狐泰微微一笑,双脚未动,上身微倾,出手攻出三招,拍肩、划胸、戳腰,着着指袭林梦‘屑并’、‘俞麻’、‘带脉’三处要穴。
三招虽有先后,却宛似同时攻到。
林梦左脚微滑,沉肩,仰身,扭腰三个动作一气呵成,迅速避过对方凌厉攻势,然后一长身,双掌并出,一连攻出五招。
这五招全是‘十八金刚手’中精妙绝招,招招虚幻莫测,掌掌劲力无俦。
令狐泰淡淡一笑仍然原位未动,身子宛如风中杨柳,或避或挡,意态从容的全予化解开来,紧接着双肩微晃,欺身而进,迅如电光石火般攻出三掌。
这虽仅只三掌,但却酒出漫天掌影,叫人不知攻向何处,这正是令狐泰威震武林的‘万相掌法’。
林梦凛然微惊,施展‘追光逐电’的身法,避开三掌快打。
双掌一错,接连施展‘十八金刚手’中的‘任意枞横’,‘大干幻境’,‘量周沙界’三绝招,抢手还击。
老赵二人,俱各看得呆了。
两人交手十数招,依然未分胜负……
令孤泰陡地一声清啸,身形宛如轮转,倏忽间,连攻了二十多掌,这二十多掌,不但没有一招虚打,而且快得只见一片掌影。
林梦也惊讶对方攻出手法怪异奇诡,一声朗笑,脚下微错,身形闪晃间,若粉蝶穿花,错掌反击,攻入漫天掌影之中。
这两人攻拒手法,只看得老赵二人口瞪口呆。
两人又互攻了数十招,依然难分胜负。
令狐泰突然收势后跃,又是朗朗一笑,道:“小兄弟身法灵巧,掌法奇奥,若在三十年前,老朽早已甘拜下风了!”
语声略微一顿,望了林梦一下,神色庄萧地续道:“老朽拟再向小兄弟领教一种绝世奇学!”
林梦这时心中也开始佩服这位厕身黑道,称雄江湖的武林前辈了,闻言肃容道:“老前辈请吩咐好了!”
令狐泰道:“老朽穷毕生之力,创出‘红灯十三式’,是以老夫想以这种独门武学,作最后一搏!”
林梦颔首道:“前辈,你老人家可要手下留情!”
这时令狐泰已自朗朗一笑,道:“小兄弟休要太谦,如今时已不早,就请小兄弟快些赐招吧!”
林梦脸色一整,移步走到下首,气定神闲垂手肃立,俊脸上泛映着一抹奇异的神采,静静地凝视着对方。
令狐泰微微一笑,脚擘午气静神凝,身躯半转,双掌合什当胸,指尖相对,庄严中,隐蕴着一种凛然神威,两人目光凝注着对方,静如山岳,像是泥塑木雕一般。
时间在静寂中溜了过去!
但两人依然静立如故。
老赵二人紧张得像是停住了呼吸似的,只觉心头频频颜跳不已。
屋内没有人开口,没有人移动,更听不到点滴声息!
蓦地!
二人眼前一花,倏觉一阵微风拂面而过……
待得风静声寂,二人急忙定睛看时,眼前一切依旧。
林梦和令狐泰二人,仍然静立原地,只是一个目中神光已敛,一个脸上泛现的奇异神采业已隐去。
寂静中,令狐泰突地朗朗一笑,道:“今宵一搏,才知老朽星星之光,难与皓月争辉,少侠武功盖世,学究天下,实可誉为古今第一奇人!”
老赵不觉为之讶然。
只听林梦恭声道:“前辈承让了!”
令狐泰颔首笑道:“难得!胜而不骄!老朽尚有一座古阵想就教于少侠,尚请不要拒绝!”
林梦点头不语。
而那令狐泰突然发出长啸,然后人原式不动的凌空而起,翩若惊鸿一般,直向房门飞跃而去。
林梦老赵二人对望一眼,跟着跃了出去。
月色凄迷,夜风拂面,竹香沁心,茅舍前一片静寂,只见令狐泰在前面疾驰,三人放开脚步,追了上去。
刚到涧边,只见令狐泰含笑凝立。
在他的身后人影幢幢,剑光耀闪!
“哇操!要打群架呀?”
他默点一下人数,竟然有四十九人之多。
而且,每个人气定神凝,屹立如山,一式右手托剑,左手捏诀,双目凝注着剑身,一瞬也不瞬。
老赵沉思片刻后,倏然色喜,以‘传言入密’之术,道:“梦儿,记住,兴法有道,敌未动,我不动,敌已动,我先动,虚中有实,实中有虚!”
林梦会意的领颔首。
令狐泰笑道:“小兄弟,准备好啦?”
林梦故意哭丧着脸道:“哇操!瞧这些老兄神定气闲的一身功力必然不同凡响,真是伤脑筋!”
令狐泰笑道:“小兄弟别担心,点到为止,伤不了性命的!”
老赵知道林梦籍着瞎扯蛋的时间,正在暗中观察阵式,立即搭配的笑道:“梦儿,若知不敌,不进去也罢!”
林梦摇头道:“哇操!机会难得,岂可放弃!”
老赵颔首道:“既然如此,招架不住时,就以啸声求援吧!”
林梦笑道:“哇操!别‘漏气’好不好!”
老赵摇头苦笑道:“好!要面子,皮肉挨疼,怨不了谁!”
林梦朗声笑道:“哇操!老仔,你别把我看扁了!”
说完,整理一下衣物。
令狐泰笑道:“小兄弟,人中之龙,这等于阵式岂会放在你的眼中,待会,可要手下留情喔!”
林梦笑道:“彼此!彼此!”
说完,做了一个深呼吸。
林梦闪目向阵中望去,只见四十九名披发硫衣汉子,此时分作七拨,每拔七人,毫无规律地纵横而立,紊乱之极,似又参差有序。
不由暗忖道:“哇操!此阵必然变化精奇,威势绝大,如不解其中变化,纵有绝世武功,也不易破解此阵……”
林梦剑眉一轩朗朗一笑,脚下宛如御风,去势如电直向阵中扑去,人未到,右掌一挥,劲风如刃,卷涌而出,直向阵前撞去。
阵前七个麻衣汉子倏地抖腕挥剑,酒出一片耀眼精芒,向那猛烈掌风迎去。
‘嗡……’七剑联手,虽然将那凌厉无俦的掌劲化解开,但七个人已经被那强劲一击,震得右臂发麻!
林梦脚下毫未停留,左掌护胸,右手蓄势,晃眼便已逼近七人跟前。
阵前七个苏衣汉子陡地旋身一闪,让开去路。
林梦又是一声朗笑,去势如电,直冲人剑阵之中。
剑风划空,精芒耀闪,那七个麻衣汉子身形暴转之下,七柄利剑已指袭到林梦背后七处大穴上,来势其快绝伦,而且认穴奇准。
林梦听风辨位,一沉丹田真气,倏止去势,挫腰俯身,身躯斜斜一倾,双掌随势一齐击出。
避招,出手,迅准无比,他快,身后七人更快,双掌方住,七人已倏地沉腕,撤剑、滑步,从容闪避开去。
就在这同一刹那之间,人影闪动,剑芒电旋,又是七柄长剑,挟着锐啸之声,由林梦右侧迅疾攻到。
林梦一长身,脚下微错,蓦的跨前两步,右臂横扫,看也不看的挥掌击出。
他虽然随手一挥,但一股疾劲潜力,已激涌而出。
但七剑来如电光石火,去似白云归壑,未等到潜力撞上,七剑已经迅速撤回。
林梦出掌落空,不禁心中发起急来,忖道:“哇操!这四十九人群攻之势连绵不绝,永无休止,而且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永不作正面硬拼,纵然不致伤在对方剑下,时间一久,累也要活活累死……”
正忖念之间,蓦听阵外响起一声长啸,声裂金帛,响彻云霄!
紧着这一声长啸之后,四十九人一齐转动起来,登时人影电旋,剑势加虹,一片森森剑气,满空激荡。
林梦但觉眼前一亮,跟着身外四周涌起无尽无止,无可形容的潜力劲风,直向中心压来,猛然心头一震,急忙绪身形,展卉追光逐电的身法。
只见他展挪腾移中,双掌连续施展出十八金刚手中精绝招式,猛向四外压迫而至的潜力劲风,不断地迎撞过去。
他连番硬拒强攻,虽将剑阵头一阵猛攻之势遏阻住了,但却因不解阵法的奥秘,反逐渐被诱人剑阵中心腹地。
就在这时候,只听一声如雷喝声,由阵外传来,声甫入耳,全阵由迅速的动荡,突然静止下来!
这班麻衣汉子,在他四周数尺之外,环绕成一道一道的内墙,每个人仍然是一式右手托剑,左手捏诀,原地屹立不动。
出奇的寂静,反造成了无比的紧张气氛!
林梦愕然四望,心中不解对方何以突然停止下来。
沉寂中,阵外蓦又响起一声长啸。
余音未绝,林梦但觉眼前一花,那四十九名蕨衣汉子已然身影杳然,眼前只是一片炫目生辉的强烈光芒。
这突然而来的变化,使聪颖过人的林梦,也不禁为之一呆,忖道:“哇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新的意念突然在脑际一闪而过,不由心中一凛,心道:“哇操!这炫目耀眼的强烈光芒,莫非由那些人剑身发出,如今双目难睁,如何对敌……”
就在他心急如焚之际;耳际间蓦然传来令狐泰笑声,道:“小兄弟!若不行,就打个招呼,以免有所伤亡!”
“哇操!我倒不相信这小小剑阵,便能困得住我!呸!”
林梦暗忖道:“对呀!我空白忿怒有何用处,敌暗我明,如不能思一对策,纵然有盖世武功,又复何用!”
蓦然,入阵前,老赵对他所说的话,电闪般在脑际掠过。
对!以静制动,以慢对快,以不变应万变,纵然双目难睁,如能利用超人的听力,以耳代目,眼前这一切又复何惧!
陡闻,一声高声长啸。
只见屹立不动的四十九名苏才汉子,紧随着长啸之声后,移动开来,一时人影,剑气漫天。
耀日精芒陡然盛大起来,围绕炊梦身外的圈子,也越缩越小,林梦仍然原地凝立不动,毫不理会四外滚滚人潮,只是神凝气定,倾耳静听。
蓦地,七缕森森剑气,自那炫目精芒中,电闪而出,林梦听声辨位,陡然身子一缩,斜飘开去,身形一折,又已卓立原地。
原来他已逐渐悟出一些端倪来,盖这四十九人组成的剑阵,攻守变幻之间,往往七人联手合击,浑然一体,故威势显得特别强猛,虽交错行走,变化移位,但七人联手之势,始终不乱。
同时他已察觉出,对方剑势虽然凌厉无伦,但攻袭的招数,往往虚多实少,有时他方扬掌,对方已撤剑移位。
是以他已逐渐醒悟,对方显然利用剑阵的变化,耗磨自己真力。
每当七剑袭至时,仅以二成力道向后劈出一掌,人却斜飘开去。
七剑旨在逗引对方耗尽真力,是以不待掌势迎上,迅即收招后撤。
林梦料敌已定,双脚方一落地,立即弓腰抖臂,脚跟微一用力,随又折回原处。恰巧避过刚自左侧袭来的剑势。
这种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敌未动,我不动,敌已动,我先动的制敌妙策一奏效,只见他在这人潮剑影之中,忽进忽退,倏起倏落,起如惊鸿一瞥,落似沉雪泻地,直把身外剑影人潮,视若无物。
这些麻衣汉子原来就个个剑法高强,对阵法的变幻也极其熟练,故虽旨在耗磨对方的真力,但出手之间,如虹剑势仍有似浩渺无际的千顷怒涛,汹涌翻腾,威势如风雷迸发。
这时一见对方识透内情,采取只守不攻的策略,立即改虚为实,瞬息间剑风划空生啸,森森剑气直欲裂人肌肤。
林梦霍然一惊,奋力劈出数掌,逼退四周人潮,睁目望去。
那令人神摇目眩的强烈精芒已隐,但身外剑气宛如惊涛骇浪汹涌而至。
使人身其间。直似感受到无数股无可形容的潜力压迫,宛如投身在巨大的漩涡中,身不由己地随着旋转。
林梦一面运功护体,一面将‘十八金刚手’连绵施展开来,这一来他虽然叛回劣势,逼退四外潜力巨压,但却耗力至极。
这些蕨衣汉子一见奏效,更是加紧施为,激战约有顿饭光景,林梦额头已经出汗不过他却已经窥出阵法变化的奥秘来。
其中有一组七人,始终不曾与他正式接触过,而且不管阵式如何变换,这七人始终旋转在他左右。
他这一发现,猛然省悟,暗自叫声惭愧!这不正是天罡北斗阵法吗?这七人正是策动全阵的枢纽。
心念电转,破阵之策已悟,就在身后七剑袭至之顷,陡地一声清啸,跺脚凌空而起,直拔三丈五六。
猛一拧腰,身形竟自悬空一个转折,头下脚上,俯冲而下,凌空双掌齐发,一股强劲绝伦的掌风,势如雷霆怒发,向右侧那七人迎头下击。
位居斗柄的两拨蕨衣汉子,目赌林梦凌空下击之势,如此威猛,不由心中一凛,齐离位欺上。
会同右侧七人,齐扬臂挥剑,廿一柄精芒耀闪的长剑,幻化出一片剑幕,向着林梦凌空下击之势迎去。
林梦猛吸了一口丹田真气,倏然收回击出之势,悬空一个筋斗,斜落五尺之外,恰好落在那拨从未接触过的七人跟前。
双掌平均一错,暗劲疾吐,一股潜力劲风,直向七人胸前势如排山倒海一般,卷涌而至这陡然而来的变化,这七人迎拒已然不及,逼得撤身‘天枢’位上移去。
林梦自占了‘北极’星位之后,迅即身形半转,双掌交错向‘天罡’星位上的七人击去。
这七人立脚未稳,掌风已经跟踪袭至,连忙转向‘天游’星位上移去。
隐持枢纽的七人连连跃闪,居中策应无人,全阵登时散乱。
林梦一见阵式已乱,迅快绝伦地又连续劈出六掌,掌掌如巨斧开山,俱有石破天惊之势。
剑阵一呈乱象,掌风所至,立时响起一片惊呼之声,晃眼之间,已经溃不成阵。
林梦朗朗一笑,穿出阵外,悠闲从容地对令狐泰拱手说道:“哇操!前辈这座奇阵,实在有够厉害!”
令狐泰喟然长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小兄弟,今后的武林,完全是你的天下了!”
林梦连道:“哇操!我林梦何德何能承当前辈之夸赞!”
令狐泰瞿然道:“小兄弟你就是林梦呀?”
林梦含笑点头!
令狐泰欣慰的道:“还好,我没有被徐奇钧那家伙说动,不然,这条老命势必丧在你手,不得善终!”
林梦乍然心喜,道:“哇操!前辈,你最近见过这徐奇钧那魔头呀?你可知那魔头最近躲在哪里?”
令狐泰笑道:“知道!”
林梦喜跃三尺,道:“哇操!太棒啦!”
令狐泰却庄容道:“小兄弟,据我观察得知,徐奇钧那家伙的功力犹胜我一筹,你可大意不得!”
“哇操!先逮到他再说,前辈,快告诉我,那魔头目前躲在哪里?”
令狐泰却断然道:“不行!”
林梦神色一变,道:“前辈!你……”
令狐泰不慌不忙的笑道:“小兄弟别急,在这黎明前夕,你们不妨先填饱肚子再赶路,而且也可以边吃边聊哩!”
林梦松了一口气道:“哇操!白紧张一场!走吧!呷饭吧!”
第十九章重临莫归府
夕阳!
西风!
在日薄西山时分。
在巫山深处,神女峰侧,一条崎岖的山道上,正有三条人影,疾逾电掣云飞,逆风奔驰着。
山风劲急,松韵如涛。
神女峰的阴影,逐渐地扩展开来!
奔驰中的人影,正被阴影追逐着。
风声,松涛,交织成一片洪巨的音响!
终于,阴影追上了三条人影。
这时,似隐约听到那三条疾驰中的人影有人说道:"梦儿,咱们早已进入莫归府的禁地以内,为何未见有人现身阻拦呢?"哪知,语声方落,忽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脆生生地划空传来,昏沉的暗影中,两条绿色人影,凌虚电射而至!
来人身形尚在空中,一个娇脆直似珠滚的语音,已自动飘送过来:"诸位才到呀!"三条人影闻声霍然煞住了前奔之势;
眼前翠影饮处,在三人的数尺之外,两个头绾双髻,身穿湖线绢裳,生得娇美如花的绝色少女,俏生生曼立当地。
线裳少女对面并肩而立的三条人影,正是林梦三人。
两个线裳少女现身之后,林梦已经认出正是前次诱使自己中计被擒的两人,当下朗朗一笑,道:"哇操!又是你们两个呀!"两个线裳少女闻言,四道澄如秋水的眼神,在林梦脸上碌碌地瞟来瞟去。
那个年纪较轻的线裳少女忽地碰了同伴一下,娇笑道:"姐姐!这位相公既是要晋谒我家会主,咱们就快些领他去吧!"话声甫歇,齐地罗袖一拂,绢裳微拽,人似渡柳黄莺,娇躯掠地而起。
忽地纤腰微折,罗袖轻舞,两副俏生生的娇躯,已轻灵曼妙地跃登上数丈外一株巨松之巅,微转玉首,掩口一笑。
紧接着香肩微晃,翠裳乍飘,有若仙子凌虚,径从树梢飞掠而去。
林梦略一沉忖,微瞥了老赵,吕明珠一眼,衣袂飘处,身形已似龙翔九天,直拔而起了。
凌空一瞥,已看出两个线裳少女身影消失在一道峡谷之中,当下吸气拧腰,式化'翱翔八极',由直转平,破空追去。
老赵二人那敢怠慢,双双蹑踪跟去。
眨眼之间,林梦三人已追入峡谷之中!
月见那两个线裳少女,在峡谷左侧崖壁间离地十数丈高下之处,一个巨大壁洞之前,伫立相候。
那年纪较轻的线裳少女一见三人进入峡谷,立即伸出莹白如玉的纤手,遥向林梦连连招手娇声唤道:"喂,你快点跟来呀!"说完,一阵'格格'娇笑,齐转娇躯,绢裳微曳,人影已消失洞中。
林梦等三人垫脚腾身,如穿帘燕,飞入崖洞。
洞深里许,黝暗异常,林梦三人可不敢大意,立即运功护身,戒备着往前走去,洞径曲折迂回,但沿途上却平静如水,声息俱无。
少时,眼前一亮已有天光透人……
眼前豁然开朗,林梦三人已停身在巨大崖洞出口处,暮色已临,烟霭四合,但落日的余晖,照亮着大地。
"哇操!真是个洞天仙府,人间福地!"
原来,洞外是一处四面绝壁环绕,上仄下宽的天然幽谷,不下千顷之大。
中央一片广约数十百亩大小的湖泊,碧波如镜,清澈见底,那舒卷如带的朵朵白云,倒映波中,冉冉缓移。
湖心中立着一座白色巨厦,高达百丈,詹牙高张,栏楣周布,云柱森立,雕鸾刻风,画龙描虎,栩栩生动,巧夺天工,看去巍峨壮观至极。
像这样伟构巨筑,建立在深山幽谷之间,主人若非绝世超尘之士,便是一位疯狂之人了,湖泊四岸,垂柳成荫,奇树如林,枝头上繁花如海,妃黄俪白,灿若云锦,真个触目芳菲,迷离五色。
整个幽谷,浓荫一片,尽是些参天古树,清溪迂回,线茵遍地。
在那古树林中,各依地势,隐现房合亭榭,但却未见人迹往来。
三人纵落谷中,抬头四顾,抑面数丈之外,矗立着一座白玉碑坊,上面'朝云仙府'四个斗大金字。
这时,在那白玉碑坊之下,却有四名翠羽披肩,淡线宫装的俏环,手提湖绿色轻娑灯,分立在两旁,但却未见那两个线裳少女人影。
三人方一走到近前,却听右侧为首那宫装俏环,莺声微吐道:"婢子等奉命恭迎公子爷!"一阵环佩'叮当!'之声,那四个俏环已转身离去。
林梦三人亦步亦趋,紧随在四个俏环之后。
一条以白石铺路的径道,直达湖心,沿途虽然经由那些房舍亭榭之前走过,却是空无人迹,声息俱无。
由湖岸通达巨厦,是一座全部用玉石建造,长达数十丈的九曲回栏石桥,桥影倒映波中,分外清晰壮丽。
林梦纵目四顾,这里的建筑物,全系白色,尤其置身桥上,放眼全是一片白色。
白!四下一片纯白,美极!净极!
转瞬便已经抵达巨厦之前,迎面一座白玉拱门,上书三个一尺见方的篆字:'莫归府'。
当四名俏环沿阶而上之际,两扇紧闭的雄狮衔环黑漆大门,适时缓缓打开,微风轻送,幽香淡淡,袭人鼻端,闻之醉人如酒。
林梦三人紧随四俏环进入大门,方行数步,身后忽传来一声轻响,三人掉头一看,发现两扇大门已然紧紧闭上。
不料就在这回头一顾之顷,那四个翌羽披肩,淡线宫装的俏环,已是人影杳然,触目处,几呼出声!
原来,迎面照壁正徐徐无声的自行向地底缩去。
这一来,林梦不禁又惊又怒,数月前失陷在此之往事又重现眼前。
忖念及此,歉然地向二人望去,但老赵和吕明珠却神色依然,似是眼前的变化早已在意料之中。
林梦暗叫一声惭愧,定睛向前望去。
奇景突现,巍然壮观!
在那照壁之后,一排并列五根两人合抱的蟠笼玉柱,撑天般长达十多丈,上接乳白色的穹顶,龙眼中射出粉红色的光芒。
玉柱每根之间的距离,约计有五丈左右。
玉柱之后,一道通体挥成的由玉横壁,正好把去路阻住,玉壁之上,每隔四丈悬挂一盏蓝纱宫灯,翠光晶莹,映现数丈。
壁间浮雕着各种奇禽异兽,有的作势欲扑,有的猛据如怒,有的奋翼欲飞,有的伸喙如饮,形态各异,栩栩生动,真个鬼斧神工,妙绝古今,令人叹为观止。
眼前虽然步步危机,但三人神志却专注在这些妙手巧匠的杰作上,不知不觉缓步走到玉石横壁之前。
林梦和吕明珠二人突然心生惊兆,脚下不禁为之一顿,这时离那横壁只不过是一臂之距。
然而吕明珠却仍是懵然无知,伸手向壁间所雕的一只似凤非凤,脚生三趾的雕像摸去!
就在她手指方一触及那雕像脚趾的刹那,忽听身后一阵轧轧之声响起,林梦一惊之下,高声叫道:"哇操!珠妹还不赶快缩回手来!"吕明珠被林梦一喝,顿时一惊而觉,急忙缩回玉掌,娇靥微微一红。
身后轧轧之声已停!
三人迅速转身望去,触目处,那右起第二根玉柱,裂开一道长达丈余,宽约五尺的裂缝,那缝隙恰好形成一道门户。
此时,一缕柔媚娇细的音韵,自那缝隙里面飘送出来。
那音韵怪异至极,听去若宥若无,似真似幻,细细柔颉一入耳际,令人立感心弦疾跃,脸孔发烧,浑身泛起一种酥痒之感。
吕明珠这时已产生一种更为强烈的感应,只觉四肢酥软心痒难止,那玉颊宛若朝霞,瓠犀微露,嘴角泛笑,星眸中情意洋溢,娇躯渐渐倾入林梦怀中。
只见她星目半闭,玉颊通红,呼吸轻微而急促。
当她娇躯倒入林梦怀中之后……林梦便感到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只觉心猿意马,难以驾驭。
他那双臂逐渐提起圈拢,将吕明珠紧紧拥抱在怀中,那阵阵处女身上特有的幽香,更加深了他神志的迷乱!
突然,吕明珠在他怀中一阵轻微的颤抖,伽那快将迷乱的心灵,却因此而生警兆。
心灵一起感应,猛然惊觉,急忙宁神敛气,功行周天,瞬息神志已清,陡地气纳丹田,一声龙吟清啸。
荡漾耳际的柔柔音韵,随之消浙。
吕明珠如梦初醒,星眸睁处,眼前情景顿使她羞红满面,迅速离开林梦的怀抱中。
'砰!'然一声。
只见赵如攸一跤跌坐在地上,犹如大梦方觉,怔怔坐在那里。
半晌,方长长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摇头苦笑道:"好厉害的'迷魂神音'!"谁说不是,林梦剑眉紧皱,沉吟了一阵,忽地气聚丹田,朗声发话道:"哇操!徐奇钧滚出来吧!"他这种语声,可送达一里之外,满以为这一下总可以引出人来。
不料,半晌仍然声寂人杳。
吕明珠适才为那迷魂神音所制,心中已觉羞念,一见林梦再次喊叫,宫中的入仍然相应不理,心头恼火更炽。
不由一声冷笑,道:"我们先由这条缝隙中闯进再说吧!"林梦心中虽然不以为然,但如今进已不能,退亦无路,在这危机处处的环境下,舍此一途外,确另无其他办法可想!
略一沉吟,然后向老赵问道:"老仔认为如何?"老赵道:"吕姑娘的话不无道理,只要小心在意便好了!"吕明珠就在老赵话甫落口的时候,已闪身进入了缝隙中。
林梦一见吕明珠冒险先人,急忙出声唤道:"珠妹请稍待!"说着,人已快步跟进。
进入之后,发现一条以山石砌成的阶梯,通往地底。
林梦轻轻一拉吕明珠衣袖,低声道:"珠妹请随在小兄身后,由我来开道!"吕明珠一侧身,对林梦嫣然一笑。
这一笑,有如百合花开,娇媚而悯雅,令人如沐春风,悠然神往。
林梦只看得为之一呆吕明珠目睹林梦神态,不禁娇嗔道:"姐夫!你……"林梦一警而觉,脸上一阵飞红,由吕明珠身旁疾步向前走去。
三人举步降阶而下。
石阶多达百数十级,石阶尽处,乃是一条平坦的甬道,两旁石质温滑,色泽光润。
这甬道虽然深入地底已有数十余丈,但却并无昏黯之感,却也看不出这光源是由何处射入的。
甬道弯弯曲曲通往前去,走不到数步,便是一个拐弯,幸好并无岔道;林梦暗中运起少阳神功,在身前布了一道无形气网,缓步向前探进。
还好甬道平静无波,似这般东转西拐,也不知转了多少弯拐,前道已为一道石门所阻,在那紧闭的石门上。
右边一扇上浮雕着一只猛据加怒的独角异兽,左边一扇上,却刻着:'怒狱'两个斗大金字。
嘿!这名称算是个别出心裁,令人费解,吕明珠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便去推门。
林梦伸手一拦,笑道:"哇操!珠妹当心些!"吕明珠小嘴一嘟,娇嗔道:"偏你这样小心,不推门难道还等别人来开不成?""哇操!看我的!"
林梦轻轻一笑,霍地振指而出,一缕足以穿山裂石的指风,直向那异兽独角袭去。
'卡!'那只坚硬的独角,应指而碎,随见那道紧闭的石门,徐徐无声的向两侧石壁中缩进。
林梦功聚双臂,宛如穿帘云燕,飞掠入内。
老赵和吕明珠紧跟着林梦身后随人。
触目处,三人不禁为之一怔!
原来,石门之内,又是一条长约二十多丈,宽仅一丈的甬道,顶、地、壁全是温清的玉石砌成。
两侧玉壁之间,共宥十二道门户,但却全都紧闭着。
每追门户上端,全部凿宥三个拳头大小的古篆字。
门的中央,却浮雕着一只长有一尺的六角花瓶,瓶中插有一束不知名的奇花,而且每道门上的花色都各不相同,微风不扬,幽香满室。
蓦闻地底传来一阵'轰隆!'巨响,一时只震撼得四壁摇摇欲坠。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三人不禁大吃一惊!
林梦目光忽瞥见吕明珠右掌正贴附在一处石色较浅的玉壁上。
不由心中一动,急忙高声叫道:"哇操!珠妹还不赶快将撑在壁上的手放下来!"吕明珠正奇怪地底何来巨响,一听林梦呼叫,忙不迭缩回右手,忒也奇怪,手刚缩回,巨响立即停止?
林梦略一沉付,抬头向那门户上端金字望去。
'气结司'。
好怪的名称,但他这时却不愿去深加推究,用手一推石门,迅即行功全身,左掌护胸,右掌待敌,如箭离弦,射入门里。
他原以为门里必有厉害埋伏或机关陷阱,是以未侍双脚落地,全身真力已经发动,右掌虚向空际划了一道半弧,护胸右掌变直为横,作势待敌。
不料,宰内声息毫无,平静已极!
待得身形一落,闪目四掠之下,不禁为之愕然!
这时,老赵吕明珠二人已跟身跃进,触目处,这位无邪少女,粉顿登时泛上一片羞红。
原来,室内铺陈,乃是一间深闺绣阁。
房里珠光璀璨,檀香氤氲,罗幔垂苏,香光幻彩。
在那湘妃榻上,半仰半侧的躺着一个身披轻纱,里穿透明白色的亵衣,肤如凝脂,秀发披肩的绝色女子。
一张吹弹即破的春花玉面,羞红未褪,两只似喜非喜的含情妙目,却泪痕犹存,是谁侮她?欺她?
三人进得房中,那丽人浑如不觉,双目仍然凝望帐顶。
林梦不觉的微'咦!'了一声,眼前的景象使他迷惘而惊讶!
他看不出,想不透……眼前的景物是真抑或是幻,难道说这怒狱中的气结司,乃是脂粉陷阱。
想到脂粉陷阱,心中便是一惊!噫?那女人呢?不对,刚才还明明是一间深闺翻阁,怎地转眼间景物全变。
只觉眼前一亮,绣阁巳变花城。
那是一片敛许大小的花圃,放眼锦云烂漫,满园香气袭人。
名花上千,异卉成万,一花未谢,一花又开,真个说不尽千般花卉,数不尽万种芬芳。
林梦不禁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料掉首望去,使他更为心惊,原来就在这转眼之间,身旁的老赵和吕明珠已经踪迹杳然。
他猛地惊觉,自己为幻相所迷,是以意随念动,幻相立生,如今,只要自己心神宁静,杂念不生,诸般幻相自会尽去。
他这一想,赶紧宁神敛气,静坐地上,澄心调息,做起那守护心神的功夫。
果然,一番空灵内视功夫之后,已是杂念不生,只觉浑身舒泰至极,待得睁眼看时,不由为之一愣。
满眼仍是桃红柳线,万紫千红,幻相凭地是真!
噫!怎么在那桃树之下,吕明珠竟与仙人奉嬉戏?而且是个举止轻狂,眼神不定的少年狂生。
怎么?两人竟然如此轻佻,挤眉弄眼,打情骂俏?
嗨!大胆畜生,胆敢唐突玉人,公然放肆起来,如此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林梦厉声大喝,挥掌猛劈。
噫!这是怎么回事,喝骂,却不成声,扬掌,却发不出真力!
林梦心中又气又急,不由双目冒火,七窍生烟!
你怒!对方动作更为不堪人目。
林梦心中念怒无从发泄,只觉脑际晕眩至极,一时不禁为之气结,人便晕倒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忽听有人在他耳际蚊叫似的轻唤。
他还在神志不清状况中,故根本不曾听出这人叫些什么,只想静静地休息,但是,叫声却萦绕耳际不去。
可恶!竟然变本加厉,动起手来,不伟地摇他手臂。
一股淡淡幽香,恰在此时袭人鼻端!
接着,一种甜香的东西,滑入嘴里!
那东西人口即化,变成清凉的唾液冲人喉中。
由喉入腹,转化为一股清凉之气,汇合自己丹田真气,自动向四肢百骸,不停地流展,立感遍体清凉。
晕眩的脑际,逐渐由浑转清,片刻光景,人已完全清醒过来。
睁眼望去,只见吕明珠蹲在自己身侧,白红粉脸上,微现苍白之色,眉宇间透出困倦之容,但却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目光略一转顾,但见老赵满脸焦急之色,站在五六尺外处,凝望着自己。
哇操!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竟然卧在一个空无一物的石室中。
同时,他心中浮起尽快离开吕明珠的愿望。
因为,适才那幕令人忿怒而又难堪的情景,至今尚萦绕脑际而不曾遗忘,是以吕明珠虽然重回到他的身边,但他却感到无比的空虚、怅惘。
两人彼此间的距离,已因那事拉得狠远很远。
他没有理会身旁的人儿,只陷溺在痛苦的深渊中。
突然,吕明珠的语声传入他的耳际,道:"你醒了吗?咦!你……你脸色怎会这样难看呢?……"林梦听了这些话,心道:"哇操!你还好意思问出口哩!"就在这时候,石室中忽然响起一阵银铃般的娇笑!
他虽然为她的变心而痛苦,甚至于想尽快离开她,从此不再与她见面,但是,他却原谅了她的行为,没有丝毫怨恨。
一切加诸在他身上的苦痛,他都愿意默默去甭受它,而却不愿使她受到丝毫伤害。
因为,他对吕明珠的痴情已到达极点,是以情感之刃虽刺得他满身是伤,而他却浑忘了自己,心里只知要对方幸福,宁可牺牲一切,忍受无边苦痛。
就在这时,耳际间忽然响起了一阵娇笑之声。
这笑声听去脆极,媚极,而更熟悉至极。
林梦听了这熟悉的笑声,瞿然若有所悟。
这笑声使他警觉到目前陷身莫归府宫中,刹那间那进入怒狱后所经过的情景,又一幕幕的在脑隙闪电般掠过。
他宛如服了一剂清心醒脑之药,那曾令他痛苦的情景,以及难以了解的命名,刹那间全都有了答案!
因为令人心脉愤张,忿怒难忍的诸般景象,似真实幻,只不过是自己内心所生的幻相而已!
怒狱中的诸般幻相,均时随意念而变幻。
至于为何狱以怒为名?却因莫归府的构造,乃按人之'七情''六欲'而构设,而'怒'之一字,正是七情之一。
这种以入之七清,六欲而构设的陷阱,一当陷身其间,立随人之七清六欲而生出幻相,随着意念的转变而变幻,直至神丧气沮束手被抢为止。
林梦此刻灵智尽复,那令人醉心的痛苦也自随之而消失,但思及自己一时不察,而错怪了吕明珠,内心顿感歉疚难安。
良久,方始歉然抬头望去,只见吕明珠匀红粉脸上,微现苍白之色,但却笑意盈盈的趺坐在他身侧,星眸之中,充满关怀之情。
四日交接,吕明珠轻轻一笑,柔声问道:"你感到好些了么?"她的柔笑,她的慰语,反使林梦加深歉疚,然而适才的幻相又不能向她叙述,闻言只得缓缓点了点头。
此刻,在那巧匠特制的石壁之后,正有一人凝注着林梦和吕明珠二人,目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不知是妒忌他二人,抑或是自怜?
终于,那人忍不住无声的暗自幽幽一叹。
此刻,石室中虽然有着三人,但却闻不到点滴声息,他们正在考虑着下一步骤的重大决定。
香风刺鼻,俏影飘飘,静寂的石室中突然出现一个身着藕白色罗衫的娇俏女郎。
沉思中二人蓦然警觉到有人闯进石室,心头倏地一震,心中暗暗奇怪,那道唯一通达室外的石门,一直是紧紧关闭着。
而来人却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室中,三人中老赵虽然见闻广博,阅历极丰,此刻却也猜不透其中玄妙。
林梦凝目望去,不禁微'咦!'了一声,心道:"哇操!这个人看上去好面善!哇操!一定是徐小芸!"当下笑道:"哇操!你就是徐小芸吧?"
娇俏女郎芳容失色,半晌方点点头不语。
林梦紧张的问道:"哇操!你就是那个假扮成'男生',曾经被我救过,又曾经'偷偷'救过我的'徐小芸'?"娇俏女郎羞红着脸!轻轻点点头,头垂得更低!
林梦又问道:"哇操!是你拿走了'龙渊剑'?"娇俏女郎再度点点头。
林梦哺喃自语道:"哇操!又是一件麻烦事!"娇俏女郎彷似惊弓之鸟,神色不由一变!
吕月珠迅速上前拉着徐小芸双手柔声道:"姐姐,我是吕明珠,林伯母一定曾向你提过我的!"娇俏女郎微微一笑,点点头!
吕明珠低声道:"姐姐!让他去伤脑筋吧,我大姐甄姐姐都告诉过我,很感谢你救了'他'一命,大家都是好姐妹!"徐小芸笑道:"谢谢大家的宽容,对了,你二姐,我已经用'移花接木'方式,把她暗中送回家,现在可能与伯母见面了!"吕明珠不由呼道:"哇!太棒啦!"
徐小芸出声阻止道:"姐姐,小声些,别让家父听到了!""徐奇钧是你的父亲?"
徐小芸木然的点点头!
"天呀!怎么办呢?"
林梦早将二女之谈话听进耳中,此时心中亦难以决定:"哇操!仇人之女,对我有救命之恩,这笔账,到底要怎么算呢?"老赵亦直摇头发。
陡见壁间奇光一闪!
自石壁走出黄色宫装丽人,只听她慈声唤道:"梦儿!"林梦抬头一瞧,那声音极像慈母的呼唤,可是人并不像呀!
老赵却一揖恭声道:"主母!"
宫装丽人笑道:"梦儿,为了顺利接近徐奇钧,经过老赵协助,娘假扮徐奇钧心腹在此卧底,所幸一直无事!"她搂过徐小芸,柔声道:"梦儿,在这段期间之内,芸儿对我的帮忙很大,何况上代仇怨,不可扯到下代身上,所以我为你们做了主!"林梦摇头苦笑着!
吕明珠早就与甄莫彩,吕明玉达成'协议',此时一闻宫装丽人之言,立即粲然道:"姐夫!恭喜你啦!"宫装丽人另一手搂过吕明珠笑道:"珠儿!你也该改改称呼了?"吕明珠羞不可抑!
徐小芸柔声叫道:"姐姐!"
吕明珠红着脸,呐呐无言!
宫装丽人笑道:"今日是制伏徐奇钧之最佳机会,因为他的心腹大多数不在此处,而且他也中了我的暗算,功力大受影响!"徐小芸挣脱丽人搂抱,跪伏在地,泣道:"伯母,请你放过家父一命,让他有一个改过易的机会!"徐小芸这一招,令众人怔住了!
好半晌,宫装丽人沉重的道:"芸儿!起来吧!我答应你,制住令尊后,废去武功,就让他在此养老吧!梦儿,你意下如何?"林梦苦笑道:"哇操!我没有意见!"
徐小芸连叩三下头后,欣然道:"伯母,事不宜迟,咱们走吧!"宫装丽人笑道:"好!不过,你下回可要改改称呼了!"徐小芸红着脸引领众人由另一面石壁走去。
进入石壁后,眼前一片漆黑,四人跟在徐小芸身后,虽看不见四周景色,但脚下感觉出地势逐渐升高,走不到十数步便是一个弯拐。
似这般东弯西拐,也不知转了多少蛮拐,忽地眼前一亮,步入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中无灯无火,但却光辉皓洁,似是沐浴在月色之下。
府中的一切,平凡中显着无比奇妙,构设之精巧,更堪夸旷世绝今,真不知耗去了筑造此府之人多少心血。
一行缓步走去,到达甬道尽头,前道一分为二,各为一道玉石屏风挡住去路。
徐小芸领着三人由左侧那道屏风转出。
柔和的轻风,吹拂在脸上,林梦四人精神不由一爽。
原来,转出屏风,前面乃是一座花园,触目处,只见那花木掩映之间,假山,荷池,水榭轩,美妙精雅,直如画中景色。
在这奠归府之中,竟有如此佳妙园林,倒出林梦四人意料之外。
这时,新月初上,那些山石花木,沐浴在皓洁月光之中,更显得淡雅清幽。
微风阵阵轻拂,树影婆娑,花香满园,林梦四人一行在徐小芸引领之下,径向园林深处走去。
徐小芸五人方进园林不久,陡闻:"谁?止步!"人影一现,出现一位面垂紫色丝中,身材高大异常,虽是不悉面貌,但神态之中却有一种令人望之生畏的威慑之感。
徐小芸恭敬一礼,唤道:"徐伯伯!"
"贤侄女,雯雯,咦?你们怎么和他们三人在一起?"林梦铤身而出,笑道:"哇操?物以类聚,好人跟好人在一起,哪似你们这些坏蛋永远凑在烂泥巴中!""哼!小子!放肆?"
一声清啸,人已凌空而起,半空一个巧翻,式化'苍鹰博兔',十指箕张,挟着十缕劲风向林梦扑去。
"哇操!来得好!"
林梦玉臂一抡,一招'韦陀捧杵',取掌迎空击出,劲风排空生啸,登时将紫中怪客身形迫落地面,踉跄退后两步,方稳住身形。
"哇操!滋味不错吧!"
紫中怪客双眉一挑,喉中发出尖锐的阴森冷笑,双肩微沉,袍袖微振,驭掌轻轻的向丈外的林梦推去。
掌心翻处,闪烁着炫目光华,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劲气。
林梦微微一笑,左掌迎看来势一吐,一股绵柔劲道涌射而出。竟将对方那掌劲齐中而分,直击对方胸腹。
右手曲指一弹,径攻紫中怪客胸前!
紫中怪客心头骇然,身子倏移,谁知仍慢了一步,只见他右手掩着胸前,口中直溢鲜血。
"哼!好狠的手段?"
人影一现,一个身着深紫描金锦袍的中年文士出掌柢在紫中怪客背后,神情肃然,显然正欲急救紫巾怪客。
那知,真力一催,只见紫中怪客张口惨叫一声,鲜血,内腑碎片狂啧不已,身子一顿,头一偏,当场气绝!
中年文士手一松,紫中怪客尸身立倒,只见中年文士驭目含煞,望着宫装丽人及徐小芸二人。
二女下意识的心颤头垂。
林梦朗声道:"哇操!徐奇钧少在那边'抛媚眼','耍威风',如今既然被我逮到了,闲话少说,剑下见高低吧!""哼!找死!"
手一招,自园林深处银虹一闪,徐奇钧手中已一柄形式奇古的长剑,林梦内心一懔:"哇操!果真有几下子!"徐奇钩一振腕,随手一挥,'嘶!'的一声,一道青虹在空际划了个半弧形,森森剑气冲霄直上,一闪即逝!
"哇操!好剑,可惜落在你的手中,糟蹋了!"林梦说完,亦找出'太乙剑'叫道:"哇操!我先动手啦!"只见他手中长剑一振,幻起一片耀人眼目的光虹,宛如狂涛掀天,飞瀑泻地,倏向徐奇钧胸腹要穴刺来。
徐奇钧的心头一惊,只觉对方剑势快逾闪电,数步之外,便觉剑气逼人,急滑步横闪,一招'指路问樵'向林梦右脸戳去。
"哇操!看仔细啦!"
左手剑诀前指,合腕一沉一振,长剑迎空划了道半弧。
只听'咻……'破空生啸,声音尖锐刺耳,震人心弦。
徐奇钧倏觉一股裂人肌肤的剑气横空而至,不由大吃一惊。
忙仰身后纵,只听'嘶!'的一声轻响,衣衫下摆已被削去一截。
羞怒之下,手中长剑一振,荡起一片耀眼光虹,随见朵朵星芒自那剑幕中冉冉升起,云涌般向林梦电卷而去。
林梦一式'龙腾九霄',冲空而起。
凌空一个转折,双腿一弹,'翱翔八极',一顿一旋,右手太乙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形,荡起一片灿丽夺目的画面。
'嘶!'一声。星芒一遇翠线光虹,如浇阳沸雪,立时化为乌有。
林梦清啸一声,凌空一折腰,式演'神龙归海',头下脚上,太乙剑气幻起万道宝光,森森剑气,直向徐奇钧当头罩下。
这招'万流奔腾',乃'少阴剑法'中精绝招数,威力之大,足以摧天裂地,剑气所至方圆十丈内,均无躲避余地。
徐奇钧身陷剑网,神色骤变,'鲤鱼倒穿波'就欲掠去。
那知林梦身子如影随形,逼得徐奇钧连猿三滚才脱出剑圈。
"哇操!堂堂'一统会'会主也会'懒驴打滚'呀!有意思!"徐奇钧厉啸一声,振剑疾攻而上!
"哇操!还不死心呀!给你好看!"
身子一闪,右手一抛,太乙剑冲霄而出,疾若游龙,盘空罩向徐奇钧!
"以气驭剑,吾命休矣!"
迎着那股银虹,倾全力砍去!
'锵!'的一声,徐奇钧手中一轻,银虹已逼至头顶,他浩然一叹,闭目待毙!
陡闻,"梦哥,手下留情!"徐小芸尖叫着!
"哇操!安啦!既已言明在先,我绝不会不给你面子的!"手一摇,一招使出,那道银虹一偏,一绕,倏回林梦手中。
徐奇钧厉啸一声,右手拍向自己的'天灵盖',只听'拍!'的一声,白光进现,一代枭雄就此含恨而殁!
徐小芸疾奔上来,抚尸痛哭!
"哇操!怎么想不开呢?"
萧曼君及吕明珠在旁频频劝慰徐小芸。
老赵上前一柏林梦肩膀,笑道:"猴囝!真有你的!这下子'一统会'垮定了,那些喽罗一定'树倒猢鲧散',天下太平了!""哇操!江湖饭不好吃,我不想玩啦!"
"猴囝,天下武林赖你领导,你怎可退休呢?""哇操!我又没有向他们领'退休金',谁也管不了我!我打算娶几个老婆,生一打囝仔,干干'教育班长',挺神气的!""猴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届时我看你怎么退休?""哇操!我现在就做给你看!"
身子一闪,左右开弓,分别挟着吕明珠及徐小芸,在二女尖叫声中,林梦的身子早已穿林而出!
远方传来清晰的话声:"娘!老赵,我们三人先退休了,过几天我再去接另外几个老婆吧,拜拜!"全书完
标题:一掷赌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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