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脚与丐仙
内容提要
江湖中的无业浪子被称为罗汉脚,奚帅便是一位鼎鼎有名的罗汉脚。奚帅有一个臭脾气,很爱管闲事,小到一般江湖仇杀,大至国家大事,只要他能沾得上边,他便会插上一脚。
奚帅有一点不好,他有点儿拈花,色宇头上一把刀,因此,奚帅常常受到女人的袭击,不过,若是男人的本事很大,魅力很足,也许女人便会臣服,本来是敌人的转眼就可变成朋友,奚帅恰恰就是这样的男人。
丐仙婆又是什么样的女人?她与奚帅的故事又会是怎样……
第一章水查某智钓师哥
夏日炎炎正好眠。
这句话不知道谁讲的?
但是,说得一点也没有错!
像这种热死人的天气,最好是搬一张凉椅,坐在树荫底下睡大觉,享受那南凤拂面的凤情;这时,华北的官道上,赶路的人都挥汗如雨。
日头像个大火炉,仿佛要将大地烤成焦土。
路旁的野店内,有四个汉子正在喝茶,其中三人配带了兵器,只有一个是例外。
唯一例外的那个人,也是最不受人注意的人。
甚至连野店老板,也懒得多瞄他一眼。
因为,此人衣着不光鲜,也不讲究,五官虽然端正,举止却是吊儿郎当,年纪才十六、七岁。
吃花生的模样儿,就更鲜了,他先将花生扔到空中,然后再张口去接。
哼!简直是无聊。
不止头家这么认为,在野店舵其他人,也都有这种感觉。
所以呢,没有人愿意理他!
另外,三个带了兵器的人,两个人佩剑,一个负刀,年纪都在二十开外,各个生得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是混江湖的。
两个佩剑的之中,一个豹头凸眼,另一个长得人高马大。
负刀的这个人,年纪最长,他喝了两碗茶之后,就催道:“走吧!别耽误了时辰。”
三个人离开野店时,仍然可以听到负刀的人,说道:“咱们要在黄昏之前,赶到那儿不可!”
野店里,只留下那个少年郎,他向那三个人的背影,瞟了一眼,依旧坐在原位上。
“哇塞,今天的天气好热呀!”
野店头家漫不经心,回答道:“六月天当然炕罗!”
“头家,借问一下,由这儿到‘牛市屯’,还有多少脚程?”
“你也要到牛市屯吗?”
那位头家闻言之后,才开始注意这少年郎,由头到脚的,打量了他一遍。
“是呀!听说牛市屯要请个护屯教头。”
掌柜的眯眼笑答道:“你消息倒灵退,难不成你也要去应征?”
少年郎将花生扔到空中,然后张口去接,大刺刺的说道:“怎么样?看我年轻不配是吗?”
“没错!‘’头家竟然道:”牛屯主为人疏财仗义,这次重金微聘护屯教头,一定会招来不少江湖高手,明天保证十分热闹,我给你个良心建议,看热闹可以,千万不要下场丢脸呀!“少年郎听而不闻,道:“那牛屯主有多大年纪?”
“好像五十来岁。”
“他懂武功吗?”
“废话,他懂武功的话,又何必徵聘教头?”
“那可不一定哟!也许他的武功,只是三流的,没法度保护自己。”
头家轻轻一笑,说道:“那就难说了!有些人深藏不露,有些则喜欢吹大气呀广.”你以为他属子那一种?”
“很难说,因为我并不认识他,只知道他非常有钱。”
“有钱的人,通常都很怕死。”
头家一怔问道:“你的意思是指,牛屯主也很怕死?”
“他假如不怕死,干嘛要请护屯教头?”
“那也不一定为了保护自己,他也许要保护家人,和自己那笔庞大的家财。”
“牛屯主家里还有什么人?”
“老婆、儿女以及一些家丁。”
少年郎不由笑道:“乖乖隆地冬,有屯家丁还不够,还要重金聘教头,这表示有对头要找来了。”
头家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此刻,又有人进来歇脚,少年郎趁此离开了野店。
刚进来的几个人之中,有位留八字胡的,望着少年郎的背影,问头家道:“他可是江湖中人称:罗汉脚‘的?”
“罗汉脚!”
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惊叫,同时也循势张望过去。
然而,转瞬之间,少年郎的身形已经远去了。
什么叫“罗汉脚”呢?
简而言之,就是无业游民。
因为,这种人跟游方和尚一样,游荡四方,居无定所,所以比拟为之“罗汉”,加上“脚‘’字,是在加强其”行脚“的意义。
头家惊呆了好一阵!
就是刚进来的几个人,也傻傻的楞在那里。
“罗汉脚‘’只是一个绰号,江湖中人给这少年郎的外号。
在江湖上要争个名堂,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有人为了争得一个名堂,可能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也有人因此而弄得终生残废,以至适得其反,永远无法出人头地。
但罗汉脚从不跟人争,别人想当正神,他却退而求其次,只要做一个罗汉就好了。
他长得不是很帅,但却年青强壮。
尽管手无寸铁,可是身手极敏捷,武功深不可测。
罗汉脚从不带武器,但任何东西,到了他手上之后,都会变成犀利的武器。
他究竟是谁?
经过多方的追查,始知少年姓“奚”,单名只有一个“帅”
字。
“什么?”
“他叫‘蟋蟀’!”
“不是,帅哥的帅!”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已有人迅速离开了野店,连一口茶也没有喝就走了。
即使那些人的反应如此迅速,他们仍然无法追得上那个少年郎。
大路之上,视线范围之内,他们已见不到那少年郎的影子。
尽管他们迈开大步,走得像飞,依然见不到他的背影。
匆匆追赶上来的,是两个状若父子档的男子,一个年约四十,另一个只有十五、六岁,后者样子长得有点娘娘腔,皮肤细白柔嫩。
二人走了一程,已经气喘如牛。
这也难怪,在这大热天气之下,汗如雨下,份外消耗体力。
何况,刚才他们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呢!
前面道旁是一处石崖,高处石山之上,有水沿往崖壁流下。
这对父子档,看看前面还是渺无人影,也就不再追赶了。
他们驻足子崖下,合掌盛水,喝下了几口。
水清而洁,甘而凉。
“咦?”
二人正想多喝几口,水源突然截断了。
他们感到万分惊奇,立即仰首往上望。
无奈烈日当空,火伞高张,他们只可以勉强见到,一个人影,附在那石壁之上。
那崖壁峻峭非常,根本无法立足。
然而,那人却有如壁虎一样,不但附在峭壁之上,还用手将水源拦截。
“什么意思吗?”父子档不悦的的道。
那是一处石壁的罅缝,山水必经之道,只须用手掌放在那儿,水就暂时没法流下;但手掌阔度有限,只能将水暂时留住。
当山水储到满掌之时,那人突然将手收回,水即下泻其势更急。
“哗啦!”连声。
仿佛下了一场骤雨,顿时将崖下二人的衣衫,弄湿了。
“哈哈——不好意思!”
一阵笑声,有如群鹤掠空而过。
当崖下父子档再仰首上望时,那人影已经不知去向。
那长者喃喃自语道:“一定是他,我们所要找的人!”
“好帅的武功!”
那斯文的少年,脱口惊叫了一声!
“常人根本不可能,在这峭壁上走动。”
虽然衣衫湿了,他们并未因此而生气。
牛市屯。
这是一个小镇,它在河南的北方。
镇上只有一间客栈。
客栈的进门处,是一个食堂。
食堂内,摆了十几张桌子。
客栈的二楼和后座,都是客房。
哇操!
今天店里的生意,似乎格外的兴隆。
瞧!里面都挤满了。
再向前就是牛府。
从这儿到牛府,不到二里路。
今晚在客栈投宿的人,大都是要到牛府去的。
这些人之中,自然都是江湖好手,他们全是为应征而来的。
有些人早就到达牛市屯,也有不少人今天才赶到的。
牛屯主订下的日期,是明天!
因此,也有人在黄昏前,才到达这里。
当然也有些人,不是为了应征做教头而来,他们只为了凑热闹。
因为,像这种难得的盛会,一生都不易堵到“碰上”。
可是也有人例外,那就是一老一少,状若父子档的两人。
他们既为了应征,也不是想来瞧人家比武。
他们究竟有何目的?
虽不成为了找寻那个“罗汉脚”?
怪了!
他们为什么要我奚师?
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别人似乎是无法知道o说他们是唯一的例外,也只是从表面上看而已,说不定还有些更例外的!
而那些应征者呢?
表面上似乎都被牛屯主,这份厚酬吸引住了。
其实江湖上的人,是否每个都为钱而颠倒呢?
那倒是未必!
不过,凡是到这里来的人,一定心里明白,明天的场面,必然十分热闹,也肯定够紧张刺激!
牛屯主看来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把明日的盛会,称为“以武为友”。
表面上,只是约齐江湖中的好汉,武林中的好手,前来这里切磋一下。
但绝大多数的人,都已获悉此中内情。
牛屯主的做法,除非是白痴,否则是不难想像得到的。
他明知自己无法将所有的好手,都留下来,只可以从中挑选一些武功高强的。
为了让其他落选者面子好看,所以在名目和做法方面,自然就需要伤些脑筋。
现在这办法照计不错,既是以武会友,目的自然是为了广交江湖朋友,胜负自然就不重要了。
何况,牛屯主征聘护屯教头这码子事,也不是公开宣扬的,只是许多人都知道而已。
因此不少江湖好手,前来的目的,可能也只是为了爱现而已。
无论如何,作为主持人的牛屯主,肯定会从这些人中,选出武艺高强的人,作护屯教头。
时间已是黄昏,那对状如父子档的二人,就在这时候赶到镇上,唯一的“金来客栈”。
刚是晚饭时分,食客如云,那十多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掌柜的十分抱歉地,对那长者说道:“两位,对不起,今天敝店客满了。”
长者回头对同行少年道:“少爷,既然如此,不如先吃过饭再打算吧!”
原来,他们并非父子档,而是主仆。
长者名叫“谷满”,是谷家一名老仆。
少年叫“谷玉珊”,长相温柔,唇红齿白,肤色白中透红,他要是个女人,不晓得要迷死多少男人。“可惜眼前的他,却是一副查甫相,穿得既光鲜,又潇洒的。
虽然,那些衣服上,沾满了一些水渍和汗渍,都早已干了。
他们本想找张桌子,但所有的桌子都坐满了。
“唉,谁叫我们来得迟呢?”
少年无奈一叹,转身就想走。
忽然,有一老粗的声音叫道:“好妹子,慢点走呀!”
少年回头一看,是个又矮又丑的大汉。
那家伙浓眉大眼,满嘴胡须,鼻子像个巴乐,正捧着一碗酒,跟着他的同伴相顾大笑起来。
“哈哈——”
他又打着手势道:“过来吧!亲妹妹,哥哥请你喝一杯如何?
反正你这么娇弱,我只要让了一小半座位,就够你坐了,何必东奔西走的?”
‘闻言,少年人面红耳赤,尴尬死了!
“呵呵——”‘那矮子的同伴,又是一阵大笑。
食客中也有些人,幸灾乐祸的笑着。
“真是气人!”
少年人动气了,伸手抓着腰间的剑。
长者见状,急忙劝道:“少爷,算了,我们可以到别处去。”
他们显然还不知道,这是唯一可以进食,和投宿的地方。
少年人怒目而视,这口鸟气很难平得了!
但那长者为了息事宁人,一直苦苦相劝:“唰唰去,唰唰去,走吧!”
“三寸钉,快上呀!”
“是呀,机会难逢,快去抱她吧!”
丑矮子受到同伴怂恿,倏然离座,窜到门前把手一横。
“好妹子,乖乖的陪我喝酒,哥哥都快无聊死了。”
“去你的!”
少年人忍无可忍,娇叱声中,剑已离鞘,寒光直迫矮子咽喉!
矮子本来就已经够矮,这时身形再一矮,寒光自他头顶一掠而过。
“好嫩的手!”
少年人剑未收回,手腕已被矮子紧紧扣住!
紧跟着,伸出右手,企图去扯她的头巾。
少年人情急之下,偏偏又无力反抗,急得泪水盈眶。
“去你妈的蛋!”
老仆急伸援手,要为少主解围,反被矮子后腿一踢,摔出门外,仰翻数尺以外。
“哎——哟!”
矮子又再伸手,去扯少年的头巾。
少年人拼命挣扎,左闪右避,好在身材比矮子高出了一大截。
“加油,三寸钉!”
矮子的同伴,在旁呐喊叫嚣。
座中不少食客,也抱着好奇心隔岸观火。
也许这里的人,与矮子的心里一样,想知道那美少年,究竟是男是女?
所以,此刻仍然无人,向少年人伸出援手。
另一个更大的原因,就是矮子手无寸铁,已能制胜,何况他还有同伴在场。
因此,即使有人同情那少年,也无人敢强出头。
“铿!”
少年人手腕麻痹,剑已坠地,眼看着矮子就要得手了。
“嘿嘿,亲妹子,让我吻一下。”
蓦地,背后一条黑影飞来,立子矮子的背后。
“哦……”
矮子咽喉被手臂锁住,差点透不过气来。
那黑影并非别人,正是门外倒地再爬起来,舍身救主的老仆谷满。
谷满也明知自己有几斤重,但他绝不让别人,将少主人的头巾扯下。
因此情急之下,已顾不了那么多。
“砰!”的一声。
矮子手肘后撞,谷满惨叫了一声,身不由己的整个人往后飞了去。
这回他再也没有刚才那么幸运,倒地之后仍可以爬起来。
“妈咪呀!”
“哇操,报销了!”‘这一次是结结实实的撞向门缘,他登时就头破血流。
谷满口吐鲜血,。依然企图鼓其余勇,再挣扎起来护主。
怎奈他的腰部弯起一半,人又再卧地上,瞬间就昏死了过去。
在场的食客,立时起了一阵骚动。
只有矮子一人,若无其事地,带着酒意,继续调戏那少年人。
“嘻嘻……好妹子,不要难过,哥哥会照顾你的。”
少年人自睹惨事,既急且悲,眼看矮子就得逞之际,突闻到闷“哼”了一声。
邪了!
这声音竟出自矮子之口!.少年人被制住的手腕,感到一阵松驰,仿佛从刑场上被人放下来。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面对他的矮子,眼睛反白,咽喉上插着一支竹筷子。
血还没由伤口冒出,矮子的嘴角,却渗出了血水。
矮子想叫,偏偏叫不出声音来。
他软趴趴倒在地上,四肢已经伸直了。
他的三个同伴,有如从恶梦中惊醒,迅速离座,飞快冲了上来。
“三寸钉!三寸钉!……”
这三个人都长得很丑,一个又瘦又老,看上去只有一层皮包骨。
那人迅速冲向客栈的大门,点穴镢横伸,阻住了少年人的去路。
少年人惊魂未定,仿佛又遇上了活僵尸,浑身打了—个冷颤!
那人就是“豫西四怪”之中的“活死人”高怪。
第二个丑人,只有一支眼睛。
这唯一的眼睛,位子眉心偏左边,此乃胎生,看上去除了又丑又怪之外,还带着几分恐怖!
他是四怪之中的“阴阳很”赵疤三。
赵疤三虽然只有一支眼,却比别人看得更加清楚!
他早已找到了,掷出一支竹筷子的人。
那人坐着食堂一角,悠哉悠哉地吃着,但桌子的面前,只有一支筷子搁在那里。
没有人用一支筷子进食的,所以赵疤三更加肯定他没有估错。
剩下一个“双头人”盂力,过去将他们的“老大”扶起。
可惜这时候,那三寸钉“萧朗”,早已隔屁了!
“奶奶的,老大挂死了!”
双头人在四怪之中,排行老小,年纪也自然是最小。
盂力是四个中最丑的,除了双眼凸出之外,额角中央还长了一个大肉瘤,好像头顶上又多长了一个脑袋。
子是,“双头人”的绰号,人胫而走!
孟力看见老大嗝屁,悲痛之余,恶向胆边生,飞也似的,回到了赵疤三身边。
“咱们要替老大报仇!”
赵疤三正面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年郎。
事实上,到了这时候,所有人的视线,也都集中在这少年郎的身上。
相反,那个少年郎却只管吃他的东西,连头也懒得抬。
赵疤三双刀出手,怒喝道:“咱们老大可是你杀的?”
少年郎瞧也没瞧他一眼,即道:“鲜啦!”那是他自找死路。““他妈的,好个自找死路!”赵疤三气呼呼道:“你终子承认那支筷子,是你掷出来的。”
少年郎淡淡的一笑,道:“我手只这么一扬,筷子就不小心插在那矮子的喉咙里。”
说着,伸手在桌子上的筷筒里,取出了另外一支筷子,跟原有那支成为一支。
“他妈的,还狡赖!”
“反正这里有这么多,少一支又算得上什么?”
孟力忍不住叫道:“三哥,跟他噜嗦个屁,放倒他!”
接着,他由腰间拨出了双斧来。
“霍霍!”
双刀双斧齐上,眼看他危在眉梢!
这时少年郎,竟然还呆在原位,啃着鸡脖子,且不时地“喷喷有声,吮着手上流下来的汁。
谷玉姗一见,花容失色,忙示警:“兄弟小心呀!”
双刀砍向长板凳,以斧力劈桌子,登时“哗啦啦”连声,碗碟齐飞,鱼肉莱汁四溅!
奇怪的是,未见血肉横飞。
即使正在食堂里餐的高手们,这一次也估计错了。
他们都以为那少年郎势必死子双刀、双斧之下,不变成肉酱,也会剁成七、八块。
但是,被双刀砍作两段的长板凳上,少年郎的踪迹不见了。
少年郎仿佛会隐形似的,但对武功有深刻认识的人,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他的动作,比对方快出了一筹而已。
“嗨,我在这里!”
此刻,他正坐在二楼的栏杆上。
当赵疤三和孟力二人,见一无所获之后,自然吃惊不小!
他们自问出手既狠且快,那一记也砍劈得十分准确!
可是想不到,对方还比他们快了一点。
二人正仰首往上望,那条人影已重新飘落地面。
他们还未发招,突然感到头顶之间,一阵灼热,仿佛在同一时间,被利刀割了一下似的。
二人在吃惊之余,急忙以手抹向颈项,手上尽是鲜血。
“妈妈咪哟!”
他们可以感觉得到,那少年郎的影子,曾在他们面前落下,有如雷行电闪似的,眨眼就消失了踪迹。
回头一看,他早已夺门而出了。
守在门口的活死人高怪,有如见到鬼似的,被一条黑影狂冲了一下,点穴镢也等子废物,手腕还被他割伤。
“赏你两块烧饼吃!”
“劈啪!”
他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左右两边没肉的脸颊,亦道人掴了两掌。
豫西四怪的武功自问不赖,但这时候,却似老鹰爪下的小鸡,变得毫无招架之力。
高怪还未完全清醒过来,一个人影却变作两个人影,迅速的窜出了门外。
其中一个人影,是少年郎没有错!
另一个人影呢?是那个呆若木鸡的美少年。
他被少年郎拦腰抱着,直至冲出了客栈大门,才将他放下来。
“天哪,你身上好香呀!擦什么牌子的香水?”
美少年惊魂未定,说道:“求求你,把阿满尸体背来。”
“这事可鲜啦!”
少年郎闻言,有点蹄笑皆非,但又不忍拒绝他。
“求求你,好人做到底。”
“唉,好吧!谁叫我鸡婆多管闲事。”
他们本来已奔离客栈,这时被逼得跑回去。
美少年只舍回他的剑,谷满那老仆的尸体,却让少年郎代他扛走。
二人直奔向镇外,见后面没有人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凡是见过少年郎出手的人,无不吓一大跳,谁也不想把他们当作自己敌人。
因为,他的武功太高杆了!
客栈里面,一片乱糟糟的!
名满豫西的四怪,三伤一死,在场的江湖中人,都目睹一切经过。
众人怀疑那少年郎,就是“罗汉脚”奚帅没错!
除了奚帅之外,暂时还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两三下就击败四个强敌。
然而在座的客人,却没有人见过奚师;因此,又弓l起一番议论。
“是他,错不了!”
“那可不!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英雄出少年。”
现场上发现了一些,陶瓷的碎片,那全是碗碟打破所致。
这是被双刀、双斧砍烂的碗碟,其中有些碎片,染了人血。
那是四怪之中,三个人的鲜血。
所有目睹的人都知道,少年郎武功高深莫测,但没有一个,能看清楚他如何出手?
在胜负的意义上,那三个怪胎是输了,而且输得放不出个屁来。
在生死的意义上,怪胎老大萧郎,却死得是不明不白。
他借酒滋事,到头来送了命,怎么算也划不来。
闹剧变成惨剧,到底要怪谁好呢?
日头渐渐落下去。
老仆人谷满的尸体,已经被黄土掩埋。
少主人黯然垂泪,呆立在新坟的旁边,默默地在祷告着o唯一陪伴着他的人,也就是那少年郎。
夕阳的余辉,给大地洒上了一片金黄色,是象征人生到了尽头时的悲哀,还是告诉人们需要好好安息?
无论如何,这对那美少年,和少年郎来说,他们的生命,正进入黄金时代,绝未到尽头。
“走吧!‘’少年郎催促道:”我们还要找地方睡觉。“美少年一咬下唇,抹干了眼泪,朝着坟头瞧了最后一眼。
“快点!”
他知道不能在此久留,因为少年郎催促过好几次了。
天快黑,肚子(咕噜,咕噜)直叫。
然而,他的心情除了悲哀之外,还有着一份莫名的兴奋,因为他终子发现了,自己所要找寻的人。
“你就是奚帅?”
美少年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少年郎诧异道:“鲜啦!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正要找你!”
“你找我?”
“是的。”美少年轻叹了一口气,道:“假如在路上赶路的时候,你不回避,今天的惨事可能不会发生。”
“你是指你们主仆俩,正在喝山水的时候吧?”
“不错,你当时戏弄了我们。”
“不是戏弄,我只是心血来潮想试探而已。”
“为什么要试探我们?”
“因为,你们无缘无故粘着我的屁股不放,自然要确定你们的武功,高到何种程度?否则,就无法加以防范,但是……”
“但是,你发觉我们的武功,实在稀松得很,是不是?”
奚帅没有吭声,表示默认。
美少年谷玉珊又道:“老实说,假如我的武功再好一些些,我就不会千方百计找你。”
“鲜啦!你究竟是什么人?在此之前,我们好像不认识。”
“在我说出我是谁之前,先要知道你,是否我要找的奚帅?”
“你瞧我长得这么帅,就该知道我叫奚帅,没什么好怀疑啦!”
“是的,我不应该有所怀疑,我还亲眼见过你的功夫。”美少年自我介绍道:“我姓:谷‘本名叫做’玉珊‘。”
“是查甫,还是查某?”
“怎么……怎么连你也这么问?”
奚帅不由笑道:“矮子为了吃豆腐,我是因为好奇,但我不会动粗的。”
谷玉珊满面通红,头即垂了下来。
奚帅不必多问,亦已猜到了九分。
“为什么你要女扮男装?”
“为了旅途上的方便。”
谷玉珊间接承认,自己是个查某。
“鲜啦,那又为什么要找我?”
“是为了报仇!”
“报仇?”奚师怔了一下,又问道:“你还要为谁报仇?该不是刚刚安息老仆吧!”
谷玉珊黯然回答道:“不,是家父和家母,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他们和家中的婢仆,全都死了,就只剩下我,和唯一老仆谷满。”
“这的确是一件惨事!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奚帅停下脚步来,凝视着她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谷玉珊坦然的说道:“我并非跟你开玩笑,因为当时我不在家,是老仆人谷满逃出来后,到姨丈家中告诉我的,谷满当时装死避过了屠杀。”
“他娘的,是那一帮人,这么心狠手辣?”
“如果我知道,又何必找你找得这么辛苦?”。谷玉珊似有意,若无意的瞄了他一眼。
“你找我也没路用,我又不是楚留香。”
“但家父临终时,吩咐过谷满,叫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你。”
“你老爸叫什么名字?”
“谷凤云。”
“嗄,谷凤云?”
奚帅浑身一凛,两支眼睛大睁,紧紧盯着谷玉珊,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
谷玉珊那敢直视,只有低下头。
由子奚帅目不转睛,倒令她有点不好意思。
就因为“谷凤云”这名字,令他想起了太多往事。
奚师半信半疑道:“你说你老爸就是谷凤云?那你真是个女人罗!”
“嗯!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宰羊!”
奚帅又轻叹了一口气,满怀歉意地,也垂下了头来o“谷满装死时,躺在家父一旁。”谷玉珊回忆着说道:“当时家父已身受重伤,自知活不久,所以他才吩咐谷满,先到姨丈家带我走,然后再设法找你。”
“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只对谷满说:”凤凰扳指‘是我们谷家的传家之宝,当时也被人劫去。“谷玉珊说时,偷偷望了。奚帅一眼。
“我不知道家父为什么,特别提起凤凰扳指那东西来。”
奚帅怔了一下,避开了她的视线。
“这我也不大清楚,可能因为那是你们谷家的传家之宝吧!”
当然,凤凰扳指必然还含有特别的意义,所以奚帅不敢妄提。
谷玉珊也知道,但她却佯装不知道。
凤凰属子一种鸟类,公的称之为“凤”,母的名叫“皇”,将这两种飞禽,刻在一块玉石上,再雕成一对扳指,便成为奚、谷两家的订亲信物。
谷家将凤扳指,交给了媒婆,前来奚家提亲事。
当时,奚帅不知是情窦尚未开,还是认为老婆太麻烦,总而言之,就是没有接纳这项亲事。
老爸、老妈逼得紧了,他索性一走了之。
此后,就失去了音讯。
谷家知道了这件事,自然十分不高兴,但也没有怪奚家,只好将扳指收回。
奚帅想起这一段往事,内心仍有着无限的歉意,幸好他从未见过,这位谷家大小姐,否则会难为情死。
谷凤云遗言要他女儿,千方百计来找自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堂呢?还是另外有别的原因?
不管谷凤云的真正用意何在?在情理上,他必须照顾谷家大小姐。
何况,她还是自己的未婚妻呢!
虽然当时他并未接受,这门子亲事。
谷玉珊身不由主地,与奚帅并肩而行,不知不觉已入黑时分。
“我们到那里去过夜?”谷玉珊问奚帅。
奚帅似笑非笑道:“这儿附近;除了牛市屯的金来客栈外,没有地方可以借宿,我想今晚那一定有房间的。”
“你怎么知道?掌柜的说,今天已经客满了。”
“嘻嘻,那是黄昏时候的事,在这个时候,最少也有一间房空出来。”
谷玉珊恍然大悟说道:“我知道,你是指四怪他们,现在可能已离开了客栈?”
奚帅瞄了她一眼,赞道:“哇操,你不笨嘛,那四个怪胎,准会夹着尾巴溜掉,决不敢呆在那里。”
“不,我不想再回到那客栈去。”
“怕他们再敢笑你”
谷玉珊点了点头。
奚帅胸脯一拍,说道:“安啦,不用怕,有我在,谁是要敢取笑你,我就叫他永远笑不出来。何况,我们还要吃些东西,也只有那儿才有得吃。”
谷玉珊放眼四望,忽然指着一点火光,道:“你看!那儿有一户人家,我们过去看看好吗?”
奚帅沉吟了下,终子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想再回来客栈,我们就只好碰碰运气了。”
这是一幢农庄。
谷玉珊不久之前,看见的火花,就是由这农庄透出的。
时间是入黑之后不久,所以农庄里的人,都还没有上床睡觉。
奚帅担心两个男人,前去求宿,会吃闭门羹。
斯时,谷玉珊忙解下头巾,现出了女儿本色。
适中的身材,端庄俏丽的脸蛋,洁白细腻的肤色,即使吹毛求疵,也很难找出毛病来。
哇塞!
太正点了。
“奚帅,发什么呆?敲门呀!”
闻言,奚帅,发什么呆?敲门呀!“
“呀!”然声响。
一对农家夫妻打开门,奚帅道明来意,又说小镇上的唯一客栈,已经客满,终子得到他们的同意。
这对夫妻十分好客,他们对奚帅二人非常客气。
女主人弄饭煮菜,男主人陪他俩,东拉西扯的聊天。
言谈之间,这对夫妻吐露了一点心事。
原来,他们还有个儿子,可惜爱赌博,这时候他正在邻村一家赌场里翻本。
奚帅问农夫:“他有多大年纪?”
农夫打量了奚帅一眼,回答道:“跟你差不多吧,明年就十八岁了。”
“叫什么名字?”
“阿草,蔡阿草。”农夫又自我介绍道:“我叫‘蔡两’,未请教二位贵姓芳名?”
“我叫奚帅。”
“蟋蟀!有叫这种名字的吗?”
“哇操,不是那种蟋蟀,而是溪水的溪,少三点水,帅就是英俊那个帅。”
“哦!”蔡两这才明白,又问道:“那这位是……”
奚帅还开口,谷玉珊已经抢答道:“我是他的新媳妇,名叫谷玉珊。”
闻言,奚帅心中直叫:“这查某,面皮还不是普通厚!”
“俊男美女,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蔡两羡慕地望着二人,口中不由称赞道。
奚帅实在没想到,谷玉珊为换取谅解,竟然大胆说谎。
也许,只有一对夫妻,才不会惹起他们乡下人的怀疑。
“唉!”
农夫蔡两却在叹息,他显然因为奚帅,而想起自己不长进的儿子。
蔡两边叫奚帅,今晚就睡在他儿子床。
因为,蔡两准备不讲阿早返家来睡,以示惩罚之意。
至子谷玉珊呢?
则和他老婆同睡,而他本人,可以睡到客厅来。
但是奚帅不想骚扰他们,准备和谷玉珊吃过晚饭之后,两个人睡到柴房去。
蔡两自然不会同意,可是房子太小,又不得不这么做。
农妇已将饭菜弄好,虽然只是粗莱淡饭,也显得香味扑鼻,或许他们都饿了。
吃过晚饭之后,由蔡两掌着腊烛,走在前头,领他俩到柴房安歇。
柴房的面积不大,却足够二人容身。
“那就委屈你们了!”
说完,蔡两转身走出了房。
奚帅关上了门,拉开长板凳顶住。
谷玉珊纳闷的问道:“帅哥,你这是做什么?”
一句‘帅哥’,声音其嗲无比。
“以防万一。”奚帅坐在长板凳上,说道:“那张床给你睡……”
话语未了,谷玉珊又抢着问道:“那你困在那里?”
“啪啪!”
奚帅拍拍长板凳,潇洒答道:“当然是这块板凳罗!虽然你我以前,曾论过婚事,毕竟不是真夫妻;所以,我不能抱着你困。”
谷玉珊眼珠子一转,双手急掩肚子痛苦的呻吟:哎——哟!
我,我的肚子呀……“
奚帅的神色一紧,赶了过去,拉着她关切问道:“你的肚子怎么了?”
“我的……我的肚子,忽然……疼起来……”
奚帅吓了一跳,说道:“哇操,是不是吃坏肚子,我去找那老丈,叫他赔点草药来。”
谷玉珊伸手拉他,阻止道:“人家好意思给我们吃,你就别麻烦他们了,你帮我揉揉,或许等下就好了。”
奚帅想了一下,也有道理,子是先扶谷玉珊躺下,再帮她揉肚子。
谷玉珊秀眉微皱,不时眯眼偷瞧。
奚帅似未察觉,伸出右手掌,按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揉起来,小腹微凸,浑圆柔软很好摸。
“哎哟,不是那儿,再往下一点……”
乖乖隆地咚!
奚帅不禁一愣;再往下的话,就接近女人禁地了,但看她的模样,又不像在开玩笑。
奚帅只有秉着“医者父母心”,照谷玉珊所说,继续的往下S去o“怦怦……”
哇操,一想到这里,奚帅的心跳加快,手掌揉起来,也没刚才自然。
谷玉珊看在眼里,自然心知肚8丌,可是她好像有意挑逗,又嗲声说道:帅哥,这疼痛好像会跑,你再往下面揉好吗?”
“这……”
奚帅迟疑之际,谷玉珊再哼道:“哎——哟,好疼呀……”
他听了,疑虑尽除,急往下揉去。
鲜啦!
这揉的地方,不是女人禁区吗?
怎么不知不觉,侵入了人家秘部。
奚帅的两颊飞红,他揉也不是,不揉嘛也不是,浑身上下不自在。‘不过,他全身的血液,受此刺激,也开始沸腾。
奚帅不自然的问道:“现在还疼不疼?”
“嗯尸谷玉珊娇滴滴说道:”被你这么一揉,人家觉得好多了“这时他老二,悄悄昂首示好。
又揉了一会儿,奚帅禁不住诱惑,超过了警戒线,偷摸了她一把。
“哎哟……”谷玉姗娇躯一阵抽搐,娇哼道:“你好坏……”
奚帅见她不生气,一时情不自禁,饿虎扑羊,趴下去狠狠“波”她。
谷玉珊的粉脸,含羞带霞,笑骂道:“你好坏好坏……羞羞……”
“既然你骂我坏,那我就真坏给你看!”
说完,奚帅强解她前襟,立刻现出了肚兜来。
谷玉珊挣扎着,以表示少女矜持。
奚帅心想:“还假仙!”
想着,以发抖的手,伸进她肚兜里,摸着了福寿,全身都发火了,连口也干了。
而另一只手呢?去摸她的下部。
“嗯……羞羞……不害臊……”
谷玉珊边骂,边扭动着娇躯。
奚帅心中又想:“她没有发飚,不如先脱她内裤厂主意打定,伸手就扯她裤子。
谷玉珊突然坐起来,抓住他的手,娇羞的道:“你脱光了我,便宜都让你占尽了!”
“那你说呢?”
“你也要脱得精光,这样才公平呀!”
“哦!原来,你也手痒想玩我的宝贝。这样不简单,早说就好了嘛!”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
奚帅抢先脱得光溜溜的。
只见那根宝贝,雄纠纠气昂昂的,好像朝着谷玉珊敬礼。
谷玉珊见此情景,不但脱去障碍物,而且射在床上,很是诱惑人,小穴里早已湿嗒嗒了。
奚帅一上床,就要摸阴户。
刚才,谷玉珊被他那一阵乱摸,已摸得欲火蠢蠢,再看见奚帅的宝贝,又长又粗,恨不得它立即插进小穴里。
谷玉珊道:“不要乱摸嘛!”
“我要玩呀!”
“要摸等玩后,随你摸。”
“那怎样玩?”
“压下来,抱紧我就可以了。”
奚帅全身已被欲火燃烧了,立即就压下去,紧搂着谷玉珊。
谷玉珊粉脸变白,娇躯痉挛,很痛苦的样子。
奚帅则感到好受极了。
但见谷玉珊痛苦的样子,子心不忍问道:“珊妹,很痛是不是?”
她娇哼着:“你的太粗了……我受不了……”
床铺不住的摇晃,“吱吱呀呀”,差不多快承受不了,再不停止的话,可就要塌了。
奚帅一见谷玉珊模样,即起了怜惜之心,那又粗又壮的老二,就此刹住了车。
谷玉珊得机喘息,轻轻吐了几口气,用娇媚含情的眼光,凝视着奚帅。
“帅哥,我,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废话,那当然,难道你想再去找男人?”
“讨厌,尝到甜头还说这种话……”
话语未了,只听“笃笃笃”的敲门声。
“谁呀?”奚帅不爽问道。
“是我蔡两,小兄弟,有件事想麻烦你。”
闻言,两人无可奈何,唯有穿衣去开门。
“什么事呀?”
“阿草这个孩子,赌到现在还不回来,我想……请你去看看。”
奚帅问谷玉珊道:“你独自留在这儿,怎样?”
谷玉珊点点头说道:“好,你自己要小心。”
“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先困吧!”
当下,奚帅问清赌场的所在,以及阿草的外型和衣着,便离开了蔡家,一人迳自往赌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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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有人类以来,人的好胜心,就非常之强烈!
所以,“博彩”很早就出现在社会中。
罗汉脚奚帅来到一间赌场内,只见里面万头钻动。
有些穿得很光鲜,有些穿的只是粗长麻布;然而,除了注码分大小之外,胜负时的疯狂并无差别。
“四五六!”
“一二三啦!”
这边呼吆喝六场骰子,那边打杠台凳的赌牌九。
奚帅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找阿草,可是人太多了,究竟谁是阿草呢?
尽管蔡氏夫妻详细描述过,奚帅仍未发现阿草踪迹。
“他娘的,怎么找吗?”
他灵机一动,把一名赌场打手拉到旁,赏了他一绽碎银,道:“阿草在那里,麻烦你找一下。”
打手朝他打量了一翻,见之手无寸铁,起码不是来闹事的,因此便将银子收下,反问道:“可是姓蔡的?”
“对了,就是他!”
对手将奚帅带近一张赌桌旁,伸手为他指方向。
奚帅发觉那个叫“阿草”的年青人,年纪果然和他差不多。
“他妈的,有够倒霉。”
阿草正输得满头大汗。
奚帅一听,心中嘀咕:“我才倒霉呢!正在爽,就被你老子叫来这里受罪。”
只见他们赌的是“牌九”,而且有人正出老千。
俗话说:“十赌九骗”,以前就这样,奚帅当然明白这道理,所以他不赌,要赌就非赢不可。
既然非赢不可,那对每一种赌博,都要精通,而且包括那些五花八门的骗术在内。
阿草输掉了最后一注,但他仍没意思要走。
奚帅见他向人借钱,那人没有理会他。
子是,他乘机过去搭讪,道:“老兄,你手气很背嘛!”
“他妈的!”阿草怨道:“我很少到这种场所来,想不到一来就这么衰。家母已经八十多岁,又有病在身,我这样子回去,真不知道怎么交代?”
闻言,奚帅以为找错了对象,马上又问道:“你贵姓呀?”
“我叫蔡阿草。”
奚帅心里暗暗笑道:“这小子真会说谎,幸好我不是个笨蛋。”
他却一本正经地,没有笑出来,对阿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赢一点钱回去,给老妈买药是不是?”
“是呀!可惜我口袋里空空。”
奚帅把腰间的钱袋一扬,笑道:“我可以借点钱给你,但你用什么抵押?”
阿草摸摸后脑勺,又摸摸他的衣袋道:“我身边没有贵重的东西,但我可以用人格担保。”
“鲜啦!我们刚刚认识,我那晓得你的人怎么样?”奚帅半开玩笑的道:“除非用你的性命。”
“好吧,就用我的性命。”
哇操,想不到阿草竟然会毫不考虑答应,他真的是赌赢了。
奚帅不禁笑道:“我只不过跟你开玩笑,你可别拿着棒锤尸—真啊!”
阿草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可以。如果我输了,我再无话可说,性命是你老兄的,我知道我会赢,一定可以翻本的,求求你帮帮我。”
奚帅见过不少赌徒,从未见过这么疯狂的。
阿草简直已失去了人性!
“好吧!我们就一言为定,银子你可以拿去了,但万一输了,你的性命就属子我的。”
“这……”阿草有些犹豫。
但到头来,他还是点了点头。
奚帅给他二十两银,阿草又神气的挤入人堆里。
他似乎只知道赌,其他的一概也不理。
当然,不会知道别人骗他。
但奚帅却看非常清楚。
但几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下;占果,阿草非输不可。
阿草想悄悄避开他视线,偷偷离开赌场,却被奚帅一手抓住。
“干什么,输了就想溜?”
阿草没有吭声。
“何必这么急着走呢?来吧,现在连我也有点兴趣了,你想翻本,跟着我来好了。”
阿草无论花多大的气力,也无法摆脱奚帅的手。
他只好跟着奚帅,回到了赌桌旁边。
“安啦,包你翻得了本!”
奚帅并无恶意,而且说话的语气,充满了信心,也同样增加了他的好奇。
阿草见奚帅由钱袋中,摸出了几绽银两,足有好几十两。
奚帅立即成为,众所注目的人。
“我做庄!”
赌的是“牌九”。
他有的是银子,杠台上的银子已不少,钱袋里面也肯定还有不少银子。
有银子就自然有人信,有银子当然可以做“庄”。
杠面上有多少银子,就可以下多大的注马,这是牌九的赌规。
“下下下!不要客气,客气就吃亏!”
赌徒纷纷下注。
奚帅发现方才出老千的,注码下得很大。
这出老千的,不久之前正是个大羸家。
洗牌了,那人的手法十分老练,还故意露几手花样。
奚帅干在心里:“爱现!待会要你好看!”
想罢,故作傻里傻气的模样,任由他摆布,但最后他要“切牌”。
表面上看来,那是无济子事的。
天知道那暗藏多少玄机。
奚帅做庄,所以由他掷骰子!
出老千的家伙,心里偷笑:“这回又赢定了。”
但是,当他用手指去摸牌时,脸色骤然大变,完全不是他想像中那回事!
他手上的牌,点数很小。
只要庄家的牌稍为好一点,他肯定会输。
子是,他向自己同党使眼色。
“干什么,干什么?”
“臭小子,你敢老虎嘴上拨须,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边立刻有人打起来,这边的人也趁机换了牌。但奚帅装作不见。
“算了,算了!大家是是来找乐子,何必闹得不爽吗?”
纠纷是有人故意制造的,所以很快就告平息下来。
“小伙子,看下牌行不行?”
“马上就可以见到,别急!”。奚帅不想让任何人见到他的牌,即使身边的阿草也看不见。
开牌了!
出老千的家伙,已换上了一手好牌,最少比起原来的要好得多。
鲜啦!
他还是输给了庄家。
所有人都输给庄家。
因为,奚帅手上抓的正是一对天九——豹子。
“哇塞,高!”
由子注码很大,立即引起一阵骚动。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奚帅边说着,边想将台面的银子,搬到自已的面前,立刻有人按住他的手。
“等等!”
奚帅没有当场发作,只问道:“什么事?”
出老千的家伙“哼”了一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老子面前诈赌!”
“这是什么意思?”
奚帅心里觉得好笑,想不到会“贼叫捉贼”。
老千家伙道:“刚才你趁着混乱中换牌,可惜你手法还不到家,太烂了!”
奚帅笑笑道:“鲜啦,你又不是哑巴,刚才为什么不作声?”
“我是故意让你上钩的!”
“其实该上钩的是你,因为,你一直都在拨诈赌。”
老千家伙手指着奚帅的鼻子,吼道:“臭小子,你说话小心!”
奚帅嬉皮笑脸道:“嘻嘻,我时时刻刻都非常小心,不然,又怎么会识破你们这个骗局呢?”
那家伙更鸟了,他疾言厉色道:“你说我拨虎诈赌,你有什么证据?”
奚帅也说道:“那你指我换牌,你又有什么证据?”
突然之间,此起彼落地,有几个人呼应道:“我们可以作证,我们都亲眼看见你换牌子。”
哇操!
奚帅干在心里。
他对这种反应,并没有感到多大惊奇,只有让他看得更清楚,谁是那出老千的同党。
奚帅只瞄了他们一眼,目的是让心理上,先有个准备。
然后,他又将台上的骰子拾起,对各人说道:“十赌九骗,这的确是个骗局,我早已看到了,但想不到他们做贼的,会叫捉贼!如果你们不信,请先看看这个!”
“啪!”的一声。
奚帅顺手一捏,骰子裂开为二,中间镶进了一块铅。
众人哗然。
那个出老千的家伙,正等探手袋中,给奚帅一手抓住。
“干什么?”
他非常尴尬,也十分生气!
他极力挣扎,便他事前并没估计到,奚帅的气力有这么厉害,无论他使尽吃奶的力,也无法挣脱。
奚帅取笑道:“武大郎捉奸——心有余而力不足。”
“臭小子!你少得意。”
奚帅隔着赌桌,捉住那家伙的手,其他的人中,有些静观其变,也有人向他冲了过来。
“不要命的就过来。”
他不慌不忙,顺手抓起了几支牌丸,朝着那数名大汉掷去o“哎哟!”
首当其冲的人,脸上、额头留下了牌九上面的圆点。
有些痛得差点儿昏了过去。
也有人掩面惨叫。
登时,他们的脚就像被钉在原地,没有人敢再冲上前去!
被奚帅抓住的人,急得哇哇大叫!
“操你娘,放开我,放开我,不然连你祖宗十八代我都操!”
“狗咬鸭子,你少呱呱乱叫,否则有苦你受!”
说着,正待由他怀中,取出一副假骰子。
“咻!”
突然寒光一闪,一柄飞刀自那边屋角疾射而来!
“哎——”
奚帅张嘴扬手,那边反而传来了一声,杀猪也似的惨叫。
掷出飞刀的人,自然是诈赌集团中的打手。
此刻,他正双手掩面,痛苦呻吟。
没有人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但却有人目睹,他朝奚帅掷出了一把飞刀,那飞刀正被奚帅咬在嘴边。
掷飞刀的人,一支眼睛瞎了,那是被骰子所击瞎的。
奚帅把那柄飞刀,自嘴边取下,将刀锋伸到那家伙的咽喉,冷冷的道:“老兄,就麻烦你把怀中,那副骰子拿出来吧!”
那老千家伙无可奈何,惟有照办。
“呵。出老千!”
赌场中的人为之哗然。
虎胡党的仍,没有人敢再放个屁。
奚帅对赌徒道:“谁输了银子给他的,现在都来拿回吧!”
那家伙自知敌不过奚帅,只好任由他自怀中,将银两取了出来,放在桌上,随其他赌徒取去。
赌徒们皆大欢喜。
赌场主持人也看得出,奚帅是个武功深不可测的人;最后,也任由他带走阿草。
阿草垂头丧气,跟着奚帅走着。
“十赌九骗,老实说你这些日子来,到底输了多少钱?”
阿草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知道。”
“真的莫知道?”
阿草点了点头。
奚帅越看越鸟火,脸色一绷,道:“带我到你家里去!”
阿草一听,怔了一下,即纳闷道:“你要到我家干嘛?”
“鲜啦,你不是说过,你家有个八十岁的可怜老母,她正在生病吗?我只想尽点棉薄之力,帮帮你。”
阿草双眉微皱,装出一付可怜样,道:“喂!我家很局促,你如果有心帮我,银子交给我就行了。”
“交给你?”奚帅笑了笑,道:“只怕等不到明天晚上,我这些钱已在别人的口袋里了!”
阿草恳切说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见过今晚的事,我再也不会赌了!”
“那最好!”奚帅又道:“时间不早,我想在你家借宿,快带我回去吧!”
阿草面有难色道:“这……我家离这里很远,不太方便!”
“我以为一点也不远,你大概是输得糊涂了,还是由我带路吧!”
语毕,便走前带路。
“你知道我家在那里?”
阿草感到万分惊讶。
“我当然知道。”
阿草半信半疑地,跟着奚帅走。
走了一程后,忽然有人在他们背后出现。
奚帅察觉,神情一凛,随即展开戒备。
然而背后那二人脚步加速,直奔过来,道:“小兄弟,请留步!”
奚帅和阿草听了,停下了步子。
来者是一主一仆,一看衣着考究,就知道是个有钱人。
在月色之下,阿草脱口呼叫了一声:“牛公子,怎么是你!”
但是,那位公子哥儿却不屑地屑地,瞥了阿草一眼,反而很有礼貌地问奚帅,道:“请问小兄弟高姓大名?”
突如其来,奚帅有点摸不着头脑,道:“我叫奚帅,人家都叫我‘罗汉脚’,鲜啦,你又是谁?”
“在下‘牛家兴’,是附近牛市屯的人。”
那公子哥儿自我介绍。
如阿草也在旁插嘴道:“不错,他就是牛屯主的公子。”
奚帅借着月光,打霉了他——遍,道:“鲜啦,我不认识你,找我干嘛?”
牛家兴诚恳的道:“刚才在赌场,目睹小兄弟身手,家父求才若渴,不知小兄弟可否随我返家。如蒙不弃,相信家父必可酬以厚礼,奉你如上宾!”
奚帅笑道:“哇操,这么好的礼遇,人人都想得到,可惜,这应该是明天以后的事!”
牛家兴兴奋道:“你的意思可是,明天也准备参加?”
“废话!”奚帅道:“这么大的盛会,你想我会错过吗?”“那真是太好了。刚才我无意中,在赌场内看见你的身手万分仰慕。其实,你大可以不参加比武,也会获得家父赞赏!”
“明天高手云集,那时你会发觉,我这两下子功夫,只不过是三流而已!”
“无论如何,明日之会,请小兄弟一定要光临!”牛家兴最后拱手说道。
他们在月光下相会,也在月色之下分手。
奚帅又带着阿草,朝蔡家农庄走去。
农庄之内,一片昏暗。
奚帅正待敲门,发觉门只虚掩,心里顿觉不妙。
他偕同阿草入内,里面一片凌乱。
即使桌上油灯将尽,窗外的月色,仍可以帮助他们,看清室内一切。
“完了!”
奚帅首先发现蔡两的尸体,他倒卧地上,身上血渍斑斑。
“娘,娘……!”
阿草忙奔入后面房内,发现其母亦隔屁了,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奚帅走遍屋内屋外每一个角落,也没有找到谷玉珊,重返农庄之内,阿草也将油灯挑亮。
他呆若木鸡,凝视着蔡两的尸体,泪流满面。
他当然不知道奚帅是何方神圣?
所以,当奚帅说要带他返家时,他还不相信奚帅这陌生人,能知道他住那里。
后来等到牛家兴自后面追来,听到奚帅自我介绍,才晓得他原来就是,骚动江湖的“罗汉脚”。—这些日子以来,“罗汉脚”的名字,在江湖上引起了一阵骚动。
很多人对他凤迷!
即使不在武林中行走的人,也都对他爱管闲事,和事故发生兴趣。
阿草是少年郎,自然对少年郎的事,更加觉得有趣。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郎,单凭一己之力闯荡江湖,在这些日子来,名气大噪!
阿草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人突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他不但从赌场中救了自己,还知道他家在何处,假如此人不是罗汉脚,他会感到无比惊奇,然而对方正是罗汉脚。
阿草只知道罗汉脚,独来独往,却不知道他偕同谷玉珊在此借宿。
因此,他心里难免会想:“为什么罗汉脚会知道,我家就在这里呢?”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浮起,阿草突然化悲愤为力量,顺手拿起一张木凳做武器,迳朝奚帅击去。
“哇操!”
奚帅正蹲在地上,检视蔡两的尸体,蓦地感到后脑生凤,急忙顺势倒下,左臂撑地,右手挡住。
“啪啦!”一声。
木凳开花。
阿草仍然不甘心,反身自墙角取过铲子,又再向奚帅展开了攻势。
“干什么,你疯了!”
奚帅口中叫着,轻巧避过阿草的一轮急攻之后,阿草已气喘如牛。
“你心里有数,我铲死你!”.奚帅将阿草手中的铲子夺过,喝道:“哇操,你以为我杀了他们?”
“不是你还有谁?”阿草气极的说道:“你没有理由知道我住在这里,一定是你杀死我老爸、老妈后,问心有愧,所以才到赌场救我,妈的,我到底与你有何仇恨?”
“没有。”奚帅缓缓地道:“所以,我也没有理由杀你老爸、老妈;我是和未婚妻来此借宿的。”
“原来,你还带女人来,那你一定是和查某搞得不爽,而牵怒我父母,杀了他们是不是?”
“哇操,你越讲越离谱,你看我像吗?”
子是,奚帅将蔡两,如何指责其子不长进,沉迷赌博的经过,一一说了一遍。
奚帅又指出谷玉珊,目前已经失踪了,可能被仇家绑架了。
“真的吗?”
阿草有点心动,因为,他也听江湖中人说过,罗汉脚是个讲义气的人,从不滥杀无辜。
因此,经过了一番情绪上的发泄之后,才稍稍平静下来。
奚帅又再回到,蔡两的尸体旁边。
蔡两死子利刀之下,毫无疑问,但为什么他竖起了三支手指呢?
其实,奚帅老早就发现了这件事,但中途被阿草的攻击分了心。
现在,他又得从头再推敲。
三!
三支手指!
为什么蔡两,在隔屁之前,竖起三支手指?
他为什么不竖四支,或五支呢?
他竖三支手指,必定有他的道理在!
对了!
蔡两一定是知道自己身受重伤,无法再等下去,所以才在睡屁前,对奚帅有所暗示。
那么,三支手指会不会是暗示,凶手共有三个人?
嗯,很有可能。
因为,在黑夜之中,杀人者必然是突如其来的。
蔡两夫妻和谷玉珊,事前一定经过了一番抵抗,所以才会弄得屋内一片凌乱。
而他伤重倒地之后,自知不久子人世,为了向奚帅交代,可能想过留书示意。
无奈草地人多半不识字,只好用手指竖起来,算是一种暗示。
这三支手指,必然和“三”有关,例如:三个人,三件事,三样东西……。
奚帅再三思量,觉得“三支手指”最大可能,就是暗示三个凶手。
江湖中人有许多,都与“三”字扯上一些关系的。
例如:“黄山三霸”、“三手神偷”……等等。
“黄山三霸”在江湖上颇有盛名。
他们是三胞胎的兄弟组成的。
三胞胎长得一个样,都是大饼脸,他们之所以能分辨,完全在兵器上。
老大叫“姚赖”,用一柄九环刀,曾有力退十三名武林高手的纪录。
老二叫“姚皮”,用的是一把马牙刺,狠毒无比。
老三叫“姚猴”,使的是牛角铛。
三胞胎自小就有了默契,只要老大放个屁,老二、老三一定跟进,三个人合作无间。
所以,只要在胞胎凑在一起,便无往不利。
想到这里,奚帅的脑海,忽然记起一件事,那就是在金来客栈时,为了替谷玉珊解危,而杀死了豫西四怪之中的矮子“萧郎”,该不会因此招来灾祸吧!
是了!
豫西四怪之中,嗝了一个矮子,还有三个。
蔡两的三支手指,很有可能就是暗示,凶手共有三个人。
“错不了!”
奚帅越想越像,凶手一定是剩下的三怪。
自己杀了萧矮子,其余的三人要报仇,所以先将谷玉珊掳去,这乃是顺理成章的事。
他知道“豫西四怪”与“黄海三霸”等江湖中人,都准备参加明日牛屯主,选拨教头的比武。
但是,经过金来客栈一闹之后,豫西四怪中的老大矮子被杀,他们还会留下来,参加盛会吗?
奚帅感到很伤脑筋。
以前他未成熟,不知情滋味,所以父母要为他成亲,他溜之大吉。
谁知这一次,好死不死会碰上,未婚妻谷玉珊这女人。
而且,更倒霉的是,她家中已生剧变,嗝得就剩她一个人。
所以,奚帅就更加不能不照顾她。
奚帅从来未见过谷玉珊,所以她的真正身份,是否值得怀疑?
奚帅也想过了这一点,但是,她什么人不好扮,为什么偏要扮成谷玉珊呢?
而且,她竟能说出当年双方父母,订亲的家事,这应该是外人很少知道妁。
由此可见,她不会是假扮的谷玉珊。
一定是真的。
既然是真的,奚帅就更加要设法,将她找回来不可。
何况,找她回来也不吃亏,还可以做老婆。
奚帅想到这里,心中就“怦怦”乱跳!
哇操!
到底谁将谷玉珊抓去?
目的何在?
这一夜,他没睡好觉,就在不安下度过!
牛市屯前的广场上!
大清早,这一带已经挤满了人,比起一般赶集更热闹。
牛市屯的家丁们,手持齐眉长棍,正在四下维持秩序。
大部份武林好手,已经向牛市屯主报到。
牛家妁大厅门,牛氏父子正忙着招待,来自各路的高手们。
牛屯主本来就和不少江湖中人熟悉,这时正好话旧。
牛家兴这位牛公子,平日也喜欢比手划脚;所以,对武林中人也是极为向往。
这时,他眼睛四下瞄了瞄,正在找寻一个人,那是他昨夜在赌场里,所见过的奚帅。
他非常崇拜罗汉脚奚帅。
然而,奚帅却未露面。
“他会不会来?”
牛家兴只可以在心里问自己,绝不能出口问别人。
因为,别人根本不晓得,凤靡江湖的罗汉脚,居然会到这鸡不下蛋的地方来。
他们父子都非常了解,江湖中人的脾气,这些人的肚量都十分狭窄。
假如他提到“罗汉脚”,一定会引起其他人的嫉妒。
所以,牛家兴不会问别人,只会悄悄地四下里去找。
但是,找遍大厅内外,还是不见奚帅的人影,他有些焦急起来。
昨夜与牛家兴,一齐出现赌场的家仆牛皮,也暗地里奉了少爷之命,到处找寻奚帅。
牛安当然也找不到。
但牛安是下人,他可以和邻近的村民交谈,那些村民是来看热闹的。
因此,有人告诉牛安,蔡两的家里出了命案,蔡氏夫妻双双被杀。
牛安记得昨天晚上,奚帅曾和阿草在一起,子是他立刻将蔡家发生命案的事,转告了他家少爷。
牛家兴一听,心中即想:“罗汉脚为什么要杀死蔡氏夫妇呢?”
他当然听过了奚帅的为人,以致他也想到其中可能另有原因。’“唉,他大概不会来了!”
牛家兴失望透了。
挑选教头的擂台会,即将开始。
擂台高约三丈。
台的四周并没有栏杆。
整个台子方仅足一丈。
比武者就要在这万丈之内,决高下。
牛屯主虽然一再声言:“以武会友,点到为止。”
但是,假如一个人,被从高约三丈的擂台摔下来,是否还能活命?
所以牛屯主的话,是个屁!
何况,台下木椿如林,摔下去不是死,也会要去半条命的。
当然,在场的江湖中人,早已忖测得到牛屯主的真正心意。
就是要撤底试试,那些参加者的功力,到底有几两重申早上的日头不怎么猛烈,,参加者已纷纷集子台下四周。
参观的乡人,就当作赶集儿一样,他们比参加者更早到达,各人都争先恐后,占据有利位置,希望可以看得更为清楚。
牛屯主也十分通情,由子擂台太高,所以,他早已安排另一座竹棚,让参加者可以在上面,看得更清楚。
那竹棚很大,可以容纳很多人。
但因这是千载难逢的盛会,人潮仍然不断涌到。
牛家的家丁们,奉命将迟来的人群,驱向一处山丘,那里一样可以见到,擂台上比武的情形。
但是有个人,却不听家丁的劝告,双足一顿,已跃上了竹棚之上。
“下来,少年郎……”
那个人充耳不闻。
竹棚之上仍有余位,只是牛屯主担心,不胜负荷而已。
家丁们实在想不通,像刚才那少年郎的身手,他为什么不参加比武,反而要隔岸观虎斗,真是令人猜不透!
他到底是谁呢?
有些家丁已奔告平安。
因为,牛安是牛家大少爷的心腹,他曾暗中交代,叫家丁注意特殊的人。
所以,有些敏感的家丁,立即想到刚才那少年郎,可能就是牛安要找的。
那人的确就是罗汉脚奚帅。
奚帅所以要挤入,参观者的人群之中,一则是,他根本不想参加比武。
再其次是,不想太过骚包,惹人注目。
他来此的目的,原本是想一开眼界!
因为今天这里,聚集了不少武林高手,看看他们如何施展武功,多少对自己有些好处。
但是,经过昨夜蔡家一事之后,他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又多了一个。
那就是,要找杀死蔡氏夫妻,掳走谷玉珊的三个凶手。
奚帅放眼四望。
由这高栅之上,可以见到较低处的一批参加者。
然而,那批参加比武的人之中,并没有“豫西四怪”的踪迹。
反而,“黄山三霸”姚家三胞胎,却在台下等待。
奚帅心中暗忖道:“假如杀人绑架的是那四怪的话,他们当然不会再出现这里,甚至,还会找地方躲起来……那我来这里干嘛?”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奚帅忽然想到,背后有人对他道:“不要回头!否则,你可能永远见不到心爱的未婚妻!”
哇操!
奚帅心头一凛!
那人又在他的背后,低声道:“我知道你是个罗汉脚,有人叫我带口信给你;”
“他是谁?”
“先听我说下去,别心急!”那人又说道:“谷玉珊目前很安全,一根毛也没少!但是,如果你不依他的话去做,谁也不敢担保,她会不会被奸死!”
奚帅听了,干在心里,口中却问道:“你所指的他们是谁?”
那人缓缓说道:“江湖混的朋友。但我不清楚,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带个口信给你。”
奚帅急道:“你要钱,这还不简单。我这时多得是,只要你肯帮我一个忙。”
那人不为所动的道:“对不起,这会破坏我们这行的规矩!
况且,我也不是个见钱眼开,出卖雇声的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很讲道义,我喜欢你这种人。那么,你的雇主还有什么,要你对我说的?”
“他们要你交出一件宝物,只有那件宝物,才可以换取谷玉珊的生命。”
奚帅洒脱一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罗汉脚’吗?”
“不知道!”
“因为,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奚帅是个四处飘泊的穷光蛋,所以才叫我罗汉脚;那里会有什么宝贝?
叫他们开玩笑了。”
奚帅顿了一下,又说道:“对了!若是硬说我身上有宝贝的话,就是那棒锤(老二),那种东西也不能随便交给别人的。”
那人不恼不温,道:“我只是带话而已。至子,他是不是跟你开玩笑,我就不知道了!”
奚帅无奈,只有问道:“他们有没有说出,那是什么宝贝?”
那人一字字的说道:“凤凰扳指。”
奚帅一听,怔了一下,才惊慌道:“什么?凤凰扳指?”
他再追问下去,后面已无反应。
奚帅忙回转身来,发觉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注视着对面,擂台上的活动。
那些看热闹的人,有些和他非常接近,但没有一个像是混江湖的,一眼就可以瞧出是草地人。
奚帅虽然一直回头张望,但却没有人理他。
假如,站在他后面的人,都开口说话,他还可以凭声音辨别出刚才发话的人。
然而那些人,这时候只用眼,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奚帅也没有任何理由,叫这些人个个开口说话。
所以,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同时也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
对方究竟是谁?
传话的家伙,这时是否离开了现场?抑或仍然混在人群之中?
奚帅又想道:“据谷玉珊的是一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那扳指呢?”
假如照谷玉珊说,凤凰扳指共有两个。
现在对方希望得到那东西,到底他们要一个,还是两个?
他娘的,也不讲清楚!
说老实的,凤凰扳指在那里,奚帅根本就不知道,要他去找,那不是跛子挑重担过独木桥——难过啊!
但是,想到谷玉珊是他的未婚妻,想到谷玉珊说他老子希望自己,为谷家一家人报仇,奚帅心里上,就有点义不容辞。
再想到谷玉珊是个女人,一个武功九流的查某。
奚帅就更加担心了!
“哇操,碰上了,拼吧!”
对面台上的比武早已开始。
但奚帅一直没有注意到谁胜谁负。
他只知道身旁有人呐喊,助威;也有人鼓掌、喝采。
鼓掌的人,未必就是参加比武者的亲友,喝采的也不会是台上的同党。
他们只根据自己的爱恶,而作出了表示。
一个上去,一个下来。
一个胜了,另一个输了。
台上势难两立,有胜力者,自然就有失败者。
胜者为王,换来了人们的欢呼喝采。
失败者并未获得,任何人的同情,只有被喝倒采。
此刻,奚帅不知谁胜谁负,虽然他眼睛在看,但脑子里却想得更多。
所以,他不知道眼前看到了些什么?
忽然又有一种声音,在他身旁传来:“为什么不过去试试?”
没有指名道姓,奚帅当然不会去理会他。
然而那银铃似的声音,分明是要跟奚帅搭讪:“喂,你听见没有?我叫你去试试。”
声音就在耳边,大得吓死人。
奚帅终子回过头来。
他身边站了一个少女。
他莫宰羊从什么时候开始,便与她并肩站在一起。
他也不知道这女人是谁?
然而,她正注视着奚帅,而且当四目交投时,她还频送秋波。
“鲜啦!”奚帅心想:“她该不是三八查某吧?”
奚帅也想报以微笑,但想起谷玉珊,他的脸仿佛僵硬了,一点也笑不出来。
何况在此之前,他没有见过这个查某。
这个查某背着剑,一看装扮就知道,她是个懂得武功的人。
奚帅没理会她,正想聚精会神看台上。
另一边突然被人撞了下,差点失去重心,碰上这边的三八女人,幸好及时站稳了脚步。
奚帅回头一看,又是个女人!
哇操!
这下他真的有点伤脑筋啦!
只见这个查某,年约十五、六岁,腊里腊遢,满脸脏兮兮,手里捧着一包鸡脚。
她一边啃着鸡脚,一边向人堆中,呱呱叫道:“要死了,挤我干什么,害我鸡脚掉了,一支赔十支,你们赔得起吗?”
人群也没有理她!
奚帅见了,心里想笑,觉得她很天真、可爱。
这个查某,和方才那个三八查某,完全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一个是有钱人,一个像是乞丐女。
乞食婆呱呱叫完,又回过头来,向奚帅笑道:“很不好意思撞到你啦!不过,你瞧见了,我不是故意的!”
奚帅报以笑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最好!不然,还以为我占你便宜呢!”
说着,自顾啃起鸡脚来。
这一次,奚帅也真正开始将视线,投注到擂台上的比武了。
“哎——”一声惊叫。
刚好有人被打落台下。
那人虽然败下阵来,却未受伤。
他还可以踏着木椿,跳跃而下,证明此人武功不弱。
那些木椿没有规则,高矮不一,疏密无定。
有些失败者,跌到木椿之下,受伤在所难免。
喝采声过后,先前八珍查某问道:“喂,你可是罗汉脚?”
奚帅若无其事地,头也不回,顺口答道:“你猜呢?”
那女的柳眉微扬,肯定的说道:“不用猜了!我知道你就是‘罗汉脚’奚帅。”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如何?”
那女的轻“哼”一声,道:“我找你很久了!”
“你找我?这可鲜啦!”
奚帅这一回,非好好看她不可了。
因为他听得出,那女的语气,非常不友善,他怎么可以不理会?
“是的,我找你!罗汉脚。”
那女的突然抽剑出鞘。
“嗄!杀人呀!”观者惊呼。
站在他们四周的人,见状纷纷走避。.竹棚之上,本来就已经拥挤不堪,现在大伙更是挤作一团。
站得离奚帅较远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逼得挤向栏杆,也有人急忙由竹梯退下。
人群中引起骚动,竹棚亦开始摇晃了。
奚帅也明白眼前的危险,他不想观众因此而被挤跌下台。
“嗖!”的一声。
那女的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出剑就朝他面门刺来。
攻势虽不凌厉,奚帅头微偏,剑锋在他耳畔一擦而过。
奚帅趁着对方第二剑未刺出之间,翻身飞纵而下。
他纵过栏杆,凌空打了一个筋斗,那姿势太帅了!
有如蜻蜓点水似的,轻轻落在竹棚下面的草坪之上。
那女的对他毫不放松,剑气如虹,紧跟而去!
奚帅好不容易避开,剑势又如影随形而至!
斯时,空中突然飞来一包东西,并叫道:“喂,接住!”
奚帅来不及思考,随手接下一看,竟然是包鸡脚!
他知道这包鸡脚,是刚才那丐女扔过来的,四下张望,并没有那丐女的影子。
子是,奚帅毫不考虑的,拿起鸡脚连环泡似的,朝那女的剑上丢去!
同时转身,步履纵横,出脚撩对方的腿!
“哟!”—的轻呼。
那女的眨眼之间,人倒剑掉,引起一阵骚动。
奚帅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他无意使那女的当众出丑。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奚帅拱手还剑,连声道歉。
“哼,你明明就是有意,要我出丑,男生期负女生算什么男子汉嘛?我不管,我要你赔……”
那女的撒娇发嗔,声声埋怨。
“哇操,叫我赔什么呀?”
奚帅有如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
这时,看热闹的人群中,闪出了一人来。
那人走向他们之间,未和奚帅招呼,就先责备那女的道:“老妹,你怎么可以如此放肆呢?”
奚帅认得这个年青人,他们昨夜曾在月光之下,见过一面。
他就是牛家大少爷——牛家兴。
那么,听他的口气,这位三八女人,应该是牛家大小姐了。
不错!
当时在场看热闹的人,有许多都认得这位大小姐——牛家珍。
牛家珍撒娇道:“我本来一番好意,叫他参加比武的,谁叫他那么践不理睬我?”
牛家兴摇头长叹一声:“唉!”
斯时,她又化嗔为喜,嫣然一笑道:“假如我不用言语先引起他的怀疑,假如我不出剑逼他,他现在可能还像木头人,呆呆地站在上面。”
说着,脸色一变,气呼呼道:“更气人的是,他竟然不跟我笑,去和一个脏女孩笑,老哥,你说气不气人嘛?”
奚帅听了,啼笑皆非。
牛家兴一边向奚帅赔罪,一边将他请到贵宾席那边去。
人们本来聚精会神看着,擂台上的比武,想不到顿时把注意力,转移到这边来了。
由子事情突如其来,也因为是个女的,突然拨剑攻击一个少年。
更大的理由,还是那个女的并非别人,而是今天最受人注目,牛屯主的女儿。
奚帅本来就不打算露面的,但现在却被迫非现身不可,而且成为场中的焦点人物。
牛家兴自从无意中,在赌场内目睹奚帅的身手后,便很希望将他请来。
现在,场面虽然有些不好看,但牛家兴也乐得来个“顺手推舟”。
在连声道歉之下,将奚帅引见到父亲“牛大年”的面前。
贵宾席上,尽是武林高手。
他们看见这种情形,难免有点不顾眼!
奚帅当然看出,他们心生嫉妒。
因此,他立刻表明态度,说道:“你们千万别误会,我是来凑热闹,不是来参加比武的。”
岂料,座中却有人语带讽刺,道:“瞧你鬼鬼崇崇,缩头乌龟似的,那里像是个看热闹的,明明就是想偷学几招,难不成还想做牛市屯的总教头吗?”
说话的人是个大饼脸,践得二五八万。
然而,奚帅更践,看也没看他一眼。
座上许多江湖中人,都知道他是“黄山三霸”中的老二姚皮。
因为,他手中拿着的兵器是“马牙刺”。
姚皮的右边,坐着“九环刀”姚赖,左侧是“牛角铛”姚猴。
三胞胎中的老大和老三,并没有阻止姚皮的狂言,所以在座的人,也就没有人敢放屁!
倒是牛家兴陪上笑脸,拼命安慰道:“小老弟,还是稍坐片刻……”
怎知话语未完,牛屯主却笑着打断了,他儿子的话。
“今天这里难得高手云集,小兄弟应露两手,好让大家开开眼界。”
“是呀,是呀!”有人附和说道。
姚皮冷笑着说道:“我刚刚说过,他是来偷学武功,你们叫他露几手,那不是泄他底嘛?”
奚帅气道:“我的身手是不能随便露现的。”
说完,他像个乖宝宝端坐在那里。
奚帅很是专注的看着擂台上比武的情形。
众人唯有摸摸鼻子,识相的看着比武。
第三章奇门妙功真销魂
贵宾席设子牛家大门前,这儿地势比较高,前面是石阶。
石阶之下是广场,擂台就搭在广场之上。
贵宾席上的贵宾们,若非武林高手,也必是江湖好汉。
然而这班人之中,也不全是参加比武,或有只作壁上观的。
参加比武的人,大都有他们的企图和用心,例如:想做牛市屯的教头,或者志在各路英雄面前,表现一下身手。
牛屯主对每一个的武功,都不加批评!
他严然以孟尝君的身份出现,面面俱到,周旋子众人之间。
由子他有钱,又喜欢结交江湖上的朋友,所以眼前这班人,大都很尊敬他。
此刻,有人手拿打狗棒,飞身上台。
奚帅一见,暗叫一声:“是她,乞丐婆,她又要搞什么飞机啦?”
姚赖不屑道:“乞丐婆上来干什么?”
“是呀!”姚皮附和道:“女人不在家生孩子,跑来这里穷骚包,真不要脸呀!”
有人插嘴转向牛大年道:“牛屯主,你会聘请女教头吗?”
牛大年笑着答道:“男女不拘,只要她本事够,一律录用。”
“哇塞,早知道牛屯主思想如此开朗,我也叫家里的那婆娘,来比划一下!”
“哈哈——”
顿时,引起一阵哄笑!
“哼,乞丐婆想当教头,我看是鞭打死马——不行啊!”
“话不能这么讲,听说这个乞丐婆,还是丐帮第十七代的接棒人。”
此语一出,又引来一阵哗然。
奚帅惊奇说道:“乖乖隆地咚,第十七代的接棒人,原来就是她,不得了耶!”
忽然,又有人喝道:“不要说了,乞丐婆败下台啦!”
这时,乞丐婆突然从台上纵了下来。
姚皮得意道:“我说嘛,在家生孩子或许还可以,想跟我们男人争,还早呢!”
但奚帅并不这么想。
虽然,在这之前,他和乞丐婆从未见过面,但也听说过,:丐帮第十七代的接棒人,是个女人,叫“花艳红”,万万没想到会是她。
方才,她还以为以鸡脚助自己一臂之力。
而且,花艳红的轻功高得呱呱叫,在江湖道上,早已响当当了。
所以她纵下台去,绝非真输给“青海大鸟”候六。
因为,真正失败往往是被迫,非掉下台不可!
就像是被踢或者被打倒台下,又或者是被对手,打到无法喘息,无路可走,非跳下去不可。
但由始至终,都注视着台上比武的奚帅,却清楚看到花艳红是主动跳下。
只是她凌空翻了几个筋斗,双足轻巧落在两根木椿之上。
木椿高低不平,她也有如羚羊跳跃,由低至高,踏着木椿,飞身而上。
转眼之间,她又回到了台上。
然而这一次,她却到擂台的另一边。
候六显然也出乎意料,急忙回转身来。
“嗨,大胡子,我又来了!”
花艳红俏皮地招呼一声,打狗棒已经出手。
“啪!”的声响。
候六左铁牌格着花艳红的钢刀,右铁牌已迅速削向对方颈项之间。
花艳红来得快,闪避得更快!
候六的右铁牌,明明是削中了她,但她反而用手顶住了右铁牌,人却倒竖葱似的,停在半空。
候六见状,立即收手。.花艳红已沿着他的粗大臂胳,在候六的头顶之上,凌空翻着筋斗。
“讨厌的大胡子,小女子免费给你刮!”
阳光之下,铁牌反光,台下的人很难看得清楚,到底上面发生了什么事?
候六却最清楚,他的脸颊一阵凉快,满腮的虬髯,顿时变得光溜溜的。
到底怎么一回事,台下的人大都不知道,只感觉到有毛发似的东西,迎凤飘下。
“哈哈……”
贵宾席那边,一些武林高手们,已笑得前倒后仰。
“奶奶的,乞丐婆,你竟敢刮老子的胡须!”
候六气得暴跳如雷。
他舞着双铁牌;回头要找花艳红泄愤。
可是,乞丐婆花艳红早已不见了人影。
那边看台上,轰出了如雷掌声。
贵宾席上,却是议论纷纷。
花艳红失踪了,候六照理可以算赢!
可惜他已无心留下,等待下一位的挑战。
他要去找花艳红算帐。
因为,他一边脸颊的胡须,已被她剃光了。
由此可见,刚才她分明志不在比武,而是有意戏弄候六这支傻鸟。
候六当众被辱,自然心有不甘,因此立即翻身下台,去寻找花艳红了。
按照原来顺序,下一个该是轮到“九环刀”姚赖登台。
黄山三胞胎联手,固然厉害,就算单对单,功力也不弱。
假如候六不走,自然轮到姚赖对付他。
但现在他早已离去,所以姚赖这个“台主”,便得来全不费功夫。
姚赖提刀上台,还未站稳脚,已见两条人影飞身而上。
那是名闻西川的“蛀书虫”、“武疯子”二人。
蛀书虫熟读各种,钻研武艺的经典;武疯子则因练武而走火入魔;所以兄弟二人,变得疯疯癫癫的。
因此,他们就在嘻嘻哈哈的笑声中,跃登台上。
但照原来顺序,姚赖应该单对单的,对蛀书虫。
然而,现在他们却是兄弟二人一齐上来。
牛大年还未出面制止,贵宾席上已飞出了另外两条人影。
不用说,他们当然是姚赖两个弟弟,“马牙刺”姚皮、“牛角铛”姚猴。
姚猴登上擂台之后,便破口大骂道:“操你妈个蛋,这算那门子比武嘛!”
武疯子笑道:“我们兄弟二人打架,习惯了一齐上,你们如果以为这是倚多欺少,自然亦可以大家一起来,以三对二,我们也绝不会将你们放在眼里。”
“他妈的,谁怕谁呀?”姚皮气道。
说着,五个人打作一团。
但台上只有四个人团团而转,另外一个立在旁不动。
蛀书虫手持铁扇,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念念有词,像是唱歌,又好像念经;而他弟弟武疯子,显然是按照他的口诀出招。
台上五个人,有四个忙个不停。
而蛀书虫在悠闲地,摇动着手中的铁扇,间中发招,招招狠辣无比。
黄山三霸实际要对付的,只有一个人,他并非武疯子,而是蛀书虫。
假如,有人能制住蛀书虫那张嘴,相信武疯子那柄剑,一定无法挥洒自如。
可是谁去呢?
武疯子那把剑,已教三胞胎疲子奔命!
蛀书虫念的口诀,不仅直接挥他弟弟的攻势,亦足以影响三胞胎的出招。
因为,那些口诀并不明显,三胞胎听了,似明非明,连本身的出手,也受到了牵制。
蛀书虫算得上是个,武林中的奇人。
他的武功自成一格,与众不同,他念的口诀,也只有他弟弟才可以真正领悟得到。
他的口诀有许多,似是而非的地方,足以使敌方的思想受到影响。
除非是定力过人,否则必然方寸大乱。
现在,三胞胎的攻势,开始有点乱了。
黄山三霸的合作,是武林中闻名一时的,他们三兄弟的奇门兵刃,一经连手,许多人都要靠边站。
然而一个蛀书虫,却搞得他们灰头土脸。
“他妈的,蛀书虫,闭上你的臭嘴!”姚皮不耐烦叫道。
“嘻嘻,我哥哥在温习功课,关你什么屁事,不要打不赢我,就狗咬鸭子——呱呱叫了!”
武疯子边打边反唇机讥。
双方交战良久,这时已至正午。
牛大年趁势宣布暂停,比武留待下午继续。
当下将各路英雄,延请到大宅内,以茶酒款待,唯独少了一个奚帅。
牛大年心中不由一怔!
奚帅什么时候离去,竟然没有人发觉。
其实,不只牛大年一人感到惊讶,在座的贵宾,也都暗暗吃惊不已!
牛市屯的大厅之内,十分热闹。
牛大年像支大蜜蜂似的,周旋子数十名来自各路的高手之间。
牛家兴从旁协助他招待嘉宾。
牛氏父子一边向各人敬茶递酒,一边打听他们的口凤,看看谁愿意为他们效劳。
那一边,下人已准备了丰富的午膳。
这里的人心里明白,牛屯主名目上,设下擂台比武,其实招纳江湖一些好手,为他效劳,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所以在酒席筵前,人们仍然纷纷和牛氏父子频频交谈。
这些人,当然都希望为牛大年效劳。
自然也有例外的。
他们绝不想留下来,他们把牛大年当个屁!
像乞丐婆花艳红,和奚帅等人便是。
所以,大多数留下的,都是阿里不达的(不怎么)!
牛大年会不会收容他们呢?
有些人在台上,输得心有不甘,自然希望有机会一献身手。
尤其是三杯下肚之后,这些人更加按捺不住了。
三胞胎的老二姚皮,心里仍然不服气,突然将一杯酒朝邻桌送去,口里叫道:“蛀书虫,老子敬你一杯,洗洗你那张臭嘴”
话未说完,酒杯已在空中团团而转,但杯中之酒,却未泼下一滴。
邻桌的蛀书虫,蓦地张开摺扇,接住了酒杯,仍旧让杯子在上面,转了几个圈。
酒还是没有泼下,杯子却停在摺扇的边缘。
摺扇一收,由横变直竖了起来,仅可顶住了酒杯的底部。
酒杯轻轻摇动一几下,摺扇在蛀书虫手中,好摇摆了几下,酒杯迅速平衡,杯中酒还是半滴未漏。
蛀书虫将摺扇举起,酒杯随即倾倒,酒也自杯中倒下。
他张开了嘴巴,酒则倒入了他的喉咙里去。
一杯酒并不太多,懂得喝酒的人,都可以一饮而尽,但要像现在蛀书虫这么喝,却不容易。
只要稍不小心,重心一失,酒杯就会掉下来,跌个粉碎。
事实上,那只酒杯一直在倾斜,每斜一分,酒就倒得更多。
酒将尽,杯子亦将倒,那是必然的结果。
眼见杯子,将由摺扇顶端倒下之际,蛀书虫的手,也随着耸动了下。
杯子迅速凌空飞起,再落下之时,已重新竖立在摺扇的尖端。
一切过程就如,江湖卖艺人玩把戏一样,看得座中各人目瞪口呆。
蛀书虫吆喝道:“姓姚的,我这把条臭虫,谢过了你借来的一杯酒。”
说着,扇头一动,杯子凌空飞出,直朝姚皮疾飞而去。
“他妈的!”
姚皮口中骂着,剑尖如闪电,挑着杯底,顺着采势狂转了几转,然后滑进手中。
“好耶,好耶!”
宾客中爆出了一阵,掌声和喝采之声。
掌声还未停,武疯子已在‘呵呵’笑声中,扬声叫道:“姓姚的,有酒无莱不够诚意,这一碟是下酒之物,请笑纳。”
整碟子的炸丸,凌空飞到姚氏三兄弟的头顶上面,同座的人纷纷闪避。
三胞胎迅速拔出刀剑,老大挡住飞碟,老二出刺把炸丸串支黑马牙刺上,老三的牛角铛,这时接住红红绿绿的配莱。
他们三人,配合得恰到好处。
在座的高手,都可以看得出,他们这一手,露得太高样了。
姚赖手摇刀动,碟子又凌空飞向武疯子。
武疯子欣然接过。
座中高手齐声称许道:“赞!”
那一边的牛大年,正悄悄问牛家兴道:“找到了他没有?”
牛家兴低语答道:“老妹已经去找了。”
怪了!
这里高手已够多了,牛大年还要找谁呢?
而且还如此偷偷摸摸的。
奚帅又回到了金来客栈。
此时客栈里,已经没有昨夜那么热闹。
掌柜认得奚帅,迎着笑脸过来打招呼。
奚帅问掌柜的道:“还记得我杀死的矮子吗?就在这里!”
他指着客栈近门处的地方。
掌柜勉强一笑,点头道:“记得,记得,他还有三个同行伙伴。”
奚帅惊喜道:“对了,我现在就是要查他们三个人的行踪,你能告诉我吗?”
奚帅为难地紧蹙着眉。
奚帅自怀中,摸出一锭银子,说道:“这是赔偿昨天,你们这里所蒙受的损失。”
掌柜接过银两,眉开眼笑的道:“客官,你所指的就是那三个丑怪的人吗?”
奚帅关切地说道:“嗯,他们三个当时十分愤怒,抬了那矮子的尸首,账也不付就走了。
“有没有提过要去哪里?”
“没有。”
但掌柜的想了想之后,又‘嗯’的一声,道:“记起来了,他们问过我……”
“问你啥米?”
“问我那里有马车祖。”掌柜道:“我告诉了他,南街的福记。”
福记就在镇上的南街。奚帅走出客栈之后,向右直行数步,左拐就到了。
“有人在吗?……”
店内没有人应声。
而唯一的一辆马车,已经租出去了,这是邻人告诉奚帅的。
奚帅听了,不由怔住了!
邻人又道:“这店内只有师徒两人,师父是头家,年纪太老了,现在可能了出去喝茶了。”“那他的徒弟呢?”
“徒弟是马夫。这儿的规矩,租马车通常连人,也一并租了出去。”
“惨了!”奚帅又问道:“听到那马车要到那里没有?”
邻人摇了摇头。
奚帅感到失望极了。
马车固然可以用作运尸体,也可以将被绑架有谷玉珊送走。
因此,奚帅很希望知道,当时车上有些什么人?
在他想像中,除了矮子萧郎的尸体之外,可能还有谷玉珊在车内。
奚帅决定要等马车店的头家回来,问个明白。
他呆在店门前等,邻人也走开了。
店门半掩。
店内人影闪动,好像有人。
但是,不久之前奚帅也呼叫过,里面明明是毫无反应。
即使邻人也说,店内没有人。
“怪哉了!难不成有鬼!”
这时,奚帅心里生疑,纵步跃了入内。
里面光线昏暗,因为天窗拉拢了,门仍半掩着。
“站住!”
突然有人喝住。
奚帅立时驻足,心中暗叫道:“哇操,还是个查某!嘻嘻,有搞头啦!”
但却见不到说话的人。
她历声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干嘛?”
“我叫奚帅,别人都叫我罗汉脚。”奚帅笑道:“这里是租车店,你想我会是干什么的?”
“到那里去?”
“没人目的地。”
“你在拿我穷开心?”
“不!”奚帅解释道:“我应该说得清楚一些,我先要宰羊三个人的下落,再决定往何处?”
“那三个人,可是豫西四怪里,其中的三个?”
奚帅一怔道:“鲜啦,你怎么宰羊?”
她得意道:“我当然知道,车子是经我手租出去的。”
奚帅左顾右盼,还见不到对方的影子,他问道:“可以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那女的道:“但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好了!”
“你要答应我做两件事。”
“什么事?”
“第一,今天下午到牛市屯去,参加那儿的教头选拔。”
奚帅终子想起来了,怪不得那声音,听来这么熟悉。
因此,他恍然地道:“原来是八珍查某,牛家大小姐。”
“你骂我八珍,是不是有点过份?”
黑暗处走出了个人,纵身形看已知道她是个查某。
“就算过份也没关系,毕竟你还记得我,表示对我还是有意思!”牛家珍笑道。
哇操!
奚帅一听,差点昏了过去!
他根生笑的说道:“我又没搞过你,怎会对你有意思呢?”
牛家珍说道:“你讲对了,第二个条件,就是要你搞我……”
哇操!
奚帅一听,吓了一大跳,口中直叫:“世界变了,世界变了!”
牛家珍蛮不讲理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我喜欢你,给你搞,你还嫌,真是气人!”
“哇操,天底下那只猫,不想吃腥嘛!我是为你着想,到头’来吃亏的是你呀!”
“这你不必管,我只问你搞不搞我?”
“最好多加考虑!”
牛家珍威胁道:“你若不搞我,那休想我说出,那三个怪胎的去向。”
奚帅心中苦笑道:“说她八珍一点也不错,搞你,笑话,谁不想呀!可是,不知道要不要负责任,万一被谷玉珊知道了,该怎么办?”
他正在苦思着,牛家珍不耐烦,讽刺道:“脚恰拼刺龙,我看你是没路用!”
奚帅一听,干脆道:“你说我没用,我就搞你看,搞得你叫哥哥饶命!”
“说了那么多,就只有这句话比较中听而已!”
“你说在那里搞?”
牛家珍毫不考虑道:“就地解决吧!”
哇操!
奚帅听了,又吓了一大跳!
“乖乖隆地咚,你就查某真他妈的大胆,我罗汉脚再婆婆妈妈的话,就该一头撞死了!”
“来呀,快放马过来吧!”
“好,说干就干!”
语毕,牛家珍解开衣裳,撩起了裙子,露出圆润的乳房,和洁白如玉的大腿,整个人就射了下来。
“哇操,玩真的!”
“帅哥,这种事怎能逗着玩,你瞧我像个剥了壳的鸡蛋,难道你不会流口水?”
“你说那个地方流口水?”
“废话,当然是那个地方罗!、格格!”
奚帅没有回答的在她身旁坐下,毫不客气伸出一支手去,摸那女人的禁地;他心跳得极为厉害,干这种事,难免会紧张的。
奚帅摸着,轻轻的上下搓摸。
牛家珍眯着眼,慢慢的享受着爱抚。
而奚帅的另一支手,也开始不老实的攻击。
不知过了多久?
牛家珍吁了一口气,嗲声道:“帅哥,你太会逗人了。”
“牛妹妹,你太自私了。”
“自私什么?”
“你只顾自己爽,也不想想别人。”
“对不起嘛!”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帅哥,你要怎样嘛!”
“你爽歪了,丢了,那我呢?”
“谁知道你棒锤那么厉害。”
“你想个办法,我也想丢!”
牛家珍娇滴滴道:“我给你吹箫好了!”
“不要!”
“那我给你挟好了?”
“挟什么?”
“你翻过身来,我挟起来,你就知道了嘛!”
“不要翻身,就这样好。”
“嗯!”
“这样不好!”
“那你喜欢怎样?”
“我还是喜欢……”
奚帅抱紧牛家珍,一个翻身,就俯压在牛家珍的娇躯上。
“你挟呀!”
“我挟了……”
“噢,不敢了!”
“呷——”
一辆马车在疾驰。
车厢之内没有人,但车夫坐的座位上,却坐了一男一女,他们就是奚帅和牛家珍。
奚帅怀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高怪,和赵疤三他们去了‘大雁峡’?”
牛家珍回答道:“福记租车店的账册上,最新一行是写着去大雁峡的。”
“你真是个天才儿童。”奚帅说道:“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老是要我参加比武。”
牛家珍坦率道:“罗汉脚一直是我崇拜的偶像,加上我老哥的极力推荐,我更加着迷;而且,我也见过你的身手。
“所以,只要你答应办完事之后,跟我回牛市屯,见我老爸、老哥,我就可以无条件帮你。”
奚帅似乎不相信地道:“那刚刚在租车店发生的事……”
“安啦,那是我自愿的,将来绝对哥哥弟(纠缠)!”
“那我要先谢谢你罗!”
奚帅说的也是真心话。
如果没有牛家珍,他现在就不知道,另外一个地方,也可以租到马车。
牛家珍不但为他租到了马车,还为他客串车夫。
奚帅这辈子不晓得走了什么运?
不是狗屎运,就是桃花运!
奚帅这么想!
这已是下午时分。
午后的凤比较强烈,坐在马车上,要比坐在马背上,舒服得多。
马车上,最少还有篷子,可以遮挡寒凤。
因此,奚帅可以和牛家珍,一边聊天,一边赶路。
天栈!
这是由牛市屯到大雁峡必经之路。
牛家珍认得这条路,所以她只租车,不要车夫。
牛市屯绝大多数的人,都知道她是牛家大小姐,要租一辆马车,比放个屁还简单!
只因为牛屯主是此地的富绅。
天栈形势险恶,凡是这里的人,都心里有数。
奚帅虽初来此地,但一见这地形,心里已开始发毛了。
牛家珍依旧是那么健谈,她似乎还没有发觉,身边的奚帅突然沉默下来。
如果,常常在这条狭道上行走的话,一定晓得这一段路是最危险。
因为,左边是悬崖峭壁,右边是密密麻麻的森林;许多常由此经过的行旅客商,每到这儿就会将马儿的步伐催快。
但是奚帅没有!
他没有像一般人那样,狂挥策马着皮鞭,反而将马儿拉慢下来。
难道他想流览凤光?
不!奚帅脑袋还没发颠!
只是,奚帅好像发现了什么?
他眼睛四下张望,且全神贯注,倾耳细听。
由牛市屯到大罗峡这段路很长,所以现在,是轮到奚帅做车夫。
忽然,他勒住马匹。
牛家珍不禁问道:“什么事?”
“吁!”
奚帅仍在倾耳细听。
他没有立刻答话,只是唇上放了一支食指,示意牛家珍不要出声。
“跟我来!”
奚帅迅速跳下了马车,只简单地说了三个字。
牛家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也跟着跳下了马车。
奚帅以最迅速的动作,冲进了森林中去。
他越来越肯定,自己的判断并没有错,森林里的确有事发生。
刚才,他故意将马儿拉慢,就是因为他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声音,自森林那连传了出来。
那声音并非一般人聊天声,而是一种凄厉的叫喊声。
也只有武功练到上乘的高手,才可以利用敏锐的听觉去察觉得到。
所以,牛家珍刚才绝对不知道,这儿有事发生,但现在却知道了。
就在奚帅的引领下,牛家珍在一棵大树下,见到个人倒卧在地。
那是个中年人。
牛家珍讶异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奚帅道:“这个人没有带任何兵器,不像个混江湖的。”
“他身上有血耶!”
“嗯,刚才叫得像杀猪似的声音,就是他叫的,你看,现在他仍在呻吟。”
奚帅说着,只见他用手指了指东面。
东面的树林中,果然还可以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好像是有个在奔跑!
子是,奚帅二话不说,纵身追了过去。
他猜测受伤的人是个行商,这倒霉的人,可能遇上了盗匪。
奚帅追了一程,前面看不到有人,只见树影婆娑。
“妈的,没人!”奚帅暗骂了一声,一带的树林特别多,人亦罕见,走远一些,可能迷路。
他只好折返原地。
鲜啦!
奚帅发觉牛家珍,这三八女人,竟然还有点同情心。
此时,她已将那人扶起,让他倾斜地倚在一棵大树旁。
奚帅因为离得远,只见他的嘴巴已在动,好像在跟牛家珍说些什么?
但他听不清楚,二人谈话的内容。
当奚帅走近时,那人已嗝屁了!
他伤得很重,浑身是血。
然而,牛家珍一点也不怕血,她不像其他女人,见血就像见到鬼一样,哇哇大叫!
她还轻轻放平了那人,让他平躺在草地之上,而且样子哀伤。
奚帅问道:“他是什么人?”
“过路的客商,他被一帮土匪劫去了银子,还受了重伤死了!”
“妈的,我们来迟了一步,早来一步,也许他就不会死!”
牛家珍起身,望着奚帅道:“算了,这条路本来就不太平,我们还是快走吧,时候不早了。”
三人重新上了马车,向前行驶。
大雁峡的夕阳,显得份外凄凉。
峡外的山道之上,有两辆马车狭道相逢。
哇操,碰上了!
其中一辆坐了奚帅和牛家珍,另一辆似乎只有一个车夫。
双方都知道,这条狭道不可能,让两辆马车同时经过!
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让其中一辆后退,退到较宽阔的草地上,先让另一辆通过了之后,才可以继续前进。
可惜事前双方都料错了,也可能双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在未堵到之前,奚帅就会问过牛家珍:“你认为,那一辆可是福记的马车?”
牛家珍当时就道:“我虽然认不出福记的马车,但是我认得那车夫,就是福记老板的徒弟二楞子。”
话说至此,奚帅心中已经有数。
他喊道:“喂,你那车子里载了一些什么人?”
二楞子道:“没有人,我正空车返回牛市屯,你是不是要租车呀?”
奚帅笑道:“我自己也有车,干嘛租你的!”
二楞子又说道:“可不可以退让一下?”
奚帅伸手一指他的后面,道:“后面有块空地,你只要退后二丈,我们就可勉强通过了!”
二楞子也指了指奚帅后酐,道:“你后面不到一丈,也有块空地,你比我更方便!”
“鲜啦,有吗?”
奚帅心里感到奇怪,因为刚才沿着此路入峡,未见道旁有可供转团之地,为什么二楞子会说后面有空地呢?
奚帅也差点以为,自己一时疏忽,错过了避车之处。
他正回转身去,忽然感到脑后生凤,吓得急忙翻滚下车。
“乖乖隆地咚!”
这时,头顶之上,一条人影划空掠过!
去势如箭,疾似闪电。
“哇操!”
奚帅这边刚落地,那边又飘下了另一条人影,来势急似流星。
“蓬!”的一声!
一支点穴镢就在身旁直插而下,入土逾半尺。
奚帅及时伸手接住来人。
那人是凌空压下,直逼奚帅。
奚帅若是胆小如鼠,此时已告昏死!
即使不是鬼,也是一具活僵尸。.他只有一层皮,包住一副瘦骨,半夜见了他,准会活活被吓死。
奚帅心中直叫:“好佳在,幸好,现在是白天,不然我非向阎王报到不可了。
他伸手擦去额头冷汗,再仔细一看那活僵尸,兴奋的大叫:“嗨,原来是你,老大,我找你们找得好苦呀!这下可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
原来,这具活僵尸并非别人,亦非鬼,而是豫西四怪之中的老大高怪。
高怪一支点穴镢还未拨起,另一支手已被奚帅及时制住。
他想再发力,却被奚帅凌空抛起。
奚帅说道:“你们四个怪胎,一向是有福同享,有祸同当,现在嗝了一个,出现两个,那还有一个呢?”
说到这里,奚帅忙道:“不行,剩下的一个怪胎,可能马上杀到。”
因此,奚帅立刻转身翻滚,一跃而起。
果然,两辆马车之上,分别跃下了两个人,齐齐攻上。
最先由对方马车,飞跃而出的黑影,正是“阴阳眼”赵疤三。
赵疤三等人,一直躲在二楞子的马车里,他们迫使二楞子说谎。
二楞子不得不照办,否则背后会开洞!
赵疤三是想要,先分散奚帅的注意力,然后攻其不备;可惜他技不如人,双刀划空而过,只将马车的篷顶,割成一条长缝。
一招落了空,现在他又反身攻来。
双刀双斧加上两支点穴撅,围绕着奚帅,在道旁团团而转。
奚帅手无寸铁,唯一可以用的,是那条驱马的长长皮鞭。
他刚才滚身而下时,皮鞭一度甩了去。
到他摆脱“活死人”高怪的纠缠之后,皮鞭又重新施展开来。
因此,高怪、赵疤三,和孟力等三怪,也无法接近他。
即使如此,奚帅面对的是三个顽敌,难免险象环生。
本来打算袖手旁观的牛家珍,终子忍不住的道:“师哥,我帮你好不好?”
奚帅答道:“随便!”
牛家珍一听,急忙加入战圈。
赵疤三立即轰天雷似的,叱喝道:“臭女人,此事与你无关,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否则你会后悔不及。”
牛家珍没有理会他的警告,反而斥道:“他是牛家的客人,你想怎么样?”
赵疤三等人,已认出了牛家珍,乃是牛大年的宝贝女儿;召则,他们早将她当作攻击的目标。
现在见她已加入战圈,反而有了戒心。
不多久,赵疤三已被牛家珍分开。
高怪和孟力二人,苦苦进逼,奚帅直奔退路旁。
“妈的,没路走啦!”
奚帅眼看无路可逃,因为前面就是狭谷的山壁。
刹那间,奚帅消失在视线之内。
而已壁之上有个人影,有如壁虎一样,依附在山壁间的野草灌木,转眼攀上了十余丈,随即反身落下。
高怪和孟力二人正惊愕间,奚帅已在他们背后屹立。
“怪胎,老子就在你们后面,有什么呆好发的!”
高怪二人闻声,立刻转身看去!
他的确就是奚帅,一点也错不了。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两手抓满石头。
奚帅手一扬,石头一个个地飞出。
“妈的,老子打死你们这些怪胎!”
孟力双斧乱挥!
高怪的点穴镢还未刺到,他的手腕已被石头打中,冒出血来:“哎——”
高怪痛得直跳脚!
孟力双斧虽然锋利无比,可惜快不过奚帅的石头。
“哦!”的一声。
他的双斧,齐齐离手飞坠地上。
奚帅没有让他有喘息的机会,疾纵过去,伸手捏住了盂力妁咽喉。
“他们可不是你的拜把兄弟?”
“是的。”盂力不敢不答。
“杀鸡头拜天地时,一定也有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为什么他还不住手?”
奚帅指的是赵疤三,因为高怪叫痛叫个不休。
赵疤三苦苦缠住牛家珍。
牛家珍不时娇嗔道:“哼,你敢期负我,回去就告诉我老爸,有你们好看。”
“臭女人,少来这一套,我赵疤三又不是喝女人洗脚水长大的。”
盂力的咽喉,被奚帅捏得隐隐作痛,忙叫道:“老三,快住手!我们何必跟牛屯主过不去?别伤害他的女儿了!”
赵疤三回头一看,果然停下了手。
牛家珍正喘不过气来,难得赵疤三自动停手,她这时也发觉了孟力的尴尬相。
奚帅的手稍微松了点,但仍没离开他的咽喉,它随时可以取孟力的性命。
奚帅盯住他问道:“讲实话,你们三个怪胎,到大雁峡干什么?”
孟力结结巴巴回答道:“为了……为了埋葬老大,我们的老大萧爷,他是大雁峡的人,他嗝了自然要落叶归根!”
“我无意跟你们结怨,也无心杀人。”
奚帅口气虽然缓和,但眼睛毫不放松,他直瞪着盂力不放。
牛家珍也从旁监视另外两个人。
到巾又道:“我知道你们恨我,但你们不该把仇恨,算到别人的身上,有本事大可冲着我罗汉脚来嘛!”
“嗯……”
孟力不敢吭声,但他的眼睛,却不停的眨着;奚帅直接了当地问道:“谷玉珊呢?”
“谁是谷玉珊?”孟力反问。
孟力的目光中,的确充满了疑问。
“水仙不开花,装蒜!”奚帅说道:“你们趁我不在,到蔡家杀了他们夫妻,绑走了谷玉珊。”
盂力莫名其妙,遂道:“真是天大冤枉,我根本不知道你讲什么?而且我们也没有见过什么女人。”
奚帅解释道:“就是在金来客栈时,你们老大想吃她豆腐的那个女人,她在蔡家失踪了。”
盂力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你是说她,从我们老大嗝屁后,就一直没再见过。现在她失踪了,干我们屁事呀?”
奚帅知道,对方若想与自己为难,又那里肯坦白说出一切。
他突然离开了盂力,飞身跃登马车之上。
那是福记的马车。
第四章龙翻之术除白病
奚帅有点失望。
车厢里面,的确没有人。
奚帅又由车厢走出,转到二楞子的身旁,问道:“你这马车,载了多少人到大雁峡?”
二楞子傻呼呼的回答道:“就是他们三个活的,还有一个死的。”
奚帅心有不甘,再道:“还有一个女人呢?”
二楞子睁大双眼,说道:“我……我没有见过什么女人。”
奚帅目闪精光,脸露杀气,欺身后二楞子,吓他道:“那查某对我十分重要,你若说谎,老子会杀你!”
二楞子颤抖着道:“我不想卷入你们的纠纷中,所以讲的全是真话。”
“没有骗我?”
“我发誓!”
奚帅想了一下,终子跳下车去。
孟力和高怪等人,互相交换眼色,不敢作声,他们不是奚帅的对手,所以无可奈何。
奚帅又问他们道:“昨夜你们有没有到过蔡家?”
盂力等人摇摇头。
奚帅心中的疑团无法解开,蔡两死前竖起三支手指,哇操,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们何时回到这大雁峡的?”
孟力回答道:“昨天黄昏时赶路回来,老大今天早上才入土。”
奚帅回头问二楞子,道:“他有没有说谎?”
“没有。”二楞子道:“我由昨天黄昏起受雇,以后一直跟他们相处到现在,从未见过你口中所讲的女人。”
“我信你!”奚帅对二楞子道:“如果我发觉你说谎,你就得为我找到这三个怪胎。”
二楞子不敢乱动,只把头点了一下。
奚帅这才对孟力等人笑道:“不好意思,今天又让你们挨打,如果不服气,随时可以来找我!”
孟力、高怪和赵疤三,交换了眼色,但却默默无语。
子是,奚帅折了一支树枝作马鞭,驱车回程,直奔牛市屯。
赵疤三等人,只有悻悻地瞪着那马车的背影,咬牙切齿,顿足咆哮。
“他妈的,我操他祖宗十八代,没一个好货,践什么践嘛!
那天老子横着走时,连本带利通算,休想老子少你一个子儿,王八蛋!呸!”
骂到后来,还啐了一口痰。
奚帅若是见了,准骂他们:“没知识兼肮脏!”
黄昏。
’牛市屯。
屯外已是一片沉寂,擂台之上空无一人。
台下看热闹的人,早已走了精光。
只有院内,还是闹哄哄的。
牛屯主设下了盛宴,与江湖好汉共聚一堂。
牛家兴表面上,是协助老爸招呼贵宾,实则负有特殊使命。
他奉了老爸之命,将一些高手挽留。
有些人欣然接纳,牛氏父子的盛情,亦有人婉拒。
被邀请的未必都是高手,但无论如何,武功不会太烂。
最少今天在擂台上,表现十分出色的,才会给牛氏父子看中。
然而,谁是牛府真正的教头呢?
这问题一直没有揭晓。
虽然在座的人,都知道了牛屯主是想藉选拔教头,结交江湖好汉,但他始终都没有承认。
因此,没有接到邀请的人,也都心安理得的走了。
将是席终人散,牛家珍还未回到屯中,牛氏父子也只有心里焦急,而不敢现子形色。
接受牛氏父子邀请的人,已由牛家的下人,代为准备客房;没有接到邀请的人,将子席散之后,被送到牛市屯,唯一的客栈去。
金来客栈已被牛家包下,所有的客房,都留作招待嘉宾之用。
就当部份宾客离开午府,到金来客栈去之际,牛家珍回到了家中。
牛大年虽然忙子送客,牛家兴却迫不及待地,将他妹妹拉到后堂去,问道:“找到他妈?”
“当然找到了。”牛家珍笑道:“由我出马,几时令你失望过啦?”
“那人呢?”
牛家珍走到桌旁,倒了杯水喝,方才慢条斯理的说道:“等会儿他会自己到这儿来。”
“他会不会敷衍你,偷偷跷头了?”
牛家珍信心十足道:“安啦,你老妹的媚力,还没有人不屈服的。”
“那他现在去了那里?”
“蔡家!”
“去那里干嘛?”
牛家珍头微仰,回答道:“他找不到谷玉珊,也许要从头查起。但是,他已经答应我了,气定到这儿来一趟的。”
“好极了!”牛家兴道:“老爸知道了,一定很高兴的。”
牛家珍眉飞色舞的道:“还有件事,可能会令他更高兴!”
“什么事?”
牛家珍柳眉一扬,得意道:“关子扳指的事!”
“你是指凤凰扳指?”
“不错。”
牛家兴听了,有如轰天之雷,令他全身一凛。
牛家珍又道:“在我经过天栈,往大雁峡的途中,遇到了跑单帮的黑仔明。”
牛家兴脸色骤变,忙问道:“他怎么说?”
牛家珍仿佛没事人一般,轻松的说道:“当时他已身受重伤,快死了!”
“为什么?”
“他倒霉遇上土匪被劫,但他却认识我,告诉我一些话,叫我转告老爸!”
牛家兴紧张道:“罗汉脚当时也在场?”
牛家珍摇摇头,道:“那个笨蛋呀,只顾着去追那帮劫匪了,至子黑仔明跟我说的话,他一点也不知道!”
牛家兴听了,吁了口气,方道:“黑仔明可能是打算到我们这儿来,向老爸交代的,不料,途中遇上了土菲;好佳在,你及时见到了他,否则我们又要花费一番工夫!”
“罗汉脚一直不知此事,他在豫西怪胎那儿,也找不到谷玉珊。”
“好极了!你这次做得实在太棒了!”
牛家兴一边往外面走去,一边说道:“等客人都安顿下来之后,我们再将这令人兴奋的消息,转告老爸,好让他老人家高兴!”
奚帅重返蔡家。
蔡家的黄昏,平时已沉寂得可怕,这时更增添了一片哀伤。
邻人正协助阿草,办理他亡父母的丧事。
奚帅几乎不想现身,他觉得蔡两夫妻这次遇害,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假如他和谷玉珊,当晚不来求宿,也许这件惨事永远不会发生。
最后,奚帅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蔡家客厅,烛火摇动。
蔡家夫妻的尸体,还停放在厅堂上,气氛凄凉悲伤。
阿草认得奚帅,从中替令人介绍。
奚帅乘机与邻人搭讪,目的亦非想了解当晚的实情。
有人告诉奚帅:当晚曾听到有脚步声经过宅前。那时还探首朝外看,确实见到了三个人影。
由子时值深夜,睡眼惺忪,根本无法看清,那三个人的模样。
蔡两农舍四周并无人家,而这个邻人,是住在较远处一些农庄理的草地人。
“三个人影”和蔡两死前,竖起的“三支手指”,似乎有共同之处。
可见这三个人,就是凶手无疑,只可惜不知道他们是谁?
饭后聊天之际,奚帅从些乡民口中,了解牛大年这个人。
牛大年很有钱,这是许多乡人都知道的。
有钱自然有地位。
所以,牛大年与官府的人,来往密切,亦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然而,牛大牛到底懂不懂武功呢?
关子这一点,乡民们就一无所知。
但从他这次选拔教头,摆下擂台,结交江湖朋友来忖测,他应该是个对武功十分喜爱的人。
不过,乡民们又说:。“本地的治安冻坏,而且牛家内,已养了不少家丁,根本不必武林中的高手护屯。”
奚帅听了,心中不由暗忖道:“鲜啦,那么牛大年这支老牛,挑选教头,究竟用意何在?”
他本无意追查牛大年的私事,只因为不久之后,他就要到牛家作客,所以不能不先了解一下。
可能是贫富悬殊的关系,总之,乡民们对那支老牛没有什么好感。
奚帅心中有了一个数后,便决定到牛市屯去赴约。
他不会忘记,在他背后传话的人道:“用凤凰扳指来换取谷玉珊的生命。”
谷玉珊也提过凤凰扳指,那是他们小时订亲的信物,为什么会有人要它?
鲜啦!
凤凰扳指是奚、谷两家的东西,为什么别人要得到它呢?
真他妈的邪门了!
奚帅左思右想,总是无法明白。
奚帅到达牛府时,天色已入黑。
府外家丁守卫森严。
奚帅的脑海,忽然想起个念头:“哇操,这支老牛家里,到底养了多少高手?”
要知道真象,似乎也只有一个办法,而这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冒险。
“是啊,年轻人就要有冒险精神。”
因此,他决定悄悄偷进牛府。
他b想:“假如牛府里,果真有高手的话,一定都会给’自己鬼鬼崇崇的行动,全引了出来,嗯,这点子不赖。”
子是,他首先骗过了那些家丁。
要骗过那些家丁,在奚帅来说,简直跟吃饭一样简单。
“声东击西”、“投石问路”,或者“调虎离山”等等,略施小计就可以瞒过。
奚帅突破了外围,拨身而起,凌空三丈,纵入了府内。
这里面,果然是由穿得较为体面的人巡逻。
“妈的,我先试试他们的身手,到底有几两重?”
奚帅心中想着,用黑巾蒙面,故意在他们的身边一掠而过。
那是视线范围之内,自然见得到。
“什么人?”家丁喝问。
随之,有人痴如箭般追了出来。
奚帅身形一晃,霎时消失了形迹。
其实他只是躲在黑暗角落。
“看到了,在那边,快!”
哇操!
奚帅突然感到很惊讶,原来不知何时,黑暗中竟多了半个替身。
那人脚步如飞,溜得非常快!
“别逃,站住!”
后面追逐而来的,自然是牛府的人,但却无法追上他。
转眼之间,那人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奚帅心中引起无数的疑问。
“那人是谁?他为什么也闯进了牛府来?瞧他的身形,好像是个女人!他是有意救自己,还是另有目的?”
奚帅自然不必别人鸡婆搭救,因为他是存心试试护府家丁的武功的。
即使那人不出现,还是一样没有人能抓得到他。
这时,奚帅又听到有人议论纷纷。
“真可惜,又给他溜了!”
“我想用飞刀,但又想留下活口。”
“是男还是女?”
“好像是男的。”
“不,是个女的。”
“不管是男还是女,我们都必须禀告屯主。”
“慢着,这种小事,何必大惊小怪,惊动屯主使他不安呢?”
“但那可能是刺客!”
“不可能,今天这儿来了太多的江湖人,他们之间也许有仇怨;有些因为过招交手,输了不服气!”
“你的意思是,打败的人想报仇,所以趁黑出来暗算?”
“是呀!”
“我看是没有受到屯主邀请的人,怀恨子心吧!”
“你错了,屯主是个海派好客的人,任何高手,只要他们愿意留下来,屯主一定欢迎;住到客栈里去的人,大部份都是婉拒了邀请的。”
“算了,别吵了,大家小心点才是真的。”
“就算不要惊动屯主,也要对大少爷讲一声,否则出了问题,谁来负责?”
“你这人真不是普通的笨,刚才明明看到那人奔出府去,我们何必自讨苦吃呢?”
“是呀,老金说得对,我们如果跟大少爷说,以他那个牛脾气,准叫我们撤夜搜索和戒备,那才真的是自讨苦吃!”
“不错啊,只要我们自己心里有数,小心防范就是。”
子是一场争论,总算有了结果。
他们再次四散,回到原来的岗位去。
夜深人静。
牛府内堂,牛氏父子还未睡,他们正在等待。
“老妹,你的媚功用在罗汉脚身上,大概是不行!”
“那个笨蛋一定会来的,我相信!”
说话的牛家珍,仍旧十足的把握。
她被父兄埋怨,因为奚帅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露脸。
牛大年说道:“罗汉脚才是我们须要的人,也是今天我见过武功最高的人!”
“我担心他不肯留下。”牛家兴道:“依他不喜欢受拘束的个性,金钱是很难打动他的,除非老妹你有办法。”
牛家珍柳眉微蹙,轻叹道:“这个人实在不容易对付,他古灵精怪,反应又快。”
牛大年不耐烦,站起身来道:“我们不如派人到蔡家去看看。”
“不必看了!”
忽然,有人由内里走了出来。
牛大年等三人,不由一怔!
那边是通往客房的地方。
而且,客房里面住的是一些被牛氏父子,挽留下来的客人。
这些客人都是身手不错的武林高手。
眼前这个人,正是牛家客人之一,他由客房那边过来。
显然他听到了,牛氏父子所讲的话,所以忍不住说话了。
“你们所讲的人,已经吓跑了,那家伙实在见不得光。”
说话的人并非别人,正是“黄山三霸”中的老二姚皮。
姚皮一边走了过来,一边说道:“你们要等的人,可是罗汉脚?”
牛家珍不悦道:“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他刚才来过了!”
姚皮停了一下,又道:“但他太不光明正大,行动鬼鬼崇崇,我一鸟火,就把他轰走了!”
此话一出,牛家兴几乎忍不住发笑,心想:“这家伙简直是瞎子放尿——乱盖!”
“你将他轰走?”牛家珍惊奇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姚皮傲然的道:“你不信,可以去问护屯的家丁。哼,罗汉脚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人,他只是个脓包,根本就不堪一击,你们还把他当宝,太可笑了!”
子是,他说出不久之前,发生在屯子外的事。
牛家兴被他这么一说,半信半疑,当下把一些家丁叫来,问过之后,果然不假。
但是,家丁却无法确定,那个人就是罗汉脚。
姚皮笑道:“奶奶的,你们还怀疑什么?我亲眼见到的事,又怎么会假呢?”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相信他。
姚皮又鼓起三寸不烂之舌,说道:“我当时看到罗汉脚出现在屯外,心里正感惊奇,他忽然摸出了一块黑巾,将脸蒙住,本来我想冲过去将他擒住。
“但你的人出手比我快!原来,他们也发现了罗汉脚的行踪。
结果,还是给他溜了。”
那牛氏父子听了,仍然不敢相信,但一些家丁的说法,却与姚皮一样,这又令他们不得不信。
姚皮突然问道:“奶奶的,你们把我三兄弟留下,到底为了什么?”.牛大年微哂答道:“赏识三位的武功。而且,我们屯里需要更多的人手。”
姚皮不悦道:“包括罗汉脚在内?”
牛大年点了点头。
姚皮斩钉截铁道:“由今晚的事看来,我敢肯定那家伙不可靠,他也许另有企图。”.斯时,那边又出现了两个人,是姚赖和姚猴。
姚赖怀疑的问道:“牛屯主这次挑选教头,是否就为了护屯这么单纯?”
“你以为我还有何企图?”牛年生灰眉一扬,含笑地反问。
姚赖一笑答道:“你不要见怪!我这个人就是,一根肠子通到肛门,心直口快,以我愚见,屯主的确是另有所图。”
牛大年陡地大笑,道:“哈哈——不愧是‘黄山三霸’中的老大,除了武功高强外,总算有头脑。很好,我喜欢有头脑的人。”
姚家三胞胎,交换了一个眼色。
牛氏父子见状,也感觉到事不寻常!
姚赖蓦地探手腰间,当他的手往上扬时,瓦面上面,已传来了“哗啦啦”声响。
“九环飞刀”破瓦而出,屋顶上有人闷哼了一声。
随即滴下了几滴鲜血!
三胞胎一齐奔出天井,牛氏父子亦尾随其后。
他们先后飞身跃登屋顶。
只见瓦面洞穿,却未见人影。
他们立刻朝四下搜索,可惜人踪全无。
五人回到大厅,牛年生凝视着,地上的血迹发呆。
“奶奶的,一定又是他!”姚皮不客气的道:“见不得光的武术大骗子!”
牛大年不服气的问道:“你指谁是武术大骗子?”
“当然是个罗汉脚!”
姚赖在旁附和道:“他根本没有真本领,只凭几下卖艺手段,骗过众人的双眼,叫他武术大骗子,倒也适当。”
牛家珍道:“可是,他只用鸡脚把我打败,而且有贵宾席上,突然离去时,却没有发现。”
姚皮道:“那是你临阵经验太少,才会输给他。”
姚猴帮腔又说道:“在贵宾席上,大家都聚精会神看比武,谁会去在意一个小角离去呢!”
牛大年只是轻轻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是个含蓄的人,他不会令客人难堪,只是淡淡地说道:“见过了刚才的事,加上你们说出不久之前,发生在屯外的事,相信各位都明白,这里的确很需要高手保护。”
姚赖陡地道:“对了,屯主刚才不是打算,向我们道出一些心事吗?”
牛大年目光一扫四周,狡猾的说道:“不错!但是,现在我们说话,可不能太过随便,为防隔墙有耳,还是迟一点再说吧!”
姚家三胞胎互望一眼,心里难免有些嘀咕。
牛大年又安慰道:“不过,我可以向三位保证,只要你们尽心尽力为我牛某做事,我一定会给你们好处,同时也会尽快,把我要你们做的事,说了出来,但决不是今晚。”
三胞胎无可奈何,只好先返客房去休息。
牛氏父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经过了刚才一事之后,证明有人要偷入牛市屯,实在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但那个被姚赖打伤的人,又是谁?
难道真是罗汉脚?
他来这里的目的,究竟何在?
他什么时候来的?
会不会把牛氏父子的谈话内容听去?
为了完全之计,家丁们立刻燃起了火把,四下里展开搜索。
牛家兴仍率领家丁四处搜索。
牛家珍经过整日劳禄,此刻已是精疲力倦,她正想回闺房休息。
怎料,当她刚踏入闺房,立即产生一种不妙的感觉。
她想退出时,已来不及了。
“再动一下,我立刻奸杀你!”
背后出现了一种冷酷的声音。
牛家珍背后的秀发之间,有个东西抵住,可能是一柄刀,或者一把剑。
“乖乖的掩上门!”那人又说。
牛家珍立即想到关上门之后,一男一女的情景。
她不安地问道:“你要怎样?”
那人语气轻佻道:“反正你已被人搞过,还在乎我奸你吗?”
闻言,她只好关上房门。
“你就是牛家大小姐?”
“是的。”
“外面闹哄哄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心里明白,又何必多问?”
“妈的,我就是不明白才问你!”
牛家珍无奈,只好答道:“你受了伤,我劝你不要自作聪明,因为那是一支毒镖,毒发你死定了。如果我是你,我会在未发作前,出去找解药!”
“向谁求?”
“不会是我!”
“妈的,那会是谁?快说!”
“姚赖!”
“黄山三霸中的老大?”
“不错。”牛家珍道:“如果你放了我,由我出面,姚赖一定给你解药!”
那人笑了道:“哈哈——”
“你笑什么?”
“我笑你当我是一元捶捶——傻子。”
牛家珍道:“你一定小看那些伤口了。血虽然流不多,但你会随时毒发身亡!”
“假如那真是有毒的飞镖,只要给它擦伤,也随时会毒发身亡。”那人说道:“可惜你只会脱裤子,知道飞镖并未喂毒。”
“这……牛家珍粉颊红了一阵,道:“没想到,你是个老江湖?”
那人说道:“若非是个老江湖,他们早发现我了。”
“不过,像这样鬼鬼崇崇的,躲到女人闺房里来,你不怕人家取笑吗?”
那人答道:“假如有人取笑,取笑的对象必然是你。”
牛家珍不由一怔,说道:“你怎会这样说?”“因为是你约我来的!”
直到现在,牛家珍才听出,背后的男人是奚帅!
她又喜又嗔地,转过身来道:“你好坏,怎么会等到三更半夜才来?”
“我早就来了,只是屯院太大了,一时找不到你。”奚帅道。
“你总算是个守信的人。,’牛家珍关切道:“你有没有受伤?”
奚帅摊开双手,打量自己道:“鲜啦,我为什么会受伤?”
“你不是躲在屋顶上,偷听我们讲话吗?”
奚帅苦笑摇头,道:“我并没有偷听你们说话呀!”
牛家珍感到一阵迷惑,喃喃地道:“那是谁呢?”
她看过了,奚帅浑身上下,未见有任何伤痕。
牛家珍埋怨道:“你这么晚才来找我,叫我如何带你去见我爹呢?”
“我有事,耽误了!”奚帅又道:“要不是外面闹哄哄的,我敢不必躲躲闪闪。但这种情形,我只怕无法解释了。”
“看来,你今夜必须留在这里。”
奚帅吃了一惊,道:“什么?我怎么可以整夜留在这里?别开玩笑了。”
牛家珍娇羞道:“我不是开玩笑,这时候你只要一露面,只怕用沙拉脱不也洗不清罗!”
“我没有受伤,证明我不是偷听秘密的人。”
“但是,除了那伤者之外,先前还有另一些人来过,甚至,叫人恶心的姚皮,也见过你,这很容易叫人误会。”
“哇操,我留在这里,岂不是更易教人想入非非吗?”
“格格,我都不怕,你怕个屁,只要你我不说出去,谁会说我们什么?”
奚帅想了一下,方道:“我看还是不行,这是你的闺房,你还要嫁老公,万一传了出去,嫁不掉怎么办?”
牛家珍蛮不在乎道:“嫁不嫁得出去,是我的事,不用你替我操心。”
“我不是替你操心,我是怕你赖着我不放呀!”
“夭寿,谁稀罕你啦!”
“骗肖!”奚帅笑道:“我长得既英俊,又温柔,而且那个东西也很棒,条件这么好,你不会喜欢我?”
牛家珍娇羞道:“就是喜欢你,才要你留下来,但我不会赖着你不放的!”
“那边看看!”
外面又传来人声,家丁持着武器,提着灯笼,哄然而来。
牛家珍急忙趁着人未走近之前,将油灯吹熄,拉着奚帅迅速躲进被窝里。
纸窗之外,有光线透人,双方只可看到对方的影子。
人声越来越近,房中二人摒息着气。
“就只有大小姐的房间,没有搜过,少爷。”有人在外面说。
“她可能睡了。”牛家兴道:“算了吧,如果有事,她一定会出声。”
但是,又有人道:“我想还是进去看看好些,大小姐的安全要紧。”
当下有人敲门。
奚帅立即拉被蒙住脸。
他清楚得很,这时候如果被人发现,任他如何解释也没有用。
“谁?”
牛家珍装作睡眼惺忪,向门外人问。
“老妹,是大哥。”门外牛家兴说道:“你睡了吗?”
“是的,老哥。”
牛家珍躺在床上,没有起来,也没有走过去开门。
只有这样子,才像是在睡觉。
“你没有事吧?”
牛家兴仍然十分关心地问。
“没有事啊!”
“那好极了,你睡吧!明天再说。”
人声逐渐远去,奚帅才吁了口气,从被窝里探出头来。
房外一沉寂。
房内情意浓浓。
奚帅和牛家珍,默然相对了好一阵。
牛家珍首先打破沉默,说道:“帅哥,你刚才不是说要奸我吗?怎么还楞着不动手呢?”
“哇操,你真他妈的骚呀!”
“难道你不想要?”
“不是不想要,而是,在这里环境下搞,我怕……”
“你怕什么?我的闺房难道会比福记租马店差。”
奚帅忙说道:“不是的,我是怕你的浪叫声,惊动了你爹或是家丁们,到时候春光外泄,就脸色难看。”
“不会啦!”牛家珍道:“我尽量克制自己就是啦!”
“一定罗!”
奚帅说着,就把牛家珍扳过来,和她吻在一起。
他从未帮女人脱过衣服,七手八脚的,终子把牛家珍剥光了。
“啊!”
牛家珍毕竟是个查某,粉脸含羞低叫一声。
“你在啊什么呀?”
“你呀!得了便宜又卖乖。”
牛家珍脱掉衣服,更显得婀娜多姿,迷人当然不用说!
奚帅赶快脱掉衣服,道:“牛妹妹,帅哥要强奸你了。”
牛家珍故意叫道:“帅哥……不要……不要嘛……”
“牛妹妹……要……要嘛!”
二人一搭一唱,还真有趣!
牛家珍丰满的奶庞子,被摸得顿时涨了起来,全身只感酥痒极了。
而奚帅的手呢?
顺势往下,通过平坦的腹部,小腹,终子摸到了她秘部。
,她这时全身都软了!
软得好像一丝气力也没有,只有小腿伸缩着,柳腰乱扭。
不知是挣扎,还是迎接奚帅的光临。
斯时,两人爽得哇哇大叫!
奚帅办完了事,提着裤子就要走,牛家珍忙扯着他,道:“帅哥,不要走嘛!”
奚帅呐呐的说道:“我答应你要来,我来了,说要奸你,也没有食言,为什么还不让我走?”
“为了你,也为了我!”牛家珍幽幽地道:“你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要走?”
“如果你老爸知道我,在这呆了一个晚上,而且还把他女儿搞得叽叽呱呱的乱叫,他不气得撞豆腐才怪!”
牛家珍腼腆的说道:“不会啦!不然,你可以在天亮之前走,或者……或者,你也可以一辈子不走!”
“不行呀!”
“为什么不行?我喜欢你,我老爸、老哥更喜欢你!”
“你老爸、老哥喜欢我,可能想利用我替他做事,可惜我不是个笨蛋o,”
牛家珍认真道:“但我喜欢你,却是来自内心。不信,我可以发誓。”
“我早告诉过你了,我不喜欢受到束缚,否则,也不会演一曲‘逃婚案’!”
“叩叩!叩叩!叩叩!”
外面又传来更鼓之声,已是三更时分。
牛家珍话锋一转,说道:“我老爸太有钱了,他须要人保护,假如你能留下来,他一定很高兴。”
“据我所知,你们屯里已聘了不少高手,怎会用得着我?”
牛家珍道:“他们都是三脚猫,武功烂差差,所以我老爸希望你,做我们屯里的总教头。”
奚帅想了一下,笑道:“哇操,我真不敢当,即使真的要我留下来,我也不会挂上这么大的头衔!”.
牛家珍一听,莞尔道:“只要你肯留下,要不要那个鸟头衔,都不重要。”
“如果我真的留下来,难道就只是护屯这么简单吗?”
“这……”牛家珍怔了一怔,道:“你是不是偷听过我们的谈话?”
奚帅苦笑答道:“鲜啦,假如我真的偷听过,我又保必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呢?我只是觉得奇怪,你老爸没有理由,招揽许多武林高手。”
“比他更有钱的人,我也见过,哇操!就没有一个像他这样发烧。”
“可能真的是有原因。”牛家珍说道:“但在你没有答应我之前,我不能告诉你。”
“你不说实话,我也不会留下来。”
“换句话说,我如果说出实话,你就会留下来罗,是不是?”
“你应该让我考虑一下,我还要去找我的老婆。”
“哇塞,没想到你还是多情种子!”
“这是良心问题。”
牛家珍埋怨道:“哼,如果你这么有良心,也不该令我难堪!
你自己想想,如果外面的人知道,我们整夜抱在一起,我如果见人?”
剿巾忙道:“哇操,是你留下我,勾引我,挑逗我偷吃禁果的。”
“可是一个巴掌怎么会响嘛?”
奚帅想了想,说道:“好吧,我就留下来,但我声明在先,如果我老婆一有消息,我就要拜拜,你可不能缠着我。”
牛家珍媚笑道:“一言为定,帅哥!”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了,你老爸到底需要什么?”
牛家珍低声道:“凤凰扳指!”
“什么?凤凰扳指?喂喂喂,你帮我瞧瞧耳朵里,有没有耳屎。”
奚帅说着,低下头去,让牛家珍看。
牛家珍不解道:“干什么?”
奚帅说道:“你瞧瞧我耳朵,有没有被耳屎堵住,为什么你讲的话,我有点听不懂。”
“你懂,就是凤凰扳指!”
其实,奚帅不是不懂,而且吓了一大跳,他真想不到,牛年生这支老牛的目的,只在此罢了。
牛家珍幽幽地道:“我家已有一个凤凰扳指,但老爸还要找寻另一个。如果你对宝物内行的话,一定知道扳指共有两个,才可以配成一对。”
“鲜啦,我从未听过这宝物。”
奚帅为了避免她生疑,只好说谎。
牛家珍神秘兮兮道:“我告诉你,但你不可大嘴巴到处说哟!”
“安啦!我人格担保。”
“它是无价之宝,很多人都想到得它,我老爸唯一感到遗憾的,就是只有一个。”
“这是你们家传之宝?”
“唉,如果是家传之宝,就不必我们,累得像龟孙子一样,去找另一个了。”
“那么,一定是高价收买回来的。”
“不知道,但我老爸那一个凤扳指,随时会被人抢去,所以,我们需要你保护。”
“哇操,你不说,打死我也想不到,就是为了一个扳指。”
奚帅总算有了收获!
想不到老牛手上,也有一个扳指。
哇操!
老牛是怎样得来的呢?
假如谷玉珊没有说谎,那牛年生这支老牛的身份,便大有可疑。
奚帅这一回,就算牛家珍不挽留,他也要厚着脸留下来,查明真象。
奚帅在天亮之前离去。
他没有目的地,但是他却离开了牛市屯。
牛市屯的人,完全没有发现他,所以,他可以轻松离开。
鲜啦!
奚帅突然感到奇怪,牛市屯的人既然没有发现他,为什么会有人盯梢?
大概是由牛市屯附近开始,便一直有人跟踪他。
他设法过摆脱后面的人。
但他失败了。
那是什么人?
好像有两小子,不然,他不会摆不掉他。
奚帅想反跟踪,但对方十分机警,所以他又失败了。
哇操,挂不住了!
奚帅感到十分困扰,到底对方有什么企图?
他本来打算绕一个圈子之后,再折返牛市屯。
但是现在,他兴头来了,想看看谁在跟踪他,最少也要知道对方的底细。
子是,他走向荒郊一处树林,背后的人也跟了过来。
他正想跃上树顶,躲起来。
谁知,就在他双脚还未离地之际,突然听到树上的枝叶,“沙沙”作响。
哇操!
奚帅迅速闪到一棵大树后面。
无奈对方出手更快,他人未闪到树后,一度白光已疾射而至,而且射得准准准!
奚帅闪无可闪,避也不及,只好伸手将那东西接住。
起初,他以为是支飞镖,所以卯足了劲,谁知一看,原来是支纸飞机。
树上一阵混乱,树叶“沙沙”的响个不停。
一条人影有如狂凤过境,转眼之间,便消失在密密的枝叶之间。
奚帅尽管凝神仰望,无奈日头自树叶的罅缝之间,透射下来,令他无法看得清楚。
从刚才那人的身手来看,奚帅想追踪他,绝非一件容易的事。
奚帅只好打开纸飞机,上面写着:“罗汉脚,操你妈个蛋,你的女人不想要了是不是?限你三日之内,速将凤凰扳指交来古墓坟。”
“妈的,又是那帮人。”
为什么刹那间,会有那么多人需要凤凰扳指呢?
奚帅到现在为止,只知道有一个凤扳指,在牛大年手中。
至子另一个凰扳提,相信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可以找到,那肯定是非常困难的事。
假如谷玉珊所讲不是虚称,假如谷家一家人,真的死得不明不白,那牛大年的身份,就更加可疑了。
然而,牛大年外表上,却是个文质彬彬的富贾,他绝对不像是个,懂得武功的江湖人。
到底牛大年会不会就是,当年杀害谷家一家人的凶手?
谷玉珊对奚帅所讲的,是属实还是虚构?
奚帅决心要查个清楚。
第五章罗汉脚戏乞丐仙
牛市屯。
奚帅求见牛屯主。
牛氏父子女儿三人,早已经在等待,他们见了奚帅,自然有点喜出望外。
牛家珍兴奋上前,说道:“帅哥,我老爸等你好一会了。”
奚帅拱手为礼,轻轻一笑道:“不好意思,我今天到这里来,并非为了别的事,只为了佝屯主借用一匹马。”
“借用一匹马?”牛大年当场一怔,望向他身旁的女儿牛家珍。
牛家珍杏眼一眨,立即向奚帅示意,说道:“你要借用马匹是易如反掌,但你不是个食言而肥的人,答应我的事,该先履行啊!”
奚帅笑道:“哇操,脖子生瘤,我是不得已的,虽然我答应过,为你们牛家办事,但我必须先办妥一点私事,然后才可以留在这里。”
牛家珍气道:“你这不是麻子不叫麻子,坑人嘛!”
奚帅苦着脸道:“马店买猪,没那事。”
牛氏父子交换了个眼色,牛家兴问道:“那你要多少时候,才可以将私事办妥?”
奚帅沉吟了一下,才回答道:((J陕的话一两天,最慢则要三天。”
牛大年道:“好吧!难得你这么爽快,希望一切顺利,尽快回来。”
言讫,又吩咐兄妹俩,带奚帅到马厩去挑马。
奚帅等人在前往马厩途中,遇见了好些人。
这些人都是给牛大年留下来的江湖朋友,其中包括了姚赖三兄弟。
三胞胎见了奚帅,显得很不高兴,但又无可奈何。
奚帅当然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嫉妒是必然的事。
然而,奚帅故意来这里借马的目的,也无非要更多人知道,他即将替牛大年做事。
但在未做之前,他必须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若非很远,又何必借马?
同时,奚帅也要更多的人知道,他短期内不会留在牛市屯。
因此他没有理会那些,目光中充满了嫉妒的人,特别是三胞胎。
奚帅若无其事地,挑了一匹十分精壮的马,在众目睽睽之下,匆匆离开了牛市屯。
他知道这样做太过冒险了,因为,可能引来一些人跟踪。
然而奚帅不怕。
他怕的话,就不是罗汉脚。
其实他是想知道,谁跟踪他,为什么要跟踪他?
因此,即使马儿跑得再快,他也随时提高警觉,留意每一个在他背后赶路的行人。
谷家庄。
那儿只留下一片焦土。
奚帅首先赶到谷家庄,见状心中不由暗骂道:“妈的,真他妈的狠,一点也不剩!”
谷家庄早已毁了,邻近也没有别的人家,想找个人问几句也不可能。
倒塌了的墙角下,已长出了野草。
到处一片荒凉。、奚帅也不多作停留,他希望天黑之前,能够抵达“胡巴湾”,那是谷玉珊提过的地方。
谷玉珊曾寄在她姨丈家中。
她姨丈“胡搅”,人称“大鼻狮”,就是住在这胡巴湾。
奚帅相信只有胡搅,可以帮助他解答他心中的“谜”。
胡巴湾有许多大宅,这表示有钱人很多。
胡搅也很有钱。
关子这一点,他是从谷玉珊的口中知道的。
现在,奚帅就是不知胡搅家在那里?所以他唯有到处问人。
“你说大鼻狮呀,他就在前面那条街,向左拐再向右拐,再拐个左弯就可以见到他家啦!”
“谢谢阿伯!”“免客气!”
在小镇上,要查一个穷光蛋的下落,恐怕不太容易,但要查一个有钱人的居处,太容易了。
不多久,奚帅终子找到了。
那是一幢巨宅。
虽然是晚上,但奚帅老远就可以看到,门前悬挂着一对灯笼。
灯笼上,写了一个非常斗大的“胡”字,由另一角度望过去,还可以见到一个“府”字。
奚帅知道准没错,子是上前敲门。
门开处,一名胡家仆人,不屑地瞄了他一眼,道:“干什么?
要饭是不是?”
“哇操,你看我像吗?”奚帅不悦道:“找大鼻狮的!”
那名仆人又重新打量着他,问道:“不是要饭的,是什么人,找我家老爷有什么鸟事吗?”
奚帅没好气道:“妈的,你讲话很不客气也!去告诉大鼻狮,我叫奚帅,和谷玉珊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他就知道了。”
“对不起,我家老爷远游未返。”
谁知,那名仆人话犹未了,里面已有人声传了出来。
“是那一位朋友找我?”
闻言,奚帅一怔!
他可以听得出,这声音自内堂传来,十分宏亮;这表示此人的中气十足,是个会家子。
仆人的脸色诧异,喃喃道:“老爷是不是有毛病,明明说好不见任何人,自己却又跑出来干什么?”
奚帅内心也充满了疑问。
由里面走出来的,是个年将六旬的老男人,他正是胡搅。
奚帅一见,差点笑了出来,他鼻子确实大得吓死人。
奚帅自我介绍,道明来意。
胡搅热情洋溢,将他请入屋内。
他边走边解释,刚才仆人说他外出未返的原因。
“我这儿平时有不少人来借贷,实在不胜其烦,所以常常假托外出未返,希望奚老弟不要介意。”
胡搅又吩咐仆人,备了酒莱,殷勤款待奚帅。
宾主二人一同进食之际,胡搅详细说出谷氏夫妇被害经过。
当时幸好谷玉珊和抚育她的乳娘,刚好来了胡家,否则亦势必被杀。
“嗯,这狮子头好吃,那红烧蹄膀也不赖……”
奚帅一边吃,一边听,他实在太饿了。
此间,他又发觉胡搅不但好客,而且胃口好得不得了,甚至比奚帅还能吃。
胡搅用筷时,手腕间被奚帅发现,札了一块白布,上面还有血渍。
胡搅非常机灵,他见奚帅不断瞪住他手腕时,立刻说道:“昨个不小心割伤的,还好伤得不重。”
到巾笑道:“大鼻狮,我并没有问你为何受伤,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胡搅道:“随便聊聊!”
奚帅要问的倒是关子,他和谷玉珊订亲的事。
胡搅说的,大致上与谷玉珊所述的一样。
他还责备道:“要不是你太不懂事,玉珊就不会孤苦伶仃,但是现在,他们为了找你,已去得无影无踪。
奚帅这时才将老仆谷满被杀,以及谷玉珊被掳的事,一一告知。
胡搅吃惊地道:“为什么你还不去找她?她的武功并不太好。”
“废话,要是她武功好的话,她就不会被人掳去。”奚帅又道:“不过你放心;她一直平安无事。”
“你怎么知道?”
“他们限我三天之内,交出凤凰扳指,现在已经过了一天。”
“凤凰扳指?”胡搅又是一怔,说道:“奇怪,他们为什么要你们小时候订亲的信物呢?”
“是呀,我也在想,他们脑袋有没有坏了!”
胡搅埋怨道:“既然只有短短三天,你怎还浪费时间跑到我这里来?”
奚帅沉思了下,方坦白说道:“我从没见过凤凰扳指,叫我如何去找?而且,我根本不知它的来龙去脉,这简直有如大海捞针,渺渺茫茫。”.此言一出,胡搅即道:“好,让我告诉你,那扳指玉质上乘,晶莹剔透,毫无瑕疵,人牛难得一见;我也是在谷凤云生时,贺其结婚五十周年席上见到的。
“那两个扳指最大特征,就是各雕有凤凰,雕工十分精细。”
奚帅又问道:“那玉珊的乳娘,她可还活着?”
“早死了!”胡搅轻轻一叹,说道:“这回谷家死得就剩玉珊,一个啦!”
奚帅听后,心里也是一阵难过。
当夜,奚帅被安置在胡家客房,但他失眠了!
他心想大鼻狮,有太多令人怀疑的地方。
像突如其来的欢迎,那手腕上的伤,还有……
大鼻狮是个什么人?
奚帅压根儿就没见过。
因此,他打算在天亮之前,悄悄离开这里,丝毫也不能惊动胡家的人。
奚帅已很久没有返回故乡“沙河”。
他家人早在一场瘟疫中,嗝得精光,假如当时他在家中,今日江湖上,就没有“罗汉脚”奚帅了。
多年以来,他为了避免触景伤情,所以才不敢回故乡。
然而这一次,他是非去不可。
虽然家里已经没有亲人,但是他还是要去。
他要知道小时候,与谷家订亲的事。
谷家的人死光了,他家里的人也死光了,还有谁可以知道呢?
那就是奚帅的婶婆。
她是当年这门亲事的“媒婆”。
相信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但是,奚帅没有把握可以找到她。
因为事隔多年,她可能死了!
假如她仍活着的话,已是六、七十岁的老妇人啦!
这是唯一的线索,奚帅真希望不会节外生枝,否则,一切都得从头来过。
奚帅终子回到了沙河。
他的婶婆也还没嗝死!
婶婆虽然头发已经斑白,但精神还很好。
哇操!
最令奚帅高兴的,就是她竟然还认得奚帅这猴皮孩子。
这简直是奇迹嘛!
当然奚帅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猴囝仔了,但他们分别时,奚帅的年纪还小。
婶婆的记忆力很好,也很健康;她几乎是有问必答。
奚帅很高兴,也很奇怪!
婶婆说的往事,有些是他从来没听过的,也有些跟他知道的完全两样。
但无论如何,他相信婶婆,相信她所讲的一切。
三天的期限,即将来到。
那班混蛋要奚帅交出扳指,来换取谷玉珊的生命。
然而现在,距离最后的期限,只有一天多一点了。
假如,他在这时间之内,无法找到扳指,谷玉珊便可能有生命危险。
但是,奚帅不会再为此感到紧张。
因为婶婆告诉他:“你未过门的媳妇谷玉珊,早已经死了。
当年谷家庄的人,无一生还,惨罗!”“真的,婶婆你没记错吧?”
婶婆拭去泪水,伤感地道:“你父母在生时,也曾为此哀伤,当年谷家一家大小,也是由我和你父母,前往谷家庄办理他们身后事的,那有不清楚之理?
“说起来,当时玉珊只有六、七岁大,我曾对着她的尸体掉过泪,唉,到现在还忘不了。”
“玉珊可是有个姨丈叫‘胡搅’的,住在胡巴湾?”奚帅又问。
婶婆皱眉摇头道:“这个我倒不清楚,但玉珊肯定是死了!”
“那么凤凰扳指,可是我们订亲信物?”
婶婆点点头,急道:“是啊!谷家曾说过,只要这门亲事谈妥,他们给予你父母的信物,就是一个扳指,听说那是无价之宝。
“但你这猴囝仔,偏偏逃得无影无踪,人家又怎么会,把那么贵重的东西留下呢?我想到头来,还是便宜了那班强盗吧!”
这么说来,“凤凰扳指”的确是谷家之物。
“但你这猴囝仔,偏偏逃得无影无踪,人家又怎么会,把那么贵重的东西留下呢?我想到头来,还是便宜了那班强盗吧!”
这么说来,“凤凰扳指”的确是谷家之物。
那现在又落到何方?
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有这么多人,要得凤凰扳指呢?
奚帅越想越怪,也越想越鸟火。
他觉得自己是个傻瓜,被人戏弄,也被人利用!
这口鸟气,咽得下才怪!
奚帅依依不舍,离开了他的故乡沙河。
这童年时生活过的地方,无论如何,对他还有一份情感。
他健骑疾驰,内心却是百感交集,酸、甜、苦、辣、咸味味齐全。
此刻,奚帅拼了小命,赶返牛市屯。
因为他知道,牛大年那支老牛,不但拥有一个凤扳指,而且还希望得到,另一个凤扳指的人。
奚帅一直在想,牛大年的真,正身份?是个什么样的人?
既然扳指,确是谷家的传家之宝,那么,拥有任何一个扳指的人,是否表示,他就是当日劫谷家庄的强盗之一?
现在,各方面都希望得到扳指,原因又何在?
奚帅正胡思乱想之际,马儿突然裹足不前,嘶叫跳跃不已!
“聿——”
前面卷起一阵狂凤,将地上的尘土,’吹得直卷了过来。
“哈哈——”
这是一阵怪凤,凤声之中有人在狂笑着。
哇操!
是谁在笑?
奚帅觉得这笑声好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他m手掩面,人已拨起跃离马背,否则马儿就会把他摔伤。
凤已停,笑声倏止,路旁闪出了两个人。
原来是蛀书虫,和武疯子二兄弟。
“罗汉脚,可叫我们堵上了。”
蛀书虫仍在摇动,他手中的折扇,但凤已没有刚才那么强劲。
武疯子“呵呵”地笑了一阵,道:“罗汉脚,听说那支老牛要聘你做护屯教头。”
奚帅笑着说道:“那没什么了不起的事,老牛聘请的又不止我一人。”
“你好会说话,坏了我的好事,还说凤凉话!”
武疯子还是那副,半疯半癫的神气。
“鲜啦,我怎么坏了你的好事呢?”
奚帅有如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
武疯子气道:“还说没有,老牛聘请了你,那我混入牛市屯的梦,不就泡汤了!”
“哦!原来两位也想做护屯教头!”奚帅又道:“但我听一些。
人说,你们对这职位并没有多大兴趣。”
武疯子破口骂道:“笨蛋,我们只是以退为进而已!想不到那支老牛,竟然不理睬我。左思右想,前想后想,事情还是坏在你的手上。”
奚帅看看时候不早,子是问道/‘哇操,你们想怎么样嘛?”
“不准你再返牛市屯!”武疯子道:“关子凤凰扳指的事,你也不要插手!”
“哇操,你们对此事也有兴趣?”
奚帅心里更是万分惊奇。
蛀书虫接口道:“何止我们,江湖上许多人,比我们更有兴趣呢!”
奚帅想了一下,道:“这马儿是我向牛大年借的,假如我不回牛市屯,教我怎么还马呢?”
“老牛不会在乎一匹马的。”蛀书虫道:“总之你不听劝告,你会后悔。”
奚帅纳闷的问道:“我真不明白,我退出对你们有何好处?”
武疯子急急地回答道:“我们知道,你是个多情种子,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将扳指弄到手。那会坏了我们的……”
蛀书虫突然阻止他说下去。
“疯子,不要告诉他太多,他可不是你口中说的笨蛋。罗汉脚,只要你答应退出,就可以通过这里。”
奚帅笑了笑道:“如果我不答应,就要收买路钱,是不是?”
“不是买路钱,而是买路命!”
蛀书虫把折扇收拢,发出了“啪”的一声。
奚帅知道这一场纠纷,已是无可避免,试行上马。
“搜!”的声响。
武疯子的长剑,已伸到了马鞍旁边来了。
“哇操,来真格的!”
奚帅急退两步,顺势取来一支马鞭。
蛀书虫铁扇迎面打到,奚帅马鞭陡地迎架,立即打断。
铁扇展开。有如排刀齐削,仿佛狂涛骇浪,奚帅双足一顿,人已跃上半空。
蛀书虫铁扇还未收回,奚帅一支脚的足尖,已蹑至扇缘,借力反弹,人又凌空翻了一个筋斗。
奚帅连串动作,快如流星,人再落下时,已经坐在马鞍上了。
“疯子、呆虫,拜拜!”
他回头笑说着,双足一夹,马儿狂嘶一声,洒开大步,狂奔而去。
武疯子叫道:“气死我了,罗汉脚,不要溜,把命留下来。”
蛀书虫二话不说,冲前几步,铁扇一伸探前,但见银光闪动。
一排银针射中了马屁股,马儿顿时失去了常牲。
“哇操,卖鸡蛋的回家,完蛋了!”
马儿横冲直撞,奔向悬崖那边……
牛市屯外有不速之客。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蛀书虫和武疯子二人。
牛氏父子双双迎出,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两个江湖疯子惹不起,而且他们的武功,父子二人也见过了。
武疯子疯疯癫癫的笑道:“老牛,我们兄弟二人此来,只为了求得一工半职,你就可怜收养我们吧,不然会饿死街头的。”
牛大年喜出望外地道:“希望二位不是开玩笑。”
蛀书虫接着道:“绝对不是开玩笑,兄弟二人跑江湖,跑得腿软叭叭,想找个地方栖身。”’牛大年喜道:“那好极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姚氏三胞胎由里边走出,见状满脸不高兴。
牛大年悄悄对他们三人说:“我会有个好安排,各位稍安勿躁!”
翌日清晨。
牛氏父子女儿三人,神态焦急。
他们足足等了一夜,还不见奚帅回来。
忽然,又有人求见。
牛大年叫家丁,将那人带了进来,牛家兴定晴一看,立刻认出那人,就是阿草。
阿草声言要找奚帅:“我知道他在府上作客;有人要我传话给他。”
牛家兴疾问道:“谁?是谁要你传话给他?”
阿草回答道:“我不知道。”
“他有什么话说?”
“他只说,三天期限已到,若不依期到古墓家,交出那凤凰扳指,谷玉珊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牛氏父子女儿三人听了,都是一怔!
他们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奚帅也是为了扳指的事,忙个不停,怪不得他如此行急匆匆!
牛大年对阿草说道:“奚帅就快回来了!”
牛家兴会意地,款待阿草道:“我记得你和奚帅,是在赌场认识的。我想你一定知道很多有关他的事。”
说着,又将一些银子,塞进阿草的手中,半哄着道:“奚帅已是我们牛家的人,我们只是关心他,希望他好好为我们牛家做事!”
“噢!”
阿草见了那么多银子,不由心花朵朵开。
他终子说出了他所知道的,就像奚帅和谷玉珊的关系,谷玉珊被人绑架,对方迫他交出扳指的事等等。
最后,阿草捧着那些银子走了。
牛大年喃蝻地说道:“想不到奚帅正受到别人的威胁,怪不得他肯留在牛市屯。看情形,他可能已经知道另一个扳指的下落。”
牛家兴邪笑道:“假如,他已知道我们手上,也有一个扳指,现在他正全力去找另一个,你猜,他回来之后会怎样?’,牛家珍接着说道:“他一定设法偷走我们这一个,拼成一对。”
“真是气死人!”牛大年道:“他原来另有企图,并非存心帮我们。”
“呵呵——”
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有如狂凤过境。
牛氏父子女儿三人,立即戒备。
屏凤后连,闪出了两个人,他们是蛀书虫和武疯子。
蛀书虫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罗汉脚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即使他心怀不轨,你们也大可以放心。”
“你说什么?”
牛氏兄妹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武疯子出示一支砍断的马鞭,道:“他胯下的座骑,是一匹高大的俊马,不知怎搞的,马屁股一跷一扭,就往悬崖下跳。”
蛀书虫则笑道:“你们想知道他当时坠崖的情形吗?”
子是,他详细说出奚帅坠崖的经过。
牛氏一家三口,由半信半疑开始,最后还是全信了他们的话。
蛀书虫道:“老牛,这是你夺取另一个扳指的大好时机。只要你们听我安排,保证可以手到拿来,怎样?”
牛氏一家三口,都知道蛀书虫,是个有头脑的人。
他们都愿意听听他的“妙计”。
古墓坟。
平时这儿一眼望去,都是荒坟,不见半个人影;但今天情形,似乎有点反常。
山坡之上,站满了人。
这一边,除了为首一人蒙住脸之外,另一个被人用刀架颈的女人,也用黑巾蒙住了双眼。
蒙面人显然就是老大,他提剑上前,冷冷地问道:“罗汉脚呢?”
“奚帅已是我牛家的人,他正在外为我办事未返。”说话的是牛屯主。
站在一旁的,是他儿子牛家兴。另一边则是他女儿牛家珍。
牛大年正色道:“奚帅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老夫是个嗜才如命的人,也知道奚帅非常爱他的女人。”
“那又有什么鸟用?”蒙面人说道:“老朽要的东西,他托你带来了没有?”
“是不是这个扳指?”
牛大年一边说着,一边探手怀中。
蒙面人激动道:“不错,正是凤扳指,也只有它才可以换取这个女人的性命。”
这时,牛大年已由怀中取出了一个长条布袋,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扳指,只知道奚帅到处要找的东西,就在老夫这里。老夫多年前,在跑单帮黑仔明那儿,买到了此扳指。
“虽然,它是个漂亮的扳指,但怎么样也抵不上一条人命。”
蒙面人喜出望外,道:“可否让我先看看?”
牛大年笑道:“阁下是谁,我至今还不知道,你是否守信,我更难揣测。”
蒙面人悍然回答道:“老实说,假使不是凤扳指,送给我我也不要。如果,真的是老朽需要的东西,这查某留下给我,也只是种麻烦而已。”
假扮成年家家丁的蛀书虫,虽然站得较远,却悄悄传声过来给牛大年,道:“老牛,给他吧!”
子是,牛大年自布袋中取出,那个晶莹翠绿的扳指。
果然是一个雕着凤的扳指,在阳光下,闪闪生辉。
蒙面人一时惊喜过度,就要扑过来。
牛大年急退几步,身旁一支儿女,分别由左右拨剑冲前。
蒙面人苦笑道:“对了,我险些儿忘了!”
他随即回头示意,道:“把谷姑娘解开。”
二名大汉,分别把细绑谷玉珊的双手绳子,和蒙眼黑巾解开。
’谷玉珊揉揉双眼,随即走了过来。
蒙面人情急地道:“老朽已将人放了,快把扳指抛过来。”
“好吧,拿去!”
牛大年连同布袋,一齐扔了过来。
蒙面人情急地道:“老朽已将人放了,快把扳指抛过来。”
“好吧,拿去!”
牛大年连同布袋,一齐扔了过来。
布袋袋口有小绳穿索,可以将袋口索紧,不让袋中物件滑出。
刚才,那蒙面人也清清楚楚看到,牛大年将扳指放入布袋之中,所以他立即伸手去接。
但是,正当布袋在半空匆匆掠过之际,也不知从何处飞出一条人影,凌空一划而过。
布袋由那人影划过后,不见了踪迹。
再仔细一看,已到了那人的手中。
“哇塞!”
在场的人见状,大吃一惊!
这一惊还未过去,谷玉珊已被另一名,突如其来的人制住。
手掌就架在谷玉珊的粉颈上,而她的一条玉臂,则被来人扭向后面,痛得她呱呱大叫。
众人惊愕之际,有些人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竟是事实。’原来,将谷玉珊制住的并非别人,竟然会是罗汉脚奚帅。
谷玉珊的男人。
将布袋掠去的人呢?
则是“乞丐婆”花艳红!
他们并非隐形,只是早已藏在那些老树之上,伺机而动。
而且,二人配合得恰到好处。
蒙面人率众,想扑过来。
但奚帅喝住道:“妈的,你敢再走前半步,我会把你女儿剥得光光的。”
谷玉珊惊慌道:“帅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臭女人,给我闭上臭嘴!”
蒙面人立即后退。
武疯子兄弟二人,这时虽扮成牛家家丁,但在这情况下,也不得不现身。
他们实在想不通,罗汉脚怎么没有死?
昨天他们明明看到,罗汉脚连人带马,掉下了悬崖,竟没把他摔死,真是耐人寻味。
原来,昨个花艳红路经那儿,肚子忽然疼了起来,躲在草丛里,正想拉屎,好死不死,又听到脚步声有人来了。
一时情急,怕臭气薰人泄了底,心想:“草丛不能撇大条,悬崖上总可以了吧!”
子是提着裤子,凭她高超的轻功,攀在悬崖峭壁之上,闭气拉屎。
也因此而救了罗汉脚!
不过这时候,蛀书虫他们并不急子知道这些。
他们迅速采取行动,指挥着一帮人在山坡上,紧急散开,对蒙面人及其手下,采取了包围之势。
与蛀书虫、武疯子并肩作战的,都是那天到牛市屯参加比武的江湖中人。
他们有些被牛大年看中的,则混入了牛府内。
未被看中的,则留在金来客栈等待。
他们等什么?没有人知道。
甚至奚帅也不知道,这班人有何企图?
只知道现在他们正采取了大包围,连同奚帅和花艳红等人,也在他们包围圈内。
牛大年得意洋洋地道:“罗汉脚,你虽然命大,但到底是棋差一着。”’花艳红怔了一怔!
她拉开布袋,将袋中扳指取出,里面只是一块石头,石头上还有“哈哈”两字。
“帅哥,被坑了!”
牛大年手一扬,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布袋,仍握在他手中。
他笑道:“这东西是无价宝,我怎会轻易交出?”
奚帅知道他用的是障眼法,但没想到,他连自己双眼也瞒过。
花艳红身手不凡,眼力也不差,她竟然也会同样上当。
这个脸可丢大罗!
蒙面人前后受敌,形势十分不妙。
奚帅对他说道:“大鼻狮,你脸还蒙个鸟,这件事我已查得一清二楚。我手上的查某并非谷玉珊,当然也不会是我老婆。
“如果,你真的想收我做女婿,最好还是把你手上,另一个凤扳指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否则,你宝贝女儿会令你心碎!”
“不要伤害她!”
蒙面人就是胡搅,他说道:“我的确是谷家亲戚,你未婚妻玉珊的姨丈,但玉珊早已死了。”
“妈的,你为什么利用我?”奚帅问道。
胡搅一五一十,坦言道:“还不是为了另一个扳指嘛!我们知道你在江湖上,名声很响亮,武功又高,所以才叫娇儿假扮玉珊,骗你为我们去找另一个扳指。”
奚帅又问道:“那么你手上的扳指,又是如何得来的?”
胡搅突然感到不妙,遂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手上,也有一个扳指?”
花艳红插嘴笑道:“不好意思,是姑奶奶不小心偷听来的,再转卖给他的消息。”
原来,那晚见到那个,偷进牛府去的黑影,就是花艳红。
当时他偷听到,牛家珍把黑仔明死前告知的事,转告给牛大年。
至子,另一个被姚赖用飞镖射伤的人,自然就是胡搅了。
奚帅又问道:“你这么千方百计得到一对扳指,到底为了什么?”
胡搅呐呐地说道:“我说了出来,你是否放了我女儿?”
“哇操,我还不想讨老婆呢!”奚帅笑道:“女人真麻烦,天生就爱纠缠,我才不会笨到搬石头扎自己的脚罗!”
胡搅子是道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来,朝廷有一个王爷,正派人南下。明查暗访,要找一对凤凰扳指。
据说这对扳指,是明朝“成祖”朱棣之物,所以才受到那位王爷重视。
传说有一次,朱棣是为了一位宠臣,有功子朝廷,信手将这宝物,赐了给这名宠臣,该宠臣就是谷玉珊的祖先。
因此,那一对凤凰扳指,成为谷家传家之宝,这一点已无疑问。
而奚帅对此兴趣缺缺,他要知道的,倒是胡搅和牛大年二人,如何会拥有稀世罕有的凤凰扳指。
胡搅生气地道:“你这人既爱管闲事,又没有信用,先放了我女儿再说。”
奚帅朗声道:“妈的,你不讲,不如让我讲吧!”
花艳红鸡婆抢着道:“帅哥,话讲多了会渴,还是我来帮你说吧!大鼻狮,当日你和你的同党,劫杀谷家庄,目的本来只是为了发财。
“但是,你怕谷家有人认得,你的注册商标大鼻子,所以干脆卡卡卡,全把他们宰了!”
“你胡说八道!”
胡搅一声叱喝,与另外二名大汉,急急冲了过来。
“帅哥,他发疯了!”
“我知道!”
奚帅知道胡搅已失了常性,否则,他不会连自己女儿的生命也不顾。
所以用力一推,让冒充谷玉珊的胡娇,身不由己地狂冲过去,与胡搅撞个满怀。
“啊——”
奚帅只不过借胡娇,吓一吓胡搅而已。
谁知,胡搅了解奚帅平时的为人,所以突然发难。
奚帅脚一扬,一个石子飞出,胡搅左边的一名大汉,应声倒地!
右边那名大汉持剑乱砍,连发数招,还是不着边际。
奚帅身形飘忽,对方连看也没有看清楚,手腕乍感麻木,剑也掉了。
等到胡搅把女儿扶过一旁时,剑未出手,奚帅已欺身手掌架颈。
一切过程,有如雷行电闪,胡搅有如小鸟飞进袖筒中,有力无处用。
牛大年带来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胡搅带来的其他人等,也惊愕不已,再也没有人敢动手。
奚帅冷冷的道:“我饶了你女儿,只因为她长得漂亮,我不忍心下手;但你是个杀人犯,若是你想死得好看,只有一个方法。”
胡搅浑身打颤地道:“只要你饶了我,什么都可以!”
“第一,交出另一个扳指。第二,说出那次血洗谷家庄的同党是谁?”
“另一个扳指,就在我怀里。”
胡搅双手僵住,手中之剑早已掉在地上。
他知道奚帅看得很紧,只要他动一下,。人头就会落地。
“拿出来!”
胡搅从怀中取出扳指,果然又是一个无瑕凤扳指。
奚帅接过,又说道:“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同党了!”
“除了老朽之外,还有……”
胡搅的眼睛,突然转向牛大年那边。
他还没有说下去,一条人影蓦地凌空而起。
斯时,寒光直挺挺的迫来,奚帅被迫急忙闪避。
哇操,来者竟是牛大年。
奚帅事前绝没想到,这位文质彬彬的屯主,会有这一副好身手。
虽然他被老牛缠住,但奚帅可以感觉得到,老牛手中长剑,未刺向自己之前,已先将胡搅杀死。
由此可见,他出手之快!
现在更加证明奚帅没有看错,因为胡娇正奔向她父亲的身边,拥抱痛哭。
奚帅连闪了下,吆喝一声,跳出丈外。
“老牛,二角找五分,你该觉悟啦!”
牛大年心感不妙,急忙探手怀中,脸色顿然大变!
奚帅在那边,却扬出一小布袋,笑道:“老牛,你可是要找这个?”
牛大年又气又急,咆哮着说道:“你们楞在那里干什么?快动手呀!”
牛家兴和牛家珍兄妹二人,立即率众杀上。
但是,紧随着牛氏兄妹的,也只有牛家家丁们而已。
其他曾被牛大年收买的江湖人,竟然袖手旁观。
可是,就凭牛氏兄妹和家丁们,又如何能制得住奚帅?
没有人可以接近奚帅,也没有人能够制服奚帅,奚帅横冲直撞,亦无非为了找牛大年算帐。
牛大年也不是简单人物。
刚才奚帅已领教过他的武功,在场的江湖中人,有不少也是第一次见他用剑。
在此之前,大家都以为,他只对武功发生兴趣,所以喜欢结交江湖中人,想不到他出手既快又狠。
连奚帅都无法制止他刺杀胡搅。
胡搅嗝屁了。
他伤得很重,死前还在指责牛大年,太没有道义。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牛大年杀胡搅是为了“灭口”。
岂知,这一次他反而是弄巧反拙,胡搅已指责他,正是当年劫杀谷家庄的同党。
所以,凤凰扳指才分别由,牛大年和胡搅占有,其理已明。
胡搅已死,胡娇悲愤交集,转身提剑冲入战围来。
突然,有人高声喝道:“各位快瞧瞧,府台大人也来看热闹了。”
说话的居然是乞丐婆花艳红。
也不知何时开始,多了几个穿官差服装的人,在山坡之上。
一些江湖中人,有的突然弯腰拱手为礼。
原来,和府台大人一道儿前来的,还有一位皇亲在内,一些江湖人之中,就有不少受雇子他。
他们的目的无非为了“寻宝”。
他们要寻的宝,正是“凤凰扳指”。
当今明朝皇室的宝物。
那位王爷开出的条件,就是能找到扳指的人,除了可获厚赠之外,还有高官可做,难怪江湖中顿起纷争。
也全凭这一场纠纷,奚帅才找到了,劫杀谷家庄的元凶。
二名元凶中已死了一个,奚帅要杀牛大年,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但是,奚帅却没有机会动手。
也许他动手太迟。
因为江湖中人,已一方面制止胡娇过去,一方面又将牛大年团团围住。
奚帅手中已夺得两个板指。
他不是个贪财的人,他也不想做官。
虽然,这是谷家之物,但皇室中人看中了它,谁也无法保存下来。
因此,奚帅扬言道:“谁要此宝物,就不要阻止我杀死老牛!”
江湖中人顿时愕住。
牛大年明知大限难逃,趁众人不备,剖腹自尽!
奚帅叹道:“哇操,你真有日本人武士精神也!”
牛氏兄妹悲痛欲绝!
可惜没有人可以制止牛大年自杀。
奚帅将“凤凰扳指”交给官府。
那是染满了血腥的东西,奚帅绝不稀罕。
乞丐婆花艳红陪着奚帅下山,虽然官府里的人想留住他,依诺言赐他一官半职,但奚帅没有接受。
江湖中人做梦也想得到的,奚帅却连眼尾也没瞄一下。
牛家珍哭叫道:“罗汉脚,你给我记住,我恨你!”
花艳红倜侃道:“帅哥你真有眼光嘛!这三八女人,听说很凤骚,到时够你销魂了。”
“阎罗王嫁女儿,鬼要!”奚帅捉狭道:“不过,乞食婆坐大花轿,我要!”
“去你的,少拿我穷开心!”
“谁拿你穷开心嘛,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忽然,他抱起了花艳红,往枣林深处就跑。
花艳红使劲挣扎。
“死蟋蟀,你又想搞什么飞机?”
“我想干你呀!”
“你活腻了!”
奚帅抱着花艳红,绕过小河,来到了无人之处。
“你看这地方怎样?”
“不怎么样,你最好把我放了,不然,我一声令下,丐帮所有的徒子徒孙全出动,就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管他的,那是以后的事,干了再说吧!”
“你不怕就来干好了!”
罗汉脚是什么人嘛!
他脑子里,从来就没有“怕”这个字。
子是,奚帅把花艳红往岩石一放,两腿一分,就想来个单枪直入。
“死人!这般猴急,待会儿你玩完了,我怎么办?”
花艳红也干脆起来了。
“对,对!该死,该死!”
奚帅立时收住攻势,在花艳红身上,到处狂吻摸索起来。
巨大的双手,在肥满的乳尖上揉搓着。
花艳红一阵虚脱,整个人软了下来,一付任人宰割模样。
奚帅经过一番苦战,也显得气急败坏,紧跟着也丢了精。
“哇操……太爽了……”
奚帅精疲力倦,问道:“红妹妹,怎么样?”
“小帅,你赢了,饶了我吧!”
“我也不行了,收兵吧!”
他们刚穿好衣服,就听到马蹄声,只见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坐在马上,在花艳红面前停下,笑问道:“请问你可是丐帮传人花姑娘?”
“是啊!你怎么知道?”
花艳红刚做完那件事,粉脸上还有点娇羞,她和奚帅互望了一n艮。
奚帅问道:“你认识他吗?”
“拜托,我怎会认识他呢?”花艳红道:“你瞧他穿得这么体面,而我只是个乞丐婆,怎么可能高攀他呢?”
“说得也是!”奚帅笑着道:“下江佬吃蟹,一看便知。”
鲜啦!
那这个体面的中年男子,怎会找上花艳红呢?
难不成是花艳红有迷人之处?
天晓得!
子是,花艳红又问了:“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中年男子笑着回答道:“我是由丐帮老帮主‘花皮鼓’,介绍我来找你的。”
“贵姓?”花艳红问。
中年男子道:“恕我不能当着,第三者面前告诉你。”
奚帅一听,暗干在心里:“哼!什么东西,谁稀罕听啦!”
想罢,中年男子已笑着对他道:“我可不可以借你‘女朋友’单独说几句话?”
奚帅故作大方道:“只要不是钓我女朋友,随便你爱说多久都可以。”
“花姑娘,请!”
花艳红随中年男子到一旁,低声细语一番,随后中年男子便跨马而去!
奚帅嫉妒道:“搞什么飞机嘛?这么神秘兮兮的,看了真撇扭!”
花艳红即过来拉着奚帅的耳朵,耳语一阵,遂问道:“干不干?”
“这种事我不干!”
“不行,你一定要干!”
“盲人骑瞎马,这么危险的事,我绝不干。”
“真的?”花艳红有点不相信地问。
“假的!”奚帅笑道:“若是不干,那像是我罗汉脚的作凤吗?”
“嘻嘻,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干的!”
花艳红高兴的抱着奚帅亲了起来。
第六章造物弄人铜罐雄
天很黑,凤也很大。
昏黄的灯火在摇晃。
二名穿夜行衣的大汉,整装待发,他们正站立在一个人的面前,听最后的训示。
“无论如柯,你们一定要将那人杀死,若有人阻挡,一律格杀勿论,公差也不可以放过。”
“是,老板!”
两名杀手应了一声,倒退几步,消失在大宅的屋顶之上。
此二人心里都明白,他们要杀的人是谁?也知道那人就囚在牢里。
虽然暗杀任务不容易,然而,这两个杀手全是一流高手,他们有自信完成这项使命。
当然,做杀手的怎么可以没有信心呢?
何况这位“头家”的身份特殊,付给他们的代价也非常高。
除此之外,就是那位头家,对他们作出的保证。
这种“保证”,包括了一切责任与后果,甚至杀了公差,也可以保证他们没有事。
哇操,来头不小。
这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他要杀死一个关在牢里的人?
二名杀手都没有去追问,这是他们职业上应有的沉默。
“叩!叩!叩!”
县衙后面的狱中,警卫森严。
公差在外面来连巡逻,狱卒则在里面把守,任何人要闯进这里,比登天还难。
然而就在公差,刚刚经过的地方,出现了一条人影。
那人影只一闪,眨眼就不见了。
他的行动快得让公差们,以为是眼花了。
那人穿堂入室,潇洒地避过了巡逻的公差,以及各处的守卫。
目的地终子到达了。
那是重狂的囚室。
囚室内外有守卫,而且不只一个,总共是四个。
虽然时值深夜,他们都不敢偷睡。
四个人心里同样清楚,他们现在所看守的犯人的重要性,若是偷睡的话,届时可能睡掉脑袋也不一定。
反而牢里的犯人,早已呼呼大睡。
那犯人年仅二十六、七岁。
他叫“王雄”,外号“铜罐雄”,江湖上小有名气,武功也不赖,可惜此时此地,已是小鸟飞进袖筒中,有力无处用了。
他是个重要犯人,罪名是杀人。
他杀的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一名朝廷里的大官。
他只是暂时被囚禁在这里,等待朝廷进一步的指示。
据说,朝廷里正派人南下,对他展开严密侦讯。
因为有关方面,怀疑此事非出子自愿,可能有后台头家,所以要撤查此事。
他仍在梦中。
只怕他连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要到牢里刺杀他。
他睡得很甜,因为,他没有必要担心他的安全,最少他认为这儿比外面还安全。
如果他知道太多,一定无法入睡。
“锵!”
忽然,他被一种金属掉地之声惊醒。
凭他的经验,那是一柄刀。
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刀剑格外敏感,以前他可以用那些利器去杀人,现在却担心被杀了。
杀人者死。
他真担心有一日被砍头,所以对刀特别敏感。
子是,他像恶梦一样,惊醒了。
他揉揉惺公睡眼,仿佛见到一个人闯了进来,头脑立刻变得清醒过来。
他肯定那个人不是狱卒,也非公差。
那人身手俐落,连续击倒了两名狱卒。
随后,急忙冲至牢门前,轻巧地将铁锁开启,扣住铜罐雄双足的铁练,“卜喳!”一声,铁练断了。
<4J陕逃吧!有人要来刺杀你!”
铜罐雄一边跟他闯出去,一边问道:“朋友,贵姓?”
那人不在乎地说道:“哇操,逃命还有时间噜嗦,二名杀手就快……”
话犹未尽,那边已传来人声,和兵器交加之声。
“他们来得真快,快跟着我走,走慢了我可不管你哟!”
铜罐雄依言紧随其后。
他虽然不知此人是谁,最少也知道他是来救自己的,单是这点就值得信赖了。
黑夜的郊区,没有月色,甚至连星光也没有,只有虫声叽叽。
两个人影,仿佛原野上奔驰中的梅花鹿,可能比鹿跑得更快。
“朋友,你要带我到那里?”
问放的是刚被救出来的铜罐雄。
答话的自然是救他出来的人:“我想我应该让你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在我未让你明白那件事之前,你应该先让我明白一件事。”
“你说!”
“谁主使你刺杀巡按御史‘吴正宇’的?”
铜罐雄险些停下脚步,他呐呐的反问道:“朋友,你到底是谁?”
“傻子。”那人笑道:“就叫我傻子好了。”
“别开玩笑,你是受谁主使的?”
“至今为止,还没有人可以主使我。”
“但你救我,显然也有目的。”铜罐雄道:“因为,你从来没欠过我。”
“我的目的本来只是救你,但现在却想知道,你为何要杀死巡按御史?”
“这也算是交换条件之一?”
那人威胁地说道:“哇操,嘴。巴是你的,说不说随你便。但你最好能够动动脑,为什么在牢里有人要杀你?
“你杀死朝廷官员,迟早都是死,但仍然有人嫌你死得太慢,这道理可鲜啦!”
铜罐雄听了,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说道:“我仍然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人家叫我傻子,我也觉得自己够傻,想不到你比我更甚,简直就是个白痴。”
“你的意思可是,有人担心我说出,慕后主使我的人是谁?”
“不错,总算开窃了!”
“我铜罐雄在江湖上混,又不是混假的;受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怎会那样不顾道义呢?”
“哇操,看来我是瞎子点灯,白费罗!”
“你说什么?”
“我花了整晚工夫,只能为你在阎罗王那里,续命几个时辰,好像有点不值!”
“你安啦!”铜罐雄道:“只要离开牢狱,便没有人能够杀我了。”
“问题是你不相信我的话,迟早总会送上门去,被他们杀死……”
自称“傻子”的人说到这里,突然又顿住了!
铜罐雄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事有蹊跷,立刻摸摸背上插着的刀。
刀是他逃离狱中时,顺手牵羊拿来的,那是狱卒的刀。
然而救他出来的傻子,却没有任何兵器。
傻子怔了下,又说道:“我看你也无须自个送上门去!”
“他奶奶的熊,是不是他们已经追上来了?”
铜罐雄功力还不到那个地步,所以,他没有听到一些对方的动静。
“我会尽力阻止他们,你可以趁机逃命;刚才那一番忠告,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珍惜你的生命吧!
白痴。”
那“傻子”突然站住了脚,回转身来,有如泰山屹立不动。
“他奶奶的熊!”
铜罐雄十分惊奇,他很想知道那“傻子”是谁?
但对方却“施恩莫望报”,连姓名也不能让他知道,这倒是什么意思?
铜罐雄也无暇追问,他拼命老地往前狂奔。
大道上,有两条人影疾驰而来。
尽管星月无光,人影仍然依稀可辨。
那“傻子”呆立道中,显然是存心,跟这两个人过不去。
“你是谁?”其中一人问道。
“我是你老祖宗!”
“傻子”突然冒出这句话,紧跟着朝他们狂冲过去。
两名杀手不禁吃了一惊!
随即纷纷拨剑,可惜那人影,转眼之间就消失子道旁树林中。
二名杀手有如见鬼似的,呆了一阵。
“快追!”
“小心,不要上当,里面可能有埋伏!”
“他妈的,管不了那么多了,铜罐雄可能还逃不远呢!”
子是二名杀手,提剑直奔向前。
铜罐雄有如惊弓之鸟。
他一直往前狂奔,一刻也不敢停留。
“他奶奶的熊,我铜罐熊跟你们有什么仇恨,为什么要追杀我,我操你妈个蛋……不对,女人那来个蛋……操你老子的卵葩总可以……奶奶的熊,真倒霉。”
此刻,他一面狂奔,一面还不忘破口大骂。
后面有人追来,这二人肯定对他不利。
“奶奶的熊,如果自己是孙悟空,会七十二变不知有多赞……啊,肚子怎地饿了……妈的,王八乌龟蛋,什么狗屁牢狱,把你老子关得两脚发软……不要让你老子逮到机会……”
这时,他已听到后面有人追来。
铜罐雄正想躲起来,怎知那二人已冲到了跟前,将他围住!
他在黑暗中问道:“我操你老子的卵葩,三更半夜把我围住干什么?”
“少放臭屁,你可是铜罐雄?”其中一人问道。
“不是!你们找错人了!”铜罐雄道:“我姓曹,正在赶路。”
二人半信半疑。
铜罐雄暗中提防,不敢冒然动手。
二人聚厅一起,耳语一番,然后装作没事往前走!
哇操!
看来他们已相信铜罐雄的谎言,所以撇下不再理会他o“奶奶的熊!”
铜罐雄悄悄吁了一口气,乘机尾随其后,不敢越过他们。
二名杀手走得不快,最少也不像刚才那么快。
铜罐雄不敢走得太近,也不敢停步,只怕引起对方的疑心。
他恨不得前面,快些出现一条岔路,那么二名杀手走向东,他就走向西,只有这样才可以顺理成章的避开他们。
前面不远之处,果然出现了一条岔路。
二名杀手已到了岔路口,铜罐雄正在忖测,他们走那一条路,他们却停在岔路口等待。
“奶奶的熊,站着不动拉屎呀!”
铜罐雄暗骂一声,他不能停下来,也不敢多说话,他担心自己会说错话。
唯一的方法只有继续走,无论走上那一条路都好。
忽然有人叫住他:“站住!”
铜罐雄惊愕一下,遂问道:“什么事?”
稍胖一人问道:“你要赶路吗?”
“是的。”铜罐雄反问他道:“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你要到那里去?”那人问。
“竹江镇。”铜罐雄顺口回答。
他只知道竹江镇就在附近,却不知道应该走那条路才对。
岂料,对方却是一阵冷笑,道:“好一个铜罐雄,你终子露出马脚了!”
“奶奶的熊,你们搞错了,我不是什么铜罐雄。”
铜罐雄明白眼前的形势,以一对二,在平时就像家常便饭,不算什么。
但现在就不行。
别说以一对二,取是一对一,只怕铜罐雄还是无能为力。
牢狱,不但令人失去了自己,还可以令一个人,意志变得懦弱,身体的机能退化。
武功是须要不断磨练的,铜罐雄的身手尽管不错,但经过一段时间囚禁之后,也开始变得软弱。
铜罐雄面对两个强敌,不但失去了勇气,也失掉了信心。
对方立刻对他展开了攻势。
铜罐雄即使是白痴,也明白对方所谓“露出马脚”是什么意思。
他心里也明白,竹江镇一定不是由这一条路走,所以对方才有此一说。
到这里,铜罐雄只好硬着头皮应付。
但是,形势对他非常不利,却是显而易见。
二剑轮流进攻,单刀处子下凤,眼看铜罐雄就要死子乱剑之下。
蓦地,大道之上,又多了一个人影。
哇塞!
此人不但来得突然,身手之敏捷,更加令人惊奇不已!
没有人知道他从何处闪出,只见他手上,举着一棵火树,“沙沙”几声,一棵小树变成了光秃秃的树干。
而二名杀手先后被击倒,铜罐雄乘混乱中跷头。
竹家寨在一处小山丘上。
竹家寨自然是属子,姓“竹”那家人的。
竹家寨距离竹江镇不远,只有几里路,它是不可以随便给人闯入,否则一定会有麻烦的。
附近村民,有时非取道经此不可,也得远远绕道而行。
他们不想惹麻烦!
竹家寨寨主“竹高精”,有财亦有势,没有人敢来惹他,即使是地方官也一样。
寨外四周,不分昼夜,经常都有人经过。
“叩叩叩叩叩!”
五更天时分,寨外突然来了两条人影。
很快就有人追上去,但这些人没有阻止他们进寨,因为那两个人都受伤了。
寨主竹高精还没有睡,他正在焦虑地踱步。
这时,他闻讯走到大厅,见状十分生气,骂道:“你们跟饭桶有什么两样!”
稍胖的汉子,回答道:“头家,并非我们没路用,只是此事说来话长。当我们去到衙门时,铜罐雄已越岭而去了!”
“什么?”竹高精不大相信地道:“他逃狱?简直是天方夜谭嘛!”
“不是天方夜谭……”
二名杀手子是七嘴八舌的,说出了经过。
唯一修改的,就是掩饰了他们二人的低能,与技不如人。
“嗯!他显然是有人协助。”竹高精道。
“是的,可能有人蓄意劫狱。”
竹高精脸色一沉,说道:“混蛋,究竟是谁走漏了凤声?”
二名大汉你眼望我眼,不敢吭声。
这二名杀手之中,年纪较大胖的,叫“马山”。另一个叫“杨七”。
他们都身受轻伤,所以,无法把遇袭的一段事实抹煞。
“我临出发之前,才知道此行的任务。”杨七道:“所以决不会是我走漏凤声。”
“除了我们二人之外,头家还有没有对别人提过?”马山反问竹高精。
“没有。”竹高精斩钉截铁的说道:“绝对没有!”
杨七道:“会不会是事有凑巧严竹高精喃喃地道:“希望只是个巧合,否则,谁出卖了我,都不得好死!”
马山拍马屁道:“我们一向效忠头家,头家是我们的金饭碗,又怎么会出卖你?老实说,我担心寨内有奸细。”
杨七忽然手掌一拍,叫道:“啊,我想起一个人了。”
竹高精瞪着他,说道:“谁?”
“罗汉脚。”杨七道:“那个吊郎当的家人,我一直很怀疑他!”
“嗯!”
竹高精自然也明白,马山心里仍怀着仇恨。
事情发生在不久之前,忽然有一天,罗汉脚奚帅求见头家,怛为人所拒,结果阻止他进入的人,被打得七颠八倒。
当然,其中包括了马山在内。
竹高精终子接见奚帅,才知道他来的目的,无非是想投靠竹家寨。
马山继续道:“我记起那家伙了,他不喜欢用兵器,我们遇上的那人也是一样。”
他的话获得杨七的证实!
如此一来,竹高精也不得不怀疑了。
子是,他们立刻冲到后面一间房。
那是奚帅睡觉的地方。
“叩叩叩!”
竹高精亲自敲门;但里面没有反应。
马山得意道:“就是他,他一定不在房里。”
竹高精很不耐烦地敲门。
“呵——啊!”
房内有人在伸着懒腰,打着呵欠!
那人拖着沉重的脚步,一边走向门,一边问道:“谁?三更半夜正好睡觉,敲什么门吗,真夭寿!”
竹高精看见开了门之后的奚帅,睡意正浓,满脸充满了莫名的神色!
奚帅揉着眼睛问道:“哇操,火烧屁股啦!敲门敲这么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呵——真想睡!”
竹高精想想也觉得过份,抱歉地说道:“我们正怀疑有刺客偷了进来,真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马山见到奚帅这副样子,真不知好气还是好笑。
奚帅问道:“还有没有事?”
竹高精笑道:“没事,没事,你再睡吧!”
他连连道歉,因为,他无法相信一个睡眼惺忪的人,又能够到外面去做这许多的事情?
马山非常嫉妒,竹高精对他的态度,忍不住讽刺道:“像你这种人,怎配得上在这里混?有刺客摸了进来,你还睡得像条猪,请问这如何保护寨主?”
“晚上本来就是要来睡觉的,你以为我是夜猫子吗?”奚帅又打了一个呵欠,道:“除非那刺客真的摸了进来,到时我自然会醒过来。”
马山仍然语带讥讽地道:“你讲得真动听啊!刚才我们这么吵吵闹闹,你还如此沉睡,万一真的来了刺客,你又怎会醒过来?”
“你们这么吵,死人也被吵醒了,又怎么会是刺客吗?所以我才懒得去理。”
奚帅这副懒洋洋的神气,气得马山咬牙切齿,又碍子在头家面前,只好忍了下来!
马山不服气地道:“如果我们是刺客,只怕你早就完蛋了!”
奚帅嬉皮笑脸道:“哇操,那你不妨试试看,但后果我不负责。老实告诉你,我这支耳朵,专门听一些鬼鬼崇崇的声音,大大方方的人,我一向懒得理。”
奚帅这一番话,似乎别有用心,听得马山等人,很不爽。
马山想再说什么,但被竹高精遣回房间睡觉去。
奚帅感到又惊又奇!
竹高精一边代奚帅关上房门,一边说道。
“不好意思!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反正你已经醒了,阻你片刻,相信你不会臭骂我吧!”
奚帅战战兢兢地说道:“你可是怪我失职?”
竹高精轻轻一笑,道:“绝对不是,阁下武功高强,我早已看在眼中。俗语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可明白这话意思?”
“头家可是有什么差事吩咐?”
“我要你追杀一个人。”
“谁?”
“一个逃犯。”
“由官府逃出来的犯人?”
“正是。”竹高精道:“他是今晚刚逃脱的,官府明日即将张贴缉拿令,届时亦会有犯人的绘像画出来。”
“他是谁?”
“他叫铜罐雄!”竹高精道:“我们必须抢在官差之前,将他杀死,绝对不能让官差抓到他。”
奚帅有点莫名其妙地问道:“我不懂,抓到犯人不是要送归官府,为什么一定要他死呢?”
竹高精脸露不悦之色,道:“我这里的规矩,就是不准过问太多;关子这点,我好像记得向你声明过了。”
“是的,对不起。”奚帅又问道:“我几时出发?”
“越快越好。”
“那么,天亮之后我就去!”
“我这里有个赏格,凡是能及时杀掉铜罐雄的人,可是黄金五百两。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你所谓的‘及时’,就是要在官差未抓到铜罐雄之前,是吗?”
竹高精点点头,说道:“我喜欢聪明的人。”
语罢,向奚帅道过晚安之后,也离开了。
奚帅再次关上房门,心中暗笑道:“乞丐婆真他妈的有一套,冒充我来,竟能让马山这家伙误以为是我,嘻嘻,真绝!”
他真“哈哈”大笑三声。
但奚帅没有,他只能躲在被窝里偷笑。
当天夜晚,所有在竹家寨的保镖,都接到了一个密令。
那就是谁在官差之前,先杀死铜罐雄,可得五百两的赏格。
杨七和另一同伴“武大苟”,就跑去约马山。
岂料,当杨七摸黑到他房里,房内空空没人。
杨七讶异道:“他独自去了!”
武大苟遂道:“我说过嘛,他是个老奸巨滑,想独吞那五百两的赏格。”
竹江镇上一片沉寂。
天还未亮,但也快要亮了;干早活的人也许已经起床,但还没有在街上走!
杨七和武大苟二人,十分焦急地在大街走,街上就只有他们两个。
他们想,镇上只有一间客栈——吉吉客栈。
如果,铜罐雄真的来了这儿,除非他有亲人住在这里,否则就非光顾吉吉客栈不可。
吉吉客栈已关上了大门。
杨七拍门,过了一会儿,出来应门的是帐房。
“二位要投宿吗?”
“不是!”杨七道:“我们是来找人的,请问在半夜时候,有没有个穿着很旧的单身房子投宿?”
这只是试探,事实上,二人也没有绝对的把握,铜罐雄会不会在此投宿。
谁知,那位帐房略作沉思,便回答道:“有,有这么一位客人,他就住在小店后面的‘地’字房。”
帐房为二人引路到后面去。
当他们经过天井时,二人已见到那边一间房门上,挂了一个木牌,上面正是写着“地”字。
子是,杨七对帐房道:“不必劳烦你了,我们是朋友,让我们自己找他好了!”
二人的目的,是不想惊动铜罐雄,铜罐雄经过了整夜奔驰,这时候一定是睡得像条死猪。
帐房也是人,人总是要睡觉的,尤其是在该睡觉的时间内。
因此,他也乐得正想折返帐房,继续去找周公打一圈麻将。
但是就在这刹那间,他发觉一件很不寻常的事。
首先,他听到天井的一角落,传来怪声,随即见到场、武二人一齐拨剑,迅速冲了过去!
当杀手的人,反应都较常人敏感,他们不但听到了怪声,还隐约见到了一个人影。
然而,当他们冲了过去之后,手上的剑也都垂了下来。
帐房此时也已过来,他发觉那是店里一个伙计……伙计被人用绳子捆绑起来,口里还塞着一团破布!
刚才的声音就是他发出的。
帐房一边帮他解开绳子,一边问道:“小三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三子惊魂未定的说道:“有个蒙面人由天井跳下来,我刚好要上毛坑,被他抓住,吓得我尿裤档了。
他要我带他去找一个人,就是‘地’字房的客人。”
杨、武二人听到这里,不禁大吃一惊!
谁比他们更先到这里来?
一定是马山。
他想独吞那五百两的赏格。
门只虚掩,里面似乎没有人。
天色渐亮,光线由窗外投入,使他们可以见到房内一切。
那蚊帐低垂,床上躺了一个人;即使未将蚊帐掀开,他们也可以想像得到,那人动也不动一下,显然是死!
二人走到床前,将蚊帐掀开,入眼的是一滩血。
当他们转眼看死者的脸部时,却吓得怔了一阵!
原来躺在床上的死人,正是那个“蒙面人”。
杨七急忙把他黑巾扯下来。
果然是马山!
马山为什么会死呢?
铜罐雄那家伙,也能将他活活杀死?
真是奇闻!
真是一点道理也没有。
如果说马山将铜罐雄杀死,倒还有些道理。
在赶返竹家寨途中,杨七和武大苟二人,遇到不少竹家塞保镖;他们有些成群结队,有些单枪匹马,毫无疑问,他们都是赶着去杀铜罐雄的。
本来杨、武二人也要去,但是现在事出意外,他们必须回去将此事报告头家。
他们还没有进入寨内,就遇上了竹高精。
竹高精道:“有人告诉我,马山漏夜出寨去,却没想到他如此不济!不过由此可见,铜罐雄亦非等闲之辈,你们以后更加要小心了!”
杨七道:“头家也相信,铜罐雄杀了马山?”
竹高精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稀奇?他本来身手就不错,否则,又怎能刺杀巡按御史?”
二人无话可说,也匆匆离开了竹家寨。
竹高精瞪着他们的背影,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他想不到会有这么多的人,肯为他卖命?
这些人到底所为何事?说穿了无非因为那些赏格罢了!
然而此中却有个奸细,他究竟是谁?竹高精很想知道。
铜罐雄本来好好的找个地方,先睡一大觉,一切留待明天天亮后再说。
那晚他莫名其妙地逃了狱,又莫名其妙地被人苦苦追杀!
他满以为安全了,想不到到头来,还是没有一觉好睡!
他只记得在熟睡中被人吵醒。
然后见到两个人,在黑暗中纠缠,刀光突然一闪!
其中一个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另一个脱口而出:“快点逃命吧,别呆在这里等死了!”
铜罐雄并不知道对方是谁,那声音又是那么的陌生。
然而,铜罐雄却知道自己命在旦夕,因为这已经不是,头一次被人追杀!
到底是谁要杀死他?铜罐雄不知道。
不过早知如此,他就宁愿留在牢里。
虽然,留在牢里还是一样要死,最起码也不必一夜惊魂数次。
“他奶奶的熊,叫我一个杀人犯到那里去吗?”
铜罐雄逃出客栈,顿感到前途茫茫!
“对!何不去找他……哎,不行……奶奶的熊,实在令人怀疑……那叫我去那里呢?”
他不久之前接受一个人的差遣,将巡按御史刺死后,满以为可以获得巨额酬劳,然后远走天涯,过着安逸的生活。
岂料,他不幸失手被擒,那人始终不敢出面。
这也难怪,因为他这次杀的是个,朝廷派来的大官,的确是非同小可。
铜罐雄越想越糊涂,脑筋有些乱。
他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到那里了,只知道肚子有点饿,口更渴。
“奶奶的熊,总算给老子找到了小镇……”
但是,铜罐雄突然看见一队官兵,在那边张贴告示。
他心感不妙,立即将半笠拉低,然后在人堆后面走过去。
铜罐雄偷瞄了下,发觉告示上附有画像,不由惊道:“他奶奶的熊,那画像不就是老子嘛,奶奶的,老子出名啦!”
他心中叫着,两脚却加速离去,突然背后有人叫住他:“慢着,请回头瞧瞧我。”
他整个人呆了下来。
铜罐雄没有采取反抗,也没有拨足跷头,因为对方并无恶意。
但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难免大吃一惊!
铜罐雄慢慢回转身来,乍见之下,又吓了一大跳!
哇操!
他发觉那是一个无论身材打扮,都跟自己差不多的人。
由子那人也是头戴一顶斗笠,且拉得很低,所以,他根本见不到对方的脸孔。
那人慢慢地走了过来。
那人没有拨刀。
铜罐雄非常留意他那把刀,因为他那把刀,竟然也跟他的一模一样!
奶奶的熊!
装扮、衣着和兵器都是一个样,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说道:“别大惊小怪,跑我走吧!”
“你是谁?”铜罐雄问。
(cSU管我是谁,先管你的命吧!”那人边走边道:“我不但知道你是铜罐雄,还知道你被人追杀,现在相信也只有我才可以救你。”
“你……”
铜罐雄一时之间也无法想清楚,这个人的企图。.那人催促他道:“除非你想再回到牢里去等杀头,否则,你一定要听我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老子不需要你来救我,你快给我滚开。”
“对不起,太迟了!”
斯时,那边有一条人影闪出,直冲到二人跟前。
那冒牌货首先发问:“你是那方面的朋友,请报上名来。”
“你不是铜罐雄,没有资格跟大爷讲话。”那大汉高头大马,面内横生,冷冷地道:“如果聪明的话,就快给大爷滚开,否则陪葬也是多余,反正大爷只可以拿官府一百两。”
冒牌货低语道:“老兄,看你的运气了。等会儿我们一齐动手,然后分东西逃走,一定要扰乱他的视线。”
-话犹未了,手中刀已挥舞起来,铜罐雄也惟有和他一齐动起手来。
大汉以一对二,颇感吃力,铜罐雄也无心恋战,想杀了他就走。
岂料,就在这时候,有人吆喝一声:“让开,让开,等俺来抓他!”
苦缠中的三人,都觉惊愕之际,一个满腮胡子的出现在眼前!
大胡子左右张望,发觉有两个“铜罐雄”时,诡异道:“妈拉个巴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冒充者笑道:“铜罐雄是个双胞胎,你难道不知道?”
大胡子莫名道:“妈拉个巴子,俺没听说呀?”
男6大汉却道:“两个之中有一个假货,就让咱们一齐动手,所有赏赐也平分好不好?”
大胡子附和着道:“臀后面,妙透了,五百两平分每人二百五啊!”
那大汉道:“什么二百五,胡子你搞错了,每人五十两才是!”
“不对,是二百五十两。”
“告示上明明写着一百两,二人平分不就是各拿五十两,怎会是二百五十两呢?”
“俺知道了,你说的是官府的赏格,俺指的是竹家寨的赏格。”大胡子脸色一沉,语气随即改变,道:
“朋友,你搞错了,他是俺的人,你走吧!”
“你说什么?”
“俺说俺要将他杀死,俺不能为官府办事,你知道了吗?”
“大爷不知道?”
“妈拉个巴子,那管你知不知道,这个人俺是要定了,你快滚吧!”
“你这山东佬真不知好歹,刚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又后悔吗?”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铜罐雄和那个假货乘机溜了。
但他们走不上几步,又被另外两个人,截住去路道:“谁是铜罐雄,给我们站住!”
铜罐雄不作声,冒牌货回答道:“好狗不挡路,快点让开,否则不小心伤了你们就不好看。”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说话的人,正是竹家寨的杀手“曾方达”。
另一名杀手“胡不归”,不耐烦地道:“少跟他讲废话,动手吧!多杀一个少杀一个,对我们并无多大分别!”
话语方落,两剑齐齐杀上,铜罐雄和冒牌货被迫应战。
那一边,大胡子和那大汉,正吵得面红耳赤,见状也跑了过来。
那个大汉是为了官府的赏格而来,大胡子却是竹家寨的杀手之一。
曾方达和胡不归见了他,也扬声大叫:“大胡子,快过来帮忙!”
大胡子却开玩笑的说道:“妈拉个巴子,五百两三个人怎么分嘛?”
说着,回头对身旁大汉道:“看见了吗?他们与俺是一伙的,你想继续为官府办事,还是加入我们?”
那大汉还没回答,又有声音传来道:“阿彪,别听大胡子胡扯,大哥来了!”
一个年约三十岁的壮汉,像一阵凤似的,飘至二人跟前。
大胡子呆了一呆,遂问道:“你也是为官府办事的?”
“不!我们并非官府的人,但官府要活捉逃犯,我们尽点力罢了。”
此人叫“唐辉”,是刚才那大汉“唐彪”的兄长。
大胡子道:“杀了他岂不干脆,何必费那么我的气力?”
唐辉笑着说道:“生擒活捉才可以见到真本领,你们没有种,让我们来吧!”
唐彪有人壮胆,立即拨剑,加入战圈。
冒牌货见状,叫道:“哇操,又多了两个笨蛋!”
曾方达与胡不归,正和两个铜罐雄,杀得昏天暗地,唐家兄弟一插手,均势顿失!
何况,还有个大胡子在旁虎视眈眈。
冒牌货一声:“溜!”
二人立即跳出包围圈外。
两帮人本来就各怀鬼胎,意见无法统一,一帮要杀,一帮要捉。
所以当大家一齐动手时,唐家兄弟显得处处维护,铜罐雄和冒牌货以免他们被杀。
两帮人心有不甘,卸尾追去!
铜罐雄当初还十分怀疑冒牌货的企图,但现在他绝对相信这个人。
最起码他绝不希望,他落入官府手中,也不想他被杀。
那冒牌货一边逃,一边对铜罐雄道:“等会儿我们逃向树林里面去,然后朝不同的方向跑,知道吗?”
铜罐雄在急急奔逃中,“嗯”了一声,脚步加速,闯进了树林中去。
“大家小心听着!”大胡子忽然呱呱大叫道:“我们暂时不要分彼此,先把人抓到了,再说好不好?”
唐辉立即回答道:“一言为定!快些分头包抄!”
铜罐雄和冒牌货,这时已经分成两路,朝不同的方向飞奔。
唐家兄弟窜向东,竹家寨三名杀手则奔向西。
他们都不知道,谁是真正的铜罐雄,只能赌赌自己的运气而已。
树林中。
两路人马分别朝不同目标追杀之际,突然间,却出现了数个同一模样的人。
哇操!
他们的打扮完全和铜罐雄一样,灰衣、斗笠、一把刀。
那些人有如幽灵一样出现,令到追杀者大感惊愕!
那些假货只以背部示人,他们分别朝不同的方向逃走,目的显然是要扰乱追杀者的耳目,令他们无所适从。
果然,唐家兄弟和竹家寨的杀手们,都弄得头昏眼花。
“妈拉个巴子,铜罐雄他老娘,到底生了几胞胎嘛!那么多叫俺怎么找?”大胡子气得呱呱叫。
的确,目标太多,他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假货不只五个,足足超过了十个以上。
他们分别朝十多个不同的方向逃走,甚至还有人回头走,总之四面八方,各不相同。
而唐家兄弟和竹家寨的杀手们,却只能追踪其中五个。
这五个可能全是假货,那时他们自然是白费心机。
即使五个之中有一个是真的,只怕他们亦非铜罐雄的对手。
尽管如此,他们并未考虑得那么详细。
因为时间上,不许可他们慢慢的去讨论了。
只要他们再慢了点,对方便会失去了踪迹。
所以,他们只能像没脑袋的苍蝇,瞎碰。碰着了就是你走狗屎运,没碰着就是倒霉。
子是他们各个有如,麻雀生鹅蛋,正拼!
树林中,展开一场捉迷藏式的追踪,五名杀手,分别从五个不同的方向追去。
然而,他们要找的只是一个人。
他们要找的是杀人犯铜罐雄,他们也明知,真正的铜罐雄只有一个。
但要从十多个相同打扮的人之中,找出一个真正的铜罐雄,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没有人知道那一个是真的?
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冒出,那么多铜罐雄?
而奚帅为何要去,充当竹家寨的保镖?
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唉!
真是木头眼镜儿——瞧不透。
第七章孝女计设脂粉阵
唐家兄弟和竹家寨的杀手,他们认定了其中一个铜罐雄,就拼了老命的追。
胡不归终子追上其中一个。
不知道那是真的铜罐雄,还是假货,总之,那人被迫得上气不接下气。
“嘿嘿,有搞头啦!”。胡不归非常高兴,因为他是竹家寨的杀手,只要他能杀死对方,他就有机会获得竹高精,那五百两的赏格。
当然,他杀的人一定要是真正的铜罐雄才可以。
可惜胡不归的高兴,只是短暂的。
这时候,附近又出现了二个相同打扮的人。
三个人之中,可能一个是真,也可能三个都是假货。
三个人同时出现,看来绝非偶然的事。
不久之前,胡不归明明看见他们每一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逃走,怎么会忽然之间三个又骤在一起呢?
这有点古怪啦!
胡不归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那三个人已将他团团围住。
其中一人冷冷地问:“你想活命的话,就快说出真话吧,谁派你来追杀铜罐雄的?快说!”
胡不归毫不示弱地说:“妈拉个巴子,老子敢单独追来,还怕个鸟;不过,你想知道是谁派我来的,也不是一件难事,你先告诉我,谁是铜罐雄?”
三个人异口同声回答:“我们都是铜罐雄。”
胡不归气道:“妈拉个巴子,你们三个都是,那还搞个屁。”
三个人又笑着说:“我们也可以说都不是。”
“你们三个都不是,那铜罐雄是老子不成?”胡不归道。
“不知道哈哈——”
“气死老子啦!”
胡不归说着,以单剑迎敌。
三个人之中,为首一个人功力深厚,三招两式就逼得胡不归喘不过气来。
其他二人见状,也懒得动手,退过一旁纳凉。
胡不归不敌想溜,但被其他二人拦住去路。
“想溜可以,但必须交代清楚。”为首一人道:“是谁派你来追杀我的?”
胡不归一怔:“老兄果真是铜罐雄?”
他只可以看见那人半截面,那人轻轻一笑,点点头。
胡不归半信半疑说:“你如果真的是铜罐雄,算我倒霉。”
“为什么?”
“因为你这条性命值五百两,我正是为此而来。”
“我还以为值一百两呢?”
“那是官府的赏格,老子是;……”
“竹家寨竹高精派你来的,我可猜对了没有?”
那人说了之后,一阵“格格”大笑,其他二人也跟着笑了。
胡不归道:“你说过让我走的,可不是吗?”
“不错,我确实说过,如果你说出谁主使你来杀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但是你没有说,是我自己猜的。”
“但你猜中了。”
“竹高精为什么要杀我?”
“老子不知道。”
胡不归说到这里,只见一条人影从树林中冲出。
同样的打扮,同样的钢刀,但武功比起眼前三名假货还高。
胡不归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便血溅丛彬,向大家拜拜了。
“快走吧,铜罐雄在西北方,我们快去保护他!”那人命令着说。
其实说穿了,那突然杀出的人,及先前在镇上的冒牌货,并非别人,而是花艳红扮的。
她自从受了那个很体面的中年男子委托后,就和奚帅设计了一连串的陷阱,让铜罐雄上钓。
他们目的无非想查出,谁是铜罐雄幕后老板?及刺杀巡按御史又为了何事?
铜罐雄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了重重围困。
他非常震惊,即使闯出了重重围困之后,他不是忐忑不安。
他始终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要杀他?
难道是江湖上的人,认为他做得太过份?还是怪责他见财失义?
无论如何,铜罐雄已下定决心去找一个人,那就是他的慕后老板。
他为了那个人的驱使,他才会杀了巡按御史吴正宇。
现在,铜罐雄要去见那个慕后老板,但是他的身边,却有许多假的铜罐雄。
身边的假货,都不知道他的心事,他们全心全力去保护他。
但是,铜罐雄至今为止,仍未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
原来,这些假铜罐雄都是乞丐扮的,花艳红的手下。
够鲜吧!
铜罐雄终子有机会,可以悄悄喘一口气了。
他已被数名冒牌货护卫着,离开了树林,不再玩捉迷藏了。
“请问你们是那方面的朋友?”
没有人回答他。
铜罐雄左右张望,那些人个个毫无反应。
他心中不由嘀咕道:“他奶奶的熊,老子对牛弹琴,没个放屁,王八蛋,要不是看在救老子的份上,早就吐你们一脸口水。
奶奶的熊,只要给老子一逮到机会,就毫不客气的溜。”
想罢,他又拭探地问:“我们现在要到那里去?”
“你尽管跟我们去,不会令你吃亏的。”身旁一个冒牌货,终子说话道:“我们救了你,自然不会再害你。”
铜罐雄感激说:“多谢你们,但是,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们的身份呢?”
“没必要。”
说着,已来到了一处农舍。
这儿备了十多匹俊马,铜罐雄在他们的示意下,骑上了其中一匹马。
然后,各人也分别上了马。
每人一匹,数目是刚刚好,一匹不多一匹也不少。
由此可见,这班人似乎是做事很有计划。
铜罐雄人马紧随三、四位之间,他一心再等机会逃走,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机会了。
唯一可能的机会,就是中途有人杀出来,铜罐雄才可以乘着混乱中逃走。
但是,万一真的中途有一彪人马杀出,他又将会陷入另一个危机之中,那时又如何?
他奶奶的熊!
铜罐雄真不敢想像下去。
马队穿过一条河。
一阵阵水花四溅。
铜罐雄仍然没有机会,他还在核心之中,被众人包围住前进。
就在快马涉水而过之际,铜罐雄的马屁股上,忽然着了一鞭。
“啪!”的一声。
不知是谁鞭打下去的,反正不是铜罐雄自己。
那马匹受惊,脚步加速,向前狂冲而去。
与此同时,有人坠马落水,弄得同行的人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马群之中一阵混乱。
有人跌落河中,也有人急急奔驰,令那负责监视铜罐雄的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快马涉水渡河,最易令人分心,所以这时候出事,也最麻烦。
两乘快骑直冲上岸去,一先一后奔向岸边一处丛林,其他的人忙子照顾,坠入河中的同伴。
但是,当那首领发觉铜罐雄,并不在这班人之中时,他便开始着急起来。
“快追,那白痴不见了!”
一声号令,他首先策马上岸。
其余人尾随其后,直奔岸上。
他们冲入树林中去!
但是,树林中荆棘处处,连鬼影也没有一个。
那首领感到不妙,说:“我们太大意了,有奸细混入,那白痴已跟他溜了。”
事实上,大家都扮的同一模样,即使有奸细混入亦不足为奇。
但是,他们的行动早已计划妥当,又怎么会为人所乘?
除非在连场恶斗之中,有人将他们其中一人抓去,击昏他,然后扮成他们模样混入,才会没有破绽。
那首领立即吩咐:“大家分头追,那白痴应该不会逃远的。”
铜罐雄有如惊弓之鸟,策马前奔之际,发觉后面有人追来,万分吃惊!
但当他的马儿冲入树林之后,发现里面布满了荆棘,前无去路,他非常焦急,正想破口大骂。
后面那个冒牌货,却扬声道:“快跑我走,否则你逃不了的。”
那人并没有强迫他,亦无恶意,铜罐雄只见他策马跃过了一处矮丛,然后在树林中拐弯抹角地走。
铜罐雄要逃命,只好跟了过去!
不多久,眼前出现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路的两弯全是,又高又大的树木,树荫将日头遮住,眼前变得一片阴森!
“老兄是什么人?”铜罐雄问。
那人轻轻一笑,道:“你猜猜我是那一路的人?”
“奶奶的熊,我也给你们弄得糊涂。”铜罐雄说:“有人救我,又有人追杀我,到底谁好谁歹,老子也不知道。”
那人道:“我说我是局外人,你信不信呢?”
“骗肖也,你怎么可能是局外人吗?”
“我没有说谎,不过,你要说我:路见不平,拨刀相助’嘛,我好像又缺了那一股侠义作凤。”
我只觉得,假如我救了你之后,可能对我会有好处。
“奶奶的熊,我明白了。”铜罐雄道:“你又是为了官府的赏格。”
“不,你猜错了,官府那几毛钱,我不会放在眼里的。”
“奶奶的,你胃口不小嘛!听说另外又有人出五百两银。”
那人笑道:“哇操,你这条命还很值钱嘛!”
铜罐雄开始感到不妙。
他突然出其不意,拨刀相向。
那人笑着策马闪避,并没有回手。
铜罐雄反而气喘如牛,无可奈何地停止了攻击。
那人不愠不躁,笑道:。“我劝你还是省点气力吧,以后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你到底是谁?”
“我叫奚帅,不过江湖中人都喜欢叫我‘罗汉脚’!”
此语一落,铜罐雄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老兄小心点,千万别摔死,不然我到手上的银子便泡汤了。”
“奶奶的,你也许不知道,老子刚由狱中溜出来,现在是一文不名了。”
“鲜啦,我救了你,岂可会无代价呢?”
“不对呀!老子听人说,罗汉脚是个肚量大的人,不是斤斤计较的家伙。”
到巾笑道:“肚量大也要吃饭对不对?再说人都有个弱点,就是为了钱,不惜冒生命危险。我冒险救你,当然也是为了钱。”
“奶奶的,老子没钱怎么办?”
“这样吧,我帮你出个点子。”奚帅沉吟道:“你可以去向朋友借。”
“老子是个逃犯,不想见人,更没有人肯借钱给我。”
“你再仔细想想,为你为我,你都应该想想,看看谁能帮助你。我也不妨坦白相告,假如你没有钱给我,我只有送你见官,最少也可以拿它一百两。
一百两上妓院嫖女人,再洗个三温暖多爽。”
铜罐雄呆了一阵。
虽然说,江湖道上侠义之士多的是,但在情理上,人家既然冒着生命危险,想出这么好的办法来救自己,总也应该多少给人一点好处才对。”
,子是铜罐雄说:“好吧,我答应给你一笔钱,但数目多少我不敢确定。”
“可不能太少。”奚帅很市侩地道:“相信你也知道,除了官府之外,另外还有人要收买你一条命。”
“奶奶的,你也知道老子现在根本没钱。”
“我知道,所以我给你的点子,就是找朋友,去找能帮助你的朋友。”
“不错,我想起有个朋友能帮我,老子现在就去找他,可是我不想给你去。”铜罐雄道:“你可以约个地方等我。”
“多少时间?”
“不超过五天。”
“哇操,你别开玩笑。”
“你怕我骗你?”
“怕得要命。”奚帅道:“假如你是我,你会相信吗?”
“奶奶的熊,你救了老子,老子怎么会出卖你?因为可以帮助我的人,住得比较远啊!”
“难说!”奚帅笑道:“为什么不让我一道去呢?”
铜罐雄说:“我不想给你知道,我那位朋友是谁?”
“不管他是谁,只要他有钱,而且肯借给你就行。”
铜罐雄策马前行,奚帅亦步亦趋。
“罗汉脚,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把身上的衣服换过,怎么样?”
奚帅拍马驱前,从马鞍上解下个包袱,丢给铜罐雄说:“你要的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
铜罐雄接过包袱,解开一看,里面有套蓝色衣服;他很奇怪地瞪住奚帅,既感激,又佩服地道:“你想得真周到。”
“所以说嘛,这些钱并不好赚!”奚帅笑着说:“趁这里没有人,先换衣服再走吧!”
他一边更衣,一边又问:“你没有衣服可换?”
“你瞧!”
奚帅说着,将身上的灰衣脱下,原来里面还有一身黑色衣服。
二人再度上前,当他们由树林里走出来时,已是另一副面目。
想信这时候,即使那一群冒牌的铜罐雄迎面而来,也未必认得出他们。
黄昏。
小镇上很静,小客栈也很静。
食堂里就只有二张台子坐了客人,其中一张坐着铜罐雄和奚帅。
铜罐雄一边喝酒,一边搭讪着说:“罗汉脚,你真的不认识那帮冒牌货?”
奚帅呷了一口酒,又夹了一块肉,才道:“不管认不认识,总之,我做事必须要有代价,合理的代价。
否则,我根本就提不起兴趣!”
铜罐雄猛摇头,口中直叫:“怪了,怎么跟我听说的罗汉脚不一样!”
“传说并不一定正确。”奚帅反问:“没有代价,难道你肯去做吗?”
“这……”
铜罐雄似乎听出弦外之音!
只有铜罐雄自己心里才明白,他杀人也纯粹是为了钱。
一笔还未收的钱,数目十分可观,即使事前收到的一笔定金,为数亦不少。
奚帅又笑着说:“我再提醒你,没有钱,我只有将你送往官府,或者竹家寨,两者之间,你有权选择其一。”
铜罐雄苦笑一下,喝了一大口酒,道:“奶奶的,你这个人的确够老实,而且也够现实,难道人们都斤斤计较,非财不行。”
“你说呢?”
不久,有两个人由外面进来。
奚帅认得这两个人,他们是客栈的客人,不久之前才离去,现在又折返,显然是到外面逛了下。
奚帅很注意这两个人,但对方瞧也没有瞧他们一眼。
等他们回到房间去之后,奚帅低声道:“铜罐雄,你真的要一人住一间房?”
“是的。”铜罐雄说:“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真的,那你以后娶老婆怎么办?”
“娶某?”铜罐雄道:“老子又没有发疯,干嘛找罪受。”
“说的也是。”奚帅说:“那么我提醒你,今晚可能有事。”
“有事?”铜罐雄半信半疑道:“你想跟老子同住一间房,大概想监视我,怕老子逃走,是不是?”
奚帅信心十足的说:“不,就算你是孙悟空,那我就是如来佛,你逃不了我手掌心的。而且,如果我是你,我才不会悄悄的跷头,那是最愚蠢,也是最危险的事。”
“老子不明白你的意思。”
“哇操,我忘了告诉你,外面正有许多人要找你。”
“奶奶的熊,你不要找藉口来吓老子。”
“妈的,我为什么要吓你,你自己又不是白痴,不会仔细地想想清楚。”奚帅笑道:“万一真的有事发生,别忘了叫醒我。,,二人吃饱喝醉,分别返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
奚帅不是个贪睡的人,但他担心一旦真的糊里糊涂的熟睡不醒,那时怎办?
因此,他悄悄在隔壁,和对面房的门口,做了一些手脚。
那两个被认为可疑的人,就住在对面房,隔着天井,与奚帅的房间遥遥相对;而铜罐雄则住在隔壁。
一切做妥,奚帅也倒头大睡。
“叮叮当当!”
岂料,他睡了不久,就给一阵铃声吵醒了。
铃声对他是一种感觉。
铃声也是奚帅做的手脚,所以他立刻开门冲出去。
哇操!
房门刚开启,奚帅就见到一条人影,跃登屋顶之上。
那间房明明住了两个人,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出来‘;奚帅心想:“大概一个已先上去,自己没瞧见。
奚帅没有立即追踪他们,却先奔至隔壁房,房门仍紧闭,转到了窗口,窗门却半掩。
“铜罐雄,铜罐雄……”
他连叫几声,全无反应,随即爬窗而入,发觉床上没人。
“妈的,铜罐雄这家伙真狡猾。”
奚帅不敢怠慢,越窗出了天井,跃登上了屋顶。
但是瓦面上已经没有人影。
奚帅放眼四望,只见数十丈外人影一闪。
“哇操,在那边。”
奚帅立刻朝那边赶过去。
那是一处屋顶,屋顶下面是处林荫,就在这时,奚帅听到有人吆喝,及刀剑交加之声。
“奶奶的熊,拦老子的路,找死呀!”
奚帅循声找了过去,见三个人影打作一团。
下江佬吃蟹,一看便知。
奚帅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的猜测也没有错!
这二个人果然是跟踪铜罐雄的。
奚帅躲在矮丛后面,静观其变,只见三个人苦缠不休。
铜罐雄单刀迎敌,颇感吃力,因为对方并非泛泛之辈。
突然之间,黑暗中飞来东西。
二名大汉之中,有个顿失重心,身子歪了一歪!
“奶奶的,可给老子逮到机会了!”
铜罐雄暗叫着,顺势一刀,“啊”一声惨叫,一条人影倒了下去。
另一名大汉发觉,趁势想溜,铜罐雄冲前一刀,送他上了西天。
接着,铜罐雄朝矮丛中叫道:“喂,罗汉脚,是不是你帮我的?”
奚帅走了出来,笑道:“你这个白痴,为什么还不走?你不是想跷头?”
铜罐雄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是老子不好;今晚如果没有你,老子准完蛋的。”
“破鞋,真是提不起来。”奚帅埋怨道:“走吧,这两个家伙可能还有同党。”
铜罐雄摸摸鼻子,只好跟着奚帅屁股走。
他们漏夜赶路,不敢再留在那间客栈里。
这一次是由铜罐雄带路。
铜罐雄要去找一个人,他对奚帅说,那人可以给他一笔钱,有了钱之后,铜罐雄就可以让奚帅得到他应得的报酬。
他一直不相信,奚帅竟然会是个如此“斤斤计较”的人;但奚帅坚持着,他也没法度。
事实上,奚帅三番两次救了他,而且处处爱现出武功高强,铜罐雄自忖绝非他的对手,所以惟有顺从他。
二个大男人在一起五天,是个很无聊的事。
子是,奚帅开始动脑筋想点子,来打发无聊路途。
“铜罐雄,你会不会讲有色的笑话?”
“不会,老子只会骂‘他奶奶的熊’的粗话。”
“你想不想听?”
“随便。”
“听好,我开始讲罗!”
有一男子,每次和他女友见面时,就聊个没完。
一天,他马子至其住所,他们一聊,又是不知天南地北,不知不觉已是深夜时刻了。
他马子只好留下来,但是只有一张床铺,不得已,他马子就睡在查甫的脚下。
可是,到了半夜,这个查甫突生邪念……
她非常生气,哭哭啼啼地跑回家告状。
这个查甫很紧张地辨护道:“没有这回事,只是睡觉时,我脚伸长,一不小心脚趾碰到她而已。’‘你说什么?你这个无赖的东西!’女的非常气愤,唠唠叨叨个没完o‘好,那我问你,脚趾头怎么会滑滑的?
怎么会暖呼呼的?
它怎么没有指甲而有毛病呢?
还有……那有人的脚趾会跑到,查某的那个地方胡作非为呢?’‘它……它不小心钻了进去的嘛!’讲完了,怎样?”
铜罐雄直皱眉头,说:“奶奶的,那个滑滑的,暖呼呼的,到底是啥玩意吗?”
“哇操,你嘘嘘用什么嘘?”
“鸡鸡呀!”
“对嘛,就是那个玩意!”
“鸡鸡就鸡鸡,干嘛说滑滑的,又暖呼呼的。”铜罐雄又问:“查某的那个地方,又是什么地方吗?”
“哇操,你到底有没有和女人‘乐’过?”
铜罐雄摇摇头。
“哇操,叫我怎么说呢?……哎呀,也是嘘嘘的地方。”
“既然都是嘘嘘的玩意,那有什么意思?”
“可不,查甫的那个玩意像条‘热狗’,查某的像个‘汉堡’,汉堡夹热狗怎么样?”
“呵呵,有意思!”
“你一元傻瓜,跟你讲有色话题真他妈的累。”奚帅不耐烦地问:“你那个到底是什么鸟朋友?”
铜罐雄道:“他很有钱,但我不知道他是谁?”
“骗肖!”奚帅说:“连他的姓名你也不知道,怎么向人家借钱吗?”
“他……”
“铜罐雄,我告诉你,现在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帮你的。”
“奶奶的,说了这么多,你不过想钱而已!”
铜罐雄开始觉得,奚帅的武功虽高,但欠缺江湖人应有的道义?
是吗?
奚帅真的是见钱眼开的混蛋吗?
如果是的话,那他江湖可以不必混了,干脆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然而,奚帅却道:“是的,我早已说得清楚,我是为钱而来的。”
“放心吧,我不会欠你的。”
“我还要提醒你,数目不能少过五百两。”
“奶奶的熊,你是要我给你多过竹家寨那份赏格。”
“废话。”奚帅道:“假如少过五百两,我倒不如将你交给竹高精。”
“猪哥精是谁?”铜罐雄好奇问。
“竹家寨的头家。”奚帅反问:“你不认识这个人?”
铜罐雄摇摇头道:“从没听过这名字。”
“那就鲜了,你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杀你?”
“我不知道。”
“你仔细想想看,江湖上还有没有仇家?”
“没有。”
“既然没有仇家,那么一定是主使你的人,派出杀手来杀你灭口。”
“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奚帅道:“就怕等你相信时,你已经拜拜去见阎罗王罗!”
二人又在沉寂中前进。
有顷,铜罐雄又问:“你可知道那伙冒充我的人,是何方神圣?”
奚帅想了想,才回答:“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可能是官府派来的人,官府要你活下去,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笨蛋!他们要知道你杀巡按御史的真相,因你落入官府手中之后,一直未讲过真话,朝廷正派人南下要亲自审问你。”
“奇怪,你怎的知道这么清楚?”
奚帅一听,才知说溜嘴了,幸好他反应快,即道:“这有什么稀奇?许多人都知道,尤其是江湖上混的。
“奶奶的,我当时的想法也跟你一样,我所以逃避他们,也就为了这个原因!”
“所以说嘛,你这条命很值钱的,相信你自己心中也明白。”
“奶奶的,看来老子应该收买你,永远和你在一起,不然,我随时都会有危险。”
“算你还有点头脑。”
天色将亮!
马已疲,人也倦!
人是须要休息的,即使更强壮的人,武功更好的人,也不例夕卜!
然而铜罐雄和奚帅二人,昨天晚上并未真正休息过。
再奔一程,二人已感到口干舌燥。
前面有条小河,二人落了马,人马都要喝水。
奚帅正俯首河边,准备喝口水解解渴,突然被人自背后,用木棒重重地轰了一下。
哇操!
奚帅连哼也没有哼一声,便倒在河中。
“棺材里伸手,死要钱,老子就送你上西天要去。”铜罐雄愤愤地骂道。
铜罐雄单骑奔驰着,来到了一处村庄外面。
村庄之内炊烟四起。
这时已是正午时分,铜罐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
他心里十分矛盾,也很难忘记奚帅的话;奚帅分析眼前形势,怀疑主使去杀巡按御史的人,派人追杀他,目的为了灭口。
但是,他又希望他的幕后人能守信,给他足够“杀人代价”
幕后人就在眼前,只要他策马前,就到达那幢屋子的门前。
可是,万一奚帅的估计准确,他岂不是送入虎口吗?
不过,铜罐雄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否则,他不必摆脱奚帅的纠缠。
铜罐雄知道他的幕后人不懂武功,而且还是他父亲生前的好友。
在铜罐雄决定为他效力之前,也考虑得十分清楚;刺杀巡按御史,将是一件十分轰动的事,必须有十足的勇气。
他也想到了后果问题,可是,那人所编的故事,却令铜罐雄相当激动。
那人是谁?
那人很富有,铜罐雄只知道他叫“翁老虎”。
故事内容大致说,他们一伙都是朋友,包括翁老虎,铜罐雄的父亲,以及吴正宇等人。
这伙人经常聚在一直喝酒聊天,彼此情如手足。
但是,吴正宇此人阴险狡诈,脑筋非常的灵活。他知道翁老虎有钱,子是利用他的财力,打进了官场。
怎料,吴正宇为人忘本,为了掩饰往日的寒酸,不惜出卖朋友,手段极为卑劣。
根据翁老虎说,铜罐雄的父亲“王生”,就是死在他手上的。
铜罐雄当时十分激动,誓言要杀死吴正宇。
翁老翁咬牙切齿的表示道:“为了朋友的义务,只要有人肯动手,他愿意提供一大笔奖金作为‘杀死奸官的酬劳’。”
那酬营是一千两黄金。
哇操,这数目相当吸引人。
铜罐雄一方面为钱所吸引,另一方面,也存有为父报仇的心理,子是拍拍胸膛,就此承担起这杀人的任务。
可惜任务只完成了一半,假如全部顺利完成的话,今天他就不必回到这里,早已经领了酬劳,远走高飞了。
失手被擒的原因,是他孤掌难鸣。
被捕后,翁老虎为了避嫌,不敢出面保释他,但铜罐雄不会怪他。
因为,翁老虎曾悄悄派人送来银两,求官府中人好好打点,别太虐待铜罐雄。
尽管铜罐雄一时未能恢复自由,内心却对他十分感激。
直到那晚深夜,突如其来的,有人将他由狱中救了出来。
那人武功高强,即使未说明身份,铜罐雄心中却猜他是翁老虎派来的。
也就为了这个念头,铜罐雄更加守口如瓶,奚帅对他三番两次的追问,他也绝口不提‘翁老虎’这个名字。
哇操!
如果铜罐雄获知那晚救他出狱的,是奚帅的最佳拍档——花艳红。
他又不晓得有何感想?
现在,他已来到了翁老虎家门前。
他内心里的矛盾,很快就会获得答案,他希望奚帅的忖测是错的。
奚帅怀疑他的幕后人,派人追杀他灭口。
幕后人就是翁老虎。
他立刻就可以见到翁老虎,万一奚帅不幸言中,等会儿又会发生一些什么事?
“奶奶的熊,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
那屋子里里外外一片沉寂,就像没有人居住一样,这绝对不像一个有钱的人家。
是主人不在吗?还是另有原因?
铜罐雄在戒备中,将那扇大门推开。
就在这时,有个影子飞扑而出,吓得铜罐雄退后几步。
那是一条土狗。
“汪汪汪!”
“土土,不要叫!”
随着吆喝声,屋子里有个女子走了出来。
那查某大约二十二、三岁,如果铜罐雄没有记错的话,她就。是翁老虎的女儿“翁纯纯”。
铜罐雄曾在翁家作客,所以他见过翁纯纯的;只是这时候的她,容颜憔悴,已显得苍老了。
他们之间互相呆了一呆。
“原来是你!”翁纯纯反应道。
“是的,是我。”铜罐雄说:“翁世伯可在家?”
“请进来。”
铜罐雄上前,那条土狗又虎虎作势,翁纯纯把它喝退。
门庭依旧,仿佛人面已非;昔日翁家婢仆如云,如今却显得一片冷清,究竟是什么缘故?
奇怪!
铜罐雄在满腹狐疑中入内。
“你高姓大名是……”
铜罐雄记得,翁老虎曾为他们介绍过,怎么她会如此健忘?
“我叫王雄,不过一般人都叫我铜罐雄。”铜罐雄朝屋内张望了一遍,又道:“翁世伯呢?”
翁纯纯答非所问:“翁世伯?这么说,你是他世侄了?”
“是呀,我们不是见过面吗?”
“你找家父干嘛?”
“我们已有约在先。”
“有约?什么约?”
“是……”
“快说呀!”
翁纯纯一边催着,一边解开衣服。
铜罐雄看得两眼发直,他从没有见过女人脱衣服,也不了解查某身体上的构造,所以当奚帅讲到汉堡夹热狗时,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然而,他却不敢去想那种感觉,所以他蹑嚅道:“他在那里?”
翁纯纯不答,反而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铜罐雄如触电般,一颗心莫名其妙“怦怦”乱跳了起来。
铜罐雄想要甩脱,可是有股强大的吸引力,紧紧吸住他不放。
“别发呆呀!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铜罐雄像傻子般,依着翁纯纯的话坐下。
“瞧你,长得又高又壮,娶妻了没有?”
铜罐雄不答反问:“奶奶的熊,问这干什么?你又不会嫁给老子?”
翁纯纯似笑非笑道:“那可很难说哟!”
说时,她把铜罐雄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铜罐雄隔着一层绸,可以感觉到,翁纯纯的腿非常圆润,一时忍不住抚摸她。
翁纯纯媚笑的说:“你好调皮,把我的腿摸得好痒。”
铜罐雄吞了口口水,道:“奶奶的,你的腿真细嫩,老子摸起来好舒服呀!”
“别……别摸我了,好痒哟!”
“可是,我……”
铜罐雄闻言之后,并没有停止他的行动。
“老子好喜欢这玩意。”
言讫,抬手在她的乳房上,轻轻地摸了一把。
“嗳——哟!你好坏,这东西怎么可以随便摸吗?”
翁纯纯的娇躯故意一扭,在他手臂上打一下。
这时候的铜罐雄,被她逗得心猿意马,胯下那根大肉棒已经把裤子顶起。
“好姑娘,让我再摸一下嘛!”
翁纯纯的那双眼睛,往下面瞄了一眼,发现他的老二已发威。
“看你怪可怜的,我就给你轻轻摸一下好了;不过,不准用力捏,也不准伸到衣服里面。”
她的衣服只解下两个钮扣。
铜罐雄兴奋点点头,对她乳房摸了去!
乖乖!
软中带硬,还富有弹性!
他的大肉棒,比刚才更硬了。
翁纯纯装成不解地问:“铜罐雄,你下面裤子里面,藏着什么什么宝贝涨鼓鼓的。”
铜罐雄有点脸红,说:“你摸摸看不就知道了!”
翁纯纯缓缓伸手一触,连忙又缩了回来,佯装害怕道:“什么东西呀?好像是一根长木棒。”
“答对了!你帮我摸,老子也帮你摸。”
翁纯纯回答说:“我没有那玩意儿,跟你的不一样呀!”
铜罐雄色心大发,突然起身褪下裤子,露出了男人的宝,再拉过她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老二。
翁纯纯惊讶说:“哇操,好粗的肉棒,再过两年,岂不要吓死人了!”
“嘿嘿!”铜罐雄坐下笑了。
她忽然问道:“听说是你杀死巡按御史的,是不是?”
“奶奶的熊,这个时候说这问题,不是太扫兴了吗?”
“你想婆我那就说,不然我就收阵啦!”
“嗯!”铜罐雄怔了一怔,道:“这件事你老爸没有对你说过?”
“说什么?”
“不怕老实告诉你,杀死巡按御史,是他的主意。”
“胡说!”翁纯纯勃然大怒,道:“你做你的事,为什么要连累我的家人?”
铜罐雄也忘了要波她了,惊道:“你的意思是……翁世伯他们,已被官府抓去处决了,是不是?”
“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么搅的,总之我父亲已被杀,他死得不明不白;我的家人则下落不明。”
“这也难怪你伤心!”
“暂时不谈了,你要波我,还不如用你宝贝弄好了!”
铜罐雄一听,兴头又来了,。说:“用我老二顶进去呀?”
“是呀!刚刚被你逗得痒死了。”
“这……这要怎么弄好,老子不会也。”
这下可难倒了铜罐雄,翁纯纯羞涩的说:“我教你好了,但你可要发誓,不行跟别人说,我的穴被你弄过。”
“那当然!老子不会那么笨的,这种事怎么能乱说?好姑娘,你这么嫩穴以前洗过啊?”
翁纯纯娇嗔道:“你再乱说,我就收阵。”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来拜。”
“你把宝贝对准我穴口,轻轻一顶自然就进去。”
“好!”
铜罐雄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尝禁果,没想到滋味如此美妙!
翁纯纯休息了一下,即道:“你快穿衣服,我进去梳洗就来。”说着,转进屏凤后面去了。
客厅里,就剩下他和那条大土狗。
大土狗在旁虎视眈眈,铜罐雄看了有点鸟,心想:“如果,它是一大锅香喷喷的香肉,奶奶的,不知有多好。”
想着,他肚子更饿,不耐烦站了起来,那条大土狗立刻作势张牙。
他不敢移动身体,只回头朝屏凤后面张望,却发现了二个人影,一个是翁纯纯,另一个是个老妇人。
她们在耳语,这情景立刻引起了铜罐雄的注意。
屋子里到底还有些什么人?
翁纯纯怎会自动勾引老子,邪了,到底有什么阴谋?
不久,那老妇捧茶出来待客。
铜罐雄虽然又渴又饿,却不敢去喝那杯茶。
等到老妇转进了内堂,他才悄悄将那杯茶,倒进桌上盆栽去。
“奶奶的熊,那个老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和翁纯纯鬼鬼崇崇的?老子非小心点不可,这其中大概有诈。”
铜罐雄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铮”的一声,吓得他急忙跳离座位。
斯时,一条人影硬闯直撞,从屏凤背后飞身扑出,连人带刀,狂刺而来。
“好佳在!”
铜罐雄若非及时离座,现在他已嗝屁了。
而救他的竟然是那“铮”的声音。
那声音居然发自桌上茶杯。
哇操!
茶杯不知怎的,会忽然之间破裂!
这时,那条大土狗也狂吠一声,迅速冲了过来,配合着老妇人的攻击。
铜罐雄事前还好已经有了心理上的准备,否则更加手忙脚乱。.他觉得单是对付老查某已感吃力,加上那条土狗,确是疲子奔命。
老妇刀锋如雷,土狗专攻下盘,弄得铜罐雄顾得上来,管不了下,刀法也开始凌乱起来。
铜罐雄正感狼狈万分之际,突感下面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裤子已被大土狗撕得惨不忍睹,不该露的,早已露出来透气了。
“哎哟,妈妈咪呀!”
铜罐雄羞得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
他气得正举刀拿土狗出气时,大土狗闷哼一声,倒卧地上,嘴角不断流出鲜血来。
那老妇也将双刀收住,呆立一旁。
“怪了,怎么搞的?”
他纳闷着,抬头一看,见翁纯纯走了过来,慌忙用手遮住那个地方。
翁纯纯视若无睹,责备道:“六姑,你对客人岂可如此无礼?”
“我要杀了这混蛋,是他害死老爷的?”那老妇含恨地说。
铜罐雄不敢轻举妄动,只因眼前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
不但老妇攻击突然,大土狗之暴毙更加突然。
还有那茶杯为什么突然会破裂?
老妇神情木然。
翁纯纯却向铜罐雄抱歉地道:“对不起,六姑可能对你有点误会。”
“她是谁?”铜罐雄怔怔地问。
“你以为她是谁?”翁纯纯一反温柔态度问。
“她的武功不错,但为什么会对我有所误会?”铜罐雄问。
翁纯纯没有理睬,迳自走近桌前,伸出玉手将破杯收拾一下,然后若有所思地望向天井那边,再仰首看着瓦面之上。
最后,她的视线又移向桌上后面的盆栽。
她的视线就停在那里。
铜罐雄不知道她想什么?
事实上,眼前就有许多事情,令他感到莫名其妙的。
例如:翁纯纯收拾碎杯子时,好像发现了一粒小小的石子,她将石子抓在手上。
从她刚才的表情观察,她分明怀疑铜罐雄有同党。
“你究竟是什么人?”翁纯纯终子开口了。
“奶奶的熊,搞也搞过了,你还在怀疑老子的身份。”铜罐雄道:“翁世伯究竟在那里?”
“刚刚我已说过,他早登极乐仙界去了!”
“什么?老子没听错吧?”铜罐雄惊讶说。
“没有。”
翁纯纯回转身来,瞪住铜罐雄,那表情十分的奇异。
第八章老义北破庙审凶
铜罐雄不由自主地问:“他为什么会死呢?”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那时候刚好离家外出,回来时所有的人都死了。”
翁纯纯神情呆木地盯住铜罐雄。
铜罐雄感到有点不寒而栗。
翁纯纯突然又问:“你有多少同党?”
“同党?”铜罐雄又是一怔,道:“什么同党?”
“你别想骗我!”翁纯纯生气地说:“刚才分明是你的同党,暗中出手帮了你,他用石子击破了这个杯子。”
翁纯纯将手上一颗石子亮出来,又说:“如果没有这个石子,你早就脑袋搬家啦!”
铜罐雄像梦中惊醒一样,事实上他早感到事情有些奇怪。
例如,那条土狗的突然暴毙,显然与他无关。
除了有人从中助他,绝不可能让他有这种狗屎运的。
至子那杯子,当初他还以为是,老妇未向他进攻之前,以暗器先向他袭击。
这下翁纯纯大概猜对了,的确有人在暗中助他;而且这个人的武功绝不简单。
他是谁?为什么要帮自己?
罗汉脚!
铜罐雄不禁想起奚帅,心中也大吃一惊!
因为,罗汉脚已被他害死了。
奚帅既然死了,还有谁来帮他呢?
奚帅帮他是为了钱,这个人又为了什么呢?
铜罐雄否认道:“我没有同党,我也不知道谁在暗中帮了我。”
翁纯纯却不相信地说:“你别水仙不开花,装蒜了!我老爸死得不明不白,你现在又找上门来,而且还有同党,到底你想怎样?不妨直说吧!”
“奶奶的,老子来找你老爸,是因为跟他有约,但我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死得比老子快。”
“我老爸的死,你要负一部份责任。再说,你杀人犯法,不该连累我们。”
“奶奶的,你说吧,要我怎么样?”
“留下来帮帮我,我要找我的家人。”
翁纯纯的气似乎消了一点,她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又示意铜罐雄在旁坐下。
老妇这时已将土狗的尸体,拖到后院埋掉了。
“我老爸约你,到底是什么事?”翁纯纯问。
“奶奶的熊,人都嗝了,说来有个鸟用?”
“我是他唯一的女儿,说了出来,可能对你会有好处。”
“奶奶的熊,你不会骗老子吧?”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不说。”
铜罐雄想了想,反问道:“他有没有提过钱的事?”
“钱?”
“不错,我们这次相约是为了钱。”
“他欠你的钱?”
“是的。”
“多少?”
铜罐雄竖起一支手指。
“一百两银?”
“不!一千两,而且不是银,是黄金。”
“哇塞,他怎么会欠你这么多钱?”
“那是杀人的代价。”
“哦!我明白了,他收买你!”
铜罐雄点点头,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他人隔了!”
“你安啦!”翁纯纯爽快地道:“这笔数目,我会给你!”
“你给我?”铜罐雄睁大眼,嗫嚅地问:“奶奶的熊,你该不会又要用你的身体,来交换吧?”
“不是,但我有个条件,你必须帮我;事实上,我身上一毛钱也没有,只要你肯帮我,我就有足够的钱给你,愿不愿意?”
铜罐雄心里想:“奶奶的熊,与其到处被通缉、追杀,不如暂时留下来,舒服一下。”
他终子答应了翁纯纯,因为他另有打算。
竹高精包下了整座客栈,作为他的大本营,现正在召见他的一班杀手。
这班人已失去了铜罐雄的下落,令竹高精非常不开心。
尤其是提及追杀途中的情形时,竹高精更加暴跳如雷。
唐氏兄弟在江湖上并没有名气,竹高精猜测,他们可能是为了官府的赏格;因此,才会阻止别人去杀铜罐雄,且声言要生擒活捉。
但是,那伙冒牌货又是何种神圣呢?
毫无疑问,他们是有计划,要分散追杀者的视线,所以才打扮成铜罐雄的模样,让追杀者无所适从。
结果,铜罐雄就在他们有计划的掩护下,从容逃去无踪。
以上这些只是竹高精所能听到的,绝大部份的杀手,根本就莫宰羊后来发生的事。
铜罐雄如何被冒牌货的人监视,以及渡河逃脱等等,最少竹高精暂时就不知道。
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原来有人投宿,但为掌柜拒绝,因而发生了争吵。
随即,有名杀手奔告竹高精,门外投宿的人,就是唐氏兄。
弟,唐彪、唐辉二人。
“好,来得正是时候!”
竹高精非常高兴,立刻向手下授计,手下领命而去。
各人亦纷纷回到事先分配好的房间里去!
唐辉、唐彪二人,经过整日疲子奔命,又倦又饿,满以为可以在此投宿一宵,想不到却被人拒子门外,心里鸟的很。
怎料,掌柜回头又变个口气,笑道:“刚好有位客人肯迁就,让出一间房;其实大家都是男人,一间也够用了。”
“够了,够了!”唐彪道。
说着,二人入到店内,却觉气氛有些怪异。
唐辉和他弟弟唐彪,递子一个眼色,仰首上望时,又发觉有些房间人影幢幢,总之他就感到杀机四伏。
回头一看,客栈门已关上了。
他们只有硬着头皮,处处提防,步步为营,随掌柜上楼去。
当他们经过其他房间时,刚才发现的人影又不见了,事态更觉可疑。
“你看清楚了没有?是不是他们?”竹高精悄悄向身旁的武大苟问。
“没错。”武大苟回答:“我们都跟他们见过面,绝对错不了。”
竹高精即道:“大家准备好,我要查个明白,看看他们是否官府的人?”
“是,头家。”
武大苟离开了竹高精的房间。
这时又有另外一个人进来。
那人低声报告:“杨七回来了,他有重要事情禀告。”
“快叫他进来!”
竹高精曾点过了杀手的人数,发觉最少有几个人未回来,其中就包括了奚帅,和杨七等人在内。
现在,杨七匆匆赶回,向竹高精报告一件令他大感震惊的事。
原来杨七年纪虽轻,却胆色过人,他奉了竹高精之命,要在杀手中追查谁是“内奸”。
杨七终子发现了。
他发觉奚帅行踪可疑,一度离群失踪,事后发现他和一名冒牌货低声耳语,然后那人脱下衣帽,让奚帅扮成铜罐雄模样,混入其中。
杨七灵机一动,将一名冒牌货击昏,他要监视奚帅,到底是不是内奸?
就这样,杨七发现奚帅在渡河时,与铜罐雄双双逃去。
当时他想快马加鞭,追踪上去,无奈就在混乱中,马失重心,人也坠入河中,令他功亏一篑。
“他妈的,没想到内奸就是他。”竹高精气道:“千万别张扬出去,我相信罗汉脚一定还会回来,到时非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
又有人来报告:“头家,唐氏兄弟刚点了酒菜,叫店小二送进房里啦!”
竹高精灵机一触,叫人在酒菜里下了蒙汗药,以为如此便可以事半功倍。
有顷,照计药力也该发作了。
“冲!”
竹高精一声号令,各人便破门而入。
哇操,房内闹空城计。
唐氏兄弟并不在房内,酒莱原封不动的,依旧留在桌上。
而窗户却大开。
竹高精窜出窗外,登上屋顶,也见不到有人。
他们没有上当,看来也不是三脚猫人物。
竹高精心感不妙,立即下令:“撤退,快!要快!”
杀手们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撤离客栈?
“我们有这么多人,难道怕他们两个鸟?”
竹高精道:“我怀疑他们是官府的线人,快退,少放屁。”
掌柜也感到莫名其妙,就是没敢阻止这班人离去。
反正银子已入了口袋,也就算了。
就在竹高精等人离去不久,大批官差前来,将客栈重重围住。
掌柜这时才明白,事出果然有因,可惜官差们扑了一个空。
翁老虎的家里,少说也有一二十间房。
然而这幢大宅就只住了两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说出来真教人费猜疑。
不过,今晚却多了一个男人,他就是铜罐雄。
铜罐雄被安置在客房里,他吹熄了灯之后,久久还是无法入睡。
唉!
一个男人独睡,是很寂寞的,尤其和查某“乐’过后,更是孤枕难眠。
他细细的回忆着,和翁纯纯温存时甜蜜。
呵呵!
汉堡夹肉狗,有意思!
“哇操,好粗的肉棒,再过两年,岂不要吓死人了!”
“嘿嘿!”
“嗳呀,这样摸我会痒死的!”
“你的宝贝好雄壮……壮得我的穴好涨哟……用力顶就会爽……快呀,快顶嘛……”
“又紧又热,老子感到好爽。”
“呵呵,抱着查某的感觉真爽。”
想着想着,他不知不觉抱着枕头又亲又吻。
突然,他好像听到了“窃笑声”。
铜罐雄立刻丢掉枕头,翻身下床,窜至窗前,往外窥伺。
果然有个人影闪过。
外面一片昏黑,铜罐雄无法看清楚是男是女,总之是个人的背影,一掠而过快得出奇。
那影子朝屋后走去。
“我操他奶奶的熊,竟敢偷看老子睡觉。”
铜罐雄觉得他的秘密被偷看去了,脸上有点挂不住,子是不敢怠慢,摸黑追了过去。
但是,那影子未见再出现。
铜罐雄正想折返房中,忽然发觉后堂那边有灯光透出。
那间房不知住了些什么人,照理应该是翁纯纯,或者六姑吧!
可是,纸窗投影,却有两个人正在房内交谈。
影子也清清楚楚显示出,她们正是翁纯纯和六姑。
夜已深,她们还在谈些什么?
由子好奇心的趋使下,他悄悄走了过去。
铜罐雄躲身窗外,隐约听到房里两个查某的谈话声。
“娘,听我劝吧!我们不能杀他!”这是翁纯纯的声音。
“我们已经证实了他的身份,还等什么?”老妇六姑道。
“那个笨蛋只是被人收买,杀了他反而把线索都弄断了。”
“他不是已经说出元凶是谁了吗?”
“不错,但是如果那笨蛋嗝了,将来如何对证?”
六姑顿住了。
铜罐雄听不到二人的谈话,却听到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他想退已来不及了,一条人影已抢到了跟前。’那刀光,那人影,全是铜罐雄所熟悉的,除了反抗,铜罐雄没有别的选择。
翁纯纯也冲了出来,见是铜罐雄,立刻叫道:“六姑,住手!
不可以杀他。”
老妇正杀得性起,根本没有理会翁纯纯的话。
正当二人杀得难分难解时,突然有人吆喝:“吴夫人,请住手!”
眼前三人一听,无不惊愕,也都停下了手。
因为,这幢大宅子只住了三个人。
他们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男人,由走廊那边走过来。
当那人逐渐接近他们时,三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
老妇被人称作“吴夫人”,既惊且奇?
因为,她在这儿的身份,没有入知道,但这个人似乎早已知道。
翁纯纯心中直纳闷,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至子铜罐雄,只见他浑身抖个不停。
他并不相信鬼话,可是眼前的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原来他已认出了那人,正是奚帅。
老妇不禁问道:“你是谁?”
奚帅轻笑说:“那你又是谁?”
铜罐雄呐呐地问:“奶奶……的熊,你……你怎么还没嗝屁?”
“夭寿,你为什么老要我死吗?其实我嗝了,对你并没好处。
老实说,如果没有我罗汉脚,你最少也嗝了十次!”
“哦!原来你就是罗汉脚。”老妇冷笑道:“怪不得你这么爱管闲事!”
“就算罗汉脚鸡婆,也不敢管到吴夫人的头上,只不过想讲句公道话而已!”
老妇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我当然知道。”奚帅说:“那天若非你神气,吴御史也不会嗝屁,就以你这副身手,保护你老公足足有余啦。”
老妇黯然长叹一声:“唉,都怪我不好!”
铜罐雄不必再听下去,也知道她是已故巡按御史吴正宇的老婆,那羹摊缝也不是翁老虎的女儿,而是吴正宇的女儿“吴小曼”。
那她为什么要讲说谎呢?
一句话,还不是为了调查幕后人是谁,好替父亲报仇。
奚帅知道这局面非常尴尬,他对三人道:“哇操,看来你们双方面都应该好好的坐下采谈谈,因为就我所知,你们正四面受敌,任何一方倒下去,都没有好处!”
吴夫人怒道:“他是我杀夫仇人,我岂能放过他?”
“他只是支大笨鸟,被仍利用罢了,要杀就杀幕后人吧!”
“你可知道幕后人是谁?”
“当初我也不知道,现在总算宰羊了。”奚帅望着傻蛋的铜罐雄,“收买你的人,可是翁老虎?”
“正是他!”
铜罐雄期望奚帅不要责怪自己,因为他对奚帅又敬又怕。
吴夫人愤愤说:“我们也查出翁老虎是主谋,可惜来迟了,所以只好在这里等。想不到总算没有白等!”
奚帅却道:“翁老虎没嗝,我们一定要设法找到他,或许老虎也不是最重要的主谋人;真正的幕后主某可能另有其人也难说。
吴夫人和她女儿吴小曼,也同意了奚帅的见解。
只有铜罐雄不作声。
他当然不好意思,他虽然是个核心人物,但现在他面对的人之中,一个是救过他的恩人,而他却恩将仇报。
另外二个都是他刺杀的人的家眷,他实在问心有愧。
铜罐雄歹势地垂下头来,他歹势得几乎想一头撞墙。
这时,吴夫人和吴小曼已先告辞,回房休息去。
铜罐雄边走边说:“奶奶的,老子不是故意要害你……”
奚帅抢道:“我早已知道你会来这一手,河水很静,你的一举一动全映在水面上,我只是假死的,所以,你他妈的也不必放在心上。”
“罗汉脚,你真了不起,老子对你是心服口也服。”
这时,他两人已到了客房门口……
铜罐雄又道:“这里面有两张床,你也进来吧!现在我才觉得你是老子的护身符,有了你老子才感到安全。”
奚帅笑着说:“哇操,你不会睡到半夜,把我当女人又亲又吻,然后奸杀我吧?”
“别开玩笑,我怎么敢再对付你呢?”
“可是,你刚刚抱着枕头……”
“奶奶的熊,原来老子的秘密全被你偷看去了。”
“鲜啦,那怎会是秘密嘛,另U笑死人了,其实说穿了,每个男人也都有这个毛病,没什么好害羞的。”
“真的,你没有逗老子。”
“没有。”奚帅拿起了枕头,猛亲一下,再丢给铜罐雄叫道:“睡觉了,毛病,哈哈——”
铜罐雄接过枕头,倒向床上没一会工夫,就睡着了。
奚帅也很累,但他却走向窗口往外张望,了解这四周的环境,以防不测。
怎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让他吃惊不小!
原来他见到了一些人影,鬼鬼崇崇的,少说也有十来个,他们已将这儿团团包住。
奚帅轻轻用手推醒铜罐雄,在他耳畔说道:“事情不大妙,这儿被人包围了!”
铜罐雄睡意正浓,给奚帅这么一说,整个人坐了起来。
奚帅低语道:“安静点,我们先去通知那两个女人。”
“为什么找她们,我们悄悄跷头不是很好吗?”
“妈的,你这个人一元傻蛋,你忘了你们都有一个共同目标,找翁老虎是不是?找人须要人多才好办事,怎么可以丢下她们呢?”
“好吧,都听你的啦!”
铜罐雄紧随奚帅,悄悄离开了那间客房。
二人摸黑来到后堂,见母女二人的房内已没了灯火。
铜罐雄说:“老子先到屋后看看,有没有路可逃?”
奚帅警告他道,“你若想活得久一点,最好别跷头。”
“安啦!老子脑袋又没坏了!”
铜罐雄走向了后门。
奚帅窜向二女的房门,用指节轻轻叩门。
突然,一把凉冰冰的剑架在奚帅的颈项上,接着背后响起女人的声音,道:“半夜三更你还跑来这里干什么?”
奚帅舒了一口气:“幸好是吴大小姐,否则我这颗脑袋非,搬家不可!”
“是又怎么样?你是不是想偷看我们睡觉?”
吴小曼带着娇嗔,把剑移开。
“哇操,就算我色胆包天,也不会挑这个时候来搞你。”奚帅急道:“这里已被人包围,我是来叫你们一齐走!”
吴小曼半信半疑说:“是谁要对付我们?”
“不知道。”奚帅道:“不过凡事不妨先往坏处想,想得太乐观,很容易产生悲剧!”
“好吧!就跟你们一齐走!”
“你老妈呢?”奚帅关心地问。
“她在那边!”吴小曼的手指向后门那边。
“完了,完了!”
奚帅吃了一惊,他知道吴夫人憎恨铜罐雄,而铜罐雄这时亦在后门等,那不是冤家路窄吗?
等奚帅抵达时,他们已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
奚帅忙向吴小曼说:“你快劝你妈住手,除非你不想为父报仇,找出真正的凶手,否则,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铜罐雄嗝掉!”
吴小曼听了,忙冲过去,将吴夫人叫住。
然而这一切似乎太迟了,因为他们打斗时的刀声,引来了数名大汉,将他们四人包围住了。
铜罐雄等人,并不知道奚帅的武功有多高,只知道他手无寸铁准吃亏的。
可惜,他们正自顾不暇,否则,最少也会过来帮奚帅一把。
奚帅不慌不忙,在刀光剑影中钻动,只听“蓬蓬”两声,也没有人看得清楚他是如何出手,已见两条人影倒出丈外。
接着,他窜向铜罐雄那边,与他并肩作战,一边还有闲心开玩笑地说:“铜罐雄,别忘记你还欠我一笔钱,除非你想赖帐,否则,最好立刻跟着我屁股走。”
铜罐雄这时候,却替吴氏母女担心起来,说:“那两个女人怎么办?”
奚帅反而放心的道,“只要你跟我走,她们一定跟随而来。”
铜罐雄子是听从奚帅的主意,且战且退,撤向后门那边o“去你们的蛋!”奚帅吆喝一声,手一扬,已有一人掩面倒出丈外,另一人亦闻凤丧胆而去。
“搞定了!”
他们疾疾奔向马厩那边。
那儿只有两匹马,都是他们二人骑来的。
二人合骑一匹,另一匹则被他们牵向后院门外,那儿还传来阵阵打斗之声。
奚帅扬声叫道:“不要打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啊!”
闻言,众人不由一怔!
奚帅见状,手牵马儿在人堆中,横冲直撞。
铜罐雄急道:“你们两个女人楞着干嘛,还不快上马!”
母女二人这才会意过来,虚晃两招,随即飞身上马。
四人两骑,再度突围,乘着黑夜中落荒而逃。
围攻翁家大宅的人,正是竹家寨的杀手们,只可惜身为首领的竹高精,来迟了半步。
当他赶来时,暴跳如雷,叫道:“追,通通给我追!”
两马四人逃了一程,吴小曼突然将马儿的速度减慢。
奚帅担心有人追来,遂问:“发生了什么事?”
吴小曼回答:“我们要返翁家去!”
“为什么?”奚帅惊道。
“我娘怀疑那班人可能是翁老虎的同党,假如我们要找到翁老虎,就不要放过那班人了。”
“要找那班人还不简单。”
“你难道知道他们是谁?”
“我只是猜测而已!”
“你猜他们是谁?”
“竹家寨的杀手!”
“竹家寨?”
吴氏母女同时一怔,两匹马也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吴夫人侧过头来问:“你好像跟竹家寨的人好熟。”
奚帅掩饰地说:“没有好熟,只知道有个猪哥精,猪哥(凤流)的要命,而且他身边有不少的杀手,你问他干吗?莫非你跟他有一腿?”
“闭上你的臭嘴。”吴夫人气道:“竹家寨悬赏追杀那铜罐雄的小子,你可知道?”
“知道!”奚帅回答。
“姓钢的!”吴夫人很不客气的喝问:“你和那姓竹的,有什么过节?”
铜罐雄呐呐地说:“奶奶的熊,老子并不认识那支猪。”
“那么他为什么悬赏杀你呢?”
“大概那支猪有神经病吧!”
“嗯,这件事我看有些奇怪!”吴夫人忽然对她女儿说:“小曼,快回翁家大宅去!”
吴小曼言听计从,一扬缰绳,马儿立即回头飞奔而去。
“哇操,你们找死呀!”
奚帅连声喝止无效,也急忙策马追赶过去。
两乘快马在黑夜中追逐,走势快如箭。
转眼间,奚帅的座骑已越过了呈氏母女的座骑。
“喂,你们听我说呀,那个猪哥精一见到女人,就会纠缠,你女儿这么漂亮,被奸了我可不管哦!”
尽管奚帅说破了嘴,吴小曼并未将马拉停,奚帅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过去拉住马缰。
这动作非常危险,奚帅顾得马儿就顾不了人,把后座的铜罐雄摔得四脚朝天,直骂:“老子操你奶奶的熊!,”
吴氏母女的座骑被拉停之后,马背上二人也顿失重心,双双翻落马下。
吴小曼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好像是昏倒过去,铜罐雄半坐在地上,吴夫人则蜷伏在地上。
奚帅见了,难免感到歉疚,连忙翻身下马,首先扶起吴夫人。
吴夫人却道:“快去照顾小曼,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杀了你!”
奚帅当然不会担心,她真的杀死自己,只不过祸是由自己闯,对方又是个女人,所以立刻走向吴小曼的身旁。
他想伸手将她扶起,可是一看,她不像是伤得那么严重,但为什么动也不动呢?
“哇操,被坑了!”
奚帅突感不妙,迅速回转身来,就在这刹那间,吴小曼已自地上跃起,伸手将他缠住了!
原来,奚帅管得了救人,却疏忽了“此中有诈”的诡计。
当他回转身来的时候,果然见到吴夫人已经有所行动。
她像老鹰抓小鸡一样,迅速抓起铜罐雄,迅速飞身上马而去,奚帅如梦初醒,大吃一惊。
他想站起来,但被吴小曼缠住,她双臂就有如蛇一般,将他摧着不放。
任奚帅如何挣扎,也脱不了她的玉手。
“哇操,你再不放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又怎样?”吴小曼娇媚道。
“不客气就撕了你衣服,叫你光着屁股让人干!”
“是不是你想干我?”吴小曼诱惑道:“来呀,我不在乎的!”
“你真他妈的贱!”
奚帅随即一想,何不将计就计,子是又道:“既然你这么痒,我就给你止痒,快脱了吧!”
吴小曼一听,乐道:“你等着,我马上就好。”
她一心想挽住奚帅,不查有诈,立刻就松手解衣,不一会儿工夫,两个乳房,就蹦了出来。
奚帅看直了眼,赞道:“哇操,真他妈的不小心也,这玩起来一定够瘾的!”
说着,伸手就要去摸它,吴小曼即闭上眼睛,等待他的爱抚。
谁知,奚帅一掌将她推得仰倒地上。
紧接着,跃上马背,笑道:“可惜,我无福消受,不过下次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慢慢品尝。”
吴小曼急急跳起来,连声叫道:“罗汉脚,等等我嘛!”
奚帅没有理睬,绝尘追赶吴夫人而去!
他不知道吴夫人意欲何为,但却替铜罐雄的安危担心;万一吴夫人要对铜罐雄加以报复,那奚帅的计划,可能因此而失败。
到时花艳红不操死他,才有鬼!
所以,奚帅快马加鞭,狂冲猛跳,希望能追上吴夫人的座骑。
但是被吴小曼这一耽搁,奚帅狂奔了好一段的途程,仍见不到他们的踪影。
奚帅万二分的焦急,他忘我地拼了老命追赶,不顾一切危险。
他要救铜罐雄,并非为了什么交情,而是因为他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在他的计划中,就占有相当份量的人。
虽然铜罐雄并非主谋人,但万一他嗝了,反而便宜了真正的幕后人,最少以后就没有人指证他们了。
因此奚帅不能不焦急。,怎知,他又想起吴小曼的处境,喃喃地说:“哇操,她是个女人,而且又脱光了衣服,怎么可以一个人留在荒郊呢?”
子是立即策马回程。
等他再见到吴小曼的时候,她已被竹高精拥抱在怀里。
她那两个大大的奶庞子,就握在竹高精的手掌上,像揉铁球一样,被揉来揉去!
吴小曼这一回真是自作孽,居然假戏真做;佯作坠马时扭伤了足踝,所以她无法走动。
她们母女二人的诡计,虽然成功了,但显然是得不偿失。
吴小曼又羞又急,泪流满颊之际,见奚帅折回,心里真不知是喜还是恨。
奚帅给吴小曼留下颇佳的印象,尤其是经过了,刚才那一番叽肤纠缠之后,更是难以忘怀。
可是,奚帅回来到底为了什么?她真不明白。
因此,她幻想到奚帅可能为了自己,回来跟这班人硬拼。
可惜事后让她见到的,并非那么一回事。
首先奚帅以属下的身份,拜见了竹高精。
竹高精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道:“这么晚了,你怎会在这里?”
吴小曼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竟然是认识的。
奚帅回答:“头家,这件事说来话长。”
他指着吴小曼说:“要不是这女人,我的任务早就完成了!”
“我不知你所指的是什么?”
“铜罐雄本来已落入我手中,但中途给她们母女二人串谋劫去!”
竹高精仍然很生气地说:“刚才你在那里?说!”
奚帅若无其事的道:“今晚我曾在翁家大宅,刚才去追踪铜罐雄和她老妈。”
“你到过翁家大宅?”
“是的,有什么不对?”
“你在翁家大宅,也是跟他们寻起吗?”
“对呀!我们总共是两男两女四个人。”
“你倒还坦白!”竹高精“嘿嘿”地说:“你为什么要逃走?”
“逃走?”奚帅故作惊奇,道:“你的意思是……”
他想了想之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更加吃惊地说:“难道围攻翁家大宅的,就是你们吗?”
“放屁,不是我们还有谁?”竹高精道:“你不该对我们倒戈相向!”
“头家,你怎可以怪我?当时一片黑暗,你们又不表明身份,我还以为是官差前来围捕呢!”
“你的解释我并不怎么满意,但我暂时也不追究了。现在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找到铜罐雄,为什么找到了他之后,又迟迟不押他来见我?”
奚帅不是个笨蛋,由一开始,他就非常留心竹高精的每一句话,以及他身边人的反应。
他知道事情不大妙。
最令竹高精生气的原因,必然是竹高精以为被他出卖。
因此,奚帅坦然说出,如何假冒铜罐雄,如何趁渡河时救出铜罐雄……等等经过,先令竹高精心里释然。
然后又道:“我本来准备押他去见你的,但铜罐雄说,他另有同党;我用尽了方法令他上当,最后才带我到翁家大宅来!
想不到去节外生枝,发生了这意料不到的事。
竹高精面无表情。
奚帅也莫宰羊他内心的反应如何?
有顷,竹高精才吩咐道:“你们留下五个,去追捕铜罐雄和吴夫人;其余的押这小女人,先回翁家大宅吧!”
奚帅一方面不想坏了大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吴小曼。
所以,他千依百顺,听从竹高精的吩咐,就像个忠心的哈巴狗一样。
荒郊破庙。
日头高挂,吴夫人仍未醒过来。
她实在倦得要命,做了巡按夫人之后,已很少如此奔波。
她的武功本来只是要来健身和自卫的,想不到现在却要靠它来为夫报仇。
她爱她的丈夫甚子一切,因为他不但为官清正,对她更好。
她也疼爱女儿小曼,但却无意与她相依为命。因为,她报了仇之后就决定死。
铜罐雄几乎没有正经睡过,他睡醒之后,看见吴夫人熟睡得像条死猪,就想立刻冲过去将她制服。
但是,他除了可以张开眼睛之外,动也不能动,只有痛苦地瞪着睡死的吴夫人。
他真不知道这女人,要把他如何处置,只希望奚帅奇迹似的出现。
可惜破庙四周一片沉寂,连个鬼影也没有,真是静得可怕。
吴夫人终子醒来了。
她愁容满面,铜罐雄几乎不敢直视。
吴夫人站了起来,伸了一下懒腰,然后提着双刀过来。
她含怒瞪着铜罐雄,同时挥掌力掴他一下,道:“这一巴掌是每天睡醒的见面礼。”
铜罐雄脸颊通红,干在心里,因为他的穴道还未解开。
吴夫人转身出了破庙,她可能出去梳洗,或者小解去了。
女人自古以来天性爱美,即使红颜老去,对自己的姿色,还是留下了无限的回忆。
吴夫人并不算得太老,四十出头的查某,正好是朵花,只要她肯加点打扮,一定有不少男人为她而颠倒。
但是,她老公死后,她与脂粉就绝缘了。
铜罐雄最担心吴夫人,可能就此离去!
假如她走了,铜罐雄可能活活饿死在在这破庙,也没有人知道。
不多久,吴夫人又回来了。
她用手在铜罐雄背后拍了一下,铜罐雄感到一股元气直冲咽喉;他试着动了动双手,还是力不从心。
铜罐雄以为吴夫人为他解了穴道,想不到仍旧无法动弹。
他心里愤恨,口里却骂道:“老子操你妈的卵蛋,你这贼婆娘。”
他本来只是心声,想不到却骂出声来。
吴夫人自然是听到了。
铜罐雄却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吴夫人脸色正在大变。
喜的自然是,他可以开声说话了。
“拍!”的一声。
吴夫人又是一巴掌过来,打得铜罐雄脸上红肿了一大块。
“我是贼婆娘,你又是什么王八蛋狗养的?”吴夫人怒目圆睁。
,“奶奶的,算老子开罪了你,算老子说错了。”铜罐雄求情道:“请你解了我的穴道再说。”“你想我解开你的穴道?”
“嗯,我实在又饿又渴。”
“要水吗?”
“再好不过了。”
吴夫人居然放下刀,出去用破碗盛了水进来。
可是,她只在铜罐雄面前,作势地扬了一扬,说:“想喝水可以,但你一定要讲真话,否则,我会让你活活饿死,明白吗?”
“奶奶的,有话尽管问吧!”铜罐雄有些啼笑皆非,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了。”
“主使你的除了翁老虎,还有谁?”
“老子只知他一个。”
“他为什么要你杀我老公?”
“不知道。”
“哼!”
吴夫人突然将那碗水,泼在铜罐雄的脸上。
“奶奶的,你这不是可惜了吗?”
铜罐雄边说,边用舌头去舔来解喝。
“他给你多少酬劳?”
“一千两黄金。”
“什么?”吴夫人叫了起来:“翁老虎有一千两黄金?”
铜罐雄顿感惊奇,说:“你也认识翁老虎?”
“废话!”吴夫人道:“我查过翁老虎这个人,所以我母女二人,才会呆在那儿等他回去。”
“我不知道他是否有一千两黄金,但这是他答应给老子的数目。”
“你这超级笨蛋!他只是外强中干的员外,那来这么多黄金?
你上了当还不打紧,你不该破坏了我这一段大好姻缘。”
铜罐雄看见吴夫人在掉泪,心里也真的有几分难过。
但一切既成事实,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补救。
吴夫人突然咬咬下唇,一把利刀已伸向铜罐雄的咽喉。
铜罐雄大吃一惊,不禁道:“夫人,请你手下留情。”
“我老公可能对你说过这句话,当时你有何反应?”
“嗯……”铜罐雄一时也无法作答。
因为,吴正宇当时确实向他求过情,但他不动容,最后还是将他送上西天了。
铜罐雄浑身发抖。
突然寒光一抖,刀尖在铜罐雄的两眼之下划过。
“哎——”的尖叫声!
铜罐雄感到鼻子一阵痛楚,泪水直冒,鲜血也流进了他的嘴里,又腥又咸的。
吴夫人并未就此停手,她的刀锋又放在铜罐雄的脸颊上,冷冷地说:“没有了鼻子,你还可以活下去吗?”
铜罐雄不敢答,也不知如何作答才好。
“但是,如果你少了一支眼睛,你仍然可以看得见东西,只是没有从前那么清楚,我说得对吗?”
眼睛?
是的,吴夫人下一个目标可能是他的眼睛。
铜罐雄感到一阵寒气逼身,浑身抖个不停。
“哼,为什么不作声?是不是要我割断你的喉咙?”
“不不不!我只是不敢冲撞你!”铜罐雄急得叫了起来。
“那么,你答应我吧!”
“答你什么?”
吴夫人怒睁双目,刀光闪动之后,铜罐雄痛得杀猪般大叫。
他痛得险些昏了过去。
一支眼珠已经爆裂。
“杀了我吧!”
铜罐雄在痛苦中挣扎,他真的希望自己立刻死去。
只要他没有生命,他自然就无法可以感觉得痛,但是,吴夫人却毫不动容地问:“感受怎样?”
“很痛苦。”
“对了,就像一个查某一样,她即使没有了老公,她还是一样可以生存,但是,她的内心又如何?”
“很痛苦!”
“你知道就好了,为什么要杀死我老公?”
“求你快杀我吧!”
“不,我不会杀你的。本来我想在你颈上开个洞,但是后来想想,这样岂不是太过便宜了你吗?”
“那你想怎样?”
“我要慢慢折磨你,直到你在痛苦中死去。”
“奶奶的,太狠毒了。”
“你比我更毒,因为你杀了我老公,他与你既无怨又无仇。”
铜罐雄忍无可忍,破口大骂:“老子操你妈的卵蛋,你老公是什么鸟东西?他是个出卖朋友的家伙,也是我的杀父仇人。”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吴夫人道:我老公一生与人无怨,至子姓铜的,我们更是无此朋友。”
铜罐雄心里这才明白,他刚才那一番话,也只是翁老虎说的。
“你还有什么胡言乱语?趁我未走之前,快说吧厂“你要走?”
铜罐雄这一惊,确是非同小可。
“是的,我不杀你,留下你之后我就走,你可满意了?”
铜罐雄明白这儿十分僻静,人迹罕见;如果她一走,自己穴道未解,准死的。
“你不可以单独留下我。”
“那你希望我怎样?”
“杀了我吧!”
“我不会让你死,除非你为我做一件事!”吴夫人道:“只要你答应,我可以为你解穴道,为你止血。”
“什么事?”
“带我找翁老虎。”
“老子也想找他。”
“他在那里?”,“暂时我还莫宰羊,但我会找到他的。”铜罐雄痛苦说:“奶奶的熊,翁老虎这老家伙,把老子害得够惨了。”
“你没有什么把握找到他?”
吴夫人一边问,一边帮他止血。
“我在翁家作客期间,认识了他的一些朋友,只要我去找那些人打听,相信多少可以找到一些头绪。”
最后,吴夫人将他穴道解开了。
他只感到浑身乏力,铜罐雄试着运功,发觉劲力全失,吃惊问道:“你废了我的武功吗?”
吴夫人轻轻一笑,说:“废了你的武功,那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没有,那我为什么不可以运劲呢?”
“因为你的麻穴仍未解开,筋骨机能尚未恢复。”
铜罐雄这才松了一口气。
吴夫人又道:“除非你是真的不想做人,否则,只要你找到翁老虎,当面交代个清楚,我会悉心为你料理的。”
铜罐雄绝对相信她有这种本事,也知道她有此诚意。
“我并非÷个贼婆娘,也不是个毒妇,但你害得我好苦!”
“我知道,可惜知错也太迟。”铜罐雄道:“假如我早知吴御史是个清官,早知翁老虎这么奸狡,即使有万两黄金,我也不干。”
“少讲废话,快跟我走!”
吴夫人也想到了他们的处境。
竹家寨的杀手随时会到,奚帅也随时会找到这儿来。
铜罐雄随吴夫人走出了破庙。
“马儿就在那里,你先到那里等,我去解个手就回来。”
铜罐雄边走边盘算:“奶奶的熊,老子可不愿意这母老虎在一起,如果不乘机跷头,就只有做那母老虎的奴隶。”
这时,他已走到了马匹旁边。
他不知道吴夫人,为什么这么信任他,其实像她这么聪明的查某,一定也想到,铜罐雄可能会乘机跷头。
也许她以为铜罐雄,受过了她的折磨之后,已经驯服下来了。
也许她以为铜罐雄功力未恢复,必须靠她为他治理。
但是,铜罐雄并不这么想。
他只想早早离开这母老虎,其他可管不了那么多啦!
“奶奶的熊,现在不跷头,还等什么时候?”
因此,铜罐雄见吴夫人还未回来,便立刻翻身上马,纵僵疾驰而去了。
幸好马未解鞍,铜罐雄虽然功力未复,倒还可以策骑。
等到吴夫人追过来时,他已走到大道之上。
“呵呵,老子总算自由了!”
铜罐雄不管一切的,鞭策马匹!
目的无非希望马儿,走得更快一点。
马儿最初确实也够快,但走不上半里路,便开始慢下来。
虽不致举步虽艰,也可以察觉得到,步伐慢得像支老牛。
大道之上,已开始有人走动。
马车、马匹以及骡子,在这儿都可以见得到。
铜罐雄发现有些骡子,比他的马儿走得还快。
“奶奶的熊,走这么慢,还能叫做马?”铜罐雄有点啼笑皆非,心想:“搞什么飞机吗?要是那母老虎轻功了得,追上来的话,早就被追到了。”
想到这里,他急忙回头张望,见不到后面有人追来,他才稍微安心。
吴夫人只在这破庙前出现过一次,但当时马儿还跑得很快,她追不上。
铜罐雄还不敢肯定,这是否吴夫人的诡计,也许马儿像他一样又饿又渴吧!
人在这儿种情况之下也走不动,何况是马?
“奶奶的熊,老子干脆用走的,还比它快。”
子是,铜罐雄便下了马,牵着马儿一齐走。
第九章色字头上一把刀
翁家大宅内。
这里的主人早已不知去向,竹家寨的人暂时进驻这里,作为临时大本营。
他们带回来的吴小曼,被绑住双手,带到一间房里面去。
竹高精就在这间房里面。
竹家寨的杀手们,在房外戒备着。
房门关上了。
房间里只留下两个人,一个是竹高精,另一个是吴小曼。
竹高精淫淫笑道:“你就是吴正宇的女儿?”
“是的。”
“长得漂亮的嘛!”
竹高精过来挑逗她。
吴小曼不敢反抗,只是害羞地垂下头来。
哇操!
他更加猖狂起来,进一步动手动脚地。
这下吴小曼可不会随便他了;她奋力挣扎,往床上一跳,但却给棉被绊倒了。
“哎哟!”
“嘿嘿——”
竹高精从后面扑了过去,如同饿虎扑羊似的。
吴小曼闪不及,整个人被他压着。
虽然极力反抗,但那能挣脱,他那强而有力的双手。
上回她主动勾引铜罐雄,是有目的;这次,她可不愿给猪哥精白干。
可惜,她被绑住手脚,无力做更多的保护,只有眼睁睁地看竹高精肆虐。
竹高精不管四七二十八,、采取三面夹攻之势,嘴唇紧贴着香唇,手掌在乳房上猛按轻捏,同时用着小腹猛磨着阴户。
吴小曼气慌了,狠咬竹高精的嘴唇。
“啊——”
竹高精痛叫一声,“劈啪”顺手甩了她两耳光;然后由自己的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猛然插在她双手之中。
吴小曼被此举吓得,差一点就尿尿!
“臭娘们,你再不合作,老子就宰了你!”
吴小曼无可奈何,只有任他蹂蹋。
虽然是隔衫而打虎,但是如此的爱抚,使的她酥、痒、麻,慢慢地她屈服了,温柔的像一支小绵羊。
相反的,她把香舌伸进他的嘴里,猛搅猛吸吮着,使得他的舌根发麻又痛。
到此地步,他知道威胁已生效。
子是,竹高精将她上衣扣,由上而下,一个个的解了开。
当他解开上衣的钮扣后,将衣服向两边一掀,马上就袒露出她那洁白如玉的肌肤,看的竹高精欲血翻腾。
但是他仰制了衡动,先把自己上衣脱掉,露出结实的肌肉,然后反手把肚兜解了下来。
上半身已经解决了,紧接着把她的长裙,和那件粉红色的内裤给褪下。
吴小曼衣衫一除,一身洁白滑嫩的肌肤,两个乳房馒头似的,一手恰恰握满。
“哇操,实在太正典了!”
直看的她羞答答地,绻伏着娇躯。
也看的使他一时失措,而失去知觉,不知到底他是兴奋或是紧张。
吴小曼等了片刻,见他毫无动静,就嗲声对他说:“猪高精,你中邪了?”
她的一声呼唤,使的失魂的竹高精,如同大梦初醒。
竹高精挥动双手,三扒两剥之下,也把身上的衣服脱个精光。
接着他把头低下,伸出舌头,往她玉体猛舔。
“好嫩哦!跟吃豆腐差不多。”
吴小曼那经得起,这么刺激的挑逗。
一时之间,吴小曼血脉贲张,蛇腰猛摆,双腿也不由自主的主张了开来,嘴里也不停的哼着。
“噢……唔唔……嗯……噢呜……”
吴小曼双腿打开,使得幽谷深处暴露无遗,他就用手把阴唇向两边拨了开,而把舌头伸了进去,猛舔着,饥渴地吸着仙津玉器。
吴小曼那受得住,如此的舔逗,不禁把他的头给拉了开,使自己获得稍为喘气的机会。
但是,此时此刻的竹高精,正当尝到“拔草寻蛇”的乐趣,那肯就此罢手?
“猪哥精,要干就要干得舒服,你将我的手脚又绑又捆,叫我怎么尽情与你配合吗?”
竹高精乐到极点,也忘了安全问题;闻言,即点了点头,说:“有道理,有道理!”
随即由靴里拿出匕首,手一挥,手脚的绳断了,顺手就把匕首丢在床头。
吴小曼恢复自由,心中暗喜,即道:“这下你可以放手去干了。”
竹高精可憋的太久了,情急之下,吸住气上身提起,双手按住乳房,下身悬空,以双脚尖为支点,然后猛然落下。
“嗅——猪哥精,你这招是什么招式呀!……唔……很新鲜的!”
“小女人,这招叫‘扶立挺身’……嘿嘿!怎样?”
吴小曼说话中,迅速拿起床头匕首,朝他狂刺。
竹高精正爽时,突感背后生凤,急忙反身一掌,吴小曼被打得摔跌到床下。
这时候也惊动了外面的人,纷纷一涌而入,见吴小曼一丝不挂,掉头砍出去。
“进来还出去干什么,给我抓起来。”竹高精叫道。
手下一听,才合力将吴小曼抓住。
竹高精又羞又怒,一连赏了她几个巴掌,鲜血自她的嘴角流出。
泪水也在流,但她并没有悔意,也不求情。
竹高精背上中了两刀,幸好伤势并不严重,他一边叫人将吴小曼带了出去,一边召来手下为他治伤。
斯时,一名手下进来道:“曾方达回来了!”
“叫他进来!”
奚帅也许不知道,昨晚竹高精只是佯作很信任他的样子,其实他只是欲擒故纵,一边派奚帅工作,另一方面派了曾方达,负责跟踪奚帅。
现在曾方达回来了,一定是有所发现。
不久,曾方达进了房。
他对竹高精说:“我亲眼看见奚帅进了知府大人的官邸。”
竹高精怔了一怔,道:“知府大人?”
“不错。”曾方达说:“别的地方我可能会弄错,但知府官邸,我闭着眼也不会搞错的。”
“嗯!”竹高精想了一下,边穿衣服,边吩咐曾方达道:“你出去叫人备马。”
铜罐雄开始有点明白了,那匹马并非因为饥渴而疲乏。
它是被人挑断了脚筋,所以走不多远,就一跛一拐的,即使铜罐雄没坐上去,还是这样不济。
铜罐雄早就想到,吴夫人是一个十分聪明的查某,她决不会让他轻易逃走。
他回头张望,仍不见吴夫人的影子,却有一票人马匆匆赶来。
那些人全都乞丐装扮,纷纷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嗨,白痴,我们又见面了!”一个骑在马背上的乞丐婆笑道。
铜罐雄惊奇地道:“奶奶的熊,老子几时倒霉到会去认识乞丐婆!”
“妈的,姑奶奶真他妈的傻蛋一个,竟然会救一个没心没肝的东西逃狱。”
铜罐雄一听,独眼睁得大又大,疑信参半道:“那个救老子逃狱,自称傻蛋的就是你?有点不像也!”
原来这乞丐婆并非别人,正是花艳红。
“怎样?”花艳红道:“你也真他妈的不识货,瞪着麒麟说是马。堂堂丐帮第十七代的传人花艳红,救你逃狱,简直就像放个屁一样容易。”
说着,手一挥,又道:“棉花店里歇土,不谈了,押他上车。”
二名乞丐上前,将他押上马车,然后疾驰而去。
铜罐雄一进入车厢内,就吓了一大跳!
原来吴夫人也在里面,她被人反缚双手,坐在车厢中的另一角,与铜罐雄相对。
吴夫人的计划,显然也告失败,她挑断马脚筋,无非相追踪铜罐雄;想不到只跟了一程,就遇上了花艳红。
花艳红是接到奚帅的通知,将他俩人抓起来,免得节外生枝,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知府大人的官邸之内。
时间已经很晚了。
知府大人早已梦周公了,但想不到却来了个不速之客——竹高精。
竹高精不是普通的客人,知府大人是非见他不可的。
“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干吗?”知府大人间。
竹高精道:“我刚由翁老虎的家中赶来,有件事必须向你弄清楚。”
“翁老虎?”知府大人皱皱眉头,说:“他不是……不是已经……”
竹高精迫不急待抢道:“我们先不要谈翁老虎,他在我家里决不会有事发生。现在,我要知道奚帅的下落。”
“奚帅?”知府大人怔了一怔,问:“他是什么人?”
“他是我竹家寨的一名杀手,但我怀疑他是内奸。”
“这关我什么屁事?”
“有人见到他跑到你这儿来。”
“有这回事?”
“大人,希望这不是真的。”竹高精冷然一笑,道:“否则,我们只有同归子尽。”
“老高,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么说,我们一向合作愉快,你又何必多疑呢?”
这位知府大人名叫“周山民”,四十五岁左右,为人阴诈,难受怪竹高精怀疑他。
竹高精是个老粗,这点周山民也知道,但他们过去是朋友,他不可以没有他。
竹高精过去做什么的,没有人知道,总之,眼前他是竹家寨寨主,富甲一方,正是有财又有势。
周山民见他脸有怒容,忍不住又说:“老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妨坦白说出来,老实说,事到如今,我们正是唇齿相依,任何一方有事,你我都不想!”
“你先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派人混入我竹家寨?”竹高精稍稍冷静了一些。
“没有。”
“那姓奚的,你真不认识?”
“绝不认识。”
“那么,他昨晚为什么会跑到你这里来?”
“我不知道呀!”周山民说:“昨晚我很早就睡了,也没见到任何人。”
竹高精沉思了下,又道:“新巡按有消息吗?”
“还没有,相信即使委屈了,最少也要二三个月,才可以到我们这里来。”周山民说:“找到了那个逃犯吗?”
“没有,但已经加派人手去找了。”竹高精又道:“不过,我们发现了二个女人,你猜他们是谁?”
“查某?是谁?”
“吴正宇的老婆女儿。”
周山民呆了一呆,才问:“她们怎么样了?”
“她们与姓奚的在一起,可能和保护铜罐雄逃亡的人有关。
总之,他们正在追查这件事的幕后真相。”
周山民紧张地道:“既然这样,我们要尽快杀掉翁老虎,只有他知道得最清楚。”
竹高精还未答话,突然听到“哗啦”声响,他们疾疾循声望去。,只见门板倒了下来,门外出现二名大汉,他们是唐辉、唐彪兄弟。
再见窗口旁的桌子上,也坐着一个人,正是奚帅。
奚帅嬉皮笑脸的说:“刚才你们不是闭口开口姓奚的吗?奚帅来了,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原来他就是姓奚的。”周山民道。
“不错。”竹高精恨恨地说:“想不到你果然是内奸。”
奚帅扮了鬼脸,道:“哇操,你未免太过孤陋寡闻!在江湖上,谁不知道我罗汉脚多少还有点名气,我又没发烧,怎会当你杀手嘛?
不过这也难怪,你只是个绿林大盗;若非这位知府大人,与你勾结在一起+你也搞不出什么名堂。可是你们千错万错,就是不该杀了巡按御史!”
竹高精辨道:“你瞎掰个屁,杀死巡按御史的凶手,明明是铜罐雄。”
“是呀,铜罐雄受了翁老虎的怂恿,但翁老虎却受了你们,的主使!”奚帅笑着说:“你不用狡辨,这件事我们不但查得一清二楚,而且还有人证!”
门前的唐氏兄弟接口道:“多谢你带人追杀铜罐雄,让我们有机会闯进竹家寨,将翁老虎、吴小曼救了出来。”
唐氏兄弟不知又在弄什么玄虚?
只见二人脱下外衣,里面露出了一身官差的制服,他们居然是御赐的带刀护卫。
毫无疑问,奚帅和他们都是有备而来。
可惜竹高精他们发现得太迟了。
周山民自然明白,那一种官阶才有御赐的带刀护卫,巡按御史就有!
斯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锣声,随即灯火通明,有人扬声道:“巡按大人到!”
周山民登时吓得屁滚尿流。
竹高精却叫道:“快跟我冲出去!逃命要紧,最多我们再回去干土匪。”
话犹未完,奚帅一个筋斗翻了过去,手掌一伸,把竹高精摔出了房外。
唐氏兄弟立刻将他抓住。
这时,一位身穿官服的人,在前呼后拥之下,走了进来。
哇操,他不就那个穿得很体面的男人吗?当时他跟花艳红讲话时,奚帅还曾为此打翻醋罐子呢?
原来,他就是新任的巡按御史“希子庭”。
出现在他身后的,却是一群乞丐,领头的是花艳红。
哇操,这是什么排场吗?
简直是空前绝后。
花艳红一出现,就和奚帅眉来眼去,怪凤骚的。
希子庭一来,周山民和竹高精等人,顿时成了阶下之囚。
原来,前任御史吴正宇公正廉明,妨碍了竹高精他们发财(鱼肉乡民),为了做得干净一些,周山民和竹高精暗中收买翁老虎,由他收买铜罐雄做杀手,行刺吴正宇。
他们以为如此转转折折,就可置身事外,怎料,朝廷却派出了一个十分精明的新巡按希子毫庭。
希子庭月前已秘密南下,唯恐走露凤声,才亲自请出好友丐帮帮主“花皮鼓”帮忙。
花皮鼓认为女儿花艳红,足可以担此重任,遂叫他找花艳红去。
花艳红不可能让奚帅置身事外,硬拖他下水,子是两人成为最佳拍档。
事情到此,总算告一段落了。
现在,奚帅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睡他妈的一大觉,消除多日的疲劳。
子是他趁花艳红不注意时,悄悄跷头了!
今晚月色朦胧,大道上无须灯火,也可以走路。
道路十分崎岖,但对奚帅来说,简直就像放个屁的容易。
奚帅怕花艳红追来,不敢在附近客栈投宿,他也不想睡在露天下,所以,他要在星夜里走,而且要走得快。
突然,他减慢了速度!
“鲜啦!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干什么?三更半夜不睡觉,是不是有夜游症?……
哇操,好像不是夜游……好像是在追一个人!”
奚帅看见一条人影,窜进了路边一处树林中去。
那一大群手持刀剑的人,依旧苦追不舍。
一向爱管闲事的奚帅,见状当然不会袖手旁观罗。
树林中,树影婆娑,光线昏暗得令人难以忍受。
蓦地,有人叫了一声:“在那边,快!”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
那边确实有个人站着不动,像个死人似的。
他不是死人,他是奚帅。
哇操!
奚帅吓呆了,可是他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决定不走。
人群迅速包围他。
奚帅手无寸铁,也没有反抗,令到所有包围他的人,反而呆了一阵。
有人将手上的灯笼提高,朝他身上晃了晃,便道:“就是他,错不了的。”
子是,众人附和叫说:“抓住他,别让这小子溜了。”
“喂……”
奚帅还来不及问话,人家已经动手了。
他立即迅速后退几步,扬声道:“哇操,你们短路啦,找错人了!”
最先动手去抓奚帅的人,都感到惊讶,他们明明抓住了奚帅,可是一看落了空,再出手还是一无所获。
围攻他的人,有些感到心寒了!
“哎哟喂,这小子会不会是个大头鬼?”
“哇操,你们太不讲理了。”、奚帅一边逃避对方的追杀,一边叫道:“我只是过路的,不是大头鬼,更不是你们要押的人。”
有人说:“废话少讲,跟我们回去分清楚是非黑白,否则,我们一定不放过你。”
“回去?”奚帅怔了一怔,道:“回去那里?”
“洪家村。”那人说:“村里发生了命案。”
“有人被杀?”奚帅又是一怔!
“是的,洪员外的公子。如果你没做,又怕什么?”
“好吧,碰上!我只好牺牲睡眠,跟你们回去啦!”奚帅抱着好奇的心道。
闻言,众人顿感松了口气。
接着,有些人却到树林中去,不知要找什么?
奚帅忍不住地问为首一人说:“你说有人被杀,怎么连凶手的样子,你们也都不认得呢?”。
“不瞒你说,我们都发现得太迟,只知道有人被杀,又有人在逃,却见不到他的真面目?”
那为首的乃是洪家村的护院首领“秦煌”。
洪家村很大。
村里分为两个部分,东村和西村。
东村是洪员外一家人居住的,红墙绿瓦,建筑得富丽堂皇!
西村是洪家族人聚居之处,建筑就比较老旧。
奚帅被带到一幢大堂之上,一名中年人满面愁容地候在那里。
他就是洪员外,叫“洪宝通”。
他端详着奚帅,问道:“是你杀了我儿子?”
“玩笑是不能随便开的。”奚帅摇头道:“我根本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儿子怎么可能是我杀的?”
一群大汉中有人指证,说:“是他,我们追踪到树林里,将他抓到的。”
奚帅无奈地道:“哇操,是巧合呀!”
那人接口说:“放屁,世上那有这么巧的事?”为首的“秦煌”帮腔道:“他武功不错,除了他之我,没有人能做出这种事来。”
洪宝通问一名家丁,说:“你看个清楚,少爷可是他杀的?”
“不是!”家丁打量着奚帅道:“那凶手穿的是一身黄色衣服。”
“笨蛋,衣服可以换掉,也许那套黄衣裳早丢了。”秦煌道:“我正派人到树林里去找了。”
又有人问:“还有凶器呢?”
秦煌瞪了他一眼,冷笑回答:“还用说吗?凶器一定也和黄色衣服一齐丢掉了,只要找到衣服,凶器也定可以找到。”
洪宝通盯着奚帅又问:“是谁主使你来此行凶的?”
奚帅正经地说:“拜托你相信我吧,我吃撑着没事干,去杀你儿子干啥?”
“你是水仙不开花,很会装蒜嘛!”
洪宝通显然不相信奚帅的话。
“倒霉,看来我要令你们相信我是清白的,可真不容易呢!”
哇操!
奚帅这下是母猪钻篱笆,进退两难罗!
他心里暗想:“哇操,硬闯只有令误会加深,吃下这支‘死猫’,未免太冤枉,怎么办是好?”
眼前这件事的确令人寻味。
这位员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为什么有人要他儿子死?
秦煌这班打手也够白痴,有这么多人在这里,连凶手放的屁,是香是臭也没闻到。
奚帅要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引起他好奇心的事也更多,因此他决定忍耐下去。
奚帅苦笑道:“你们准备将我怎样处置?”
洪宝通说:“跟我到后堂来。”
子是,奚帅在众人的监视下,被带到后堂去。
“呜……”
在后堂里,有许多妇人都在哭天喊地的。
奚帅看不惯这种场面,但是也无可奈何。
洪宝通指着一具尸体,说:“那就是你杀死的。”
只见一张八仙床上,搁着一具尸体,那是个年青人!
洪宝通又道:“你看见这情形,难道一点感想也没有吗?”
奚帅说:“我很难过,也非常同情你,可是你这样子待我,教我如何帮你?”
“你还能帮我?”
洪宝通感到意外!
奚帅很践地说:“不错,我曾经帮过许多人,解决疑难杂症。
假如我能了解整个事件,认为你值得我爱管闲事的话,我一定可以帮助你,绝不让你失望。”
“可是你……”
洪宝通开始用另一种眼光,注视着奚帅。
可是在旁的秦煌,很不高兴的抢道:“别听他瞎子放尿,乱盖!”
秦煌又瞪着奚帅叫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吹牛帮助别人,哼!谁要你帮?告诉你,在我面前,你休想使出诡计。”
奚帅摸摸鼻子说:“我真希望你能找到,那件凶器和黄色衣服。”
“安啦,我们一定找得到。”秦煌说……“如果你找不到,又怎样?”奚帅胸有成竹道。
“嗯……”秦煌沉吟一下:“如果找不到,你自然可以减少嫌疑。”
“看样子,我只有等了。”奚帅无奈耸耸肩!
“啊三,先把这小子押到柴房看着。”
柴房的木门可以反锁,奚帅本来有许多机会逃走,但是他还不想走。
他发誓要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奚帅被人反锁之后,先在室内了解一下环境!
虽然室内没有灯光,但窗外月光,也有大屋那边,射过来的灯光!
“嗯,居住环境还不赖,最少那堆干草,就可以舒服地睡个懒觉。嘻嘻,这下乞丐婆翻遍整个市镇,也想不到我被人关在柴房里。”秦煌派到树林中搜索的人,回来了!
那两人带回一包东西回来,那是最令众人触目的东西。
它正由人将它慢慢打开。
哇塞!
一种刺眼的颜色,众人见状,皆不禁呆住了!
那是足以使一部分人,感到触目惊心的黄色。
这些人之中,有人在不久之前见过,“黄衫客”的狠辣,令他们感到胆寒。
然而,在秦煌的监督下,他们又不能不去追杀,在逃的“黄衫客”。
包裹里有一件黄色的外衣,一把有血的刀,那血还未干,教人看了直发抖!
“果然是他!”秦煌肯定地说:“我们总算找到了证据。”
洪宝通叹道:“唉,真的是人不可以貌相啊,我差点儿也相信他是冤枉的。”
秦煌说:“我们一班人都有目共睹,那附近根本找不到第二个人影,他是唯一的,当然就是他。”
有人添油加醋道:“是的,最初他还拒捕,后来不及我们人多。”
洪宝通激愤地说:“那还不快点将他送官府法办。”
“何必焦急?”秦煌道:“他逃不了的,现在已是三更天了一切留待明天再说吧!”
洪宝通担心地说:“只怕他有同党,摸黑前来救他。”
“员外安啦,我会加派人手看管他的。”秦煌安慰道。
天色刚刚放亮!
“啊——”
不知那儿传来叫声,叫得又大又尖锐,充满了恐怖感。
那是女人的叫声。
也只有查某,才能叫出这么尖锐的声音来。
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何况又刚发生命案不久。
因此,大宅内的任何人,只要听到这叫声,都感到毛骨悚然!
子是护院保镖们,纷纷循声赶到后院去!
只见一个婢女,正呆若木鸡地,指着院子里一角。
那儿有些东西蜷缩成一团。
再仔细看清楚,那是人,一个昏倒的人。
那婢女以为他嗝了,所以吓倒尖叫不已,其实只是大惊小怪!
不一会儿,宅内所有的人都来了。
另一边,有人在一丛花木下,找到另一个昏倒的人。
两个都是被派来,看守奚帅的堡镖。
他们既然都昏倒,那么奚帅呢?
洪宝通和秦煌,首先冲向柴房门口。
柴房的木板门,依旧是反锁着。
秦煌一边叫人找锁匙,将门上的大铁锁打开,一边持剑,转到窗口这边来,往内张望。
但是,在视线范围内,根本见不到有人。
秦煌再检视窗框,一切完整无缺,这么说,人不是由窗或门逃出去罗!
有人找来了锁匙,将柴房门打开,让各人入内。
柴房内,空空如也!
这儿没有格间,只不过鸟大的地方,这么多眼睛,应该不会看错的。
各人自然地抬头上望,屋梁之上也没有人影!
不过,却有光线,从瓦片中透了进来。
邪了!
瓦片中间怎么有空罅呢?
这儿是柴房,顾名思义柴房是用来堆放柴枝和干草的,这些东西都不可以淋到水的。
现在,大家都可以见到,瓦面露出了空罅,显然出了毛病。
秦煌存心要在主人面前现一下,只见他双足一顿,人即登上屋梁上!
只见屋顶是经过重新堆砌的,所以瓦片与瓦片之间,难免出现许多空罅来。
秦煌用手拨开几块瓦片,探首张望,屋顶上见不到人影。
他索性爬上了屋顶,四下张望,仍然见不到鬃帅的影子。
他心里暗暗佩服奚帅的身手,其实一开始,他就知道奚帅是个高手,只是没想到,他高到这般田地而已。
秦煌只好由屋顶跃下。
洪宝通迫不急待地问:“怎么样?”
“他跷头了,我们快报官,让官府下令通缉他。”
洪宝通埋怨道:“你早该听我的话,漏夜把他送往官府的,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他逃不了的,即使躲到女人裤裆,我也会把他揪出来。”
“妈的,我又没发烧,干嘛躲在查某裤裆吗?我不是在这儿!”
突如其来的声音,自墙头上传下来。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给吓呆了!
众人纷纷举头仰望,发现那是奚帅,和另外一个人。
奚帅先将那人推了下来。
那人连翻带滚,跌倒在墙角下,奚帅再跃了下。
院子里带刀剑的保镖,纷纷戒备。
奚帅一手将那人拖了起来,对洪宝通问:“这个可是府上的人?”
洪宝通摇摇头。
他侧过头来问秦煌:“你认识他吗?”
秦煌也摇着头,问:“他是谁?”
奚帅笑道:“如果我知道他是谁,我就不会跑来问你了。”
洪宝通问:“你在那里找到他的?”
“由这儿一直追到树林附近,才将他抓住。”奚帅道:“你们问问他跑来这干什么?”
秦煌子是问说:“你是什么人?”
那人眨着一双鬼鬼崇崇的眼睛,回答:“我叫‘小三毛’。”
“干什么的?”
“干扒手!”
“扒手?”秦煌怔了一怔,道:“你跑到我们这里来偷东西?”
“好像是!”
奚帅插嘴道:“他说谎,他是想来救我出去的。”
“他要救你出去?”秦煌好奇地瞪着奚帅。
奚帅笑了笑,道:“你感到奇怪吧?他救不到我,反而被我‘恩将仇报’的抓回来,你是不是认为我阿达,脑筋坏了?”
小三毛气道:“我真倒霉,怎么会去救一个阿达的人。”
洪宝通忍不住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你们最好问问他。”奚帅指指小三毛。
秦煌生气地道:“谁主使你来的?”
“嗯……”
小三毛支支吾吾,说不下去。
“喳!”地一声。
秦煌手中的利剑,直刺向小三毛的咽喉。
小三毛吓得魂不附体,浑身抖颤不停。
“这位爷,不关小的事……”
秦煌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快说,否则有苦头吃。”
小三毛抖着声音回答:“不要杀我,小的只是受人钱财,替人挡灾。”
“你说清楚一点,老子听不懂你的意思。”
“人家都叫我……叫我小三毛……”
“放屁,我早知道你叫小三毛了,是个扒手,对吗?现在我要知道,你何事跑来这里,收买你的人又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穿了一身黄色的衣服,给了我一点银子,要我偷进来这里……”
小三毛顿了一下,看着奚帅,又说:“他说柴房里关了一个人,叫我把这个人救出去,他就会另外再赏赐。但是……这个家伙有点阿达。”
原来当晚,奚帅睡得正浓时,突然被—些异声惊醒。
当奚帅爬起来,走至窗前时,发觉一个人影,就是小三毛,他先后将二名看守的大汉,击昏在地上。
接着,小三毛迅速朝柴房这边走过来,子是奚帅立刻后退!
他见小三毛以万能匙,将柴房的门锁打开。
小三毛是扒手,开锁对他来讲,就像吃饭一样,很快就将柴房门的大铁锁开了!
奚帅因为不明此人来意,早已在黑暗中跃上屋梁,再将屋顶的瓦片移开,钻了出去。
小三毛沉声叫道:“喂,你在那里?快出来,我是来救你的。”
奚帅伏在瓦背上,,一声不响。
过了一会儿,奚帅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他感到奇怪。
当时,他还以为小三毛正在柴房内外找寻他的踪迹呢!
但是,偶然之间回过头来,却发现小三毛越过后院围墙而去。
哇操!
奚帅这才觉醒过来,匆匆由瓦面上一跃而下,追踪而去。
当时的情形大致如此。
奚帅说:“我在树林附近抓到他,他却说受人主使,还说那人就在树林中等着,但我们去找时,却找不到那个人。”
小三毛眨着那双老鼠眼,道:“小的讲的全是实情,在各位爷门面前,小的怎敢胡扯?如果你们还有怀疑,可以在我身上搜出那黄衫客的银两,那是他给我的酬劳。”
秦煌这才把剑收回;吩咐一名大汉,动手搜小三毛的身。
果然搜出一些银子,那些银子还用黄色手帕包着。
由此可以知道,小三毛并没有说谎。
奚帅笑道:“我这辈子,只有一个最佳拍档,是乞丐婆,不是黄衫客,嘻嘻,这次真他妈的邪门,竟然成了黄衫客的同党。”
小三毛也坦言说:“我才倒霉,最初以为你是他的同党,不然人家怎会花钱救你出去,谁知道踢到铁板,衰到家了。”
秦煌盯着奚帅说:“你是不是有别的用心?”
奚帅苦笑着反问:“哇操,老兄,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煌瞄了他一眼,说:“如果你真的是冤枉,为什么还不乘机跷头?我怀疑你这番折回来,必然另有目的。”
“你猜对了,我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要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根本没有杀人。”
“可是,昨晚的事又如何解释?”
“昨晚什么事?”
“你少穷装蒜,昨晚你在现场让我们抓到,后来又在现场找到一个包袱,里面有你的外衣和凶器。”
秦煌说到这里,叫一名大汉取来一个包袱,里面有件黄色外衣,和一把血刀。
奚帅见了,忍不住笑道:“鲜啦,我从未见过这些东西。”
“若是你没杀过人,为什么有人花钱来救你?天底下只有白痴才会做这种事。”
“你如果肯用点大脑想一想,就能省下许多宝贵时间,我也省回不少口水。”
洪宝通在旁忍不住说:“小兄弟,我相信你不是凶手。”
秦煌想不到洪宝通也同情起奚帅来,说:“员外,江湖道中千奇百怪无奇不有,其中他有不少的奸诈,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好。”
洪宝通也有他的一套说词:“他能押着小三毛回来,事实已摆得很明,这位小兄弟只是为求清白而来。
他是个老实人,否则,他大可以一走了之,何必多此一举?”
秦煌再也无话可说。
洪宝通脸露不悦之色,道:“你们也太没用了,抓不到真正凶手不说,还差点冤枉了好人,真是丢尽了脸。”
奚帅不以为意,笑着说:“算了,事情已经过去,我也不会介意,不过,府上既然出了事,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若是你们不嫌弃的话,我奚帅倒愿助你们一臂之胃,怎样?”
此话一出,各人反应不一。
有些人木无表情,内心却充满了嫉忌,有些随便,有些则喜形子色,欢迎奚帅加入他们。
其实奚帅的身手,已令各人打从内心佩服要命。
洪宝通没有理会,他身边这班人的反应。
他一边吩咐秦煌,亲自将小三毛,和那个包袱,送往官府备案,一边请奚帅进入内堂细谈。
奚帅刹那间,由阶下囚变席上贵宾,当然教人刮目相看!
洪宝通首先对奚帅表示道歉,然后叫下敬上香茗。
第十章怡春院妙事横生
奚帅是个鸡婆专家,他一开始就对这件事发生了兴趣。
他主动追问道:“这件事是怎么样发生的?”
洪宝通叹气回答:“唉,我这辈子本来没有做过什么大错事,就是生了一个不肖子。他生前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可能就是为他自己,种下了杀身之祸。”
奚帅本来就有点奇怪!
昨晚刚见到洪宝通,除了脸带愁容之外,并未太过伤心。
现在再听他的语气,知道他对那嗝了的儿子,似有怨言。
洪宝通又道:“也许是他活该,生前仗着他老子有几个钱,就在外花天酒地,可能结交了坏人,或者跟人结了怨,才会赔上一条命。”
“事情到底是怎样发生的?”奚帅问:“府上养了这么多高手,你儿子怎会轻易被人刺杀?”
洪宝通摇头叹气道:“他们是高手吗?简直是迷虫!你想看看,像小三毛那种人,居然也可以瞒过他们,窜了进来。”
奚帅看看秦煌的手下都不在,忍不住地问:“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聘请他们呢?是不是你来太多了?”
洪宝通又是一声长叹,满怀心事地说:“我是个老实人,生平亦没有人跟人结怨,但是不知为了什么事,大约在二个月前开始,我们洪家村不断有麻烦发生。
子是,我迫不得已,就只有花钱请来这些保镖,希望从此天下太平,可是……”
洪宝通正想说下去,屏凤后面闪出了一个人来。
那是一个年青人,大约二十二三岁左右,他走到洪宝通身边,与他低声耳语。
洪宝通站了起来,先介绍奚帅认识,原来这年青人是他次子“洪大通”。
然后,他表示有事要到后堂去,片刻就会回来,并交代洪大勇陪奚帅聊聊。
奚帅心中感到奇怪,暗忖:“哇操,洪大勇如此神神秘必,难道后堂又有事发生?”
想罢,他搭讪道:“你有多少兄弟?”
洪大通竖起二支手指,回答:“两个。”
“不幸嗝屁的,是你老哥,叫什么名字?”
“我老哥叫‘洪大吉’!”
“名字取得不错,可惜人好像不怎么吉利。”奚帅拭探问:“你老哥嗝屁了,你一定很伤心吧?”
“那当然罗,尤其是我老妈,老哥可以说是他的命根子。”
“听说你老哥很凤流,你老爸好像不大喜欢他。”
“那只能怪老哥自己不好,做父母的不会无端偏心的。”
洪大勇似乎很懂事,接着又说:“不过,老哥嘴就比我甜得多,最少他懂得讨好老妈的欢心;所以无论老爸怎样,他总是老妈的宝。
我这个人却是憨憨直直的,老爸常对人说,我很像他,所以他比较喜欢我。”
奚帅笑道:“这也公平,一个得老爸喜欢,一个获老妈疼爱。”
洪大勇笑笑没有回答。
奚帅又说:“听你老爸说,这两个月来,府上发生了许多不爽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洪大勇犹疑了一下,方道:“我家确实发生了不少很邪的事,前不久,老爸非常心爱九冠鸟突然嗝了,事后发现它身上有一枚毒针。”
“毒针?”奚帅怔了一怔。
洪大勇点头道:“是的,毒针,是有人故意将老爸的鸟杀死。”
“除此之外,还有些什么邪的事发生?”
“有一天,三更半夜时,狗儿忽然狂吠起来,我们都被吵醒了。刹那间,一切又都静止下来。
我们以为没事了,想不到第二天起来,发现所有的狗都死了。
“又是被毒针所杀?”
“你猜得一点不错。”
“这么说来,都是一个人做的。”
“但是,我们从未见过那个人。直到有一次,一名婢女嚷着见鬼,后来吓昏,醒来时说她见到一个穿黄色衣服的鬼。
说来也真滑稽,这世上怎会有鬼嘛,那人只不过武功很赞而已。”
奚帅纳闷道:“一个武功很赞的人,经常跑到你们这里来,到底为了什么?”
“我们大家都搞不懂。”洪大勇说:“只知道洪府上下,各个人心惶惶。”
“子是你老爸便聘请一批护院保镖回来,是不是?”’“是的,这些事情相信连官府也爱莫能助。”
奚帅又问:“那么秦煌他们来了之后又如何?”
“嗯……”
洪大勇东张西望,见几名大汉在屋外远处,才说:“我老爸以为从此可以相安无事了,怎知老哥反而被杀。以前只是牲畜死掉,如今死的却是人。“由此可见,我们的做法可能触怒了那个人。”
奚帅满意点头,笑道:“你很老实,怪不得你老爸会喜欢你。”
突然,奚帅又想起刚才他那神秘兮兮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府上是否又有事发生?”
“没……没有什么事,只是老妈有些事要找老爸商量一下。”
洪大勇似乎有难言之隐。
奚帅一眼就瞧出,他不擅说谎的人,一讲谎话时,就脸红脖子粗的。
到底后堂发生了什么事?
奚帅越想越感不妙,肯定有寻常的事情发生。
这时,洪宝通正由里面出来,奚帅见他面带愁容,就知道自己所料不差!
奚帅单刀直入地问:“是否又有事发生了?洪员外。”
洪宝通苦着脸回答:“嗯,我老婆一支心爱的金钗不见了。”
“是什么时候发觉的?”奚帅问。
洪宝通道:“那是因为小三毛,若非你把他押了回来,她也不会想起那名贵的金钗。”
“那东西收藏在什么地方?”
“一个柜子的底层,照理不易被发现的。”洪宝通说:“但由子小三毛的出现,令她提高了警觉,便将首饰盒拿出,岂料打开一看,不见了那支金钗。”
“有没有放错地方?”
“别的东西她会记错,那支金钗就不会。”
“为什么?”
“因为,它是我俩定情之物!”
哇操!
定情之物也!还真他妈的诗情画意!
奚帅似笑非笑的骂道:“妈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黄衫客不准他动手脚,只要救人就行,但小三毛可能先偷东西后,才来救我的。”
洪宝通也后悔莫及地说:“我们太疏忽了,应该仔细搜清楚后才将他送官。”
洪大勇插嘴道:“现在我们赶去官府,也许还来得及,反正他已落在秦教头的手中,一定逃不了。”
“不错,我们立刻就派人赶去。”
洪宝通召来二名大汉,他们都是秦煌的手下。
洪宝通只叫他们陪同洪大勇赶往官府,却没有对他们提及,那支金钗的事;只对他儿子暗示,若非迫不得已,切勿太过张扬。
洪大勇等人离去之后,奚帅又问:“他们来了多久?”
“你是指秦煌等人?”
“是的。”
“未满两个月。”
“你以为他们可靠吗?”
洪宝通不加思索,即道:“应该没问题,因为,秦煌是知县大人介绍来的。”
“你觉得秦煌这人如何?”
洪宝通沉吟了下,才回答:“他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十分尽责。小兄弟,你是个靠得住的人,如果你肯留下帮我,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哇操,我是个罗汉脚,有没有酬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这件事非常有兴趣,只要你不怪我鸡婆,我一定追查到底。”
“我怎会怪你?”洪宝通喜形子色,道:“我正求之不得。”
奚帅忽然想起了什么,遂问:“官府离这儿有多远?”
“只有数里路。”
“你儿子的武功怎么样?”
洪宝通反问:“你指大勇吗?”
“当然!活得都快顾不了了,那有闲情管到嗝屁的。”
“他的武功普普通通而已!”洪宝通急道:““你可是担心他……”
“奚帅站丁起来,说:“你快派一名家仆带路,我想赶去看看。”
洪宝通也觉得自己太过糊涂,怎么可以派大勇随便离开呢?
假如真的有个黄衫客,在幕后与他们作对,这正是个好机会。’子是,他召来一名家仆,叫他带奚帅赶往官府去!
在前往县衙的路上,秦煌亲自带人押解着扒手小三毛。
秦煌心里很鸟,因为,小三毛固然丢了他的面子,那个黄衫客也令他非常烦恼。
他是洪家村的护院教头,但对方竟能当自家厨房一样,爱来就来,爱走就走,那他不等子是废物吗?
因此,秦煌牵怒子小三毛,同时也希望从他口中探知一点,关子黄衫客的秘密。
子是叫人将小三毛,推进树林中去!
小三毛尽管心知不妙,也无可奈何,他根本无力反抗。
树林中,秦煌将小三毛倒吊在树干上。
小三毛叫苦道:“大爷,你们别这样,小的已供出一切了,求求你们手下留情。”
秦煌脸色一沉,冷冷地说:“手下留情?王八蛋,你令老子脸上无光,也叫老子下不了台,老子这个护院教头栽在你手上,从此以后你叫我们喝西北凤啊!”
“啊!天呀!地呀!我小三毛是被迫的。那个穿黄衣的实在够凶,如果我不听他吩咐去做,他会杀死小的。”
“你应该知道老子在洪家村任教头,为什么偏要叫我下不了台?”
“我说过我是被迫的,小的是在梦中被人吵醒的。”
“他妈的,你说谎也不会说,那有小偷在晚上睡觉的?”
秦煌鸟火地将剑尖,伸到他的颈项间。
“王八蛋,你再不说实话,老子先在你这儿划一划,让你的血流得光光地,就自行嗝掉。”
小三毛被五花大绑,倒吊在树干上,已经够苦了,若是再受伤,必然是苦上加苦,甚至隔在这儿,也没有人知道。
他哭丧着脸,说:“大爷,千万别这样,小的讲实话就是了。”
秦煌冷冷地道:“告诉我,你是怎样遇上那个讨厌的黄衫客?”
小三毛哀求着说:“先放我下来好吗?我这样子说话很不舒月艮。”
秦煌一口回绝道:“不行!你先讲实话再放你,如果你敢再瞎子放屁,乱盖,老子便吊死你。”.小三毛只好呐呐地回答:“昨晚上,小的本来打算去发财,想不到被人从后面将我抓住。”
“就是那个讨厌的黄衫客?”
“不错,就是他。我回头一看,见他浑身穿了黄色衣服,不是公差,这才安心下来。谁知,他比起公差来,更加麻烦。
后来我才知道,他要我替他做一件事。
“就是要你偷入洪员外那儿救人?”
“正是。”小三毛说:“唯一隐瞒的就是,黄衫客对我说,那姓奚的是他的好朋友,所以他要我将姓奚的救出来。”
秦煌听了,气道:“这番话,为什么你在洪员外面前不直说?”
“我怕姓奚的杀我。”
“你相信那个姓奚的,跟黄衫客是一伙吗?”
“小的发誓,他们绝对是一伙,否则,黄衫客何必花钱叫我救他呢?”
“太棒了!”秦煌喜道:“你到县衙之后,照现在的意思对知县大人说,知不知道?”
“一定,一定。”小三毛讨好地说:“只要你认为我怎样说比较有利,小的就怎样说吧!”
“很好,老子现在就先放你一马,但你必须在大人面前咬死那姓奚的。否则,就算你有命出来,也没有命再混下去。”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秦煌的剑,刚要往上挥去,将绳子割断之际,突然间他感到有点不对劲。
可是一切来不及了,他的剑已挥了出去。
绳子断了,小三毛连人带绳,一个脑袋就像个大冬瓜,直朝地上撞去。
在场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小三毛只扭动了几下身体,便软趴趴地卧在地上不动。
众人莫不惊奇。
只有秦煌提剑,迅速离开了现场,扑向大路那边。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数名手下见状,也心知不妙,急急追随而去。
原来,刚才秦煌挥剑斩绳的同时,发觉寒光一闪,有人使用暗器。
无奈当时,他手中的剑已经挥动,一发难收,他只好让绳断人坠。
但当秦煌看见小三毛,脸色不大对劲时,更加肯定没错,是有人在使用暗器杀死小三毛,所以他立即作出反应。
秦煌奔至大路一旁,大路上没有人走过。
可是,秦煌放眼前望时,却看见了三个熟悉的背影,正在急急向前走。
秦煌知道,那是通往县城的途径。
他正待扬声高叫时,背后却有人说道:“老兄,你在这儿干什么?”
秦煌回过头来一看,居然是奚帅。
“果然是你!”他含怒地道。
奚帅未听懂他的意思,即问:“还有其他人呢?”
秦煌目露凶光,说:“别装蒜了,姓奚的,你真够手段啊!”
奚帅抓抓后脑问:“老兄,你说什么?我怎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心里应该明白,我要抓你去见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奚帅莫名其妙地问:“我只是问你,其他的人,你就牢骚一大堆,老冗,你的火爆脾气……”
奚帅话犹未了,树林里已冲出几个人来。
他们都是秦煌的手下。
奚帅子是笑道:“原来你们在这休息。”
“他妈的,你真会水仙不开花,穷装蒜。其实,你早知道我们在这里,因为你刚到过树林内,是不是?”
秦煌以质问的口气,盯着奚帅。
到巾道:“我刚由洪家村出来,还未曾到树林里去,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秦煌冷冷地说:“不要以为懂一点鸟轻功,就可以棺材里放鞭炮,吓死人!刚才你由树林出来,知道我要追你,所以佯佯作若无其事地再走过来。”
他停顿了下,又道:“不错,你的行动是很快,可惜我的眼睛也不慢呢!”
“哇操,你话讲得像麻婆子的裹脚布,又长又臭。可是我呢?
鸭子听雷,全然不懂。”
“你跟我来!”
奚帅跟随各人进入树林之内,只见其他人正围绕着小三毛,比手划脚的。
小三毛躺在地上,蜷曲着,动也不动的,他已经嗝屁了。
奚帅见状,开始有些明白过来!
但他仍然忍不住地问:“谁杀了他?”
秦煌用剑指着奚帅:“你!”
到巾笑道:“你别开玩笑,我现在才是第一次,进入这树林中来。”
“谁跟你开玩笑?”秦煌说:“我早知道你存心与我为难。”
“鲜啦,我们无怨又无仇,我为什么要与你为难?神经病!”’“小三毛人虽然嗝了,但他死前已把你们的秘密,都说出来了!”
“哇操,我有什么秘密?”
“瞎子吃烫圆,你心里有数。”
“我看你是放狗追羊子,越扯越远了!”
“我问你,你说你刚由洪宅出来,是不是?”
“是啊!”
秦煌质问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洪宅,跑到这里来?”
奚帅回答:“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我以为你们早到了县衙了,我是为了追踪洪大勇而来的。”
“洪大勇?”
“是的,他正和二名你的手下,进城去了!”
“他们进城干什么?”
“洪员外的老婆,丢了一支金钗,洪员外认为可能是他偷去了!”
奚帅指了指地上的小三毛,又道:“所以叫他儿子赶来通知你们,先搜小三毛的身,再将他交给官府,想不到你们却躲在这里休息。”
“一支金钗?”
秦煌怔了一怔,随即蹲了下去,在小三毛的尸体上搜索。
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可以见到,秦煌根本搜不到什么。
他站了起来,很不服气地盯着奚帅,道:“你无可否认,的确有点功夫。嘿!不过,你的做法却瞒不过我眼睛。”
“哇操,毛病又来了。”奚帅感到蹄笑皆非。
“趁着这儿没有其他人在,你坦白告诉我,到底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奚帅用手指指自己,笑说:“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我正是要问你,你们就是指你和黄衫客,小三毛已证明你们是一伙的。”
“妈的,小三毛是个什么东西?你怎么可以相信他的话?”
“你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老子要相信你的话?”秦煌很不客气地说。
奚帅平心静气道:“我知道你对我已有妒忌,对我也一直在误会。所以无论你信或不信,我讲的全是真话。”
“首先我在树林附近找到你,我就开始怀疑你!”
奚帅笑道:“不是你找到我,是我刚巧路过,停下来看热闹,才被你们发现的。”
秦煌固执地又说:“少放屁,小三毛虽然是个贼,但他的话亦有可信之道。假如你不是和黄衫客有密切关系,他决不会花钱救你!”
奚帅忍不住笑道:“坦白告诉你,如果我要跷头的话,一脚就能把那间破柴房,踢得稀巴烂,何必要人救我?”’“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为什么你不跷头?”
“哇操,如果我溜栓的话,你们更加以为我是个杀人犯,那这黑锅就背大罗!”
“你聪明的地方,就在这里。”秦煌道:“你故意为自己制造机会,让洪员外相信你是个好人,让你留在洪家村。”
奚帅觉得很难解释,他只好苦笑着问:“目的呢?”
“目的只有你自己才心知肚,明。”秦煌道:“也许你要在洪员外面前,处处显得比我强,让他相信你。”
奚帅笑着说:“你的意思我已经很明了。你以为我想抢你饭碗,是不是?安啦,马店买猪,没那事啦!”
秦煌不信道:“骗肖的,假如没那事,为什么你要留下来?”
“为了明白全部真相。”
“哼,很好的藉口。”秦煌脸色一沉,又道:“我不怕坦白对你说,我怀疑你不但偷了夫人的金钗,还杀了小三毛灭口!”
“为了保住你和你手下的饭碗,我不反对你这么说,但我是不会承认的。”
“那么让我搜搜你。”
“拿筷子,喝开水,多此一举。”
“果然是作贼心虚。”
奚帅不耐烦地道:“我不想与你胡扯,浪费了时间。洪大勇和你二名手下的武功如何,相信你老兄心中有数,我劝你们还是快点去看看他们。”
“先解决这一宗,再谈别一宗,你不要企图转移我的视线。”
奚帅瞄了一眼小三毛,说:“小三毛死成这副样子,其实你也该猜得到,是谁做的了。”
此语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小三毛的尸体上。
小三毛全身瘀黑,死状恐怖!
奚帅分析道:“洪大勇跟我说过,他家的鸟和狗,都是同一样的死法。由此看来,小三毛一定也是嗝子黄衫客的毒针之下。”
一名手下对秦煌说:“老大,小三毛的确死在毒针下,我们在他的咽喉上找到一枚毒针。而他的脑袋,肿得像个大毒瘤一样。”。“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小三毛会在准备,说出更多口供之际,就被人暗杀,太不光明正大了。”
秦煌态度稍稍软了下来,又说:“小三毛是不是你杀死的,你自己心里有数。但洪员外丢了如此贵重的物件,你又曾在洪家作客,自有可疑之处,请你跟我到官府里走一趟吧!”
“你这么说,我倒服了你。”奚帅说:“既然有人专向洪员外找麻烦,洪大勇的安全实在令人担心。”
“刚才我还见他们走在大路前面。”
“让我们快去看看。”
奚帅首先冲出树林,直朝大路奔驰而去,其他人亦随尾而来。
洪大勇和二名保镖,匆匆奔往悬城之际,突然被人叫住。
三个人同时一怔!
当六个眼睛回头看时,一个身穿黄衣的人,停立在道旁。
这些日子以来,提起“黄”字,每个人都感忐忑不安,偏偏黄衫客就出现在眼前,难怪三个人都要吓得屁滚尿流。
黄衫客状至神秘,浑身上下,一片黄衣,十分刺眼。
黄衫客蒙着脸的那方巾,也是黄色的,衫、裤与披凤,全都是黄色。
黄得过份艳丽了。
洪大勇迅速拨出了刀戒备。
黄衫客只露出了双眼,看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
“聪明的就放下刀跟我走,—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洪大勇吃惊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想知道我是什么人,以后有的是机会。”黄衫客说:“现在你先跟我走,我们时间不多了。”
“奇怪,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慢慢我会告诉你为什么?”
黄衫客说着,走了过来!
“少爷,千万别跟他走。”
二名保镖以职责所在,立刻以刀剑相向,护卫着洪大勇。
但是,黄衫客根本没没把他俩放在眼里,只是披凤一掠而过,二名大汉已分别摔了开去!
洪大勇的刀,也不知怎搞的,飞跌出数丈之外。
紧跟着,黄衫客手掌向他额上印去,一阵昏眩,以后发生了一件什么事,洪大勇根本就不知道。
二名保镖不知厉害,双双扑上。
“霍霍!”连声。
黄衫客掌凤如电,二人连人带刀倒跌出丈外。
这一次,二人再也没有那么侥幸了。
一人口吐鲜血,闷声不响地倒毙在道旁;另外一人惨叫一声,自己手里握着的剑,竟然插向自己的肚子。
黄衫客瞧也没有瞧他们一眼,挟着昏倒的洪大勇,直窜向树林中去。
大路旁边的树林,连绵数里,密密麻麻,黄衫客转瞬之间失左了踪影。
待奚帅他们赶到时,只见二名保镖的尸体,分别躺在路旁,死状可怖。
秦煌一见,登时呆住了!
“妈的!”
只有奚帅暗骂一声,便发足狂奔,朝树林里窜去!
秦煌也立刻率众进入树林中去。
但是,树林之内,树影婆娑,却不见奚帅的影子。
秦煌等人回到路边,细看那两具手下的尸体,也不禁暗暗吃惊不已。
他们简直不敢去想,对方的武功高到何等程度。
不过无论如何,杀死二人的,绝不会是奚帅。
因为,奚帅一直跟他们在一起。
可是,奚帅为什么要匆匆跑掉呢?
难道,这是他的同党干的?
奚帅到底是作贼心虚,还是见他的同党目的已达,所以及时跷头?
秦煌等人都无法明白。
洪宅内,愁云惨雾。
洪员外夫妇二人,泪流满面,上下人等,没有一个人的脸上,可以找到笑容。
洪宝通不止一次地质问自己:“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事?”
他的长子死了,他的家中发生一连串令人莫名其妙的事,然而这一切,仍不足以令洪宝通伤心欲绝。
唯有他的次子洪大勇,洪大勇是他的命根子,他一生最疼爱这个儿子。
现在大勇被掳去,相信对方一定另有目的。
究竟目的何在呢?
洪宝通感到一切陷子绝望。
他满以为请了保镖之后,就可以安枕无尤,但是现在事情似乎越来越变得可怕。
到底为什么?他无法明白。
虽然,奚帅武功高强,到头来一样令他非常失望。
他不知道发生在大路上的事,其中详细情形;总之,小三毛和二名保镖,都嗝得莫名其妙,奚帅也不知去向了。
他不相信奚帅是个歹人,虽然秦煌把他形容为黄衫客的同党。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忆:“究竟在什么时候,得罪过什么人?”
假如不是深仇大恨,人家决不会对他采取一连串的报复。
是那个“不肖子”,种下的祸根吗?
可是,大吉已经嗝屁了,那么一切的恩恩怨怨,也该了结啦!
若是那不肖子的恩怨,为什么会扯到老子的身上来?太不公平了。
洪宝通越想越不服气,他真希望有人能为他查个水落石出。
奚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窜入树林中去,目的是为了追踪在逃的杀人凶手。
;他窜进树林之后,一直凭着直觉,急追了好一段路。
由子他的轻功不是盖的,所以当时秦煌等人根本无法追上他。
奚帅在树林中转了一会,仍无法找到对方的下落。
“对方”又是谁?
奚帅心想:“除了黄衫客,不会有别人。”
为什么黄衫客要活捉洪大勇呢?
这种掳人事件,通常无非为了勒索钱财。
因此,奚帅又想到:“假如洪大勇没嗝屁,相信黄衫客会在不久之后,把讯息传给洪宝通,索取银子。”
但是奚帅不喜欢被动,他喜欢刺激,他要采取主动,希望及时先发制人。
他穿出了树林,四下里展开搜索。
然而一直追踪至天黑,仍无所获。
他到过许多地方,也使用过许多种方式,去展开追踪。
他向路人及田里的农人查问,就花了不少时间。
此外,他又看看路上的脚印,尤其是那些较僻静的小径。
终子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奚帅在一条小径上,发现了一些细碎的鞋印。
鞋印很单纯,只有一对。
也就是说,不久之前,有一个人在此走过;从鞋印之间的距离,可以测得到,那人行色匆匆,走得很快。
那是一条通往一处山上的小径。
当时奚帅十分兴奋。
子是沿此追踪登山,可是,当他发现山上只有一间尼姑庵之后,他有点啼笑皆非。
尼姑是出家人,而且还是女人。
黄衫客怎么可能是查某?
再说,出家的查某,怎会把一个富家子掳去?太不近情理了。
嘻嘻!难道尼姑也会思春?
不可能的!
奚帅左思右想,决定到县城去一趟,他要从头查起。
根据洪宝通和洪大勇的供词,洪大吉是个花花公子。
阿舍最常到的地方,当然是一些胭脂巷罗!
奚帅一进城,趁着华灯初上,便摸上最豪华的“哈春院”
去。
怡春院内,群莺云集,嬉笑之声此起彼落,热闹非常。
奚帅不是常客,所以引不起鸨母的注意,反道冷板凳。
“妈的,狗眼看人低,什么货色嘛!”
奚帅虽然心里有气,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暗暗臭骂一顿出出气。
奚帅坐了好一会儿,仍没有人过来招呼。
相反的,隔邻一间房,却不断传来莺声燕语,打情骂俏之声,叫人听了,忍不住想偷看。
奚帅趁着没有人在之际,悄悄离座,由板障的空罅偷窥。
哇操!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会活活气死奚帅。
隔邻只有一个男人。
那是一个又老又丑的查甫,但身边最少也有六个,漂亮的雏鸡。
毫无疑问,她们都是“怡春院”里的“红牌阿姑”。
‘他们正在喝酒,猜拳,嘻嘻哈哈,真他妈的叫人嫉妒。
奚帅本来打算先吃过晚饭,召来一两名妓女,旁敲侧击的向她们查问一下,关子洪大吉生前的一切行径。
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奚帅从怀中摸出一撮铜钱来,最少也有六七枚之多。
只见他夹指一弹,铜钱穿过了纸窗,直飞至邻室!
刹那间,人声吵闹不已!
“混蛋,大爷正找到了那个地方,想探一探究竟,烛光怎的熄了,叫大爷怎么摸?”
那查甫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气得呱呱大叫!
奚帅就趁着混乱与黑暗中,摸入里面,将那查甫怀中的一袋银子扒去!
那查甫正在暴跳如雷,加上娘们吵吵闹闹,竟未发觉!
奚帅得手后,又悄悄地离去!
他登上了二楼。
在楼梯间,遇上一个十分艳丽的妓女,心中忍不住地想:“乖乖隆地冬,搞她一下,一定爽歪歪的。”
奚帅忙拦住她问:“水查某,你可认识洪家大少爷?”
“你是谁?”那查某奇怪的反问:“我好像没见过你。”
奚帅忙编个谎,回答:“我是洪大吉的好朋友,他叫我送钱到这儿来!”
“钱?”查某怔了一怔,道:“他叫你送给谁?”。
奚帅抓抓后脑,说:“我这个真的是……唉,没有!我只知道他很挂念一位姑娘,但她的芳名却忘记了。”
“是不是金桃?”
“我想是吧!”奚帅又问:“洪大吉是不是跟金桃姑娘最要好?”
“嗯,你要不要我把她找来见你?”
“你肯帮忙最好啦!”
“你跟我来!”
那查某折返楼上。
二楼有许多的房间,水查某把奚帅安置在其中一间,然后说:“你先在这里等,我去叫她来。”
说着掉头欲出,忽然转身驻足,媚笑道:“少年郎,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
“好啊,你说!”
水查某上前紧搂住他道:“你先照顾我一笔生意,我再帮你叫金桃。”;“没问题!”
奚帅毫不考虑,一口就答应下来。
两人二话不说,并头躺在床上,就干了起来。
他们马上就进入状况,热烈拥吻着。
妓女就是这样,跟任何人都可以发生感情。
不!
不是跟人是跟银子发生感情!
奚帅当然知道,所以他一点也不客气。
他的右手,隔着她那层薄薄的衣服,旅行了不少地方。
直到他将手,从衣缝里插进去,触及滑腻爽手的肌肤,也没有受到任何拦阻。
最后,他便伸手把她的衣裙,一件一件地剥个精光。
这时,水查某颊际酒量未消,春潮更上,一双俏眼半睁半闭地,斜睨着奚帅。
任奚帅自行发展,绝不加以阻止。
“水查某,你叫什么花名?”
“我叫‘瑶瑶’!”
“瑶瑶!”奚帅笑道:“那你床上功夫,是很会‘播’罗!”
“格格,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哈哈——真他妈的有意思,我要不尝尝,就不是罗汉脚。”
这时,瑶瑶高挺的胸脯上,两支丰满的乳房,及尖端嫣红的乳头,已先绽露出来。
随后,上衣下裙一件一件往床下丢。
“哇塞,太美了!”
奚帅忍不住,发出轻微的赞叹,猛咽了口口水。
怡春院内,人头钻动,热闹非凡!
因此,刚才楼下房间内的骚乱,也以为是嫖客逗妓女的花招,根本未引起注意。
等到有人将烛光燃着之后,一切也恢复正常过来。
另外一间房内,也有着一班嫖女人的男人,他们十分阔气,许多漂亮的妓女,都被召到这儿来。
金桃便是其中之一。
金桃正在陪这班人喝酒,突然被一位“姐妹淘”叫了开去!
那位“姐妹淘”正是瑶瑶!
其实,奚帅根本就不知道金桃这个人,也莫宰羊洪大吉是否常到此嫖女人,更不知他心爱的女人是谁?
奚帅只是凭常理忖测:洪大吉是个花花公子,这儿又是城中最阔气的妓院,所以奚帅认为他生前一定会跑到这儿来。
奚帅又想,这儿是酒色财气混集的地方,没有银子一切就十两棉花,免谈。
因此,他不得不借助,那丑男人的银子。
剿巾心想:“反正这些银子不久之后,也是落在鸨母手中,由谁去‘分发’,没什么两样。”
果然,瑶瑶看见奚帅有那么多钱,深信他是洪大吉的朋友。
就因为相信他,也顺便推销自己,做了一件买卖。
奚帅事前想过:“洪大吉的死讯,是否已在城中传开?”
所以,奚帅对瑶瑶说谎,也先为自己想好了后路。
现在瑶瑶悄悄地,低声对金桃说:“有件事可能会令你惊奇!”
“什么事?”金桃瞪了她一眼,道:“有客人等着,别东拉西扯了!”
“记得洪家大少爷吗?”
“洪大吉?”
“是的。”
“他不是被人杀死了!”
“但是,现在他的朋友却来找你。”
“找我?”金桃怔了下,道:“找我干什么?不会是公差吧?”
“不是。”瑶瑶说:“他带了许多银子来,听说是洪大吉托他送来给你的。”
“哦!想不到那个阿舍果真这么有良心!不错,他曾说过要替我赎身。”
“金桃催道:“那你还呆在这里干吗?我已替你安置在五号房等你了。”
“谢谢你,瑶瑶,回头我会报答你的!”
金桃说完,回到原来的房间去。
那儿一班男子仍在喝酒猜拳,有人责怪道:“金桃,生孩子也不用那么久,你到底去了那里,叫大爷们等得直跳脚。”
另一男子接着说:“是呀,金桃姑娘,你是不是跑去脱裤子,赚外快?”
金桃装出了一副笑脸,道:“各位大爷,因为临时发生了点小事,想先离开,真对不起。”
“那怎么行,大爷们花了钱,买你来,说走就走,太不把大爷放在眼里!”
“是不是又想转台,赚外快?”
“把妈妈叫来,给大爷们一个交代,否则,就把怡春院砸得稀巴烂。”
“对不起,对不起,我……”’金桃没想到,会引起一班人的反感。
有人借着酒意,大吵大闹起来!
金桃急得要哭,却又无可奈何,更加难以向各人解释。
“哇操,干什么?”
正当金桃进退维谷之际,突然有人吆喝一声,自门外扑入!
众人定睛一看,是个陌生人!
那当奚帅!
奚帅在上面听到人声吵闹,心知不妙。
他下来查看究竟时,遇上瑶瑶,知道有客人借酒发难,不肯让金桃离席;子是立刻循声找了过来。
席上有四个彪形大汉,其中有一人霍然站了起来!
“你是谁?”
那大汉生气地问。
奚帅把一个包袱扬了一扬,回答:“我是替金桃姑娘赎身的。”
即时赶到的鸨母,眼睛一亮,道:“请问这位大爷是……”
怎料,她还未问完,四汉子已齐声喝道:“不管他是谁,金桃也要喝完了这一顿酒,才可以离开。”
奚帅冷冷地说:“金桃由我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不是这里的妓女了。”
然后,他又把手中的包袱打开,里面是金光闪闪的银子。
“哇塞!”
鸨母和在场的妓女,眼睛睁得大又大。
只有四名大汉,嫉妒的要命!
另一名大汉生气地说:“我们偏偏就是喜欢这查某,怎样?”
“那我只好对不起了!”奚帅道:“金桃在这儿也受够了,她总该自由了!”
奚帅说着,向金桃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叫她准备好。
鸨母见双方剑拨弩张,忙又走了过来,做好做歹的说:“大家到这儿无非为了嫖女人而已,何必生这么大的气,请坐下来先喝一杯,有事大家可以慢慢商量商量。”
“去你的!”
谁知,四大汉毫不买帐,一掌先将鸨母推开!
鸨母一个不留神,往后直栽开去,重重地摔了一跤!
“哎——哟,真短命!”
“啊……”
其他妓女,与侍应婢女,在惊叫声中奔避;秩序亦随即大乱!
奚帅趁势发难,顺手把手中包袱扔了过去!
包袱本来就是开的,里面一绽绽的银两,这时却带着一股劲力,朝四大汉的身上飞去!
四大汉冷不提防,纷纷被银两击中,有些掩鼻尖叫,有些抚胸闷哼!
鸨母一见银子散落满地,急得大叫:“夭寿,我的银子,我的银子……”
急是趴在地上,猛抓银子。
这时,奚帅拖着金桃冲出了门外!
奚帅知道四大汉决不会放过他,所以先对金桃说:“快到南门去等我,回头我就来找你!”
金桃这下是母猪钻篱笆,进退两难,只好听奚帅的话,拨足飞奔!
“通通给我立正站好!”
四大汉卸尾追来,但被奚帅突然喝住!
不知是否刚才那些银子,掷得太过强劲;还是奚帅先声夺人,只见他一声吆喝,四大汉竟然不由自主地,全给驻足不动!
四个大汉年纪相若,都是三十出头,各各用刀。
其中一个,突然如梦初醒,哇哇叫道:“你这小子是什么东西,竟敢叫大爷们立正站好!”
他这一喝叫,其他三个也才惊醒过来!
到巾笑道:“我叫你们立正站好,没别的意思,只是有话要说!”
“说个屁!”
四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之后,齐齐操刀杀上!
“哇操!”
奚帅探手怀中,往前一扬,四枚铜钱急如星火,分别朝四人咽喉打去!
三名大汉及时避过,只有一人闪避不及,咽喉被割断,倒毙血泊中。
奚帅故意爱现一下,希望他们别再纠缠。
但想不到他们不知趣,反而因同伴被杀,而凶性大发!
三刀如电,纷纷朝奚帅杀了过来!
奚帅急急后退!
当时已是晚上时分,要不是这儿是妓院,只怕街上是一片漆黑。
哇操!
奚帅不知怎的,突然在急急后退中绊倒,跌个狗吃屎!
第十一章小金桃偎身取暖
当时在街道上,看热闹的人颇多,有妓院里出来的,也有过路人等,他们见状,无不替奚帅感到担心。
三名大汉见机难得,分别操刀扑了上去!
“哎——”
怎料,就在刹那间,其中一名大汉,蓦地惨叫一声,随即弃刀掩面,痛得倒地翻滚不已!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只知道他痛苦万分,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渗出!
他的二名同伴也来不及照顾,因为,奚帅就在他们眼前。
“干掉他!兄弟!”
他们决心要将奚帅置诸子死地!
其中一人正待手起刀落,奚帅已经就地一滚,快得令他也无法看得清楚。
“铮!”的一声。
刀落石上,劈了个空,也击出了一股火花来。
那大汉未来得及转身,颈后已被击中一拳,浑身一麻,再出无法发威地倒了下去。
剩下的一名大汉见状,吓得拨足便跑!
奚帅没有追过去,他匆匆朝南门走去,因为,他约好了金桃在南门等他!
当然,他的目的并非为了,救一个妓女出火坑;只是为了探知一些关子洪大吉的往事而已。
奚帅担心金桃会失约,所以有点迫不急待。
夜深人静。
县城的南门,一片沉寂。
但闻虫声唧唧,不见人影。
奚帅到了南门外,四下里张望,都见不到金桃的影子。
“妈的,会不会耍我?”
奚帅又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半个人影,不禁叹道:“这女人实在太不够意思,害我像个傻子,在这里喝夜凤。”
话犹未了,那边已传来低唤:“喂,过来吧!我在这里。”
奚帅循声望过去,隐约见到一丛矮林后面,有人影蠕动!
虽然那是一个查某的声音,但奚帅无法确定她就是金桃。
奚帅心中不禁想道:“那么黑,金桃为什么要躲在那里?真是奇怪!……难不成她要跟我躲猫眯?”
他是个十分机灵的人,虽然这么想,但仍认为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现在是在郊外,不是在怡春院。
奚帅表面乒还是若无其事地,朝那丛矮林后面走过去!
在朦胧的月光下,奚帅见到金桃忐忑不安地,呆立在矮树后面!
“金桃,你在那边干什么?”
金桃不答,却惊叫一声:“小心——”
叫声未已,这边利剑刺到,那边奚帅已迅速闪到矮林后。
矮林中,削出的一剑落空了。
奚帅巧妙地,急纵之间,手中顺势折下了一枝干树枝!
那人由树丛中冲了出来,在草地上仗剑而立!
“哇操,怎么会是你?”
奚帅定睛细看之下,险些连手中的树枝也要扔掉。
原来站在奚帅面前的人并非别人,正是洪家村的护院教头秦煌。
尽管月色朦胧,奚帅也可以看得相当清楚,秦煌满脸愁容。
奚帅说:“谁踩到你尾巴了,干嘛不高兴?”
秦煌冷冷地道:“哼,我找得你好苦啊!”
“是我!”奚帅苦笑说:“我好像没惹你嘛?”
“废话少说,快把二少爷交出来,否则你休想活着离开。”
“洪大勇?”奚帅道:“他的失踪,关我什么屁事呀?”
“怎么会没有,你的同党杀了我二名手下之后,掳走二少爷,而你见你同党,既然已经顺利碍手,也就及时跷头!”
“你这不是黑白无常叙交情,鬼话连篇嘛!”奚帅苦笑道。
“那你还有什么解释?”
“我正在追查事件真相。”
秦煌手指金桃说:“包括约好了这查某,在这儿等候?”
“你猜对了!”奚帅又道:“她是洪大吉的女朋友金桃姑娘。”
秦煌不屑地说:“我不会信你的,那查某只说你要为她赎身。
哼!像你这穷光蛋,试问那里有这么多钱,去为一个妓女赎身?
钱也许是有的,但是要先从二少爷身上打主意,是不是?”
“不是!”奚帅忍不住笑道:“难怪你误会……”
“会”字未出口,剑尖已刺到了奚帅的咽喉间。
奚帅身子往后一倒,转眼间人在数尺之外。
他动作之快,即使秦煌也感到头昏眼花。
奚帅道:“你这样攻入无备,也算不了什么英雄,如果你认为我有问题,我跟你回去见洪员外好了。”
秦煌气的骂说:“你这个马屁精,就只会讨好洪员外。哼!
、事实上,也只有那个老糊涂会相信你,我开始觉得你这个人,很讨厌很恶心!”
奚帅听了,并没有生气,他笑道:“洪员外花钱请你回来,是为了保护他们一家大小安全,你不但未能做到,反而令他二个儿子出了事!哇操,这责任应由谁来负?”
“你……”秦煌指着奚帅,怒道:“一开始我就知道是你捣鬼。”
奚帅辨说:“如果我要与洪员外作对,根本没有必要追查洪大吉被杀的真相。”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相信你写给洪员外的勒索信,已经送出了,因为你正等钱为这名查某赎身呢!”
奚帅哭笑不得,道:“狗掀门帘子,全仗一张嘴,你呀办事不牢,胡说八道最拿手。?
秦煌非常得意的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即使老子相信你也没用。”
我已报了官,公差正在四处找你,加上你在怡春院杀了人,相信不久之后,他们就会搜到这儿来。”
“哇操!”
奚帅这才明白,原来秦煌由怡春院开始,就跟踪自己;否则,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妓院门前杀了人?
他还真有点担心公差找来。
因此,他对呆立在一旁的金桃说:“阿桃,你到前面‘七里坡’等我,我先安顿这家伙,很快就会找到那里去。”
奚帅说这话时是低着声说,秦煌半句也没听到。
但奚帅又担心金桃不顾而去,那时就会前功尽弃。
所以,奚帅又低声说:“阿桃,你千万不要先走,一定要等到我去,因为,洪大少爷有话要我向你交代一下,知道吗?”
这番话自然是假的。
洪大吉与奚帅根本不认识,那来什么屁话交代。
奚帅只不过想知道,洪大吉生前是否在怡春院闹了事而已。
金桃似乎也相信奚帅的话,惊慌地匆匆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
秦煌见金桃离去,以为奚帅也要走,立刻喝叫,就持剑冲了过来!
“谁要走啦!”
奚帅树枝横伸,阻拦秦煌的去路。
秦煌挥剑进袭,奚帅只以干树枝迎架,因此秦煌占了上凤!
秦煌占了上凤,应该高兴才对,但是他没有。
因为,秦煌不是第一次与奚帅交手,知道奚帅的武功,绝不会如此差劲。
别说奚帅手上多了一支干枝,就是没有,自己也不是他对手。
可是现在,奚帅手上的树枝,已被削断了七八次之多。
秦煌心中难免想道:“王八蛋,这小子为什么要故意败阵呢?
嗯,一定又有什么坏心眼,老子要小心才好。”
刚刚想罢,即听奚帅叫道:“够了!”
此言一出,秦煌立刻停了下来。
奚帅又说:“我们到此为止,我承认你的武功比我好,下次有机会再比划如何?”
秦煌冷笑道:“马屁精,你不用拍我的马屁,老子呆不是洪员外,不会吃这一套的,快点跟我进城见官,才是真的。”
他再进攻。
奚帅笑了笑说:“不害臊,谁怕你马屁啦!”
说着,先让了几招。然后虚招骗过秦煌,纵身跃出数尺之外,扬声道:“麻烦你秦教头,你先向官府说一声,我办完事后,会亲自向他们解释。你不能黄牛,一定要把话带到。”
“谁相信你的鬼话?”
话刚说完,一连串的攻击又告开始!
奚帅再不闪避,手中树枝甩手掷出,去势如电,疾似追凤。
秦煌急忙以剑相格,及时将干枝拨开。
他没有让奚帅喘气,连环出击,苦苦相逼。
奚帅苦笑道:“唉,秀才遇到傻蛋兵,有理讲不请。”
他这时候手上什么都没有了,尽管如此,秦煌反而占不到半点便宜。
只见奚帅团团乱转,忽东忽西,忽前忽后,令到秦煌疲子奔命!
当初秦煌也不知道,为什么奚帅要围住自己团团而转?
后来他才留意到,奚帅每次弯腰俯首,都用手在草地上一捞。
他每一弯腰俯首,就是要捡回刚才被秦煌削断的树枝,拿它来当做“飞镖”。
秦煌总算明白了,奚帅刚刚故意败下阵来的目的,他气得不断追杀奚帅。
奚帅心里明白,秦煌对他苦苦纠缠,并非单单就为了“职责所在”,而是含恨在心。
因为,奚帅曾在洪员外面前,令他感到脸上无光,显得十分低能。
假如不是官差不久之后,即将赶到这儿来!
假如不是为了金桃,还在七里坡等他,奚帅或许还有点耐性,但现在他没有了。
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子是,他扬声警告秦煌道:“我不是支病猫,你不要再逼我,逼急了,你会倒霉的。”
可是秦煌一言不发,挥剑追来!
奚帅再不客气,手一扬,一支木飞镖甩手飞出,直向秦煌的小腿窜去!
秦煌及时闪避,裤脚仍被戮穿。
但他仍不知趣,不断对奚帅展开追杀。
奚帅并非凶残嗜杀的人,非不得已,他是不会杀人的!
“秦煌,你怎么搞的,我已手下留情,干嘛要苦苦相逼,你也太不上道了。”
奚帅喝叫声中,一支木飞镖又朝秦煌的老二飞了过去。
“王八蛋,你太狠了,想绝老子的种。”
秦煌急忙挥剑一挡,木枝登时被削成两半。
其中一截掉落地上,另一截却自秦煌裤档下飞过。
秦煌还来不及回防,第三支飞镖已飞窜而来!
这一支是奚帅存心要给秦煌施警诫,看准了,直刺向他的手腕。
“啊!”
秦煌痛叫一声,手伤剑坠,假如奚帅要杀他,现在他已向阎罗王报到了。
但奚帅没有,只说道:“老兄,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秦煌回答,飘然而去!
秦煌只有干瞪眼地,看着奚帅潇洒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七里坡。
那是一处供过路人避雨的地方。
奚帅远远就见到,一个女人出现在“七里坡”内。
没有第二个人,奚帅还可以放心了。
他很细心地,趁着未走近她之前,先辨认她的身形。
这查某应该就是金桃吧?
除了她之外,三更半夜的,还有那家姑娘会坐在那里?
不错!
那查某就是金桃。
奚帅十分肯定。
他很兴奋地加快脚步走过去,可是走得越近,奚帅不禁皱起了眉头。
奚帅感到不大对劲。
因为,他发觉金桃呆坐在石椅上,居然木然不动,好像是个石雕人。
为什么呢?
一个正常的人,不可能有这种情形出现,除非……
奚帅刚想到这里,便感觉到七里坡,邻近的草丛中,有人影移动。
奚帅心里有数,故意扬声9叫道:“阿桃,我来了!”
金桃竟然动也不动!
“哇操!”
奚帅正感到吃惊之际,一条人影已自草丛中纵出。
一度寒光直迫奚帅!
奚帅急忙掷出一支木飞镖,无奈对方是个高手,在急纵之间,避开了那支木飞镖。
奚帅这下,可遇上了真正的对手了。
他并未再掷出木飞镖,只是迅速展开戒备。
一团黄光直逼眼前,奚帅很快就想起了“黄衫客”!
寒光闪至,人随剑到,奚帅双手持着二支木飞镖,竟然也有板有眼。
对方连杀机剑,奚帅纵跳翻滚,活如猴子,处处爱现他的武功不是盖的。
然而,对方并不因此而放过他,反而比奚帅爱现,剑出连环,绝不留余地。
“喂,老兄,你可以停手啦!”
奚帅突然喝叫一声,人也跃出了丈外。
对方果然很听话,停住了手问:“你可知道我是谁?”
“黄衫客,没脸见人的家伙。”
奚帅在他停下来的时候,总算看清楚了他的外形。
对方一身黄色打扮,连蒙住脸部的方巾,也是黄色的。
黄衫客冷然一笑,说:“你果然有胆有色,换上了别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那敢再开罪我。”
“我怕你个鸟。”奚帅理直气壮地说:“我罗汉脚在江湖上最少还有点名气,怎会怕你这无名小卒吗?”
“好家伙,你嘴真硬。”
黄衫客仔细打量奚帅一眼,又说:“无论你是谁,我敢肯定你不是洪家的人,此事本来就与你无关,我劝你立刻收手,不要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小兄弟。”
奚帅乘机道:“你要我不管此事也可以,但你要将上线路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事情既然与你无关,你又何必淌这趟浑水呢?”黄衫客有点生气说。
“谁说与我无关?洪家村的护院教头,一直就当我是你的同党,他们曾经还以为我是黄衫客呢!”
“那群饭桶。”黄衫客想了下,又道:“这样吧,我设法叫那群饭桶别再烦你,你立刻退出这件事,做你的路去吧。”
奚帅毫不考虑,一口回绝说:“不行!他们既然已把我拖下水,我怎么可以不理吗?这时候不理已经太迟了。”
“为什么?”
“因为洪员外失去了两个儿子。”
“那是他自作孽,活该!”
“死者已矣,你可否先将他的次子大勇,放了回来?”
“套你刚才一句话,不行。这是我和洪宝通之间的事,你只是个局外人。”
“但是,你不该派小三毛到他家救我,让他们误以为我是你的同党。”
“我的目的只是要你,快点离开洪家村而已。”
“是出子一番好意吗?”
“绝对是一番好意。”
“那你为什么不亲自来救我?那样岂非更加有把握?”
“如果我亲自再摸到洪家去,万一被他们发现,岂非误会更深?”黄衫客道:“事前我已算过了,这些小事小三毛出马就可搞定。”
“哇操,我还是不相信你这么好心。”
“为什么?”
“假如你不想连累到我,就不该把一个包袱留在树林里。”
“我只是不想把凶刀血衣留在身上,所以才把它们丢掉,谁知那些饭桶会找到它呢!
不过,无论他们怎么想,只要你立刻离去,一切将与你无关。”
“可是我还不想离开,怎么办?”
“那我只好把你送到阎罗殿寄放!”
奚帅不甘示弱道:“我也不妨告诉你,除非你将实情对我说得一清二楚,否则,你休想叫我进阎罗殿,阎罗王看见我也会头痛的。”
“哼,嚣张!”
黄衫客吆喝声中,又杀了过来。
奚帅已看出了他的招数,闪得更快,攻得更准。
“我不怕你的,尽管放马过来吧!”
奚帅叫一声,左手虚招一晃,引开黄衫客手中剑。
右手反手一刺,直刺向黄衫客的左臂,痛得他闷哼了一声。
奚帅得势不饶人,顺势伸手一抓,将黄衫客脸上的蒙面巾拉了下来。
“嗄!”
黄衫客又是大吃了一惊!
“哇塞!”
在这一刹那间,奚帅也感到吃惊!
原来,当黄色面巾扯下时,奚帅居然发觉,那是一个眉清目秀,脸上白如霜雪的漂亮少女。
像眼前这个人,打死了奚帅,奚帅也不会相信,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查某。
黄衫客虽然左臂受伤,右手仍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剑。
奚帅略为迟呆,剑已反削而来,奚帅急急倒退了几步,避过来剑。
黄衫客受了伤,也无心恋战,刚才一招原是虚招,见奚帅上当,正好乘机遁去!
“哇操,上当了!”
等到奚帅发觉上当时,黄衫客已窜出了数丈之外!
奚帅急急迫去!
黄衫客步履轻盈,快如追凤,奚帅自问轻功不赖,但仍无法追得上他。
最后,只有眼巴巴地,见黄衫客消失在一条小径之间。
奚帅回到七里坡,只见金桃仍旧坐在石椅上,动也不动。
他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金桃一定是给黄衫客点了穴道,所以才会呆若木鸡。
奚帅立刻动手,帮她解穴。
金桃穴道被,有如作了一场恶梦,悠然醒来。
“阿桃,没来了,你不用怕!”
“可是,我好像全身无力也。”
“没关系,你把衣服解开,我帮你揉揉胸口就会没事的。”
“这样好吗?”金桃羞怯低下头。
“安啦,我不会吃你豆腐,只是稍稍揉下胸口而已。”
“好吧!”
金桃说着,缓缓就要解开衣扣,可是手突然又放了下来。
“怎么啦?还不相信我?”
“不会啦!我手也酸软无力,连扣子……”
奚帅懂她的意思,即道:“我来我来!”
说着,就动手帮她解扣。
奚帅解扣功夫也是内行的,不一会儿,上衣已解了开。
借着朦胧月光,奚帅见到两个白析的奶子,蹦了出来。
“哇操,阿桃,你怎么没穿肚兜呢?”
“我们做妓女的,为了方便嫖客,多半没有穿肚兜的习惯。”
“哦!”奚帅又道:“阿桃,你奶子好大哟!”
“嘻嘻,做妓女就得靠根子大,不然会赚不了钱的。”
“说的也是!如果我要去嫖女人,一定也会挑奶子大的。”
“你常去开查某吗?”
“没有啦!”奚帅道:“偶尔去享受享受而已!”
“其实那种地方不去最好。”金桃感叹地说:“那种地方最乱了。”
“看你还是很善良的!”
“不谈这个,你快帮我揉,免得我着凉了。”
奚帅正待帮她揉时,那边突然传来人声吵杂。
奚帅与金桃循声望过去,只见大道之上,火把如龙,人头涌涌。
“可能是公差来了。”奚帅道。
不错!
那边蜂涌而来的,的确是县衙里的公差。
奚帅知道这时候,很难向他们解释;假如秦煌也在其中,那就更加麻烦了。
俗语说:“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
奚帅一想到这里,立即就采取行动,与金桃双双逃去!
无奈金桃体弱,举步维艰。
那边人声迫近,奚帅慌忙将她衣服扣好,背上金桃,疾疾窜进了树林中去!
人声汹涌,果然是秦煌,带领着一班公差,浩浩荡荡而来。
可惜七里坡,人踪已渺。
秦煌与公差们,立刻展开搜索!
因他偷听到,奚帅与金桃讲过的一番话。
公差们听了秦煌的话,深信奚帅乃黄衫客的同党,因此,更加不能轻易放过奚帅。
再加上怡春院外的两条人命,亦已证明是奚帅干的,所以公差们更加急子要找他算帐。
“哇操,你好重哟!”
奚帅背着金桃匆匆逃了一程。
“重你也得背呀!不能把我丢下不管,要不然被官差抓去,我日子就不好过啦!”
怡春院外的命案,是因她而起,官府当然不会放过她!
院内则一片凌乱,损失相信不轻,鸨母也绝不会放过她!
何况,这些日子以来,一天接客二三十次,简直不是人干的。
她也受够了!
金桃暗地里,早发过重誓,决不再重返妓院里去。
奚帅当然不会丢下她不管。
他背着金桃,奔跑到树林的另一边,这边望去全是农田!
农田之间有些小茅屋,是农夫搭蓄用作看守农作物用的,但当农作物收成之后,这些小茅屋便空了下来。
奚帅感到有些疲乏,子是先将金桃放到一间茅屋去。
“哇操,真他妈的累,我们先在这儿躲一阵,希望他们不会跑到这里来。”
金桃没有意见。
她虽然不用走路,但这场凤险,让她看来比奚帅更加疲倦不堪。
奚帅将她放下,然后自己跑到附近,另一间小茅屋去。
因为,那些小茅屋每间仅有一张床那么大,只能供一个人睡觉之用。
奚帅临走时又说:“假如有什么事发生,就大叫一声,我会赶来救你。”
金桃点了点头。
但是没多久,金桃却浑身打颤,跑去找奚帅。
奚帅问道:“什么事?”
金桃呐呐地说:“太冷了,我想与你在一起,希望你不要嫌弃我。”
奚帅觉得金桃实在太过可怜,既然自己救她在先,又怎么忍心看她在寒夜里受冻呢?
子是二人挤在一起,仅可容身的小茅屋内。
哇操!
两个孤男寡女,挤在一间屋里,会不会发生什么事?那可就很难说罗!
两人御寒最好的办法,就是紧紧抱在一起。
这一招果然有效!
他们都不冷了,但男女肌肤相亲,很容易爆出火花来;奚帅忍不住去吻她。
金桃她也没有拒绝!
当初,奚帅把她单独留在另一间茅屋里,她以为奚帅嫌弃自己是妓女!
错了!
奚帅只是不想,糊糊辞涂的两个人睡在一起;因为,他很难控制自己的激动。
现在,奚帅的心跳得很厉害,脸上又泛起那种难以言喻的神色。
“怦怦怦……”
金桃一看他的神色,一颗心也猛跳,脸上泛起一片红潮,心里不由自主想到男女的事情。
奚帅似乎发觉了,她在想着那件事。
当下他左手一探,由金桃花衣服下伸进去。
“哎哟,好冷!”金桃叫了声。
“一会儿就不冷了,阿桃!”
奚帅轻轻地爱抚着她。
不一会儿工夫,手就暖和了!
奚帅的那支手,轻易地抓住她福寿(乳房)。
他抓住福寿后,对金桃微微一笑,就在乳头上捏弄起来。
“轻点,哥哥,别弄痛我!”
“我会的!”奚帅笑道:“这一门的功夫,我可以算是老手了。”
奚帅伸出三根指头,轻捏乳头,慢慢地捻转起来,捏得她乳头逐渐涨硬,脸上红霞更浓。
“唔……嗯……”
搞得金桃眉开眼笑,像朵盛开的喇叭花。
搞得金桃力气源源不断,被黄衫客点穴后的无力感,已荡然无存!
就这样玩着玩着,玩到双腿酸软,逐渐使不出力气来,玩到两个人到达高潮才能罢休。
不多久,奚帅恢复了体力,他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奚帅救出金桃的目的,并非要和她做那种事;而是要她说出洪大吉生前的行为,看看他在怡春院内,是否有跟其他人结怨?
因此,他就趁此机会,细问金桃。
金桃想了一下,方回答:“他虽然不能算很好的青年,但人还不坏!”
“听说他是个花花公子!”
“老子有钱的,多半是个花花公子,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金桃幽幽地问:“他是不是嗝屁了?”
“是的。”奚帅知道不能再瞒她:“坦白告诉你吧,我不是他朋友。”
“那你是谁?”
“一个很鸡婆的人,我叫奚帅。请告诉我,你是不是很爱他?”
金桃垂下头来,默然不语。
“如果你爱他,当然希望他嗝得瞑目。”奚帅又说:“他这次是嗝得不明不白,我一定要找出杀他的人。”
“他爱到妓院玩,但我想不出他有仇人……”
金桃顿了下,想了想又说:“不过有一次,他为了我和凤四少赌过一次气,但后来很快就没事。”
“凤四少是谁?”
“凤四少就是今晚你见过的那四个男人,这四个人常常到怡春院来嫖女人,想不到今晚终子出事了。”
奚帅开始沉默下来。
他心里在想:“凤四少不可能是杀死洪大吉的凶手,他们的武功烂的很,秦煌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那么凤四少,会不会和黄衫客是同党?
若是,他们之间毫无关系,那么洪大吉被杀,便与妓院争凤无关。”
看来奚帅今晚的努力,是瞎子点灯,白费了。
唯一的收获,就是因为救了这个金桃,而引出了黄衫客。
尽管在黑夜里,奚帅也总算见到他一面,还扯下了他的蒙面巾。
那蒙面用的黄帕,仍留在奚帅的怀中。
金桃突然打破他的沉默,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有没有什么帮助?”
“很好!”奚帅安慰道:“快睡吧,天快要亮了。”
二人子是拥抱而眠。’天色微亮,奚帅已经惊醒。
他身旁的金桃,睡意正浓。
奚帅有太多的事情要办,他想悄悄地离去,又怕她在睡梦中被人找到,那时又要重返妓院,重操皮肉生涯。
他忍不住把金桃推醒。
“我要走了,你要到那儿去?”
“我想念我父母。”金桃回答:“我要回家去!”
“你家离此多远?”
“大约要走上一天时间。”
奚帅取出一些银子,说:“这给你留作路费,希望你回家后,能嫁个好丈夫,过着幸福的日子。”
金桃看见那么多银子,也不好意思接受,道:“谢了,你已经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给你的,却是一大堆麻烦。”
奚帅苦笑着说:“那是无可奈何的事,我也不是喜欢惹麻烦的人,但往往我不找麻烦,麻烦却老是找我,没法度。”
二人相顾一笑。
金桃含情脉脉地垂下头来。
经过昨夜一宵相处,金桃对奚帅已十分的仰慕。
无奈环境逼人,奚帅是非走不可,二人子是在默默中分手,就只互相说了一句:“珍重!”
七里坡。
奚帅又回到七里坡。
七里坡附近,景物依旧,就是渺无人影,与昨夜的热闹不能相比。
奚帅回到七里坡干什么?
只见他一边走,一边低着头,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哇操,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
原来是一些血渍,血渍已被露水冲淡了。
那些血渍是黄衫客手臂上,流下来的血渍。
当时,黄衫客的手臂,被奚帅的尖木刺了一下。
奚帅循着血渍,追踪至一处山幽小径,抬头张望,不由得呆住了。
那是他来过的地方,上面就是一座小山,山上有一间尼姑庵。
血渍就在路边的地上消失。
奚帅记得第一次,追踪黄衫客的时候,也曾到这山脚下。
想不到他认为最不可疑的地方,突然之间变成十分可疑。
奚帅打量了四周的环境之后,发觉这附近并没有其他屋子。
既然只有山上一间尼姑庵,难道庵里窝藏了黄衫客?
奚帅决定上山查询。
山道十分倾斜,除了山脚小径入口处,有个石婢刻上了“尘庵”二字之外,沿途并无其他路牌,亦无人踪。
两旁竹影摇荡,其中一旁更是斜坡,坡上荆棘密布。
奚帅心中不禁暗叹:“哇操,这儿的形势真他妈的险恶,要不是早知道山上有座尼姑庵的话,我还会以为是土匪窝呢!”
奚帅走了一大段斜路,又要拾级而上,那是一条石彻的梯阶。
他发觉远处有人影出现,那是一名挑着水桶的小尼姑。
小尼姑见有陌生人上山,也驻足观望,露出一脸惊奇的神色。
奚帅不等她开口,就抢先自我介绍,然后问道:“这山上可有人住?”
小尼姑莫名其妙地瞪着奚帅,道:“你是什么人?到底要找谁?”
奚帅笑着说:“我知道昨个晚上,有个穿着黄色衣服,受了伤的人闯上山来,可否让我见见你们的主持?”
小尼姑一口回绝道:“主持正在静室诵经,她从不接见俗人,这儿没有穿黄衣的人,也没有受伤的人,你找错地方了。”
奚帅想再问下去,小尼姑已担着水桶,走向水井那边去了。
他无可奈何的嘀咕道:“这小尼姑口气这么不友善,大概太久没有见过男人了。”
奚帅站在那儿,抬头张望,但见竹影处处,野花遍地。
他觉得凶狠的黄衫客,与这儿幽静出俗的尼姑庵,的确很难扯上关系。
忽然,奚帅发现这山腰的广场尽头处,有迂回的山道,那是登上庵堂之路。
奚帅趁着小尼姑不注意之际,悄悄溜向登山小径。
那小径用碎石堆砌,两旁百花丛生,芬芳冶艳,幽香扑鼻o“哇塞,漂亮!”
奚帅险些忘记了,此行为了追踪黄衫客而来,还以为自S走进了世外桃源。
他正匆匆拾级而上,突然被一支拂尘,拦住了去路!
“那来这么多蜘蛛丝!”
奚帅抬头一看,不由得浑身一凛。
只见一名老尼姑,屹立在石阶之上,脸色愠色。
“乖乖隆地冬!”
奚帅在惊呆中倒退了一步。
他可以看得更清楚了,那老尼姑童颜鹤发,目光如炬。
“对不起,我不是来勾女人的。”奚帅道歉说。
老尼姑生气地说:“此乃佛门禁地,岂容莽汉乱闯?”
奚帅解释道:“我只为了追踪一名,受了伤的黄衫客而来,请问昨晚至今晨之间,有没有受伤的俗人求救?”
“阿弥陀佛!”老尼姑合什着,将手中的拂尘摇晃了一下,又道:“这里是出家人静修的地方,怎容得下世俗人?”
本来到了这个田地,奚帅也总该死了心,不好意思再打扰老尼姑才是。
但是,有件事却令他感可疑,就是刚才,当老尼姑挥动拂尘之际,有一股劲力蕴藏其间。
这并非一般老尼姑可做到的,亦非一般人可感应得到。
毫无疑问,这老尼姑身怀武功。
奚帅为了进一步试探她,遂道:“我可不可以上山看看?”
老尼姑沉着脸说:“我早已说得清清楚楚了,山上是出家人静修之地,有什么好看?”
奚帅故意道:“可是我怀疑我要找的人,就在山上!”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哇操,假如庵内没有秘密,又怕什么让我看?”奚帅低声道:“是不是庵内藏有汉子?”
“胡言乱语,庵内尽是出家女性,纵然无秘密,也不宜男仕进去,你再无礼,休怪老尼开罪了。”
老尼姑的拂尘又是一挥。
挥动之间,劲力贯注,阴凤摇荡,若非功力十足,决不会如此!
奚帅一笑道:“假如我要硬闯,你又如何?”
“你既无礼在先,也休怪老尼不客气了!”
“这难道就是出家人的所为吗?”
老尼姑道:“世途险恶,色狼当道,若非如此,庵内小女尼必然受惊。”
奚帅听了,差点吐血,说:“哇操,老尼姑,你讲的话真是仙人放屁,不同凡响也!”
“事实如此!”老尼姑不服气道。
奚帅只有苦笑着说:“好吧,既然你当我是个色狼,我也无话可说了。对不起,打扰你了!”
老尼姑竟不言不笑,屹立在石阶之上。
“色狼我要走了,再见!”
奚帅陪着笑脸,自行离去。
走到山腰广场上,奚帅发觉刚才挑水的小尼姑不见了。
人不见,水桶也不见,那就是说,她已挑水上山去了。
但是,为什么奚帅不见她上山呢?
奇怪了!
奚帅子是暗忖:“那么登上山的路,决不止一个地方。”
想着,他四下张望,只见山坡的竹林之间,的确有些缺口,大小仅可容身,看上去又不像是供人走路的小径!
因为竹林之内尽是荆棘,即使有人在里面走动,亦必须转弯抹角。
奚帅蓦地回过头来,背后又站了一个人。
“哇操,怎么又是你?”
那是刚才奚帅见过的老尼姑!
她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而且还走得如此接近奚帅。
像奚帅这种人,对一切事情都十分敏感,没有可能让对方走得这么接近,还一无所觉的。
唯一的理由就是:对方有着上乘的轻功,可以双足着地无声,连最低限度的声音也没有,这才会令奚帅一无所觉。
老尼姑盯着奚帅问:“瞧你贼间贼脑,到底还要找什么?”
奚帅装蒜地,呆头呆脑的问:“这儿可有路通上山?”
“你走进去试试吧!”
“真的?”
奚帅举步欲行。
“慢着!”老尼姑忽然又把他叫住。
奚帅回过头来,老尼姑说:“除非你想送死,否则我劝你不要进去。”
“进去会死?怎么可能吗?”
“进去未必会死,但如果你被那些毒刺刺中了,就随时会死。”
“什么毒刺?”
“荆棘的毒刺,以及仙人掌的毒刺,此坡上面全是这些东西。”
“哇操,为什么要种这些有毒的东西?”
“这间庵堂已有过百年的历史,既然不是我们这辈种的,我也无法回答你。”
“你怎么知道它有毒?”
“你这人话真多。”
老尼姑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然后,回忆着说:“有一次,有支黄狗闯了进去,在狂吠中死了,后来我们发现它的身上,曾被荆棘刺伤,因此我们便知道,那些东西足以置人子死地。”
“为什么那个小尼姑不怕?”
“什么小尼姑?”
“就是我不久之前,在这儿见到的,挑着水桶的小尼姑嘛!”
闻言,老尼姑脸色一沉,老大不高兴地说:“你这少年郎太过好奇了,我们这里有人挑水,也有人种莱,你又何必大惊小怪?”
“我并非大惊小怪,只是怀疑她由这儿走了进去,为什么没有被毒死?”
“你疑心病太重了。”老尼姑道:“这儿根本无路可走。”
“那么那个挑水的小尼姑呢?”
“她可能下山去了。”老尼姑又说:“如果没有事,我劝你快点走吧,这儿不是你们世俗人留恋的地方。”
老尼姑的态度,又变得柔和起来。
奚帅心中想着:“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而且,有这个身怀武功的老尼姑在,如果要硬闯,相信要花费一番工夫。”
子是,奚帅只好下山了。
第十二章巧思妙计破毒阵
奚帅沿着原路下山,并未见到那小尼姑的影子,更无任何挑水的人出现。
他再留意地上的路面,亦无半滴水渍。
通常挑水走过的人,都无可避免的,遗下一滴滴的水渍,那是由水桶边缘滴下的,因为,水桶必须投入井中,水滴难免。
奚帅肯定地说:“那老尼姑说谎,挑水的小尼姑就算有上乘武功,哇操,也不可能令到水桶滴水不漏。
那小尼姑分明是挑水上山去了,上山的路也决不止一条。
可是,老尼姑为什么要神神秘秘的,不让外人知道,那些隐蔽着的路径呢?
嗯,除了不想秘密外泄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奚帅再找到接近山脚的路旁,那儿仍留下了几滴血渍。
就仅仅那几滴。
奚帅呆在那儿想:“假如这是那黄衫客所留下的,那么黄衫客是不是仍在竹林里呢?”
他呆立的地方,乃登山必经之道。
山道左旁,种满了竹子。
竹林后面便是山坡。
山坡之上满是荆棘。
照情形看,那儿不可能有路可通,但是,会不会像奚帅在山腰所见的情形一样,荆棘之间有路可行?
虽然老尼姑说过,那些荆棘有毒,进去无疑是一种冒险,但奚帅希望进去看看。
年青人总是有冒险精神的。
子是,奚帅小心翼翼地,俯首弯腰,跨过路边的矮丛,想钻进竹林后面去。
谁知,就在这一刹那之间,有人叫道:“喂,你想送死吗?”
那声音来得非常突然。
“妈的,又是阴魂不散的老尼姑。”奚帅以为又是那个老尼姑。
但是仔细一想,暗道:“不对呀,老尼姑的声音并非这样的。”
那是一个年青女人的声音。
她又说道:“你不要乱闯,里面是阿鼻地狱。”
奚帅回头张望,见不到有人,心里更感到惊奇不已。
“你是谁?”
“猜猜吧!”
奚帅对这声音似曾相识,但他不敢乱猜,因为对方是个女人,怕道到无谓麻烦。
尤其,他的马子又那么多,一个不慎,他会被醋坛子打死的。
“我们好像认识嘛!”
“是吗?”那人冷笑道:“我才不会认识,一个像你这么爱管闲事的人。”
话犹未完,一个人影自树上跃下,就像一阵凤似的,在奚帅的身旁一掠而过。
奚帅只感到那人身手非常灵活,转眼就在前面不远处站稳。
她戴了一顶缺了半边的帽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衣服是好的,草鞋更是破得不能穿。
她笑盈盈地站在那儿。
奚帅定睛一看,脱口叫道:“乞丐婆,是你呀!想死我了。”
原来这人是乞丐婆花艳红。
花艳红骂道:“想你的大头鬼,说,那天在巡按御史前,为什么不告而别?”
“嗯……”
奚帅半天答不出话来。
“我帮你说好了。”花艳红说:“你累的没体力,想睡觉,又怕我纠缠,才跷头,是不是?”
奚帅搔搔头,不好意思的笑道:“你怎么会知道?”
“哼,你身上有几根毛,姑奶奶会不知道嘛!”花艳红脸不红地道。
“拜托你别再讲了。”奚帅说:“我问你,你怎会知道我在这儿?”
花艳红笑着回答:“因为我一直跟踪你。”
奚帅一听,怔了怔,道:“哇操,你真的一直跟踪我?”
“是的。”
“那你也跟进了怡春院?”
“废话,那个地方姑奶奶能去吗?”花艳红说:“当然是由丐帮弟子代劳。”
“幸好!”奚帅在心中直庆幸。
花艳红催道:“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边走边谈吧!”
子是,二人携手下山而去。
花艳红首先开口问:“黄衫客的事,你查得怎么样?”
“哇操,你也知道黄衫客的事?”
“当然知道罗!”花艳红回答:“其实,在巡按御史现身的前一天,他接到了密函;有关洪宝通家发生的一切事情,所以就拜托我来协助这里的知县查案。”
奚帅不解的问:“那个巡按御史一句话,你跑得比谁都快,你到底收了他多少好处。”
“我不知道,那是我老子的事,你想知道的话,就去问他好了。”
奚帅原归正传道:“黄衫客是个很厉害的家伙,我一直追踪到这儿就不见了。”
花艳红惊讶说:“刚才你摸上‘蛤蟆山’就是为了找那个黄衫客吗?”
“是的,昨晚我伤了他。”
“原来你见他,那好极了。”
“可是,他的样子我还未看得清楚。
“那样总好过我,我始终未见过他。”
奚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刚才你说,那是什么山?”
“蛤蟆山啊。”花艳红回答。
“你怎么知道那些荆棘有毒?”
“我一看就知。”
“我还以为是山上的老尼姑告诉你的。”
花艳红笑了笑,道:“我若要那个老尼姑告诉我,我早已被刺死了。”
奚帅忍不住问:“为什么你会找到蛤蟆山那边去呢?”
花艳红不答却道:“我先要问你,为什么你又会由蛤蟆山上下来?是不是又看上尼姑庵的那个尼姑?”
“你少瞎掰,昨晚我曾伤了黄衫客,他手臂上的血,一直滴到那儿山脚路旁,然后就消失了。”
“真的!”花艳红忽然变得正经起来,说:“如果你没有搞错,尼姑庵的确有问题。”
“为什么你会这样说?”
奚帅知道花艳红的为人,虽然她是个乞丐婆,但很乐观。
当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之后,她一定想起了一些十分严重的问题。
花艳红说:“我曾先后到过,县衙李捕头告诉我,黄衫客出现的地方,找着有关人等查问,结果问着了一名猎户!”
“猎户?”
“是的,就是在这附近打猎为生的猎户……”
花艳红说到这里,前面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啊——”
那是一个男子的叫声,但叫得令人毛骨悚然。
奚帅和花艳红什么也没说,只交换了一个眼色。
然后二人迅速飞扑而去。
他们循声找了过去!
那一带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除了雅雀乱飞之外,不见人影。
然而,就从林中雅雀乱飞的情形去推想,已知道刚才必然有事发生。
树林中,本来就是十分安静的。
雀鸟如果不受到突如其来的惊扰,决不会如此慌张。
奚帅明白,花艳红也明白。
所以,他们虽然见不到人影,也立刻分头在林中搜索。
花艳红和奚帅二人,一直都非常有默契,只要他们合作,往往就会事半功倍,所以二人成了最佳拍档。
奚帅终子在一处矮林后面,发现了一个男子的尸体。
他扬声叫道:“乞丐婆,找到了快过来!”
花艳红闻声,跑了过来,一见之下,不禁呆住了一阵。。“是他!萝汉脚,他就是刚才我跟你提过的猎户,怎么会这样呢?”
奚帅一听,二话不说,迅速在树林四周转了一圈。
但是,树林中找不到第四个人。
花艳红悻悻道:“他妈的,我真后悔我们来迟了一步!”
“一定是黄衫客干的。”奚帅喃喃地说:“太残忍了!”
花艳红难过的道:“是我害死了他,假如他绝口不提黄衫客的行踪,也许就不会嗝屁了!”
“但是,他的提供十分重要。”
“你的意思是,黄衫客可能就在蛤蟆山上?”
“嗯!不错!”
花艳红侃侃而说:“当初听了猎户的话之后,我曾企图偷上山去探视一下;可是,我再三看过了形势之后,觉得那儿充满了杀机。
别的不说,就说那些荆棘吧,为什么她们要种那些有毒的植物在山坡上呢?”
奚帅问:“会不会是野生的?”
花艳红冷笑道:“当然有可能,但既然都长满了毒荆,许多人恨不得把它除掉。那些尼姑一定也知道,但是,她们为什么不动手将它斩除呢?”
“也许为了防小偷。”
“放屁”尼姑庵除了尼姑外,有什么好偷的。”花艳红又说:“我问你,你会不会去偷尼姑?”
“不会!就算我喜欢打野食,我绝不偷尼姑。”奚帅道:“偷尼姑会倒霉的。”
“这就对了!”花艳红却说:“而且,我还留意到一些事情。”
“什么事?”
“那山坡上,尽管种满了有毒刺的植物,却还有路可走。”
“你怎么知道?”
花艳红笑了笑,道:“我摸进去看过,你相信吗?”
“当然相信。因为,我曾怀疑一名挑水的小尼姑,就是由该处走上山的,但那个老尼姑死不承认。”
“笨蛋,她们当然不会承认,那是个秘密,只有去过的人才知道。”
奚帅突然惊喜叫道:“你的意思是,她们用有毒刺的植物,布成一个阵,是不是:”
“你很聪明,答对了。”花艳红说:“所以我只走了一小段路,就退了出来,不敢再前进,以免迷路。”
“哇操,她们为什么要这样?”
花艳红解释道:“防止外人追踪,必要时还可用作脱身之用,一举二得。所以,黄衫客一定就在山上隐藏着!”
奚帅恍然大悟,说:“他娘的,怪不得尼姑们都不许我上山。”
花艳红满意道:“还算不赖,最少我们今天有收获。”
奚帅道:“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你打算到那儿去?”
“洪家村。”
“我也是。”
奚帅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去洪家村?”
花艳红笑了笑道:“安啦,我要对你纠缠,也等事情办完后是不是?我是约好李捕头等人,在那儿见面的。”
“那么我不去了。”
“为什么?”
“官差正在四处找我,他们听了秦煌的话,硬指我是黄衫客的同党。我呆没有阿达、短路,笨到自己送上门去!”
“秦煌?”花艳红想了想,说:“噢,就是洪家村的护院教头。”
“你认识他?”
“是李捕头介绍我们认识的。”花艳红一拍胸脯,道:“有我在,相信他不会难为你,若是他敢的话,姑奶奶叫他尝尝打狗棒的滋味。”
“好,就看你的罗!”奚帅说:“我们由这边走,这是到洪家村去的方向。”
子是二人边走边谈。
奚帅问道:“你可查过洪员外的为人吗?”
花艳红点点头,答说:“没有什么大德大能,平平凡凡的。
不过对族人很好,所以他们始终住在一起,虽然有东西之分,也算他念旧。”
,“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吗?”
“没有。其实以洪员外的性格,也没有人会跟他计较。”
“那么谁要与他为难?”
“祸端可能出自他的长子洪大吉。”
奚帅道:“当初我也这么想过,但是现在回心细想,我们可能都想错了。”
“为什么?”
“你知道我去过怡春院的,把洪大吉的马子,金桃救了出来。”
“她怎么说?”
“她说洪大吉生前很少与人争吵,性格倒有些像他老子。而且,洪大吉人也嗝屁了,但洪家村的祸事,似乎还未停止。”
“嗯!这件事的确古怪。万一那些尼姑与此事有关,会不会是她们,曾向洪员外化缘被拒,因而种下了祸根?”
“真正的出家人,相信不会心狠手辣到这般田地吧!”
“咦!前面是什么地方?”
奚帅也给花艳提醒了!
“哇操!前面居然没路可走了!”
前面荆棘满途,令人望而生畏。
花艳红若有所思地说:“糟了,我们可能中计了。”
“为什么?”
花艳红手一指,回答:“你瞧!明明这儿是条小径,但一堆荆棘却挡在前面,这是故意叫我们走错路的;刚才我们只顾讲话,没有留意,子是落入了她们的圈套。”
“你是指尘庵的尼姑吗?”
“当然是那些尼姑罗!”
“走,我们试着向那边走走看!”
说着,奚帅牵着她手,朝另一边走了过去!
但是东走西走,前面总是荆棘!
花艳红驻足,凛然道:“这情形和蛤蟆山山坡上,我所遇见过的情形一样。”
“哇操,这可能是她们摆下的一个阵?”奚帅也有些吃惊起来。
“嗯,我敢肯定就是她们。”
花艳红仰首上望,但是,上面虽然有树木,但却布满了青滕,像一个天网似的。要一下子跳上树枝上面去,也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万一一个不小心,摔了下来,就会被那些荆棘活活刺死。
“不管怎么样,我们小心点先爬上树再说吧!”奚帅提议。
“不行。”花艳说:“那些腾也有毒,千万不可用手攀它!”
“谁说的?”
“猎户告诉我的。”
他们又试探了另一方向。
可是,到头来他们还是走不出那个范围。
花艳红苦恼道:“我们的确中计了,杀死那猎户,目的是弓I我们进来。”
“黄衫客的摆布?”
“一定是他!”
“哇操,现在怎么办?”
“只有快点动脑筋想办法罗!”花艳红道:“幸好,我手上有打狗棒。”
奚帅看看堆在前面的荆棘,又高又厚,要纵过去是不可能的,用打狗棒将它劈了,相信也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而且,这些荆棘都有毒,在斩劈的过程中,很容易被刺伤,那就更加危险。
奚帅又仰首上望。
树上都布满了有毒的青腾,那些青腾流出的毒汁,足以令人致命。
奚帅十分绝望。
他们又照原路回头走,但那里一条小径的入口,不知何时也多了一大堆荆棘。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奚帅非常焦急,因为,他从未遇上过这种事情,反而花艳9较能保持冷静,到处找寻可能的“出路”。
“罗汉脚,你放心,有我乞丐婆在,保证你会没事的。”花艳红还是很乐观。
花艳红心目中的“出路”,也不一定要太明显,只要那儿的荆棘可以斩除,或者头上的树枝没有青腾,这就够了。
“找到了!”
花艳红终子找到了,她高兴得叫了起来,抱着奚帅又亲又吻。
因为,他们已团团转地走,走得满头大汗。
树林中并不闷热,甚主还带了几分寒意,他们还是急出汗来。
花艳红找到了一些可寻的空罅,那是一棵大树上面。
那儿的青滕较少,只须挥棒削下几枝横枝,就可以登±大树高处!
由大树高处下望,最少可以分辨出一些方向,然后再设法离开这鬼地方。
但是,花艳红正持挥棒欲劈之际,奚帅突然喝道:“慢着!”
“干什么?”
“你瞧那一团黑黑的是什么?”
奚帅指着树叶,遮掩住的一大包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凑近细看,喃喃地说:“好像是一个蜂巢!”
花艳红停住了棒子,也蹑足上望。
当她看清楚那个玩意时,情不自禁地叫道:“天啊,幸好你及时叫住,否则,我们就成阎罗王的嘉宾啦!”
“那是什么玩意?”奚帅问。
花艳红回答:“虎头蜂的蜂巢!”
“哇操!”
奚帅一听,吓得张大了嘴巴,半天也合不拢来。
“唉,我们如果不想做阎罗王的嘉宾,只好重新再找出路了。”
花艳和奚帅二人,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那里。
他们又再分头去找,希望找到一处理想中的“出路”。
但是,除了刚才有蜂巢的地方之外,没有一处可供他们选择的。
说这是一个天然的“阵势”,很难令人相信;但说是“人为的”,更加令人难子置信。
然而,这分明是个“陷阱”,用带毒植物构成的迷魂阵。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善子利用这里的天然环境,稍加工之后,让植物继续生长下去,便成了今天可怕的环境。
奚帅和花艳红二人坐了下来,呆呆地发呆。
他们都感到绝望,因为这儿不但距离大路颇远,也非常偏僻,尽管他们叫破了喉咙,也白费的。
那么一切只有靠他们自己了。
否则,除非奇迹出现。
奇迹?
那是不可能的。
洪家村。
秦煌正兴李捕头,候在洪家厅堂。李捕头十分得意的说:“我约好一位江湖朋友在这里等,虽然她是个女查某,但武功非常了不起,又肯帮助别人。”
他的朋友,当然就是乞帮婆花艳红。
其实,不能算是他的正朋友,花艳红是巡按御史‘希子庭’,推荐给县大爷,县大爷派他配合花艳红一切行动。
可是这些人就喜欢拉关系。
李捕头吹牛道:“她老子是丐帮帮主,徒子徒孙满天下,所以江湖上的情形,她了如指掌,只要她肯出马,绝对没问题。
我这次请她出来,目的是要看看此事,会不会是江湖中人搞的鬼。”
洪宝通很不高兴,却是说不出口来。
他心中不由骂道:“身为官差,居然不能为民公忧,还要借助外力,而且还是个丐婆,哼,太不像话了!”
洪宝通总觉得,李捕头这种人,跟他家中的护院教头秦煌,差不多货色。
这些人只得个名,武功根本烂差差,所以对一个像样高手,就有如‘狗咬龟’,无从下手。
他十分渴望暗道:“如果奚帅肯回来,不知有多好?”
正当各人在焦急等待时,一名洪家家仆,把洪员外叫了进去。
李捕头和秦煌,只以为是他老婆有事找他去而已。
怎知,这时里面又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一名仆人,他平日在洪家只负责砍柴,挑水工作。
刚才,他正挑着柴枝,由山上回来。
但他放下了柴枝以后,就迫不及待地要见夫人。
子是不久之后,有人到前厅去把洪员外也请了进来。
那名仆人叫“洪妙”。
洪妙说:“小的今天上山砍柴时,遇上了黄衫客,他要小的带个口讯回来。”
洪宝通急道:“快说,什么口讯?”
洪妙一五一十地说:“黄衫客说,二少爷在他手上。如果要二少爷平安归来,第一,先要老爷摆脱官府的人。第二,不得再借助江湖中人的力量。第三,辞退所有保镖。”
洪宝通又问:“然后呢?”
“然后,再由小的佯作上山砍柴,黄衫客自会给小的讯息。”
“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我见不到他的脸。”洪妙道:“他用剑顶着小的背,对我说话。”
洪宝通问:“他有没有提过二少爷的生死?”
洪妙点点头,回答:“有,他说二少爷很好,他可以放二少爷,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
“要老爷单独会他!”
“什么时候?”
“他会另行约你。”
洪夫人插嘴道:“你切勿上当,所有条件对我们都不利。”
洪宝通气愤地说:“是的,如果叫官府不理,又辞退秦教头等人,更不准江湖朋友来帮我们,他就更加可以为所欲为了,他想得美!”
说着,又转头对洪妙道:“你下次再见到他,尽管叫他立即约好,什么都不要说了。”
“是的,老爷。”洪妙说。
“哼!”洪宝通悻悻然道:”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要弄得我家破人亡!”
洪妙奉命离去。
洪宝通再度出了前厅。
洪夫人却把近身婢女召来。
她叫那婢女准备一下,她要到西村那边去探望一个人。
树林中。
奚帅和花艳红二人,终子想出了一个办法来,那可能是唯一的办法。
他们先用打狗棒,削下一些具有弹性的树枝。
然后捡了一些石子,瞄准了之后,将石子放在树枝一端,弹过去。
他们不是打鸟。
他们的目标是那个虎头蜂的窝。
希望能将毒蜂窝驱散之后,将那处的树枝斩了下来,然后由那唯一的缺口爬上树去。
这种极具弹性的树枝,只有二指那般粗大,奚帅他们发现了它,也是非常偶然的。
当花艳红经过它旁边时,无意中被它钩住头发,奚帅帮她摆脱它时,它却摇呀摇的,摇个不停。
子是,奚帅灵机一动,就叫花艳红将它整棵砍了下来。
他们一再试验过,认为这方法可行。
一切妥当时,石子亦捡了二十多块回来;由奚帅作“弩手”,花艳红在旁脱下外衣,小心戒备,以防虎头蜂攻击他们。
“我要射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你射吧!”
第一块石子射出,没中落了空。
奚帅再校对过力度和再度之后,第二块石子开始,纷纷击中了,数丈外那个虎头蜂蜂巢。
虎头蜂纷纷飞出。
由子奚帅他们的目的,是要让蜂巢落地,所以,奚帅继续展开攻击。
那些虎头蜂四处纷飞,择人而噬。
虎头蜂似乎有灵性,它们仿佛知道,这是“人类的恶作剧”,子是纷纷飞扑向一个人的身上,幸好那只是个死人。
那死人当然就是猎户。
整个蜂巢飞出来的虎头蜂,几乎都附在猎户的尸体上,令人看了为之毛骨悚然。
花艳红吓得直咋舌,却也不敢吭声,深怕他们朝自己飞来。
毒蜂尾部的毒针,虽然有毒,但当它们螯了人之后,毒针离开他们之后,它们就会嗝屁!
因此,不久之后,毒蜂都纷纷落地嗝了。
“哇塞,太棒了!”
奚帅他们真想不到,竟然会产生这种“意料之外”的效果。
子是,奚帅和花艳红二人,急忙过去将蜂巢砍了下来。
接着,又将该处周围的树枝劈开,露出了一个大缺口。
他俩就由这个缺口,爬上了那棵大树上。
大树很高,但当他们朝四下张望之后,便又陷子绝望中。
原来大树四周,仍有颇大范围均布满了荆棘,即使有最上乘的轻功,恐怕也无法纵过去。
“妈的,老尼姑真他妈的狠。哼!就不要让我罗汉脚出去,非踩平蛤蟆山不可。”
花艳红叫道:“罗汉脚,你少臭屁了,快想办法吧!”
良久,奚帅忽然拍腿叫道:“有办法。”
花艳红提醒他说:“别忘记,这上面见到的荆棘,全都是有毒的,希望你想出来的办法,最好不要叫我接触它!”
奚帅笑道:’当然不会接触它,但却要看你我二人的运气。”
“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办法?快点说出来听听。”
一向乐观的花艳红,这时候也难免显得有点焦急。
奚帅解释说:“我的办法,还是要依靠那有弹性的树枝,不过,这一次要劈一棵较大的,大到能将你一口气弹至十多丈以井才行。”
花艳红听了后,直点头道:“嗯,这个办法可行,但是,谁先上呢?”
“当然是你先上罗!”
“好哇,罗汉脚,你想拿我当试验,你太过份,太没良心了吧!”花艳红翻脸叫道。
奚帅忙劝道:“乞丐婆,你先别发飚,听我说嘛!”
“好,你要说不出让我满意的话,我们就切,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关。”
奚帅笑着说:“无论谁先上都一样,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失则即嗝屁!我不想死,而你是我未来老婆最佳人选,我也不想你死。”所以,我们只有让他先试,然后你再上。”
说着,奚帅眼睛瞄了地上的猎户尸体一眼。
“怎样?我的解释你还满意吧?”
花艳红娇羞道:“马马虎虎!”
奚帅催说:“乌鲁木齐,就快动手吧!”
子是,两人立即分工合作,砍树、削皮、织绳……
足足忙了个多时辰,才将两棵树,削成两副“大弹簧”。
它的末端有个“坐儿”,大小刚好容得下一个人的屁股。
只要大弹簧的张力,维持至十二三丈以外,即可安全越过下面的毒荆棘。
他们先将猎户的尸首,由下面搬了上来。
猎户的身形都较二人胖,所以如果试验成功的话,他们就有希望了。
奚帅把猎户的尸首,安置在“坐儿”上,花艳红以打狗棒充当刃剑。
“霍!”地一声。
打狗棒斩断了树皮绳,强力的树枝迅速弹直,一团黑影凌空飞出,跌至十五外坠下o“哇塞,成功了,成功了!”
奚帅和花艳红两人,高兴得紧紧抱在一起;紧接着,再用树皮绳子,将大弹簧拉弯,绑好。
“你上吧,我未来的老婆。”
花艳红坐上“坐儿”,让奚帅操棒将绳子斩断。
她身形较轻巧,那么一弹,几乎把她弹出二十丈外去。
奚帅自行坐上第二副“大弹簧”上,这一副因为全未使用过,弹力应该更大,更可靠才对。
但是,奚帅要自行操棒,危险性也会更大。
不过无论如何,奚帅至此已是骑虎难下,惟有硬着头皮拼一下。
他坐上了“坐儿”,先让自己的身体,尽量保持平衡。
花艳红在远处张望,等待,心中却在默默地为奚帅祷告:“老天爷,你可得保佑罗汉脚平安无事,我乞丐婆还未嫁老公……”
奚帅一切准备好了之后,心里暗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蓬!”的一声。
绳断树直,人也飞弹了出去,就像断线凤筝一样。
只见奚帅凌空翻了几个筋斗,落在十五丈外。
花艳红匆匆过来,扑抱着奚帅,情不自禁道:“好佳在,好佳在,我们终子自由了。”
是的!
他们终子又一次脱离了险境。
哇操!
黄衫客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们会如此这般地脱险吧!
洪夫人在婢女的陪伴下,悄悄来到了洪氏族人聚居的西村。
她要找一名年已古稀的老妇,追问一件往事。
那老妇白发如霜,村人都叫她“阿水婶”。
阿水婶过去是村里的媒人婆,也是这村里唯一不是洪姓的族人。
她是一名洪氏族人的外阿妈,年青时住在邻村,那时已是个媒人婆了。
阿水婶知道洪夫人,是洪员外的妻子,更知道她是族人所敬仰的人。
因此,她丝毫不敢怠慢。
洪夫人要知道,她丈夫年青时代订亲的一些往事。
原来,洪宝通年青时,长得很英俊,阿水婶不止一次为他说媒;结果,就只有现在这位洪夫人,适合洪宝通父母的要求。
怎知,洪宝通那时也会钓马子。
洪夫人现在要知道的,就是他过去的泡妞情形。
她问道:“你可曾听过‘宋金莲’这女人的名字?”
“宋金莲?嗯……”阿水婶欲言又止。
“你一定记得,回答我吧。”洪夫人说:“她可是洪员外年青时情人?”
阿水婶劝道:“唉!算了吧,事情反正都过去了,你们的儿子也都长大啦,何必再跟他翻旧案呢?”
洪夫人正色说:“阿水婶,此事非同小可,你不但要切切实实答我,还要答得澈底。”
“是的,宋金莲的确是洪员外年青时的情人,她是宋家村的小家碧玉。”
阿水婶终子说了。
“你有没有为他们说过媒?”
“有是有,无奈当时洪老爷认为,门不当户不对,最后拉倒了。直至你父母托我为止,结果还是你们有缘罗!”
“那宋金莲是否懂武功?”
阿水婶几乎毫不考虑,就回答:“是的,当时你公公婆婆不喜欢她,除了嫌她家境不大好之外,还不喜欢她的声音。”
“她的声音?”
“嗯,她说话时声音很像男人,也就是俗话说的‘鸭母喉’。”
“那么她可是喜欢练武?”
“是的,乡人都说她像个男孩子,整天舞刀弄棒的,男孩子见了她,都得怕她三分。”阿水婶叹了口气,又道:“老实说吧,以洪员外这种人才,还是配你的好。”
洪夫人似乎并不喜欢她的奉承,只问道:“她的家人还在吗?”
“那就要到宋家村去打听一下。”
洪夫人知道宋家村,离此大约有半天的路程。
她想了想,又问:“你知道宝通可喜欢她吗?我要实情,因为此事十分重要,你只须说出实情就够了!”
“坦白说,她喜欢洪员外多过洪员外喜欢她。”
“是了,我听过宝通提过她的名字,可能就是她。”
“怎么?你和洪员外发生了口角?”
“没有,你几时听过我和宝通吵过嘴过了吗?”
阿水婶盯着洪夫人,问:“那么你为什么,忽然要追问这些往事?”’“我两个儿子先后出了事,我怀疑是她捣鬼。”
“大吉不幸的消息,我已听说了,难道大勇他也出了事?”阿水婶关心地问。
“大勇被人掳去了。”
“唉!事情真相我们虽然还不知道,但是一个女人,相信不会这么凶狠吧!”。“本来我也没理由会想起她来,但是,我觉得有件事十分可疑,就是那支金钗;你一定也知道,那是我和宝通定情之物,也是我心爱之物。
我家贵重而值钱的东西多得很,为什么她样样不偷,偏偏只偷了那支金钗?””“你怎么知道是她偷的?”
“假如是小偷偷的,决不会偷一支难以脱手的金钗,宁愿去偷一些银两;只有别具用心的人才会如此。
而且,必定与感情这方面的事有关。”
“你有没有对洪员外说过?”
“还没有。”洪夫人道:“但我回去会考虑跟他谈谈,也许这就是线索。”
洪夫人给了阿水婶一些银子,作为酬谢她之用。
然后,她才带同婢女离去。
黄昏。
洪家大厅。
秦煌和李捕头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李捕头约好的人,花艳红还未来。
洪宝通尽管心事重重,满腹怨言,也不敢离开半步,因为,他觉得奚帅迟早会回来的。
只要见到奚帅,他才不会绝望。
同时,他担心奚帅出现时,可能会有麻烦。
万一李捕头公事公办,深信奚帅就是黄衫客的同党,那怎么办是好?
洪宝通为此,悄悄将李捕头拉过一旁,在他耳边说了一阵,致子说什么都没有人知道?
天黑了,下人才匆匆来报:“老爷,外面有二名客人说要找老爷您。”
洪宝通紧张问道:“是谁?”
下人回答:“一个是上次来过的奚帅,一个小的不认识。”
“快快快,快请他们进来。”
洪宝通闻讯大喜,率众出迎。
李捕头想不到,他要等的人,竟然也和奚帅在一起。
秦煌原是希望李捕头,会采取行动对付奚帅,但现在看来,他的想法错了。
李捕头不但获得,洪宝通给他的甜头,他要依赖的乞丐婆,居然又是奚帅的女朋友。
因此,李捕头非但没有采取行动,相反的,。还面露笑容地欢迎他们。
奚帅原是硬着头皮而来,若非花艳红给他拍胸脯保证,他才不来呢!
然而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出乎他意料之外;尤其是洪宝通的态度。
简直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花艳红在李捕头面前,把奚帅又吹又捧的道:“奚帅是我的朋友,他人热情有劲,最热心的帮助别人,从不拿酬劳的;武功又高杆,比起楚留香毫不逊色!
李捕头,你们若想破案,你最好先巴结巴结他。否则,这件案子,可能会永远成为悬案。”
李捕头一听,忙陪笑道:“奚老大,一切有劳你了。”
秦煌在旁听得心里发酸。
这一晚,洪家热闹非凡。
李捕头与花艳红商议过之后,先带着众公差,漏夜赶返县衙去了。
花艳红和奚帅二人,则留在洪家作客,秦煌心里非常不舒服。
秦煌来了洪家之后,一直受到洪宝通的重视;但是,自从奚帅出现洪家以来,他已备受冷落。
这也难怪他闷闷不乐。
尤其是今晚席上的情形,秦煌就越想越鸟。
洪宝通为了款待奚帅,和花艳红两人,曾摆下丰盛的酒席,这原是礼貌上的事情。
但身为护院教头的秦煌,看见此情此景,就难免忐忑不安,担心饭碗的事。
他辗转反侧,总是无法入睡。
他终子跑到外面去。’他的手下正在洪家内外巡逻。
这些日子以来,洪家凤声鹤泪,秦煌早已吩咐手下小心防范,注意可疑人物;因为黄衫客和他的同党,随时都会来。
秦煌带剑漫步之际,突然听到一些脚步声,他以为只是他的手下。
因此,当时他也不大留意。
直至那脚步声变得急促,他急忙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一把剑已伸了过来。
那种微弱的脚步声,非一般常人所能听到,但他听到了。
然而,听到了又有什么屁用?
现在他就受制子人家的利剑之下。
剑锋就在颈项之左,只要他轻轻一动,人家的剑往后一拖,他就会人头落地。
他是个练武的人,当然知道背后这个人,绝非泛泛之辈。
那人沉声问道:“秦煌吗?”
“是的。”秦煌问:“那一位?”
“黄衫客派我来问候你。”
“哦!”
“不过,你不必担心什么,只要你不反抗,我们之间大可以化敌为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目前,你在洪家的地位,已经是下下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朋友,你脑袋没有阿达,难道从不为自己打算一下吗?”
“你想我怎样?”
“为我们办事!”那人又说:“只要依我的话去做,黄衫客重重有赏。”
“什么事?”
“杀了洪夫人。”
“什么?”
“杀了她之后,到蛤蟆山山脚下等我。”
“代价呢?”
“黄金二百两。”
“太少了,我兄弟那么多。”
“再加五十两。”
“不!我要三百两。”
“好吧,一言为定。”
秦煌问:“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
“今晚不行。”
那人不解地问:“为什么?”
秦煌回答:“洪家今晚有高手作客,我不想留下痕迹,迟一点吧!”
男队冷笑道:“别长他人志气,你何尝不是高手?杀了她之后,把一切罪名推在黄衫客身上好了。反正黄衫客已不止一次出入洪家,也不是头一次杀人。”
“好吧!我拭拭看,但是,我办妥这件事之后,万一你食言呢?”
背后那人突然把剑收回,把一方黄帕交给秦煌。
那人又告诉秦煌说:“黄衫客从不食言,但是他从不放过食言的人。我们交易已定,你可以随时拿着黄帕到蛤蟆山来,自有人给你黄金三百两,包你不会失望。”
秦煌无可奈何,惟有屹立不动。
直至他听到脚声消失,才敢回过头来,但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把黄帕小心收藏好,怔怔地呆在那儿,心中不断地想:以后的日子如何过?他在洪家的护院教头,相信是砸定了。
他憎恨奚帅,恨不得杀了他。
但是,他心里却也明白,要杀奚帅,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他的武功,一辈子也休想动奚帅一根毛。
那么他只能用其他方法报复。
最好的报复方法,就是让奚帅在洪宝通面前脸上无光。
奚帅正在洪家作客,假如他能这时候杀了洪夫人,相信奚帅一定无地自容。
他目前还是洪家的教头,可以到处随便走动,自然可以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将洪夫人杀个措手不及。
但是,万一惊动了洪家的人,和奚帅等人又该怎么办?
他灵机一动,终子想出了一个妙计。
秦煌回到自己的睡处,挑出一件黄色的外衣,然后将刚才那人交给他的信物,一方黄色手帕,蒙住了脸。
他再潜入内堂,摸进了洪氏夫妇的卧房。
一切似乎十分顺利。
这也难怪,因为洪氏夫妇,都不是练武的人。
不是练武的人,对一切反应自然比较迟钝。
隔着蚊帐,床上似乎躺着两个人。
但房内无灯火,他根本也看不清楚,只凭着窗外透人的月色,仅仅可以见到床上二个人影。
秦煌揭开蚊帐,正待动手之际,突然被人飞起一脚,差点将他手中的剑踢掉。
他知道事故,因为床上那人绝对不会是洪宝通;他的主人是不懂武功的。
他不敢久留,急忙越窗而出。
“想跷头,作梦!”
窗外人影一动,刀光闪闪,吆喝声中已有人迎面杀来。
秦煌情急之下,喝道:“你裤子掉了。”
哇操!
对方果然中计。
正当对方低头看时,秦煌已顿足跃上了瓦面上。
奚帅由洪员外的卧室窗口追出,花艳红扬声说:“那家伙上了屋顶。”
二人急忙翻上屋顶,但见一条人影,已窜向了数丈以外。
奚帅和花艳红分头包抄,苦追不舍。
洪家内外的保镖们不知内里,只道有刺客闯入,也纷纷戒备,加入追踪。
秦煌明知敌不过奚帅,何况还加了一个乞丐婆呢!
子是他窜向黑暗处,迅速脱下了黄色外衣和黄帕,慌忙往石头缝一塞。
他几乎来不及转身,奚帅和花艳红双双杀到。
秦煌故作紧张地问:“看见他吗?”
奚帅奇怪地望着他,又回头看看身边的花艳红,傻笑道:“嘻嘻,他问谁呀?”
’花艳红瞪着秦煌说:“秦教头,你反穿着皮袄,装佯,真是有两套,佩服!佩服!”
秦煌心知不妙,但仍佯作镇定,问道:“你们说什么?”
奚帅说:“别水仙不开花,穷装蒜了,你和黄衫蓉的勾当,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的了呀!”
花艳红讽刺道:“那一方黄帕,值黄金三百两,你怎么可以随便将它扔掉吗?”
此语一出,秦煌登时脸色大变。
毫无疑问,奚帅和花艳红他们一定已偷听到,秦煌和那人的谈话,否则现在花艳红就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是又怎样?你管老子。”
秦煌老羞成怒,立刻先发制人。
但是,花艳红是何等人?
只见她打狗棒一扬,挡住了秦煌那一剑;这边奚帅已展开了擒拿手,将他紧紧抓住。
秦煌气极败坏,呱呱叫道:“王八蛋,这算得上是那门子的江湖好汉?有种的,让我们一对一吧!”
奚帅笑着说:“一对一的局面,早就试过了,现在不是玩那玩意的时候。”
这时候,洪宝通已带着家人和保镖们,手持火把匆匆赶来。
奚帅将秦煌押向石头缝下,要他亲自将塞进去的外衣,和黄帕一起都取了出来。
洪宝通满面怒容,瞪着秦煌道:“我真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人。”
秦煌到了眼前这地步,已是无话可说。
奚帅慢条斯理说:“你和县太爷是亲戚关系,所以我不会把你交给官府。假如你知错能改,即使洪员外不用你,你还可以到别处发展。否则,我只有把你送给黄衫客。”
花艳红接口道:“黄衫客凶残成性,他对失败的人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送他到阎罗殿,修身养性。”
洪宝通附和的说:“今晚的事,若非他俩及时出现,我夫妇二人早已死在你手中,你识趣的,就带着你的手下,悄悄离开我洪家村,我永远也不想再见你!”
秦煌一直不敢作声,单单一个奚帅,已教他畏惧,何况还有一个花艳红?
奚帅的手一松开,秦煌便如脱兔般遁去。
众人返回洪家内,不到盏茶工夫,只听下人洪妙叫道:“老爷,老爷,小的刚从山上砍柴回来,那黄衫客要我跟您说,他约你在山上见面。”
“这,这可怎么办?”洪宝通不知所措。
“你只管去吧!我们会支援你的。”奚帅转首笑着对花艳红说:“嘻嘻,我们来个香饵钓海鳌。”
花艳红笑道:“嗯,这点子赞!”
可是,洪宝通心里还是怕怕!
奚帅到底要怎么支援呢?
他是否能逮住黄衫客?
黄衫客又是什么人?
第十三章问世间情为何物
蛤蟆山上,树荫处处,人影稀少,只有放羊的人和樵夫。
洪妙依言与洪宝通,等侯在一棵大树下。
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仍然不见人影。
洪宝通正待离去,突然有声音传来:“洪妙,你先下山去。”
洪妙与洪宝通,都不由愕怔了下。
他们不约而同地,展目一扫,却见不到有人。
洪宝通遂道:“阿妙,你依他的话,先下山等我。走吧!”
“老爷,行吗?”洪妙不妥地道。
“我会小心的。”
洪妙无可奈何,只好先走了。
洪宝通这才问道:“我儿子大勇呢?”
“他很好。?
那人终子由树上跃下,但洪宝通还不敢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他只问道:“你是谁?”
“你为什么不转过身来看看我?”
洪宝通没有转过身去,他说道:“所有不幸的事,都是你做的?”
“不错。”那人回答道:“包括你心爱的鸟,守门的狗,以及大吉等,都是我杀的。”
“为什么?”
“为了你太过忘情负义。”
“你果然是‘宋金莲’!”
洪宝通不顾一切转过身子去。
只见眼前站着,一个全身黄衣打扮的女人。
她分明是个查某,但声音却十分低沉,像个男人。
她面有怒容,但眼中有情,没有眼泪,只有几分恨意。
“就是为了我们往日一段情?”
洪宝通记起了他老婆的话。
洪夫人曾派人到“宋家村”查过了,宋家的人道:“金莲早已出家了。”
那时,他们夫妇也已明白,一切麻烦无非为了爱和恨。
洪宝通埋怨道:“我虽然负了你,但我有迫不得已的苦衷,金莲,你不该如此,一切既已成为过去,你也出了家,何必令我家破人亡?”
宋金莲冷冷地笑道:“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你说,假如你父母反对这门亲事,我们就一齐私奔,你记不记得……”
“我们那时还少年,不懂事,你我虽曾相爱,无奈父母之命岂敢不从?算了,金莲,算我对不起你。”
“少说废话。”宋金莲含恨地说道:“洪宝通,你说过的话不算数,我却为你相思连年,你如何补偿我?”
“嗯!”洪宝通给她问得哑然。
最后,他只好问道:“你想我怎样?”
宋金莲单刀直入回答道:“休了你老婆,然后跟我结婚。”
“何必如此呢?我们都老了。”
“但是,我发过誓,一定要得到你为止。”
“为什么你不早说呢?”
宋金莲垂下头,低声道:“那时候,我没有勇气,也没有需要;但现在,我感到老了。人老了就更加需要一个伴侣,你不是说过,要和我白头偕老吗?”
洪宝通不答反问道:“金莲,你是否已经出家了?”
“不,我只是带发修行。”宋金莲道:“我等你,怎会出家嘛?”
“但你的家人却说你出家了。”
“我只是省得他们噜嗦。”
“你躲在蛤蟆山上练功?”
“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很多事情。例如,你企图收买我家保镖,去杀我老婆。”
“是的,我要你受够了痛苦的折磨之后,重投我怀抱。”
洪宝通悻悻然道:“既然你还爱我,就不该多方令我痛苦。”
宋金莲愤恨地说道:“爱的反面是恨,你不该食言。甚至婚后居然绝迹,不再来找我了。”
“结了婚,就应该对家负起责任。我以为你已死心了。”
“心死了,无奈情未了。”
“一切既然过去,我也不想追究,你放了大勇吧!”
“我知道他是你的命根子,我会好好的待他。”宋金莲道:“你立刻跟我走吧!”
“什么?”洪宝通怔了一怔,道:“跟你走?”
“是的。难道你还留恋什么?”
“金莲,听我说,做男人的,决不可以这样说走就走,我还有个家……”
“哼,家?”宋金莲冷笑了一阵,说道:“不怕对你说得更清楚一点,你的家早就毁了。”
洪宝通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
宋金莲解释道:“这二十几年来,我养了许多有武功的人,听我羞遣……”
洪宝通既焦急,又生气道:“你不必说了!你是不是已派人到我家行凶?”
“不错,告诉你怕什么?我只想要你死了那条心!”
宋金莲顿了一下,又道:“我吩咐他们,要杀个鸡犬不宁;当然,最主要还是杀了你老婆,最后放一把火,将屋子也烧光。
因此,你不跟我走,回去也是没有用。,’“你太狠心了!”洪宝通满面怒容道:“你简直像个母夜叉!”
“也许是的,我的确是个母夜叉,但谁令我变成这样子呢?
是你!”
“本来我对你还有点旧情未了,但是,听了你刚才一番话之后,我觉得你根本不是个人。”
“你说什么我都不管,现在我只要你跟我走!”
宋金莲突然拨剑。
洪宝通屹立不动,说道:“你即使杀了我,我也不会走。”
“好!你不走,我不强迫你。”宋金莲又道:“我不会杀你,我一定会让你活着,但我会杀了洪大勇。”
“什么?”洪宝通怔住了。
宋金莲咬牙切齿道:“我说我会杀了洪大勇,你最疼爱的儿子。然后让你活着受罪,直到你回心转意之后,再来蛤蟆山找我吧!”
“你……你……简直比潘金莲还毒!”
洪宝通气得差点昏了过去。
宋金莲却若无其事地笑道:“回头你已是两袖清凤,不再是什么狗屁员外,只是个乞丐,因此,你不妨想清楚,跟我,还是独个儿到处流浪?”
此语方落,突然有声音传来,道:“鲜啦,堂堂一个员外,何必到处流浪吗?”
“嗄!”
宋金莲大吃一惊,回头一望,奚帅不知什么时候已上了山。
“罗汉脚,你来得正好,寒舍怎么了?”
洪宝通既担心他的老婆,更担心他的家。
宋金莲看在眼中,听在耳里,有如万刺整心!
她脑羞成怒,立刻就要挥动手中的剑,但是她的剑,还未刺到洪宝通面前,已有一物将她的剑挡开。
那是一柄劈柴刀。
奚帅从洪妙的手中,借来了这一柄柴刀。
他虽然不怕她,但不可否认的,她的武功足以伤害到自己;所以,奚帅决定借用洪妙的柴刀。
“铮!”的一声。
剑震腕痛,奚帅的武功怎样,宋金莲心中早有数。
她见过奚帅的身手,也听过奚帅在江湖上的名气。
奚帅冷冷地说道:“男人婆,你坏事做太多了,你再不放下剑,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宋金莲见洪宝通如此对她,心早就冷了,她怒火中烧,挥剑狂斩。
“哇操,还死不悔改,你这个完蛋啦!”
“哼!要老娘放弃洪宝通这老家伙,除非太阳打从西边出来。”
宋金莲剑发连环,奚帅连消带打,苦苦进逼。
洪宝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溜下山。
他挂念他的老婆和他的家,他担心宋金莲的话,会成为事实。
他的一生心血,都在那个家。
子是,他溜下山去,与洪妙匆匆赶回家。
怎知只走了几步,他的家仆已带领官差前来。
他们会子途中,官差却直奔上山。
原来,一切事情已在奚帅,和花艳红的意料之中,宋金莲企图调虎离山,先将洪宝通引开,再派人放火烧洪家村,及杀死洪夫人。
但是,花艳红昨晚与李捕头分手之前,约好李捕头兵分两路,一路派到洪家村来,另一路包围蛤蟆山。
宋金莲计不得逞,派去的人还给官差,和花艳红等人抓住。
现在一批官差,只是奉命到山上来找洪宝通,但听奚帅正在山上,和“黄衫客”恶斗,便匆匆赶去助阵了。
官差也知道,黄衫客作恶多端,每个人都希望活捉她,回衙门去领功。
但是,当他们赶上山时,奚帅不见,黄衫客也不见了。
宋金莲自知不敌,由山上的另一条路匆匆跷头。
那是通往蛤蟆山的捷径。
奚帅得势不饶人,又怎么会让她逃脱,子是苦追不舍。
宋金莲对这儿四周的环境,比奚帅熟悉得多,所以,她逃入一处树林之后,便不见了。
“夭寿!叫我到那里找去?”
奚帅心中暗暗叫苦。
他知道花艳红,曾经试过毒荆密布的迷魂阵中,所以他此番,便不得不小心翼翼,以免重蹈覆辙。
奚帅看见荆棘,便绕道而行,因为,他比不上花艳红。
最起码这方面花艳红很有经验,‘看得出那一类荆棘有毒,他不会。
“喂——”
那边突然有人声传出。
奚帅呆了一下。
他差点不敢前进,后来,他发觉他已不知不觉中,穿过了那座树林。
树林外出现的人群,却是穿有官差制服的,他才明白,这儿已是蛤蟆山脚下了。
官差们由李捕头,亲自率领而来,将蛤蟆山包围。
李捕头忙问道:“花艳红呢?”
“鲜啦!你问我?”奚帅道:“她不是在洪家村吗?”
“没有啊!”李捕头摇摇头。
奚帅又问道:“有没有见到一个,穿黄色衣服的女人经过?”
“没有。”李捕头反问道:“黄衫客到底是男是女?”
“查某。”奚帅又道:“刚刚我还和她交手。”
“她是谁?”
奚帅回答道:“洪员外的一个旧情人,因爱生恨。我相信她可能已经上山了。”
“我们一直包围这里,而且已吩咐各人,不准任何人上山。”
“那么我们一齐上山看看。”
“好吧!”李捕头同意道。
子是二人走向山道那边。
奚帅已经来过一次,这条山路十分倾斜。
“隆隆!”
就当他们走了一半路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巨响。
奚帅连忙大叫:“李捕头,小心大石……”
一语未完,大量巨石自山上,斜路直滚下来,有如万马奔腾。
奚帅首先飞跃上树。
“妈妈眯呀!”
李捕头惊叫一声,慌忙攀住一枝横枝,否则非压成肉饼不可。
石块直滚落山脚,官差们纷纷走避。
山道之上,又网复平静。
但奚帅没有跳上树来,他是幸亏这些石块提醒了他。
他知道要登上这山上并不容易,因为他早就来过了。
而且,宋金莲的手下们,已有了准备,奉命抗拒官差们。
由暗道登山嘛,又怕被毒荆棘刺死。
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由高处上山去!
“高处”就是指,利用山上遍植的竹和树。
奚帅正想告知李捕头,但回头下望时,李捕头人已不见了。
哇操!
原来,李捕头受袭之后,非常的鸟,跑回山下,向同来的官兵指挥报告,挥军进攻。
奚帅已不能再等,因为他担心,宋金莲恼羞成怒,赶返山上杀了洪大勇。
宋金莲诡计多端,能够在树林中布下阵势,自然也会为自己设想,掘一条地道,通到蛤蟆山上来。
官兵们在山道之上,一再被乱石和滚木所伤。
当到山腰时,各人发觉无路可行,不由破口大骂:“王八蛋,这些秃娘们,不安份的念经,搞这些玩意干什么?”
“是啊,别叫咱们冲上去,到时把这些秃娘们,各个卖到妓女户,赚点外快,哈哈——!”
山腰平时有一广场,那儿遍植花草。
但是现在,那儿却是一个烂泥巴池。
很大的一个烂泥巴池。
任何人由此跳过,都可能掉入池中去,后果难以想像。
事实上,以那泥巴地的宽度,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跳得过去的,也许只有轻功高的人才可以。
但是,官兵们的轻功,各个都是黑鸦鸦,跌下去准活活溺死。
官兵们都呆楞在一旁。
山上。
庵堂之前,有一片广场。
尼姑们都武装起来,只有一个女人,不是尼姑装扮,而是穿了黄衣。
她!
正是不久之前,才由暗道登山的“黄衫客”宋金莲。
宋金莲除了训练这班尼姑之外,还养了一批心腹女婢,这时候,女婢们正将一个男子,蒙着双眼,双手反绑,押了出来。
他正是洪大勇。
“啁!你们看!”
这时,突然有人惊叫着,手指着天空。
天空上,仿佛突然之间,来了一支大鹏鸟,但仔细一看,那只是一支凤筝。
很大的一支凤筝。
邪门了!
这座山说高不高,说低也不算低,怎么又会有人,将一支凤筝放得这么高。
到底是那个顽皮小孩?
宋金莲正受官兵突袭,虽然山腰有泥巴地挡住一阵,也感到有点手忙脚乱,根本就没有心情,再理会孩子们的玩意。
谁知,其中一女尼眼尖,竟叫道:“瞧!凤筝上有人也!”
“真的?”
那句话立即引起宋金莲的注意。
日头正烈,仰首上望,自感困难。
但也可以分辨得出,那凤筝之上,有个人挂在上面,摇摇摆摆的。
凤筝原来已没了绳牵牵引,正朝庵堂的屋顶飞来。
挂在凤筝上的人,不等凤筝再低飞,便已跳落在屋顶上。
宋金莲急忙自怀中,摸出一枚飞镖,正待掷出,但不知由那儿飞出一支,又尖又锐利的木飞镖,朝她手腕上飞去。
宋金莲手腕登时受了伤,血流如注。
接着,一条人影由大树上飞来,直扑向宋金莲的身上。
宋金莲固然来不及闪避,在场的尼姑和婢女们,也来不及防范。
一连串她们意料不到的事,令各人无不惊愕!
宋金莲被那人扑倒地上,手中的剑也掉落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爱管闲事的罗汉脚奚帅。
奚帅果然成功偷登上山,静待时机,想不到那个挂在凤筝上的人,却迫使他提早采取行动。
原来,奚帅早已注意到,那个挂在凤筝之上的人,‘他是花艳红。
花艳红跳落屋顶之后,迅速飞身扑下。
这时,一名女婢正将洪大勇押着,花艳红两三下就救了洪大勇,然后再闯进女尼阵中。
女尼们见宋金莲受袭,纷纷拨刀包围过来,但却被花艳红喝住。
奚帅这时已将宋金莲抓住,并把受伤的手后屈。
“男人婆,你要想保住你这支玉手,最好叫那些尼姑回去敲。
木鱼。”
“这……啊——死男人,臭男人!”
宋金莲稍为犹疑,就被奚帅扭得杀猪似地,乱吼乱叫起来。
4cJ陕叫呀,叫她们都回去敲木鱼!”
“好吧,你们都退下!”
宋金莲毕竟是个女流,无当忍受疼痛,只有依奚帅的吩咐!
尼姑们听了,亦纷纷撤退,她们知道反抗也是没有用,惟有弃械投降。
宋金莲又吩咐道:“你们去将泥巴地慎平,让官差们上山。”
“是!”
女尼们领命而去!
宋金莲经营“尘庵”,目的是要报复洪宝通。
她以为必要时,有那广大烂泥巴池,即可断了攻上山来的人的路。
但是,她倒霉遇上了奚帅,还有机灵的花艳红。
因此,她惟有自叹流年不利。
当然,她心中还有恨。
她恨死了洪宝通。
也许正如她自己说的:“爱的反面就是恨,一个女人如果恨死了一个男人,任何事情都可能做得出。
后来,奚帅等人在她的卧室,找到了洪宝通夫妇的订情之物——一支金钗。
不过,那是一支断了的金钗。
为什么她要敲断这名贵的金钗呢?
相信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会知道。
没多久,官差上山来了。
宋金莲毫无抗意,眼睛含着恨的泪水,被官兵抓走。
她会被斩首示众,因为官府当她是山贼。
洪宝通也没有办法帮她,虽然他至今,仍然觉得对不起她。
奚帅和花艳红二人,见宋金莲已就缚,应该高兴才是,但他们没有,他们内心在酸痛、难过,他们同情宋金莲的道遇。
大道上。
奚帅和花艳红,无精打采地走着。
良久,花艳红才打破沉默道:“罗汉脚,这回你又打算上那儿去?”
奚帅似笑非笑回答道:“在没事时,除了想好好睡一觉外,我何曾有打算过。”
“难道你没打算去见我老爹?”
“没有。”奚帅道:“见了就有麻烦。”
“有什么麻烦呢?”
“花皮鼓会推销他女儿给我老婆。”
花艳红捶他一拳,笑骂道:“去你的臭美,答不答应还在姑奶奶身上。”
奚帅做苦状,道:“姑奶奶,拜托你最好别答应,这样我还可以多逍遥几年。”
“好啁,你还想泡妞。”花艳红道:“我限你马上娶我。”
“现在?”
“是的,就现在!”
“不行!”
奚帅发足狂奔。
花艳红亦随后追去,叫道:“为什么,我非要你现在娶我不可。”
“我才不做呆子!”
奚帅就这句话时,人已不知去向,气得花艳红直跺脚。
“罗汉脚,你想溜,没那么简单的,姑奶奶会找到你的。”
山村野外。
奚帅还是那副老样子,吊儿郎当的到处游荡,过着四海为家的日子。
这一天。
正午时分,日头高挂。
奚帅肚子又饿又渴,附近却见不到,可供填饱肚子的场所。
“前面小镇上,一定有饭铺茶馆。”
奚帅心里这么想,脚步亦不由加紧,往前急走。
日头把他晒得头昏眼花,奚帅恨不得立刻就可以喝到一点水。
哇操!
就在这时,奚帅差点以为自己眼花,那边路旁竟然有一口井。
井旁有个人。
那是一个小孩。
小孩差不多六、七岁,他正用绳子,将水桶吊入井中打水,但水重人小体轻,双足竟然有如倒栽葱似的,摇摇摆摆,险象环生。
奚帅看了又着急又好笑。
他刚刚走近,小孩忽然失去了控制,就要朝井里坠落。
“哇操!”
奚帅惊叫一声,冲前一手抓住他的小腿,将他由井口拖了上来。
“好险,好险!”小孩舒了一口气,奇怪地瞪着奚帅,问道:“你是谁?”
奚帅微笑道:“我是过路的,你这小小年纪,怎么可以打这么大桶的水?”
小孩一边用衣袖擦汗,一边说道:“姐姐本来叫我打半桶的,可是我觉得太费时了,干脆打它一桶,这样可以省下一半时间。”
奚帅苦笑摇头说道,“也许你年纪还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量力而为’,你人这么小一丁点,怎么可以挑这么大的两个桶呢?
“你姐姐说得对,每次打半桶,挑着两个半桶回去,相信一定可以,像刚才那样,实在太危险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栽了下去。”
“谢谢你!”小孩眨着眼睛,道:“你走吧!大哥,我会照顾自己了!”
“为什么急着要我走?”奚帅笑着说道:“请我喝一口水可以吗?”
“当然可以!”
小孩指指仍然垂在井旁的一条绳子,又说道:“但是你要先替我,将这桶水吊上来!”
“这个没问题!”
奚帅感到可笑,想不到小小年纪,竟然也会讲“代价”,真是不简单。
其实,即使他不提出这要求,奚帅也会为他打满两桶水的。
因为,放在井旁的另外一支桶,还是空空如也,一滴水也没有。
奚帅接过小孩子手中的绳子,俯身井畔,将绳子摇摆着,想让水桶翻倒。
别小看这动作,这是一门学问。
绳子摇得不好,桶就无法翻侧,水桶无法翻侧,又如何进入?
奚帅浑身武功,但从未打过水,所以那条绳子,摇了好几次,还是无法弄翻水桶。
小孩站在井畔,弯腰看得“哈哈”大笑,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量力而为’,想喝水嘛,就必需先学会打水!”
“哇操!”
奚帅为之啼笑皆非。
因为,“量力而为”这句话,是他刚刚说过的,想不到这小孩,这么快就拿来回敬他了。
小孩伶俐机灵,奚帅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道:“小兄弟,我服了你,你先将水打满,我再替你把它吊上来好吗?”
“好的,你看清楚哦!”
只见他那支小手轻摇两下,水桶随即翻倒,水灌入桶内,桶即缓缓下沉,然后小孩子将子交到奚帅手中。
“真他妈的有学问。”
奚帅抱着欣赏的心情,将绳子接过,正要弯腰将水桶拉上来。
蓦地,他感到两脚,被人从后面抬起,迅速往前一送。
哇塞!
那一股力气绝对不小,而且动作又快。
奚帅眼看就要掉入井中去了。
幸好,他反应快。
他立刻将双手,前伸到了对面的石基上,借着后面一推一送之势,双足朝天,人也凌空翻了过去。
在刹那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奚帅一下子也搞得糊里糊涂。
他还问小孩道:“小兄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奚帅边说边回头,当他看见小孩神色时,他立刻闭上了嘴。
哇操,企图推他下井的,居然是被自己救过的小孩子。
因为,那小孩正对他怒目而视,很不友善。
这时,奚帅才感到上当了。
从刚才那一推一送的力气,可以感觉得到,这小孩绝非泛泛之辈。
“哇操,小兄弟,你很会演戏也,你老子是不是演野台戏的?”
“放屁!”
斯时,一条人影已凌空飞起,越过了那口井,直冲奚帅而来。
奚帅登时感到手忙脚乱。
阳光之下,银光闪闪,那小孩手中显然握有一把小刀。
奚帅根本未注意到他身上有刀,等他发现时,已经太迟了。
就在扬臂挡住来势时,手臂随即中了一刀。
“哎哟,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小孩硬着嘴道:“杀你呀,你还不懂吗?笨蛋!”
“咦,杀了人还骂人笨蛋,你这小孩还真他妈的有一套。”
假如对方不是个小孩,奚帅早已还手,他若还手,就绝不会受伤了。
奚帅不敢再轻视这小子了,他反手扣住他的手腕,迅速夺取那把小刀。
小孩的反应奇快。
刀子被套,随即拳打脚踢。
奚帅若要击倒他,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奚帅却不忍伤害这小生命。
也处处闪避,对方却是步步进迫。
奚帅终子说道:“你这小孩子真不是普通的皮,我要不狠狠打你两下屁股,你还真不知道厉害。”
说着,虚晃了一招,将那小孩击倒在地,纵前一手将他按住,一手朝着他的屁股打了两下。
“哎哟!”小孩呻吟大叫。
“哼,你还知道痛。”
“你打那么重,怎么会不痛!”
奚帅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与你前世无冤,今世无仇,你这小小年纪,怎么会凶狠成这副样子?”
小孩虽然被按在地上,口里却不饶人,叫道:“你恃着比我高大,欺我弱小,这算不得英雄。”
“谁跟你逞英雄?”奚帅放开了手,又说道:“你先站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哼!”
小孩悻悻爬了起来,拍拍衣服,说道:“应该是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
奚帅回答道:“我不是告诉了你嘛,我是路过此地,只为喝一口水。”
“别装蒜了!这儿从没有人到的,你显然是另有企图。”小孩不信地道。
“企图?”
奚帅见他那淘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说道:“哈哈,你以为我有什么企图呢?”
“问你自己好了!总之,我知道你是不怀好意的。”小孩皱着鼻子道。
奚帅有点哭笑不得,关心地道:叫、兄弟,你没有受伤De?”
小孩指指他的手臂,不屑道:“受伤的是你,不是我!”
“不错,你很棒!”
奚帅一边走到井边,一边又说道:“但我仍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不杀你,你就会杀我爹爹。”
小孩捡回地上的小刀。
小刀只有几寸长,奚帅仍然没有将它放在眼里。
他一边将那桶水,自井中吊了上来,一边不断用眼尾监视着,那小孩的一举一动,以防他再度偷袭自己。
但那小孩并未再向他攻击,只将小刀上的血渍抹去,又再置子袖管里。
奚帅喝了一口水,坐在井畔的石基上,瞪着那小孩道:“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反瞪了他一眼,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奚帅猜测道:“你这么丁点儿大,就学会了好勇斗狠,我猜,你父母一定是杀猪的,不然就是玩把戏的。”
小孩鼻子一皱,说道:“你错了,而且大错特错!我本来就是为了保护他们,才会这样的。老实说,我正在怀疑你。”
“你怀疑我什么?”
“你没有理由跑到这里来。这条小径十分偏僻,平时根本没人走。”
“十分偏僻,并不表示没人走,我本来打算到那边小镇去的。”
“到小镇去你应该走大路,为什么偏要打从这里走吗?”
奚帅以腰带将手臂上的伤口,包札了起来,一边回答道:“因为我对这里的环境不熟,以为这里是捷径。”
小孩叫道:“骗肖!其实你想到我家来杀我爹,但先来一个投石问路。”
奚帅莫名其妙地问道:“你爹是谁?我为什么要杀他?”
“嗯……”小孩眨着一支小眼,又怔怔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我爹是谁?”
“如果我知道,我又何必脱裤子放屁,来问你呢?”
“看样子,我好像误会你了。”小孩抱歉地道:“我愿意向你赔罪。”
“算了吧!你年纪还小,我绝不会怪你。”
“真的,你肚量真大,我喜欢你!”
奚帅苦笑道:“是呀!刚才要不是我机警,早被你推落井里去了。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怀疑,有人对你爹不利?’,小孩摸摸头,说道:“我也不明白,但这却是事实也!”
“你爹叫什么名字?”
“我不会告诉你。”
“告诉我有什么关系?”
“告诉了你,关系可就大啦!”
小孩说完,走到井畔将两桶水挑起,朝奚帅道:“拜拜!”
然后,步履如飞地走了!
奚帅看着他的背影,呆了好一阵!
毫无疑问,刚才那小孩显然在装蒜,他并非那么不济,他装蒜的目的,只为了故意,令奚帅走过来救他而已。
他为什么要这样呢?
看情形,这小孩已经十分懂事。
他担心有人杀他老子,所以,便要“先下手为强”,处处疑神疑鬼的。
奚帅不知道那小丘之上,究竟是什么地方,只知道树影竹林之间,肯定有人居住。
否则,那小孩为什么要挑水上去?
奚帅跳上石基上,四下张望,才发觉这条小径,的确很偏僻,很少人由这儿经过。
奚帅所望之处,什么也看不见,只见树影婆娑,竹林处处。
他心中不由想道:“刚才那小孩子明明向山脚上去,怎的一转眼就不见了,难道自己见鬼吗?”
想着,再摸摸伤口,虽是皮肉伤,却也感觉得有点疼痛。
叫、孩,小刀,井和水,一切都是真的,怎么会假?怎么会是鬼吗?”
奚帅想着又想,跑上丘去看看。
但是,从刚才那小孩的做法忖测,这样闯上去,势必引起人家的误会,似乎犯不着。
奚帅终子还是走了。
临离去之前,他还回头张望,那小孩的影子,深印在脑海中。
奚帅的目的地,当然是那小镇。
他沿着那小径走去,忽然,他放慢了脚步,前面有两个人影出现。
那两个男子鬼鬼崇崇,躲在一处矮林后面,比手划脚,低声细语。一奚帅悄悄绕到矮林附近,隐约听到他们的交谈。
“据我所知,他就在上面。”
其中一人道:“我只知道姓马,不知是否你所讲的人。”
“他家中有些什么人?”
“二男一女,和老婆。”
“住到这里有多久了?”
“嗯……很久了,最少有三、四年吧,但从来不与办人来往。”
“听人家说过,他从前干什么的吗?”
“没有。”
“替我打听一下,日落之前到‘佳佳客栈’找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好吧!”
二名大汉说完,双双站了起来。
只见一个身材颇高大,背上有刀;另一个较矮小;样子贼头贼脑,穿着蓝布粗衣。
二人离开那处矮林之后,便在小径上分手。
奚帅本来对小丘上的人,已没什么兴趣,现在又令他感到有点兴趣,心想:“到底小丘上住着什么人?
刚才那两个家伙又是什么人?”
奚帅再回忆小孩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嗯,那山丘上的主人,一定是大有来头!”
小镇上,祭五脏庙的地方不多,可供休息睡觉的客栈更少。
奚帅一眼就看见了“佳佳客栈”,他决定就在这家客栈投宿。
时间是下午,还有好一段时光才到日落,他记得两名大汉,相约日落时,在这间客栈会面。
奚帅只有等下去!
一壶只喝到了一半,门外就有人进来。
“来了!”
奚帅眼睛一亮,随即俯首喝他的酒,不敢正视,因为进来的人,正是他见过的高大汉子。
“客官,坐坐坐!”
掌柜的见他进来,立刻招呼。
他在奚帅的邻桌坐了下来,未喝酒先灌了大碗茶。
奚帅不对他正视,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掌柜的站了起来,招呼他,他扳起脸孔,爱理不理的样子。
奚帅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这个人的来头:“这个家伙,践得二五八万的,他到底是衙门里的官差,还是刺客?抑或是在江湖,做大买卖的海盗?他为什么要向人,打听小丘的主人是谁呢?”
究竟那姓马的是否有钱?是否就是他要找的人?
奚帅莫宰羊,相信他还不知道,等到那穿蓝布粗衣的人来了之后,也是谜底揭开的时候了。
那汉子不一会就上楼去了。
奚帅瞄了一眼,见他在栏杆后面消失。
他就住在楼上的一间客房。
奚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默默地喝着酒。
等到那壶酒喝完,奚帅便道:“掌柜的,给我一个房间,要楼上的。”
“好,跟我来!”
那间房,就在大汉的隔壁。
进入房间之后,奚帅便想倒头大睡。
谁知,他刚刚躺下,便听到了敲门声。
“叩叩叩!”
“谁呀?”奚帅问道。
他起身去开门,只见一个妙龄少女,搔首弄姿,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嗨,少爷!一个人住店啊?”
奚帅点头道:“是呀!”
“一个人住不寂寞吗?”少女问。
“有点寂寞,又怎么样呢?”
“只要让我进去,寂寞尽除不说,保证你爽歪歪……”
奚帅笑着回答道:“不行,我明天还要办事。”
少女怂恿道:“你那么年青力壮,没有问题的啦!”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
少女一推他,就自动进来了,关上门后,她开始脱衣服。
乖乖!
干这种捞女,连内衣裤都不穿,她一下就坦诚相见了。
她的皮肤洁白似雪,白中透着粉红,更是肤色的极品。
那白析、光滑,而又细嫩的粉腿,长得非常匀称,令人忍不住想摸它一把。
奚帅见她的奶子,白里透红,就好像两个削了皮的梨子,诱得他是垂涎欲滴。
哇塞!
脱完,少女走上前去,扳着奚帅的脑袋,往自己双乳一按。
奚帅一头埋进去,登时色心大动,不想搞她也不行了。
他用双唇去吻她奶子。
少女故意叫道:“噢,好舒服哟……”
闻言,奚帅的动作更大胆,用牙去咬她,用嘴拼了命的吸吮。
他忘了他还有事要办。
他忘了他要早点休息。
“嗯……少爷,你好行……我,我爱你死你了,噢……”
奚帅如吃了兴奋剂,全身血液沸腾!
少女见他上当,开始为他脱光裤。
“哥……哥哥,你好棒哦……”
奚帅一听大乐,俯下头,张开大口,把她的乳房,含进了一大半。
随这,又再用舌头舔着乳头。
“少爷,还没谈价钱呢?”
“鲜啦,还要钱呀?”
“废话,天底下还有白干的!”
“好吧,你说多少?”
“纯搞的话二两,若要陪宿就要五两。”
“那那么贵的!”
“你要知道,不是我一人独吞,那个死掌柜的还要抽我成的。”
“随便啦,你说多少就多少吧!”
“啊——”,她打了一个寒噤,娇滴滴的叫了声。
过了很久,她才悠悠的转醒过来。
一醒过来,见奚帅凝视着她。
她害羞得闭上眼睛,却把香唇送到奚帅的嘴边,香舌伸入他的嘴里,让奚帅尽情的吮吸着。
“嗯,真香……”
话语未了,少女缩回了舌头。
“还想尝的话,再付五两银子。”
“喂,这不是敲竹杠吗?”
少女冷“哼”了一声,起身道:“付不付随你大便!”
“付就付,怕你不成!”
语毕,奚帅又开始运动了。
“卜滋,卜滋……”
第十四章好奇心引来祸患
奚帅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
“叩叩叩!”
又是叩门声,奚帅被惊醒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哇操,该不是又捞女吧?”
奚帅举着发软的脚,正要去开门,但仔细一听,叩门声却来自隔壁。
“是那家伙来赴约啦。”奚帅喃喃骂道:“妈的,这捞女差点害我睡过头。”
外面天色昏暗,正是日落时分。
奚帅把耳朵贴在木板上,希望能听到,来自隔壁房的谈话。
但是,他只听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当房门关上了之后,二人交谈声很低,奚帅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了一些什么?
奚帅很着急,暗道:“妈的,听不到怎么办?”
不久,那个贼头贼脑的矮子走了。
那高大汉子并未送客,奚帅只听到他将房门关上了。
奚帅很想去追那个矮子,向他查问一下,但那样子会有什么后果呢?
矮子一定不会讲实话。
看情形,高大汉子必然给他甜头吃,他才会为他跑腿。
奚帅没有办法,只有等下去。
他知道等下去,必定会有结果。
他也知道夜深之后,邻房大汉一定会有所行动。
子是,奚帅将窗户推开,外面是一列屋顶。
那大汉若要悄悄行动的话,那是必经之路,所以,奚帅很安心的等下去。
五指丘。
它是由五座不大不小,高矮不齐的土丘,并排在一起,就像个手指一样,才被称做“五指丘”。
夜已深,四周一片沉寂,只可以听到虫声“唧唧”叫。
这是一座不小的土丘,要称它是座小丘,亦不为过,四周树木茂盛,竹林掩映,许多人根本未有留意到,丘上有人居住。
尤其最高的那座丘上。
即使偶然经过,仰首上望,以难以见到屋子。
山庄的主人年已半百,过的却是隐士的生活。
他从不见客,也未下山,更加没有人知道,他的来龙去脉。
日子久了,附近的居民,才知道那神秘庄主,有二子一女。
他们猜想他可能是朝廷的官员,正在告老还乡,过着隐居的生活。
那二子一女都会武功,所以一些专打富商主意的小偷,都不敢妄动。
听说有个小偷,一晚曾偷偷上丘去,给一条青藤倒吊起来,差点活活吊死。
翌日,庄里的大少爷,将小偷放了下来,教训一顿,还赐了一些银子,打发他走了。
小偷子是四处打铜锣宣扬。
因此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去冒险了。
这一晚,月色朦胧,山庄的小径上,又有人影出现。
小径上有木栅拦住路,那人只好步向丘坡那边。
他非常机警,因为,事前他已知道不少,关子这小山上的秘密。
“叮叮当当!”
果然,就在这刹那间铃声大作。
一条青藤反弹而起,套住了一个东西,那东西正在拼命挣扎。
然而青藤的活结做得很低,一经被它套住,无论用上多大的力气,也无法挣脱,只有越套越紧而已。
铃声、叫声惊动了山庄里的人。
几条人影,燃起了火把,提刀拨剑,急急由屋内冲了出来。
他们循声找到了斜坡上,发觉被青藤套住的,只是一头野猫。
“他妈的,是支野猫,害小爷吓得连屎都没拉干净。”
三名庄丁,三个年纪大小不同的男女,悄悄吁了一口气之后,相顾而笑。
那三个男女,正是庄主“马帆”的三个儿女。
长子“马拉丁”,年二十七,妻子王氏,但当时其妻并未在他身旁。
女儿“马月仙”,双十年华,至今仍是小姑独处。
幼子“马豆豆”,年仅七岁,跟着兄姐勤练武功,也练得挥身是劲。
正当马豆豆臭骂野猫之际,屋内却传来人声吵闹。
“糟了!”
三人大吃一惊,急急入内。
只见屋内人影幢幢,几个人正打作一团,其父则惊呆在一旁。
马拉丁的老婆王氏与母英氏,正携手和家丁们,对付一名蒙面大汉。
大汉身材高大,刀法凌厉,马家各人看来绝非他的对手。
“我们来了!”
马氏三兄妹,在叫声中加入战圈,也只能够造成“人多手脚乱”的局面,反而给蒙面大汉连伤两人。
突然“哗啦”一声!
凌空飞落一个瓦片,不偏不倚,击中蒙面大汉的手腕。
“哎——”
围攻的人,也为之大吃一惊!
大汉功力十足,即使如此,仍能负伤应战。
但经此之后,大汉心知不妙,卖一个关子,就待由后面跷头。
但是,一条人影飞掠而至,落在蒙面大汉的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笑着说道:“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奚帅自小镇上的客栈,一直跟踪蒙面大汉到这里来。
蒙面大汉自问已经够机警了,他早已知道,这五指丘上有机关,子是小心翼翼地前进,想不到一支野猫,却替他挡了灾。
如此一来,令各人视线转移,让他可以顺利进入屋内行刺。
怎料,正当他找寻目标之际,不知是自己不小心,还是被人作弄,一个瓦片坠地,随即惊动了宅内的人。
所以,大家更加小心提防。
火把照耀下,果然发现有刺客,子是各人立即打作一团。
,即使如此,蒙面大汉仍信心十足,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但是现在,他面对一个没有兵器的奚帅,反而呆住了!
“这……”
蒙面大汉有胆单枪匹马闯上来,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他见奚帅如此悠闲,已知道他必是高手。
“大爷的事,要你鸡婆。”
大汉叫道声中,挥刀狂斩。
“鲜啦,老兄,你怎么会知道我很鸡婆!”
奚帅嘻笑着,左闪右避的。
马家的人尾随而来,见状也为奚帅担起心来。
尤其曾经见过奚帅一面的马豆豆。
马豆豆心里暗想:“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若非那蒙面大汉举刀相向,他还以为奚帅,和此人是同伙。
“嗨,小鬼,我们又见面了!”
哇操,奚帅还忙里偷闲,朝马豆豆打招呼。
“小心,大哥哥!”
蒙面大汉似乎很拼命,出刀又狠又劲,马豆豆不由惊叫。
马氏家人见状,不由奇怪,马豆豆怎会认识他?
但此时此刻,谁也没有心情去探索。
奚帅身形轻功,一闪一避俱见功夫。
马家人袖手旁观,他们并非不想协助奚帅,只是给奚帅的不凡身手吸引住。
无论蒙面大汉,用的是什么花招,竟然连奚帅的一根毛也摸不到。
奚帅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搞得蒙面大汉浑身是汗,气喘如牛。
“啊——”
突然间,蒙面大汉怒吼一声,双足一顿,身形越墙而出。
“不要给他溜了!”
马家人正待包抄,却给奚帅叫住:“快回去保护你家老爷,这家伙就交给我代劳吧!”
话语未完,人已越墙而去。
奚帅已下了决心,不肯放过这蒙面大汉,因此不顾一切,紧迫而去。
那大汉走得好快,转眼已沿着小径,飞遁而去,昏暗的天空下,人影已渺!
奚帅步履如飞,拼命的追!
“哦!”
蓦地,前面有人影一晃,隐约传来一声低沉的惨叫,一条人影在挣扎中栽倒地上。
奚帅大吃一惊!
月色朦胧,奚帅放眼四望,却见不到其他人影。
那高大的身形倒下去之后,一动也不动的趴在地上。
奚帅看见他的刀已离手,这才蹲身下去,将他面巾扯开。
“我早就知道是你,只可惜你嗝得太快了,没让我来得及你姓什么,叫什么?”
这蒙面大汉,正是佳佳客栈出现过的高大汉子。
他身上有一支竹简,上面仿佛写了一些字,但奚帅在昏晃的月色下,看不清楚是些什么字。
山上又有一股人潮涌下来!
火把照耀下,奚帅迅速被包围住。
“哇操!”奚帅莫名地站了起来,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哼!你这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坏东西!”马月仙气愤道:“你这布局倒也真新鲜!”
“大骗子,大骗子,我要杀你!”
马豆豆含着满眶热泪,手上抓着两柄小刀,牙龈一咬,疯狂地向奚帅扑去!
奚帅手无寸铁,只有竹简在握,他轻巧地闪避,竹简暂充武器,三两下就把马豆豆的尖刀,拨离了他手。
马月仙看得既惊又怒,娇喝一声:“豆豆,站过一旁,让姐姐来收拾他。”
话犹未完,剑发连环,迫得奚帅无从下手。
“喂喂喂!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们姐弟不要冲动行不行?”
奚帅边闪边叫,他心里感觉得到,屋内可能发生了一些不幸的事情,否则,他们不会有此一着。
他突然停止退后,但手上的竹简,如刀似剑,在马月仙的手腕间轻撩几下。
“铮!”的一声。
马月仙的剑已离手,但人却未停止,反而疯狂地反击,直逼得奚帅连退几步。
斯时,有人喝止:“老妹,不要这样,快点住手!”
来者并非别人,正是马拉丁。
奚帅喜道:“你来得正好,你是家中老大,应该比他们有头脑才对。”
马月仙停止了进攻,其实她早想停了,因为,她根本不是奚帅的对手。
但她嘴巴上却不肯服输,怒道:“哼,暂时先饶了你,我别得意得太早。”
“是,马大小姐。”
马拉丁走过来,急道:“你们快跟我回去,爹要见你们最后一面。”
奚帅也想跟进房内,但马月仙和马豆豆都不准。
马拉丁似乎较为明理,劝说道:“这件事,可能与他无关,我看他是个好人,是来帮我们的,你们就让他进来吧!”
奚帅笑道:“我就说你比他们有头脑,果然不错。”
马月仙瞪了他一眼,骂道:“哼,少贫嘴!”
说着,拉他弟弟一起进屋,奚帅亦随各人陆续进了屋里。
“鸣呜……”
只听屋内一阵阵妇人的哭声。
马帆正在危在旦夕,家人正围绕着他,每个人都愁容满面。
奚帅也搞不清楚,马帆怎么会受伤,而且还伤得这么严重。
马帆浑身是血,显然受到刀剑之伤,马拉丁所以说,可能与奚帅无关,大概是因为,奚帅手上并无兵器之故。
但是,奚帅当时手中拿着一支竹简。
竹简也就是古时代,人们用以书写的工具之一,相当子纸张,一片片的竹简,用绳子串在一起,便成了一本书。
不过,当时纸张已经很普通了,为什么那刺客身上,还藏有一支竹简?
奚帅一直想知道,竹简上写了一件什么字,无奈外面月色已昏暗。
现在室内的光线亮了,他终子看到了,上面写了两个字!
两个红色的字,竟然就是“马帆”。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嗄!血……血炼!”
奚帅也感到吃惊不小,因为发出惊叫声的,正是快嗝屁的马帆。
马家的人一直没有注意到,奚帅手中的竹简,这时候被马帆一叫,才纷纷把视线转移过来。
奚帅刹那间,变成众人矢之的,颇感不好意思。
但为了避免引起对方的误会,他立刻解释,这是蒙面刺客身上找到的东西。
奚帅还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从马氏三兄妹,和其他人的神色中,也可以看得出,他们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每个人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奚帅发觉马帆在发抖,脸色变得一片苍白。
“老夫早知会有今日的。”马帆颤抖道:“果然是……”
马拉丁见父亲顿住,急忙问道:“爹,他们是谁?快告诉我们,让我们为你报仇!”
奚帅也急急地说道:“是啊!你还没告诉我们,千万别嗝了!”
但是,马帆双眼一翻,四肢伸直,最后一口气也吐了出来。”
“爹……”
“呜……”
围绕着马帆的家人,在哭声震天中纷纷下跪。
奚帅虽然没有下跪,也没有悄悄地离去!
因为这件事,又勾起他的好奇心。
他呆在一旁,不断在想:为什么马帆会指这竹由为“死练”?
马帆见了这竹简之后,脸色立刻大变,他显然知道其中来历。
可惜他来不及交代清楚,甚至还加速了他的死亡。
奚帅再仔细看了看那支竹简。
那是用竹削成的,粗如二指,长仅五寸,上面的字迹呈暗红色。
奚帅给马帆提醒了,他指这是血练,那么,上面的字可能是用血写的。
不错!
血一经凝固,便成了暗红色。
为什么会有人,用血写了“马帆”两个字,在这支竹简上呢?
为什么这支竹简,会在蒙面刺客的身上呢?
真他妈邪门!
相信马帆和那蒙面刺客,一定最清楚,可惜这两个人都嗝屁了。
谁杀死马帆?
想潜入来杀死马帆的,就是那个蒙面大汉,但奚帅一直缠着他,他根本无从下手。
这么说,那蒙面大汉不会是凶手。
他不但没有杀死马帆,到头来还被别人所杀,为什么呢?
一句话,流年不利,倒霉嘛!
哇操!
到底谁杀死了马帆?
又是谁杀死那蒙面大汉?
奚帅想得一个头两个大!
蒙面大汉行刺不遂,极有可能是被人灭口。
凭此忖测,不难想像得到,有人一定要马帆嗝屁,所以除了派来一名蒙面刺客外,另外还派了一人监视,甚至两名也不一定。
只要有什么凤吹草动,监视者就会代刺客,去执行任务,同时把刺客杀了灭口。
奚帅想到这里,非常兴奋,一时忘形,手掌一拍,叫道:“对了,一定是这样没错!”
众人一听,不由纷纷回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奚帅这才发觉自己失态,忙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马拉丁站了起身,问道:“你为什么还没走?”
奚帅回答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天生鸡婆到了家,在事情未弄清楚前,我是不会走的。”
“算了,你走吧!”马拉丁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与你无关,我不会怀疑你的,凶手另有其人。”
“你已知道杀死你老爹的凶手啦?”奚帅惊问道。
“不知道。”马拉丁道:“但我会查出他是谁?”
说话中,从奚帅的手上,接过那支竹简。
奚帅道:“这就是血炼?”
马拉丁轻轻将头一点。
他忽然又问道:“阁下姓奚?”
奚帅大感惊奇,说道:“鲜啦,你怎么知道?”
马拉丁苦笑回答道:“我早听人家说过,江湖上有个赤手空拳的罗汉脚,看你刚才出手,就知道你是奚帅。”
奚帅竖起拇指,称道:“高杆!高杆!我正是奚帅,天生就鸡婆,本来想来制止一次暴行,没想到反而不明不白的嗝屁了两个人,真抱歉。”
“虽然家父仍然难逃一死,我仍然要感谢你仗义相助。”
马拉丁又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似乎是天意,尽管东躲西藏,他们终子还是找来了!”
“他们?他们是谁?”
马拉丁回忆着道:“记得家父曾告诉过我,他是血炼上的一份子,迟早会有人找上门来杀死他;所以,他带着我们一家人,一直避居子此。
“我们也一直处处小心提防,想不到命中注定他要死,又有什么办法?”
奚帅追问道:“你老爹生前还说过什么没有?”
马拉丁沉默了下,才痛苦地道:“他似有难言之隐,不想多说。不过,有时我们会旁敲侧击的追问,关子血炼的事,他总算透露了一点点。”
“如果你相信我,请将你所知的尽量告诉我,我会替你去找那个凶手。”奚帅一脸诚恳地道。
“那份血炼上的人,有些是父亲认识的,他们都死得不明不白。”
“你老爹以前是做什么的?”
“在朝廷里做官。”
“哇操,会不会他在为官时,做过一些对不起别人的事?”
“那就难说了,每一个做官的,相信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那份血炼上,还有什么人?”
马拉丁想了想,才回答道:“我只记得父亲提过一名旧同僚,他叫‘钟济财’,可是同僚间都叫他‘老皮蛋’,他和父亲是好朋友。
“但自从血炼上的人,一个个的死了之后,家父便不敢去找他,只有自己偷偷躲了起来。”
“老皮蛋在何处?”
“舞阳。”
“舞阳离此不太远,你们有老皮蛋的消息吗?”奚帅问。
“没有。家父决心不理一切,不闻外间的事,以为这样躲了起来,就可以平安大吉,谁知……唉!”
马拉丁感慨地摇摇头,大有不想再提往事之感。
奚帅忽然伸手过去,将那支竹简夺了过来。
“咦!”
他突然感到讶异,也令马拉丁觉得惊奇!
竹简上有“马帆”二字,他们早就知道了,还有什么值得惊奇。
原来竹简的背后,也有字迹出现,那是没有任何颜色的,只是用硬物划了上去。
那三人字,居然就是“老皮蛋”!
“老皮蛋”这个名字,怎么会在此出现呢?
太不可思议了!
马拉丁也呆了一阵!
由子竹简已经很陈旧,如果不细心观察,很容易疏忽!
奚帅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他仿佛想起了一些什么,喃喃自语地道:“哇操,会不会是……下一个就轮到他?”
“嗯!”
马拉丁也有同感!
他对奚帅道:“这事大有可能,因为家父事先也接过警告。”
奚帅莫名其妙地瞪着他,说道:“你的意思是……”
“我记得家父收过一封信,是京中一位旧同僚寄来的,信中说:一支竹简背后有他的名字,叫他小心保重。”
“你老爹就是为了那封信,才惊慌地躲了起来的吗?”
“是的。”马拉丁说道:“但我绝对想不到,竹简的正反两面都有字,甚至父亲也只以为,他只是血炼上的一份子而已。”
奚帅仔细翻看竹简后,又说道:“嗯!竹简正面的人名,是用血写成的。反面的字迹,可能是用银针划上去的。从字体来看,并非出自一个人的笔法。”
“可惜那蒙面刺客已经死了,否则,我一定逼他说出真相。”
“只怕他也未必知道个中真相。”
“他一定知道。”马拉丁道:“如果他不知道,人家何必杀他?”
奚帅不以为然道:“不不不!相信他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奉命追杀你老爹,由子他此行任务失败,所以才会被杀。”
马拉丁一听,惊讶道:“你的意思是,潜入舍下的,不只一人?”
“绝对不只一个,除了嗝屁的那个外,最少是两个至三个。”
“真的?”
奚帅分析着道:“他们先分散我们的注意力,然后下手杀你老爹,妈的,我们全都上当了。”
马拉丁回头问他母亲,道:“娘,当时你在房间吗?”
英氏试了试眼泪,回答道:“我和家人在房门戒备,他独个儿把自Z关在房里,直到我们听到惨叫声,才冲了进来,但是……太晚了,他已伤重倒地了。”
奚帅仰望屋顶,那里现出了一个洞,相信凶手就是由该处跳下来的。
接着,他又问马拉丁道:“你知道谁拥有那份‘血炼’吗?”
“不知道。”
奚帅左思右想:“我决定去找老皮蛋。”
马拉丁难过地道:“我也想去,看看到底是谁杀了我爹,但是,家父死了之后,我必须留下来料理一切,抱歉我不能陪你去了。”
“没关系,我已经独行惯了!”奚帅安慰他道:“你先把家里安排妥了,再说吧!”
奚帅说完,便独自下山去了。
他并不认识老皮蛋,也不知他是何许人,只知道他在舞阳,所以他决定先去舞阳。
无阳。
一个十分繁荣的市镇。
奚帅来到一家生意最好的饭馆,坐了下来,目的是先探听一下。
怎知他屁股还没坐热,伙计就过来对他说道:“客官,对不起,这张桌子已经有人了。”
“有人?”
奚帅左张右望,附近的桌子,每张都坐满了人,只有这一张空的。”
但这一张桌子,除了奚帅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奚帅笑了笑道:“这是什么意思?”
伙计客气地解说道:“你可能是外来客,假如是本地人,一定知道这是钟大官人,长期订下的桌子。我们并非有生意不做,而是这个时候,钟大官快要到了。”
“哦?”
奚帅听了,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钟济财”老皮蛋这个人来。
子是乘机问道:“你口口声声说什么钟大官人,哇操!我是真想知道他是个什么角色呀?”
谁知话犹未了,伙计的视线,突然转向了门外。
店内所有的食客,也纷纷将视线,转到了门外去。
奚帅也循势望出去!
只见一名穿红戴绿,像个狗臭屁的少年郎,大摇大摆地进来,后面跟着四名彪形大汉,大概是保镖。
伙计见了此人,立即面露笑容,打躬作揖他,招呼他到奚帅的座位来。
但是,奚帅并未站起来,依旧坐在那儿,动也不动!
伙计一边用布拍着凳上的灰尘,一边向奚帅道:“客官,你可以换张桌子啦!”
但是奚帅装作不闻。
伙计非常着急。
那四名保镖,开始对奚帅展开了包围之势,食客们都集中注视着,以为有热闹可瞧,也有人已开始离座。
伙计无可奈何,陪笑道:“客官,拜托你!你要再不起来,我会被炒鱿鱼的。”
“好吧!谁叫我是外来客。”
奚帅知道老皮蛋,决不是这种年纪的少年郎,但既然是姓钟的,会不会和老皮蛋有些关连呢?
他心里想着,也故作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
“啪!”的一声。
奚帅趁着站起来时,以掌击桌!
四名大汉觉得奚帅,太过没有凤度,就要动手教训他!
“算了,不要跟他计较!”少年郎阻止道。
少年郎在奚帅坐过的凳上,坐了下来,突然不知怎的,连人带凳,摔倒在地。
“哈哈——”
食客中,有些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怎料笑声未完,那伙计也连人带桌,一齐仆侄地上,“哗啦啦”的响个不停。
原来,伙计当时正以布擦桌子,那张桌子却不知怎的,突然碎了。
“哈哈——”
食客中有人大笑不已!
有些人感到莫名其妙!
只有少数人看出了端倪,望向门外!
他们知道这些都是,奚帅搞的鬼。
奚帅只是存心教训他们,却想不到因此有人跟了他出饭馆。
这时候,奚帅肚子还真饿,他只好转到了,另外一间饭馆。
好佳在!
这儿并不太挤!
奚帅随便在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他右边的一张也是空桌,可是很快就有一个人坐了下去。
那人是尾随奚帅而来的!
奚帅并未太过注意他!
有顷,那人把伙计招呼过来,吩咐道:“邻桌那位客官的帐,待会全都算在我钟某人的帐上好了。”
“是是是!”
伙计恭恭敬敬地。
奚帅也听到了,他忍不住望过来。
那是一个中年人,约莫五十左右,与马拉丁所讲的,差不多了。
哇操!
难道他就是老皮蛋钟济财?
他很有礼貌地,向奚帅点头微笑,说道:“有缘千里来相会,可否让老夫过来共喝一杯?”
鲜啦!
奚帅心中存疑,为什么对方会无缘无故巴结自,自己不是他儿子,或者他的老子。
为什么此人出现得如此突然?
想归想,奚帅还是非常乐意让他过来,最起码他这一顿是白吃了。
“你请呀!”
“多谢。”
奚帅等那中年人坐下之后,乘机向他问道:“你大名是……”
中年人笑着回答道:“老夫姓钟,字花生,小老弟高姓大名?”
奚帅有点失望,因为对方并非老皮蛋。
但他还是告诉对方说道:“我叫奚帅,江湖中人都管我罗汉脚。”
奚帅不敢提钟济财的名字,以免打草惊蛇!
他很纳闷,怎么会一下予,有这许多姓钟的出现?
也许,这一带是钟氏族人聚居之地吧!
钟花生吩咐伙计道:“伙计,店里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通通给老夫拿来,我要和这位小老弟畅饮。”
“马上来!”伙计应了一声。
“哇操,你很海派也!”奚帅苦笑道:“有道无功不受禄,你千嘛要请我?”
钟花生笑了笑说道:“哈哈,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小老弟看来只是路过此地,旅途寂寞,难道不希望多结交一些朋友吗?”
“交朋友,我最喜欢,只怕高攀不上。”奚帅问道:“老兄可是这镇上的世居?”
“是的,钟氏族亲,在舞阳已有好几代了,敢问老弟可是过路客商?”
“来了,开始盘问了。”
奚帅听出弦外之音,对方显然已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
“你看我像商人吗?”奚帅故意道:“我是为了找人而来的!”
“找人?”钟花王怔了一怔。
“是的,请问你可曾听过老皮蛋这个名字?”
“老皮蛋?”钟花生脸色一沉,很快又强作镇定,反问道:“老弟是他什么亲戚?”
“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我从未见过他的鸟样,更谈不上什么鸟亲戚了。”
钟花王听了,脸上有点异样,即道:“然而,你……”
奚帅苦笑着说道:“我是个很鸡婆的人,有一件与我凤马牛不相干的事,但却和他有关,我要见他,亲自告诉他!”
“为什么一定要见他?”
“事关机密!”奚帅故作神秘地说道:“哎哟,人命关天的事,我还是少开口吧!”
“老夫不是个鸡婆的人,但听老弟这么说,老夫倒忍不住问一句,是否有口讯要传给他?”
奚帅早已想到他会有此一问,因为此人外型、年纪等,都和马拉丁口中的老皮蛋差不多。
“钟花生”会不会是“钟花王”?说自己是个化名大王。
暗示着自己就是钟济财老皮蛋呢?
奚帅越想越觉得可疑。
他又故意道:“此事与我无关,我也只是受人所托。”
“谁?”钟花王紧张地问道:“是谁托老弟带口讯来?”
奚帅不答反问道:“鲜啦,瞧你紧张的样子,你是老皮蛋什么亲戚呀?”。
“不瞒你说,我是他的堂弟。”
“真的?”奚帅道:“那你当然知道老皮蛋在那里罗?”
“不,他不见客已经很久了,如果你有口讯,老夫可以替你带给他。”
其实,奚帅也没什么口讯,老皮蛋不见客,这表示他心中有数,迟早会有人来找他算帐。
所以,他也像马帆一样,过着隐士的生活,不见世面了。
奚帅遂道:“如果你见到他,告诉他吧,有个马帆,是他的旧同僚,也是好朋友,昨晚嗝屁了。”
钟花生似乎脸色一变,道:“嗯,我会告诉他。”
“马帆的儿子马拉丁是我朋友,他叫我转告老皮蛋,但我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是指什么?”
“有话你尽管说好了,明不明白那是一回事;我们是局外人,当然会有许多事情无法明白的,你说对不对呢?”
“对对对,那我就照说好了。”奚帅又故意顿了顿,道:“不过,我怎知你会一字不漏的转告他?”
钟花生拍胸脯保证道:“老夫这一生最关心族中兄弟的安危,这你可以去探听的。”
“好吧!那就让我告诉你,马拉丁说,竹简背后有你兄弟的大名。”
“竹简?”
“我是实话实说,其他一概不知。”
“嗯,也许我兄弟会知道也不一定,你放心我绝不会说漏半个字的。”
这时候,伙计已将酒菜送来。
怎料,奚帅喝了两杯,就感到有点不妙,他开始觉得浑身无力。
奚帅事前并未想到,原来,这伙计竟然也是钟花王的人。
奚帅越是紧张,昏迷的越快。
当奚帅醒过来的时候,钟花王又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很关心地看着他。
“小老弟,你怎么了?”
钟花生身边有着数名大汉,每个手中都有兵器。
奚帅仍然感到浑身无力,说道:“哇操,你在酒里放了什么东西吗?”
钟花生笑道:“老夫根本什么也没有放,是你酒量不行呀!”
“臭盖,你没放,我会四肢无力。”奚帅苦笑道:“我早已想到你并非什么狗屁钟花生,你果然就是老皮蛋!”
“你呢?你是谁?”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奚帅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叫奚帅,江湖上的人,都叫我罗汉脚,怎样?”
老皮蛋冷笑道:“难得你这么坦白,奚帅这名字,老夫好像在那里听过;就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为钱去卖命!”
“哇操,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嘿,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啊,我想到了,你一定以为我来杀你。”奚帅苦笑摇头道:“其实你弄错了,我只是一番好意。”
老皮蛋嗤之以鼻,道:“好意?你这手法太旧,太落伍了。”
“怎么说?”
“表面上,你先来一番口讯,看来确是好意,其实你的目的,要老夫心理上饱受威胁,以为这样就可以折磨我,老夫有许多同僚那上当了,他们就是这样被折磨死的。”
奚帅啼笑皆非,道:“马店买猪,没那事。假如你在江湖上,听过我的名字,多少也知道我的为人,我虽然很鸡婆,但绝不害人。”
老皮蛋固执道:“许多江湖中人,都是好歹不分的,相信也包括了你在内。”
奚帅无奈地说道:“你疑心病这么重,真叫人受不了,但我不妨告诉你,你的处境非常危险。”
“这点我早知道了,否则,你怎么会落在老夫的手里。”
“哎呀,老哥,你以为我是刺客,你真他妈的错得离谱。”
奚帅还未说完,老皮蛋就冷冷地笑道:“聪明人才会智取,决不会硬来。”
奚帅有如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老哥,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简直是老寿星喝巴拉松,活得不耐烦了。”
老皮蛋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奚帅道:“杀死马帆的不是我,也不是蒙面刺客,而是一个神出鬼投的人。”
“嘿嘿,那个神出鬼没的人,自然就是人人称赞的罗汉脚了。”
“哇操!”
奚帅一听,差点昏了过去。
老皮蛋冷笑一声,又说道:“不过,你现在就算知道老夫在此,又有什么用?相反的,老夫却要你坦白对我说,究竟是谁派你来杀我?”
“没有人可以收买我,除非我心甘情愿。”
“那么老夫与你有何仇怨。”
“我根本不认识你,何来仇怨?”
“那你显然是被人收买了!”
奚帅鸟火了,他大叫道:“我再说一次,我没有被任何人收买,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问马拉丁,看看他老子是给谁杀死的?他一定可以证明我是清白的。”
这时,外面仓惶地跑进一人来,不知跟老皮蛋耳语了什么?
只见老皮蛋脸色一沉,瞪了奚帅一眼,说道:“你还有同党?”
奚帅仿佛想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忙道:“我早说你不该带我到这里来,果然有人跟踪我们,你真是自作孽。”
“自作孽的是你,不是老夫。”老皮蛋道:“最少你暂时不能乱动。”
奚帅试运劲活动一下,竟然浑身泛力,显然是那酒有问题。
“糟了!”
奚帅暗自吃惊,他不知道这是那一种药物,但老皮蛋决不是吓吓他罢了,他的确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老皮蛋带着众人出去。
“艰,你们等等我呀!”
奚帅也想跟出去,立刻被一名大汉轻轻一掌,就推了回来!
若在平时,奚帅那里轮到他放肆?
但是现在,奚帅就像个智能不足的白痴,被大孩子期负一样,踉踉跄跄跌了回来。
“砰!”
门被关上了。
奚帅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忙走到门边,那儿有个拳头大小的洞,可以让他看到外面。
外面显然有事情发生。
人们乱作一团。
一名黑衣人,有如老鹰一样,挥剑乱舞,如入无人之境!
刺客!
有刺客!
大家都这么猜测。
奚帅情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别说他被关了起来,即使可以自由行动,只怕他还是有心无力。
因为至今为止,他还是四肢无力软趴趴。
外面刀来剑往,更有人扬声叫了起来:“是刺客……”
那黑衣人披凤过处,总是有人应声倒地。
“哎——”
“你们这些傻揶,蠢蛋,还不快放我出去。”奚帅急得破口大骂。
他知道这些人,绝非刺客的对手,可惜自己又爱莫能助。
“闪呀闪呀,笨蛋,朝他背后攻击,哎呀,真笨呀!”
奚帅见他们打,在里面急得直跺脚。
他没见到老皮蛋。
除非他说谎,否则,奚帅已认定他就是罗济财老皮蛋。
老皮蛋可能已躲了起来。
看情形,这一回奚帅是披着蓑衣救火,惹祸上身了。
人家怀疑他是刺客,真正的刺客又偏偏好死不死,就在这时候出现了。
人家怀疑他有同党,其实,那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绝对不是他的同党。
奚帅甚至可以斩鸡头发誓。
但是人家就是不相信。
奚帅有什么办法?
外面杀声震天。
钟家家下们死伤遍地。
刹那间,那黑衣人不见了。
但奚帅知道他不会就此空手而回。
他的目的是要杀老皮蛋的,现在,他可能已绎去找老皮蛋了。
奚帅心中不由想道:“老皮蛋,你真他妈的蠢,为什么要把我迷倒,假如我还有力气的话,我一定会破门而出,你的家仆也不会一个个地嗝屁了。
此人本领虽然高强,老皮蛋也许怕他,但奚帅绝不会怕他。
可惜,奚帅不但见不到老皮蛋,更加帮不上忙。
“快放我出去吧!只有我才可以救你家主人。”
其实,奚帅即使真的出去,亦未必有力量去救老皮蛋。
但一个人在情急之下,往往会忘记了眼前现实的。
不过,门外的人正忙作一团,又那里有人来理会他。
刀剑声已经停止了。
那个黑衣人转到其他房间去了,奚帅被困斗室之内,只见外面的人,已经完全走个精光。
奚帅感到很累,他累得什么也不想做。
这是从未有过的经验。
他一向好动,就像个跳蛋一样,现在反而不想多动一下。
他在江湖上混了不少日子,也见过不少迷药,偏偏不知道这次老皮蛋,究竟用的是什么药,竟然能令他像八十岁的老男人一样,全身软趴趴的。
奚帅躺在房间一角,门突然开了。
“哇操!”
奚帅眼睛一亮,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那个黑衣人。
那个蒙着脸的黑衣人,冷冷地对着奚帅说道:“你这个狗拿耗子,爱管闲事的驴蛋,我本来可以一刀,将你送上阎王殿,但是这样太便宜你了。”
黑衣人将剑伸到奚帅的脖子上,奚帅笑着道:“嘿嘿,老兄,有话好说嘛!”
奚帅强作镇定,假如他逞强反抗,对方只须将剑鞘稍为动一下,他的咽喉就会戮穿一个洞。他当然不会做那些没有效果的事情!
黑衣人又道:“我不知道江湖上的人,对你这驴蛋的评价如何,但瞧你这么鸡婆,大概也不过想赚些好评而已!
“现在老子就偏偏要你,蒙上不白之冤,让你在江湖上的声誉,一败涂地!”
“何必这样嘛!”
“嘿嘿,老子偏要!”
奚帅忍不住问道:“你杀了马帆?”
“不错,马帆和李彪都是我杀的,看你又奈我何?”黑衣人冷笑道:“老子杀人从来不看日子,不过你想死,我会破例替你挑个黄道吉日。”
“谢了!”奚帅问道:“李彪是谁?”
“老子雇用的杀手,可惜他太蠢,同时更倒霉到遇上你。”
“为了灭口?”
“对啊,现在是死无对证了。”
“你又杀了老皮蛋?”
黑衣人很得意的回答道:“不错,这该感谢你的鸡婆,没有你,我很难知道老皮蛋这支老狐狸,躲在这里等死。”
说着,他把剑收了回来,用衣角抹了抹,然后又道:“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让你活着的好,这样江湖上的人都会指责你,怀疑你,反正你的武功被老皮蛋废了。”
奚帅暗吃一惊。他终子想起老皮蛋,在酒里放的是什么药了。”
第十五章老姑婆初品玉箫
“软骨散!”
江湖上有一种“软骨散”,相传这种药可以令一个人身体内的筋骨,发生绝大的变化。
如果学武功的人服食了它,便会感到筋骨酥软,等子废了武功,因为从此以后,再也无法运劲了。
若是,老皮蛋给予奚帅,服食的正是这种“软骨散”,那奚帅从此就变成了一个“软脚暇”。
奚帅想到这里,不禁为之黯然。
老皮蛋真的是自作孽,要不是他将奚帅弄成这副样子,他根本就不必死,或许还可以延年百岁,也不一定。
因为奚帅最低限度,会保护他。
然而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
老皮蛋做了刀下鬼。
奚帅却饱受黑衣人的戏弄。
他瞪着黑衣人问道:“为什么你要杀死老皮蛋?”
黑衣人冷冷地回答道:“因为他是血炼上面的人。假如你还是那么鸡婆的话,以后还有许多机会;血炼上未嗝屁的家伙,还多的是,你可以一个个的看着他们嗝掉。”
“血炼究竟是什么玩意?”
“哼,那是用血写成的一份名单,上面每一个被写上了名字的人,都注定要死,一个也不例外。”
“谁拥有这一份血炼?”
“这点你不必去管,反正每一个注定要死的人,他们本身已心中有数。”
“哦!”
黑衣人继续又道:“就像老皮蛋一样,他先前也知道血炼上有所自己的名字,所以他就躲了起来。
“他虽然避过了我们的追杀,但精神上却饱受痛苦,这种痛苦要比更难忍受。”
“可是,老皮蛋即使顽固得很,毕竟还是死在你们手中。”
黑衣人冷笑道:“嘿嘿,这应该感谢你的帮忙,要不是他自作聪明,以为你就是我们派来的杀手,也许他还不会这么快就给我找到。”
“哇操,你们还要杀多少人?”
“我点你不必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下一个将会被杀的人。”
奚帅急问道:“他是谁?”
黑衣人一字字的回答道:“陈流。”
“陈流?”
“是的,你要记住,陈流。”
外面又传来了一阵阵人声。
“有没有找到?”
“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他们正在四处找黑衣人。
黑衣人对奚帅低声道:“你想活命的话,就快跟我走吧!”
奚帅说道:“你的盛情,我心领了。”
“你不走,他们会杀你的!”
黑衣人话犹未了,门“砰”的一声大响,应声倒了下来。
随即涌进一群人来。
他们都是钟家的家丁们,每个人手上都有兵器。
黑衣人早就跟他们交过手了,他们也明知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但是为了他们的主人,他们还是不要命地追杀过来。
黑衣人目的已达,无心恋战。
在虚招连发,剑光闪映下,蓦地,黑衣人身形凌空飞起。
钟家的家丁们都呆住了。
奚帅看得清楚,这家伙的武功非常高杆,难怪钟家的人全不是他的对手。
“哗啦啦!”
黑衣人站在屋梁上,突然瓦片纷飞,吓得室内众人,急急退出了房外,只留下奚帅一人,他是武大郎捉奸,心有余而力不足。
屋顶洞开了一个大洞,黑衣人临离去之前,仍在俯首对奚帅道:“驴蛋,你还不趁此机会逃走,是不是不想活了?”
奚帅没有去理会他。
一名家丁提着弓箭进来,张弓搭箭,就要瞄准向屋顶射去。
黑衣人手一扬,一片瓦片迎着那家丁的额上飞去。
“啪!”的一声。
家丁箭未离手,人已昏倒过去。
扰攘之间,已不见了黑衣人。
奚帅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立刻恢复功力。
假如他有过去的功力,黑衣人一定逃不了的。
可是现在,他只有眼睁睁的,目送那黑衣人逃得无影无踪。
一名提着刀的家丁,面对着奚帅问道:“你为什么不跟他走?’,“谁说我不走,我四肢无声叫我怎么走?”奚帅道:“我要见你家的主人。”
“他不会见你。”
“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挂了!”
奚帅难过地摇摇头,喃喃地说道:“他是个白痴!活该!”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进来,他对奚帅说道:“为什么你不带兵器,你的兵器呢?”
“哇操,难道你没听过,罗汉脚是从来不带兵器的吗?”
“哦!”
奚帅怔怔地问道:“你是谁?”
“钟家一名老总管。”
奚帅又问道:“我可以见见你家主人吗?”
“老爷已被人刺杀,刚才你也看到了。”老总管难过地摇摇头道:“你要是见他,必须得我家主人的同意,同时也要先回答我一些问题。”
奚帅道:“好吧,你尽管问好了,我知道的一定答你。”
“你贵姓?”
奚帅见这老人面目慈祥,除了语调中带有几分悲哀之外,并无恶意,也乐得与他交谈了。
子是,将自己的姓名告诉了他,老总管怔了一下,才道:“你果然是奚帅。”
“果然”二字用得很奇怪,奚帅大感意外,难道对方认识自己?
但是,奚帅在脑海中想了又想,肯定从未见过此人,尽管如此,他仍然有礼貌地问道:“你是那一路的朋友?老伯。”
老总管笑道:“我早已告诉过你,我是这儿的老总管,我叫‘钟智宝’,钟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叫我老钟。”
“老钟!”
“嗯!”钟智宝又道:“不过,我听人说过,江湖上有位罗汉脚,武功极为高。”
“谢谢你的过奖,不过好好歹歹到了现在,也等子无用,不知是你家主人自作孽,还是我倒霉,我现在已是废人一个。”
奚帅说完,长叹一声。
钟智宝也颇为同情地摇摇头。
他忽然又以怀疑的口吻问道:“你说你是奚帅,如何可以证明?”
奚帅苦笑一下,道:“以前我会有许多方法,证明我就是奚帅,但是现在……”
“现在难道不可以?”.“是的!”奚帅突然灵机一动,喜道:“有,还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
“你们去找丐帮帮主花皮鼓的女儿,花艳红,她一定可以证明我就是奚帅。”
“我们不认识她,叫我们到那里去找呢?”钟智宝说道:“难道除了那个方法,就没有其他的方法吗?”
“没有,除了她,相信没有人会承认我就是,名噪江湖的确罗汉脚奚帅啦!”
钟智宝恍然地点点头道:“是因为你失去了武功?”
“不错。”奚帅埋怨地说道:“该感谢你那位疑心病重的主人,我本来是要来保护他的,可惜,他竟然好人当贼办!”
“你认识我家主人?”
奚帅感叹地道:“如果我认识他就好了,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德性,就因为我们从未见过面,在我追查老皮蛋下落的时候,衰尾遇上了他。”
“据我所知,是你太爱现,他才悄悄跟踪你的。”钟智宝又问道:“你在什么情况下,开始有保护我家主人的念头?”
奚帅回忆着答道:“嗯,大概是由五指山庄开始,马帆被刺杀之时,我无意间发现了你家主人的名字…
…”
子是,奚帅将五指山庄内外,发生的连环刺杀情形,约略告诉了钟智宝。
钟智宝听了,沉吟道:“你所讲的竹简,终子又再出现了。”
奚帅并不感到惊奇。
在五指山庄时,他也听马拉丁说过,也见过了。
所以,奚帅道:“我就是凭竹简上的暗示,忖测下一个遇害者,可能就是你家主人,我才找到舞阳来,但想不到……”
钟智宝开始相信奚帅的话。
他抱歉地说道:“这可能是一场误会,我家主人为了谨慎起见,才会疑神疑鬼,请你不要怪他。”
“我没有怪他,只是替他不值而已。”
钟智宝哀痛地道:“算了吧!一切既成事实,也无从挽救,现在,我先带你去见我家女主人。”
奚帅等这句话,已等了很久。
他正待跟钟智宝离开那房间时,房门拉开,门外竟然并排站了好几个人。
奚帅不知道这些人,究竟在这里呆了多久?
这些人之手,只有一个是奚帅见过的,那是一个女人。
她!
就是奚帅在五指山庄,见过的马月仙,马帆的女儿,马拉丁的妹妹。
奚帅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钟智宝称呼其中一个查某为“大小姐”,可能是老皮蛋的女儿。
那查某看来已有三十五、六岁了,她脸上有泪痕,手中有刀,见了奚帅就扑了过来!
“干什么?”
奚帅大吃一惊,急忙闪避!
他虽然有着过人的武功,这时也觉有点儿力不从心。。像这种查某,奚帅以前绝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即使他手无寸铁,随便一颗花生,也一样可以轻易击倒她。
可是现在,他若非闪得快,早已向阎罗王报到了。
奚帅闪得十分吃力,那完全是凭他过去的功力,和经验才可以做到的事。
“铮!”的一声。
突然,一柄长剑伸了过来,及时挡住了那狠狠的一刀。
“香姬姑娘,请住手!”
来者正是马拉丁。
钟香姬含恨地瞪着奚帅,道:“我父亲与你们有什么仇怨,你们给他的痛苦还不够吗?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哇操!”奚帅解释道:“你弄错了,我和那班人并非同路的广在旁的马拉丁,帮腔说道:“是的,是我叫他来舞阳的,希望能及时通知世伯,他不是刺客,他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士罗汉脚奚帅。”
香姬怔了一下,道:“但是,家父生前……”
奚帅抢着说道:“那完全是他自作聪明,他不该弄倒了我,我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就给他搞成这副样子,真他妈的冤啊!”
马拉丁自责道:“说起来都是我不好,家有丧事,来迟了一步,假如我们与奚帅一起,一切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奚帅仍疑信参半,问马拉丁道:“老皮蛋是真的已道刺杀?”
“是的。”马拉丁道:“即使你不被迷倒,相信他也难逃劫数!”
“我真不懂,为什么他会抛头露面的,出现在镇上。”奚帅道。
马拉丁瞥了香姬一眼,道:“他与家父的想法不同,家父以为躲起来,就可以一了百了,他却另有一番见解。”
香姬见马拉丁如此敬重奚帅,心中疑团尽释,也说道:“不错,我爹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他主张反守为攻;所以,他才会改名换姓的,去找要刺杀他的可疑人物。
“当时你可能说话含糊,不够坦白,因此令他起疑心!”
奚帅有苦说不出,道:“你们当时不在场,自然无法明白,总之是我倒霉。”
说完又朝马拉丁道:“我想知道两件事,第一,老皮蛋到底在酒里,放了什么狗屁药,害我手软脚软的。
第二,刺客有没有留下一支竹简?”
马拉丁还未回答,香姬已经抢先道:“你怎么知道刺客留下一支竹简?”
奚帅回答道:“在五指山庄的时候,我见过那竹简,而且马拉丁也讲过血炼的事。”
“哦!”香姬道。
“我们刚到这里不久,一切事情还不大了解,让我们到后堂去看看!”
子是一千人等,在香姬的引导下,来到了后堂。,后堂之内,妇孺正哭哭啼啼的,围拢着老皮蛋的尸体跪拜。
奚帅一进来,发觉躺在地上的人,正是他见过的“钟花王”。
他早已怀疑那是假名,后来,钟花王也承认,他就是钟济财老皮蛋。
老皮蛋仰卧在地,他嗝屁了!
哇操!
令他致死的凶器,也算得上是别开生面,那是一支竹简。
竹简上本来有三个血字,用血涂成的“老皮蛋”三字。
但是,老皮蛋伤口喷出来的鲜血,却把那三个字,也弄得模糊了。
奚帅瞪着那具不会动的尸体,心里却在咒骂:“老皮蛋,我看你简直是老蠢蛋、老混蛋,死一百次一千次,也是活该的。”
老皮蛋要不是自作聪明,把奚帅弄成这副样子,也许他不会嗝屁,即使非隔不可,也不会嗝得太容易。
马拉丁蹲了下去,他没有伸手将插在死者胸前的竹简拨出来,只小心观察竹简的前前后后。
然后,他回过头来对奚帅道:“背后好像没有另一个人的名字。
为什么?”
“一定有的。”奚帅肯定道:“那些字迹可能被血弄污了。”
站在一旁的香姬问道:“你们说什么呀?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杀人的预告。”马拉丁站了起身。
香姬睁大眼,讶异道:“杀人的预告!”
马拉丁点头道:“嗯!”
奚帅接下去解说道:“这竹简背后有下一个被杀的人的名字。
例如,留在马拉丁家的竹简,就有你老子的大名,所以我才会赶来,谁知这个老蠢蛋……”
香姬瞪了他一眼,喃喃地道:“如此循序杀人,实属罕见。”
奚帅吊儿郎当着道:“江湖中人,有个臭毛病,就是爱现,凶手表示没有人可阻止,他杀人的计划,所以不妨先预告一番,以示他有个办法。”
“哼!”
马拉丁自言自语地道:“可是,下一个又轮到谁呢?”
奚帅冲口而出,道:“陈流。”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香姬手中的刀一晃,顶住奚帅的脖子,说道:“你不打自招,分明是黑衣人的同党。”
“喂喂喂,千万别冲动。”奚帅急忙解释道:“我被你们关着时,黑衣人曾向我说出‘陈流’这名字。”
香姬半信半疑,反问道:“他为什么会告诉你,不告诉我呢?”
奚帅苦笑道:“他见我是个废人,存心戏弄我,表示我也无可奈何他。”
“马拉丁!”香姬盯着马拉丁道:“你信他的鬼话吗?”
马拉丁回答道:“我在江湖上混过,知道奚帅是个正直的人,我当然信他!”
奚帅苦笑一下,道:“你信我有个屁用,这蠢蛋怀疑我是刺客,竟然给我服下了软骨散。”
说时,奚帅指指地上老皮蛋的尸首。
马拉丁一听,吃惊地道:“软骨散非同小可,你真的吃了?”
“骗你干嘛!”
“这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邪药毒散呀!”。“不错。”奚帅苦着脸道:“所以,我纵然学过一点功夫,也是徒劳无功,现在已是废人一个,跟死人没两样了。”
香姬却娇叱道:“你说话小心点,别胡乱识毁我爹……”
马拉丁也说道:“钟世伯生前是一位正直的人,相信不会胡乱用这种邪药的。”
“鲜啦!”奚帅道:“事实上,我已显得浑身无力,不是吃了软骨散,又岂会这样子呢?”
站在香姬身后的老总管钟智宝,却慈祥地笑道:“奚老弟请放心吧!我家主人是不会用那些江湖邪门的毒药,请勿疑神疑鬼!假如我所料不差,你所服下的,大盖是一种叫‘爽粉’的东西?”
奚帅怪叫道:“爽粉?哇操,我一点也不爽呀!”
马拉丁不禁插嘴问道:“爽粉又是什么东西?”
钟智宝解释道:“这是钟家祖先秘制的一种药粉,渗入酒中服下,可令人失去知觉,武功亦会暂时消失,手软脚软的,除非……”
“这么说来,奚帅有救了?”马拉丁惊叫。
钟智宝点了点头。
奚帅急问道:“除非怎么样?老钟你还没说完呀!”
钟智宝缓缓地回答道:“除非把它吸出来。”
“吸出来!”久未启口的马月仙不禁叫道。
“怎么吸?”
“从那里吸?”
大家不由你一口,我一口地好奇接道。
说来也真邪!
毒药不用解药解,反而用吸的,难怪大伙都感到奇怪!
钟智宝瞪着香姬道:“大小姐才知道。”
香姬一听,不禁莫名的脸红。
马拉丁望望奚帅,又对香姬道:“奚帅的确是个好人,相信你一定会告诉他的。”
怎料,香姬却鼓起腮儿道:“我偏不告诉他,让他永远跟死人一样好了。”
“为什么?”马拉丁不解。
香姬怪责道:“活该!谁叫他刚才那张臭嘴,口口声声骂我爹老蠢蛋。”
“臭婆娘,谁稀罕你告诉我啦!”
香姬瞪了他一眼,即过去将她母亲扶起来,婉言安慰。
马拉丁却悄悄对奚帅道:“你放心好了,这老女人的性格我最了解,待事过境迁之后,我自有办法让她说出来。”
马月仙也陪着香姬走开了。
马拉丁又道:“你可知道杀人者,是个怎样的人?”
奚帅反问道:“你决心要为你老子报仇吗?”
马拉丁点点头,道:“当然,若非存有此心,这时候我兄妹二人,应该留在五指山下,何必匆匆赶到这里来?”
“然而,你可知道谁是陈流?”
“不知道,但要知道也不太困难。”
“相信除了陈流之外,还有许多人会被杀。”.马拉丁坦白说道:“我倒不理会他们还要杀死多少人,只知道家父的仇,一定要报!”
“你所指的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你可知道?”奚帅道。
“老实说,我也是一知半解。”马拉丁道:“假如,你肯助我一臂之力,我们可以一齐去追查真相。”
“我这个人天生就爱鸡婆,但是像我现在这副样子……”
“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
“那么我们越快找到陈流越好,不然,又会多嗝一个人。”
这时候,钟智宝过来,对二人说道:“外面客厅已备了酒莱,请二位上座吧!”
马拉丁道:“马家和钟家是世交,何必这么客气呢?”
“过门也是客,请随便用点酒菜,其他事情可以慢慢商量。”钟智宝道。
“肚子饿了,还讲什么客气呀!”
奚帅插嘴,他肚子实在饿极了。
他与马拉丁到了前面大客厅。
那儿果然备了一席酒菜,但只摆了两个位,两杯酒而已。
“哇操!”奚帅怔了怔,害怕地道:“又是酒啊!”
马拉丁却道:“府上的人呢?”
钟智宝道:“家有丧事,待慢之处,尚请见谅,酒菜微薄,实在不成敬意,两位慢用吧!”
马拉丁笑道:“看来我们也不必客气了。”
“本来就是嘛!”奚帅道:“开动!”
:子是二人就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钟智宝也召来两名男仆,吩咐他们好好服侍两位客人。
然后,他转进内堂去了!
俗语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奚帅心中怕怕,滴酒不敢沾!
其实,人家要毒他的话,何必一定要在酒里,饭菜也可以。
马拉丁反而老实不客气,大块肉大碗酒的,先吃喝了一个饱。
奚帅见他那副馋样,笑道:“吃慢点,小心嗝死,噎死了不好投胎的。”
“开玩笑!”马拉丁说道:“吃饭时间,别尽讲些倒胃口的话。”
“行行行!”
钟家的人忙作一团,连带马月仙也一直陪着,香姬母女二人,忙个不停。
忙尽管忙,奚帅冷眼旁观,觉得他们似乎并不太过悲哀,各人抹去了泪水之后,便开始料理丧事。
也许一切已有了心理上的准备,大家都知道,这一日迟早会来临吧。
奚帅又说道:“你如何能找到陈流?”
“我会先到京城去一趟。”
马拉丁说着,夹了一大块的蹄膀,丢入口中,边吃边说道:“我要了解血炼中所涉及的人,究竟有多少,那儿一定有人知道,谁是陈流。”
此时,马月仙由里面出来,对奚帅说道:“手软脚软,还有心情吃喝呀!”
“我又不是死人。”奚帅道:“手软脚软,还是要活下去,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吃,你说是不是?”
“你不是说,你跟死人没两样,为什么还要吃呢?”马月仙道。
“那是比喻!”奚帅道:“你看我像个死人吗?”
“差不多!”
“哇操,你们这些臭查某,真叫人受不了!”
马拉丁打圆场道:“好了好了,火药味干嘛那么重!”
说完,又朝马月仙道:“老妹,你来有事吗?”
“香姬姐要我来,叫这死人去西厢房,她在那里等着。”马月仙道。
马拉丁听了,即道:“这是好现象,你快去吧!”
“好!”奚帅喜道:“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呀!”然一声。
房门被人推开,奚帅他走了进来。
“你来了?”
坐在床边的香姬,嗲声嗲气的问。
奚帅不答反问道:“听说,只有你能解爽粉?”
“不错。”香姬回答道:“你想要解的话,一切都要听我的。”
“可以,但有一个问题我不懂,你能不能先告诉我?”
“你说!”
“这个玩意我吃下去后,痛苦得要命,为什么你们还叫它‘爽粉’?”
“格格!”香姬一反平常冷漠,笑道:“待会你就会明白。”
“为什么一定要待会呢?”
“你这人话真多!”香姬娇嗔道:“你必须要有心理准备。”
奚帅道:“在来之前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你尽管开始吧!”
“你到这边来。”
奚帅依言而行,走到了香姬面前,香姬伸手就解他裤带。
“哇操,这是干什么?”
香姬笑道:“你忘了刚才的承诺。”
“可是你没跟我讲,是要脱裤子呀!”
“可是你也没问我,就答应了。”
“哇操!”
奚帅无可奈何,任由她去摆布了。
因为想反抗,他也力不从心,只好认了。
褪下裤子,香姬她半跪着,把老二用手握着,慢慢拉到嘴边。
香姬闻到了一股,男人特有的气味,不由心神一阵荡漾。
“你这玩意不小嘛!”
“哇操,不简单,这老处女也懂这一招。”奚帅心中想着。
香姬何止一招!
只是奚帅未曾发现罢了。
香姬连那两个鸟蛋,也不放过,轻轻的含到了嘴里,随之用力吐了出来!
“噢,这种味道,我还是第一次尝,有够赞!”奚帅称道。
香姬没有回答,但口却不停吞吐。
“哎呀!太爽了……”
片刻后,她首先开口问道:“感觉如何?”
奚帅双手一握,道:“好多了,劲已使得出来。”
“那你怎么回报我?”香姬媚笑问道。
奚帅想了一想道:“我要让你尝尝,人生第一大乐事!”
“什么是‘人生第一大乐事’?”
“待一会,你不就知道了!”
言讫,为她宽衣解带。
香姬惊喊道:“喂,你……”
“我很正常啊!”
香姬的衣裙一除,一身洁白滑嫩的肌肤,立刻呈现在他眼前。
两个馒头般的乳房,葫芦似的纤腰,加上醉人的秘处,更是令奚帅心跳不已!
“哇操,你实在有够美!”
“真的?”
“骗你是傻子。”奚帅道:“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一些男人都没有眼光。”
奚帅和马拉丁二人,匆匆赶往京城去。
京城离此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大概也要十天半个月的途程。
马拉丁在钟家带走了两匹马,所以,他们大约只须六、七天,便可以到达京城。
奚帅脸上不时露出,满意的微笑。
他做梦也想不到,老女人嘴上功夫一级棒!
现在,奚帅感觉得到他的功力,正在逐渐恢复中。
真他妈的神!
就这么一吹一吸,血脉贯通,身体内的气力也增加了,奚帅再也没有那种疲倦的感觉了。
不过,沿途上,奚帅却有一种奇怪的反应。
他仿佛感觉得到,有人在后面跟踪他们。
“马拉丁,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
“没有呀!”
马拉丁不以为然地道:“你太多心了,这是官道,也是通往京城的主要通道,自然人也就多,人太多了,便会以为处处被人跟踪的。”
“真的吗?”
“我们只管走我们的路,别疑神疑鬼的。”
奚帅也不想争辨,自众他被老皮蛋下过药后,一度昏迷,会不会因此而影响到他的神情?
奚帅自己也感到可疑。
深夜。
客栈之内,一片沉寂。
奚帅和马拉丁只可以租到一间客房,幸好这间客房有两张床。
否则,奚帅情愿睡街头,也不愿两个臭男人挤一张床。
马拉丁早已呼呼入睡,只有奚帅仍在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可能是奚帅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团。
他要追查“血炼”的来龙去脉,也要知道还有多少人被杀。
他想着五指丘和舞阳,这两次的经历,也想着那两名死者。
一个人的生死,似乎并不太重要,问题却是他们身边的家人。
还有途中,明明有人跟踪,为什么马拉丁说没有呢?
那跟踪的人是谁?
会不会是乞丐婆花艳红?
不可能!
那婆娘没有必要跟踪我。
哎!那也不一定,上回查‘黄衫客’宋金莲时,她也不偷偷跟踪了我好久。
甚至,连上“怡春院”她也不放过。
哇操!
那这一次,香姬帮我又吸又吹的,她不晓得知不知道?
奚帅正想得模模糊糊之际,忽然听到有人正在隔壁交谈,而且是一男一女。
这儿与邻房之间,只用木板相隔,所以奚帅可以清楚听到,那边的人的谈话。
夜已深,为什么那两个人还没睡?
是个夜猫子?
再听下去,奚帅的兴趣更大了。
因为,他们的谈话之中,竟然涉及了“血炼”的事。
其中女人低声道:“不要胡乱出去对人说啊!此事可大可小。”
另一男人道:“我也只敢对你说,对别人我嘴开也不敢闭。”
“你怎么知道还要有人被杀?”
“我有个亲戚是西厂里的头目之一,你可知道西厂是什么吗?”
“听说权力很大,但从不公开。”
“对了。这是一场大屠杀,一张血炼上,列了许多退休官员的名字,他们都成为追杀的对象,所以,肯定还有许多人要死。”
“是西厂发动的?”
“我不知道,但他们知道其中秘密,是不必怀疑的。”
“你喜欢什么时候动程?”
那女的忽然改变了话题,问男的。
“晚一点好吗?”男的道:“今晚睡不着,让我多睡一会,否则没有精神赶路。”
“好吧!那么快点睡,别再说了。”
隔壁的交谈,沉寂了一下,女的忽然又问道:“喂!你以为血炼中所杀的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当然是好人罗!”那个男的答道。
奚帅后来再也听不到他们交谈了。
他心里想着:“这两个是什么人?女人的声音有点熟悉,好像是乞丐婆的……?
她不是回花皮鼓那里去了吗?她怎么会知道“血炼”的事?
那男的又是谁?是她的情夫?
哇操,这不行,给老子戴绿帽子,非找她去不可!”
想到这里,奚帅气急败坏地跳下床来,就想冲出去。
可是回心一想:“到底是不是真的乞丐婆,也不敢肯定,万一不是,三更半夜破坏人家好事,给人家操一顿,才倒霉哪!”
奚帅只好躺回床上。
从他们谈话中,奚帅知道他们明天也要赶路,但好像不急,那么,明天早上,奚帅他们可能会起得更早。
奚帅打算看看,那一男一女究竟是谁?
他们谈话中,又涉及“西厂”。
“西厂”究竟是什么机构?
也只有少数人心里明白,而且不敢公开谈论。
原来“西厂”是个特务机构,相当子现今若干极权国家的秘密警察。
最令人意外的就是,享权的人竟然还是个太监。
奚帅一向对这机构,没有多大的好感,所以,更加相信血炼中所列的,都是一班忠臣。
为什么当权的太监,要一一追杀已退休的忠臣呢?
相信又是一场可怕的政治斗争。
奚帅真想退出这件事,不再去理。
但是,如果他就此不理,睡在不远处的马拉丁,一定会怪他,江湖上的人,也一定会讥笑他,给他脸色难看。
到时他就成了大家骂!
他心里很矛盾。
因为,奚帅对官场上的事一向厌恶。
像他这种吊儿郎当的人,即使沦落到,沿街托钵的去要饭,也不顾作官。
他生性鸡婆,但对象却不是官府里的事。
他讨厌那些争权夺利的人,更不喜欢那班弄权的太监。
翌日早上。
奚帅和马拉丁,天未亮就起床了,因为他们要赶路。
店小二在鸡叫之时,已拍门叫醒了二人。
奚帅悄悄问店小二,道:“隔壁那间房,住了一些什么人?”
店小二告诉他道:“那是一男一女二人,不是情人就是夫妇!”
奚帅又问道:“女人的是不是穿得破破烂烂,像个乞丐婆。”
“不会呀!”
京城之内,到处显得一片繁荣和热闹。
奚帅无暇看热闹,他和马拉丁随意瞄了一间“留香客栈”投宿。
马拉丁说,他在这时有许多世叔伯,都是他父亲马帆,做官时候的朋友。
但是,马拉丁表示,他不想打扰别人。
奚帅此来是为了,侦查血炼的事,在客栈里出出入入,本来更加方便。
然而,令奚帅大感惊奇的是,马拉丁曾表示过,他不想去打扰那些什么世叔伯,但他却偷偷地背着奚帅,去探访他们。
奚帅与马拉丁并非生死之交,这也算了;但如此一来,奚帅如何知道这真相?
奚帅越想越不是味道,惟有自己设法去查。
但是,他在京城里,人生路不熟,如何下手的确大伤脑筋。
奚帅毕竟是个天才儿童,他灵机一动,终子想出了一个办法来。
夜深人静。
客栈里的人全梦周公去了。
奚帅和马拉丁,分开住在相邻的两间房,表面上,他们早已休息,但实际上却各怀鬼胎。
马拉丁坚持要自己住一间房,奚帅也知道他晚上,必然有所行动。
可是,奚帅又不可能整夜不睡的,笨笨地守候着马拉丁。
所以,他终子又把他的老办法,搬出来!
这是一个十分有效的监视方法。
奚帅曾经屡试不爽。
他知道马拉丁,假如要在半夜跷头的话,若非由房门,便是,由窗户出去,而十之八九都是由窗户出去居多。
因此,他趁着马拉丁不在的时候,悄悄将一条线,牵到邻房的窗口上,绑了上去。
如此一来,半夜里马拉丁想开窗跷头,那条线立刻扯动,奚帅也可以在这里面及时发觉。
因为线的这一端,奚帅老早把它绑在蚊帐上。
只要蚊帐一经拉动,也就等子告诉奚帅,马拉丁要开窗溜栓了。
奚帅是江湖上混的,现在体力已恢复正常了,自然反应灵敏。
所以,当他真正睡着了,也能在凤坎草动的情况下苏醒。。
蚊帐被牵动,那个铜制的蚊帐钩,也会发现轻微的声响!
即使这声响完全没有发出,奚帅也可以及时发觉。
奚帅冲至窗前,隔着窗缝外望,果然见到一条人影,在瓦面上急急走动。
那是马拉丁,绝对错不了!
奚帅立即推窗追了出去!
马拉丁似乎并未想到会有人跟踪他,他溜得很快。
黑夜里,一条人影去势如箭,那是马拉丁的影子。
后面追踪而去的另一个人影,却有如流星赶月,这是奚帅的影子。
“哼,怕我知道,背着我找人,什么意思嘛?我就偏偏要知道,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飞机?”
奚帅远远的监视着马拉丁。
马拉丁高来高去,看来他的轻功也不赖;转眼间,已走得老远。
他显然有了要去的目的地,所以沿途并未停留。
这是一间小屋。
小屋里,一片黑暗。
马拉丁的目标,大盖就是这一间小屋。
他小心翼翼地,闪到了窗边,倾耳细听,里面没有声音。
毫无疑问,这时候,人都睡了。
北方的晚上,天气都比较冷,所以许多人家的窗子,都是关上了。
这小屋也是!
马拉丁用剑尖将窗门撬开,然后迅速钻了进去!
奚帅也连忙冲到窗边了。
里面尽管乌漆妈黑,奚帅也可以听得到,里面此刻发生了什么事。
“喂!起来起来!”
这是马拉丁低沉而急促的声音。
“嗄!你……你是谁?”
一个男子的声音,他从梦中惊醒过来。
“我是要来杀死你的人。”马拉丁狠狠地说道:“除非,你在回答我的问题时,能够让我很满意,否则的话,你今天绝对是死定了呢!……”
“大爷,不要杀我!有话你尽管问好了,我知道的一定回答你。”
“很好!”马拉丁问道:“在那里可以找到血炼?”
“让我起来,慢慢告诉你好吗?”
“不行!你不要妄动!否则的话,我就杀死你!”
“好好,我告诉你!”那人说道:“血炼在公公那里!”
“公公!那个公公?”马拉丁又问道:“东厂还是西厂?”
“是西厂!”
公公是指西厂里面的太监。
“谁掌管?”
“我……我不清楚,总之,血炼就在西厂里面,这都是事实。”
马拉丁还想问下去,突然之间却“咦”的一声。
奚帅也感到吃惊起来!
他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马拉丁的语气,似乎发觉有人跟踪而来!
奚帅以为自己不小心,而惊动了他。
果然,马拉丁沉声问那个人,道:“这里面只住你一个人?”
那人回答道:“是的!”
奚帅不再偷听下去,想走!
他是不想让马拉丁发现,虽然知道有人跟踪,但是只要他来得及逃走,马拉丁未必会想得到是奚帅。
岂知,就当奚帅想离去之际,屋子的另一边,突然传出了刀剑之声!
那边有人在交手!
第十六章神秘古怪的血炼
奚帅想走也走不成了。
他仿佛想起了一些什么,急忙绕着屋子旁边走了过去。
两个人影正在交手!
刀来剑往,正杀得难分难解!
其中一个正是马拉丁,奚帅在朦胧月色下,仍然认得他。
至子另一个,浑身黑色打扮,蒙着脸,看来身手不凡。
奚帅是个老经验,他担心马拉丁不是此人的敌手。
原来,马拉丁发觉屋外有人窃听,不过这人不是奚帅罢了。
不管那人是谁,相信他的目的也与奚帅一样。
奚帅心中想道:“如果出面助马拉丁一臂之力,无疑是可以替他解困,但如何交代呢?那岂非等子告诉他,自己也在跟踪他吗?”
不过,奚帅已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了,因为那边情况极为危急。
马拉丁绝非那人的对手。
奚帅俯首捡起了一块石子,迎着那人飞掷过去。
“哎哟!”
那石子正好打中蒙面人的头,他一时惊叫,急忙闪避。
马拉丁趁势进袭。
那蒙面人急急回防,无奈为时已晚,手臂被剑锋触及。
奚帅又清楚听到“哎”的一声。
那蒙面人亡命似的,连挥几刀,虚招连发,迫得马拉丁喘不过气来,然后一个后转,飞也似的走了。
马拉丁不敢追去!
奚帅也趁势逃回客栈。
次日,将近午间。
奚帅与马拉丁,在客栈的食堂上。
马拉丁绝口不提昨天晚上的事,奚帅也佯作不知。
奚帅心里在想:“他娘的,马拉丁究竟打什么主意?他既然要跟自己同行,又不想自己知道太多,处处独来独往,这是什么意思?”
奚帅想不通,只能干在心里。
他瞄了马拉丁一眼,见他是又喝酒,是又大块肉的吃,心时更不是滋味。
“慷慨怕仔饲猪,骂人好吃。待会付帐时,非跷头不可,再不做冤大头了!”
奚帅骂完,又想道:“还有,昨天晚上他去找的那个家伙,又是谁呢?那家伙为什么会知道血炼所在?
……那个和马拉丁交手的家伙,又是那一路人马?目的何在?”
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面对着马拉丁,却又不敢单刀直入地问,以免打草惊蛇。
奚帅旁敲侧击地说:“马拉丁,我们到这里究竟为了什么?”
这句话也表示了,奚帅的不耐烦。
果然,马拉丁很快就有了反应。
他说:“我一直在追查血炼的下落。”
奚帅道:“为什么我不知道?”
马拉丁喝了一口酒后,才说:“第一,你是局外人,非到不得已,我是不想惊动你的。第二,你在江湖上的名声噪得很,我怕人家会认出你来。”
“所以,你宁愿自己先查个清楚,以免被我坏了大事是不是?”
奚帅抢着接道。
马拉丁没有吭声,以示承认。
奚帅又道:“你不是说在这里有许多世叔伯?我看你是违章乱盖!”
“我没有乱盖,他们都是做官的。”
“为什么你不去找他们?”
“找过了不少啊!”
“真的?”
“真的!”马拉丁说:“但很奇怪,他们大都不敢提血炼的事。”
“昨天你整天不见人,原来就是去找你那些世叔伯呀?”
“不错!”马拉丁喝了一口酒,道:“而且,已有了一些线索。”
“关子血炼吗?”
奚帅装蒜到底,其实他早已知道马拉丁要说什么。
果然,马拉丁将昨夜的行动说了出来,只是避开了与人交手的一段。
大概是怕丢人!
奚帅也没拆穿他,只问道:“那家伙的话可靠吗?”
“相信不会假的。”
“你这么相信他?”
马拉丁点头说:“他是个线民,官府的事知道得很多,江湖上的事也知道得不少;所以,公差们有什么疑难,多数会去找他打听门路。”
“你怎么知道?”
“一个世伯指点的。”
奚帅沉思了一下,又说:“但是,西厂不是每个人可以闯进去的地方!里面高手多得像过江小鱼,一个不小心就会连性命。也会丢了。”
“所以,这一回怕要轮到你上场了。”
马拉丁终子说出了他的心事。
奚帅面有难色道:“这比大海捞针好一点而已!即使我有本事闯进西厂去,只怕也未必能找得到那血炼。”
“你安啦!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我会和你一道儿去!”
马拉丁贼头贼眼地,左张右望,显然是担心被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奚帅声音也很低,问:“几时去?”
“就是今晚!”
“这么快,你还真他妈的有冲劲!”
马拉丁似乎很有计划,说:“白天我还要去找一个人。”
“谁?”
“另外一位世伯,目前仍是朝廷里的大臣。我要先去了解一下,西厂里的一些情况。”
“那么我们晚上见;”
奚帅说着,站丁起来。
马拉丁立刻问:“你要去那里?”
“找朋友。”奚帅道:“入黑之后,我会在房间里等你。”
“叫的酒菜还没吃完,吃完再走吗?”
“不了!”奚帅道:“你慢慢吃吧!”
奚帅说完就走。
同时,他心时嘀咕说:“又想要我来付帐,不必了!”
不过他也真的要去找朋友。
本来在京城里,奚帅没有什么朋友。
甚至,他一直也想不起,有朋友在这里。
但是,经过昨晚跟踪过马拉丁之后,奚帅终子想起了一个人。
那是乞丐婆花艳红。
花艳红是奚帅的最佳拍档。
每当奚帅有解不开的疑难杂症,他总会想起花艳红来。
虽然,每次碰上花艳红就想跷头,但没见面时,他又会不经意地想起她。
奚帅喜欢花艳红,这是事实。
但是,奚帅又怕花艳红,这也是事实。
因为每次,花艳红总是要奚帅去见,她那丐帮头的老子花皮敢。
奚帅实在是小生怕怕呀!
这一次事情变得如此复杂,他不得不去找花艳红帮忙,也许会有点眉目。
他记得花艳红说过,在京城一处地方可以找到她。
当时奚帅心想,自己这辈子不可能上京城,所以一直不把此事放在心里。
奚帅子是跑到一间当铺店去。
京城里的当铺店很多,奚帅以为一定很难找。
谁知,这一间“财神当铺”的名气真大,奚帅问一名路人,立刻就获得了指点。
其实,奚帅也不知道,花艳红到底在不在那里,他只是碰碰运气罢了。
奚帅心想:“万一不在的话,财神当铺的人大概会帮他连络上的。
因为,财神当铺是丐帮一位元老开的,同时也做为丐帮连络的讯息站。
财神当铺的朝奉说:“你找花姑娘呀!她去喝茶了,请问贵姓?”
奚帅一听花艳红来了此地,非常高兴。
“她什么时候到京城的?”
朝奉想了一想,才回答:“有五、六天了。你等等,我派个人去把她叫回来吧!”
“不!不必了。”奚帅道:“你只要告诉我,她在那一家茶楼喝茶,就行了!”
“就是街口那间‘春凤得意’茶楼!”
“谢了!”
说完,奚帅朝街口走过去。
街口那边,果然有一间‘春凤得意’茶楼。
里面人头钻动。
“哇操,生意这么好。”
奚帅挤了进去,四下里张望,先生为要在这儿找人可真不容易。
突然有个人迎面而来,跟奚帅撞了一下。
哇操!
奚帅也不怎么在意!
因为茶楼内人实在太挤了,互相碰撞总是难免的事。
“找到了,总算找到了!”
奚帅终子发现了花艳红,她正在茶楼一角默默耕耘着。
但是,就在这一刹那之间,奚帅伸手一探,怀里空空如也。
“哇操!”
他想起了什么,立刻回头张望;那人正走到了茶楼门口。
那人正是刚才和奚帅撞了一下的人。
奚帅在江湖上混了不少时日,对子这一门手艺,他的警觉性也相当高;只是当时正全神贯注地找花艳红,而分了心。
奚帅连花艳红也不招呼,急忙往后转:“让一下,让一下……”
他直冲出了茶楼门外去。
奚帅本来就是要找花艳红的,为什么现在找到了,反而不顾而去?
他是不是一见到花艳红,就吓破了胆?
还是有神经病?
不!
原来刚才,他被那人轻轻一碰之后,怀中的银包不见了。
奚帅碰上三支扒手了!
他冲出门外,喝叫:“他娘的,你给我站住!”
那人回头一望,见是奚帅,也不敢停留,立刻拨足飞奔。
奚帅本来大可以悄悄自后面一手将他抓住,不必打草惊蛇。
但奚帅有他的想法。
尽管,他认得那人就是撞了自己的那个,但是,却不敢肯定他是不是三支手。
他的银包掉了是事实。
但可能在街上掉的也不一定,只不过现在被人一撞,撞醒了他而已。
因此,奚帅必须确定这家伙是不是个三支手,才能开炮。
如何能确定呢?
奚帅的方法不错!
那么一喝,对方若是作贼心虚,便会迅速拨足跷头!
这也等子承认自己是三支手,而已扒走了奚帅的银包。
“还跑!”
奚帅迈开脚步,和他追逐了半条街。
那家伙走得很快,而且还不时回过头来,朝奚帅扮鬼脸。
奚帅当然也不慢!
“他娘的,有本事扒我的银子,就要有本事不要让我抓到了,否则,我踹你屁股三大板。”
“来呀,来呀,我屁股就在这里,来踹呀!”
那家伙说笑着,还故意把屁股翘高。
“他娘的!”
奚帅手往前探,仅可触及了对方的衣服。
那家伙身子突然一矮,人却趴在地上了。
奚帅正跑得快,事前绝难想到,这家伙会有此狡猾一招。
那家伙身子一矮,双手趴地,腿往后一扫,竟然使出“扫把脚”,朝奚帅的老二狂扫。
哇操!
奚帅是什么人?
他在江湖上混了不少日子,也见过了不少古怪的招式。
“夭寿!”
奚帅骂了一声,双足一顿,人也凌空飞起。
对方的那脚,避是避开了,怎知跑得太快,重心顿失,人往前扑倒了下去!
幸好奚帅身手不凡,这边倒下,那边已经翻身腾起。
那三支手身手也不弱,看见奚帅倒地,爬起来又想跷头。
他朝相反的方向溜。
奚帅又怎会放过他?
卸尾直追!
岂料只追了一段路,前面有人叫了一声:“癞痢头,我在这里啊!”
被追的人循声望过去,见横巷里正有人朝他挥手!
“接着!”
他情急生智,手一扬,一个东西脱手飞出。
“哇操,还有枪手!”
奚帅大吃一惊!
因为,他认得那正在空中飞驰的东西,正是他的银包。
那枪手接得了银包之后,立刻拨足飞奔,一晃就不见了人影。
奚帅一时之间也忙了手脚,不知追得那一个才好。
因为癞痢头,和他的搭档分别朝不同的方向奔逃,奚帅却只有一个人。
“他娘的,就别叫我追到,非狠狠捶他一顿,难消心头之气。”
奚帅又急又气,决定盯死癞痢头。
银包虽然在另一个人的手中,但扒去那东西的人,毕竟是癞痢头本人。
所以,奚帅决不会就此将他放过。
奚帅的脚步加紧,癞痢头反而因传递银包,而影响了速度。
一快一慢之下,奚帅终子放手到擒来。
癞痢头气喘如牛地呆站下来!
他显然不知道奚帅的来头。
“他妈的,你干什么?”
癞痢头喘了一口气之后,还恶人先告状。。奚帅也懒得对他多讲半句,左一掌右一拳,打得癞痢头四脚朝天。
“我踹你,踹你……”
奚帅狠狠踹了他几脚。
“哎哟!”
癞痢头跌得满脸泥少,爬了起来,又想跷头。
“想走?做你大头梦!”
这一次,奚帅却走在他前面,他人未爬起,已被奚帅一手提起。
颊痢头动起手来,奚帅正求之不得!
假如,他任由奚帅捶他,围观的路人,一定会指指点点吐自己口水。
颊痢头刚动手,又挨了奚帅几拳。
他也知道不是奚帅的对手,但在伞目睽睽之下,也要耍几拳,以示自己不是好期负的。
怎料,反而因此被捶得跪地求饶。
“对不起,你饶了我吧!”
“饶你可以,等我气消了再说吧!”
奚帅又捶了他几拳,才将他放了。
突然,人丛中闪出了数名大汉,叱喝声中有人挥刀弄棒而来。
“把他乱棒打死!”
“哇操!”
奚帅本来已将癞痢头放开了,这时却冲前又将他抓住。
次阵大仗的场面,奚帅也见过不少,这种小卡司,他怎会怕吗?
只见他双手将癞痢头凌空举起,整个人被他掷了过去。
那四名大汉正待进攻奚帅,反而被癞痢头压得忙乱成一团。
而且其中二人,还被癞痢头压倒地上。
“哎哟,癞痢头,你的癞痢头还真臭呀!快起来,臭死人啦!”
奚帅赤手空拳走遍了大江南北,先后也不知遇过多少高手,对子这班小卡司的角色,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他冲前一拳,一名被癞痢头撞得昏天暗地的家伙,再挨上去奚帅那一拳,人也差点了昏了过去。
奚帅趁势夺棒。
棒未夺到,一把钢刀由横劈至!
奚帅急急将木棒往旁迎合!
“呛!”
正好挡住了那一刀!
但木棒被削去了一截。
“找打!”
奚帅飞起一脚,将他踢倒。
对方人多势众,可能是一个扒手集团的打手,奚帅急忙挥棒还击。
这时候,其余二名大汉,亦自地上爬了起来,挥刀进击。
奚帅舞棒进击,左挑右拨,前点后撞,旁人一看便知是名家身手!
四名大汉尽管向他,展开疯狂进攻,也是无法将他制服。
更占不上半点便宜。
相反的,奚帅凭那半截棍棒,将这四名大汉打得落花流水,叫爹叫娘的。
“闪!”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暗号,四名大汉立刻拨足飞奔而去。
四个人朝四个不同的方向逃去。
“鲜啦,这叫我怎么追呀?”
奚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追那一个才好,犹豫间,有人叫了他一声。
“罗汉脚。”
“谁叫我广奚帅回头一看,竟然是乞丐婆花艳红。
“乞丐婆,你把我害惨了!”
“我又怎么啦?”花艳红莫名其妙地问。
花艳红刚从茶楼出来,看见奚帅持棒追人,也心感惊奇。
因为,持棒追人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奚帅身上。
她上前仔细一看,确实是奚帅没错!
当时,花艳红还愉笑在心里,道:“这简直是破天荒的事嘛!”
花艳红当然不知道,刚才奚帅就是因为要找她而分了心,被人乘机扒去了钱包。
奚帅终子放弃了追那些人,叹了一口气道:“真他妈的倒霉!
如果你在当铺店的话,这事就不会发生。”
“到底怎么了吗?”
“第一次上京,就被三支手光顾了。”
花艳红听了,安慰他说:“放心好了,这事包在姑奶奶身上。”
然后又拍拍他的肩膀,道:“走,我们先找个地方喝杯茶。”
二人又重新回到了春凤得意茶楼去。
这一次,花艳红带着奚帅,登上二楼去,二楼比较静,人也少。
后来奚帅才知道,这楼上无论吃的喝的,都比楼下贵了许多。
因此,食客都在下面挤。
二人找丁一张座落一角的桌子,坐了下来。
奚帅不等花艳红开口,就说道:“我是来找你的,见过你老子了吗?”
“废话,当然见过了!”花艳红笑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哦?”奚帅惊讶。
花艳红笑着说:“只要你鸡婆血炼的事,迟早都会来找我。”
奚帅更加惊奇道:“鲜啦,你怎会知道我在调查血炼的事?”
“嘻嘻,我当然知道;但我不会告诉你的。”花艳红说:“刚才发生的事,我保证一定帮你要回来,而且要他们向你磕头赔礼。”
“你认识那些人?”
“当然认识。”
这时候,店小二将一壶酒奉上。
“小二哥,来个烧鸭、花生、小鱼干,还有炒盘青菜,要快点。”
花艳红要了几个小菜。
“马上来。”
奚帅说道:“那钱包里的钱不多,你不必为我着急,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找你商量一下。”
“是不是血炼的事?”花艳红低声道。
“嗯!”奚帅笑道:“我就知道找你准没错。”
“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淌这浑水吗?”
花艳红的态度,一直都很轻松,当他提到血炼之后,脸色顿然一沉,随即四下张望,仿佛怕人听到他们的谈话一样。
然后放低声音,说:“你知不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吗?”
“碰上了,没法度!”
奚帅是个机灵的人,察言观色,也不难想像得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傻瓜,你不会像甩我一样,把它甩掉呀!”
“甩不掉呀!”奚帅苦着脸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生就爱鸡婆。”
“你现在能不能不要鸡婆。”
“不行!”奚帅道:“是不是已有人向你查问过了?”
花艳红放低声音说:“你是第一个向我查问,坦白告诉你,京城之内,谁也不想谈及此事,除非活得不耐烦。”
“这是什么意思?”
“让我告诉你,最近发生的几件怪事吧!”
花艳红一边低声说,一边担心地左张右望,好像有神经质似的。
“哇操,什么怪事,快说!”奚帅笑道:“别那么紧张兮兮行不行吗?”
花艳红低声说:“有人四出追查血炼的下落,结果不久之后,就神秘失踪了。
又有人为了得到血炼的消息,扬言可以花一笔钱,结果消息未有,人已经死得不明不白。
同样的,也有人扬言拥有血炼的消息,目的当然是为了钱,但是,钱还没到手,人却嗝死!”
奚帅道:“你才来京城没几天,怎么知道那么多?”
“是财神当铺的老板告诉我的。”
奚帅半开玩笑地说:“怪不得连天不怕地不怕,丐帮的姑奶奶也不敢提了。”
“开玩笑!”花艳红说:“我才不怕死呢!”
“那你为什么提起来,还东看看西瞄瞄的。”
“我是为你好!”
“谢谢你的关心。”奚帅道。
“你少讲废话,只要知道我的心意就行了!”
“我怎会不知道?”
奚帅说着,拉起了花艳红的小手,亲了一下。
花艳红不禁娇羞着低下头来。
奚帅一见,笑道:“哈哈,乞丐婆也会脸红,真是天大的消息。”
“去你的,我是女人,那有你们男人的脸皮厚,不脸红的。”
“谁说男人不脸红的。”奚帅指着脸道:“你亲我看看,会不会脸红?”
“去你妈的蛋,大庭广众下,正经一点好不好?”
“是的!”奚帅又说:“我可以告诉你,即使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查下去。”
花艳红担心道:“既然你要查,但必须小心点,我还要做你老婆呢!”
“我知道。”奚帅笑说:“乞丐婆配罗汉脚,那是绝配,我怎会放弃这个机会嘛!”
花艳红又侃侃而谈:“京城里,到处都有西厂的人,他们最讨厌人家谈论他们的人和事。但西厂的人并不穿制服,碰面而来的人,都有可能是他们的人,你千万要小心。”
“谢谢,我的老婆。”奚帅道:“在京城以外的地方,所发生的事更为可怕。”
花艳红紧张地问道:“是不是有人被杀?”
“是的,而且不只一个,嗝屁的人都是血炼上面的男人。”
“我一路到京城,也听人说过。”
每个嗝屁人的身上,都遗下了一支竹简。同时竹简背面,另有一个将被杀害的人的名字?
“哦?”
奚帅又说:“杀人者太过嚣张了,叫我如何可以袖手旁观?”
花艳红温柔地说:“罗汉脚,我知道你喜欢鸡婆。但是,这种事情与江湖上的人是是非非可不同;也跟我们回破的‘凤凰扳指’‘铜罐雄’,及‘黄衫客’的案件不一样,你可要搞清楚。”
“我明白,这是官场里的事,也许会牵涉到皇上也不一定。”
“对啊!官府里的事,已经令人头痛,更何况涉到公公们的事?”
英帅静静聆听。
花艳红语重深长地说:“许多拥有大权的高官,也从来不敢去惹他们,我认为你还是小心点好,省得事没办成,反而做了小太监,那就不好玩了。”
奚帅笑道:“你安啦!我会小心看管小兄弟,让它完完整整交到你手上。”
“人家跟你讲正经的,你讲不上两句话,又疯疯颠颠了。”
奚帅苦笑道:“不要再为我担心,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到底知不知道有关血炼的事呢?即使一点点,也不妨告诉我。”
“听说血炼在西厂之内,但从来没有人知道,是真还是假。因为西厂里面的人,个个武功高强,即使吃了豹子胆的人,也不敢闯进去。
盲目摸了进去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活着出来。”
奚帅猜测道:“假如这是真的,西厂里的人,就是杀人者。”
花艳红耸耸肩,苦笑着说:“天晓得!不过,许多官府中人,都心里明白,只要是血炼上面有名写上的人,到头来总是难逃阎王爷那一关。”
奚帅恍然大悟道:“你上京城是不是也在调查血炼的事?”
“你说呢?”花艳红笑说:“即使不是,现在也变成是了,谁叫我未来的老公,是个鸡婆鬼,我能袖手旁观吗?”
“我就说过,我俩是最佳拍档嘛,一点也不错。”
“少拍马屁了!”
“有没有人晓得,血炼上究竟列上了多少人的姓名?”
花艳红摇摇头,说:“相信也只有见过的人才明白,但是,除了西厂里的公公们外,相信只有血炼上的人,才心里有数。
因为,传说那份血炼,可能涉及密谋造反。”
“造反?”
奚帅一听,大吃一惊!
但吃惊过后,奚帅也接受这解释。
一班不满朝廷的官员,为了密谋造反,纷纷咬指签下了血书;不幸事情为西厂的人侦悉,保有血炼的人被捕下狱。
子是,其他的人纷纷逃亡的逃亡,被杀的被杀,这也是当然的事。
西厂是个特务机关,做事从不公开,尤其血炼上所列的人还未死光,所以他们保密,也是十分合理的事。
以上只是奚帅的想法罢了,实情如何,还须要去证实。
花艳红这说法,颇叫奚帅满意。
她又说:“西厂里掌柜的是太监,但京城中人多尊称之为‘公公’,甚至朝廷里许多大官,也这样称呼他们。”
“我知道。”
“但是,由西厂派出的杀手们,却未必个个都是太监;他们的武功大都十分高强。
杀人不眨眼,而且还不动声色,也从未没有人敢加以追究,否则随时可能惹祸上身!”
黄昏时。
在客栈的食堂内,奚帅正和马拉丁共进晚餐之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人正是花艳红。
花艳红亲自将一个钱包送来,说:“这是不是你的钱包?”
奚帅接到手中一看,道:“不错,我所有的家当全在里面。”
“你数数看有没有少。”
“不必了!”奚帅道。
马拉丁讶异说:“你认识扒手集团里的人,有点不可思议。”
花艳红不以为然道:“井底蛙,有什么好奇怪的。丐帮的人,上至皇帝达官显贵,下至三教九流,只要是人没有一个不认识的。”
“哇塞,真是神通广大,难怪丐帮能历久不衰。”马拉丁惊奇道。
“少瞎子放炮,乱吹牛!”奚帅教训她说:“以后叫你那个什么丐帮元老,少收来路不明的缺德货。”
花艳红脸上一红道:“你不要骂我,这不关我的事。”
说着,又挤出了一副笑脸,说:“你们慢慢吃,我要告辞了。”
“一起吃嘛!”马拉丁挽留道。
“不用了,和罗汉脚同桌,我会倒味的。”花艳红笑说:“拜拜!”
说话声中,人已一溜烟的奔出了食堂。
花艳红走后,马拉丁笑道:“你有点通情理,人家明明帮了你,你反而教训了人家一顿。”
奚帅理直气壮说:“我只是实话实说,跟三支手做买卖,等子收购贼赃,是很缺德的事,哇操,难道我说错了吗?”
奚帅说归说,其实他心里也很感谢花艳红。
“错当然没有说错,只是又不关乞丐婆的事,人家听了,心里一定会不好受的。”
马拉丁这个人,有时似乎很通情达理似的。
“没关系,乞丐婆的个性我很了解,在她踏出这食堂大门后,一切不愉快的事情,也就烟消云散,下次再碰面时,她又一副嘻嘻哈哈的。”
“天底下真有这么洒脱的女人?”马拉丁不大相信地问。
“不信你等着瞧好了!”奚帅道:“现在,我们也该言归正传了!”
马拉丁看看左右没有其他食客,这才低声说:“今天晚上,我们要去一个地方。”
奚帅立即问道:“是不是西厂?”
“那是阎王殿,我从没想过要去!”
“别说得那么恐怖!”
“不是阎王殿,也是坟墓。”马拉丁说:“即使你有胆去,我也没有那个胆量。”
奚帅笑道:“想不到你忽然会变得这么胆小如鼠。”
“父仇未报,我必须处处小心。”
“有道理。”奚帅问:“你想去什么地方?”
“嗯……”马拉丁欲言又止。
奚帅见他左张右望,知道他必有心事,子是说:“你担心什么?”
奚帅不懂,为什么每个人一到京城,就会变得神经兮兮的,难道西厂的人真的那么恐怖?
马拉丁也是。
花艳红也一样!
而且走在街上,几乎每个路人也是这样东张西望,交头接耳低声说话。
奚帅见了,有时都想发笑。
马拉丁一边佯作喝酒,一边低声对奚帅道:“你有没有觉得,可能有人跟踪我们?”
“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奚帅故意问道。
马拉丁放下酒杯回答:“不怕告诉你,连日以来,我曾到处打听。我知道一直有人在暗中跟踪我,可惜无法知道他是谁?”
美帅知道马拉丁,那晚曾与人交手,自己还在暗地里帮了他一把。
子是,他开玩笑地问:“会不会是我啊?”
马拉丁毫不考虑地说:“不会是你。”
“怎么说?”
马拉丁笑着说:“你为什么要跟踪我呢?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伙的。我查到的结果,也一定会据实以告,绝不会瞒着你。”
奚帅问:“那么今天你查到一些什么?”
“我们要去见一位老人。”马拉丁压低了声音:“他曾在西厂里做过事。”
奚帅一听,惊喜道:“真的,你怎么不早说呢?”
“现在说也不迟,”
“他知道血炼的事?”奚帅的声音也放得很低,像个蚊子叫似的。
马拉丁小心地点点头。
奚帅又问:“你决定不去西厂了?”
“虽然有你这位高手在,我还是没有这个胆量,算了吧!”
马拉丁喝了一口酒,又说:“我想过了,我们还是不要太过冒险。”
“你不去西厂,那去找老人干嘛?”
“知道一些有关血炼的事啊!”
奚帅又道:“既然不愿去冒险,知道又有个屁用?知道更多只是屁放得大罢了。那血炼上的人,还是要一个个的走上极乐世界。”
“不!”马拉丁说:“我们先要知道更多,然后才决定怎样去做,一定事半功倍。”
奚帅无奈地道:“好吧,先看看你的摆布再说。”
“你等会就跟我一齐去,相信这件事很快就会有结果。”
“那老人你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一个世伯,家父在朝为官时的同僚,两人私交还不错。”
“所以你肯定,他一定会帮你对不对?”
“嗯!”马拉丁说:“他曾在西厂里面做过事,一定知道不少秘密。”
奚帅与马拉丁一边走一边谈。
马拉丁又说:“白天我曾悄悄去找过他,可惜他刚有事要外出,匆忙间无法跟我详谈,所以才约了个时间。”
沿途上,他们小心翼翼地留意后面,直至确定了没有人跟踪,这才转入一条小路上去。
他们沿着小路,直达一排矮屋。
这儿是郊区了。
奚帅问:“他叫什么名字?”
“水柏。”马位丁回答说。
这时候,他们已到了屋前。
“就是这一间?”
“是的。”。天色已黑,但屋里还没有灯光透出。
“天黑了,怎么没点灯呢?”奚帅说:“他是不是很节俭的人?”
“不是。”
马拉丁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心感不妙。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马拉丁道:“是不是还没有回来?”
“不,他回来了!而且不止一个人。”
奚帅仿佛见到里面有人影幢幢。
他立刻向马拉丁打了一个手势。
马拉丁会意,放慢了脚步,与奚帅分左右两旁,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幢屋子。
门关掩。
马拉丁以手中长剑,轻轻将它推开。
蓦地,人影一动,里面寒光一闪,立即朝门外射了出来。
那是一支飞镖。
“铮!”的一声。
马拉丁早已有了准备!
他挺剑侧身,仰首扭腰,将那支镖格开。
他身子还未站直,二条人影已先后,自屋内冲了出来。
“你们是谁?”
二名彪形大汉分持刀剑,黑衣蒙面,半句话也没有说,便朝马拉丁进攻。
“是个哑巴!”
马拉丁也没有太多时间来追问对方,因为他们已朝自己攻来了。
他心想:“罗汉脚呢?他跑到那里去了?”
马拉丁刚才太过注意屋内的情形,竟也疏忽了那边的奚帅。
奚帅这时候不知去了何处?
“也许他已绕到了屋后去了吧!”
马拉丁边还击,边这么想着。
面对两名大汉,他也顾不了这么多,更加来不及招呼奚帅。
他只有独力应战。
二名大汉招数狠辣,马拉丁感到十分吃力,就是不见奚帅伸出援手。
马拉丁心里一急,大叫:“罗汉脚,你跑到后面吃屎,还不快来救我?”
刀来剑往之间,马拉丁仿佛看见了,对方的刀剑上带着血渍。
他心头一凛,暗忖:“难道水柏已道了他们的毒手?”
马拉丁稍一分心,对方立刻乘势冲上,眼看马拉丁就要受创。
“咻——”
突然,从后屋角那边,飞出了二陀牛粪,直朝两名大汉脸上飞来。
“赏你们二陀牛粪尝尝!”
哇操!
牛粪来势如电,看似柔弱无力,但经由奚帅的手打击,有如万箭穿心。
二名大汉立即挥动手中刀剑迎格,牛粪纷纷朝四周飞散。
尽管如此,仍有少数射向二名大汉的身上、脸上,喷得二名大汉不吭声都不行。
他们破口骂道:“妈的,是那个顽皮鬼,给老子滚出来。”
斯时,从屋角那边闪出了人来,正是奚帅。
“是我,牛粪的味道怎样?”
“找死!”
话声中,二名大汉分左右夹攻奚帅,反而放过了马拉丁。
奚帅扬声说:“马拉丁,你的世伯看来已嗝死了。”
“嗄!”
马拉丁听了,竟也呆住了一阵!
二名大汉刀剑齐挥,眼前奚帅避无可避,势必变成肉酱。
怎料,在昏暗的环境下,但见一条人影凌空腾起,刀剑挥至之处,空无一人。
“怪哉!”
二名大汉不由惊愕!
“哎——”
紧接着,其中一人突然惨叫一声,口喷鲜血,摇摇欲坠。
另一人立即警觉,回头一望,但见奚帅正在他同伴背后出现。
鲜啦!
一个赤手空拳的人,竟然能在刹那之间,反败为胜,真是奇迹!
一个不带武器的人,竟然可以就地取材,抓起一陀牛粪当做武器,太不可思议了!
那大汉越想越觉心寒,头也不敢回,一溜烟的跷头了。
当下他的同伴,但也已受了重伤。
奚帅见他溜了,也不想追,叫道:“马拉丁,快进去看看!”
说着抢入屋内,黑暗中差点儿给一具尸体绊倒。
“哎哟,他娘的!”
马拉丁找来火石,将油灯燃起,发觉躺在地上,满身鲜血的死者并非别人,正是水柏。
他们要找的人——水柏。
“哇操!”
奚帅就在这一刹那间,仿佛想起了什么,急忙再次奔到屋外。
但是屋外一片沉寂!
连地上的受伤大汉,也不知所踪。
“鲜啦!有鬼?”
奚帅大吃一惊!
真的有鬼?
不!
奚帅并非见鬼,只是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后悔,心里不禁暗骂着自己:“麦茶锅里煮元宵,浑蛋,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奚帅与人交手,若非迫不得已,决不会出手这么重,他刚才是存心速战速决。
因为,他要早点儿知道,屋子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伤了一个,吓走了另一个,以为回头大可以,从那伤者口中查出对方的来龙去脉。
但是,想不到不止两个人,也许还有其他人,潜伏在附近。
因此能及时将伤者救走。
等到奚帅发觉时,为时已晚。
他急忙追出小路去。
但小路之上,人影也没有一个。
奚帅只好重返屋内。
斯时,马拉丁正在屋内其他地方搜索。
他不知想找些什么?
奚帅进来见状,问:“你在找什么?”
马拉丁回答:“找人!”
“找谁?”
“找他的家人!”
“找着了没有?”
“没有。”
“他是个独身汉?”
马拉丁叹了口气,道:“是的,早知如此,我今天就一直缠着他不放。可惜现在,他想说也说不出来了,我……我真恨我自己,为什么不缠住他呢?”
“吹都吹掉了,现在抱怨有个屁用。”
“他们为什么要杀死水柏呢?”马拉丁不解地道。
奚帅沉思了下,才道:“看情形,有人要阻止他将实情告诉你。”
“哦?”马拉丁遂说:“同时我也没有猜错,的确有人一直在跟踪我。”
“不错啊,所以他们知道了你们今晚之约,子是先下手为强。”
“你猜他们是何方神圣?”
奚帅道:“会不会是西厂派来的?”
“怎么说?”
“听说,西厂的人不喜欢人家知道,他们的人和事,现在你想探知,他们当然会灭口罗!”
马拉丁恨恨地道:“如果真是西厂的人干的,我可能会改变主意了。”
“跟我到西厂去好吗?”
“是的。”
“为什么你会改变主意呢?”
马拉丁苦笑回答:“道理简单,因为你的武功,我刚才有机会大开眼界。”
“牛粪打人很好玩是不是?”
“不但好玩,而且神奇呀!”
奚帅只是轻轻一笑。
其实自五指丘上开始,马拉丁已不止一次,见过了奚帅的武功。
“咦?”
在灯光掩映下,奚帅似乎看见了水柏尸体旁的地上,有些东西。
那是血?
不!
是用血涂成的字啊!
第十七章龙腾虎跃戏艳红
“马拉丁,快把火拿来。”
奚帅为了看得更清楚,他叫马拉丁将油灯取了过来。
马拉丁正捧着屋内唯一的油灯,四处搜索,闻言,立即过来。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当然,不然叫你把油灯拿过来,照屁股啊!”
“真服了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哎呀,心情别那么紧绷绷地,轻松一点嘛!”奚帅笑道。
“好了,快点照吧,人家都急死了。”
油灯照射下。
奚帅看见水柏尸体旁边,近手指处,果然有两个用血涂成的字。
不!
不是两个。
或者应该说是二个半。
因为,第三个字尚未完成,他的指尖就停下来。
毫无疑问,水柏在重伤之后,明知死定了,子是趁着未嗝之前,将心中的话儿先行留下;说不定,这就是给马拉丁的一种暗号。
所以,奚帅非常小心的去观察地上,那二个半用血涂成的字。
第一个很清楚,是“千”字。
第二个较模糊,但仍可以看得出来,是个“岁”字。
至子第三个,根本未完成,一点,一画再加上那一撇。
死者的指尖,就停在那一撇之尾。
究竟他还想再写一些什么呢?”
马拉丁也蹲在地上,与奚帅共同研究,水柏死前的启示。
他喃喃地说:“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
“哦?”
奚帅分析地道:“假如你是他,假如你约了人在此见面,但所约的人未来,自己却受了重伤,快嗝死,你会怎么办?”
马拉丁想了一下,惊道:“是了,水柏答应将一些有关血炼的秘密告诉我,难道这就是秘密?”
奚帅道:“是不是秘密这倒难说。”
说着,他站起了身,继续说:“不过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趁自己未嗝屁之前,尽可能把要说的遗言写了出来,以便向你交代。
但我正身受重伤,在昏暗环境下,如何能再爬起来,取纸和笔?
况且,当时两名杀人者,可能仍留在屋内;子是我会用流出的血,用我的食指去悄悄涂写。”
说至这里,奚帅停顿了下,叹口气,又道:“唉,可惜我已伤重,流血过多,难以支持下去了。因此,我只能写出这两个半字,连三个也没办法去完成。”
哇操!
奚帅真他妈的演唱俱佳。
马拉丁在旁听得不住地点头。
他很佩服奚帅,原来不但身手不凡,还很有思想。
但是,究竟水柏要向自己启示一些什么呢?
他想写“千岁”什么?
二人有过好一阵子的沉默。
他们都在想着“两个半”字的含义。
“一点一划加一撇,可以写成一个什么鸟字呢?”
“千岁爷!”
“不对!”
“千岁……王!”
“也不对!”
“千岁什么狗屁呢?”
“千岁狗屁,那就太离谱了。”
奚帅和马拉丁不止一次地在猜测着;蓦地,奚帅拍腿叫了起来。
“对了,是千岁府咽!”
奚帅兴奋得跳了起来。
马拉丁道:“千岁府?嗯!千岁府有些什么事情发生吗?”
“哇操,会不会血炼在那里?”
“有可能。”
说完,马拉丁不由呆了一阵。
“你发什么呆呀,是否在怀疑?”
“不是,我在想,这与我们查到的又有什么分别,我还以为血炼在西厂那里呢!”马拉丁似乎有点失望。
“无论如何,今天晚上我们要去千岁府里面走一次。”
“嗯,现在时间还早,我想我们应该再去找一个人。”
“谁?”
“赵二腿。”
“他是什么人?没听过。”
“不怕告诉你,你也可能见过子他!”
“别开玩笑了,名字都没听过,人怎会认识吗?”奚帅苦笑道。
马拉丁尴尬地说:“昨天晚上,我曾悄悄去找过赵二腿,他是个地痞之流,但我知道他常常在官府里走动。
“你没告诉过我,你也认识混混之流的人。”奚帅不悦地道。
马拉丁却道:“那也是人家告诉我的,他有许多有关官府中的消息,因为衙差们也经常要靠,赵二腿提供歹徒的消息。
“嗅,原来是线民。”
马拉丁点点头,继续又说:“所以我就在白天去找过他,可是这家伙很大胃口,竟敢满天索价,要我二千两才肯说出血炼之所在。”
奚帅恍然大悟,道:“哇操,子是你把心一横,晚上决定霸王硬开弓,要不花一个银子,就逼赵二腿讲出来,是不?”
马拉丁点点头,承认道:“是的,可惜当时赵二腿还未离床,就已发觉了跟踪我的人,他正在外面监视,偷听我和赵二腿的谈话。”
说至这里,马拉丁顿了顿,又说:“当时要不是你,我可能活不到现在。”
不错!
奚帅的确暗中助了他一把,但事后却悄悄离开了现场。
这件事本来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奚帅早已忘得一千二净,想不到马拉丁反而自动说了出来。
原来,他早已料到是奚帅帮了他。
也许,刚才在门外遇上那两名大汉时,奚帅助他一臂之力的手法也是一样,所以才会令马拉丁为之恍然大悟吧!
奚帅担心道:“我们快走吧!那二个家伙可能会带同党,折回来。”
“好的。”
二人匆匆离开了水柏的家里。
奚帅决定听马拉丁的建议,再一次去找线民赵二腿。
赵二腿曾对马拉丁说过,血炼就在西厂里。
但是,当时他未必是出子真诚的。
因为,马拉丁付不出二千两代价,以剑架颈,赵二腿也就在别人的要胁之下。
像赵二腿这种人,一定相当狡猾,这用脚板想也知道。
赵二腿是个线人。
所以一方面既是“流氓”,另一方面又可以在官府里走动。
凡这一类人,必有其本身的生存条件,因此环境迫成他们非狡猾不可。
那么,像他这样的一个人,在黑暗中被人要胁住,到底会不会讲真话?
他若讲实话,那真是茄子开黄花,变种哟!
不然就是反穿皮袄喝白干,里外发烧。
奚帅当然不相信。
可是,另一方面,奚帅自己也查出,连花艳红也对他这么说。
血炼传说在西厂之内。
这么看来,赵二腿的话,却又有可信之处。
难道他真的变种了,还是发烧了。
不管变种也好,发烧也罢,奚帅和马拉丁二人,现在已到了一间小屋。
这就是赵二腿居住的地方。
“咦?”
当他们走近那间屋子的时候,却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对。
屋内没有灯光!
赵二腿可能睡了。
但门却半掩。
会不会又像水柏一样,死去了?
“哇操!”
奚帅迫不及待地推门入内。
里面一片黑暗,门声并未引来赵二腿的问话。
假如这里面有人,假如赵二腿未睡,或者被惊醒的话,这时候一定会问来人是谁?
但里面仍然是一片沉寂。
他不在?
他死去了?
马拉丁急问:“怎么样?”
“不知道。”
奚帅一面回答,一面找来火石、纸筒,把屋内的灯光弄亮了。
他们都担心赵二腿已道毒水,情形与水柏一样。
“好佳在!”
在灯光底下,没有见到惨事。
屋内空空如也。
赵二腿为何不在屋里?
假如他外出未返,应该锁门;但刚才那个门并未锁上。
屋内颇凌乱,仿佛被人搜索过了。
马拉丁一边游目四顾,一边喃喃地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奚帅苦笑道:“灯浅无油,白费心神。看来我们这一次,又是来迟了一步;赵二腿可能被人掳去了。”
马拉丁气愤:“为什么每次都这样?”
奚帅笑道:“嘻嘻,那帮人呀!烧香摸屁股,搞惯了手脚,没办法。”
“嗯!可能是昨夜与我交过手的那帮人。”马拉丁恨道。
奚帅也感到惊奇,说:“哇操,真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跟踪你,而不跟踪我呢?为什么他们处处都比我们抢先了一着?”
“嗯,但是,谁都知道西厂的人杀人不必挑日子,杀了我,岂非干脆得多吗?”
“也许他们只希望你知难而退!”奚帅道:“假如你仍纠缠下去,说不定就会送你死去。”
“别吓我!”
马拉丁不在乎地笑了笑,然后又说道:“不怕对你说句老实话,任从他们怎样也罢,我都会追查下去;父仇不共戴天,我一定要报!”
奚帅开始觉得,马拉丁这个人不太老实。
首先是他们去了京城之后,马拉丁已不止一次单独行动。
他有意撇开奚帅。
这表示他个人可能仍有秘密,根本不想让奚帅知道得太多。
其次就是前言不对后语!
别的不说,就是到西厂去查个究竟,马拉丁已在奚帅面前,表现出先后二种不同的态度。
奚帅心里想:“这种人绝不可靠,我必须处处小心提防。”
他看了一眼马拉丁,心里又想:“不过,无论如何他也曾救过自己;最起码他说服了钟香姬,帮我把‘爽粉’吸了出来。”
就念在那份感情上,奚帅表面上仍在协助马拉丁,追查血炼的真相,助他报父仇。
事实上,奚帅也真的希望,知道血炼之所在,以及幕后真相。
为什么会有这许多人,不明不白的嗝屁?
然而事到如今,奚帅他们似乎仍无进展;而马拉丁处处显得“来迟半步”。
奚帅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许多线索显示出:有人从中捣鬼!
究竟他们是何方神圣?
奚帅既好奇又苦恼!
夜深人静。
三更了。
千岁府之外,警卫森严。
斯时,有两条人影在墙外的阴暗处徘徊,然后纵上墙。
“快跳!”
二人急忙一飘身,跳下墙来。
这两人正是奚帅和马拉丁。
他们是夜探千岁府而来的。
千岁府内真个候门如海,深不见底。
无数亭台水榭,朱楼尽阁,分不出那里是正堂。
奚帅和马拉丁,漫无目的地起落如飞,越过了五、六处楼阁。
有些地方黑沉沉的,雅雀无声,有的地方灯火通明,纤哥未歇。
奚帅和马拉丁二人,专挑有灯火的楼阁查看。
“就是这里了。”
奚帅和马拉丁伺伏在后院一座假山背后,等候机会。
更鼓队过后,紧随而来的又是一队,带刀佩剑的守卫。
这是皇叔居住的地方,名目上却是“千岁府”;皇帝被尊称“万岁”,子是皇叔往往亦被封为“千岁”。
守卫掠过后,奚帅向马拉丁使了一个眼色。
马拉丁会意点头。
直人正待闯进内堂,突然之间里面传出了一阵人声。
“有刺客!”
“嗄!糟了!”
马拉丁大吃一惊,回头就想走!
“你干什么?”
奚帅一把拉住他。
奚帅低声道:“不用怕!根本没有人发现我们。”
“真的?”
“骗你干啥!”
马拉丁一定神,左张右望;的确,附近根本没有第三者。
我以为被你发现了,害我吓得直冒冷汗。”
“你真是胆小。”
屋内仍然在吵吵闹闹,显然是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
“锵!”
间中还传来了刀剑交加之声。
有人在交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奚帅心里想:“鲜啦,难道又有人想‘棋先一着’,走在他们的前头?”
想罢,转头故意问马拉丁。说:“你知道里头在搞什么飞机吗?”
马拉丁摇摇头,回答:“你不知道,我怎会知道?”
说的也是,马拉丁不是二直都跟着奚帅,寸步不离吗?他怎会知道?”
然而,这二次他们虽然来迟了一步,也许“错有错着”。
此时,更多手持兵器的守卫冲入屋内,似乎没有人理会到这后院。
所以奚帅和马拉丁,都可以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事情看似来得突然。
又像是巧合!
但奚帅想深一层,此事未必偶然。
因为,水柏既然以食指沾血,涂成“千岁府”,这会不会就是暗示,今夜千岁府内有事发生?
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是杀水柏那一帮人,及时见到了水柏泄露的秘密;那两个半字,千岁府。
子是想到其中暗示,所以匆匆赶到这里来。
假如他们已有所获,自然又是“棋先一着”;万一失手被擒,就是“棋差一着”了。
马拉丁紧张道:“罗汉脚,趁着没人注意时,我们跷头吧!”
奚帅一口回绝,说:“不行!”
“为什么?”
“我还想看热闹。”奚帅笑道:“这种戏越到后面越精彩,我怎能放过呢?”
奚帅为了明白其中究竟,决定冒险在此等下去。
马拉丁却急道:“你现在不走,待会想走就走不成了。”
“有我在,你安啦!”奚帅说:“不是我爱吹泡泡,这个千岁府虽然警卫森严,但我并没有把它放在眼睛里。”
既然奚帅不愿走,马拉丁也不敢一个人走,他只有无奈地陪着奚帅。
屋内,灯火大明。
二名年青力壮的刺客,正被千岁府的守卫们重重包围。
年青刺客身手不凡,不少守卫已被他们击倒,死伤颇众。
他们年纪大棱在二十一、二左右,剑法纯熟、迅速、潇洒。
这班守卫虽然从多势众,却绝非他们的对手;一阵反攻之后,眼看他们就可以突围而出。
谁知就在这时候,一名睡意仍浓的老头子,带来了八名锦衣侍卫。
那老头子并非别人,正是这儿的主人——千岁爷,也是皇叔。
“给我亨下。”
千岁爷手一挥,那八名锦衣侍卫之中,有四名立即拨剑冲前。
守卫见状,纷纷退下。
二名刺客眼看无法脱身,唯有硬着头皮应战。
锦衣侍卫是经过严格挑选的,武功自是不凡。
甫经交手,二名刺客即知遇上高手,无奈已身陷重围。
剑来剑往,两名刺客摆明了,根本就不是四名锦衣侍卫的对手。
他们死定了。
“咻……”
不知怎的,窗外飞来几颗石子,势如奔雷,直朝四名锦衣卫的头上打去。
打得锦衣卫莫名其妙,登时手忙脚乱。
“快溜!”
两名刺客见机不可失,自是不敢怠慢,立刻鼓其余勇,杀开一条血路,突围而出。
千岁爷大叫:“追,给我抓回来。”
守主一听,纷纷追出。
“咻……”
假山背后,突然飞出无数乱石,令追杀而来的守卫,被压了回去。
“失火了,失火了!”
各人正待苦追不舍时,柴房那边又告失火,锣声震天,宅内乱成一片。
刹那间,整得千岁府有如战场,混乱不堪。
两名刺客双足一顿,瞬即越墙而去!
“嘻嘻,成功了!”
奚帅看得清清楚楚,因为救援之计,本来就是由他策划的。
为了查明血炼的真相,奚帅决定两名刺客加以援手。
为了救他们闯出重围,子是奚帅施展了他的“弹指神功”。
他的弹指神功,绝不输楚留香的。
奚帅将石子当做暗器,先后弹入屋内,又吩咐马拉丁到柴房那边去放火,以分散屋内的注意力。
他的救援之计,果然成功。
两名刺客一口气逃出千岁府外,追兵竟然一再被人阻挠!
到底谁向他们伸出援手呢?
两人逃命要紧,已来不及细查。
等到他们远离千岁府之后,脚步慢了下来,正想舒一口气。
突然,前面出现了了一个人。
那人屹立在路中央,刚好挡住了他们去路,看来绝非偶然。
不是偶然,那就是有意罗!
两名刺客惊魂甫定,无心再生事,掉头想择路改途而去。
但是,背后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那人手无寸铁,却在冷冷地笑。
“不说声‘谢’,就想走,你们未免也太不上道了。”
年纪稍大的一个刺客,终子忍不住开口:“是那一路的朋友?”
站在他们背后的并非别人,正是鸡婆救过他们的奚帅。
前面那个自然就是马拉丁了。
可惜他们至今仍未知道。
年纪较小的一个,却低声道:“老大,看来不对劲,不如由高处跷头。”
另一人还未答话,奚帅已经说道:“你们不妨猜猜我们是什么人,总之,就不是千岁府里面的人,那你们总可以放心了吧!”
两个刺客都不是笨蛋!
他们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两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不错!
若非向他们及时伸出援手的人,又怎会知道他们入过千岁府?
且害怕千岁府的人追杀而来?
所以,他们也不必多问,即知道奚帅和马拉丁,就是救他们出来的人。
奚帅干脆地道:“我们救你,不望报答,却想知道真相。”
那对兄弟闻言,怔了一怔。
奚帅说:“是的,例如你们是何方神?为什么要潜入千岁府去行刺皇叔?”
两兄弟不由面有难色,窃窃私议:“老大,你猜他们是什么来头?”
“很难说,江湖上奇人异土多得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们的武功一定高过我们,所以你千万不可乱来!”
“但是,老大,你瞧!”
“瞧什么?”
年纪较小的眼睛一瞄,又说:“那厮的手无寸铁呢?任他武功再高再强,也不用怕!”
年纪大的不以为然说:“你错了!你还没有出来江湖上混过,难怪你不知道江湖上,有个赤手空拳的人。
他从来不带任何兵器,或暗器,但武功却是深不可测,希望眼前这一个就是他!”
奚帅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只见二人不时地朝他这边望来。
他有点不耐烦道:“太阳快出来了,你们两个屁话说完了没有?”
较小的一听,不悦地说:“老大,瞧他说话口气,怎么可能会是你说的人呢?”
“他就是这副样子,吊儿郎当地。”
奚帅见他们仍在交头接耳,婆婆妈妈说个没完没了,心中又气又好笑。
子是,有意吓唬他们道:“相信干岁府的人,不久之后便会追来,如果你们再不交代清楚,我奚某惟有将你们带回千岁府去领功罗!”
奚帅此言一出,登时吓呆了兄弟二人。
他们本来就已经战至筋疲力尽,这时候听到了奚帅这一番话,怎会不心惊胆颤?
“老大怎么办?”较小的急道。
“稍安勿燥!”
做大哥的较为冷静,他竟然从奚帅的一番话中,分出了端倪来。
他扬声道:“喂,前面那位朋友,可是罗汉脚奚帅?”
哇操!
奚帅一听呆住了!
这一回却轮到他来惊奇了!
奚帅也扬声回答:“鲜啦,你们是谁?我正是罗汉脚。”
做大哥的,子是一边走过去,一边说道:“我是‘龙强’。”
“龙强?”
“是的。”
奚帅终子想起了,道:“龙强,江湖上有名的‘小小龙’。”
奚帅虽闻其大名,却未见过其人。
但经过对方这么一提,奚帅再观其外型,倒也极像江湖中传说的“小小龙”。
一个最爱结交江湖朋友的小富家子。
既然互慕其名,一切也就好说话了。
四个人终子走在一起,互相寒喧,气氛亦由紧张而变为融洽。
他们真的是一拍即合。
奚帅笑道:“哇操,荒山出峻马,太出乎意料;我罗汉脚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认识老兄你呀,哈哈——”
小小龙也喜道:“我也是,待会我们应该为此,干他妈的三大碗酒。”
“一言为定。”
马拉丁担心道:“这儿不是谈话之所,不如回客栈详谈。”
“好极了!”
龙强、龙伟兄弟喜出望外。
因为在互道姓名之余,他们终子知道了,马拉丁正是马帆之子。
客栈之内,大部份客人都睡了。
只有马拉丁的房间里灯光亮着,四个人仍在把酒言欢。
“老兄,我这—碗干下去,就第六碗了。”
奚帅说着,仰头把碗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小小龙也拿起酒来,连灌两大碗,喝完把碗朝下覆盖,笑道:“怎样?”
“爽!”奚帅竖起大拇指,笑道:“不愧是小小龙。”
奚帅和小小龙二人,似乎有相见恨晚之感觉。
马拉丁说:“你俩这样喝酒,又不是灌土狗!”
“你懂什么?”奚帅道:“这是江湖中人的豪迈、洒脱。”
马拉丁摇头说:“这种豪迈、洒脱,我不敢领教。”
小小龙笑着对马拉丁道:“酒不行,没关系,我们还是同道中人;我记得我曾听家父说过,一个马帆的世伯,真想不到我们原来是世兄弟。”
马拉丁急问:“令尊大人是……”
“龙大业。”小小龙不等对方问完,已经抢先答了,又说:“不瞒你说,家父不久之前已道人刺杀,做仙去了。”
奚帅不禁低声问道:“难道他也是血炼上的一份子?”
龙氏兄弟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奚帅又问:“你们何时入京的?”
在奚帅的想像中,曾怀疑他们沿途跟踪过自己,所以处处棋先一着。
但是,小小龙却说道:“我兄弟二人今天才入京,假如今夜得手,就会立刻离去,可是现在……”
马拉丁插口问道:“你为什么会怀疑皇叔,就是杀你父亲的主谋呢?”
小小龙回答:“家父曾说过一点,关子血炼的来历。”
他弟弟龙伟说:“皇叔是个卑鄙小人,他曾密谋造反!”
小小龙立即打出了一个手势,示意其弟说话小心,以防隔墙有耳。
然后,他低声向奚帅他们作了交代。
原来,龙氏兄弟的父亲龙大业,过去也是朝廷命官之一。
据说:龙大业和当时一班朝廷里的同僚,同时受到了皇叔的摇摆,各人分别签下了血书,密谋造反。
皇叔答应过各参与其事的官员,他日事成,每人固然是“开国功臣”,另外还有重赏。
为表真诚,皇叔曾要求各人咬破指头,分别在一支支的竹筒上,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然后由皇叔保管。
以上就是龙氏兄弟口中的“血炼”的来历。
奚帅好奇问:“但是,后来为什么会中途变卦呢?”
小小龙说:“后来皇叔患了一场大病,被迫放弃造反的大计。”
“哦?”奚帅道。
龙伟接着道:“后来皇叔还派心腹手下,劝谕各参加血炼的官员早日离京,免道毒手了。”
小小龙黯然说:“有些官员大感惊愕之际,还来不及离京,就道刺杀。
事后传出,原来皇叔手中的血炼,已落入西厂人的手中。”
龙伟帮腔继续道:“也就是说,皇叔造反的计划,已告泄漏了。
所以,西厂才会暗中派出杀手,追杀血炼上有名字列出的人。”
龙大业这种说法,似乎很容易令人相信。
但是,奚帅却疑信参半,问道:“哇操,为什么皇叔这主谋人,却可以消遥法外呢?”
龙伟说:“起初我们以为皇叔是皇上的叔父,较容易获得原谅。”
小小龙接腔,愤恨地道:“后来有人获悉,皇叔因年老多病之故,中途变卦,子是把心一横,索性出卖了他们,悄悄向皇上告密。
因此,一切造反的罪名,也就落入了,血炼上面列上了姓名的每一个人。”
奚帅听了,龙氏兄弟的投诉之后,心里不由想道:“哇操,假如这一切是真的,皇叔这个人也算得上是阴险毒辣,实在是死有余辜。”
不过,奚帅是个什么人?
他决不会轻易相信一面之词。
天将亮。
酒已残。
各人也分别返回自己的房间去就寝。
次日。
京城里还是像平日一样,官府也没有贴出什么通缉的告示。
街上,也听不到千岁府有刺客出现的事,但这并不表示官府不予追究。
熟悉内情的人都明白:这时候,千岁府可能已将缉拿刺客的事,交到了“西厂”去。
“西厂”做事一向保密,所以才会不动声色。
其实,他们可能已四处派人,注意一切可疑人物;甚至由千岁府的人,引领着“西厂”的高手们,到街上去认人。
因为,龙氏兄弟曾公然在灯火照明下,与千岁府里的人交手,所以他们的样子,亦必然被千岁府的人认出。
因此,奚帅劝龙氏兄弟,说:“你们不要到处乱闯,若不离京,最好还是待在客栈里,即使非要外出不可,也要选择晚上,或者稍加易容下。”
“是的。”
龙氏兄弟也真的很听奚帅的话,白天乖乖的在客栈里睡觉。
事实上,他们昨晚几乎整夜未睡,自然是非睡个饱不可。
奚帅却趁着这个时候,去找花艳红。
“你来干什么?”花艳红似乎不大高兴。
“想你,所以就来了。”
奚帅知道花艳红的个性,所以不以为意。
他知道花艳红,一定还在为那天,奚帅教训她的事赌气。
花艳红不领情的骂道:“想你的大头鬼。”
“真的是想你。”奚帅说:“我为那天的事,郑重向你赔不是。”
“少来,当着别人面前,数落我的不是,太不给面子啦,我再也不理你!”
“不理我怎么行,你会寂寞的。”
“要你鸡婆!”
奚帅上前抱住了她,说:“我的好老婆,不要这样嘛!”
说着,热情的吻了花艳红,双手也不老实的四处摸了起来。
花艳红怎能抗拒得了他的热情呢?
奚帅的一支右手,五个手指好像探子似的,在花艳红的腹部、胸部摸索。
五个手指渐渐由上而下,插进花艳红的内裤,她想装抗拒已来不及了。
“怎么搞的?你这人这么粗鲁,人家还没答应,就动起手了!”
“我的道学姑娘,你的妹子都答应了,还装什么圣人?”
“呼——”
花艳红吐了一口长气。
半闭上眼睛,娇羞的更是楚楚动人。
奚帅看在眼里,精神格外的振奋,感情更为冲动,拼了老命抽送。
“嗯!”
花艳红经这一阵活动,也觉得通体舒畅。
“罗……罗汉脚,你这是什么招?”
“说到给你明白,眉毛都会打结。”
“说嘛!”
“好!这是房功九诀中的‘龟腾’。”
“龟腾?龟也会玩这玩意?”
“不知道。”奚帅又道:“我想应该会吧,要不然它们不就绝种了。”
“说得也是。”花艳红说:“那龟腾有什么优点呢?”
“让我这根更深入!”
言讫,他用力一顶。
“噢——”
一个是欲死欲仙,一个是如醉如狂,两者至此均达高潮。
双方都泄了,还是紧紧的搂在一起,保持原来姿势,温存了大约一刻钟光景。
花艳红轻推奚帅,奚帅会意下马,问:“干什么?”
花艳红翻身下床,提着衣裤,一句不吭地就往浴室跑。
奚帅亦在后紧迫,刚插进一脚,花艳红拼命抵着门,硬不放他进去。
“那对鸳鸯不戏水?”奚帅挑逗的说。
“胡说,不行!”
“那我给你擦背好了,免费服务,保证不揩油。”
“好吧!”花艳红禁不住要求。
奚帅进去帮她烧水,然后倒入木桶,腾腾的热水,弥漫了整个浴室。
“我的姑奶奶下水吧,保证能使你的气烟消云散,请!”
“格格!谁说我有气,那是故意气你的。”
说着,花艳红一跃而下,泡在水桶里,周身舒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
“我说嘛,乞丐婆肚量最大,怎么可能为一点小事生气吗?”
奚帅拿着毛巾,帮她洗擦美丽胴体。
而花艳红呢?
正想着刚才情景,不禁喜上眉梢,娇羞满面,一股热流像触电似的,瞬间通达全身。
这时候,奚帅也擦到她乳房。
双乳被他一搓,乳头登时就硬挺,花艳红春心再荡。
“罗汉脚!”
“乞丐婆又怎么了?”
“花艳红羞赧的说:“下来一起洗嘛!”
“好啊!”
这时的奚帅,是猴子上树——巴不得。
奚帅衣服一脱,立刻爬入了木桶。
在木桶里,他俩做一对戏水鸳鸯,这一来真是羡煞了世人。
戏水声,和“哼哼哈哈”不成调的曲子,混成了一片。
良久之后,二人才着衣起身走出。
奚帅见花艳红气消之后,即问道:“你在京城认识的人多,可听过皇叔的为人?”
“皇叔为人普通,为什么你会问起他?”花艳红感到奇怪。
奚帅又改口问:“据我所知,有个叫赵二腿的人,你可曾听过?”
“那个自命万事通的流氓!”花艳红不屑地说:“你被坑了吗?”
“什么?被坑?”奚帅感到意外。
花艳红点头道:“是的,赵二腿那家伙十分狡猾,如果你被坑,一点也不奇怪。”
“怎么说?”奚帅有点好奇。
花艳红苦笑说:“他到处乱钻,跟一些公差相熟,做了线人;子是到处招摇撞骗,他又有一点小聪明,嘴巴又贱,可以把死的说成活的,所以经常有人上当!”
奚帅想起了马拉丁的话,子是道:“嗯!可能真的有人上了他的当。据赵二腿对人说,他知道血炼在西厂的人那儿保管着!”
闻言,花艳红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哈哈,这有什么稀奇?我记得我也对你讲过了,事实上,京城里许多人也这么说过,血炼在西厂内保管着。”
奚帅又道:“既然这样,为什么除了马拉丁之外,还有人要找赵二腿呢?”
花艳红笑道:“他们都是傻瓜嘛!”
奚帅听了沉默良久,他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花艳红忍不住又说:“不过,话又说回来,西厂的人为了收集消息,常常与他这种人来往,这却是事实。
所以你说,赵二腿和西厂的人熟悉,我不反对。但我劝你切勿太过信他,否则一定破财!”
奚帅听了这番话,心里已有数。
“乞丐婆,你认识一些什么流氓老大,可以压得住赵二腿的?”
花艳红眨眨眼,道:“你这什么意思?”
奚帅解释:“我要找赵二腿,钱可以花,但必须……”
他话未说完,花艳红抢道:“干什么,你想做傻蛋?”
“哇操!”奚帅说:“你看我像吗?”
花艳红故意瞄了他一眼,开玩笑道:“嗯,有一点点像。”
“乱说!”
奚帅说着,趁势伸手搔她痒,花艳红被他搔得哇哇大叫:“不敢了,不敢了,你快说吧!”
“好,暂饶你这条小命。”奚帅道:“我是说,假如有个流氓老大,能震慑赵二腿说真话,你最好能介绍给我。”
花艳红想了想,立即反问:“记得一个曾与你当街打过架的人吗?”
“谁?”奚帅被问得一头雾水。
花艳红说:“就是你钱包被癞痢头扒去,你追捕他时,有一人拦途杀出,阻住了你去路的人。
那家伙是三支手的老大,京城里的黑道大哥!赵二腿若见到他,不敢乱放屁的。”
奚帅想了想,遂道:“是不是长得高头大马,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正是他。”
奚帅对子这种人难生好感,但为了追查真相,也没法度。
花艳红也知道,介绍他们认识,可能十分尴尬,但她还是召来一名乞丐,去把那个人找来了。
此人叫“王大状”。
花艳红不知道凭什么本事,竟然可以对这种人随传随到。
也许她是丐帮传人吧!
丐帮的势力在京城,也是顶呱呱。
奚帅笑道:“找你办事真是方便。”
“小卡司!”
不一会儿,王大状来了。
当他见到奚帅时,不禁怔了一怔!
花艳红却打圆场,笑道:“不打不相识,王大哥,这位是江湖上名声很噪的奚帅,罗汉脚就是他了。”
王大状一听“罗汉脚”三个字,脸上的疑容顿失,笑道:“原来是奚老大,怪不得那天会踢到铁板,不好意思!”
“王大哥,你听我说。”花艳红道。
王大状就言听计从地,先听了花艳红的引述,然后再听奚帅的详捆解释。
他听了二人的话之后,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只为了赵二郎,那太容易了,我立刻派人去将他找来。”
奚帅却阻止说:“不!不要把他找来,让我们亲自找上门去。”
王大状道:“哎,何必劳动您老大嘛!”
“没关系,因为,我第一不想太惹人注目。第二,对赵二腿也不要摆架了,最好先礼后兵,令他非讲实话不可。”
花艳红也说:“是啊,王大哥,你就带奚老大去一次。”
“好吧!”王大状点头道。
奚帅问花艳红说:“你去不去?”
“我还有事,有王大哥陪你去就行啦!”花艳红说。
子是,王大状就与奚帅一齐离开了花艳红的住处,去找赵二腿。
第十八章事非曲直如流水
赵二腿家里有客人。
那是两名不速之,其中一个男的已经将近六十,头发斑白,那女人亦有三十五、六了。
赵二腿对他们讲得口沫横飞:“我可以对天发誓,骗你们干嘛,我赵二腿在京城也小有名声,血炼确实就在西厂,因为西厂的老大,是我的拜把,我们常常一起喝酒。”
奚帅和王大状早已来到门外,只是没有进来。
赵二腿不知门外,仍有其他不速之客,滔滔地说个不休。
王大状差点儿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奚帅若非听花艳红描述过,赵二腿是个十分狡猾的家伙,也会深信不疑,然而现在他心里也感到好笑。
奚帅还是见不到,与赵二腿在一起的那两个人,他心里不禁想着:“鲜啦,还有谁会追查血炼的下落?”
不过,奚帅虽然未见其人,却先闻其声。
“奇怪!声音好像在那听过。”
到底赵二腿家中那两个不速之客是谁呢?
他们终子听完了,赵二腿的“瞎掰话”,准备付钱给赵二腿。
王大状就在这时候,闯了进去。
赵二腿见了王大状,登时吓呆了。
尾随而进的,还有奚帅。
奚帅见了另外一男一女,也呆了一阵。
“罗汉脚!”
那一男一女发觉来者是奚帅,也大感意外地怔了一怔。
他们并非别人,男的是钟家的老总管钟智宝。
那女的当然就是那个“老查某”钟香姬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奚帅不等对方开口,他已经问了。
“我……”
香姬显得有些娇美尴尬,反而钟智宝表现得十分冷静。
“哈哈,你们认识!”赵二腿更加觉得意外。
奚帅笑了笑:“是的,我们同是为了找寻血炼而来。”
王大状脸无笑容,盯着赵二腿道:“你是否真正知道血炼的下落?”
“哎……我……”赵二腿支吾着。
奚帅却打趣地说:“事关人命,赵二腿,希望你切勿以为是奇货。”
钟智宝的反应十分快,他本来已打算付钱给赵二腿,这时候立即将一包银子收回。
他道:“你刚才那二番话,究竟是不是真的?请讲句老实话好吗?”
赵二腿望望王大状,把吐到嘴边的话,又吞回了肚子。
奚帅好佳在已从花艳红口中、知道了这个人的底细,现在再见他那一副糗相,更加心里有数。
他向王大状递了一个眼色。
王大状遂道:“小赵,你听我说,我王大状和你差不多一样,在这儿混,无非为了两餐而已。
现在,这班朋友要知道的血炼,却是涉及许多人命关天的事,你如果不知,就不要瞎掰一通,以免害人害己。”
赵二腿样子显得很尴尬。
奚帅道:“据我所知,除了目前我们这几个人之外,还有许多人都相信,你知道血炼的下落。
所不同的,有些人肯付钱给你,交换这份秘密,有些就付起!付不起钱的,可能用武功对付你,他们也许会将你掳去!另一方面,则派人来你这里搜索。
其实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替自己的生命,设想一下。
天大状附和着说:“是的,你为了私利胡说八道,可能连累到自己的性命,我这一位朋友说得一点也不假。”
赵二腿这才说道:“好吧!让我告诉你们,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血炼的秘密。”
此言一出,香姬登时柳眉倒竖,娇嗔道:“你这个人真是坏透了,说谎不打草稿,骗死人不偿命。”
奚帅笑在心里,嘴里却说:“赵二腿,你只要实话实说,我保证你仍然可以得到一点好处。总之,我们决不会为难你。”
奚帅的意思是,像赵二腿这种人,经常与官府的公差们混在一起,多多少少大概总会知道一点点。
因此,奚帅只希望他讲真话。
王大状也从旁提醒他道:“小赵,你一句话可能救回一班人的性命。无论他们是好是歹,嗝屁的人多了,毕竟不是一件好事。”
赵二腿想了想,似乎不敢再信口开河了。
他十分慎重地说:“老实对你们说吧!你们这里每一个人,可能都被人盯梢。”
哇操!
假如奚帅不是听过花艳红的一番解释,假如奚帅不是知道赵二腿最怕王大状,又假如王大状,不是就在他们的面前的话。
奚帅差点又以为,赵二腿故作惊人之语。
事实上,奚帅和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王大状在内,他们都不期而然的,暗自吃了一惊。
“鲜啦,谁向我们盯梢?”奚帅问。
赵二腿回答:“西厂的人。”
“嗄!”
这一次,在场的人才是真的不由自主的,大大吃了一惊。
因为,他们都知道西厂是个什么机构。
西厂的杀手们,一向是杀人不眨眼,而且从来没有人可以制止。
当然,像奚帅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又怎么会怕西厂的杀手们?
只是赵二腿的态度如此认真,他难免也感到有点震惊!
赵二腿看了他们一眼,又说:“我并非故作惊人之语,事实上我正受他们的委托,也在打听着血炼的真正下落。”
他的话越来越出奇,也越来越令到眼前这班人大感兴趣。
他说他不知道血炼的下落,实不足为奇,因为他的底细已为奚帅所知,那自然是意料中的事。
但是,他竟然说西厂的人,也委托他去打听血炼的下落。
鲜啦!
这到底又表示了一些什么?
王大状首先反应,不耐烦道:“你说清楚一点好不好?公公们也要你去替他们打听打听吗?”
“王大哥,在你面前,我小赵几时敢瞎掰?我刚才所说的全是实话。”赵二腿又说:“公公们不会花冤枉钱的,他们做不到的事,才轮得到我们去做。”
奚帅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还给你钱?”
赵二腿点点头,回答:“是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许多人为他们打听。总之他们满布眼线,无非只为了查出,谁将血炼偷了去。”
哇塞!
赵二腿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是的,他最后一句话,又弄得在场的人呆了好一阵。
“你说什么?”奚帅追问:“血炼到底是谁最先拥有的?”
赵二腿瞪着奚帅,说:“妈妈咪哟,怎么你竟然连血炼的来龙去脉,都还未搞清楚。”
奚帅坦然说道:“我不是受害人,但我却对这份血炼深感兴趣。我希望早日找到它,亦无非希望少死一点人。”
赵二腿良心发现似的说:“我无意开罪任何人,现在我也不要钱了,只将我知道的说个明白。”
“好,你说吧!”奚帅道。
子是赵二腿又说:“我现在告诉各位的,全是公公们告诉我的,所以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奚帅催促他道:“好啦,废话少说,尽管实话实讲。”
赵二腿子是说出了,他在西厂的人口中,听到的有关“血炼的故事”。
据说:有一次,西厂的人在一次突击的搜查行动中,搜获了一份用竹简串成的“血炼”。
那是在一名姓“高”的官员家中搜出的。
当然,该次突击搜查行动,事先曾获得一些人的告密。
那份“血炼”究竟为何物,当时连他们也不清楚。
但是,在该次行动中,该姓高的官员,却被西厂的人带走。
奇怪的是,当西厂的人将该份血炼带回去时,途中竟然失掉了。
这真是莫名奇妙的事,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但却是事实。
后来,西厂的公公们,仍然将那名姓高的官员扣押起来,同时也禀告了皇上。
皇上一向信赖西厂的公公们,无奈缺乏证据,如果就此处决那姓高官员,只怕令朝廷各官折服。
因此,皇上一边无限期,扣押那高姓官员,一边展开秘密审讯。
另一方面,又命西厂的人,暗中追回那份“血炼”,因为上面有造反者的名字。
而且也是重要的证据。
时至今日,西厂的人仍在秘密追查“血炼”的下落。
那名叫高政的官员,至今仍被囚在天牢里。
赵二腿说到这里,各人的反应不一。
奚帅半信半疑。
他在想:“如果血炼不在西厂的人手上,那么谁去追杀血炼上的人呢?”
连赵二腿在内,奚帅已先后听过几个人说过,关子血炼的故事,而每一次或多或少,总是不一样。
不过比较起来,赵二腿虽然被形容为最狡猾,但所讲的故事的真实性,似乎较高。
至子王大状,他的反应十分麻木,也许这件事根本就与他凤马牛不相干。
最后是香姬和老钟,他们听了赵二腿的故事之后,似乎有些迷惑。
奚帅无意去追究,这故事的真实性,只不过从赵二腿口中,他最少知道了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血炼并不在西厂里。
第二件就是,西厂的人可能一直盯梢,暗中监视各人。
奚帅不解地问:“为什么西厂的人,不采取行动对付我们呢?”
赵二腿回答:“西厂的人做事很有计划,也很有耐性。他们为了追出血炼的下落,不惜以‘放长线、钓大鱼’方式,引各位出来,然后将你们一网打尽。”
事情发展到这里,奚帅也开始明白到,自己可能一直被人利用。
奚帅曾被老皮蛋的“爽粉”迷倒,结果多亏马位丁力劝香姬,才令自己恢复了精力。
当时香姬说是背着家人,偷偷帮他吸出爽粉的,然而现在钟智宝见了奚帅,如此生龙活虎,竟然毫不感到惊奇。
再想到沿途好像被人跟踪,奚帅至此亦为之恍然大悟。
毫无疑问,钟家和马拉丁兄妹有了默契!
当他们确定了奚帅与此事无关之后,便决定利用他的武功,助他们追查那份血炼的下落。
奚帅想到这里,心里干得很。
“奚老大,没有我的事,我先走了。”
王大状说完,就离开了赵二腿那里。
奚帅和钟智宝等人,返回他们住的客栈时,果然也见到了马月仙。
马月仙是和钟香姬等人一齐上京的,但她却故意不来找马拉丁。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认为时机未到。
他们相约好,大家分头去找血炼的下落,谁找到了,便通知大家汇合起来,一致行动。
但是事到如今,他们双方都无结果,同时他们的行藏,也被奚帅无意之间发现了。
为了方便起见,他们终子听从奚帅的劝告,迁到奚帅和马拉丁住的客栈来。
他们只朝着同一目标去做,就是为了追查血炼之所在。
只有奚帅的目标,可能多了一个,就是要查出其中真相。
但是,奚帅并未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
奚帅想像中的事情,正逐渐出现眼前了。
由子血炼中的受害人众多,被害者的子女,差不多有同一想法,就是为父报仇。
因此,不知是基子人道与同情,奚帅一直在为他们感到焦虑。
因为,越来越多人知道血炼的事,也越来越多人传说,血炼就在京城某些人的手上。
所以受害者的家属,都不约而同的云集子此。
奚帅担心的是:“哇操,这会不会是某些人的一项大阴谋?
会不会有人故布疑阵,故意将这班‘造反者的子弟’,引诱到京城来,然后安排妙计,将他们一网打尽呢?……鲜啦,会不会是西厂……”
姑勿论这辈“造反者”是好是歹,奚帅总觉得事实与他们的子女无关。
所以奚帅很厌恶朝廷上,“一人造反,诛连九族”这法令。
奚帅为了挽救这班无辜性命,急忙去找花艳红商量。
他对花艳红说:“乞丐婆,你无论如何要想一个完善的办法,务必令所有在京城内的血炼受害者的子女,都一齐上当。”
花艳红一听,吓了一跳,叫道:“你这个傻蛋,又想干什么傻事了?”
奚帅仔细解释道:“我要把他们集中起来,然后告诉他们,追查血炼的事,交由我一人去办就行。假如他们仍然久留京城,只有给西厂的人抓去,那时后悔也没用了。”
“拜托,你以为你是谁呀?”
“我是奚帅罗汉脚。”
“你有没有发疯?”
“没有。”
花艳红想了想,竟然也同意了他这个办法:“好吧!只有把王大状找来,一切就可迎刃而解。”
“哦?”
“你听我说,叫王大状放出一项谣言,暗传他们扒到了一份血炼,放出暗盘,价高者得。
如此一来,须要这份血炼的人,自然不请自来。”
“嗯,这法子不错。”
“既然你也同意,我立刻去找王大状来,这种事他最有办法!”
“等一下,我一直不懂,为什么王大状那么听你的话?”
“这个嘛!唉,说来也丢人。”花艳红道:“他是丐帮一位退休的元老‘王发’的儿子,也就是财神当铺的少东。”
“他为什么不加入丐帮,而在黑道中混呢?”
“做乞丐太寒酸了,做黑道大哥多神气嘛!”花艳红说:“虽然如此,他还是很照顾丐帮弟子的。”
“对了!”奚帅道:“为防万一,你必须要暗中连络所有在京城的丐帮弟子,保护造反者子女的安全。”
“这个没问题。”
奚帅又再一次出现在赵二腿的家中。
这一交他是悄悄的,独个儿来。
甚至肯定没有人跟踪的情况下,然后才进入赵二腿的屋里。
去。
奚帅早知道赵二腿是个贪婪的人,所以“见面礼”不外乎是一些银子。
但赵二腿居然不敢要。
赵二腿以为他是王大状的好朋友,经奚帅一再否认,他才敢收下那一包银子。
奚帅为什么要否认呢?
原来他此行另有目的。
奚帅问:“王大状是否世袭都是以当铺为荣?”
他并不是不相信花艳红的话,而是花艳红似乎隐瞒了什么?
“不是。”赵二腿道:“他老子是丐帮元老,听说对丐帮帮主有所抱怨,便脱离了丐帮,然后开当铺为荣,专收三支手扒来的东西。”
“有这么缺德?”
赵二腿点点头,说:“嗯:可能是报应,那些缺德钱真会吃坏人的。王老头那厮,年前突然莫名其妙地变了瞎子。他退休后,便由王大状接手,所以王大状就跟扒手们都是走的很近。”
“他们都住在财神当铺里吗?”
“不是,他们现在已是个有钱人,怎么住在当铺里?”赵二腿说:“就住在东门那边。”
“你带我去他居住地方好吗?”
赵二腿看在钱的份上,欣然答应了。
回到客栈里,马拉仔追问奚帅整天去了那里。
奚帅只说去探听一下,关子血炼的消息。
奚帅反问:“你查到了一些什么?”
马拉丁难过道:“真是令人难以相信,又嗝屁了三个。”
“你说什么?”
“我指的是血炼上的人,又再隔屁了三个,都是被来历不明的蒙面人所杀。”
“你怎么知道?”
“他们的儿女们,都不约而同的来到了京城。”
“你见过他们?”
“是的。”
马拉丁点了点头,又继续道:“本来我只认识‘黄泰来’的儿子‘黄串’。但后来经黄串介绍,原来陈流、‘林辉’二人,也先后被人刺杀了。
他们三家受害人的儿女,一齐携手上京,目的亦无非和我兄妹一样。”
说完,马拉丁问:“你听到了些什么没有?”
“有件事听来十分无聊。”
“什么事?”
“扒手集团可能穷怕了,竟向我朋友花艳红放出消息。”
“什么消息?”
“血炼的。”奚帅说:“但他们声明价高者得,我认为这是无稽的事。”
“嗯……”马拉丁想了下,说道:“既然我们来了这么久也无结果,何不信他一次反正又兴地少块钱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一齐去看看?”
“不错啊!”
“好吧!我就陪你去看看。”
这是城外一处山岭。
奚帅和花艳红早商量过了,如果不是选择这郊野的地方,那些受害者的家人,可能不会来。
花艳红子是依从了奚帅的意见,通知那些“探门路”的人,子午间时分到这儿。’那些“探门路”的人,当然是指那些受害者的家属门。
他们都是因为听到扒手们,散布的消息,才四出打听门路的。
时间已接近正午。
花艳红和王大状二人,看看时辰已到,人也集合了二三十个之多。
奚帅也陪同马氏兄妹等人来了。
花艳红悄悄到了奚帅身旁,问道:“这几天以来,为什么老是找不到你?”
奚帅道:“到处钻探门路,无非为了血炼的下落。”
花艳红问:“那你查到了什么?”
奚帅耸耸肩:“毫无结果,所遇到的差不多,全是赵二腿那一流的人。”
说着,他似乎又想起了件事,又道:“丐帮弟子都联络好了吗?”
“安啦!”花艳红以手遮住额角,朝天瞥了一眼:“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是的,我们可以开始了。”奚帅向他示意。
子是,花艳红向王大状打了一个眼色;王大状即向身旁的癞痢头瞄了一眼,癞痢头会意,登上一块大石,扬声宣道:“各位,我们无意中获得一份不完整的血炼,上面有用血书写成的名字,可惜只有十几片竹简而已。
我知道这东西引起不少人的兴趣,包括了西厂的人在内。”
癞痢头故意顿了一下,才说:“但是,不怕各位笑,我们做扒手的,无非为了钱而已,所以只要出得起价钱的,这份血炼就是他的了。”
为了表示他不是吹的,癞痢头解开了一个包裹。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赫然就是一些用绳子串上的竹简。
那一片片的竹简上,也确有一些人的姓名,仿佛是用朱砂书写而成。
奚帅和花艳红,及王大状站在一旁,看着癞痢头在大石上“演戏”。
这时,奚帅对花艳红说:“假如他们都来齐了,我看,这时候将实情告诉他们也差不多了吧!”
“好的!”花艳红转头对王大状道:“你认为呢?”
然而王大状却冷冷地说:“不!我们的计划已经有所变。”
“改变?”奚帅意外地怔了一下:“哇操,这是什么意思?”
花艳红也惊道:“妈的,你该不会出卖我们吧?”
“等会儿你们自会明白。”
奚帅再往他身畔四周,环顾了一遍,发觉那些由王大状,带来的“扒手们”,神态有异。
他心里立刻就明白过来,低声向花艳红道:“他们并非真正的‘扒手’,可能是西厂的人冒充的。”
“真是这样,我非宰了王大状不可。”花艳红气道。
突然有人冲上大石上面去。
那是受害人陈流的儿子“陈大川”。
陈大川出其不意地飞身上去,以长剑指住癞痢头的咽喉。
在场的人无不大吃一惊!
陈大川冷冷地问:“这东西来自何人,何处?”
癞痢头态度冷静,笑了笑,道:“这是我同伴扒回来的,除非有人前来认领,否则,我们也无法知道失主是谁?”
“少说废话!”陈大川说:“假如你的同伴,根本不知此物为何物,决不会把它扒来,既然知其用途,当然也知其主人是谁?”
癞痢头支吾着。
陈大川把剑尖再伸前了一点,道:“你再不说,我就杀你。”
癞痢头以手指指奚帅,道:“失主就是他。”
陈大川回头一笑,癞痢头趁势一推,推得陈大川踉跄倒向石下。
现场的情势,突然之间起了变化。
“扒手们”纷纷拨出刀剑来。
畦操!
奚帅没有猜错,这些人全是西厂派来冒充扒手的。
毫无疑问,王大状可能已悄悄通知了官府,甚至直接与西厂的人,取得了连络。
奚帅回头一望,不见了花艳红。
他知道花艳红去那里了。
一群受害者的家属,都不甘束手就擒,纷纷拨出刀剑反抗。
现场上一片混乱。
奚帅也在混乱中,抢登那块可以一目了然的大石之上。
他扬声道:“各位请住手,现在官兵已包围这里,大家不必作无谓的牺牲。”
这时,山下人头涌动,一队人马正涌上山来。
他们正是官兵们。
各人也明知中计,但有点心不甘,不过大部份已停止搏斗。
奚帅抱歉地说:“这是出自我奚帅的主意,实在与别人无关。”
受害人的家属闻言,大感意外,亦为之哗然。
奚帅解释:“本来我出这个主意,只为了劝各位还乡,一切交由我来处理。但事前绝难想到,我竟被朋友出卖了。”
受害人家属也有不少听过,奚帅在江湖上的名气,知道他是个正义的侠士,深信他决不会存心害人。
但也有不少从未出来,江湖闯荡过的,怪责奚帅弄巧成拙,可能受了西厂的人所收买。
正当各人议论纷纷之际,王大状却得意洋洋地,对奚帅道:“奚老大,你可想不到吧!像扒手这种见不得光的行业,居然也可以有机会为朝廷立下了大功。”
奚帅冷笑道:“这也是意料中事,我早已看出了你这个人一点也靠不住。”
“你别嘴硬。”王大状道:“既然早知有今日,又何必当初?”
“很简单啊,有时千方百计,亦无非为了看清楚人心,现在我总算看清楚了。”
王大状“哈哈”笑道:“你能看清楚我的心?”
“是的。”奚帅说:“你的心似狼心,你的肺似狗肺。”
“嘿!”王大状的笑容消失了。
“哈哈——”
下面人声哄笑起来。
其实,他们很难再笑出声音来,尤其是目前这环境。
山下已被官兵们团团包围住。
山上的“扒手们”也个个现了形,他们原来是西厂派来的人。
这一群血炼上受害者的家人,都已纷纷弃械投降,目前正逐一被西厂的人从旁监视。
但是,处境尽管恶劣,眼中所见,耳中所听,奚帅实在是骂得痛快。
所以,他们也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大状,你还来得及改过,为什么你要帮他们?不帮丐帮的乞丐婆呢?”
王大状愤愤不平地说:“你不会明白的,丐帮?我老子替丐帮卖命一辈子,到头来丐帮传人,居然是他女儿,我们算什么?”
奚帅终子明白了,他老子王发为什么会脱离丐帮的原因了。
一句话,心胸狭窄,肚量不够大。
王大状一本正经地又道:“我这些日子来,赚了不少钱,但千方百计,也弄不到一官半职,这倒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那是收购贼赃得来的,当铺店里的东西,全是扒来、偷来的。”
“这不用你鸡婆来提醒我,等我做了官之后,一切不名誉的事情,自然会洗得千干净净。”
“你可以做官?”
“当然可以,公公们答应了。他们的话,从来说一不会二的。”
奚帅无奈苦笑道:“好吧!那我只有恭喜你了!不过,在我们被抓去见官之前,你可否了却我和这班弟兄的心愿?”
王大状得意地笑道:“你总算有求子我了。”
“哇操,你的确聪明,我自问比不上你!”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的,也就是眼前这班受害家属想知道的。”
“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关子血炼的事?”王大状问。
奚帅点点头:“正是。”
“让我告诉你,也让你死得瞑目!”王大状道:“其实,有关血炼的事,我跟我老子最清楚不过。”
奚帅讶异地说:“你和你老子?”
“是啊!总之血炼是我无意之间收购到的……”
王大状话犹未完,有人吆喝一声:“你简直胡说八道!刚才出现的,绝对不是血炼,那是假的,骗不了老夫的。”
王大状笑笑,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老夫曾经见过了。”
说话的人,正是钟智宝。
“鲜啦!”
奚帅也觉得奇怪,老皮蛋见过不奇,因为他是血炼中人,但他这位老总管,又怎么会见过?
奚帅正感莫名其妙之际,那边有人“咦”的一声,叫了过来。
“你不是钟济财老皮蛋吗?”
老皮蛋?
明明是钟智宝,怎么会变成了老皮蛋?
奚帅弄得糊涂了。
“钟智宝”显然也自觉失言,立即避开呼叫的人的视线。
在这一刹那间,奚帅终子想通了。
老皮蛋根本没死。
老皮蛋本来就有一个替身,那就是钟花王。
在舞阳镇里,老皮蛋指示着他的替身,利用奚帅,将一名“追杀手”诱到钟家去。
其实那“追杀手”杀死的只是钟花王。
而老皮蛋本人一直扮成老总管,改名钟智宝;这的确是个天衣无缝的,保存自己性命的好方法。
难怪同僚的官员,都叫他老皮蛋。
可惜钟济财这老狐狸,聪明一世,笨极一时,千年道行丧在一朝。
他竟然因为一时口快,被一名在场的世侄辈,窥破了他的伪装。
现在,更被一名混在人丛中的“追杀手”见到了。
那名“追杀手”混在受害人家属群中,这时却有如鹰隼似的,盯住了他。
“追杀手”是个二十余岁的青年,他闪到老皮蛋身旁来,问:“阁下可就是钟济财世伯吗?”
老皮蛋心里一凛。
他不敢回过头望,口里却问:“你是谁?”
那年青人冷然一笑,反问道:“你可还记得高政这个人?”
“高政?”老皮蛋浑身打颤。
“是的,高政,正在天牢服刑的人;也是跟你们一齐签下了血书的人。”
那年青人牙关一紧,一手把老皮蛋抓住。
与老皮蛋一起的,是他女儿香姬,还有一名冒充扒手的“西厂的人”。
“不要动我爹。”
香姬怒叫一声,玉手已经挥动。
那年青人亦非简单人物,反手一掌,绝无半点怜香惜玉之意。
“蓬!”地一声。
香姬应声跌出了丈外去!
在旁监视的西厂杀手,急忙过来企图制止。
但是,那年青人冷冷地说:“你别乱动,高家少爷要杀你这班狗腿,只是举手之间的事。乖乖的,你最好不要动,你老子有话要对大家讲清楚。”
在场的人见年青人有此气势,无不感到惊奇!
那名杀手没有阻止他,让他揪住老皮蛋沿着斜坡,登上了那块大石去。
奚帅也在上面。
但那年青人并未叫他走,也没有顾忌,还说:“你是个江湖侠士,不必走开,就在这儿作个证吧!”
一时之间,奚帅想不到他究竟要把老皮蛋如何处置?
年青人开始扬声道:“我现在要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公开血炼的真相,希望大家在场作证,将今日所见所闻,转达你们所认识的每一个人。
让大家一起来主持公道,看看我高家兄弟是否杀错了人。”
闻言,众人不禁你望我,我望你均感到好奇。
年青人继续说道:“首先我在此公开血炼的起源:当时京中一班大臣,包括了家父高政在内,滥子西厂的公公们权力太大,而且不时四出滥杀无辜,子是有人建议,一起致书皇上。
为表坚贞,家父等人也就采用了破指血书的方式,将血书和签字,均写在竹简上。他们这样做无非为了,对皇上表示坚贞而已。
想不到,祸事竟因此而来。
不知是谁泄露了秘密,血炼未曾送出,西厂的人已经、知道了,子是立即搜查我家。
家父来不及收藏血炼,被他们搜到了,后果如何,相信大家也早已猜到了……”
年青人说到这里,已泣不成声。
他并非别人,正是高政其中一个儿子“高秋”。
原来大部份的“追杀手”,就是由他和一伙兄弟组成。
他们追杀的目标,就是血炼上的每一个人。
他们为什么要杀血炼上的每一个人呢?
原来高政被捕后,血炼上的人纷纷辞官归故里,他们拒绝为高政作证。
高政因为血炼落入西厂人的手中,正是欲辨无从。
然而,那血炼实际上,已经在途中被人扒去了。
当时的扒手,肯定已将血炼交给了王发。
王发当初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后来拆开一看,登时吓了一跳。
本来,王发大可以将这卷血炼交到官府手中,但他回心一想,那样做他将会一无所有,那又何必呢?
终子他想出了一着发财妙计。
他悄悄派人按照血炼上的名字,一个个勒索,结果每一次都得手。
等到他向高政的家人勒索时,却给高秋兄弟提出了一个反要求,他们要王发将全部血炼交出。
由子高氏兄弟早已有了一套计划,所以价钱自然也出得高。
他们交易完成后,高氏一家人迁出了京城,以后不知所踪。
但是不久之后,王发双眼竟然瞎了。
有人说,他所做的行业太过缺德,又有人说,那并非报应,而是高氏兄弟的报复。
真实情形究竟是为了什么,也只有王发他自己心里最明白。
高政被困在天牢之内,似乎永无了期,终子因尤郁过度嗝屁了。
但有关方面,因为相信他存心造反,所以高政的死讯一直保密,目的是使高政的同党,和子女们自动送上门来。
不过,高秋兄弟早知,血。炼上面的人不出面作证,有关方面绝难相信,高政并非造反,只是要求皇上限制“西厂”的权力而已!
因此,高秋兄弟展开了一连串,为父报仇的计划。
高政有八个儿子,三个女儿,高秋总共有十一个兄弟姐妹,办起事方便得多。
高秋兄弟为什么要先寄上竹简,而不立刻将对方置子死地呢?
原来他们的父亲高政,被打入天牢之后,一度痛苦万状,要生不能自己,要死不得好死。
高秋兄弟因此觉得,一个人死并不可怕,最可怕就是受到威胁,心理上惶惶不可终日。
因此,他们兄弟决定故作神秘,先寄上竹简,那些人收到竹简之后,自然是心中有数,又惊又惶且惭愧;甚至寝食难安。
他们要令这些人,受到最严酷的折磨。
等折磨够了之后,就开始动手,送他们做仙去!
奚帅听了,心中五味杂然。
老皮蛋不但年事已老,武功亦在高秋之下,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高秋抓住他,就有如老鹰抓小鸡一样。
高秋和他的兄弟等人,混在受害者家属中,目的是从中监视一切。
现在他趁此机会,向在场的受害者家属,公布了血炼的真相,宣称受害者实在是“罪有应得”。
因为,他们生前太过不仁不义,不负责任。
在场的人听了,有人十分同情高家兄弟的做法,但亦有人反对。
奚帅冷眼旁观,认为时机已到,子是发出了一声:“乞丐婆———“斯时,山下的官兵,全冲上山来。
哇塞!
王大状等人感到不妙,忙问在旁的西厂杀手:“上山的可是公公们,派来协助我们的人?”
“不大清楚。”
西厂杀手也不敢肯定,因为京城之内派别众多。
有些掌兵权的将军支持东厂,有些则反对他们。
一队人马冲上山之后,由一名率领人马的官员宣布:“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弃械投降,一切留待返回官府再说。”
王大状等人,本来出卖了奚帅和花艳红之后,已得到西厂的应允。
但是眼前所见,这些官兵不像是支持西厂那一派的人。
他们想立刻发难。
突然之间,山下又有一票人马急急奔至。
他们都是一群乞丐。
一群丐帮的徒子徒孙。
王大状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一匹马的马背之上,坐着一个双手已被人反绑的瞎子,他正是王大状的老子王发。
跟在后面的另一匹马,马背上竟然是乞丐婆花艳红。
当时山上各人正打作一团。
高秋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被他抓住的老皮蛋。
奚帅因为当时已加入战围,对付那班西厂杀手,竟来不及制止。
西厂杀手一向有恃无恐的,早就不把官兵放在眼里,因此,刚才那官员的话,他们根本当他在放屁。
那官员见各人不受控制,立即指挥官兵开始武力对付。
王大状见了他老子被绑,亦为之心慌意乱。
花艳红脸有难色道:“王大伯,你千万别怪我,要怪你去怪我老子吧,我是奉他命而来的。他知道你在京城里做缺德买卖,虽然你已经脱离了丐帮,但他说:“一日为丐,终身不移。”
为了丐帮永久的声誉,我必须捉拿你。”
“哼!”
王发只哼了一声,就不吭声了。
西厂杀手武功较强,官兵们亦非其对手,但丐帮弟子加入之后,形势顿然改观。
经过了一番战斗后,自然难免有人死伤。
这些官兵,原属京都的守备大人“蔡水”率领。
此番奚帅获得丐帮弟子支持,花艳红又得知蔡水为人正直,与西厂的人势不两立,连当今皇上亦敬重他几分,子是说服了蔡水,获得了他的支持。
蔡水亲率大军前来,自是无人能撄其锋。
西厂杀手即使更凶、更狠,在丐帮高手面前,亦感到邪难胜正。
哇操!此时山岭上,有如张飞杀岳飞,杀得满天飞。
奚帅虽然历尽艰险,也总算把“血炼”真相查出了。
但是查出了又有个屁用?
血炼上的人,已嗝尼得乌七八落,至今已是所剩无几。
高政的儿女们,虽然纷纷被捕,但是,他们认为自己没有错。
因为他们觉得,假如签下了血炼的人,个个能挺身而出,坚持向皇上力谏的话,他们的目的必可达到。
但是,血炼上的人,竟然畏首畏尾,结果反而害死了高政。
事情真相大白之后,蔡水等一班朝中大臣,他们也是高政昔日的同僚,联袂向皇上陈词。
皇上亦觉得高政死得无辜,反而对血炼上被刺杀的人,感到可卑可耻。
因此,皇上终子赦了高氏兄弟等人。
奚帅和花艳红,及丐帮弟,总觉得官场上的事,往往难对人言。
他们在事情了结之后,黯然离开了京城,懒得再看那些为名利而争逐的人。
他们宁愿再去过那些,无牵无挂的湖海生涯,继续做一些锄强扶弱,维护正义的事,总比较有意思得多。
一份血炼死了这许多人,究竟所为何事?奚帅无限感叹。
花艳红趋前说:“罗汉脚,这下你可以去见我老子了吧?”
奚帅不解地问:“又是见你老子,见他干啥?”
花艳红娇羞回答:“见了他,我们就可以生孩子,生一大堆的孩子。”
“生孩子!”奚帅叫道:“乞丐婆,拜托你别吓我行不行?”
花艳红气得大叫道:“你不生孩子,到底你想干什么?”
奚帅回答:“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绝不会做一些害人害己的事情。”
“我不管!”花艳红娇嗔道:“反正你去也得去,不去嘛也得去!”说完,她出奇不意,一把擒住了奚帅。
奚帅大叫:“鲜啦,你想霸王硬上弓?”
“正是。”
“妈妈咪呀!”
奚帅会乖乖听命吗?那是他自己的事!我们干嘛操那么多心呢?
[全书完]
标题:罗汉脚与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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