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龙戏凤
第一章仙子果真灵验乎
‘锅巴弃乎’为了渡假,险些垮台,目前正在善后,他可说是位‘衰尾郎’!
不过,却有一个人比‘锅巴弃乎’更衰,他就是艾颂。
艾颂是东北奉天北部‘铁岭’首富谷官府中的童工,他今年只有十岁,他的工作量却远逾二十岁的小伙子。
可惜,尚未实施‘劳基法’,否则谷官可就惨了。
五月时分,风和日丽,艾颂循例放羊在草原上吃草,他则熟练地扫除羊槛中的羊屎‘六神丸’。
这块牧场至少有十甲面积,原本只畜养三百头羊,经过艾颂三年的努力之后,如今已有三千余头羊。
这其中尚未包括售卖出去供人进补的一千余头大羊,可见艾颂的工作绩效是如何的卓越。
可是,他的月薪仍然只有半两银子哩!
可是,艾颂毫无怨言。
因为,若非谷官收留他,他早已‘嗝屁’啦!
艾颂的双亲当年满怀雄心大志地自闽南地区到东北奉天来淘金,结果,他的老爸艾龙因为水土不服一病不起。
他的母亲在悲伤之余,加上艾颂降世时块头特别大,她居然因为‘血崩’而一命呜呼哀哉。
艾龙夫妇原本向谷官租屋,他们先后撒手归去,谷官只好替艾龙之妻办丧事及抚育艾颂。
艾颂原本被取名为‘送’,由于谷官担心艾颂这位煞星再把他老命及产业‘送’掉,便替他改名为颂。
颂者,歌功颂德也,看来谷官颇为迷信哩!
艾颂三岁那年,便跟着群童在私垫读书,由于他天资聪明又好奇,经常险些把那位老学究问倒哩!
艾颂六岁那年,谷官认为他的书已经念得差不多,也该干活了,便吩咐他到牧场来协助打杂。
当时尚有一位老人及其子在牧羊,牧场中也只有一百头羊,所以,艾颂干得轻松愉快、津津有味。
翌年,谷官把老者之子调去布庄学做生意,老者又行动不大方便,艾颂就开始忙碌了。
前年过年之际,谷官因为贩羊赚了不少钱,不但赏给艾颂一两银子,而且开始按月支付艾颂半两银子。
艾颂乐透了。
他干得更勤快了。
母羊生小羊,小羊长成公羊或母羊,一交配,便又生了一群羊孙,牧场中真是‘羊丁兴旺’呀!
艾颂尽管很忙,他仍然花钱买书阅读,买文房四宝练字,因为,他太欣赏诗词中之意境啦!
不到半个时辰,艾颂已经将羊屎挑到肥料堆中,然后,开始挑肥水浇洒着那六畦蔬菜园了。
施肥之后,他端着一个以瓢瓜剖成的圆瓢走到一只母羊旁,立即熟练地挤了半瓢的羊汁。
他端着羊汁一入茅屋,便瞧见老者欣然地道:“颂仔,你又送羊奶来啦!来一起用早膳吧!”
“福伯,你昨晚咳得很凶,多喝些鲜奶吧!”
“谢谢!唉!颂仔,你比我的孩子还要孝顺哩!”
“福伯,您别如此说,若非你的指导,我岂会有今日呢?”
“颂仔,你是难得的好孩子,福伯相信你日后必定会有大发展,可惜,福伯无福目睹那付盛景!”
“福伯,您别如此说,您一定可以长命百岁啦!”
“唉!福伯有自知之明,福伯之祖父及父亲皆活不过六十,福伯今年已是六十八,该知足啦!”
“福伯,人为何会死呢!”
“任何人皆逃不出生老病死呀!”
“可是,阮阿爸及阿母为何没经过老,就死了呢!”
“命!任何人一注生,便注死,时辰一到,逃不了呀?”
“我会不会似阮阿爸及阿母般很早就死去呀?”
“不会!你的人中又宽又长,你一定福禄寿皆全!”
“会吗?”
“福伯阅人甚多,福伯不会骗你,用膳吧!”
“好!”
艾颂立即取用自产自炒的菜肴。
不到半个盏茶时间,倏听“哞……哞哞!”之羊叫声,接着,便是一阵“哞哞!”羊叫声,艾颂叫句:“夭寿!”立即跑了出去!
只见羊群围在粪坑旁扬蹄摇头地‘哞哞’连叫,艾颂吼句:“让开!”便跑过去。
羊群便边叫边跑开。
艾颂一跑近粪坑,便瞧见一只羊浮在粪坑中,右前腿腿端则尚在轻轻地抽搐着。
艾烦的心儿一阵抽搐,立即趴在坑旁,伸手握住羊腿。
他顾不得脏臭,立即吃力地拉起山羊。
他不是没有拉过山羊,他甚至经常抱着它们们翻滚及角力,可是,他此时却觉得它重得要命。
情急之下,他连番咬牙使力,终于拉起那只山羊。
不过,他的上衣及右袖已经沾了不少的‘芳香黄金’。
他不由自主地嘘了一口气。
可是,那只山羊却一动也不动地倒在地上,嘴中更是徐徐地溢出‘黄金’及‘金汤’哩!
他的神色一紧,立即猛摇羊头叫道:“你不能死呀!”
倏听一声低叹道:“颂仔,别难受,它死了!”
“什么?它真的死了?”
“不错!”
“我……我该怎么办!”
倏听远处传来:“凉拌!”
艾颂一抬头,立即神色苍白。
只见一位锦服壮年人含着冷笑行来,艾顷顾不得身脏,立即起身垂臂低头默然而立。
老者咳了三声,忙赔笑道:“管家,此事……”
壮年人冷冷地道:“我全瞧见了,艾颂,你认错了吧?”
“是的!”
“嘿嘿!很好,嘿嘿!”说着,他立即转身离去。
老者轻叹一声,立即上前收拾被那只山羊撞倒的篱笆,道:“颂仔,别担心,员外自有定夺!”
“福伯,你不知道啦!我得罪管家颇深哩!”
“怎么可能呢?”
“福伯,您有所不知啦!我曾臭过管家的女儿!”
“喔!我想起来了,金珠做了一首诗,你把她批评得一文不值,害她哭回家,是不是这件事呀?”
“不错!当时幸亏员外之女儿替我作证,管家方始放过我,不过,我由他的眼神知道他至今仍在恨我!”
“这……不会啦!时隔多年,他早就忘了些事啦!你先把死羊埋掉,再换一套衣衫及冲冲霉气吧!”
艾颂叹了一口气,只好扛着死羊离去。
当他埋妥死羊及沐裕更衣返回粪坑旁之时,便瞧见群羊已在远处啃草,粪坑旁之‘黄金’已被洗净。
老者则正在钉牢那些篱笆。
艾颂道过谢,立即上前帮忙。
老者含笑道:“颂仔,你别愁,福伯揽下这件事啦!”
“这……此事与你无关呀!”
“谁说的,员外是不是吩咐你帮福伯的忙吗?”
“是的!”
“既然如此,牧场出了任何事需由福伯负责,对不对?”
“可是,这明明是我的疏忽呀!”
“不,是那只羊死到临头,才会闯入粪坑送死的!”
“可是!”
“颂仔,别说啦!福伯在这些年来一直是坐领月薪,别说是我该扛起这件事,即使发生再大的事,我也推卸不了!”
“可是……”
“颂仔,你是个好孩子,把这件事忘了吧,我看、天气不大对,你去割些草吧,以免下雨哩!”
艾颂道过谢,立即跑开。
不久,他果真拿着刀绳利落地割草及捆绑着。
倏见他的双耳一动,他一抬头便瞧见远方缓缓驰来一部花丽的马车,那位管家齐远达快步随行于车右。
艾颂立即紧张地忖道:“夭寿!头仔来了,我惨啦!员外若在一怒之下,把我赶走,我该怎么办呢?”
他便扛起青草行向仓库。
当他再度返回割草处之时,马车已经停妥,管家并远达一掀起车帘,福福泰泰的谷官立即含笑下来。
谷官一下车,立即躬身道:“仙子,请下车!”
艾颂便好奇地偷窥着。
却见福伯匆匆行采,向艾颂一使眼色,艾颂立即起身跟去。
只见一位头挽道髻,一身布质儒袍的清癯中年人右手托着一个四维盘自车中出现之后,立即站在车辕上。
谷官愕然问道:“仙子,怎么啦?”
中年入朝罗盘一瞧,立即瞧向东北角。
管家齐远达巴结地低声道:“员外,仙子可能找到‘福穴’啦!”
谷官道句:“真的呀?”立即兴奋地望向东北角。
艾颂跟着福伯走到谷官的面前,立即怯生生地跟着行礼道句:“参见员外!”及低下头。
谷官脸色一沉,立即瞪着艾颂。
齐远达幸灾乐祸地狞笑着。
福伯忙低声道:“禀员外,老奴不该……”
谷官悻悻地道:“待会再说,退下去吧!”
福伯道句是,立即向后转。
艾颂刚跟着向后转,倏听一声清朗的喝声道:“站住!”
他刚抬头,便瞧见一对火炬般眼光正在盯着他,他吓得心儿‘砰砰’剧跳,慌忙低头忖道:“哇操!惊死我也!”
谷官怔道:“仙子,怎么啦?”
中年人双眼威凛一敛,徐徐道:“此子是谁?”
“他名叫艾颂,是谷某的家奴,专责饲养羊只!”
中年人轻嗯一声,立即下车。
“仙子,艾颂有何不对吗?”
“他生来带克!”
“啊!真准,仙子,你真是慧眼明察秋毫及铁口直断呀!他尚未落土,便克父,一落土,便克娘呀!”
艾颂顿时神色一惨。
泪水不知不觉地溢出。
却见他吸了口气,硬是咬牙将泪珠挽留在眶中。
他低头拭去泪水,立即默然而立。
中年人暗道:“好坚强的孩子,好奇特的资质,想不到在此边陲地带竟会有如此良材美质!”
他便沉声道:“此地煞气甚浓,幸亏有此子之克气予以克住,否则,不但六畜不旺,更会危及员外!”
“啊!真准呀!艾颂一到此地,羊只便繁繁殖甚疾,谷某也身心愉快,事事春风得意哩!”
福伯不由神色一喜。
艾颂暗乐道:“仙子,谢啦!”
齐远达却问道:“仙子,艾颂会不会克员外呢!”
谷官下意识地左行一步,以离开艾颂。
中年人心中有数,立即摇头道:“不会,员外属金,此子属木,金克木,员外正好可以利用此子飞黄腾达!”
谷官听了便眉飞色舞地走回原处。
齐远达不甘心地问道:“此子不是克气甚旺吗?他会不会克员外呢?”
“不会,赤兔马凶野克人,遇上关老爷子,却驯若绵羊?员外好似关老爷子,此子有若赤兔马!”
“这……此子该跟随员外吗?”
“不错!此子若能长居此地,他越快乐,员外便越发达!”
齐远达弄巧成拙,那张脸儿立即变成苦瓜脸。
谷官上前替艾颂拭汗,遭:“颂仔,下去歇会儿吧!”
“是,多谢员外的照顾!”
艾颂便欣然与福伯离去了。
中年人便捧着罗盘行向东北角。
谷官忙问道:“仙子,谷某可以随行一长见闻吗?”
“本人在此,百无禁忌!”
谷官便欣然跟去了。
齐远达这只哈巴狗当然也跟下去了。
中年人走到东北角那堆‘黄金’前,立即目光炯炯地忖道:“怪啦!如此污秽处,怎会呈现瑞气呢?”
齐远达一见谷官猛皱眉头,立即低声道:“员外,此人会不会有问题呢?否则,怎会反常地一直站在此地呢?”
“这……”
“员外,您先到树荫下歇会儿吧!”
“这……好吧!”
两人立即行向远处那株松树下。
中年人暗自冷笑,他又在粪坑及羊屎堆附近走动及瞧了一阵子之后,方始朝前行去。
齐远达低声道:“员外,仙子方才曾在庄中表明喜吃羊肉,何不烹饪那只死羊让他吃呢?”
哇操!他有够老奸,故意挑起员外对艾颂的怒火哩!
“这……妥吗?有失敬意吧?”
“那只羊刚死不久,他分辨不出来啦!”
“好吧,可别让他瞧见死羊!”
齐远达应声是,立即匆匆地离去。
谷官便跟着中年人缓步前进。
晌午时分,中年人站在松树下道:“员外,这块地是祖传下来的?还是你向别人购来的?”
“敝先祖购自齐家!”
“是齐管家之先人吗?”
“是的,有何不妥吗?”
“此地克主,员外幸有一仆克制它及进而助你发达,你若打算继续拥有此地,必须善待此仆!”
“是!是!此仆若失,此地就不宜持有吗?”
“正是!”
“艾颂甚为勤快,我会继续倚重他,仙子,此地既有煞气,我那些先人之灵骨就不宜移来此地吧?”
“正是,下午再赴帽拳山瞧瞧吧!”
“是!是!一切仰仗仙子啦!”
“不敢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辛苦你啦!”
倏见齐远达含笑上前遭:“禀员外,午膳已经备妥!”
“很好,仙子请!”
“员外,请!”三人便行向茅屋。
只见两位侍婢已经俏立在茅屋前行礼恭迎。
齐远达招呼谷官及中年人人座,便退到屋外。
中年人朝桌面及屋中一瞧,立即问道:“员外,他呢?”
“仙子是在找颂仔吗?”
“不错!”
“这……敝府规矩甚严,下人循例不便与主人同桌共膳!”
“好吧,员外,请!”
“仙子,难得您肯移驾光临,官某特宰一只大羊与你共享,请别嫌弃呀!”说着,二婢立即掀起盅盖。
诱人的香气立即使中年人眉飞色舞。
在侍婢地侍候下,中年人愉快地享用一顿羊肉大餐。
餐后,他欣然道:“谢啦!咱们去帽峰山瞧瞧吧!”
“是!仙子,请!”
福伯立即和艾颂自右侧房中出来行礼恭送。
谷官含笑道:“颂仔,好好干,自下月起,你的月薪加倍发付!”
他不便道出‘小儿科’的半两月薪,故意道出‘加倍’,以示慷慨,尽管如此,艾颂仍然喜出望外地行礼致谢。
谷官哈哈一笑,立即与中年人离去。
他们远去之后,福伯欣然道:“颂仔,恭喜你因祸得福!
“谢谢,这全赖那位仙子之美言,福伯,他为何要待我如此好呢?”
“他料得真准,你或许真的有此种福份哩!仙子,放着这些剩菜,咱们就好好地加一次菜吧!”
“唉!是我害死这只山羊,我怎么吃得下呢?”
“这……难道要倒掉吗?”
“福伯,我真的没胃口,您吃吧,我该去割草了!”说着,他立即离去。
福伯叹了一口气,道:“好个重感情的孩子!”
亥初时分,明月高悬,牧场一片寂静,倏见一道灰影悄然在远处出现,弹跃之间,那位中年人赫然已掠人牧场。
他朝场中一瞥,立即掠向那堆羊屎。
他一接近羊屎堆,立即缓步移动,同时取出罗盘瞧着。
子初时分,他倏地放下罗盘,并掌向右推去。
那堆羊屎立即似被‘输送带’送走般滑到右侧丈余外。
他似乎甚为吃力般嘘了一口气,立即望向地面。
只见那堆羊屎中央地带有一块尺余径圆湿处,其余之处,则甚为干燥,中年人不由喜形于色。
他掠到湿处边缘,立即趴地嗅闻。
此情此景若让外人瞧见,不骂他‘阿达’才怪,他却全身轻颤,好似抑制不住意外的惊喜哩!
只见他自怀中取出一把由碧玉琢成之小铲,小心冀冀地沿着湿处周围徐徐将湿土挖出来。
足足地过了一个时辰,他已经挖了三尺深,他虽然侧身猛挖,却已经无法再挖到更深之湿土。
他稍一思忖,立即取来圆铲挖掘附近之干土。
他贯足功力疾挖不久,便挖出一个深坑,只见他跃入坑中,立即拿起玉铲继续挖掘着湿土。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清香更浓,他已经又朝湿土挖深三尺余,他正欲跃出坑外取铲挖深土坑,却见湿土一阵轻颤。
“天呀!难道是灵物即将出土吗?”
他立即凝神默察。
不久,只见中央湿土向上一喷,一股浓香已经涌出,中年人心中一颤,立即咬破左手食指并将鲜血弹向湿土破处。
湿土的颤动迅即转缓。
中年人小心翼翼地以玉铲又挖了盏茶时间,突然发现一阵浓烈的香味,他不由一阵狂喜。
他小心地向四周挖了一阵子,终于,瞧见一个两尺见方的玉箱,箱中地面赫然有一株半尺高的植物。
他急忙自怀中掏出一粒小圆珠,坑中迅即大亮。
他不由脱口道:“吉……吉祥果!天……天呀!”
那株植物计有十二片小绿叶,其分布形状似一只小羊,位于羊背中央之主干部分,赫然有一粒红果。
那粒红果约有拇指大小,除殷红似血之外,尚散发着浓香。
他朝它瞧了一阵子之后,突然掠出坑外。
他悄然掠到宙旁,便瞧见张开四肢仰睡的艾颂。
他一闪入房中,先朝艾颂的后脑梢一拂,便拿着茶杯,以指尖挑被艾颂右脚面之血筋啦!
他轻挤艾颂的脚面不久,便接了半杯的鲜血。
他替艾颂止妥血,立即离去。
不久,那些鲜血已经大部分洒落在那粒红果上,它更加的血红欲滴了。
他一见红果顺利地吸收艾颂的鲜血,立即欣然忖道:“天生灵物真是各择其主,想不到我沈大竟会积下这份阴德!”
他便小心地将湿土掩盖着小坑。
足足地过了一个时辰,他方始将地面恢复原状,只见他吸了口长气,再并起双掌徐徐地推动那堆羊屎。
不久,那堆羊屎重返原位了。
中年人嘘了口气,便欣然持杯步向艾颂的房中。
此人外表似约四旬年纪,事实上已登甲子之年,他正是事誉江湖三十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风尘三子之老大‘神算子’沈大。
他一向化身为地理师游戏人间,想不到会先遇上艾颂这种资质‘一级棒’的孩子,又遇上‘吉祥果’。
神算子即使见多识广,他乍发现‘吉祥果’也险些当场‘休克’,因为,吉祥果妙效无穷,几乎可以使死人当场复活哩!
他得以目睹这种只在经典中记载过,却未曾听人瞧过之奇妙灵物,他在兴奋之余,险些当场就把它吃掉。
怪得很,他直觉地立即想起艾颂。
于是,他留下‘吉祥果’了。
吉祥果属于‘柑桔’类,据说野生于羊群聚生之处,而且该处必然又湿又寒,又臭又骚,常人根本不喜欢接近。
‘桔’加上‘羊’,终于衍生出‘吉祥果’也!
只是不知是哪位异人于几百年前发现此株‘吉祥果’之幼苗,进而以玉箱将它予以困住了。
若非它尚未完全成形,尚具骚臭性,不服输的想要冲出玉箱,导致迸现灵气,神算子还真找不到它呢!
他以艾颂的鲜血让它吸收之后,一见它已经乖驯地融合鲜血,他便放了一百二十万个心啦!
他将茶杯中的血迹洗净后,立即潜入艾颂的房中。
他放妥茶杯,便逐一按摸艾颂之经络。
他越按越高兴。
他越摸起欣喜。
好半晌之后,他朝艾颂的后脑一按,便准备离去。
却见艾顷叫道:“仙子!”
神算子吓得急忙闪到床旁壁前。
却见艾颂双眼紧闭,又叫道:“仙子,原谅我,是管家逼我宰死羊供琴嫂下锅的,对不起!”
立见他边拱拳边连叫:“对不起!”
神算子正在一怔,倏听邻房传来咳嗽声,接着便是穿衣声,他知道老者已经被惊起,而且即将来此房。
他匆匆一瞧,立即闪出房外。
他刚隐在窗旁,使瞧见福伯边替艾颂覆被,边嘻嘻自语道:“唉!可怜的孩子,你太无辜了!”说着,他立即缓步回房。
神算子苦笑道:“想不到我精明一世,竟会吃下死羊肉,此子竟会自责如此深,也不枉费我为他设想矣!”
他便含笑离去了。
翌日神算子故意调息到巳中时分,方始走出客房。
果见谷官焦躁地在厅中走来走去,他一入厅,谷官立即赔笑道:“仙子,您起来啦?请用膳吧!”
“请!”
两人一入花厅,两位侍婢便行礼迎他们入座。
神算子一见到桌上有一盘‘芥蓝炒羊肉’,他便想起死羊肉,于是,他不动声色地缓缓取用着。
他由谷官的神色知道对方急得要命,他却故意要整整对方,于是,他一直拖到午中时分,才罢筷起身。
谷官如释重负地赔笑道:“仙子,咱们去瞧瞧现场施工情形吧!”
“请!”
两人便登上院中的马车。
谷官赔笑道:“仙子,我已经遵照你的吩咐召集大批人手赶工,若无意外,一定可以在明午之前,完成首批进度!”
“很好!明日午后末甲之交必会下雨,首批进度若能完成,可谓已对府上的子子孙孙奠下万世太平的根基!”
“是,是,全仰仗您啦!”
神算子便闭目养神。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一停在帽峰山下,谷官便迫不及待的下车,道:“仙子,您瞧,您还满意吧?”
神算子一下车,便瞧见三、四百人正在拓宽山道,半山腰处则另有二百余人在伐木及整地。
神算子点头道:“上去瞧瞧吧!
“路途甚遥,搭车吧!”
“道路正在拓宽整建,小心翻车!”
“是!是!请!”
“请!”
沿途之中,每位工人明明瞧见谷官,可是,却立即移开目光继续干活,可见谷官平日的为人烂透了。
神算子心中有数,更加坚定要修理谷官的决心。
他们沿着山道前行不远,齐远达便由山上快步奔上前来行礼道:“禀员外,一切进行顺利!”
“很好!带路!”
“是,请!”
神算子走到现场,立即托起罗盘瞧着。
他的脸色逐渐深沉了。
谷官慌了,齐远达紧张了!
神算子走到灵穴前,脚踩直竖的木块,沉声道:“谁移动它?”
齐远达红着脸道:“我方才不慎踢倒它,不过,已经小心翼翼地重新竖妥,理该不会有所闪失吧?”
神算子哼了—声,便将罗盘平放在木块上。
他对准儿线调妥罗盘之后,沉声道:“员外,你自己瞧瞧吉凶吧!”说着,立即负手走到一旁。
谷官低头瞧了一阵子,根本瞧不懂那些‘卦巽’专有名词,不过,他聪明地立即沉喝道:“管家,你看着办吧!”
齐远达神色大变地频频告罪。
“哼,还不去求仙子化解!”
“是!”
他一走到神算子面前,立即作揖,道:“仙子,求您饶恕我的糊涂、冒犯,大发慈悲帮帮忙吧!”
“哼!我再三叮咛,你怎会踢倒它,你莫非存心,要触员外的霉头?或是存心要毁了灵穴?”
“不敢!在下不敢!”
“哼,一线断吉凶,一隙隔祸福,好端端的一个多子多孙,大富大贵灵穴,竟变成冲子,怎么办?”
齐远达神色大变,立即惊慌失措。
谷官苍白地问道:“什么?冲子!会冲到我的孩子?”
“不错!若不冲令郎!就冲令孙!”
“天呀!怎么办呢?”
“地气已移,冲象渐显,宜速化解!”
“仙子,求你大力帮忙!”
“解铃仍需系铃人!”
“这……管家,你还怔在那儿干什么?”
“是,是,求仙子明示!”
“灵泉穴宜速加深三寸,并由闯事者施工!”
“是,是,在下马上遵办!”
他立即奔到墓前大坑旁向一位工人借过圆铲,跃入坑中拼命地挖着,此情此景不由令神算子暗笑。
谷官恨恨地道:“这个臭奴才,真该死!”
神算子拔起木块,招来两位工人仔细地钉牢之后,立即走到坑旁欣赏齐远达满身大汗挖土的情形。
那个大坑计有一丈径圆,欲多挖探三寸,乃是一件大工程,尤其对于一向动口不动手的齐远达而言,更是吃力无比。
神算子指挥两名工人帮他运土出坑,同时一丝不苟地下达命令,整得齐远达根本无暇摸鱼。
午后时分,工人自动到树下啃干粮,谷官却频频催促道:“紧啦!紧啦!未时一过,就全功尽弃了!”
齐远达已经双掌起泡,全身酸疼,却仍然咬牙猛挖。
好半晌之后,神算子一见他的力道渐缓,脸色苍白,冷汗直流,便吩咐六位工人人坑协助。
未末时分,神算子冷冷地道:“行啦!”
齐远达嘘口气,慌忙靠在坑壁擦汗。
那六名工人径自爬出坑外,继续到别处于活,齐远达吃力地连爬多次,却一直爬不出坑来。
神算子置之不理地到别处巡视着。
谷官冷冷道句:“废料!”立即跟了过来。
神算子暗悚道:“此人果真寡情无比,他怎会大发达呢?我可要作适当的保留,才是正理!”
他一直瞧到黄昏时分,方始沆声道:“员外,工程进度稍嫌落后,今晚可能必须赶工一个半时辰了!”
“这……管家!”
齐远达好不容易才爬出坑,乍闻言,立即跑来。
“吩咐他们赶工一个半时辰!”
“这……禀员外,可能必须加发工资!”
“加发就加发,少罗嗦!”
他应声:“是!”立即奔向工头。
那工头一逮到机会,立即狮子大开口地敲诈一番,齐远达居中来回走了六趟,方始摆平此事。
谷官多花了近百两银子,心疼之余,更恨齐远达了。
神算子召来齐远达吩咐一番之后,道:“员外,回去吧!”
“是!管家,若再出差错,提头见我!”
“是!是!”
神算子明知谷官急于瞧瞧工程有否失误,他却故意调息到晌午时分,方始出来见谷官。
等到他们用膳及搭车到山下之后,工程已近尾声,谷官急忙问道:“仙子,行了吗?”
神算子故意捧着罗盘瞧了一阵子,方始点头道:“上山吧!”
“搭车吗?”
“不错!试试路面吧!”
“是,请!”
两人一上车,车夫便策骑驰去。
一分钱,一分货,马车沿着宽敞的山道驰行,终于来到现场。
神算子端着罗盘走了一圈之后,点头道:“植梅!”
近百名工人立即抬着梅树植入掘妥的坑中。
神算子瞧了一阵子,点头道:“行啦!雨势一来,灵气自会涌现,明晚子时,准时移灵吧!”
“是,仙子,请上车!”
“请!到牧场去瞧瞧吧!”
“是,请!”
两人一下车,车夫便驭车下山及驰往牧场。
马车一驶近牧场,立即看见艾颂边以毛巾擦汗边奔来,神算子暗暗赞赏,立即点头道:“此子够勤快!”
谷官沾沾自喜道:“艾颂的勤快是众人公认的!”
“员外真有福气!”
“咦?羊呢?”
“在槛中,他似乎也知道快下雨,所以,先赶羊返槛中了!”
“一定是福伯吩咐他的!”
“福伯就是那位老者吗?”
“正是,他姓赵,他们一家三代皆在寒舍工作,挺勤快可靠的,所以,我就提拔他的长子到店里学习商务!”
“你深谙用人之道!难怪你会成功!”
“谢谢!不敢当,请下车吧!”
“请!”
两人一下车,艾颂便行礼道:“员外,仙子金安!”
谷官含笑道:“免礼,快下雨了,不会淹水吧?”
“小的正在清理沟渠,除非连下一日的豪雨才会掩水!”
“很好,你去忙吧!”
“是,福伯在厅中侍茗,请!”
“很好!”
谷官便欣然行去。
神算子边走边瞧艾颂跑入远处的沟中,他不由暗赞。
他知道自己的眼光没有差矣!
一入厅,便瞧见福伯行礼问安,他们一入座,福伯立即送来香茗。
“禀员外,仙子……咳……咳咳……请……用茗……”说着,不由自主地连咳三下。
神算子望了福伯一眼,问道:“你咳多久了?”
“十来年了,最近咳得更凶了!”说着,不由自主地又咳了起来。
“过来让我瞧瞧!”说着,立即抬起右掌。
福伯便半信半疑地上前递出右掌。
神算子搭上他的右腕,立即凝功默察。
不久,他松手道:“别怕,站妥!”
“是!”
福伯便紧张地站着。
神算子一起身,双掌立即分别按上福伯的右胸及腹部,立见福伯啊一声,道:“好……好痛!”说着,立即又咳了三下。
神算子道句:“忍着些!”立即行向福伯的身后。
他道句:“张嘴!”立即按向福伯的背心及腰脊。
‘呃!’的一声,一团灰物自福伯的口中射出。
他又‘呃!’了一声,立即又冲口吐出一团灰物。
‘叭!’‘叭!’两声,那两团灰物已经粘在壁上。
神算子收掌道:“喝杯茶润润喉吧!”说着,立即返座。
福伯边喝茶边吸气,神色却一片惊喜。
谷官瞧着壁上那两团灰物,脱口问道:“那是痰吗?”
神算子含笑道:“它是痰的一种,它名叫痨痰,通常出现于长期操劳过度又营养不良者之身上!”
“痨痰?是痨痰的痨吗!”
“不是!”
倏见福伯双膝—屈,便朝神算子叩头道:“多谢仙子救命大恩!”
“请起!你若欲彻底根治此疾,必须再服理中益气药物!”
“请仙子恩赐方子!”
“行,取文房四宝来!”
“是!”
不久,已自艾颂的房中取来笔砚及一张纸放在桌上。
神算子拿起微秃的毛笔,问道:“这是艾颂之笔吗?”
“正是,他每天皆抽空练字一个时辰!”
“难得,你可于明日持此药方赴药铺抓三付药,以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睡前服下,连服三日,必可见效!”说着,立即运笔疾书。
谷官好奇地问道:“阿福,你觉得舒服多了吗?”
“是呀!老奴的喉咙原本觉得被一物塞得又紧、又痒,若不咳动,就似欲窒息,如今却毫无此状了!”
“真的呀?取那两团物来瞧瞧吧!”
“是!”
福伯拿着汤匙上前刮下那两团灰物,边走边苦笑道:“又粘又腥,难怪老奴一直引以为患!”
谷官皱眉摒息瞧了一眼,立即挥挥手!
福伯便把它们送到屋外一片落叶上面,然后,视若珍物般放在墙角,准备留供艾颂好好地见识一番。
他一入厅,神算子已经搁笔品茗。
他上前道过谢,立即持纸返屋。
他再入厅中之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大一小的蓑衣,只见他道:“禀员外,大雨将至,老奴可否去协助颂仔清理沟渠?”
“好吧!”
倏听神算子问道:“稍候,那堆羊屎将冲往何处?”
“沿沟流向场中,再混于草下!”
“不妥,绿草拌杂黑粒羊屎,有失观瞻,何不在屎堆四周钉为堤,另于堤角挖细孔供碎片随水流去!”
他要如此建议,乃是要强化羊屎浓度,俾催‘吉祥果’多吸收骚腥气味,早日成熟供艾颂早日服下。
福伯想了一下,含笑点头道:“好主意,棚中有现成的材料,老奴马上和颂仔去进行此事!”说着,他立即行礼退去。
谷官敬佩地道:“仙子,想不到你也谙歧黄之道,佩服!”
神算子含笑道:“凑巧而已!”
“仙子客气矣!您礁我有何毛病?”说着,企盼地望着他。
神算子便含笑瞧着谷官。
谷官虽然拥有万贯家财,却为富不仁,对待下人更是尖苛,他做任何事情之前,必然要思虑好一阵子。
神算子瞧了好半晌之后,含笑道:“员外染有一症!”
“啊!真……真的呀?是什么症状呀?”
“元宝病!”
“元宝病?有此种病吗?”
“有,染上此病之人,好似一块大磁石,世上的元宝只要遇上你,便好似小针般朝你流来,这就是元宝病!”
“仙子说笑了!”
“员外的财富及产业难道没有日益增加吗?”
“这……确有此事!”
“等明晚移妥先人灵骨之后,虽外的财富便会增加更速!”
“哈哈!全托您的福!”
“不敢当,我没有这种命,否则,这份福气怎会轮到你呢?”
“哈哈!说得有理,谢谢!”
“品茗吧!”
“请,哈哈!”
第二章歹命囝仔获鸿福
大地一片晦暗。
大雨倾盆而下。
谷官含笑道:“仙子,您前天料得真准,果真下雨了,您看山上的灵穴不会遭到什么损害吧?”
“你们生意人有一句格言:‘赚钱似赚水’吧?”
“有,有,仙子是指雨水越多,我越会发达吗?”
“正是!”
谷官乐得双眼发亮,一时说不出话来。
倏见福伯快步来到厅前、他将蓑衣一脱,全身的衣衫已近全湿,他不由自主地又咳了三声。
他将蓑衣朝厅外壁上一挂,立即入厅。
谷官立即问道:“羊儿没有损伤吧?”
妈的,只会关心他的羊,太现实了。
福伯不以为意地道:“托员外之福,安然无恙!”
“很好!”
神算子道:“速去换上干衣,熬些生姜红糖汁吧!”
福伯道句:“是!”立即离去。
谷官不由一阵脸红。
神算子走到厅前,便瞧见车夫及马车停在右侧棚中避雨,左侧棚下槛中则有一大群羊跪坐或走动着。
只听谷官含笑道:“当初若非采用阿福的建议盖这片羊槛,今日不知会有多少羊被雨淋伤呢?”
“员外高瞻远瞩!”
“仙子,这场雨会下多久呢?”
“大约尚需下一个时辰!”
“明晚会不会下雨呢?”
“不会,不过,明天下午尚会下雨,所以员外必须在明天上午就掘出先人之灵骨装存于瓮中!”
“我已经吩咐管家办理此事了!”
“齐管家挺能干的吗?”
“差不多啦!不过,他挺忠心的!”
“我瞧得出来,员外领导有方,佩服!”
“我对他有恩,他才会死心塌地地效忠!”
“员外高明,瞧瞧艾颂吧!”
“请移驾后窗旁!”
“请!”
两人一走到后窗旁,便瞧见艾颂在羊屎堆旁弯腰忙碌着,谷官不由好奇地问道:“仙子,你瞧他在忙什么呀?”
“他在清理木板上的小孔,以免羊屎堵住雨水!”
“原来如此!”
“员外,我方才不便对阿福明言,我决定拦住羊屎,乃是要镇住本地之煞气,你可要吩咐艾颂多注意此事!”
“原来如此,谢谢,我会注意此事!”
“艾颂实在够勤快,员外宜多加鼓励!”
“是,是,他实在不错,我以前太忽视他,我今后会多加鼓励他!”
“他越旺,越能镇煞化邪,你就会越发达!”
“是,是,我会照办!”
“此厅似嫌简陋,是吗?”
“是,是,我会尽快派人来改进,甚至改进房间及日常饮食!”
“很好!”
倏见福伯垫壶入厅,两人立即返座。
福伯立即上前倒茶。
谷官‘上路’地问道:“冷不冷?”
“不冷!谢谢员外的关心!”
“阿福,我会在后天派人到此地来整建房舍,你先和艾颂商量一下,届时指导工人如何整建吧?”
福伯惊喜地作揖道:“多谢员外恩赐!”
“别客气,你下去歇会吧!”
福伯立即应是离去。
神算子便与谷官品茗闲叙着。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雨势渐歇,神算子起身道:“雨停了,走吧!”
谷官巴结地道:“仙子,您料得真准,雨势果真在一个时辰内打住,您实在太令人佩服了!”
“小意思,请!”
“请!”
两人一走到厅口,车夫便策车驰来。
不久,福伯已经恭送他们离去了。
福伯迫不及待地走到羊屎堆旁边,道:“颂仔,告诉你一个大好消息,员外将派人来整建此地了!”
“真的吗?他怎会突然大发慈悲了?”
“一定是仙子美言之故!”
“嗯,有此可能!”
“颂仔,我烧了一锅的热水,你快去沐浴更衣。我去瞧瞧羊儿吧!”
“不必了,它们不会有事,走吧!”
“好吧!”
夜风徐徐,半弦月伴着繁星在天空闪烁,群虫及夜鸟愉快地在林中演奏“交响曲”。
帽峰山之山腰却站着一群人,他们分别是谷官夫妇,其子媳以及其孙谷投及孙女谷佳和二十名壮丁。
管家齐远达因为劳力过度,加上被雨淋身,不幸染了‘重感冒’,此时正躺在榻上哼呀哈喔呻吟着。
神算子端着罗盘站在坟坑前瞧了一阵之后,沉声问道:“员外,您想不想获得福禄寿及子孙绵延?”
“渴望之至!”
“好,你们六人开始汲干坟中积水吧!”
“这……可否吩咐下人代劳?”
“员外若打算与下人共享福分,不妨如此做吧!”
“不,我们自己动手,如何做呢?”
“寅末之前,必须将坑中水提到山下潭中!”
“什么?要汲水到山下呀?可否汲入坟前坑中呢?”
“不行!一来此坑已经蓄满水,二来潭中可积蓄坟中灵气,进而生生不息的孽生福份,开始吧!”
“这……寅末之前,必须汲光吗?”
“不错!府上六人不妨同时动手,以争取时辰!”
“好吧,动手!”
六人果真提桶汲起坟中水准备行往山下。
神算子吩咐道:“千万别让水溢掉,以免耗掉福份!”
谷官吩咐道:“是,是,桶中别装太满的水!”
六人便战战兢兢地提水下山了。
神算子暗笑道:“姓谷的,你吝啬得以死羊敬我,我就好好地整你们一场,但愿你们吃得消!”
山腰至山下潭中约有三里余远,加上天雨路滑,谷官六人来回提水,可说吃了不少的苦及担了不少的心。
他们平日一直养尊处优,此时突然行军提水,不出一个时辰,谷官之妻便被送到车上去歇息了。
谷官之子立即左右开弓地提着两桶水下山。
丑中时分,谷官与其媳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苍白地加入歇息行列了,谷官之子便与其子女共同提水。
谷投今年虽然只有十三岁,却比大人高,可惜,他却瘦若竹杆,不知令谷官夫妇及子媳四人伤了多少的脑筋。
他们拼命地替谷投进补,结果谷投的身材却一直往上冒,将身子衬托得更似竹杆或似排骨。
不知有多少的辽阳人背后谑称谷投会如此的瘦,乃是因为他被取了一个‘骨头’的邪门姓名。
当然也有不少人暗讥谷投会如此的瘦,乃是谷官太过于吝啬及刻薄,所以,天公伯仔才会如此整他。
反观谷官之孙女谷佳,她虽然只有十岁,却长得身材适中,五官媚丽,内行人一瞧便明白她日后必是一位大美人。
难怪谷官时常感叹‘猪不胖,狗反而胖’了。
神算子一直在旁观看,他终于瞧出这对孩子不简单啦!
只见他们虽然提着两桶水山上及山下来回走着,步履却一直平稳,而且鼻息间也未见浊乱之象。
反观谷官之子则双脚沉重,越走越慢了。
终于,谷官之子停在坟旁汲起坟中之水,专门供谷投及谷佳提下山,神算子的,心中更加有数了。
他已由谷投及谷佳两人的更疾步履瞧出他们不但练过武,而且,内家真气也奠基得甚为凝实了。
他不由暗诧着。
不久,谷官走到坟旁瞧了一阵子,便朝神算子问道:“仙子,你看这些水可以在寅末前汲光吗?”
“员外最好协助二小!”
“这……好吧!”
他立即催促其妻及其子媳再度披褂上阵。
哪知,其妻刚提水走到半路,便因为后力不继,不但当场仆倒,而且将木桶掉破,桶中水当然流光了。
谷官回头一瞧,立即破口大骂。
神算子心中暗笑,立即道:“吉祥日,别动怒!”
谷官便瞥着一肚子的怒火提着水。
其妻则惶恐地走回车旁低头自动罚站。
寅初时分,坟中之水终于提光了,神算子望着泥泞的坑中,立即沉声道:“有劳员外入坑安灵!”
“这……会不会陷下去呀?”
“放心!令郎方才在坟中汲水时,已经来回走过多次,请!”
“好吧!”
谷官便在其子及其孙地搀扶下进入坟中。
“请员外先行遍坟中,俾踏实灵气!”
谷官便紧张地到处走着。
盏茶时伺之后,谷官已经靴、袍污泞,神算子方始沉声道:“请员外依指示安妥灵骨!”
他便拿起竹杆点向一个小瓮。
坟石地面并摆着十二个装有谷家先人灵骨之小瓮,神算子一指,谷官之子立即上前捧起小瓮。
神算子便朝坟中右侧指去。
谷官一接过小瓮,便小心地依位放妥。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谷官方始摆妥那十二个小瓮,立听他问道:“仙子,我是不是可以上去了?”
“行!”
谷官便被其子拉出了坟坑。
神算子自坟旁筐中拿起十二个龙银递给谷投,道:“按照我指示的位子,把龙银抛下去吧!”
谷官忙问道:“仙子,会不会抛歪呀?可否入坟中安放呢?”
“不可,令孙抛龙银,象征上夭赐下金银财宝由他继承!”
“有理,投儿,小心些!”
“是!”
神算子朝右侧两瓮中央一指,谷投便准确地掷下龙银,而且龙银未见翻滚,可见谷投练过暗器手法。
神算子使不动声色地指示着。
那十二个龙银先后落在两瓮中央地面之后,神算子便取出十二锭金元宝交给谷佳,道:“将它们抛在瓮口上方!”
谷官忙叫道:“等一下,可否由小孙抛呢?”
“不妥,令孙女乃是千金之体,理该留金!”
“有理,佳儿,小心些!”
“是!”
神算子方才已经瞧出谷佳虽然比谷投小三岁,修为却比他至少高出一筹,所以才故意出这个题目。
瓮口甚小,元宝甚大,即使是一般的练武者恐怕也无法顺利地将元宝全部投在瓮口的上方。
可是,谷佳却办到了。
神算于抓起袋中之物,便掷向坟中。
立见谷粒、炭粒、小元宝、小银块、小钉等物,纷落在坟中。
神算子边掷边沉喝着‘五谷丰收’、‘多子多孙’、‘子孙中状元’等吉祥话,好半晌之后,方始歇手。
“员外,偏烦府上众人围妥坟旁!”
谷官六人便环立在坟旁。
神算子取出一个以朱砂画妥符录之小圆镜,道:“是否有效,马上就可以证明,请诸位瞧清楚了!”
他立即将小圆镜掷向坟中央。
‘噗!’的一声,小圆镜已经落在坟中央,倏见坟中央捅起一团白气,接着坟中各处纷纷涌出白气。
谷官立即一片惊骇。
神算子故意按照阵法摆出这个噱头!他一见谷官六人之神色,他立即颔首道:“大功告成,可喜可贺!”
谷官惊喜地道:“仙子,谢谢您!”
“不敢当,此乃你们精诚感天撼地之故,速将筐中之剩余物品掷入坟中,再交由下人填土吧!”
“是!快!快!”
六人立即抓起筐中之五谷及砂土掷人坟中。
不久,那些庄丁挥铲动锄地将土填入坟中。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大坟已经筑成,神算子朝墓碑一指,沉声道:“员外,偏劳你与令郎合力竖碑!”
“是!”
谷官儿子抬着墓碑放人事先留妥的隙中之后,神算子便端着罗盘上前指导他们将墓碑扶正。
墓碑一扶正,两名庄丁立即上前填土予以固定。
其余的庄丁则捧着草皮铺在四周坟土上。
卯末时分,神算子点头道:“祭拜吧!”
庄丁们立即摆上祭物供品。
谷官一家六口便正经八百地焚香祷拜着。
朝阳上班了,神算子嘘了口气道:“焚化纸钱吧!”
“是!”
一大筐纸钱立即被放人坟前右侧金炉中焚化着。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神算子点头道:“大功告成矣!走吧!”
谷官欣然道:“请!”
夜深人静,华丽的谷家庄院后院中,突然出现一道青影,赫然是一身便服的谷佳。
她朝四周瞧了一眼,立即弹腿扬掌。
立见她在原地附近施展出一套飘忽迅疾的掌法,隐在远处假山的神算子不由瞧得暗暗颔首不已。
她稍歇片刻,立即重又施展那套掌法。
神算子忖道:“好掌法,她会是哪位异人之徒呢?”
他一直瞧到她返房,方始跟去。
她一返房,立即宽衣、脱靴。
她似乎有洁癖,只见她仔细沐浴之后,方始上榻。
只见她一仰躺在榻上,双掌立即抓着双脚脚板,再将两个脚踝扳到肚脐附近的‘气海穴’及‘关元穴’。
她吸了口气,立即轻轻吐纳调息着。
神算子在窗外瞧得暗悚道:“这是什么心法呢?看来似孕有奇煞之气,她会是哪位阴邪人物之徒呢?”
他足足地瞧了一个多时辰,方始瞧见她嘘气舒张四肢。
他默忖了片刻,方始回房沉思。
人多好干活,不出七日,牧场中的茅屋已经被五间崭新宽敞的木屋所取代,屋后另有厨、浴、厕各一间。
神算子跟谷官搭车抵达牧场门口,便瞧见福伯及艾颂一身新衫,恭敬地在门口行礼恭迎。
“哈哈,仙子,这些新屋挺不错吧?”
“嗯!员外真会体恤下人,佩服!”
“哈哈!这完全是您指点有方呀!”
“不敢当,请!”
“请!”
神算子一瞥羊屎堆附近,便瞧见灵气更旺,他的心中暗喜,因此,他一入厅,立即欣然入座。
艾顼便快步替两人送上佳茗。
谷官含笑何道:“颂仔,住新屋,高兴吗?”
“高兴,谢谢员外恩赐!”
“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是!”
“你能住薪屋,完全是仙子之提醒,还不向仙子致谢!”
艾颂应声是,立即向神算子行礼致谢。
神算子含笑道:“不敢当,员外甚为欣赏你及照顾你,你可要听员外的吩咐好好地干!”
“是!”
“福伯最近没有咳嗽了吧!”
“没有,仙子,你真神!”
“小意思,他呢?”
“正在厨房中忙着,管家昨天通知您和员外要来,福伯便按照吩咐宰羊及调煮活羊三吃了!”
“很好!员外,谢啦!”
谷官笑道:“不成敬意,仙子对寒舍思重如山矣!”
“不敢当,员外最近是否觉得事事顺利呢?”
“是呀!这完全是您的功劳呀!”
“不敢当,员外本来就有鸿福,我只是因势引导而已,若换了别人,恐怕无法承受这份鸿福了!”
“哈哈!谢谢!谢谢!”
“员外,我想在此地住一阵子,欢迎吗?”
“欢迎之至,太好啦!我一返庄,就吩咐下人。
“别麻烦,我就在客房居住吧!”
“不,不,理该妥加侍候!”
“好吧,偏劳员外了!”
“哈哈!您太客气了,艾颂,难得仙子肯在此地暂居,你可要小心侍候!”
“是!”
倏见福伯提着食盒人厅道:“禀员外,准备用膳吧!”
“好,阿福,仙子决定在此地暂居,你可要小心侍候!”
“是,仙子,欢迎之至!”
神算子含笑道:“阿福,你的气色不错吗!”
“谢谢,全赖您妙手回春了!”
“你服过三帖药了吧?”
“服过了,挺有效的!”
“继续服用三帖吧!”
“是,请员外及仙子用膳!”说着,立即与艾颂退到了门外。
只听福伯道:“颂仔,仙子对咱们恩重如山,咱们可要趁机好好报答他一下!”
“是,福伯,你如何吩咐,我就如何做!”
“咱们先布置妥仙子之居处吧!”
“员外将会派人来布置的!”
“很好,咱们就专心侍候仙子的起居,他既然喜欢吃羊肉,必然也喜欢喝羊奶,你就每日备妥羊奶吧!”
“是!”
两人便边走边细商着。
天黑了,谷官和那些前来布置客房的庄丁一离去,福伯便含笑道:“仙子,请准备用膳吧!”
“好,咱们一起用膳吧!”
“这……”
“我一向随和,一起来吧!”
“是!”
神算子一瞧见桌上的‘葱爆羊肉’立即含笑道:“阿福,别天天为我炊炒羊肉,我就陪你们共同食宿吧!”
“是,请!”
“请!”
艾颂起初尚拘谨地用膳,经过神算子频频挟菜及催促之后,他逐渐地放松心情,尽量用膳。
他今年虽然只有十岁,却能吃,能睡,又能干活,所以,他不但长得比同龄孩子高,而且壮得好似一只小犊。
因此,桌上的食物迅速地流向艾颂的腹中。
神算子心中暗喜,边徐徐取用边欣赏着艾颂的吃相。
足足地又过了盏茶时间,艾颂才满意地擦嘴,福伯立即含笑问道:“颂仔,你吃得够爽了吧?”
艾颂点点头,立即望向神算子。
神算子含笑问道:“你有空吗?”
艾颂点头道:“羊群目前在歇息,小的有空!”
“别再提‘小的’或‘大的’,咱们聊聊吧!”
“是!”
“你听福伯提过我替他拍出两团痨痰吗?”
“听过,你好‘神’喔!”
“你想不想学这种功夫?”
艾颂愕道:“我?我能学吗?”
“能!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是吗?”
“固然不错,可是,小的,我只知道打杂、喂羊呀!”
“英雄不怕出身低,姜子牙尚未封相之前,他是如何的落魄?他做过多少行业?你知道吗?”
“听福伯说过,可是,那是真人真事吗?”
“姑且信之,就以我为例吧,我出身书香世家,二十岁之前,一直沉缅于诗书领域中,及至有缘接近武学,几经苦练,方有今日成就!”
“武学是什么呀?”
“你瞧过武馆师父们打拳踢腿吧?”
“瞧过!”
“那个就是武学!”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的力气好大,又跳得好高!”
“想不想学?”
“这……我……我恐怕没空学武!”
“我知道你担心合影响工作,你放心吧,你只要每天晚上抽出一个时辰,就可以顺利地学武了!”
“真的吗?武馆中的徒弟都要学习一整天呢!”
“学习那种低劣武功,才需要那么浪费时间,若学习我这种高级武功,既轻松又愉快,瞧!”
倏见他连人带椅向后退去尺余远,立即连人带椅浮离地面三尺高,然后冉冉飞向厅口了。
艾颂瞧得猛揉双眼,瞪眼猛瞧。
福伯似见鬼魅般脸色苍白,全身轻颤。
神算子提气飞到厅门附近,立即折身飞回原位。
刹那间,他已经落回原处,立见福伯的双唇抖了老半天,方始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神算子指着身旁的影子道:“听说鬼是没有影子的,是吗?”
福伯乍见地上的黑影,神色一松,道:“你怎么会飞呢?”
“这就是高级武功!”
“你是如何练成的?”
“持之以恒,终有成功的一日,颂仔,想练吗?”
“我……我真的能够练成吗?”
“能,你只要耐心练习,不出五年,必可练成!”
“福伯,您的意思呢?”
福伯含笑道:“练吧,这是你的造化,机会难得呀!”
艾颂点点头,立即下跪叩头。
神算子含笑端坐地坦受艾颂之叩跪大礼。
艾颂正经八百地道:“请师父训示!”
“起来吧!”
“是!”
“颂儿,我就如此称呼你吧!”
“是,师父!”
“你下去歇息,今晚就开始练武吧!”
艾颂立即应是退去。
神算子含笑道:“阿福,多谢你玉成此事!”
“不敢当,这是颂仔之福气!”
“此事可否偏劳你暂时保密?”
“理该如此,不劳担心!”
“谢谢!请歇息吧!”
“请!”
戍初时分,艾颂仅穿一条内裤盘坐在榻上,神算子盘坐在他的背后,双掌缓缓地拍按艾颂的大穴。
他正在以内家真气替艾颂开辟运功路线。
这是速成之法,也是最大的‘投资’,因为,施展此法的人一定会耗损难以估计的内家真气。
盏茶时间之后,艾颂的额上已经出现汗珠,神算子将左掌朝艾颂的‘命门穴’一按,右掌立即徐徐拍按艾颂的其他穴道。
艾颂的全身迅速汗下似雨。
神算子足足地又催功盏茶时间,方始收回双掌。
艾颂却似石人般端坐着。
汗珠却逐渐收敛着。
神算子一直瞧到艾颂的鼻息均匀,立即沉声道句:“准备自行运功吧!”便起身站在榻前。
他将右掌朝艾颂的‘气海穴’一贴,沉声道句:“开始!”功力便徐徐地输入艾额的‘气海穴’。
方才被贯入艾颂体中的真气立即似‘保龄球’被掷入‘球道’般在艾顷的全身大穴运转着。
神算子边催功边注视艾顷的肤色及穴道轻颤情形,足足地过了半个时辰,他方始放心地松开右掌。
他又仔细地瞧着艾颂真气运转一周天之后,才愉快地道句:“继续运功,我自会吩咐你收功!”说着,他立即服下三粒灵药运功。
他足足运功一个时辰,方始补充一部分功力,不过,他毫无不爽的神色,相反的,他还挺愉快的。
他好似在欣赏杰作般欣然瞧着艾颂。
他在艾颂的胸背来回瞧了一阵子,又默察艾颂的鼻息之后,终于确定艾颂已经奠下牢固的根基。
他便放心地重回椅上调息。
卯初时分,神算子沉声道:“颂儿,练练吐气!”说着,他立即紧盯着艾颂的‘气海穴’。
只见艾颂刚虚口气,脐下的‘气海穴’立即一凸,神算子知道艾颂的功力已经自动地‘返家报到’了。
他放心地道:“颂儿,你从现在起,力气会更大,手脚会更灵敏,耳目会更聪敏,你别太过于惊讶!”
艾颂忙下跪道:“叩谢恩师的栽培!”说着,立即连连叩头。
神算子一见艾颂如此有礼,立即欣然道:“起来漱洗吧,今晚戍时再练武吧!”说着,他已经先行离去。
艾颂一起身,便觉得全身轻松。
他挥臂扬腿数下,只觉全身元气百倍,力量源源滚滚的涌现,颇似布袋戏中的口白‘金光闪闪,瑞气千条’。
他匆匆漱洗后,立即打开槛门驱羊出去啃草。
他在打扫地面的羊屎之际,只觉不但力道泉涌,而且越出力越轻松愉快,他便加速打扫着。
顿觉全身轻快及力气更猛,他不由惊喜交集。
他便似秋风扫落叶般迅速地解决那些羊屎。
他愉快地洗洗手,便准备入厅用膳。
福伯正与神算子在房中聊天,他一见艾颂入厅,立即含笑道:“颂仔,你今天怎么如此快就完工了呢?”
“师父赐我神力呀!”说着,立即欲下跪行礼。
神算子道句:“免礼!”右掌立即一拂。
艾颂顿时被一股潜劲托起,他朝身前一瞧,不由怔道:“哇操!怪哉,分明没啥东西,我怎么跪不下去呢?”
他不由好奇地望着神算子。
神算子含笑道:“这就是武学,用膳吧!”
“是!”
这一餐由于三人心情愉快,居然由艾颂将每道菜皆吃得盘底朝天。
艾颂正欲收拾餐具,福伯已经含笑道:“颂仔,你去瞧瞧羊群吧!”
艾颂便欣然离去。
他边散步边瞧羊群啃草的安逸神情,脑海中不知不觉地幻想着自己也成为一位勇者的情形。
他不知不觉地笑了。
一年一度的‘中元节’又来了,福伯循例与艾颂在厅口祭拜过‘好兄弟’之后,他便在厨房中忙碌着。
艾颂则按照神算子的吩咐将那堆羊屎清理到右侧丈余之处。
黄昏时分,神算子搭着马车返回牧场门口,只见他挥手朝车夫致过意,立即含笑步入牧场。
他在午后,赴谷府享用过丰盛的酒宴,另外又拿了一个大红包,因为,谷官的媳妇居然又怀孕了。
谷家世代单传,谷官原本就一直鼓励其子媳‘增产报国’,可是,十年来,一直没有再传出喜讯。
想不到前些时日替祖先移灵之后,其媳便传出喜讯,谷官在大乐之余,归功于仙子之神通广大。
所以,他当然重重地答谢神算子一番了!
神算子其实也尽过心力,他在诊视谷官媳妇之后,便发现她染上‘富贵病’导致不育症。
哇操!曾听人提过‘富贵脚’,何来‘富贵病’呢?
所谓‘富贵病’便是富贵人家才会染上之疾病,它的病因是营养过胜以及缺乏运动也。
神算子开了三帖,包含‘徐泄’及‘凉补’功效之药材供她服用之后,他们夫妇再‘加班’一段时期,便大功告成了。
神算子愉快地进入牧场,便瞧见艾颂趴在干净的羊屎堆地面来回地嗅闻着。
他望着充沛的灵气,心知‘吉祥果’已经成熟,艾颂必然被它的香气逗得变成一只‘哈巴狗’。
他便含笑行去。
他尚未接近,艾颂已经起身低声道:“师父,您说奇怪不奇怪,羊屎堆处居然有香气,有够奇怪吧!”
“这就是物极必反吧!”
“不,师父,你不会无缘无故吩咐徒儿清理羊屎堆,你一定早就知道此地另有玄奥,是吗?”
“你很聪明,地下确实有宝,今晚再取宝吧!”
“是!”
两人便朝厅中行去。
两人一人厅,福伯便迎上来道:“仙子,请用膳吧,尝尝这道‘涮羊肉’及‘三羊开泰’是否合口味?”
“很好!所幸我方才保留些,否则,就尝不到这种妙味矣!”
“仙子客气矣!老奴的手艺差矣!”
“哈哈!别太客气了,一起来吧!”
艾颂奔去洗过手脸,方始入席。
神算子浅尝数片羊肉之后,含笑道:“不错!颂儿,你多吃一些,我就趁机谈一件事吧!”
“是!”
“你方才没有说错,我当初一来此地,便发现羊屎堆透出灵气,于是,我趁夜私下掘土探宝!”
“原来地下育有一株‘吉祥果’,它的功效不亚于仙丹或瑶池仙果,尤其对你更有莫大的功效!”说着,他又挟起一片羊肉细嚼着。
“师父?你何不利用它来成仙得道呢?”
“哈哈!你怎知道成仙得道之事的?”
“福伯告诉徒儿的!”
“哈哈!此事虚无飘渺,甚难预卜,倒是你若服下它,立即可以强身健体,所以还是交给你吧!”
“这……此地归员外所有,徒儿岂可取用地下物呢?”
“难得你有如此忠厚心性,可是,诚如你所言,此地归员外所有,可是,员外却无权拥有地下物!”
“这……妥吗?”
“阿福,你认为呢?”
福伯含笑道:“地下物归‘皇天厚土’所有,有福者得之!”
“哈哈!颂儿,你听见了吧?”
“是!”
“阿福,为了避免误会,此事烦你保密!”
“是!”
神算子一见天色已暗,立即道:“你们慢用,我去取宝!”
“徒儿陪你吧!”
“不必,我自己动手,反而比较方便!”说着,他立即出厅。
他拿着圆铲来到现场,立即运铲如飞地掘土,不出盏茶时间,他便瞧见那个玉箱及那株‘吉祥果’。
只见它不但果实血红欲滴,连茎叶也呈火红,难怪它会放射出成熟的灵光及香气。
他仔细一瞧,便瞧见地上尚积着半寸深的黑色羊屎水,他会意地立即轻轻地抓起玉盒子。
他取出玉铲沿着那株“吉祥果”附近地面轻挖一圈之后,立即轻轻地由根部将它挖出来了。
不久,他以玉箱装着那株吉祥果跃出坑外。
福伯及艾颂便好奇地瞧着吉祥果“颂儿,吃饱了吧?”
“吃饱了!”
“返房吧!”
“是!”
两人一返房,艾颂便自动脱靴上榻。
神算子取出‘吉祥果’道:“整株嚼烂咽下吧!”
“是!”
神算子将‘吉样果’之红果塞入艾颂的口中,立即摘下红叶塞入他的口中,道:“边嚼边咽,别说话!”
神算子一直将‘吉祥果’的株身塞到染有污土之根部,方始捻断根部,道:“开始运功,若有不适,忍着些!”
此时的艾颂已经体中如焚,尤其胸腹间更是又热又胀,因此,他一闻言,立即盘腿运功。
功力一催,他立即全身连震。
神算子见状,忙将‘吉祥果’的根部抛入玉箱及出掌协助艾颂,引导‘吉祥果’所化成的热流。
由于多了他这位‘资深交通警察’,不出半个盏茶时间,那些胡闯的热流已经乖乖地上路运转了。
不出半个时辰,艾颂便汗下如雨,周身白烟滚滚,神算子不由惊喜的全力摧功协助艾颂了。
足足的又过了半个时辰,艾颂不再流汗了。
他的周身也不再出现白烟了。
他全心全意地运功着。
神算子拭去额上的汗水,便欣慰地服下三粒灵药。
他乍见玉箱中的那段‘吉祥果’根部,他正打算洗净根部服下之际,却见方才摆根部之玉箱似有红宇。
他仔细一瞧,便瞧见一个‘四’字。
他稍一思忖,便拿着根部涂擦玉箱。
立见玉箱壁上出现‘四不像’三字,他好奇地继续涂着。
他涂遍玉箱内侧四面壁上之后,那段根部已经只剩下三条短须,他却欣喜得双眼发亮啦!
因为,四面壁上居然分别出现一招掌法,而且是五百余年前‘四不真君’的‘四不像掌法’。
根据武林轶史记载,四不真君来历不明,却称霸武林一甲子,晚年慕道,听说在昆仑坐化。
四不真君能称尊武林,便靠着那套大异武学常轨,却完美无缺的‘四不像掌法’。
神算子虽然身为武林三异之首,他却甚为仰摹‘四不真君’,所以,他乍见‘四不像掌法’,不由激动万分。
他担心字迹会消失,立即取纸抄录着。
想不到四不真君居然会在此地培植这株旷古异宝‘吉祥果’及巧妙地留下他的‘四不像掌法’。
若非神算子凑巧地将根部沾上玉箱,岂非失之交臂,可见天下之事皆已经在冥冥中预先作妥安排。
神算子抄录妥‘四不像掌法’口诀之后,那些红字果然已经变谈甚多,他立即仔细地核对着。
好半晌之后,他将根须在水中略一洗净,便放入口中细嚼着,一丝丝的热流立即迅速地流人腹中。
他一见艾颂仍在调息,立即瞧着‘四不像掌法’口诀。
以他的修为,稍为思忖半个时辰,便领悟甚多。
他便仔细地思考着。
漫漫长夜终于消失了,福伯的脚步声吵醒神算子,神算子朝窗外一瞧,不由得嘘了一口气。
他挥熄烛火,立即收妥口诀。
他走到榻前仔细瞧了艾颂一阵子,便欣慰地道:“颂儿,你可以收功了,膳后就继续干活吧!”说着,他立即回房。
艾颂嘘口气,立即下榻。
赫见他的那条长裤已经变成‘七分仔裤’原本遮到脚躁的裤管却安然缩水三、四寸,致令脚踝曝光。
他正欲穿靴,乍见此景,不由一怔。
当他欲穿靴之际,却发现布靴也已经变得窄小,他勉强套入布靴,立即觉得脚丫子一阵不舒服。
此外,他也觉得衣袖变短,他不由怔住了。
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变小了。
真是奇迹呀!
第三章做工练功一起来
夜幕低垂,艾颂刚用过晚膳,便问道:“师父,我怎么好似长高了些,全身却轻飘飘的,是怎么回事呢?”
神算子含笑道:“吉祥果赐你增长两岁!”
“真的呀?谢谢恩师的成全!”
“别客气!我今天入城替你买了几套衣靴,你回房试穿吧!”
“真的呀?谢谢!”
他立即兴奋地跑回房中。
福伯含笑道:“仙子,你待颂仔太好了!”
“师若父,理该如此,员外诸人若询及颂儿为何会突然长高,你就说是我以药物替他进补之故吧!”
“是!”
“天气渐寒,羊群如何过冬呢?”
“啃食干草,最近即将贮存粮草矣!”
神算于思忖道:“我还是利用夜晚先授颂儿第一招吧!”
却见艾颂穿着新衣裤及布靴入厅道:“师父,谢谢你!”
“挺合身嘛!很好,回房吧!”
“是!”
两人一回房,神算子立即解说化气使劲之法及亲自示范。
艾颂原本聪明再服下‘吉祥果’这种旷古奇珍,脑瓜子可说是十分得灵光,他听了不久,使会意地点点头。
神算子抛去一块小木板道:“戳戳看!”
艾颂伸出右手食指,运劲朝木板一戳,只听‘噗!’的一声,木板便已经被他的食指戳个洞穿。
艾颂不敢相信地即屈指瞧个不停。
神算子欣然地继续解说着。
半个时辰之后,他带着艾颂到院中练习习纵跃轻功,没多久,艾颂便似蚱蜢般欣然纵跃不已。
神算子便愉快地欣赏着。
他同时思忖着该如何传授第一招。
半个时辰之后,他一见艾颂已经纵跃自如,立即含笑道:“颂儿,过来一下!”
艾颂立即跃到神算子身前道:“师父,挺好玩的,谢谢!”
“还有更好玩的呢,听着!”
他立即解说轻功要领。
“师……师父……徒儿真的能飞吗?”
“试试看,别忘了敛气降落!”
“是!”
只见艾颂向夜空疾射而上。
神算子仰头估计艾颂已经掠到八丈余高了,他不由欣然忖道:“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吾后继有人矣!”
他乐,艾颂更乐,他一见自己居然真的飞得如此高,简直乐歪了。
不过,他不敢忘记神算子的吩咐,只见他向右翻个身,立即头上脚下掠下。
神算子见状,欣然道:“很好!收敛气沉腰!”
艾颂依诀而为,立即轻飘飘地站立。
“师……师父……我……我……”
神算子一见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立即含笑道:“颂儿,你表现得很好,你就依诀继续练习吧!”
艾颂应声是,立即疾射而上。
神算子含笑欣赏艾颂上上下下玩了十二次之后,含笑道:“歇会儿吧,来,我告诉你一个更好玩之事!”
“是!”
“你明早不妨在羊群中穿行,既可练习轻功,又可以查探羊群,不过,你可别穿行太快,以免被外人瞧出异状!”
“是!”
“你刚开始学武,不宜让外人发现,尤其不宜被员外诸人发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徒儿明白!”
“你回房调息十二圈之后,再歇息吧!”
“是!”
翌日上午,艾颂在打扫羊槛之后,果真在羊群中走来走去,神算子在厅中瞧了一阵子,不由满意地频频点头。
当天晚上,神算子开始传授‘四不像掌法’第一招中之第一式。
‘四不像掌法’计有四招,每招又各有三式,每当式更是包含不少的玄奥变化,艾颂虽然聪明及努力练到亥初时分,仍然别扭生硬。
他自己不由一阵气馁。
神算子却满意地慰勉一阵子,方始离去。
翌日晚上,神算子继续传授那式掌法,艾颂则一丝不苟,不厌其烦,不怕跌撞地来回练习着。
所谓‘四不像掌法’就是邪里怪气的怪招,若是施展失措,不但伤不到别人,自己一定会先倒霉。
所以,练习‘四不像掌法’是一件既辛苦又危险的工作。
尤其对艾颂这种‘菜鸟’而言,更是倍加艰险。
所幸有神算子这位‘博士级教授’在旁边指导,足足过了一个月。艾颂终于练成第一式了。
神算子打铁趁热地继续第二式。
第二式的变化更繁、更奇,艾颂却练得更起劲,不但一吃过晚膳就练,而且经常练到更深人静。
他甚至连午歇时间也躲在房中悄悄地练。
十月中旬时分,艾颂终于练成第二式。
神算子欣喜地立即传授第三式。
第三式更难,艾顷一有空就练习,尽管如此,直到吃除夕团圆饭那一夜,他仍然无法练成。
他毫不气馁地继续练着。
元宵到了,艾颂也练成第三式了。
他愉快地跟着福伯入城逛花灯去了。
神算子经过一番思忖之后,决定先行离开一阵子,俾他参悟第二、三、四招‘四不像掌法’。
翌日上午,他吩咐艾颂勤练那三式掌法之后,便欣然离去了。
他向谷官辞过行,便飘然离去了。
艾颂每夜勤练那三式掌法及调息,随着时光地消失,他的招式越来越熟,内功也越凝淬。
牧场中的羊群越生越多矣!
谷官的媳妇在端节前,顺利地分娩一名壮丁,谷官在兴奋之余,亲自送来一份油饭及一个大红包给艾颂。
这是神算子的指示,谷官不敢不从。
艾颂依照神算子之吩咐托福伯打了一个金链子及金锁片送给那娃儿,乐得谷官几乎合不上嘴。
谷官已经相信艾颂是他的福星了。
艾颂的日子过得更轻松了。
不过,他不敢松懈地全力练习那三式掌法。
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又来临了,福伯在黄昏时分便返家与儿孙团圆,艾颂则全心全意地练习掌法。
戍初时分,艾颂刚收招准备喝口茶,倏觉窗外怪怪的,他立即上前启窗及探头准备瞧个究竟。
倏见一只手疾伸向颈项,他啊了一声,直觉地扬掌格去。
‘叭!’的一声,他的掌背顿觉一疼。
窗外却飘出笑嘻嘻的神算子。
“啊!师父……您可回来了!”
他立即后退三步,准备跪拜。
神算子闪入房中,立即架住艾颂道:“颂儿,你进步甚多,又甚为机警,真是不辜负我的期望呀!”
“谢谢师父的调教,请用茶!”
“一起来吧!”
“是!”
两人人座之后,神算子轻啜一口香茗,道:“颂儿,我方才瞧过你的招式,你已经有五成的火候,太难得了!”
“谢谢!师父,您何时回来的?”
“刚到盏茶时间,福伯回家啦?”
“是的!对了,员外添了一孙,曾送给油饭及大礼,徒儿已经遵照您的吩咐赠送一批金饰!”
“很好!没人知道你在练武吧!”
“是的!”
“我此番私下来此地,打算长住一段时期,直到你练成其余的三招九式为止,你可别让员外获悉我在此地!”
“是!”
“另外的三招共计有九式,它们比第一式艰深繁涩,若无意外,你可能要花费五年的时间,才能练成它们!”
“徒儿会全力以赴!”
“很好,开始练习第二招的第一式吧!”
“是!”
神算子没有估计错误,艾颂又花费了四年十一个月的时间,终于练成‘四不像掌法’,而且已有五成的火候。
牧场的羊群虽然屡经出售获利,却仍然有一千余只,乐得谷官一提到艾颂,便点头道:“好孩子!”
艾颂内外兼修,十七岁的他已经是位魁梧青年,配上那纯朴的五官及笑容,难怪谷官会越来越欣赏他。
福伯在神算子不时地指点之下,七十余岁的他居然越来越年轻,精神也越抖擞,不由令谷官更欣赏艾颂。
因为,他相信艾颂是位神星呀!
任何人只要接近艾颂,必会更加的顺利呀!
艾颂便毫无干扰地继续练熟那四招掌法。
冬去春至,夏天尚未抵达,牧场的绿草早已顶破积雪露出来透气及迎风摇曳招展着了。
艾颂可以不必再逐日发放干草,他更有练掌的时间了。
羊群更欣喜地啃着那些‘幼齿’般嫩草。
整个大地洋溢着无限的生机。
艾颂的进展也逐日加速着。
五月初一,辰巳之交,一部华丽马车来到牧场门口,艾颂正在羊群中悄悄穿行及练习‘四不像掌法’之步法。
马车一停,他立即快步行向大门。
只见谷投先行跃下车,接着谷官陪着一位锦服中年人下车,艾颂立即上前行礼道:“恭迎员外、公子及大爷!”
谷官呵呵笑道:“免礼,羊儿还好吧?”
“托员外之福,安然无恙!”
“很好!你忙着吧我们逛逛!”
艾颂应句是,立即行礼退去。
却听谷投低声道:“爷爷,这奴才一定在此地享福,否则,岂会如此壮,您别让他太闲了!”
立听谷官低声道:“别管他,你瞧瞧他把这群羊照顾得如此可爱,每年皆替咱们赚进二、三百两银子!”
“可是……”
“他是咱们的福星,别干涉他吧!”
“爷爷,您太迷信了吧?”
“胡说,走,去瞧瞧羊儿吧!”
他立即朝中年人道:“欧爷,请!”
“员外,请!”
三人便行向羊群中。
艾颂的耳力甚敏,他已经将谷官及谷投方才交谈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可是,他却无丝毫不悦。
他佯作不知地继续前行。
他认为公子没说错,他的确变得又高又壮了。
他感激员外替他美言。
他对目前的一切,甚为满意。
他自幼蒙谷家收养,他虽然不是家奴,可是,谷官在他的心目中,却不啻是天神或皇帝。
即使谷官骂他或揍他,他也甘心承受,何况,谷官是在替他美言,他怎能和谷投计较呢?
他反而暗爽呢。
他便开始清理沟中之果屑及污泥。
谷官三人在牧场前后逛了一阵子,便被福伯迎人厅中品茗,大约又过了盏茶时间,他们方始离去。
福伯含笑道:“颂仔,员外一再赞美你呢!”
“福伯,您该居功呀!”
“呵呵,福伯老了,福伯还想争什么呢?福伯能瞧见你日益顺利及健康,福伯就很高兴了!”
“福伯,谢谢您!”
“呵呵,又来了,我去准备午膳,你忙吧!”
“谢谢!”
福伯一走,艾颂便步向客房。
他尚未走到客房,神算子便出现在门前道:“颂儿,你是否担心我会泄出行藏呢?”
“是的,徒儿一直担心员外会闯入此房里!”
“放心,他即使见到我,也只是一番惊喜而已,颂儿,你有否发现那位锦服中年人怪怪的?”
艾颂道句:“怪怪的?”立即一怔。
刹那间,他点头道:“他的眼睛好亮,是吗?”
“不错!”
“师父,他也谙武吗?”
“不错,而且修为也不弱,谷投有何异处呢?”
“徒儿没有注意他,因为,因为……”
“他曾经仗势欺负过你,是吗?”
“师……师父,您怎会知道的?”
“胡猜而已,我根据你的神情及谷投的长相,才作出此种猜忖!”
“公子的长相有何不妥吗?”
“自私、猜忌、现实,这三项是他的特征,也是他的致命处,你别和他这种人太接近了!”
“是!”
“谷投也谙武,你知道吗?”
“不知道,他吃得下练武之辛苦吗?”
“我不知道他是在何种情况下练武的,不过,由他的沉稳步履及吐纳、眼神,我确定他的武功不弱!”
“真的呀?太意外了!”
“我由员外和那位欧姓中年人的交谈语气得知,员外甚为器重他,可见他一定大有来历!”
“不过,此人的眼神不正,心术必然不佳,他若是谷投之师,迟早必是谷家之忧,你别接近他吧!”
“是,他会是公子之师吗?”
“甚有可能,我今晚前往一探,自会明白!”
“师父!你们怎会在今天来此地呢?”
“员外带他们来此逛逛,当然也有炫耀财力之用意,你别放在心上,还是下去歇息吧!”
“是!”
子初时分,大地一片寂静,帽峰山更是寂静。
倏见两道黑影自帽峰山山顶出现,没多久,他们便一前一后,相距五尺余远地掠到帽峰山的半山腰。
他们正是神算子及艾颂,只见神算子朝谷官列祖列宗坟前一站,便双目炯炯地瞧着坟上及四周之草木。
艾颂则好奇、兴奋地张望着。
他最近十天以采,每晚皆跟着神算子在城内外掠行,一来历练轻功身法,二来也可锻炼胆识。
盏茶时间之后,突听神算子唉了一声,神色立即转黯,艾颂怔了一下,不由好奇地望着神算子。
神算子指向坟后之梅树,道:“颂儿,它们有何异状?”
艾颂仔细一瞧,道:“左边之梅树长得较旺,对了,左边之梅树已见蕾苞,右边的梅树却未见动静!”
“嗯!你的目力果真大有进步,心思也够缜密,它们的确大有异处,你可知道这些异处象征何意吗?”
“请师父明示!”
“阴盛阳衰,谷家之孙女必可较孙子有出息!”
“谷佳姑娘会比谷投公子有出息吗?”
“不错,而且会日益悬殊,谷投说不定……”
艾颂紧张地问道:“怎样?”
“天机渺渺,殊难预测,罢了!”
“师父,您若发现什么异处,可否指点预防之策?”
“这……”
“师父,员外待徒儿不薄,徒儿理该尽些心意!”
“这……你可知道员外世代吝悭刻薄,已种下甚多的恶因,果报之期已经逐渐接近吗?”
“真的吗?师父,您替员外经营此坟,化解不了吗?”
“难矣!因为,谷家之恶性至今未改,谷投虽未涉世,却已经承袭恶性,日后必会种下更多的恶因!”
“这……会吗?”
“我知道你不便批评他,我却私下见过他颐指气使下人之态度,谷家说不定会毁在他的手中!”
“啊……怎……么办?”
“种恶因,必尝恶果,干你何事!”
“可是……员外待我不薄呀!”
“若非我因势诱导,他会善待你吗?”
“我……”
“我知道你比较重感情,你既知此事,当然想协助化解,可是,以你的能力,根本化解不了呀!”
“师父,您可以帮忙化解呀!”
“难!除非……”
“怎样?”
“除非你娶谷佳!”
“啊!开……开玩笑……”
神算子神秘地一笑,道:“可见化解之难吧!”
艾颂不由无言以对。
神算子则转身默默地瞧着坟前水池中之池水。
“师……师父!”
“什么事?”
“当真无法化解员外家中之劫吗?”
“不!有两个办法,其一就是你娶谷佳,并且和谷佳广行善事,遍植福用,逐渐地捎弥恶果及弥补恶因!”
“师父,这是不可能之事呀!”
“好,此法不通,另有一法,你设法改变谷投之恶性!”
“这……他是尊贵的公子,徒儿是下人,怎能改变他呢?”
“既然如此,我也束手无策矣!”
“这……当真没有第三个办法吗?”
“没有!”
“这……怎么办呢?”
“颂儿,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连番携你夜游吗?”
“师父欲增进徒儿之轻功及胆识!”
“不错,不过,你为何需要增进轻功及胆识呢?”
“这……师父希望徒儿更像一位武者!”
“不错,你果真够机伶及聪明,我的确希望你成为一位武者,不但可以保护自己,更可以保护别人!”
“是!徒儿一定会全力以赴!”
“潜龙并非池中物,你迟早要离开此地,所以,你必须勤练武功,增长见闻及作妥心理准备!”
“徒儿该去何处?”
“何处需要你,你就去何处,好似我本非辽阳人,为了栽培你,我留了下来,等你成功之后,我就必须离去!”
“不,师父,您留下来让徒儿孝养您吧!”
“呵呵,你目前就在孝养我呀!”
“不,师恩比海深,比山高,徒儿永远难以报答!”
“呵呵,你有这份心意,我就满足了,咱们别扯远,你还是先专心练武,谷家之事则随缘发展吧!”
“是!”
“明日自会去见员外,届时再伺机指点吧!”
“谢谢师父!
“好孩子,走吧!”
“请!”
两道人影立即如飞掠去。
翌日辰末时分,神算子含笑来到谷家大门,门房立即惊喜地作揖道:“仙子,你来啦!你真是神算灵验无比呀!”
神算子听出话中有话,立即含笑道:“员外在吗?”
“在!请跟小的来!”说着,立即侧身抬臂肃客。
神算子含笑刚走入院中,便瞧见谷官惊喜地走出客厅,管家齐远达更是快步奔上前来道:“仙子,您好!”
“管家,你好!”
“仙子,您来得正好,请!”
“请!”
神算子刚走上台阶,谷官便上前道:“仙子,你来得正好,请你代我解决两件困惑之事吧!”
“别慌,入厅再叙吧!”
“是,请!”
神算子一踏到厅口,便瞧见欧姓锦服中年人端坐在客位首座瞧着他,谷投则默默地坐在对面。
他瞥了中午人一眼,立听谷官道:“请!”
他便被谷官带到谷官的左侧椅上坐定。
中年人一见神算子的位子比他高,他的脸色立即一沉。
谷官含笑道:“欧爷,这位就是我一再提起的仙子,仙子,他姓欧,单名新,乃是在下的好友!”
神算子颔首道:“幸会!”
欧新双手一拱,潜劲悄然涌去,口中却沉声道:“幸会!”
神算子右掌一抬,五指立即轻捋黑须。
欧新那股潜劲顿时化为无形。
欧新神色一变,立即默然返座。
谷投也瞧得神色一变,立即好奇地望着神算子。
齐远达亲自斟杯香茗道:“仙子,请用茶!”
“谢谢!”
谷官含笑道:“仙子,你大驾来此,怎不派人送信通知呢?倒叫在下有失远迎,心中实在感歉疚不安矣!”
“员外客气了,我顺道来访,只想瞧瞧员外而已,今观员外的神色,莫非贵府发生了什么意外!”
“小孙女昨夜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神算于唔了一声,立即捋须不语。
好半晌之后,神算子含笑道:“喜事,员外毋需担心!”
“仙子,请明示!”
“令孙女随异人离去,他日必携喜事返府!”
“异人?谁呀?”
“阴人!”
“佳儿是被妇人携走吗?”
“令孙女自愿随对方离去!”
谷投不由脱口道:“真准呀!”
谷官神色一松,问道:“对方会是歹徒吗!”
“正邪难分,不过,令孙女他日必可携喜事返府!”
“但愿如此,难怪佳儿的房中整齐,毫无挣扎之现象,只是佳儿不该忘了留书,倒让家人空自担心一场!”
“令孙女另有隐情,他日必会禀报!”
“是,是,仙子,小孙欲随欧爷外出,妥吗?”
神算子立即望向谷投。
谷投企盼地道:“欧爷欲携在下出去增广见闻,请仙子明察!”
神算子轻轻颓首,立即望向欧新。
欧新便神光炯炯地盯着神算子。
神算子平静地望了欧新一阵子,沉声问道:“尊驾欲携谷公子外出多久?”
“一年左右!”
“欲往何处?”
“遍历中原文物风光!”
“尊驾贵庚?”
“四十六!”
“属龙?”
“正是!”
“谷公子也属龙,双龙在一起,必会相争……”
“胡说!”
“不信就罢!”
谷投一见谷官神色一沉,立即道:“仙子,实不相瞒,欧爷乃是家师,他调教我十二年,至今井无相争之事呀!”
“公子此言偏矣,万物相生相克,循环不已,生克之期却只出现在一段时期,你和令师相克之期,应在未来的三年内!”
“这……”
欧新沉声道:“术士妖言惑众,岂可采信!”
神算子淡然一笑,立即端茶轻啜着。
谷官忙道:“欧爷别急,仙子或许有化解之策!”
“哼,我不信!”
神算子淡然一笑,继续默然品茗。
谷官忙道:“仙子,小孙企盼外出增广见闻,欧爷也甚有诚意予以协助,你瞧瞧是否有化解双龙相斗之策?”
“有!”
“真的?请明示!”
“员外尚记得牧场那位煞星吗?”
“啊,您是指艾颂吗?”
“正是,以煞止克,不失上策!”
“您意指让艾颂随行吗?”
“正是,令孙出门在外,也需耍一人随行侍侯呀!”
“这……有理,可是,艾颂一走,牧场会不会出事呢?”
“员外只需挑选一位属羊者前往照顾,必可无恙!”
“属羊,几岁呀?”
“十七,男女不拘!”
“这……管家,咱府中有合乎这个条件的人吗?”
“这……”
谷投立即道:“阿珠不是属羊,今年又十七岁吗?”
齐远达一听谷投点出他的宝贝女儿,他不由神色大变,他不由着急地道:“公于,可否让属下再想想,另有他人没有!”
“别伤神啦!咱府中只有他们两人属羊,又正好十七岁!”
“这……”
谷官忙道:“管家,你再好好地查一查,若无其他的人?就委屈金珠到牧场去帮帮忙,我必有重酬!”
“可是,小女对牧羊之事,完全外行呀?”
“投儿他们不急着走,金珠可以利用这段期间向艾颂学习!”
“这……属下先去查查名册吧!”
“下去吧!”
“是!”
神算子正色道:“员外,我必须代艾颂争取一些保障,否则,于心不安!”
“请说!”
“目前时局渐乱,艾颂随行在外,必须冒很大的风险,因此,员外必须先支付一笔款项给艾颂!”
“这……”
欧新沉声道:“阁下太小觑欧某了吧?”
“非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尊驾说不定会遇上自身难保之事,届时如何照顾二小呢?”
“哼!欧某以生命作保,如何?”
“尊驾若能通过我之考验,我就没话可说了!”
“好!”
“请移驾院中!”
欧新便冷冷地起身行去。
“烦公子取来十五双竹筷!”
谷投便匆匆地离去了。
谷官忙道:“仙子,勿伤和气!”
“员外请放心!”说着,他立即起身行向厅外。
只见欧新双目神光熠熠地凝立在院中,神算子淡然一笑,立见谷投抓着一把竹筷奔来,道:“仙子,竹筷来了!”
“谢谢!请退到一旁!”
“是!”
神算子含笑道:“我布一阵,尊架若能在午前出阵,天下任你遨游!”
“哼!来吧!”
神算子立即将那束竹筷抛去。
只见它们在接近欧新之际,倏地似撞向气流般向欧新四周的地面纷落,立听一阵嗅噗连响。
竹筷一落在欧新的四周,他立即凝神张望着。
谷官低声问道:“仙子,这题目太容易了吧?”
“公子,你意下如何?”
谷投双颊一红,道:“仙子,你所布何阵?”
“公子研究过阵法吗?”
“略谙一二!”
“公子研究过奇门遁甲吗?”
“略谙一二!”
“令师果真不是凡人,恭喜!”
“家师出得了阵吗!”
“尚有一个半时辰,拭目以待吧!”说着,他立即步人厅中。
谷官跟着人厅,道:“仙子,小孙真的与欧爷相克吗?”
“不错!”
“艾颂随行,当真可以化解呜?”
“不错!”
“小孙若不出远门,是否就不会发生相克之事?”
“不可能,克期已至,回避不了!”
“这……这……”
“令孙是如何拜师的?”
“欧爷当年自行登门炫技收徒,我在好奇之下,便让小孙拜他为师及按照他的吩咐保守这项秘密!”
“嗯!挺独特的事,他在这些年来,有否伤害过贵府?”
“没有!我起先误会他会伺机诈财,哪知,他只专心授技,根本不收分银,而且也无任何不轨的行为!”
“员外,以您的经验,他为何要如此做?”
“他甚为欣赏小孙之资质,或许是真的欲觅传人承续绝技!”
“但愿如此!”
“仙子莫非另有发现?”
“没有,可否让我见识令孙之武功?”
“这……好吧,投儿!”
谷投立即应声人厅。
“投儿,让仙子瞧瞧你的武功吧!”
“这……家师严嘱……”
“投儿,回房施展吧!”
“是!”
三人立即步向谷投的房中。
谷投关妥门窗,立即插臂弹腿施展武功。
神算子坐在椅上忖道:“他原来是螳螂门之高手呀!该门已匿迹半甲子,为何暗中寻觅传人授技呢?”
只见谷投拳抱脐下,徐徐嘘气收招,神算子便含笑道:“好功夫,我可能是太过于担心了!”
谷官欣喜地道:“仙子,投儿足以出外自保吗?”
“公子,你方才只以五成功力施展吧?”
“仙子高明!”
“恭喜,员外,令孙若非遇上强敌,足以自保矣!”
“真的呀?强敌多不多呢?”
“不多,令孙只要深措自守,勿逞能炫技,必可安然返府!”
“投儿,你听见了吗?不许逞能炫技,知道吗?”
“是!”
“仙子,欧爷快出来了吧!”
“眼见为证,请!”
“请!”
三人走到厅口。便瞧见欧新边在原地附近走动边张望着,那情景好似在十字路口找路。
谷官好奇地向道:“仙子,欧爷怎会如此呢?”
“公于不妨向员外明言!”
谷投便低声道:“爷爷!仙子以竹筷布下阵式,阵外人瞧不出异状,阵中人却好似走进迷宫一般!”
“会有这种怪事?他为何不直接朝前走出来呢?”
“家师目前好似遇上大海、森林、飞沙走石等等幻象,所以,他才无法直接朝前行来!”
“既是幻象,何须理会呢?”
“这……情难自主呀!”
“哪会有这种事?”
“这……仙子,烦你解说吧!”
“员外,你何妨上前唤他或拉他出来!”
“好,我偏不信!”说着,他立即行去。
谷投忙道:“爷爷,小心,您!”
“少唬我啦!”
谷官一走到欧新的附近,立即含笑道:“欧爷请直行!”
哪知,欧新犹如没有听到,继续张望绕行着。
谷官怔了一下,立即喊道:“欧爷,请直行!”
欧新被阵式阻隔,便继续绕行。
谷投道:“爷爷,别喊了,师父听不见啦!”
“胡说,我偏不信!”
他使伸手拉向欧新的右臂。
却见欧新塌肩疾退,脸上立现骇色。
谷官被欧新疾退之势带得立即跑踉步入阵中,他立即觉得眼前一片黑暗,顿时骇呼救命。
神算子侧身入阵,立即拉出谷官。
谷官惊慌地张望道:“怎会有此事?”
“员外,瞧瞧欧爷吧!”
只见欧新似遇上强敌或毒蛇猛兽般扬臂弹腿猛攻不已。
谷投忙道:“仙子,请你收阵!”
“别急,你不妨趁机瞧瞧令师的招式,他说不定另外保留住精招妙式,你仔细地瞧瞧吧!”
谷投定神一瞧,立即啊了一声。
“投儿,怎么啦?”
“没……没什么?这式好妙喔!”
他立即全神瞧着。
神算子心中有数,立即附在谷官的耳边道:“别烦令孙,他说不定马上要练习武功,咱们走远些吧!”
谷官便疑惑地跟着行回厅前。
不久,果见谷投跟着开始比手划脚了。
“仙子,您真灵呀!”
“小意思,我颇担心欧新待会一出阵,便会恼羞成怒呢!”
“这……有此可能,怎么办?”
神算子稍一思忖,便含笑道:“你们两人待会先返厅,我自有对策!”
“谢谢!”
“另外,令孙练武之事,已被家丁瞧见,你去善后吧!”
“啊!我竟忘了此事,恕我暂时告辞!”
他立即匆匆行向远处的人群。
神算手含笑忖道:“以欧薪的身手,他在螳螂门中的地位必然不低,该门一向邪恶不分,各行其是,他会有啥阴谋呢?”
他便默默思忖着。
好半晌之后,谷官和齐远达回到神算子的面前,立听谷官问道:“仙子,管家之女儿适宜接替艾颂吗?”
“人呢?”
“管家,金珠呢?”
“属下马上去带她来!”
“快去吧!”
谷官立即又向道:“仙子,欧爷已经流汗了,可以放他出来了吧?”
“稍候,令孙正练得起劲呢!”
“这孩子一练武,就忘了一切,他今年已经二十岁,早该成亲了,他却坚持要保持童身,俾练成武功!”
“有志气!”
“仙子,小孙尚需几年才可练成武功呢?”
“十年!”
“什么?我还要再等十年呀?怎么行呢?仙子,帮帮忙吧!”
“这……”
谷官立即取出一个红包道:“仙子,多费神些吧!”说着,立即递人他的手中。
“好吧,等令孙外出返府后,我自有良策!”
“谢谢!我就知道你有良方,谢谢!”
倏见齐远达带着一位青衣衫裙少女低头快步行来,神算子刚偏头一瞧,谷官便跟着瞧去。
“仙子,她就是管家之女金珠,她平素侍候小孙女,人长得俏,做事又机伶,我打算让她做小孙之侍妾!”
“不妥!”
“不妥?为什么呢?”
“差三岁,小冲!”
“这……好险,幸亏你提醒我,谢谢!”
“别客气!”
立见齐远达行礼道:“禀员外,小女来了!”
“嗯!抬起头让仙子瞧清楚些吧!”
“是,珠儿,抬头!”
齐金珠立即行过礼及抬头。
只见她长得明眸柳眉,配上那挺直的鼻子及樱桃小口,再加上雪白的肌肤,真是一位美人儿。
难怪谷官会打算收她做谷投的侍妾。
哇操!真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呀!
神算子忖道:“此女既聪明双精明,倒是颂儿这贤内助,还好我方才以‘小冲’唬住谷官,否则,颂儿就没此艳福了!”
“仙子,她可以接替艾颂吗?”
“报上生辰八字吧!”
齐远达忙道:“庚午年,七月十五日,子时生!”
神算子立即掐指算着。
好半晌之后,神算子沉声道:“管家,你只此一女吗?”
“是的!”
“你愿知道你无子嗣之原因吗!”
“请明示!”
“令祖是否多子?”
“是的,先父计有六名兄弟,却无半位姐妹!”
“你可知道府上家道中衰之故!”
“请明示!”
“令祖……罢了!人已作古,何必揭人隐私呢?”
齐远达神色一变,立即低头不语。
谷官啊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管家,令祖……”
“请员外勿再提及这件丑闻!”
“好吧,不过,你不妨求仙子明示!”
“是!仙子,请明示!”
“唉!世人在种恶因之时,从未想到子孙尝果时之痛苦,若欲化解此段恶因,端赖令嫒!”
“是,请明示!”
“令嫒八字甚重,若嫁予平常之人,轻则克夫,重则克翁婆!”
“啊!这……”
齐远达立即望向谷官。
谷官忙道:“金珠与投儿差三岁,命犯小冲,咱们先前之议,作罢!”
齐家父女立即神色一惨。
谷官却道:“不论金珠嫁给谁,我念在她的辛劳份上,定会致赠厚礼!”
“谢谢员外之盛意,请仙子明示!”
“唉!缘定三生,人力难以勉强,带令嫒先赴牧场吧!”
“这……仙子,请明示小女之亲事!”
“大喜!”
“当……当真?”
“除非你不相信我!”
“相信,相信!”
“即刻赴牧场吧!”
谷官忙道:“快去,快去,事成之后,我自有重赏!”
“是!是!”
两人立即行礼离去。
第四章艳福从天下降来
正年时分,谷家院中只剩下神算子独自欣赏汗下如雨,满脸惊惶的欧新,不停地施展螳螂身法。
螳螂身法着重腿功,一屈一蹬之间,劲力十足,若再配合双掌之抓劈,经常令对手难以招架。
可惜,欧新这只老螳螂此时却病恹恹地挣扎着。
神算子双掌一招,那些竹筷便飞回他的手中。
欧新跄踉三大步,方始稳身大喘着。
神算子沉声道句:“瞧!”右手五指立即由握拳改为徐徐弹指。
右掌更是随着弹指而轻轻回旋着。
欧新神色大变,突然下跪道:“前……辈……饶命!”
神算子传音道:“勿泄吾身份,体天心行事!”
“是!”
“起来吧!”
“是!”
“谷家不知你之来历,休多疑!”
“是!”
“他日需善待艾颂!”
“是!”
“吾不干涉你之私事,唯不得太阴损!”
“是!”
“返厅吧!”
“是!”
两人便朝厅中行去。
两人一入厅,便见谷官父子及谷投起身相迎,两人一入座,五位婢女便上前侍候他们用膳。
神算于含笑道:“公子,恭喜你得以成行啦!”
“谢谢仙子之玉成!”
“呵呵,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
欧新举杯道:“仙子,敬你!”
“好!干!”
“干!”
席间的气氛立即融洽。
瞎后,神算子与谷官搭车来到牧场门口,立即看见管家快步上前掀帘,道:“恭迎员外,仙子!”
神算子含笑下车,便瞧见艾颂与换上布衫裙之齐金珠正在清扫沟渠,神算子点头道:“管家,偏劳令嫒啦!”
“能为员外效劳,是小女的荣幸!”
谷官呵呵一笑,立即抛过一个小袋道:“你代金珠收下赏银吧!”
“谢谢员外的厚赐!”
谷官便含笑行向艾颂。
艾颂忙行礼道:“参见员外,仙子!”
“免礼,颂仔,管家向你提过你将陪公子外出之事吧?”
“是的,奴才誓必以身保护公子之安全!”
“呵呵,很好,你收下这一千两银手吧!”
“这……奴才不敢承担厚礼!”
“收下,收下,明日就存入银庄孳息,好供他日娶媳妇吧!”
“这……谢谢员外的厚赐!”
“很好,金珠,累不累?”
“不累!”
“很好,管家,你放心让金珠在此过夜吗?”
“属下的确担心此事!”
“仙子,金珠该在此地过夜吗?”
“没此必要!”
“好!管家,你就逐日接送金珠吧!”
“是!”
谷官朝福伯道:“阿福,金珠在今后的一年内将接替颂仔的工作,她年幼力弱,你可要多加指导!”
“是!”
“颂仔,金珠对牧羊完全外行,你要多加指教!”
“是!”
“金珠,勤快些,我不会亏待你!”
“是!”
“你们去忙吧,仙子,咱们走吧!”
“员外,请!”
两人便在众人地恭送下,登车离去。
夜深人静,神算子原本在客房品茗阅书,却突然前往窗房启窗,然后,含笑坐回原位。
黑影一闪,欧新自窗外掠到神算子身侧,就欲下跪。
神算子右手一拂,含笑道:“别来此套虚礼,坐吧!”
“是!夤夜打扰,歉甚!”
“无妨,直言吧!”
“是!多谢前辈之包容!”
“人各有隐衷,何须惦记!”
“是!祈前辈明示今后之行止!”
“按你之计划而行!”
“是,敢问艾颂与前辈有何渊源?”
“素无渊源,吾颇欣赏此子之勤快及纯朴个性!”
“晚辈必会沿途妥加照顾,请前辈放心!”
“很好!你打算何时启程?”
“请前辈指点!”
“随你之意而行!”
“是!晚辈打扰,告辞!”说着,立即行礼退去。
神算子默忖片刻,方始欣然歇息。
翌日上午辰初时分,他一瞧见谷官及其子媳带着谷投及性礼、纸香搭车离去,他便知道他们要去庙宇祭拜。
他用过早膳之后,立即外出逛街。
逛着,逛着,他逛到了牧场附近,立即听见艾颂叫道:“阿珠,别乱打呀!你越打,它越发野呀!”
他便好奇地加快脚步行去。
羊群‘哞哞!’连叫及胡乱地奔跑着。
更有三十余只公羊分成三处在顶角、扬蹄缠斗着。
齐金珠右手持棍,左手则捂着右胸的衣衫,瞧她泪汪汪的神情,不知是在忍疼?还是忍住委屈?
艾颂却双手抓着两只大山羊之角一边将它们分开,一边吆喝道:“阿珠,你下去歇息吧!”
“不,我要教训那只畜牲,它顶得我好疼!”
“拜托你别和畜牲一般见识好吗?”
“不行,我非教训它不可!”
艾颂奔过去分开另外两只山羊,同时叫道:“阿珠,别气啦!它们正在‘那个’你何必气呢?”
“什么叫做那个!”
“这……这!”
“你说呀!”
“母羊在……在……”
“怎样?说呀!”
“母羊在……在想……想老公……”
“胡说,哪有这种事?”
“真的啦!你没瞧见它们的‘那儿’又红又肿,还湿湿的吗?”
齐金殊一瞧,立即满脸飞霞地低下头。
艾颂一分开公羊,立即似‘月下老人’般推它们走向母羊,不到盏茶时间,公羊们不再‘打架’了。
齐金珠瞥得双颊火红,头儿垂得更低了。
艾颂走到她的身前道:“阿珠它们在这阵子皆会这付模样,你可别再揍它们,好不好?”
“我……我……”
“哎唷,阿珠,你流血了!”
齐金珠一瞧见鲜血自指缝向流出,她立即全身一软,昏倒在地上。
艾颂急忙抱着也奔向厅中。
神算子瞧得欣慰地忖道:“缘!真是缘定三生呀!”
他便向后转,含笑离去。
艾颂抱着齐金珠一人厅,福伯便问道:“颂仔,她怎么啦?”
“被羊角顶伤,流血了!”
“怎会有此事呢?我来瞧瞧吧!”
“不!我有药,我来弄!”
“可是……”
艾颂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抱着她进入房中,便将她放在榻上。
他刚由抽屉取出神算子交给他的药瓶,便听见她呻吟道:“疼!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他急忙来到榻前道:“阿珠,你放心,这种药最止疼了!”说着,便将药口凑向她的右胸。
她却急忙捂住伤处,道:“我……我自己来!”
“这怎么行呢?你不方便倒药呀!”
“可以啦!你出去吧!”
“我……”
“不要紧啦!”
“好吧,你若是倒不了,再唤我吧!”说着,他立即离房。
齐金珠忍疼掀开衣衫破处,立见她那雪白隆起的右峰不但破了一孔,鲜血更是汨汨溢出。
她吓得全身连颤。
只听她尖叫一声,立即昏了过去。
艾颂匆匆跑到榻前,立即将药粉倒在伤口上。
不久,血已止住,她只觉一阵清凉,不由呻吟出声。
“阿珠,免惊!止血啦!”
她一睁眼,立即欲按住右峰。
他却抓住她的柔荑,道:“别碰伤口,否则,又会流血了!”
“你……快松手!”
“好吧,不过,你别碰伤口喔!”
“我知道,你出去!”
“我……好吧!”
他一出去,她便望着伤口发怔。
艾颂匆匆地进入牧场,招呼群羊。
福伯却苦笑道:“好一个愣小子,珠丫头这下子可要伤脑筋了,呵呵,他们两人倒是挺相配的!”
黄昏时分,齐远达一来到牧场,换上别套衣衫裙的齐金珠便默默地跟着他离去。
艾颂纳闷地问道:“福伯,她怎么没有诉苦叫疼呢?”
“她或许要回家再提,用膳吧!”
“好呀!福伯,她会不会骇得明日不敢来呀?”
“不会,她不敢违背员外的吩咐!”
“我若事先提醒她别干涉公羊与母羊之事,她就不会受伤,,福伯,这件事是我的错吧?”
“嗯,你该提醒她,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她和管家如果不追究,你就别再提起此事,用膳吧!”
“是!”
膳后,艾颂稍为巡视过牧场,便回房练习掌法。
亥初时分,他刚收掌,准备沐浴,却见神算子自窗外掠入,他不由惊喜地行礼,道:“参见师父!”
“免礼,你的掌法更见火候,很好!”
“师父,请坐!”
“我只是来瞧瞧你而已,你去沐浴吧!”
他应句是,立即离房。
他匆匆沫过浴,一回房,便瞧见神算子含笑坐在桌旁瞧着一本小册,他不由脸一红道:“徒儿胡乱涂鸦……”
“很好,你这篇‘雪中行’描述得很好!”
“徒儿只是略抒感激师恩之情而已!”
“很好,你对于即将随侍公子出外,有何感想?”
“既好奇又紧张,师父,此事出自你的安排吧?”
神算子便含笑叙述事情始末。
“哇!公子的武功如此棒呀!太好啦!”
“他的武功和你一比,小巫见大巫也!”
“会吗?他练了十余年呀!”
“螳螂掌法只是中下水准之掌法,根本无法与你的掌法相比拟,不过,你仍需藏拙些!”
“万一事急,徒儿可否动武?”
“当然可以,不过,能免就免,你不妨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增长见闻及暗中印证所学!”
“是!”
“你还记得敛气沉劲之法吧?”
“记得,此法真的可以隐住武功吗?”
“欧新及公子迟早会探你的底,你一试就知道!”
“是!”
“出门在外,必须注意周身的人物,越接近你的人物,越要提防,尤其更要提防欧新!”
“是!”
“螳螂门在三十年前,因为正邪不分而遭人围歼,导致伤亡无数及该门消散,欧新暗中授徒,必有用意!”
“徒儿该如何预防呢?”
“暗中留意!”
“是!”
“你放心地出游吧,我会沿途暗随!”
“谢谢师父!”
“夜深了,歇息吧!”
“是!恭送师父!”
翌日卯辰之交,齐金珠与齐远达抵达牧场门口之后,她一见到艾颂正在驱羊出槛,她立即上前清扫羊屎。
艾颐一瞧管家离去,便低声道:“阿珠,伤口还疼不疼?”
“好多了!”
“我把药放在桌上,你先去换药吧!”
“打扫过后,再换药吧!”
“这……还是先去换药,以免伤口发炎!”
“这……好吧!”
她一去,他便迅速地打扫着。
他将功赎罪地打扫一阵子,当她再出房之时,羊槛已经清洁溜溜,他则在水井旁漱洗着。
她望着远处的公羊与母羊‘打架’情形,她便低头打扫沟渠。
不久,艾颂喊道:“阿珠,吃饭啦!”
她便默然洗过手入厅。
艾颂指着桌上的那碗羊乳,道:“阿珠,它很补血,快喝吧!”
“福伯,您喝吧!”
“呵呵!我喝过了,你喝吧!”
三人便默默用膳。
膳后,艾颂开始修补牧场四周的护杆,她则继续清理沟渠。
黄昏时分,管家一来到牧场,便对艾颂道:“颂仔,公子暂不远行,阿珠仍在此地帮忙,你多指导些!”
“是!”
“珠儿走吧!”
“恭送!”
齐氏父女一走,文颂立即锁门返厅。
“颂仔,管家方才说些什么?”
“公子暂时不远行,阿珠仍在此地帮忙!”
“很好!”
“福伯,阿珠怎么一整天不说话呢?她在生气吗?”
“她在难为情,别理她,过阵子就没事了!”
“她为何要难为情呢?”
“她不谙羊性,被羊顶伤,才会难为情呀!”
“原来如此,何必呢?这是芝麻小事呀!”
“姑娘家比较想不开,准备用膳吧!”
“好!”
亥初时分,艾颂刚收招,便听见窗外传来一声:“很好!”
“恭迎师父!”
神算子欣然闪人房中,道:“颂儿,你知道公子取消远行之事吧?”
“管家提过!”
“欧新私下向我提及他须先去处理私务,因此,公子可能必须等到明年开春之后,才会远行!”
“好呀!徒儿正好可以把拳法练得更热些!”
“不错!我趁机授你阵法吧!”
“太好啦!”
神算子取出一本小册,立即仔细地解说着。
这一夜,便在兴奋及专心之中过去了。
咱们利用这段空档,再来谈谈天下大事吧!“
罗浮山,位于东惠阳之西,它计有七大寺、五大观、大小庵二祠,乃是岭南的道教圣地。
罗浮山素以瀑布闻名,大小瀑布计有九百八十六处,其中最高之处,乃是蝴蝶洞之水帘。
蝴蝶洞之水帘既高又宽,终日水声隆隆,水气弥漫,天晴之时,尤其在黄昏时分,常有奇影发生。
所以,前往蝴蝶洞赏景之人,终年不绝。
不过,今天却只有一人独自在赏景。
因为,今天不但下大雨,而且风势颇大,寻常人根本无法在蝴蝶洞水帘前站得住脚,更遑论赏景啦!
这位仁兄却在半个时辰前抵达此地之后,便似一尊石人般站在一块大石前,默默地瞧着水帘。
他年约四十,五官端正,身材修长,配上那身青衫儒装,即使在大风雨中,却仍然洋溢着一股挺拔气概。
他已被雨水淋湿衣衫,大风亦无情地吹扫着,他却挺立不动地瞧着水帘,这份定力可见他有不俗的修为。
倏听他沉喝道:“谁?”说着,徐徐转身望向山道远处。
哇操!高杆,他竟能在重重噪音中听出远处有人接近。
只见两位蓝衫人各持一伞徐徐自山道行来,风雨虽大,那两把油伞既不见摇晃,又不见翻飞,可见此二人功力不俗!“
青衫人乍见此二人,双眼一眯,双掌已经徐徐握住。
那两人走到青衫人面前丈余外,立见右侧之人止步,然后望着远处的水帘,徐徐地吟道:“灵符锁尽穴中蛇,深入千岩隐士家!”
“洞府隔云呼不应,时时流水出桃花!”
方才之大风雨无法使青衫人稍动半下,此人所吟之四句诗,却使青衫人道句:“是你!”全身立即连颤。
那张端整脸庞更是满布骇色。
右侧蓝衫人唉了一声,立即望青衫人。
青衫人吸了口气,稳身道:“挽云,原来是你约我来此的!”
“不错,当今世上又有谁敢耽搁堂堂‘玄天五卫’之首,青龙之时间呢?有劳久候,歉甚!”
“挽云,你何必如此说呢?你难道不知道我在这二十年来一直在暗中寻访你的踪迹吗?”
“荣幸之至,你找我何事?”
“挽云,我……”
他立即忌讳地望向左侧蓝衫人,右侧蓝衫人沉声道:“垢儿,你想见的人,就是他?”
右侧蓝衫人立即盈盈下跪道:“郑涤垢参见爹!”
那句‘爹!’立即似五雷轰顶般使青衫人踉跄而退。
‘哗啦!’一声,他已落入水中。
只见他提气纵身,立即掠回原位。
“挽云,她……她是……”
“唉!春风一度,明珠暗结,若非为了今日,郑挽云羞于苟活人间,如今心愿已了,理该了结残生!”说着,立即将伞把戳向额顶。
青衫人喝句:“不可!”立即疾掠而来。
‘叭!’的一声,血光一现,伞端已戳上额顶。
青衫人扣住伞骨,失声道:“挽云,你欲让青龙惭疚终生否?你何其忍心呀!挽云!”
“青龙,你带着垢儿走吧!”
“不,青龙愿以一切换取你的谅解!”
“昔年之事,错在那淫贼,他既已遭报,与你何干,愿你念在垢儿之无辜,代吾善待她吧!”
“不,我无法克尽此责,你原谅我吧!”
“吾心已死矣!”
“不,挽云,答应我,让我以余生弥补你吧!”
“难,你明知吾之出身,吾若再苟活,势必会牵累你!”
“不,带我去见她老人家,我要和她谈谈!”
“她已经在去年坐化!”
“啊!如今由谁主持贵门?”
“我!”
“啊!这……”
“青龙,你知我之职责,让我走吧!”
“不,你开口吧!”
“当真?”
“好!垢儿,呈信!”
左侧蓝衫人立即自怀中取出一封洁白信笺送上。
青衫人一拆阅信纸,信纸字迹立即模糊。
那些字迹顿时被雨水及他的冷汗染得模糊。
“青龙,让我走吧!”
“不!让我考虑一下吧!”
“多久?”
“盏茶时间!”
“好吧!”
青衫人立即松手转身面对水帘。
蓝衫人便取出药粉擦抹伤口。
她姓郑,名叫挽云,她在二十四年前以‘挽云仙子’现身江湖之后,便以美艳的姿色及绝高的武功造成一股旋风。
当时的王孙公子及年轻侠士人人如痴如醉地追逐她,她却丝毫不假词色,甩都不甩一下。
青衫人姓郑,名叫青龙,他当时乃是武林盟主南官恭五位贴身护卫之领班,外号正是‘青龙’。
所有的年轻人皆在追求郑挽云,青龙却要拘她到案,因为,她正是邪恶的‘白云门’核心人物。
当时,白云门只横行江湖三年,便以美色及阴狠的手段迅速地扩展势力,更进而危及天下的安定。
青龙经过长期地布署追踪之后,终于在蝴蝶洞水帘前拦住郑挽云,两人立即展开火拼啦!
两人激斗之中,却被当时的采花贼柴正隆牺下媚情药物,两人合力扑杀柴正隆之后,便种下一段孽缘。
事后,白云门消声匿迹,郑挽云也平空消失。
想不到她竟会在二十一年后的今天约他来此地,而且居然带来一女,难怪青龙会为之心神大乱。
只见他对着水帘考虑一阵子之后,徐徐转身道:“挽云,你当真只为了泄恨,而不会杀他吗?”
“正是!”
“好,我答应你,不过,事成之后,你们随我归隐!”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郑挽云两人立即转身掠去。
青龙叹了一口气,立即默默地望着水帘。
良久,良久,他方始疾掠而去。
瀑布仍然轰隆连响,江湖变局却随之孕育着。
‘九’这个数字在咱们中国人的观念中,乃是一个不吉祥之数字,尤其男人最忌讳年纪遇上‘九’。
可是,南宫恭却偏爱‘九’。
他在二十九岁那年奉武当派掌门命令下山历练之后,到了三十二岁那年,虽然已逾三年期限,却仍不返山。
三十九岁那年,他更冒犯令规地角逐武林盟主,不但击败武当代表,更连败其他的十七名代表。
他大大方方地坐上武林盟主宝座,他破除情面地大力整顿武林风气,只要有人犯纪,不论他是何派,不论何人出面说情,一律按规处理。
因而,他不知得罪多少人。
他却在任内处置了近千件违纪案件四十九岁那年,他以更精湛的修为挫败群雄而连任武林盟主,他更积极地整顿武林风气啦!
近十年来,武林干净多了。
天下也安静多了。
今年端节,五十九岁的他再度挫败群雄登上武林盟主宝座,不少的邪恶组织便自动收山歇业了。
南宫恭在欣慰之余,终于打算让自己轻松一下,于是,他决定替自己安排一个塞外之旅。
他今生最大的愿望,便是骑着天山异种名驹汗血马驰于浩瀚的天山草原上,他决定让美梦成真了。
于是,他暗中派出青龙前往天山安排此事。
想不到青龙竟会在今日遇上此事,事情会如何演变,咱们拭目以待吧。
寒冬来临了,辽阳地面大部分皆已积下厚雪,谷家的牧场那片碧绿草原更已变成银色世界。
天尚未亮,艾颂便穿着短裤,打着赤膊在铲除羊棚附近的积雪,他似乎不惧于寒冬。
天空之羽毛般瑞雪一沾近他的身子,立即似遇—上火炉般自动化去,此情此景实在够令人咋舌的。
这些完全是吉祥果及他那精湛内功的功效。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福伯和神算子在窗旁瞧到此处,不由自主地道:“颂仔的身体真壮呀!”
神算子道句:“不错!”双眼不由发亮。
他已由艾颂所铲下的雪团中瞧出艾颂已经悄悄地在练习布阵,而且也将阵式布得十分得完密。
他哪能不乐,呢!
倏见大门口出现一道灰影,赫然是披着灰袄的齐金珠居然自行来上班,而且是提早来了。
神算子一见艾颂瞥了她一眼,立即匆匆地入棚穿上内衣,他不由暗喜道:“这小子好似对她有意思了!”
艾颂穿好内衣,便继续铲雪。
齐金珠望了他一眼,便低头行向羊棚。
没多久,她已经抬着一筐羊屎步出羊棚,她瞥了他一眼,立即低头,快步行向羊屎堆前了。
她便默默地来回运走羊屎。
不过,她的双眼却不由自主地经常望向艾颂。
福伯不由低声道:“仙子,阿珠今天不大对劲哦!”
“怎么啦!”
“她怎会一直瞧颂仔呢?”
“他们难道来电了吗?”
“来电!”
“有感情啦!”
“唔!有此可能哦!”
“他们配吗?”
“她若能跟颂仔,是她的福份,可是,管家一直打算将她送给公子作侍妾,唉!真叫人惋惜!”
“我已经向员外提及她与公子差三岁,命犯小冲!”
“啊!原来如此,他们真的可能来电了!”
“我不希望颂儿在此时成亲,以免影响他的武功!”
“这……她已近十八,不便再拖下去了!”
“让她再候一年吧,颂儿成败与否,在未来这一年内,便可分晓,你伺机向他们两人点破一番吧!”
“好!我乐于担任此事!”
“他们快完工了,准备用膳吧!”
“没问题,早膳皆已在锅中热着了!”
他便欣然离去。
神算子嘘口气,便含笑返房取用羊乳。
艾颂刚放下圆铲,立见她过来问道:“冷不冷?”
艾颂面对她的反常主动关怀,心中暗怔之余,立即摇头道:“不冷,谢谢你帮忙清理羊棚!”
“别客气,你真的不冷吗?”
“不冷!你冷吗?”
“还好!”
“你流汗了,快擦干,以免着凉!”
她边擦汗边问道:“你连铲如此多的雪,怎么没流汗呢?”
“习惯了吧!”
“天气很冷,你小心些!”说着,她立即低头步向大厅。
他怔了一下,方始跟去。
一入厅中,立即嗅到佳肴香味,福伯略一招呼,艾颂便与她各自入座,默默地取用着佳肴。
膳后,他习惯地进入羊棚巡视羊群,却见她跟到身旁道:“颂仔,我想和你谈一件事!”
“请说!”
“你记得董显彰吗?”
“是癞子癣吗?”
“就是他!”
“听说他跟着大人在开杂粮行,是吗?”
“是的,他的双亲昨天托人来找过家父母。
“推销生意呀?”
“不是,那人来……提亲!”说着,她立即羞赧地低下头。
“提亲?啊!恭喜你呀!”
她道句:“你!”不由一怔。
艾颂也跟着一怔。
她突然转身就跑了。
而且跑出羊棚之后,继续跑向大门,不久,便消失人影。
艾颂正在发怔之际,神算子已经行到他的身前,含笑问道:“颂儿,是不是你得罪她啦!”
“没有呀!”
“她怎么会突然跑走呢?”
“我也不知道呀!她向我提及昨天有人到她家提亲,我一向她恭喜,她就跑走了,我并没有得罪她呀!”
“呵呵!傻小子,呵呵!”
他便呵呵连笑地离开羊棚。
艾颂怔怔地跟入厅中,立听神算子朝福伯道:“她向他提及有人提亲,他却向她道贺,这小子愣不愣啊?呵呵!”
“愣!够愣!呵呵!”
两人便呵呵连笑着。
艾颂似有所悟,却又不敢肯定,只好低下头。
福伯含笑道:“颂仔,阿珠对你有意思,你懂吗?”
“我……会吗?真的吗?”
“当然真的啦!难怪她今天如此的反常!”
“这……可能吗?她爹是管家唉!”
“她是慧眼识英雄,想不到你却如此愣!”
“我……”
神算子含笑道:“我去了解一下吧!”说着,他立即含笑离去了。
“福伯,阿珠真的对我有意思吗?”
“不错!”
“我……我该怎么办呢?”
“娶她呀!”
“我……我不配呀!”
“胡说,你乃是困滩之潜龙,时机一到,你必会飞黄腾达,阿珠若能嫁给你,那是她的福份!”
“福伯,你太抬举我了!”
“我相信仙子的眼光及能力,你将来必定不得了!”
“我……不可能啦!”
“呵呵!我得好好保重身体,否则,我就瞧不见你嗄嘎叫啦!”
“福伯,您别糗我啦!”
福伯呵呵一笑,愉快地喝着羊奶道:“颂仔,别想那么多啦!还是把握时间回房好好地练武吧!”
艾颂只好苦笑一声回房练掌去了。
晌午时分,神算子含笑步人艾颂的房中,道:“颂儿,恭喜呀!”说着,立即取出一个红色锦盒递给他。
“师父,这是什么呀?”
“订情之物,戴上吧!”
他啊了一声,立即打开盒盖。
只见盒中装着一条金项链及一个镌有‘福’字之金坠子,艾颂呀了一声,立即张口无言。
神算子拿起金项链戴上艾颂的颈项道:“我替你送了一个玉佩给金珠,员外亲自作媒的!”
“真……真的呀!”
“她待会就要搬来此地住了!”
“啊!我……这……”
“呵呵,别慌,她住客房,一年内不和你圆房!”
“我……我实在不敢相信呀!”
“这叫做喜从天降,她有眼光,你有福气,恭喜!”
“我……谢谢师父!”
“呵呵!还是谢谢你自己吧!”
倏听福伯在房外道:“颂仔,恭喜你呀!”说着,他已笑嘻嘻地入房。
“福伯,我……谢谢你!”
“呵呵!套句仙子的话,谢谢你自己吧!是你的勤快,才会赢得芳人心,外人根本帮不上忙呀!”
“不!我明白您和师父一定在暗中帮了不少的忙!”
“没这种事,我一直以为阿珠会给公子当侍妾,我哪里敢帮这种忙呢?这完全是你自己的表现呀!”
神算子点头道:“不错,你今后应该更努力,俾不辜负她的依托以及众人的期望呀!”
“是!”
“阿福,阿珠即将搬居此地、替她清理一下客房吧!”
福伯道句好,立即欣然离去了。
“颂仔,你的功力尚未大成,切忌近女色,懂吗?”
“是!徒儿谨记在心,不过,徒儿可否让她知道练武之事?”
“无妨!不过。别扯上我,就当成你曾被一位神秘人授武,对方如今已经不知去向矣!”
“是!”
未申之交,两部马车带来谷官、齐远达夫妇及齐金珠,艾颂跟着神算子出迎,那张脸儿却涨得火红。
齐金珠更是早已羞赧地提下包袱。
谷官呵呵一笑,道:“颂仔,恭喜!恭喜!”
“呵呵!管家,咱们入厅吧!”
“员外,请!”
福伯便欣然上前协助提起包袱。
神算子便含笑带着艾颂跟人厅中。
众人一坐定,谷官含笑道:“我在此着重宣布艾颂及齐金珠自现在起订亲,成亲吉期另择!”
艾颂便羞红地起身朝谷官下跪。
齐金珠羞赧地跪在艾颂的身边向谷官行礼之后,便接着朝双亲下跪,艾颂机伶地跟着下跪。
两人行过礼之后,立即又朝神算子行礼。
神算子便笑呵呵地上前扶起他们。
谷官含笑道:“颂仔、金珠,你们安心地在此地工作,自今日起,我每月支付你们十两银子!”
两人立即欣然致谢。
“府中尚有事,我先行返府,你们聊聊吧!”
众人立即起身恭送。
谷官一走,众人便欣然入厅,福伯含笑道:“管家,恭喜你啦!”
“谢谢!福伯,珠儿啥事都不懂,你多费心调教了!”
“不敢当,令嫒在这段日子之中,表现得可圈可点了!”
“你太抬爱了,仙子,多谢你之撮合!”
“呵呵,缘定三生,可喜可贺!”
“谢谢!小女年轻无知,尚祈多加指导!”
“你别担心,他们原本就是青梅竹马,一定合得来!”
“是,是,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慢走!”
艾颂便与金珠上前送别。
送走他们之后,艾颂低声道:“阿珠,今晨是我不对,对不起!”
“我……我也不对?我该去准备晚膳了!”
“让福伯弄吧!”
“不行啦!别叫人笑掉大牙啦!”说着,她立即匆匆离去。
第五章潜龙逐渐现峥嵘
有老婆的感觉真好!
艾颂虽然尚未与金珠圆房,金珠却温柔体贴地照顾他的起居生活及协助他照顾羊群。
由于羊儿皆在槛中食用干草,他们除了放料打扫之外,相处的时间甚多,感情便飞快地增长着。
艾颂在宽心之余,武功更是大进。
金珠在发现自己的老公不但谙武,而且颇为高明,她更爱艾颂之余,更加全心地侍候他了。
两人卿卿我我之余,若非艾颂自我克制,两人早就跨越‘三十八度线’,完成你依我依之大礼了。
这夜戍初时分,艾颂在房中练习‘四不像掌法’,齐金珠笑嘻嘻地在旁欣赏,十足的‘夫唱妇随’!
艾颂倏地咦了一声,立即吹熄烛火。
“颂,怎么啦?”
“远处有车轮声及马蹄声!”
他立即悄悄启窗瞧去。
倏见神算子来到窗旁道:“活动一下筋骨吧!”
“是!”
金珠好奇地问道:“颂,仙子为何要你活动筋骨呢!”
艾颂自枕下取出头套戴上之后,低声道:“仙子要我教训来人,你瞧,有两部车呢!”
“我瞧不见呀!”
“天太黑了,你听我说吧,咦?他不是癞仔癣吗?咦,猪哥及死狗、黑猫也都来了耶!”
“他们来做什么?”
“他们还带棍子及绳子呢!”
“颂,会不会是癞仔癣不甘心被回拒亲事,特地来找你麻烦呀?你一人对付得了他们吗!”
“小卡司!他们一共来了八人,他们正在攀墙呢,珠,你别担心,你好好地欣赏我的‘捉贼秀’吧!”说着,他立即跃出窗外。
只见八位青年各持绳棒探头探脑地攀入牧场中之后,立即一字排开地踏雪缓缓行来。
艾颂压噪‘嘿嘿!’一笑,立即腾身掠去。
立即有一人骇呼道:“鬼……鬼!”
“黑白讲,世上哪有鬼呀?”
艾颂灵机一动,一落地立即平举双臂,口中嘿嘿阴笑,双腿一并,迅速地‘砰砰!’跃去。
“我的妈呀!鬼来了!”
“我……妈妈呀!”
八人立即掉头就跑。
艾颂弹身掠过他们的头顶,一落地,立即嘿嘿一笑,然后举臂蹦身,疾逼向其中一人的面前。
那人正是董显彰,只见他双腿一屈,立即叩头道:“鬼大爷,咱们无冤无仇,你可别找我呀!”
艾颂沉声道:“你…们……来干什……么……呀?”
“我……我们!”说着,突然抡棒扫向艾颂的右腿。
艾颂立即咬牙贯注功力于双腿。
‘砰!’的一声,木棍当中而断,董显彰捂着震裂的虎口咬唷边在地上疾速爬行着。
艾颂嘿嘿阴笑,‘砰砰!’蹦身追着。
其余七人吓得缓缓逃去。
董显彰爬了好一阵子,终于口吐白沫地趴在地上了。
艾颂一见两部马车正在掉头,他立即‘目标正前方’地瞄准妥,再扬脚将董显彰踢飞出去。
‘砰!’的一声,董显彰准确地掉落在第二部马车车顶,当场撞破车篷跌入车厢中了。
车厢中立即哎哟连叫。
两位车夫狂乱地抽鞭之下,马车立即驰去。
艾颂摘下头套,立即掠向房中。
他一掠入房中,齐金珠不由自主地立即搂着他,道:“颂,你不是人,你简直是神仙子呀!”
艾颂在兴奋之下,便紧搂着她。
温香满怀的滋味,立即使他的呼吸急促。
她的双颊一红,突然朝他的唇儿吻去。
一阵晕眩,顿使他险些晕倒。
倏听远处传来神算子的一声清咳,艾颂神色一悚,脑瓜子一醒,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迅即飞逝。
他轻轻退开身子,道:“珠,你回去歇息吧!”
她轻嗯一声,立即低头返房。
他吸了口气,继续练武。
元宵节过去了,人们收起玩心,开始干活了。
欧新却搭车欣然回到谷府,经过一番商议之后,他决定在二十一日上午带谷投出去见识一番。
谷家顿时忙碌起来了。
齐金珠却开始难舍离情了。
艾颂在神算子地督导之下,积极地展开‘总复习’,他忙得根本没有时间顾及儿女情长。
二十日下午,齐远达夫妇正式入牧场,准备在艾颂离去之后,照顾爱女及牧场。
当天晚上,金珠提着包袱进入艾颂的房中之后,立即扑入他的怀中泣道:“颂,出外事事难,多珍重呀!”
“我会的,你也多保重!”
“颂,我会想念你!”
“我也一样,一年即将过去,我会尽早返府的!”
“公子的脾气不好,你多忍耐!”
“我知道,我会忍耐的!”
“你戴妥金链子了吧?”
“戴了,我会每日瞧它的!”
“我也会每日瞧着玉佩及时常上庙烧香祈求你早日返来!”
“谢谢!我不会有事的,仙子作了保证了!”
“我相信,不过,你仍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
商人又依偎好一阵子,她方始离房。
翌日一大早,艾颂在众人地关怀之下、吃了一大碗的‘羊脚面线’,然后,再拿着包袱跟着齐远达离去了。
金珠送到门口,不由掩面轻泣。
艾颂心儿一疼,立即转身道:“珠,别哭了,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我……好……我不哭,我笑,我笑!”
那带泪的勉强笑容,实在太惨不忍睹了。
艾颂道句:“再见!”立即转身大步行去。
神算子微微一笑,立即也飘然行去。
艾颂和齐远达走到谷家大门,便听见谷投之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咽声吩咐他要小心。
院中早巳停妥谷官平常搭乘的那部华丽马车,车夫正放妥行李下车,然后挺立在车子旁边。
艾颂立即上前行礼道:“参见员外!”
“颂仔,公子出门在外,一切偏劳你了!”
“员外请放心,奴才只要有三寸气在,公子必可安然无恙!”
“很好,你们一回来,我就替你和金珠举办一个风风光光的成亲大典,你好好地干吧!”
“谢谢员外!”
欧新便与谷投含笑进入车厢。
艾颂朝车夫的左侧一坐,立即朝众人挥手道别。
马车一出大门,家丁立即点燃炮竹,那‘砰砰!’连响之声,顿使艾颂一阵子热血沸腾不已。
沿途城民的好奇神色,更使首次搭乘马车的艾颂一阵子得意,他便不时地含笑朝他们挥手致意。
马车一出城门,车夫便道:“颂仔,加件外套吧!我即将策骑疾驰,你可能顶不住寒气!”
“大师请放心,我里面穿妥毛背心了!”
“好吧,坐稳了!”
鞭梢‘叭!’的一声,车夫稍一吆喝,那两匹健骑果真扬蹄加速奔行,艾颂立即觉得一阵舒爽。
却听欧新低声问道:“贤徒紧张吗?”
“好好玩喔!”
“贤徒请由窗房欣赏沿途风光,有何问题,尽管问吧!”
“师父,咱们何时可以抵达岳阳呀?”
“一个月左右,你急着瞻仰武林盟主吧?”
“是呀!咱们能否瞧见南宫盟主呢?”
“碰碰运气吧!”
“听说南宫盟主艺冠天下,是吗?”
“不错,他能够连任两届武林盟主,而且将武林整顿得如此干净,他的确有过入之能力!”
“我的武功能和他相比拟吗?”
“这……贤徒约有他的五成修为!”
“只有五成呀!我的武功岂非白练了?”
“别急,贤徒今年才二十一岁,盟主已经接近六旬,只要贤徒继续勤练,他日必可登上盟主宝座!”
“哈哈!但愿如此!”
“铁定如此!”
“师父,我服了你此番携来的何首乌及参王,功力怎么好似没有增进多少,它们难道是膺品吗?”
“不,它们必是正品!”
“但愿如此,否则家祖那五千两银子可花得太冤了!”
艾颂不由暗暗咋舌道:“哇操!五千两银子呀?惊死郎,若换成我,怎么舍得呢?”
“贤徒,药效一入腹,必会伴随运功而吸收,若再借由施展功力,必可迅速吸收,你别急呀!”
“师父,你不是说要安排我扬名立万吗?何时动手呢!”
“别急,遇有歹徒作案之时,你必可大展所长!”
“若是没遇上呢?”
“会,一定会遇上的!”
“很好,届时,我这位‘神臂公子’就可以扬名立万了!”
“没问题,没问题!”
艾颂听得暗自苦笑道:“员外再三吩咐公子要小心,公子却执意要成名,哇操,实在太骚包了!”
倏见右侧林中掠现一道灰影,艾颂刚瞧去,耳边便飘来清晰的声音道:“颂儿,吾去前方探探路!”
立见灰影加速掠去。
艾颂暗自感激地道:“师父,实在太爱护我了,我一定要好好地表现,以免辜负他的殷切期望!”
他便默默地回味一身的所学。
晌午时分,车夫将马车停在一处镇甸的一家食馆前,艾颂立即掀帘恭声道:“恭请公子及欧爷下车!”
谷投昂头下车之后,立即皱眉道:“没有像样的酒楼吗?”
车夫立即赔笑道:“禀公子,此家馆子乃是此地这最像样馆子,委屈您暂时入内一歇吧!”
“好吧,艾颂,带路!”
“是,请!”
立见一位青年上前哈腰行礼,道:“恭迎公子!”
“嗯,掌柜的呢?”
“在厅中!”
“传他做几道佳肴吧!”
“是,公子请入厅吧!”
“带路!”
“是,请!”
厅中正有八名旅客在用膳,他们乍见锦裘鲜袄的谷投之那付气焰,立即有人不屑地低头用膳。
青年带着他们来到窗旁座头,他正欲拿下右肩的毛巾拭桌椅,谷投立即沉声道:“慢着!”
“公子有何指示?”
“换条新毛巾来擦吧!”
“这……此巾甚净,桌椅也洁净!”
“少噜嗦,速办!”
立见一位中年人拿着一条新毛巾快步上前,道:“公子且息怒,下人招待不周,请海涵吧!”说着,立即含笑擦拭桌椅。
“公子,请坐!”
谷投大刺刺地坐妥道:“你就是掌柜吗?”
“是的!”
“送几道上好的佳肴吧!”
“是,马上来,公子请用茶!”
“不必,池田,送茶!”
车夫立即应是,捧着一个圆桶奔来。
掌柜便尴尬地捧着双手恭接池田以银匙杓出的香片。
谷投朗声道:“七分熟,速去泡!”
“是,是,请稍候!”
掌柜一走,池田立即捧着茶桶离去了。
谷投沉声道:“艾颂!”
“奴才在!”
“瞧仔细些,别让池田再端茶桶!”
“奴才遵命,奴才一定备妥新巾供公子擦拭,另备茶桶,随时供公子享用清醇的香茗!”
“很好,拿着!”
立见他自袖中抛出一个小包。
“请公子明示用途!”
“听本公子吩咐支用!”
“是!”
“欧爷,请坐!”
“谢坐!”
欧新一入座,谷投便昂头瞧着那些旅客。
那些人怯于他的气势,虽然暗‘干!’,却不敢吭声。
不久,掌柜送来一壶茶,道:“请公子品茗!”说着,立即执壶斟茶。
厅中立即飘出茶香。
“艾颂,试饮!”
艾颂应声是,嘴儿一张,茶杯放在嘴上寸余处,轻轻一倒之下,立即有一些茶液掉入了口中。
“哇操!好烫喔!”
烫归烫,他为了表示忠心耿耿,仍然暗暗嘘气,化去滚烫,然后,徐徐放下茶杯及做出含茶细品之模样。
谷投暗骂道:“死小子,居然皮厚得烫不疼,哼!”
他立即沉声一哼。
艾颂点头道:“好茶,不啻瑶池琼浆耶!”
谷投立即端杯轻啜一口。
倏见他呸了一声,那口茶隐含劲气立即射向艾颂的左颊。
艾颂不由怔了一下,他原本可以闪避或运功承受,可是,为了避免泄底,他啊了一声之后,倏地扬袖侧脸接住了那口茶。
谷投神色一冷,立即瞪向艾颂。
艾颂惶恐地道:“禀公子,奴才做错了何事?”
谷投冷冷地道:“好一壶瑶池琼浆,本公子就赏给你喝吧!”
艾颂应声是,立即执壶仰头浇灌着。
他暗运功力护住喉部,表面上却故意皱眉、顿腕,呵哈,然后又立即强自忍受的灌着。
那壶茶终于灌光了,艾颂放下茶壶,口中呵哈咽叫,一时说不出话来了,不由令谷投暗暗一乐。
他原本视齐金珠为自己的侍妾,想不到为了仙子那句‘小冲’,齐金珠居然投入艾颂的怀抱了。
他秉承祖性,器度既窄又小,此番带艾颂出来,他不但打算好好整艾颂一番,万一遇上危险,他还打算牺牲艾颂。
唉!真是人心难测呀!
艾颂却怀着感恩的心情,打算化解谷家之厄运,所以,他对眼前这种‘小卡司’,他毫不在乎地忍了下来。
而且,他由谷投的嘴角冷笑,他知道谷投在整他,他故意装出‘灾情惨重’,以免自触霉头。
掌柜忙赔笑道:“小的茶艺欠佳,有拂公子之味口,真该死!”
“算了,这种小地方会有什么人才呢?上菜吧!”
“是,马上来!”
不久,掌柜及小二分别端者一道‘拼盘’及全新的碗筷上前摆妥,谷投立即沉声道:“艾颂!”说着,他已经盯向盘中之物。
艾颂应声是,自动自筷笼中取出一双筷子,一一挟食着。
艾颂故意哑声道:“它对奴才而言,乃是山珍海味,对公子而言,却未必能合公子之金口!”
谷投冷哼一声,立即挟起一小撮蜇丝轻嚼着。
不久,他沉声道:“欧爷,请!”
“谢谢!请!”
艾颂一见他们默然取用,他暗暗宽心之余,卷舌朝口中一舔,立即发现口中并没有被热茶烫伤。
不久,三道料理上桌,谷投仍然吩咐艾颂先尝过,确定艾颂没有中毒现象之后,他才放心地取用。
可是,当他尝遇那道刚上来的‘佛跳墙’之后,他立即沉声道:“这么酸,艾颂,你想毒死本公子呀!”
“奴才该死,奴才谢罪!”
他立即端起瓷盅一口接一口的灌着。
汤既烫,肉块及竽块更烫,可是,艾颂稍以舌尖悄悄地扫破肉块及竽块,便一直地灌着。
他终于灌光了那盅‘佛跳墙’,他故意逼出满头的汗,同时边以袖拭汗,边在一旁低声呵哈吐出热气。
谷投的笑意更浓了。
不久,掌柜送来脆梨,谷投冷冷一瞥,道:“这等粗梨你留着自己吃吧,艾颂,结帐啦!”说着,他立即起身昂头行去。
艾颂歉然哑声道:“多少钱?”
“一两五钱!”
艾颂打开小包,仔细地取出一两五钱,低声道:“对不起!”
掌柜心中一阵不忍,不由低声道:“小哥儿,你一表人才,何必追随这种家伙及遭他的羞辱呢?”
艾颂苦笑一声,立即低头行去。
他一上车辕,池田立即扬鞭催骑奔去,他倏觉肚子一阵翻胀,立即悄悄地运功镇压着它们。
片刻间,腹中已经风平浪静,他的精神顿觉一爽,不过,他仍然不时地张口吐舌轻呵,表示腹中不大对劲。
谷投在车中瞧得一乐,立即侧躺歇息。
欧新双目连转,嘴角的笑意渐浓,不知在打啥主意?
黄昏时分,马车已经停在奉天嘉宾客栈院中,池田开始侍候健骑进餐,艾颂则忙着催热水及酒菜。
半个时辰之后,谷投及欧新沐过浴,端坐在上房用膳,艾颂仍然自动先行尝遍每一道佳肴。
谷投故意点了一道‘酸辣汤’,而且吩咐艾颂喝光,他则含着冷笑欣赏艾颂的满头大汗及皱眉神情。
膳后,谷投和欧新去逛街,艾颂便放心地取用剩菜残酒。
倏听窗外‘叭叭!’两响,他一抬头,便瞧见一位中年人探头人窗,他顿由那熟悉的眼神认出来人是神算子。
他立即起身低声道:“参见师父!”
“免礼,颂儿,苦了你了,没被烫伤吧?”
“徒儿是天公囝仔,没事!”
“很好!你事先运过功吧?”
“是的!”
“很好,忍耐些!”
“师父,公子似乎急于成名,恐怕会出事!”
“你别担心,欧新会在必要时出面,不过,你得提防有人在食物中下毒,所以,你一遇不对劲,宜速作对策!”
“凝功聚物,移‘藏血穴’,俟机逼出,是吗?”
“不错,不过,别忘了立即惨叫倒地及运功变色!”
“谢谢师父的提醒!”
“你放心行事吧,我会随时接应你!”
“是,师父长途奔波,徒儿既歉又不安!”
“胡说,我这把老骨头再不动一动,迟早就会僵掉,我走了,你好好地取用佳肴吧!”
“恭送师父!”
艾颂愉快地填饱肚子之后,便吩咐小二收走碗盘及准备歇宿之枕被,然后,他再回房沐浴及调息。
戍中时分,艾颂刚听见前院传来谷投的步声,他便溜出自己的房间,然后凝立在谷投的房门旁。
不久,谷投果真和欧新行来,艾颂立即行礼哑声道:“恭迎公子及欧爷!”
谷投似乎逛得很愉快,只见他道句:“下去歇息吧!”立即径自入房,关上房门。
艾颂放心地回房之后,立即脱靴上榻歇息。
他首度住进如此舒适的上房,在别扭之余,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齐金珠的一颦一笑及含泪送别之神情。
心中一乱,他辗转甚久,方始入眠。
接连三日,马车皆平静地前行着,不过,艾颂可被整惨了,因为,谷投将怨气完全发泄在他的身上了。
谷投急于成名,却苦无机会,个性狭窄的他,当然借故整艾颂,甚至罚他跟在车后跑。
艾颂逆来顺受,他越来越沉默了。
这天晌午时分,马车进入一处大城,并且停在那家华丽的‘金牌酒楼’,立即有两名小二上前恭迎。
谷投一下车,立即由厅中的喧哗声及少数颇具中气的哈哈笑声,知道自己很可能有表现的机会了。
他的心情一阵兴奋,立即顺手抛出两块碎银。
两位小二立即谄笑,道:“谢赏!公子,请吧!”
谷投便昂首阔步行去。
欧新望着远处城门,一见艾颂尚未出现,他便默然跟入。
厅中已经坐了八成满,谷投一上楼,立即望向临窗座头,两位小二朝座头那人一瞧,立即皱上眉头。
右侧那人便侧身朝楼下的掌柜猛打手势。
掌柜匆匆上楼,使走到临窗座头朝那位锦脏中年人赔笑作揖,低声请他暂时让出座位来。
中年人立即望向谷投。
谷投双眼一凝,便精光熠熠地瞪着那人。
那人识趣地立即起身下楼。
两位小二便上前收拾桌面。
不久,掌柜赔笑道:“公子请上座!”
谷投转头喝道:“池田!”
池田刚应是,气喘如牛,满头大汗的艾颂已经匆匆自车厢中,取出白毛巾及茶桶奔向厅中。
他朝谷投行过礼,立即上前拭桌椅。
桌椅一拭妥,他立即倒出一撮香片置于纸中。
再递给掌柜道:“七分熟,速送佳肴美酒!”说着,他立即侧身行礼,道:“恭请公子及欧爷上座!”
谷投便在酒客们行注目礼之下,昂然入座。
艾颂边送毛巾及茶桶返车上,边暗暗调气。
事实上,他越奔越有劲,可是,他却装出这付异状让谷投暗爽,以免谷投又另出点子整他。
他一回到谷投两人的座旁,立即站在谷投的身后喘着气。
倏见一位六旬上下老者手执胡琴携着一位素衣布裙,却眉清目秀的妙龄少女步入了厅中。
老者哈腰赔笑地向掌柜低说一阵子,掌柜方始点头。
老者道过谢,立即携少女走到厅中央行礼道:“小老儿范川侍候诸位大爷几曲,尚祈指教!”说着,立即熟练地调弦。
不久,胡琴谱出悠悠的低沉声音。
少女盈盈一礼,立即绽唇唱道:
“月色欲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时横改今泪流;
君若不信妾肠断,归来取看明镜前。”
此曲感物兴思,忆君情切,配上胡琴声及少女那沉柔的嗓音及凄楚的神情,委实扣人心弦。
艾颂不知不觉地忆起齐金珠。
立听一人鼓掌道:“上曲,看赏!”
少女立即自肩上袋中取出一盘,含笑行去。
一块碎银立即落入盘中。
少女刚道过谢,立即又有两人附和地叫赏。
少女欣然绕了一圈,盘中便盛了不少的赏银,她便含笑端着圆盘准备登楼向‘大户’们讨赏。
输人不输阵,坐在楼梯口的那位中年人立即抛出一锭银子,少女的答谢声音便更加的脆甜了。
不过,当她走到谷投左侧座头时,立见那位锦服青年色眯眯地笑道:“姑娘,可否赐告芳讳?”说着,手中已端着一个金元宝。
“奴家雪宜!”
“雪宜,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呀!”
‘叭!’的一声,那个金元宝已落入盘中。
“铭谢公子厚赐!”
“哈哈!来段‘金瓶三弄’吧!”
“这……”
‘金瓶三弄’乃是描述潘金莲与西门庆调情之情形,难怪这位清秀少女一时难以回答了!
“不会唱?”
“不,奴家……奴家……”
青年又取出两锭金元宝道:“唱一段吧!”
“这……”
倏听谷投沉声道:“雪宜,过来!”
范雪宜应声是,就欲起步走。
锦服青年却伸臂拦路道:“慢着!”
“公子,奴家……”
“你尚未回话呢!”
“奴家不便唱!”
“不便唱?你自命清高呀?少来这套,唱!”
“这……”
谷投沉声道:“艾颂,迎雪宜过来!”
艾颂立即应是行去。
锦服青年冷冷一哼,立即瞪向艾颂。
坐在他对面的那位魁梧中年人立即起身沉声道:“小子,你没听见蔡公子的吩咐吗!”
艾颂作揖道:“抱歉,在下只听敝公子的指示!”
“嘿嘿!很好!”
‘呼!’的一声,右钩拳已击向艾颂之右胸。
艾颂身子一蹲,俟对方一收拳,立即又起来。
对方阴阴一笑,‘黑虎偷心’及‘横扫千军’交攻而来。
‘砰!’的一声,艾颂的右肩挨了一下,立即摔成大元宝,而且正好摔落在谷投的脚旁。
“没用的奴才!”
‘叭!’的一声,谷投已扣住艾颂的右肩及将他抛向窗外。
酒客们立即惊呼出声。
范雪宜更是以掌捂面。
街上的行人立即应声闪躲。
‘砰!’的一声,艾颂以背着地,他立即哎哟一叫挣扎着。
路人立即惊吓地躲在远处瞧着。
谷投冷冷地走到中年人面前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既然不赏脸,这张脸留之何用呢?”
‘唰!’的一声,他的左掌五指箕张地疾抓向对方的面颊。
中年人道句:“未必!”左臂一格,扬脚疾踹向谷投的下阴。
谷投一抓对方的左臂,对方闷哼一声,左脚立即刹车。
谷投右掌一扬,食、中二指不但分别抓人中年人的双眼眼眶,拇指及无名指、小指更是分别抓向对方的双颊及鼻梁。
中年人惨叫一声,立即挣扎着退去。
他的鼻粱及眼珠立即落人谷投的手中。
少女尖叫一声,立即瑟缩着退去。
艾颂立即佯作吃力地爬起身及按腰跛行。
锦服青年脸色苍白,一时不知所措。
谷投冷冷地道:“你会唱‘金瓶三弄’吧?”
“不……不会!”
“不会?当真?”
他立即将眼珠及鼻粱放在青年的桌面上。
“会……会……会唱!”
“唱吧!”
“我……”
“怎么啦?”
“好……我……我唱!”
倏听厅中传采一声沉喝道:“慢着!”
青年立即欣喜地叫道:“林师父,快来!”
谷投冷冷一哼,立即取出丝巾擦拭手上的血迹。
只见一位瘦削中年人和六位青年快步上楼之后,中年人乍见魁梧中年人的惨状,立即神色大变。
锦服青年立即叫道:“是他下的手,林师父,快讨回公道!”
中年人走到谷投身前沉声道:“朋友,瞧你年纪轻轻,却如此心狠心辣,还不束手随林某赴官方投案!”
“哼!技不如人,自取其辱!”
“朋友可否道出万儿!”
“神臂公子谷投!”
“神臂公子,听你之口音似来自东北?”
“少噜嗦,动手吧!”
“好,接招!”
立见中年人提腿扬臂摆出‘白鹤展翅’架式。
谷投足踩‘弓箭步’,双臂曲张,五指徐扣地凝视对方。
现场立即充满杀机。
倏见两位青年各抓起一副座头,立即砸向谷投。
哇操!想来暗的呀!门儿都没有。
谷投冷哼一声,振臂一扫,立听‘砰砰!’连响。
断木纷飞。
两位青年当场挂彩。
两人吓得疾退而去。
闪躲不及的酒客当场挨了‘流弹’。
中年人却趁机连攻三招。
谷投喝声:“来得好!”立即侧身扬腿蹦、弹、勾、扫着,中年人当场便被逼得向后疾退五尺余远。
谷投信心大增,立即弹身疾攻。
刹那间,立听呼呼连响。
中年人勉强攻出三招之后,谷投倏地扣住中年人的右肩,右掌趁势扣住对方的颈项,立即用力一抓。
‘叭!’的一声,他当场抓个正着。
‘呃!’的一声,中年人顿时凸目张口。
谷投冷哼一声,顺手将中年人掷出窗外。
‘砰!’的一声,中年人惨叫一声,当场气绝。
六位青年吓得夺梯疾奔。
锦服青年立即没有命地逃走了。
谷投上前扣住青年的颈项,立听他尖叫道:“饶……饶命!”
“饶命,哼,如此简单吗?”
“我……公子只要你肯饶命,一切好商量!”
“商量?哼!你把本公子认为是恃强诈财之徒吗?你错了,若论财势,你可能比不上本公子之半截!”
“是,是,公子才高八斗,富可敌国,在下……不……小的岂敢有冒渎之念呢?尚祈公于赐小的悔过之机!”
谷投听得大爽,立即放缓语气道:“今日之事,咎在你恃财势刁难卖唱姑娘,你是否该负责善后?”
“该!小的愿意完全负责善后!”
“很好,口说无恁,具状作证吧!”
“是!”
谷投一松手,青年立即喊道:“掌柜,备文房四宝!”
不久,掌柜已紧张地送来纸笔砚墨。
青年毫不犹豫地立即振笔疾书。
“余蔡建业不该冒犯范雪宜姑娘,致数人伤亡,余愿负全部的善后责任,恐口说无凭,特立此据。立据人蔡建业年月日”
瞧他那工整的字迹及完整的内容,胸中分明装了不少的墨水,可惜,因为猪哥,致惹下眼前这段风波。
谷投望着掌柜道:“似乎尚缺一位见证人吧?”
掌柜‘上路’地立即写道‘见证人鲁万宝’。
谷投满意地吹吹墨迹,道:“上菜吧!”
掌柜如逢特赦地立即应是退去。
蔡建业赔笑问道:“小的可以告退了吧!”
“嗯!把那废料带走!”
“是!”说着,他立即上前扶起双眼皆盲的中年人下楼去了。
谷投便得意地返座。
偌大的楼上顿时只剩下谷投及欧新两人,只见欧新竖起右手拇指,低声道:“完美无缺,可圈可点!”
谷投便得意地欣赏着那张字纸。
艾颂却在此时微拐地按腰走到厅口,他一见厅中的酒客已经跑得精光,便立即慢慢地登楼。
他一上楼,谷投只瞪了他一眼,立即望向窗外。
艾颂便上前行礼道:“公子神技无敌,佩服!”
“少噜嗦!站好!”
“是!”
艾颂望着现场的凌乱情形,不由暗骇。
不久,掌柜亲自端来丰盛的佳肴,艾颂一一试吃之后,谷投及欧新方始放心地取用。
他们担心蔡建业会再邀人来算帐,所以,不到盏茶时间,谷投便沉声道:“艾颂,结帐,准备出发了!”
“是!”
哪知,艾颂刚走下楼梯,掌柜便直接迎向谷投,道:“公子,蔡公子已经替您会过帐了!”
“我又不是付不起,哼!”说着,他立即昂头行去。
艾烦便上前问道:“多少钱?”
“五钱!”
“哇操,爱说笑,怎么可能只有五钱呢?”
“咳,小哥儿,我已经收了蔡公子的钱,若再多收你们的钱,蔡公子若知道此事,我准没命了!”
“没命?啥意思!”
“这……你还是别知道太多得好!”
“这……”
“小哥儿,马车开了,你快跟上去吧!”
艾颂一见马车果然正驰离大门,他便递出五钱银子,然后,一拐一拐地咬牙行去。
当他走到大门口,正好瞧见马车消失于远方转角处,他不由暗骂道:“妈的,实在有够狠心!”
他便继续按腰拐行着。
他刚走出十五、六步,左耳倏地转入:“颂儿,别急着赶路,城外已经有不少人等着拦截他们!”
艾颂不用瞧,便知道是隐在人群中的师父在传递消息,他便唔一声,立即皱眉放缓脚步。
暗地里,他却爽歪歪的。
因为,谷投两人被拦下来,艾颂不但可以从容走路,而且也可以瞧见不少的热闹呢。
他方才随同路人在大门口远眺谷投和人交手的情形,他目睹谷投的残忍招式,不由为之暗骇。
不过,他也由谷投的招式及攻守速度,印证他自己的‘四不像掌法’及功力比谷投高明甚多。
所以,他安心了。
他刚走出不远,便瞧见一名青年匆匆奔入右前方那家镖局大门,同时喊道:“不好啦!点子甚为棘手!”
“什么?会有此事,家父出面了吗?”
“局主尚未出面,不过,副局主已经出面,看样子颇不乐观,所以局主吩咐小的通知少局主速飞书召援!”
“好,随我返书房吧!”
“是!”
艾颂走过那家镖局,立即瞥见一大票人匆匆地行向大厅,他不由忖道:“哇操!公子怎么惹上这些‘大家伙’呢?”
他便默默地拐行而去。
艾颂走出城门不久,便听见远处传来掌风呼呼及吆喝声,看来现场的战况甚为剧烈。
由于城民奔相走告及相约看热闹,因此,一批批的城民似在赶集般,纷纷逾越艾颂,匆匆奔往前方。
等艾颂抵达现场附近之时,至少已有五、六百人围在林中四周,艾颂只好踮起脚尖张望着。
倏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人群接着惊呼出声。
只听‘砰!’的一声大响。
接着便是一声绝望地惨叫。
好悲惨喔!
只听一声宏喝:“姓谷的,你够狠,接招!”
“哼!放马过来吧!”
场中立即传来‘轰!’的一声掌劲对撞大响,人群经过这番刺激,立即稍现混乱及撤退。
艾颂却利用这个机会挤到一块大石旁爬了上去。
他纵目一瞧,便瞧见谷投正在和一位瘦高中年人交手,四周则围着四十余名武打装的青年。
欧新则神色冷寞地坐在一块石旁。
地上另有五具尸体及四位伤者,每具尸体皆是颈项歪斜及五缕鲜血自五个指洞中汨汩溢出。
哇操!够狠的手法。
倏听‘砰砰砰!’三声,谷投身子稍追一步,立即再度扑去。
中年人刚踉跄连退三大步,一见谷投再度攻来,他在暗骇之余,立即抽身,顺势向右后方退去。
谷投足尖朝地上一弹,立即翻身疾掠而去,刹那间,他便已经掠落在中年人的身后丈余远处。
中年人神色大变,就欲紧急刹车。
六名劲装青年却倏地抽出匕首疾扑向谷投,谷投冷哼一声,立即振臂扫腿疾攻着。
‘砰砰!’两声,两名青年便被‘三振出局’!
另外四位青年见状,不由一阵犹豫。
面对此种强敌,他们不由后悔方才之鸡婆冲出来,此时若撤退,今后就别想在弟兄们及城民的面前抬起头了。
可是,他们若不撤退,必死无疑了。
他们刚在犹豫,谷投却打铁趁热地猛攻着。
‘砰砰!’声音便和惨叫声混在一块了。
没多久,那四名青年便被摆平了。
第六章咬牙承受诸折磨
中年人尚未歇顺气,乍见自己的手下先后挨揍,其余之人则骇然欲避,他立即咬牙再度扑去,谷投立即挂着冷笑攻去。
艾颂曾经由神算子的口中听过‘螳螂掌法’之特长,此时经过一番的观察,不由得深有同感。
尤其在骨瘦如柴,却又高似竹杆的谷投身上施展出‘螳螂掌法’,颇令艾颂觉得谷投活似一只大螳螂。
尤其他的双脚活力十足地到处蹦跃、扫踹、配合双手之诡异扣抓,往往出其不意地攻向别人的要害。
艾颂不知不觉地暗中以‘四不像掌法’模拟对付‘螳螂掌法’,因此,他逐渐地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倏听一声惨叫,艾颂悚然一醒,正好瞧见谷投的双手,分别抓住中年人之右肩及喉咙。
中年人抓着谷投的双臂,挣扎地欲将它们扳开。
谷投却含着冷笑逐渐抓紧十指。
“你……好……好狠!”
“是非皆因强出头,蔡建业已经认罪,你不该再度插手,去吧!”说着,双手一振,立即将中年人抛出。
‘砰!’的一声,中年人一落地,立即一动也不动了。
五道血箭却自他的喉咙指洞中疾射而出。
四周立即传出惊叫声。
人群混乱地后退着。
艾颂机警地立即爬下石块,站在石旁。
谷投冷冷一哼,立即朝右前方行去。
劲装青年骇然自动让道。
艾颂跟在欧新身后拐行不久,便瞧见谷投已经走上马车,他立即加快脚步地行向马车了。
欧新瞄了他一眼,方始上车。
不久,立听他低声道:“投儿,让艾颂上车吧,他伤得不轻呀!”
“便宜这个小子啦!”
立听一声:“艾颂,上车!”
“是!谢谢公子!”
艾颂一坐上车辕,马车立即徐徐启行。
马车一返上官道,便加速驰去。
“师父,我表现不错吧!”
“太完美了,远超乎我的估计之外!”
“师父,对方会不会再来纠缠呢?”
“会,树要皮,人要脸,他们若不扳回颜面,镖局便会关门大吉,因此,他们一定会托人协助!”
“哼,韩信用兵,多多益善,尽量来吧!”
“投儿,你方才耗损不少的功力,服药调息吧!”
“嗯!”
艾颂听至此,立即闭目养神。
晌午时分,马车刚接近一处凹谷,便瞧见六位魁梧青年一字排开,徒手环胸而抱地挺立在官道上。
艾颂心中有数,立即不吭半声。
不久,车夫也瞧清楚六人,他立即连勒车边回头道:“禀公子,又有六人拦住路面,可能要找麻烦了!”
“靠边停车!”
“是!”
马车一停妥,艾颂便下车掀帘而立。
谷投便含着冷笑下车。
欧新刚跟着下车,便瞧见一位劲装中年人自谷中疾掠而来,艾颂便默默地退立在马车右侧。
中年人一落在谷投面前,立即冷冷问道:“你就是谷投?”
“不错!本公子正是神臂公子!”
“令师何人?”
“你不配知道,你是欲替平安镖局找回场面的吧?”
“嘿嘿!你很上路,可惜,你命乖运衰,你遇上七煞帮,你死定了!”
“七煞帮?啥玩意儿?”
“你……好,希望你的武功也能如此的伶俐,请!”
“带路!”
三人立即掠向凹谷。
艾颂不便前行,立即偷偷运功窃听。
谷中四周凝立着三十名持剑劲衣青年,谷中央则凝立着一位魁梧中年人和一位神色森寒的老者。
那老者骨瘦如柴,身子却不逾五尺,谷投朝他的身前一站,他就好似是谷投的小子。
不过,欧新却立即一皱眉头。
谷投正在‘臭屁’阶段,他岂会考虑那么多,他一站妥,立即满脸不屑地瞧着瘦小老人。
引路之中年人朝老者一拱手,便站在他的左侧。
老者瞥了谷投一眼,便望向欧新。
谷投心中不爽,立即沉声道:“你们是七煞帮的人吗?”
老者宏声道:“本座七煞帮武字堂堂主裘龙是也!”
“你是欲为平安镖局挣回颜面吗?”
“不错!”
“你会后悔!”
“小子,你够狂,右卫,上!”
魁梧中年人立即踏前三步道:“小子,大爷金超超渡你吧!”
“纳命来吧!”
两人身子一弓,立即各自拉开架式。
欧新一见金超的架式,便知道他练习过刚猛的外家掌力,不过,火候尚不足惧,他便默默望向裘龙。
倏见金超右臂一扬,一般掌力便‘呼呼!’地卷来。
谷投左脚斜前一踏,便塌肩避开那记掌力。
倏见他以左脚为轴,身子一侧,右腿已扫向金超。
金超冷哼一声,扬掌切向来腿,谷投将右腿一曲,脚踝倏地一蹬,足尖已踹向金超的右肘,逼得金超只好向侧收肘。
谷投的脚尖一偏,脚踝疾踹向金超的右肋。
金超喝句:“给你死!”双掌立即封向来脚。
谷投不吭半声,立即加力踹去。
‘叭!’的一声,右脚已踹上双掌。
金超倏觉双臂一麻,谷投已经趁势旋身,他的右脚尚未着地,原本站立的左脚已经疾踹向金超的左胁。
金超立即抽身疾退。
谷投右脚一落地,倒斜之上身倏地一扑,双臂便似千手观音般幻化成为二十只手臂了。
呼呼声中,他的双掌倏地攻向金超之胸腹间。
金超神色一悚,便扬臂迎去。
谷投十指一曲,猛地疾琢而去。
‘叭叭!’两声,金超的双臂立即下垂。
谷投趁机扬起右腿一扫。金超便跄踉退去。
瘦削中年人见状,立即抽剑疾攻出‘开门见山’。
谷投抽腿扬臂,毫不含糊地见招拆招。
金超按着被扫到之右腿猛揉着。
倏见裘龙沉声道:“尊驾是螳螂门之人?”
欧新沉声道:“正是!”
“贵门既已潜隐多年,此番再度出现,就急着伤人,莫非要逼得武林群起而攻,方始甘心?”
“虎无伤人意,全因人挑弄,明白吗?”
“胡言!”
“放肆,区剑北也不敢如此待老夫?”
“你认识本帮帮主?”
“哼!你不妨提醒区剑北回忆终南山那档子事!”
“终南山?终南山?啊!你是……”
“住口,不许多言!”
裘龙神色一悚,立即不语。
欧新倏地传音道:“转呈贵上摆平小徒与平安镖局之过节!”
裘龙正色道:“在下遵办!”
倏听‘砰!’的一声,钢剑朝空中一飞,中年人已经捂掌疾退,谷投满脸不屑地收招凝立着。
裘龙拱手道:“高明!真是名师出高徒,佩服!”
欧新沉声道:“投儿,走吧!”
谷投一见裘龙先倨后恭,虽然不知道欧新如何屈服对方,却不便多言地立即转身出谷。
不久,他们两人已登上马车。
艾颂并未听出裘龙与欧新交谈那一段,因此,他一坐上车辕,便暗暗思忖战况怎会提前结束?
却听谷投低声问道:“师父,你如何制服裘龙的?”
“七煞帮帮主曾在终南山受挫于我!”
“你提出那档子事了!”
“不错,我不愿意被那群人纠缠不休!”
“我不怕他们!”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正好可以历练一番呀!”
“机会甚多,别和这批凶狼、阴损的人扯下去!”
“好吧!”
车厢中一静下来,艾颂也会意地默默望向两侧。
接连七天,马车皆平静地前进着,谷投在无聊之下,便又开始挑剔及伺机修理艾颂。
艾颂逆来顺受,默默地承受着。
这天晌午时分,马车终于进入山海关。
山海关又名榆关,乃是万里长城第一大关口,前临渤海,后背燕山及辽西丘陵,地势甚为险要。
艾颂望着城墙上‘天下第一关’那五个大字,精神不由一振。
马车入关不久,便进入长城酒楼。
艾颂机伶地下车掀帘,道:“恭请公子下车!”
一名小二更是欠身赔笑道:“恭迎公子!”
谷投一下车,立即昂首阔步行去。
艾颂快步奔到厅口,立即朝另外一名小二低声吩咐数句。
那名小二点点头,便低声吩咐身边的小二。
不久,那名小二躬身朝谷投及欧新道:“恭迎神臂公子及欧爷!”
谷投受用地略一颔首,便行人厅中。
厅中约有五成的酒客,巧的是,范雪宜在范川的胡琴伴奏下,正以低柔的嗓音悠悠地唱道:
“香阁东山下,烟花象外幽;
悬灯千幛夕,卷幔五湖秋。
画壁余鸿雁,纱窗宿斗牛;
更疑天路近,梦与白云游。”
诗意悠悠,歌声柔柔,余音袅袅之中,谷投已经步入厅中,范雪宜乍见到他,立即低下头。
厅中适时传出酒客们的掌声。
范雪宜便低头端盘开始讨赏。
谷投瞄她一眼,立即昂首步上楼梯。
他刚上楼,便瞧见转弯处另有阶梯,他不由好奇地望去。
却见一名小二含笑自楼梯上方下来,容投使矜持地立即走向艾颂所恭立的临窗座头。
他一入座,便瞧见那名小二继续下楼。
艾烦倒出‘专用香片’交给一名小二,小二立即快步离去。
没多久,小二带着范川及范雪宜上楼,而且继续上楼。
小二正好在此时送来香茗,谷投立即沉声道:“此地另有顶楼吗?”
“是的,顶楼名曰‘楼外楼’,可远眺泓碧渤海及蜿蜓青山,不过,目前已被三位公子及一位姑娘包下了!”
“他人不准再上楼吗?”
“是的!”
“本公子愿以加倍金额包下楼外楼!”
“抱歉!小的无法做主!”
“谁能作主?”
“敝掌柜!”
“唤他来吧!”
小二立即应是离去。
却听范雪宜脆声道:“贱妾范雪宜参见公子及姑娘!”
立听一人朗声道:“免礼,在下方才听姑娘之曲,顿涌文思谱下一曲,不知姑娘愿意一唱否?”
“贱妾可否先瞻仰大作?”
“请!”
“谢谢!”
顶楼立即一静,谷投的神色立即一沉,他未待艾颂试,便端起茶杯默默地轻啜着。
艾颂一见谷投的反常现象,便暗暗担心他又要闹事了。
只见一名挺拔中年人含笑上前,道:“在下方东忝掌本店,欣闻公子召唤,不知有何指教?”
谷投沉声道:“本公子愿付钜金包下楼外楼!”
“抱歉!该楼已在半个时辰前承包,公子可否俟那批人离去之后,再登楼一览山水胜景!”
哇操!关内的人果真不一样,区区作生意的及他的小二也口出诗文,不由令艾颂暗暗佩服。
谷投却皱眉道:“当真不行?”
“抱歉!恕难从命!”
倏听顶楼传采清朗的声吾道:“掌柜,请上来一趟!”
掌柜应声:“来啦!”立即赔笑胡谷投一揖。
谷投立即皱眉挥挥手。
掌柜便一揖而去。
方东上楼问安之后,立听清朗的声音道:“掌柜,楼下是否另有一位雅土欲上楼外楼赏景?”
“是的!”
“那位仁兄若不嫌弃,烦你邀他上楼吧!”
哇操!够风度,艾颂不由暗赞。
却见欧新的双唇微掀,却未发出声音,艾颂知道他正在施展传音入密的功夫,他便故作不见。
欧新一直说着。
谷投边听边皱眉,良久之后,方始舒眉,现出笑容。
方东可真走运,他正好在此时来到谷投的面前行礼道:“公子,可否偏劳你移与其他的公子共同赏景!”
“带路!”
“是,请!”
“艾颂,跟本公子上楼!”说着,他立即昂首起身。
艾颂跟着登上楼外楼,不由心神一畅。
楼中布置得甚为幽雅,拱形窗外果真可以遥见胜景。
此时正有三位一身白绸儒衫的青年和一位鹅黄宫装少女围坐在桌旁,那三位青年正含笑望向楼梯口。
范雪宜则拿着一张纸在远处另外一张桌旁和范川低谈,看来是在研究如何配合词曲之事。
那三位青年不但衣着高贵,而且皆一表人材,尤其居中那位青年在俊逸中更透着潇洒的气质。
那姑娘由于背对楼梯口,所以,无法瞧见其容貌,不过,却可以瞧见她那婀娜匀称的身材。
艾颂自认身份低贱,所以,一直低头而行,谷投却昂头而行,双眼也迅速地扫视厅中诸人。
那三位青年颇有风度地含笑迎接谷投,谷投却别有用心地端着架子昂头而行,不由令方东暗急。
方东稍一思忖,便踏前一步,赔笑道:“公子,在下可否替你引见!”
谷投应了一声,立即停步不前。
方东赔笑问道:“敢问公子贵姓大名?”
“辽阳神臂公子谷投!”
“是!是!”
方东立即走到桌旁行礼,道:“简公子、宗公子、鲁公子、南宫姑娘,在下替你们引见这位谷公子吧!”
那四人立即起身。
谷投见状,不由暗乐自己已经挣到面子,他的脸上刚情不自禁地浮出笑容,那姑娘却徐徐转身。
谷投乍见那姑娘,脸上的笑容立即冻住。
那双眼睛立即一直。
在谷投的印象中,她的妹子谷佳乃是天仙美女,其次才轮到齐金珠,哪知,他如今才知道自己是‘古井水鸡’。
因为,眼前这位姑娘太美了。
她美得令人惑神!
她美得令人心颤!
她艳得令人绮思纷纷!
那姑娘乍见谷投之神情,立即凤眼一扬。
谷投心神一颤,全身倏地一阵哆嗦。
他不由痴痴地望着她。
那姑娘哂然一笑,正欲移开眼神之际,艾颂正好纳闷地抬头一瞧,她乍见到他,凤眼立即异彩连闪。
艾颂乍见到这种绝色美女,心中不由暗暗喝采。
不过,他旋又想起那位尚在倚门渴望他早日返回家门的齐金珠,于是,他的视线立即移向那三位青年。
那姑娘不由暗诧道:“他是谁呢?瞧他气宇轩昂,怎会作出下人的打扮呢?他怎会抗拒得了我的美色呢?”
她不由好奇地望向艾颂。
倏听居中青年朗声道:“在下简清风,幸会!”
谷投唔了一声,悚然拱手道:“幸会!”
右侧青年赔笑道:“在下宗长城,幸会!”
“幸会!”
左侧青年含笑道:“在下鲁泰勇,幸会!”
“幸会!”
那姑娘含笑脆声道:“南宫嫒得会尊驾,幸甚!”
“不敢当,姑娘莫非就是源出南宫世家,尊号御风仙子吗?”
“正是,不敢当!”
“啊!三位兄台莫非就是‘京城三少’?”
简清风三人不约而同地含笑道:“正是,不敢当!”
“幸甚!幸甚!久仰京城三少及御风仙子之大名,今日得以相会,实乃人生一大幸事耶!艾颂!”
艾颂立即垂臂低头道:“奴才在!”
“吩咐掌柜整治酒菜!”
“是!”
方东立即赔笑道:“在下遵命,诸位请坐!”说着,他立即含笑离去。
谷攒与四人经过一番客套之后,便坐在鲁泰勇的身旁,这位子正好斜对南宫媛,不由令他暗乐。
不过,他却故装风度地含笑望着宗长城。
宗长城含笑道:“谷兄来自辽阳,不知识否‘辽阳王’谷官谷老爷子?”
“他老人家正是家祖!”
“唔!幸会!幸会!”
南宫嫒立即闪过一丝冷嘲及不屑,她便偏首望向行来的范雪宜。
只见范雪宜朝简清风欠身行礼,道:“公子之诗寓意深远高雅,贱妾勉力谱曲,不当之处,尚祈指教!”
“请!”
范川的指尖立即挑出一串悠扬之音。
范雪宜面对窗外悠悠唱道:
“仗剑行千里,云阁薄边功;
落日五湖游,萧萧送雁群!”
简清风含笑道:“好曲,好曲,姑娘非俗人耶!”
“不敢当,贱妾尚不能表达诗意于万分之一,歉甚!”
“姑娘客气矣!谷兄居关外,不知对此长城有否感触?”
“雄壮宏伟,旷世巨构,佩服!”
“谷兄形容至为中肯,可见谷兄胸中洋溢豪情,可否容尊仆一叙感想!”
“艾颂,去吧!”
艾颂应声是,忙又问道:“奴才敢情公子指示!”
“直言无妨!”
“是!”
艾颂立即望着窗外吟道:
“长城何连连,连连三千里;
里里埋血泪,泪泪含真情。
情情忆孟妾,姜山崩长城;
崩迹无处寻,贞节万世铭。”
筒清风不由脱口喝道:“佳作,佳作!”说着,他立即自肩上抽下那把紫竹箫转身吹奏着。
范雪宜也悠悠吟唱道:
“长城何连连,连连三千里;
里里埋血泪,泪泪含真情。
情情忆孟妾,姜山崩长城;
崩迹无处寻,贞节万世铭。”
她越唱声音越咽,唱到‘铭’字之时,双目已经浮现泪光。
简清风徐徐放下紫竹箫,突然喟叹一声,立即转身望着艾颂问道:“阁下可否赐知此诗之源?”
艾颂原本被箫声及歌声感动的忆起自己的亡亲及齐金珠,双眼也不知不觉地溢下两串清泪。
他乍闻此言,匆匆一瞥谷投挺坐之背影,他的心中一悚,立即惶恐地道:“奴才不配承当公子这句‘阁下’?”
“无妨,请明示吧!”
“这……”
艾颂立即惶恐地瞥向谷投。
简清风含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谷兄令人佩服!”
“见笑矣!艾颂,直言吧!”
“是,禀简公子的话,奴才自幼秉承家公子训诲,方才之诗正是家公子在三年前督促奴才背诵之作!”
谷投的双眼发亮了。
他乍见南宫媛瞥了他一眼,他更乐了。
简清风忙拱手道:“谷兄令人佩服!”
“不敢当!简兄中气之足,可由箫音略见端倪,佩服!”
“不敢当!”
“久仰塞外之人豪迈,今日得仰谷兄大作,巧识细腻、纤柔、至情之另一面,实乃一大快事耶!”
“不敢当!”
鲁泰勇含笑道:“谷兄方才曾提及神臂公子名号,不知是否与勇挫七煞帮武字堂堂主之神臂公子出自一人?”
“正是在下!”
“佩服!佩服!”
“不敢当,此事甚为秘密,不知鲁兄如何得知?”
“裘龙于昨天入关后,不但遍告该帮弟子不许冒犯您,更约束同行尊敬你,在下几经探听,方知道原委!”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谷兄得蒙裘龙如此敬畏,不知师承何位前辈!”
“家师欧新!”
鲁泰勇神色稍变,立即含笑道:“名师高徒,谷兄他日未可限量!”
“不敢当,尚祈三位兄台及姑娘多加提携!”
南宫嫒一直不时地瞄着艾颂,闻言之后,立即淡然一笑。
简清风三人却含笑道:“不敢当!”
谷投欣然道:“在下久仰中原文物风光,此次特地入关,想不到得以遇见四位,真是荣幸之至,愉快之至!”
“幸会,幸会!”
方东就在此时率领两位小二携着食盒前来。
他们摆妥十二道佳肴之后,立即含笑退去。
谷投沉声道:“艾颂!”
“奴才遵命!”说着,他立即拿起酒壶悬空灌入一滴酒。
他的双目一转,立即道:“此酒稍嫌香甜!”
谷投点头道:“关内之人不似咱们关外之人般喝烈酒,继续!”
艾颂应声是,立即自筷洞中取出一双筷子,挟起二片鲍鱼悬空弹人口中仔细地嚼尝着。
“稍甜些,甜素加多矣!”
“无妨!继续!”
艾颂便又挟起一片烤鸡悬空送入口中品尝着:“禀公子,厨火太旺,烤得稍为老些!”
“无妨!继续!”
艾颂便在京城三少及御风仙子的诧异及暗佩眼神中一一尝过佳肴及指出口味,足足过了盏茶时间,方始结束。
“艾颂,下去吧!”
“是!”
倏听南宫媛道:“且慢!我可否请教一件事!”
谷投立即眉开眼笑地道:“姑娘请说吧!”
“谷兄每次用膳皆由尊仆先行试尝吗?”
“是的!”
“佳肴中万一含毒呢?”
“艾颂,你来回答吧!”
“是回姑娘的话,家公子乃是万金之躯,奴才可以亡,家公子却不许有所失闪,故奴才不惧佳肴含毒!”
“同样是一条命,何来万金及奴才之分呢?”
“禀公子,奴才可否回答?”
“说吧!”
“是!禀姑娘,千军万马易得,名将却罕求,故千军及名将虽然同是一条命,其重要性却有天啻云泥之别!”
“你……你甘心终身为奴?”
“命中注定,何需不甘心呢?”
“听你之语意,颇含不甘呢!”
“或许吧,不过,奴才护主心切!”
南宫嫒倏地沉喝一句:“放肆!”说完,立即朝桌面一拍。
那双筷子立即直飞向艾颂之双肩。
京城三少不由神色大变。
谷投神色一变,却端坐不动。
艾颂心中暗凛,忙唤道:“公子!”
谷投沉声道:“咎由自取!”
“是!奴才该死!”
艾颂立即暗卸功力,准备挨筷。
倏见南宫嫒右掌一扬,食指连弹,那双筷子在接近艾颂的双肩之际,倏地向上一翘,居然滑过艾颂的双肩。
‘噗噗!’两声,那双筷子已经钉入墙中。
“哇操!好精湛的功力呀!”
南宫世家果真名不虚传耶!
艾颂佯作惊慌地立即低下头。
南宫媛沉声道:“谷公子,你方才为何责怪尊仆咎由自取呢?”
“姑娘拟天人,岂有无故出手之理!”
“你责怪本姑娘吗?”
“非也!非也!姑娘勿误会!”
谷投拍马屁拍到马脚,不由大急。
南宫嫒突然问道:“艾颂,你名叫艾颂吗?”
艾颂点头应句:“是的!”立即又低下了头。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又是一表人才,为何不敢抬头见入,莫非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是的,奴才冒犯了你,惶恐至甚!”
“住口!你不是我的奴才,你不必以此种口气对待我,你也没有冒犯我,因为,你不是奴才,我不配承受你的这一套!”
“奴……奴才……”
南宫嫒凤眼一瞪,倏地重重地朝桌上一拍,立即起身离去。
艾颂乍见桌上那个寸余深的掌印,不由暗悚。
简清风却立即起身道:“姑娘请留步!”
宗长城也起身道:“姑娘请息怒!”
南宫媛立即止步转身。
可是,她乍见到低头不语的艾颂,立即拂容转身掠去,‘唰!’的一声,她已经掠入楼梯间。
谷投倏地铁青着脸起身望向艾颂。
艾颂道句:“奴才该死!”说完,就欲下跪。
谷投吼句:“去死吧!”
倏地扣住了艾颂的双肩,将他掷出,‘呼!’的一声,艾颂已经飞过栏杆落向楼下大厅。
艾颂临危不乱,立即气贯背部,准备以背部着地,暗中却在考虑是否要故意吐些血才好些。
倏听简清风喝句:“谷兄,恕在下放肆!”就欲腾身迫过去接住正在坠向大厅的艾颂。
却听谷投喝道:“简兄别为那狗奴才污了双手!”
简清风只好‘紧急刹车’无奈地望向谷投。
厅中之酒客却惊叫地闪躲着艾颂这个‘肉弹’。
桌椅立即撞倒一地。
‘乒乓!’声中,碗碟纷纷报销了。
倏见黄影一闪,南宫媛已经自二楼疾掠向艾颂。
艾颂见状,心中不由大乱。
他所运聚的功力立即散去。
‘咻!’的一声,南宫嫒已经双臂平举地托住艾颂斜掠而下,刹那间,便已经掠落在桌旁了。
她的双臂一收,立即向后一大步。
‘砰!’的一声,艾颂结结实实地摔落在地上,不过,他旋又爬起身行礼道:“谢谢姑娘救奴才一命!”
南宫嫒原本面露同情之色,乍闻艾颂那句‘奴才’,她的脸色立即又浮现悻悻不平之色,艾颂瞧得立即低下头。
她的心中一阵不忍,立即放缓语气向道:“你仍然要继续跟随这种人吗?”
“是的!”
“你……没出息!”说着,她立即转身匆匆行向厅外。
艾颂望了她一眼,立即低下头。
倏听‘喇!’的一声,谷投已经寒着脸掠落在艾颂的面前,艾颂全身一颤,立即惶恐地下跪。
谷投冷冰冰地道:“狗奴才,你听清楚,本公子限你在一个时辰内找回南官姑娘,否则,哼!”
“奴才遵命!”
艾颂立即起身匆匆奔去。
谷投冷冷一哼,立即直接掠回楼外楼。
且说艾颂似一只无头苍蝇般沿着每家店面寻找半个时辰之后,仍然未发现南宫媛,他急得边奔边拭汗。
当他正焦急地步出“悦来酒楼”之际,耳中倏地传入:“颂儿,沿街南行,她在景南门外护城河畔!”
艾颂心中大安,立即匆匆奔去。
沿途之中,他故意继续朝两侧店面张望着,当他遥见景南门之际,他便快步奔去。
他刚奔出城门,便听见一声‘哎哟!’接着便是‘噗嗵!’一声,他不由吓道:“哇操!她会不会投河自尽啊?”
他立即焦急地奔向人群。
倏听一声娇叱:“下去吧!”
‘哎哟!’声中,立即又传来‘噗嗵!’一声。
艾颂一挤人人群,正好瞧见南宫嫒盯着一位锦服青年冷冷地道:“你自己跳下去吧!”
锦服青年望了护城河一眼,犹豫不决。
南宫媛冷冷地道:“你还在等什么!”
“本……本公子乃是……乃是!”
“说呀!说出你的来历或靠山呀!”
“本……本公子……”
“哼!你方才伶牙俐齿的调戏口才跑到哪儿去了?难道少了那六个狗腿子,你就结巴啦?”
“本公子乃是边通镖局少主万财,本局总镖头佟师父,乃是少林清山长老之俗家弟子!”说着,他立即昂首挺胸。
南宫媛道句:“很好!”右掌倏地一拂。
万财哎哟一叫,立即飞向护城河。
‘噗嗵!’一声,万财边挣扎边喊道:“救命啊!咳……本……咳……公子不会游泳呀!救……咳!”
掉入护城河之六位青年原本已经游到河畔伺机上来,乍见此景,立即疾速游往万财。
没多久,便有两名青年分别托住万财的腰部及背部,可是,他们却顾忌地望向南宫嫒而不敢游前。
南宫嫒冷冷地道:“本姑娘在亭中候教!”说着,她立即行向左前方之凉亭。
那六名青年立即拼命地游到河畔,匆匆爬上岸。
不久,他们护着万财狼狈地逃去了。
人群中立即有人低声道:“小霸王挨整,太快人心!”
“是呀!瞧不出这位天仙美女般的姑娘,却有如此了得的身手,不知她是哪一门派之传人!”
“欲知答案,继续在此地等侯吧!”
“不错,佟总一来,必可明白!”
“萧兄,你看佟总会如何处理此事呢?”
“还不是循例护短!”
“不见得!此番对象是这位大有来头的姑娘!”
“嗯!有理,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好呀!”
人群便纷纷离去或三三两两地在河旁低声议论着。
艾颂犹豫再三,终于低头行向凉亭。
南宫嫒一坐在凉亭桌旁,立即低头不语。
她的个性刚直,方才一时见不惯谷投的‘臭屁’情形及艾颂的窝囊模样,导致她气呼呼地离开酒楼。
她原本希望京城三少或其中任何一人能够再唤住她,她就可以找到台阶继续留在酒楼之中。
可是,京城三少不但未再吭声,而且也没有追来,她在羞怒之下,便停在此地望着河水独自沉思。
哪知,万财居然率人来吃她的豆腐,她在薄惩他们之后,余怒未消地准备拿佟光出气!“
倏听一阵步声,她抬头一见是艾颂,不由一喜。
可是,当她瞧见艾颂那付‘小媳妇’模样,她又火大了。
不知何故,她一见到艾颂,便注意上他。
现场之京城三少及谷投皆锦绸缎装,她唯独注意上布衫裤的艾颂,她不由暗自诧异着。
艾颂临时吟出之诗,甚为贴切及撼动她的芳心,她由谷投的反应猜忖此诗分明不是谷投之作。
她根本不相信谷投那种‘臭屁人’会有这种灵性。
她更不相信谷投若能作出那种诗,会交由艾颂背诵,因为,谷投根本没有那种雅量对待艾颂。
偏偏艾颂一再巴结谷投,即使受害仍然要跟随谷投,刚直的她岂能忍受这种识人不明的窝囊行为呢?
所以,她对艾颂是既气又关心。
艾颂一进入凉亭,立即欲下跪。
“慢着,你想干什么?”
“奴才前来领罪!”说着,双膝已经一屈。
南宫嫒拂出柔劲托住他道:“何罪之有?”
艾颂故意一仰上身,忙后退一大步行礼,道:“奴才无知,一再地冒犯姑娘,企盼姑娘宽恕!”
艾颂左一句奴才,右一句奴才,不由令南宫嫒又火大万丈,立见她冷冷地道:“你当真来领罪?”
“是的!”
“好!让河水洗去你的罪恶吧!”
“是!谢谢姑娘!”
艾颂立即起身奔到河畔,而且,毫不犹豫地跃入河中,‘噗嗵!’一声,他不吭半声地掉入河中了。
当他再度浮出水面时产已经四肢微张,侧脸趴浮在水面,此举立即又使河畔诸人一阵纷纷议论。
南宫媛想不到艾颂果真会照办,她不由一怔。
没多久,艾颂突然喊道:“禀姑娘,敝公子吩咐奴才在一个时辰内寻回姑娘,时辰将至,可否偏劳你前往酒楼?”
“本姑娘没空!”
“这……奴才求姑娘帮忙!”
“休想!”
艾颂伤脑筋了。
不久,他又喊道:“禀姑娘,奴才是否可以上岸了?”
“罪状洗清了吗?”
“这……”
南宫嫒越想越恼,使默默望向远处的城墙。
艾颂越想越急,可是,他知道她仍在生气,他若再胡言乱语,搞不好她就会拂袖离去了。
届时,他可就找不到她啦!
可是,一个时辰将届,他怎能再拖下去呢?
他心急如焚。
右耳倏地传人:“颂儿,继续泡着吧!”
艾颂安心了。
好奇的城民纷纷过来围观着。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一部华丽马车甫自远处出现,便有人喊道:“来!啦一定是佟总来了!”
人群纷纷自动让出车道供马车驰来。
马车甫在凉亭右前方五丈远处停妥,便有一位国字脸的魁梧中年人匆匆自车厢中掠了出来。
中年人一落地,立即整衫,再行向凉亭。
南官嫒便默默地望着中年人。
中年人来到亭前五尺远处,立即再整衣衫,然后长跪在地上,四周顿时传出惊呼的声音。
中年人却庄容,道:“佟光不知姑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尚祈姑娘海涵及至敝局指教!”
南宫嫒神色一缓,淡淡道:“佟光此来何为?”
“敢问姑娘,敝少主方才是否……与姑娘发生误会?”
“好一个‘误会’!”
“佟光用词欠当,尚祈姑娘海涵!”
“罢了,你打算如何化解这段误会?”
“请姑娘明示!”
“好,你只要能让河中那人自动上来,这笔帐就一笔勾消!”
“是!敢问姑娘与河中人有何关联?”
“无关无联!”
“谢谢!请姑娘稍候!”
佟光立即大步行向护城河旁。
人群立即涌去。
艾颂在众目睽睽之下,似死人般趴浮在护城河水面上,他的双眼微瞑,脑瓜子却在疾转着。
佟光望了艾颂一阵子,便拱手道:“在下本城迈通镖局总镖头佟光,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艾颂张眼道:“我不是公子,我姓艾,艾草的艾,单名颂,歌功颂德的颂,请问有何指教!”
“小兄弟,在下可以如此称呼你吗?”
“不妥,我不配,你直呼我的姓名吧!”
“好,在下就冒犯了,艾颂,你可以上来畅谈吗?”
“恕难从命,我尚需洗罪!”
“洗罪?请明示!”
“我不该冒犯南宫姑娘,方才蒙她指示我入河泡洗冒犯之罪,罪未洗净之前,我不敢上去!”
哇操!佟光伤脑筋了。
南宫媛要他来找艾颂,艾颂却要他去找她,佟光该如何处理呢?
南宫嫒却暗暗欣慰道:“他并不笨啊!”
不久,佟光问道:“艾颂,你可否上来,佟某陪你向姑娘请罪!”
“不可,我自己闯祸,岂可拖累您呢?”
“这……你是如何得罪南宫姑娘的!”
“这……此事说来愧煞,我年轻无知,又初次由辽阳入关,故一再冒犯南宫姑娘,真是罪大恶极!”
南宫媛忖道:“他说得不错,他忠于他的主人,我却激于义愤而迁怒他,我……我不该如此做呀!”
却听佟光低声问道:“你是否惑于姑娘的天仙容貌,而一时糊涂地以言语或其他非礼的动作冒犯她了?”
“不,不是啦!我怎么敢那么放肆呢?”
“这……你究竟……”
倏听南宫媛道:“你可以上来了!”
艾颂欣然道:“谢谢姑娘的宽宏大量!”说着,他立即翻身疾游向河畔。
不久,他便湿淋淋地爬上岸,南宫嫒瞧得一阵不忍,忖道:“我不该如此意气用事,他好纯朴喔!”
艾颂瞧了佟光一跟,使直接来到凉亭前行礼,道:“谢谢姑娘之恕罪,姑娘是否可以赴酒楼了!”
“你没发现已经超逾一个时辰了吗?”
艾颂抬头一瞧,立即神色大急。
“你先去换套干衣,再来见我!”
艾颂应声是,立即行礼退去。
佟光迅即上前拱手道:“铭谢姑娘,海涵!”
“河中人是自动上来的吗?”
“这……”
“贵局少局主呢?”
“在车上!”
“哼!闯了祸,便有人替他善后,难怪他会越来越不像话,佟爷,你该好好地自我检讨了!”
第七章草原惊传凶杀案
佟光冷汗一流,立即拱手道:“敝局主只此一子,难免过于惯宠,佟某今后定当协同敝局主妥加约束!”
“下不为例,去吧!”
“多谢姑娘海涵,尚祈姑娘代向恩公请安!”
“我会的!”
佟光立即行礼转身。
只见他朝四周环揖行礼,道:“各位乡亲好友,此地已经没事,尚祈各位赏脸及早离去吧!”
立即有大多数人‘起步走’。
哇操!看来佟光挺罩的嘛!
不久,佟光又转身向南宫嫒行礼,方始上车离去。
南宫嫒暗嘘口气,便望着艾颂方才站立处之水渍沉思着。
不到半个时辰,艾颂已经快步来到凉亭前,南宫媛徐徐抬头一瞧,芳心迅即没来由地一颤。
只见艾颂已经换上全新的衫裤,加上此时的衫裤质料比他原先的质料高级,倍添一份莫名的气息。
哇操!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呀!
她并不知道艾颂由于落水浸湿包袱中的衫裤,在无奈之下,只好忍痛买下这套最便宜的衫裤。
艾颂朝南宫嫒行礼,道:“禀姑娘,奴才已经遵照你的吩咐换妥衫裤,可否请你帮帮忙去趟长城酒楼!”
“时辰已过,你仍不死心吗?”
“敝公子必然仍在等候奴才!”
“会吗?”
“奴才有此信心!”
“好,我就随你走一趟,不过,他若已经离去呢?”
“这……不会的,敞公子岂会抛弃奴才呢?”
“他若已经离去,你该怎么办?”
“奴才会追下去!”
“若真如此,我岂不是白走一趟?”
“这……奴才也不知道该如何赔偿?”
“赔偿?你真的有诚意吗?”
“是的,不过,奴才……手头不大方便,因此……”
“放心,我不会趁机敲诈!”说着,她突觉好笑地不由一笑。
这一笑好似牡丹盛放,艾颂不由瞧痴了。
她乍见艾颂那痴醉的神情,心中暗中羞喜之余,立即仔细地瞧着艾颂的额头及五官。
不久,她似发现珍宝般双眼异彩连闪着。
站在远处人群的神算子瞧得暗喜道:“天呀!颂儿当真有此福份吗?这个女娃真有慧眼,我该不该撮合他们呢?”
倏见艾颂打个寒战,立即满脸通红地低下头。
南宫媛轻咳一声,道:“咱们到长城酒楼时,令公子若是已经离去,你就陪我用膳,如何!”
哇操!好差事,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艾颂却慌忙摇头道:“不,奴才不敢如此放肆!”
“放肆!好,你请吧!”
“奴……奴才……奴才……唉!禀姑娘,敝公子若已离去,奴才更该趁早追赶,所以,奴才无福陪姑娘用膳!”
“你似乎聪明过度及顾忌太多吧?”
“奴才……好吧,敝公于若已离去,奴才就侍候姑娘用膳!”
南宫媛稍为满意地立即含笑行去。
艾颂嘘口气,立即随行。
远处遥观的人群,立即报以羡慕或嫉妒的眼光。
艾颂刚前行不远,便听见神算子传音道:“颂儿,随遇而安,别在她的面前过度贬抑自己!”
艾颂听得暗窘道:“哇操!师父一定瞧见我方才出神瞧南宫姑娘的糗状,我怎会如此的出糗呢?”
暗责之中,他无暇瞧着沿途的羡妒眼光,他终于进入长城酒楼,他的神色却立即轻松了。
因为,他瞧见池田正在车篷中擦拭马车,车在人就在,谷投一在,艾颂就不必再跑马拉松了。
因此,他立即欣然快步入厅。
他刚走到柜前,掌柜立即含笑道:“小哥儿,谷公子已经陪三位公子去游长城,他们走了半个时辰了!”
“啊!他们会再回来吗?”
“会!他们已经订下房间,打算在此畅游数日了!”说着,他立即朝刚行人大厅的南官媛行礼。
南宫嫒欣然脆声问道:“楼外楼有人吗!”
“回姑娘的话,该处目前没人!”
“送几道佳肴上楼吧!”
“是!马上来!”
艾颂在前带路,当他们两人上楼之后,他立即上前拉开红桧椅道:“姑娘,请上座吧!”
“你也坐吧!”
“是!恕奴才放肆!”说着,他立即坐在她的对面。
她望着他肩上那微湿的包袱,立即脆声道:“把湿衣交给小二烤干吧,反正你也不急着离去!”
艾颂应是,立即快步下楼。
他向小二间明谷投的房间之后,便跟着小二进入谷投的邻房,然后迅速地将湿衫裤晒在桌椅上。
当他返回楼外楼时,三道佳肴已经上桌,南宫嫒尚未动筷,正在默默地品尝着香茗。
“有劳姑娘久候,歉甚!”
“用膳吧!”
“是!”
艾颂既然已经得到神算于的指示,他便拘谨地陪她用膳。
南宫嫒突然望着窗外道:“你去过渤海吗?”
“没有!”
“听过渤海之凶险吗?”
“听过,渤海终年海涛掀天,处处乱石、涡流,另有吃人鲨,它们吃人不吐骨头,对了,听说还有海盗呢!”
“谈谈吧!”
艾颂便将福伯所述的渤海险状道了出来。
南宫嫒含笑聆听,心中却忖道:“他说得如此有条有理,怎么可能会屈居下人呢?除非谷家的确高人一等!”
她一直等到他叙述到一个段落,方始含笑问道:“你未去过渤海,怎会如此了解渤海呢?”
他乍见她那醉人的笑容,立即避开目光,道:“福伯告诉奴才的!”
“福伯是谁?”
“他是敝主人的一名长工!”
“看来他是一位见识广博的人,而且也颇为照顾你!”
“不错,他视我这位孤儿如孙,不但照顾我,而且还教我许多常识?他是我最难忘的人!”
“你是孤儿!”
“是的,先父母弃世甚早,幸亏敝主人收养,否则,奴才如今已经无法幸活于人间了!”说着,他不由面现戚容。
“抱歉,我不该触动你的心事!”
“不,奴才不该失态,姑娘,请用膳!”
“我的食量较小,你多吃些吧!”
“是!”
他果真努力地用膳。
她不由望向窗外忖道:“寒冬见傲梅,困顿见英才,他是个可造之才,我何不引荐他去见见爹呢!”
她便默默思忖如何游说艾颂。
艾颂知道她在沉思,而且必然在想与他有关之事,他不便多问,便专心地用膳。
好半晌之后,他端着那盘水果放在她的身前道:“禀姑娘,请你用水果吧!”
她道句:“一起来吧!”立即将果盘移到桌面中央。
“艾颂,我可以如此称呼你吗?”
“荣幸之至!”
“艾颂,你是否必须终身在谷家为奴?”
“不必,不过,敝主人对奴才恩重如山,奴才即使终身效劳,也无法报答深思于万一!”
“令少主似乎待你甚苛哩!”
“不,不是,敝少主只是维护庄规而已,何况,奴才的确愚笨得经常引起敝少主的不悦,该罚!”
“我总觉得谷公子的气度太狭窄了,他不该跟下人计较!”
“不!姑娘,你误会了,敝公子不是在跟奴才计较,他为了维护谷家的声誉,难免求好心切!”
“谷公子何其荣幸的有你这种忠诚下人!”
“不敢当,奴才笨拙,经常令敝公子不悦,罪甚!”
“我发现你不吃羊肉,是吗?”
“是的!”
“不合口味吗?”
“不是,奴才在这些年来一直担任牧羊的工作,由于终日与数百只羊相处,所以,奴才不忍吃羊肉!”
“牧羊?谈谈甘苦,如何?”
他轻轻颔首,便开始叙述牧羊之情形及心得。
她听得频频点头,一直等到他说完之后,问道:“羊喜干燥,辽阳临近渤海,会不会时常下雨呢?”
“雨季并不长,不过,积雪期甚长,所以,必须事先贮存干草渡冬!”
“挺辛苦的,你有否遇上羊群慌乱之事,如何处理呢?”
“羊性温驯,罕有慌乱之事,万一发生,只要引导‘羊老大’稳定下来,就不会有事了!”
“引导?不是以高压手段制伏羊群吗?”
“不行,不行,你越狠,它们越怕,便会越乱,好似婴儿夜啼,就该哄他,不可以责打,是不是?”
“你挺有耐心的,你既然一天到晚忙着喂羊,怎会有时间跟随令公子呢?此次又怎会跟随他人关呢?”
艾颂暗叫句:“厉害!”立即应道,“敝公子经常巡视牧场及督课,所以,奴才勉能学些词句!”
“你为何有空跟随他人关呢?”
“敝主人吩咐奴才随行侍候,已另外寻人照顾羊群!”
“谷家不但是辽阳首富,而且在关内也甚为出名,可否谈谈令主人,俾让我略增一些见识呢?”
“是!敝主人承续祖产,战战兢兢经营,事业遍及各行各业,无形中照顾上千名手下,实是一名大善人!”
“可是,我却听说令主人悭吝成性及沽名钓誉!”
“误会,这全是嫉妒者之谣言,以奴才为例,先父母到辽阳闯业,却不幸先后别世,敝主人就自动抚养奴才!”
“你或许只是特殊例子吧!”
“不,姑娘,奴才建议你抽空亲自赴辽阳去瞧瞧!”
“欢迎吗!”
“这……奴才可否先向敝公子请教?”
“不必了,我若想去,我就会私下去瞧瞧!”
“是!”
“你想不想了解我?”说着,她的心儿突然一阵促跳。
“奴才有此福份吗?”
“你听过南宫世家吗?”
艾颂不由暗道:“哇操!她原来是南宫世家的人呀?怪不得连那个总镖头也要向她下跪呢!”
他立即摇头道:“恕奴才孤陋寡闻!”
“我是当今南宫世家主人之独女,我上有四名大哥,由于年纪相差悬殊,目前有五名侄儿及七名侄女比我年长!”
“此外,家父尚有三位弟弟及两位妹妹,他们的孩子皆和我年纪相若,所以,我的脾气难免骄惯了些!”
“我不该当着令公子的面前失态,导致你遭受令公子之叱骂,得罪之处,尚祈你多加海涵!”说着,居然起身躬身、拱手行礼。
艾颂忙跪在地上,叩头道:“请姑娘别折煞奴才!”
“唉!你……快起来吧!”
“是!”
两人重新入座之后,她望着他问道:“令公子艺出何人?”
“艺?请姑娘明示!”
“令公于跟谁学武呢?”
“抱歉,奴才根本不知道敝公子会飞来飞去!”
“当真?”
“奴才不敢瞒你!”
“令公子在沿途之中,曾经和别人动过手吗?”
“有呀!曾经有一位蔡姓富家公子仗恃财势欲欺负卖唱姑娘,对了,她就是上午在此地献唱的范姑娘!”
“那位蔡公子的身边有不少人,可是却先后被敝公子击败,敝公子事后却以德报怨地放走蔡公子!”
“令公子有否杀死人!”
“有,不过,敝公于被逼出手,较难控制,难免会失手杀人!”
“不能如此说,令公子若无法控制能否制人于死,就不宜任意插手管闲事,否则必会为自己惹来麻烦!”
“有理,不过,事发之时,连奴才也几乎想要出面干涉,因为,蔡公子实在太过于欺负范姑娘了!”
“你别担心,令公子自己会摆平此事,我方才尚未谈到正题,我若邀你光临寒舍,你肯赏脸吗?”
“这……奴才……愧不敢当,可否邀敝公子呢?”
“不,我只邀请你一人而已!”
“可是,奴才必须随侍敝公子呀!”
“我代你向令公子告假,如何?”
“不,不妥,奴才必须随时待敝公子,这是敝主人之吩咐,奴才即使遇上千辛万苦,也不能违背这个命令!”
“这……你知道我邀请你之目的吗?”
“请姑娘明示!”
“你想一想吧!”
“这……姑娘欲奴才增广见闻!”
“非也!”
“姑娘欲借由奴才之口叙述辽阳风光供贵府之人知悉吗?”
“非也,家父母及叔叔们已多次去过辽阳!”
“这……奴才够蠢,请姑娘明示!”
“我要在你的身上印证韩信昔年先受辱而拜帅封侯之事迹,所以,我想让寒舍之人瞧瞧你!”
艾颂深感意外外地怔视着她。
她嫣然一笑,落落大方地道:“你在表面上是位下人,可是,你的相貌显示你目前只是似当年韩信般暂时困顿而已!”
艾颂不由低头忖道:“哇操!怪啦!这位千金小姐怎会如此注意我呢?难道我的武功泄底了吗?”
他立即惶声道:“禀姑娘,奴才不配姑娘如此鼓励!”
“家父精于面相,你何妨赴寒舍一趟?”
哇操!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
美若天仙,文武双全的御风仙子一向对男人冷若冰霜,如今却降尊诚邀一个下人。
哇操!此事若传闻出去,天下一定大乱。
可是,艾颂却摇头道:“抱歉!奴才不便擅离敝公子!”
“你如今不是没在令公子身旁吗!”
“禀姑娘,这是比较特殊之事,这也是敝公于之吩咐!”
“看来,我必须邀请令公子,你才会答应了!”
“请姑娘原谅奴才之放肆!”
“我不怪你,你是位坚守原则的人,今天已经耽搁你不少的时间,你先下去歇息,我打算在此地歇会!”
“是,承蒙姑娘器重及鼓励,奴才感激不已,告退!”说着,他立即行礼下楼。
他在酒客们的羡妒眼光‘恭迎恭送’之下,一回房,便脱光身子,好好地将河水之怪味道冲净。
他一不作,二不休地将那些即将晒干之衫裤完全洗净及晒妥之后,方始朝前院马车停处行去。
他尚未走到前院,便瞧见车夫池田正在向谷投低语,欧新则默默站在一旁,并不似谷投充满着讶异。
艾颂忙停在墙角忖道:“哇操!池大叔一定在向公子叙述我与南宫姑娘一起用膳的情形,公子会不会骂我呢!”
他一见谷投边听边望着楼外楼,而且双眼闪烁不定,他不由忖道:“公于不知在打什么主意,我还是多观望一阵子吧!”
此时的池田正好将艾颂与南宫嫒一起用膳的情形告诉他,他一见谷投沉思不语,他立即住口。
欧新突然问道:“他们从何处回来的?”
“听城民说艾颂是在南门外找到南宫姑娘,而且也发生不少的怪事!”说着,他立即邀宠地望向谷投。
谷投果然转头沉声道:“说吧!”
池田便将他听自城民之事道出。
谷投一听南宫嫒如此奇特地对待艾颂,不由讶诧交加地忖道:“她难道是企图由艾颂处探听我的来历吗?”
他一直听池田说完之后,问道:“艾颂目前在何处?”
“可能在房中,奴才曾瞧见他行向后院!”
艾颂默听至此,立即快步奔出。
谷投默默地望着艾颂,忖道:“我必须先探明事情,我还是暂时表示友善些吧!”
艾颂奔到谷投身前丈余外,立即下跪道:“参见公子!”
“起来吧!”
“是!”
“随我返房吧!”
“是!”
两人一入房,艾颂便拉出椅子道:“请公子上座!”
谷投一入座,立即问道:“你把南宫姑娘请回来了?”
“是的,不过,奴才超过一个时辰!”
“算了,你对此地甚为陌生,能请她回来,本公子就不再计较,对了,你是在何处遇上她的?”
艾颂一听谷投如此友善,心中一乐,立即据实道出。
谷投边听边忖道:“想不到‘铁臂镖王’佟光会公然向南宫媛下跪,她是我扬名的捷径,我一定要得到她!”
他便边听边思忖着如何利用艾颂接近南宫媛。
由于他边听边面带微笑,艾颂越说越高兴,他便将他与南宫嫒用膳时,双方交谈的内容也说了出采。
不过,他可不敢道出南宫嫒批评谷家尖酸刻薄之事以及南宫嫒一再邀请他拜访南宫世家之事。
谷投惊喜地道:“南宫姑娘一再问起我吗?”
“是的,奴才也尽量美言!”
“很好!很好!你表现得很好!本公子求好心切,难免苛责你,你今后机伶些,本公子必会善待你!”
“是!请公子多加指教!”
“你机伶些,我会随时指导你!”
“是!”
“南宫姑娘及京城三少皆是显赫世家的后代,而且各有精湛的武功,你可要多尊敬他们及学习他们的言行!”
“是!”
“你在房中待命吧!”
“是!恭送公子!”
谷投便愉快地离去了。
艾颂一回房,便躺在橱上悄悄地运功。
谷投却和京城三少及南宫嫒在楼上用膳及闲聊。
南宫嫒为了让谷投善待艾颂,态度和缓甚多,却让谷投自作多情地错认为她真的对他有意思了。
他在高兴之下,便没有召艾颂前来侍候。
不但如此,他在散席之后,便返房挂着笑容进入梦乡,艾颂便渡过了一个安祥的夜晚了。
翌日上午,艾颂刚陪小二送来漱洗用品,谷投便低声吩咐一阵子,艾颂便恭谨地离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艾颂提着两个食盒跟在谷投、京城三少及南宫嫒五人的身后,开怀畅游长城胜景。
那两个食盒中,分别装着香茗、水果及点心,畅游之中,只要谷投一使眼色,艾颂立即恭敬地送去。
除此之外,艾颂一直站在远处欣赏风光。
南宫嫒适时赞赏艾颂的忠心机伶及谷投教导有方,更令谷投大乐,于是,艾颂的日子更好过了。
接连数日,他们便在长城一带寻幽访胜。
此时,位于天山的大草原,由于雪已溶化,绿草迎风摇曳,一场热闹的‘草原竞骑活动’正在热烈展开着。
这项活动的主办者正是天山草原最大的民族哈萨克族,参加的人则包括哈萨克族及其他的少数民族。
这项活动每年皆举办一次,每逢十年更是扩大举行,今年适逢第十年,所以参赛的人更多。
哈萨克族人不但拥有傲世的汗血马,更有精湛的骑技,所以,历年来的竞赛都是由他们夺魁。
所以,他们也热情地欢迎外族人共襄盛举。
不过,敏感的人已经发现哈萨克族的英雄,今年可能无法卫冕成功了,因为,三天前的初赛中出现一位好手。
他就是由武林盟主‘玄天剑圣’南宫恭所易容的青衫青年龚南。
南宫恭为了完成毕生的心愿,经过青龙的安排,在三天前跨着爱骑参加第五组的初赛了。
今年共计有三百二十人报名参加赛马,按照规则,每组计有二十人参赛,前三名再参加复赛。
比赛的方式很简单,二十人同时出发,赛程来回四十里,沿途中分别有流沙、小河、矮墙等障碍物。
南宫恭不但在第五指预赛中夺魁,更遥遥领先第二名一里余远,这份成绩已经打破历年纪录。
所以,他一抵达终点,便被哈萨克族族长邀请上台观赛。
南宫恭和其他四十七名入围者在昨天分成六组复赛之后,他与其他的五个人分别脱颖而出,准备参加今日的决赛。
此时已达决赛时刻,南宫恭和另外五名哈萨克青年各跨一骑,挺在出发线上准备出发了。
两侧及后面则计有三四千人凝神静现着。
一声嘹亮的锣响之后,六人及六骑便似六只镖枪般疾射而出,观众们兴奋地鼓掌、雀跃及呐喊着。
青龙及白虎凝立在台上南宫恭的座椅后,两人不由面露紧张之色。
白虎是在紧张南宫恭能否夺魁。
青龙则在紧张南宫恭夺魁后即将发生之事。
他昨晚在草原沉思之际,郑挽云神秘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她递给他一包药粉之后,便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他再三地瞧着那包药粉,却瞧不出它含有毒索。
他悄悄地挑出一小撮药粉送入一匹马的口中,它却安然无恙,他不由暗诧她为何要如此做?
他虽然聪明过人又见多识广,可是,他也想不透矣!
今天上午,他正在整理马鞍,一位马夫打扮的青年先进入马棚瞧过三匹马,接着便朝青龙行来。
青龙刚望向对方,耳中却已飘人郑挽云的传音问道:“你是否已经决定妥下药的方式了?”
他急忙传音应道:“按上回信函中之指示行事!”
她轻轻颔首,就欲转身。
“慢着,药粉有毒吗?”
“你没有试验过吗?”
“我……”
她不吭半声地立即离去。
青龙只好将药粉悄悄地抹在马鞍及缰绳上。
药粉色呈灰黄,抹上之后,居然瞧不出异状,可是,青龙却作贼心虚的为之一阵心跳。
他望着那六人六骑消失于草原远处之后,立即扫视四周。
看台上的二十余名贵宾及六名裁判已经开始预测冠军是谁。
青龙望了一阵子,由于未见可疑的人物,他便暗暗松了口气。
时光在众人期待中,飞快地消逝着,突听前方远处人群中传出呐喊道:“回来啦!龚南领先,龚南领先!”
青年凝神纵目一瞧,果然看见南宫恭右颊贴伏在马首旁疾驰而来,另外一骑则落后将近十丈远。
人群立即爆出呐喊加油声音。
看台上诸人纷纷起身企首而望。
人群呐喊声越来越嘹亮,南宫恭与第二名之距离也逐渐地拉长,白虎乐得不由露出罕见的笑容。
青龙却忧心地扫视四周。
可是,一直到南官恭冲回终点,青龙仍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
南官恭一下马,便被热情的人群围住,他们不但将他抬起来,而且边走向高台边呐喊地将他向上抛去。
南宫恭兴奋地双眼泛光了。
他居然手心发汗了。
可是,他毫不以为意地含笑任人抛着。
众人将南宫恭送到高台前,方始让他下来,立听哈萨克族族长宣布‘龚南勇夺本次马赛冠军’。
众人再度欢呼不已。
族长含笑请南宫恭上台之后,当众将一条英雄带系在他的额上,众人更加兴奋地欢呼了。
族长的千金循例准备恭献马乳及美酒祝贺,另有两位少女则各自端着一杯美酒及马乳随行在她的两侧。
族长千金停在南宫恭身前致词之后,右侧少女含笑送上美酒。
南宫恭便欣然喝下美酒。
可是,当他又喝下马乳之后,顿觉脑门轰一响,全身顿时爽热,他暗道不妙,立即扣住那少女及运功。
哪知,功力乍涌,他顿时绮思连连。
他为了练武,至今未沾女色,此时一涌起绮思。
他顿觉天旋地转,最后的一丝理智迅即被淹没。
他顾不得那少女的惊呼,立即撕破她的前襟。
现场不由大骇。
族长千金立即惊慌疾退。
另外一名少女却上前要拉开少女。
青龙恍然大悟之下,立即上前欲推开两名少女。
白虎协助推开少女,便欲隔开南宫恭。
哪知,南宫恭却疾扣住白虎的右肩及将他推开。
白虎立即咬牙抓向南宫恭的右臂。
哪知,南宫恭向左一踏,右掌一挥,左脚顺势一踢,白虎在慌乱之下,不但胸中一掌,右肋间也中了一腿。
所幸青龙即时拍中南官恭的‘麻穴’,白虎才逃过一劫。
青龙顺手扶住南宫恭,但取出一瓶灵药及将药丸全部塞入南宫恭的口中,企盼能化解剧毒。
哪知,南宫恭倏地冲开被制住的‘麻穴’,他的右肘一振,青龙便惨叫一声,带着鲜血坠向台下。
白虎情急地负伤疾扑而去。
南宫恭虽然神智已失,可是,纯熟的招式顺手而出,配上那雄浑的力道,白虎立即也被‘三振下台’。
台上诸人乍见他如此神勇,吓得纷纷闪避。
那两位少女不知是别有企图,还是被吓呆了,其中一人居然蹲在原地轻泣,另外一人则低声劝慰着。
南宫恭略一张望,便循着哭声扑来。
众人立即狂呼提醒二女闪避。
二女刚起身,南宫恭便已经扑来,被撕破前襟的少女突然推开另外一名少女及低下头了。
‘砰!’的一声,她不但已被南官恭搂住,而且被他撞倒在地上,立见她胡乱地扬手蹦腿挣扎着。
南宫恭却以‘霸王硬上弓’闯入‘禁区’。
当青龙及白虎负伤上台之时,好戏已经上演矣!
倏听台下一阵呐喊,一群青年居然奔上台来。
青龙及白虎慌忙上前阻止及解释着。
白虎是专心在阻止那群青年,青龙则别有用心地不时瞧向南宫恭,以免他遭到进一步的损害。
倏见那名少女的右掌朝南宫恭的‘促精穴’一拍,青龙啊了一声,双袖疚扬之下,两枚金丸已经疾射向少女。
南宫恭啊了一声,全身的功力疾泄如注。
少女乍见金丸近身,欲避已经来不及,何况,她急于‘验收成果’无法闪避,只好咬牙承受下来。
‘叭叭!’两声,她的右肩及右肋间已经‘中奖’,她只觉脑门一震,神智顿时一阵子浑沌不明。
青龙正欲掠去,耳中却飘入郑挽云的传音道:“你干的好事,你可知道你已经伤了自己的骨肉吗?”
青龙傻眼了。
倏听白虎闷哼一声,青龙一回头,便瞧见白虎捂着右胸,一把匕首赫然已经钉入他的胸中。
白虎刚退后一步,身子便一晃。
那群青年却愤怒地扑采。
“青……龙……我……不行……了……速带盟啊!呃!”的一声,鲜血一冲,白虎已经倒下。
青龙想不到匕首会含毒,他慌忙上前挥退那群青年。
却见白虎双眼暴瞪,已经含恨而殁。
却听‘砰!’的一声,那名少女已经推开南宫恭。
只听她咯咯一笑,突然跃起身来。
另外一名少女正欲迎去,那少女倏地疾掠向台下,‘咻!’一声,她居然似闪电般掠出一、二十丈远。
另外一名少女慌忙沿梯匆匆下台。
当她来到台下,那名少女已经掠上一匹黑马疾驰而去,她急忙匆匆翻身上马疾追而去。
青龙上前一瞧南宫恭,却见他已经断气,他顿时一怔。
那群青年被连番怪事刺激得个个呆若木鸡。
族长和台上众人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正在拿不定主张之际,却见两名少女匆匆地骑马驰来。
她们赫然是方才跟随族长千金之少女,由于她们皆衣衫整齐,众人便觉得其中大有问题。
经过族长召她们上前询问之后,才知道她们已在三天前就被人制昏,半个时辰前才迷迷糊糊地在两匹马旁醒来。
众人方始明白方才那两名少女是冒牌货,于是,他们没有理由再进一步地刁难青龙。
青龙心中有数,他以重金买下一部马车,又将南宫恭的爱马系在车后,便运着两具尸体疾驰而去。
他将马车驰到无人之处,立即取巾小心地拭去南宫恭那匹爱马马鞍上及缰绳上的药粉残迹。
他完全明白了。
郑挽云为了盗取南宫恭的功力,先以药粉使南宫恭兴奋,再将两种毒物分别渗入马乳及酒中。
他想不到郑挠云会来这招。
他更想不到自己竟会目睹自己爱女干出那种事,而且居然以金丸在慌乱中伤了她的神智。
当时,他想制止她,想不到居然截断她的运功,导致南宫恭的雄浑功力冲伤了她的神智。
他由她的迅速冲开被金丸制住的穴道,他知道她的功力已经到达骇人的境界,加上神智已失,后果委实可怕。
更可怕的是,他该如何交代南宫恭之死。
南宫恭此番易容出游,只有副盟主和他们三人知道,青龙真担心逃不过精明的副盟主之双眼及盘查。
所幸,晌午时分,老天爷居然伤心地哭了,而且雨势越来越大,留在那匹马身上之药粉完全被冲走了。
青龙安心地放缓车速了。
黄昏时分,青龙一进入酒泉,便进入一家镖局亮出身份。
这家镖局乃是武林盟成员之余,青龙向局主略述事情经过之后,立即采取相关的措施。
首先,镖局派出十人赴哈萨克族进一步查访凶手。
其次,青龙以飞鸲传书向副盟主略述事情的经过,并且请副盟主赶来此地验尸及指示。
事情料理之后,青龙一检视自己的伤势,不由凄然一笑。
他被南宫恭误伤成重伤,加上沿途冒雨驾车,尤其心理负担过重,他知道自己的功力已毁了一大半。
他只好尽力调养了。
一周之后,武林盟主南宫恭在天山遇害之事已经传遍了天下,众人在震惊之余,纷纷赶往岳阳。
副盟主少林靖宇大师更是飞檄召集同盟会商对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兰州居然传出疯女杀人及吸血之事,而且一下子有五人被杀害了。
据说,原本有六人在山上烤肉闲聊,突然被一名衣衫不整之少女闯入,她一把夺过烤肉,便贪婪地食用。
其中一名青年贪色之下,竟想奸污少女。
结果,那少女不但杀死那五人,而且也吸血,若非其中一人见机得快,还向山下逃生,惨案原因仍是个未知数。
这件惨案刚传出,第三天居然又传出三名男人被杀死及吸血之事,而且接下来的每天均有惨案发生。
青龙心中有数,却矛盾地不敢道出真相。
副盟主清宇大师飞书通知兰州地面的人前往查探尸体之死状。
经过半个月的追踪检查百余具尸体,终于得到一个结论,疯女喜吸血,而且武功奇高,手法甚狠。
众人由惨案发生之路线研判疯女已经进入中原,而且专门在山区出现,于是,缉凶小组出动了。
又过了七天,缉凶小组的十名成成员终于在桐柏山拦住疯女,他们刚出手,立即遭到疯女地猛烈反击。
不出半个时辰,那十人完全‘嗝屁’了。
疯女吸过三人的血之后,便飘然而逝。
此讯一传出,武林便骇翻了天。于是,各门派总动员了。
艾颂便在这个时候,跟随京城三少、南宫媛、谷投及欧新来到岳阳准备拜访武林盟府。
艾颂身为下人,便被留在大门外,他望着每位进进出出大门者的凝重、紧张面孔,他不由好奇地张望着。
他在这些时日;坐车由北到南,的确瞧过不少的中原风光人情,若非他也关心疯女之事,可说是一段愉快之旅。
尤其谷投误认为艾颂配合得宜,使南宫媛对他的印象日溢增善,艾颂更是未曾再被谷投骂过一次。
他当然也没再挨整了。
艾颂正在张望街上行人之际,突见远处行来一位满头乱发的老叫化,怪的是,老叫化的左侧却跟行一位白净青年。
那青年一身白色儒衫,虽然有多处的补钉,却无损他那潇洒的气概,不知他为何会与老叫化同行。
那老叫化不但满头乱发,而且穿着一件油污黑得发亮的破衫,不知道他已经多久没有换过衣衫了。
可是,老叫化却左手持鸡腿,右手持红色大葫芦边走边喝酒及啃鸡腿,真是‘顾嘴不顾身(只注重吃)’。
更怪的是,沿途之行人,居然有不少人恭敬地朝老叫化作揖行礼,然后自动地让出通道。
老叫化只是嗯了一下,便继续喝酒。
那青年也只是轻轻颔首,并不吭半声。
艾颂更好奇地瞧着他们。
第八章疯女杀人又吸血
老叫化及那青年就在艾颂的‘注目礼’之下接近大门口,凝立在大门口的两位青年突然躬身行礼道:“参见李老!”
老叫化刚嗯一声,突然止步望向艾颂。
那青年瞥了艾颂一眼,双眼倏亮。
艾颂便低头不语。
老叫化突然喝道:“接住!”
那个红葫芦棉向艾颂。
艾颂一抬头,葫芦已飞到腹前,他急忙伸手接住。
‘叭!’的一声,葫芦已落人艾颂的手中,艾颂只觉一股沉重的潜力透掌而入,他不由:“哎哟!”一声。
他‘噔噔噔!’地退了三步,不由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叫化搔搔乱发,喝道:“喝!”
艾颂右手抓住葫芦,左手撑身而起,乍闻言,立即讷讷地道:“奴才!奴才不会喝酒,真失礼!”
“呵呵!呵呵!麟儿,你听见了吧?居然还有人朝我这个又老又臭的叫化子自称奴才呢!”
青年含笑道:“师父,快进去吧,别逗他了!”
“不,小伙子,你好歹也要喝一口,你可知道当今世上有多少人想喝老化子这个宝贝葫芦中的一滴甘泉吗?”
艾颂窘然道:“奴才真的不会喝酒!”
说着,便捧着葫芦行去。
老叫化一直等到艾颂停在身前,方始问道:“老化子并不认识你,你却口口声声自称奴才,啥意思?”
“敝公子吩咐奴才必须待人谦恭!”
“自称奴才就表示待人谦恭吗?”
“奴才不明大道理,奴才只知道奉行敝公子的吩咐!”
“你家公子是谁?”
“上谷下投!”
“骨头?是外号吗!”
“不,不是,敝公子姓谷,山谷的谷,单名投,投胎的投!”
“山谷投胎,你家公子是山地人呀?”
“是的,敝公子来自帽峰山!”
“帽峰山?关外辽阳的帽峰山吗?”
“是的,老爷子真是见多识!”
“老爷子,呵呵!好新鲜的称呼,你叫什么名字?”
“艾颂!”
“爱爽!这…”
“禀老爷子,奴才姓艾草的艾,单名颂,歌功颂德的颂!”
“艾颂!艾颂!念得挺顺口的,你在此地干什么?”
“敝公子入内,奴才在此地恭候!”
“你为何不随同入内?”
“奴才不够格!”
“他们两人不让你入内吗?”
那两名青年不由神色大变。
艾颂忙道:“不,不是,敝公子吩咐奴才在此恭候!”
“想不想入内?”
“谢谢!奴才不配!”
“扯了老半天,你喝不喝?”
“谢谢!奴才真的不会喝酒!”
“黑自讲,身为男人,岂可不会喝酒,来!”
倏见老叫化右手朝艾颂的左肩一搔,一抓起葫芦,便将葫芦口对准艾颂的嘴巴。
“老……咕……咕……咳咳……”
老叫化灌了一口酒之后,便呵呵一笑道:“滋味如何?”
“咳……咳……谢谢……”
“滋味不错吧?”
“是的!”
“既然如此,就再喝一口吧,张嘴!”
“奴才……”
“少罗嗦,难道还要老化子动手吗?”
艾颂只好仰口及半蹲着。
“呵呵!很好!无三不成礼,连喝两口吧!”
艾颂果真乖乖地咽下两口白干,那张脸迅即酡红,乐得老化子眯眼瞧道:“小伙子,滋味不赖吧!”
“谢谢!很好!”
“再来一次,如何?”
“不,不,奴才会醉!”
“免惊,免惊,你知道老化子是谁吗?”
“奴才是古井水鸡,不知道,对不起!”
“古井水鸡,是井中之蛙吗?”
“是的,奴才是位粗人,真失礼!”
“呵呵!跟你聊天,真愉快,你愿意在此等候老化子吗?老化子入内坐一下,咱们就找个地方坐一坐,如何?”
“抱歉!敝公子一出来,奴才就必须跟他离去!”
“很好!老化子进去啦!”
“恭送老爷子!”
老化子便呵呵连笑地入内。
立见站在大门右侧青年上前道:“艾兄弟,到檐下避避太阳吧!”
“谢谢!奴才不热!”
“别奴才长奴才短的,我叫做萧慕天,多关照!”
“不敢当,不敢当!”
那青年便欣然地返回岗位。
老叫化入内不久,立见谷投惊喜地快步出来,他一出大门,便拉着艾颂走到一旁问道:“艾颂,你方才和李老谈些什么?”
艾颂便据实以告。
“艾颂,方才那位老叫化叫做李若尘,他是当今丐帮帮主的师叔,外号‘十方丐’,记下了吗!”
“记下了!”
“你待会遇上他,别忘了我呀!”
“奴才一定会宏扬公子之美德及教导!”
“很好!别乱跑,我走了!”
谷投便满意地步入府中。
艾颂重返原位站了不久,果见老化子和青年联袂行出,谷投则似哈巴狗般带着谄笑随后跟行。
老化子一走到艾颂的面前,立即含笑道:“小伙子,你没醉倒吧?”
“禀老爷子,敝公子方才吩咐奴才挺着些!”
“很好!谷投!”
“晚辈恭聆听您老吩咐!”
“老化子要和艾颂去聊聊,行吗?”
“行,您老肯垂训,是艾颂之荣幸,请!”
“小伙子,咱们走吧!”
“请稍候,禀公子,奴才待会赴何处找您呢?”
“你尽管陪李老,我自会去找你!”
哇操!破天荒之事,艾颂不由一怔。
老化子却朝艾颂的右肩一拍,道:“走吧!”
他正欲收手,倏觉方才所拍之处,似有弹力,他暗暗一怔,艾颂已经警觉地收回方才被反震出来的力道。
他便朝谷投行礼道:“奴才告退!”
“去吧,多向李老请教!”
艾颂应声是,便跟着老化子两人行去了。
这名老化子正是与神算子共列‘风尘三子’的十方丐李若尘,他也是当今丐帮帮主的师叔。
他的武功精湛,却游戏风尘,所以,不愿出任丐帮帮主。
由于他急公好义,不喜名利,即使武林盟主南宫恭生前也是甚为敬重他。所以,他甚受全武林之敬重。
这位青年事实上是位少女,她是一名弃婴,李若尘在十二年前遇上她之后,一见她的资质甚佳,便收她为徒。
她跟着姓李,名叫慕麟,为了方便在外行走,她在三年前一出道,便一直作这付男人打扮。
她虽然贵为丐帮帮主的师妹,却待人和气,不过,她不喜多言及管事,因此,她在武林中并没有多大的名气。
且说艾颂跟着李若尘两人转过三条街道之后,他不由回头忖道:“哇操!走这么远呀!公子会不会找到我呢?”
李若尘好似背后长眼般呵呵笑道:“小伙子,别操心,你家公子如果找不到你,老化子就带你去找他,如何?”
“谢谢!老爷子,您好似神仙,居然知道奴才之心事!”
“呵呵l老化子走过的桥远逾你走过的路,岂会不知道你的心事呢?你就别再作无谓的担心了!”
“是!”
“老化子不习惯被那么多的人拍马屁,所以,老化子打算带你到湖上去聊聊,你的意下如何呢?”
“多谢您老人家费心安排!”
“酸透了,老化子不喜欢这一套,懂吗?”
“懂,奴才改进!”
“好!你既然有心耍改进,首先,你必须抛掉‘奴才’这两个字!”
“这……奴……这……”
“呵呵,麟儿,你指导他一下吧!”
“是,艾兄,你就以晚辈自称吧!”
“这……会不会太放肆了!”
十方丐呵呵笑道:“晚辈仍然太别扭了,咱们何不你我他一番呢?这样子不是更自然吗?”
“畦操!不行啦!不妥啦!”
“哇操!好亲切的口头禅,艾颂,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你称呼我为‘李老’,自称‘我’,如何?”
“这……”
“少罗嗦!麟儿,去租船吧!”
李慕麟便欣然快步离去。
十方丐喝了一大口酒,道:“艾颂,男子汉大丈夫,就该‘阿沙力’一些,也就是该干脆一些,懂吗?”
“懂!可是……这……太放肆了!”
“傻小子,你把我瞧成神啦?我在你这种年纪之时,比你更落魄,我不会看走眼,你必有不平凡的未来!”
“这……可是……”
“干脆些啦!”
“可是,如何向敝公子交代呢!”
“呵呵!你原来在担心这档子事呀!简单,他不在场之时,你按照我的吩咐做,他在场之时,按照你的意思做,如何?”
“好吧,李老恕‘我’放肆了!”
“呵呵!这才像话嘛,快到了,走吧!”
两人便欣然步向岸边的李募麟。
两人刚走到她的身前,正好瞧见一位中年人刚好引燃妥炭火上岸,两人便踏着船板走入那条梭形小舟。
李慕麟一收妥船板,便坐在船尾。
只见她的右掌朝岸边一拂,小舟便平稳的滑向湖中。
十方丐一见艾颂回头好奇地望着她,他便呵呵笑道:“麟儿,你吩咐船家准备这玩意儿,莫非要尝鱼?”
“是的!”
“好,艾颂,你听过姜太公钓鱼之故事吗?”
“听过,鱼钩离水三寸,愿者上钩!”
“不错,钩端有饵吗?”
“这……倒是没听人提过是否有饵!”
“呵呵!老化子今天就客串一下姜太公,同时‘秀’一段无饵又无钩的把戏吧,麟儿!”
李慕麟会意地将双掌轮番劈向水面,那条小舟便好似装上“喷射引擎”般疾射向湖心了。
不久?小舟已经缓缓地滑在湖心处。
“哇操!,好厉害,好似在飞,真是大开眼界!”
“呵呵!小意思,瞧!”
立见十方丐将右掌伸出弦外,置于水面三寸高处。
“艾颂,这样约有三寸高了吧?”
“是的!”
“瞧瞧肉钩的妙用吧!”说着,五指便向掌心徐徐扣拢。
‘哗啦!’一声,一条尺余长的鲤鱼已经被十方丐的内力吸出水面,他的五指倏伸又抓,立即抓住它。
“哇!好神喔!”
十方丐呵呵一笑,便将鱼交给李幕麟。
只见她自靴上抽出一把亮澄澄的匕首,便熟练地剖腹去鳞,十方丐则愉快地搅动炉上锅中之佐料。
不久,那条鲤鱼便已经下锅,她将锅盖一合,便退到船尾。
十方丐含笑道:“好玩吧?”
“好玩极了,玄透了,李老,您简直是活神仙!”。
“呵呵!说穿不值钱,这就是内家功力的妙用,你游过湖吗?”
“没有,今日托福,才能大开眼界,谢谢!”
“辽阳接近渤海,玩过吗?”
“没有,我一直在牧羊!”
“牧羊?好一个现代苏武,好玩吗?”
“真好玩,尤其在目睹小羊诞生之时,真高兴”
“老化子可没有这种眼福,聊尊吧!”
艾颂果真叙述母羊生小羊及他抚育它们之经过,不知不觉之中,他又想起了心上人齐金珠。
“怎么啦?想起什么不爽之事了吗?”
“失礼,突然想家了!”
“呵呵!好一个大娃儿,几岁了?”
“快十九岁了!”
“长得挺壮嘛,进入中原以来,有何感想?”
“充满新鲜感,中原人挺闲的!”
“闲?”
“是呀?到处皆有人在品茗、喝酒、聊天,太富有了!”
“呵呵!你跟着那批较少走,当然只瞧到富庶安乐悠闲的一面,可是,你尚未瞧过更多的辛苦工作人员!”
“你有没有瞧过酒楼或客栈的厨房工作人员,他们是不是忙得团团转,有时连晚上也会被客人唤起来干活!”
“见过!不过,他们皆有赏银可拿,值得呀!”
“呵呵!你挺坦白的嘛,不过,你若有机会,不妨到穷乡僻壤处去瞧瞧那些居民是如何渡日的!”
“但愿有此机会!”
“你家公子为何要入关?”
“增长见闻!”
“他似乎挺会耍派头,你吃过不少的亏吧?”
“没有呀!敞公子还经常指导我如何做人处事呢,他方才不是当着您的面吩咐我该如何做吗?”
“呵呵!你挺会替他美言吗!老化子颇有知人之能,令公子既傲又狂,迟早会吃亏,你可要小心些!”
“真的呀?李老,您能否替我化解呢?”
“种恶因得恶果,谁也帮不了忙!”
却见李慕麟重回两人身旁掀起锅盖,熟练地将鱼分别装入三个碗中,然后再端碗坐回船尾。
“呵呵!尝尝现代姜太公所钓之鱼的滋味吧!”
“请!”
商人便各自取用鲜鱼。
“想不想喝口酒?”
“谢谢!方才喝那三口酒,我尚有些头昏呢!”
十方丐呵呵一笑,便灌了一大口酒。
倏听远处君山上传来一声惨叫,艾颂吓了一跳,立即回头瞧去。
倏地又有两声惨叫传来,接着便是一阵‘咯咯’银铃般笑声及一阵惊呼道:“疯女……疯女……啊!”
十方丐立即沉喝道:“麟儿!”
李慕麟便运掌如飞地催舟疾射向君山。
艾颂又怕又喜,立即紧抓着船舷。
倏见十余道人影自君山湖畔船上疾掠向君山,另有十余条大小船只则迅速地驶向君山了。
那十余条人影一上君山,立即循声掠去。
不久,立听一阵‘轰轰!’掌力撞击声及男人的凄惨叫声,看来那十余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李慕麟刚催舟驰到距离岸边二十余丈远之际,倏见一道灰影似天马行空般自山上疾掠而来。
十方丐双眼神光熠熠地立即起身瞧着。
那道灰影朝岸边一弹,立即疾射向一条大船,立听她咯咯笑道:“好玩,真好玩,真热闹!”
李慕麟将右掌朝水面斜劈三掌之后,小舟便折转向那条大船,不过,那女人已经掠上大船。
艾颂已在方才瞧见那道灰影乃是一位衣衫褴楼得遮掩不住身上‘妙处’及‘要塞’的披头散发少女。
她的五官并不差,可是,那张沽满血迹的樱桃小口却令艾颂吓得心儿狂跳地立即避开目光。
却听大船传来惊叫声,轰轰声、惨叫声及咯咯笑声,不久,惊慌地喊救声音也传出来了。
十方丐喝声:“妖女!”立即弹射而去。
哪知,他尚未接近大船,少女已经掠向另一侧的船上。
那条船上立即疾射出匕首,飞镖等暗器。
少女突然厉喝一声:“该死!”右掌倏地一拂。
那些暗器便原封不动地飞回船上。
少女就在船上人员闪避及惊呼之际掠上船,同样的‘噪音’立即似‘录音带’般忠实地播放着。
十方丐喝句:“妖女!”便再度扑去。
只见他在湖面上空使招‘鹞子翻身’双掌便已经劈出两道雄浑的掌力疾卷向船上的少女。
少女飘然一闪,立即又掠向远处的另外一条船。
‘轰轰!’一声,大船不但破了两个大洞,更一阵摇晃。
十方丐朝船舷一沾,立即又追去。
少女便似‘蝴蝶采蜜’般到处飞掠者,所经之处,便是惨叫连连,而十方丐总是慢了三步。
尤其遇上两船距离二十来丈远之时,十方丐起初尚能纵跃追逐,没多久之后,他便暗叫‘吃不消’了。
可是,正气及怒气催促他催功猛追着。
船只在惊慌之中,逐渐散向四周,少女稍借湖面之碎木板,仍然到处纵跃及疯狂地杀人。
十方丐却越来越喘了。
不过,远处疾驰而来的二十余条梭形小舟及叱喝声逼得十方丐鼓足余勇继续地追逐着少女。
没多久,少女突然掠向被李慕麟故意回避在远处的小舟,艾颂吓得趴在船上,双掌却蓄足功力。
他的那对虎目刚紧盯向少女,李慕麟突然抓起船板掷向少女。
少女右掌一挥,船板便应声碎成十余块,艾颂急忙缩起四肢及捂住脑瓜子,终于闪过‘流弹’之攻击。
少女咯咯一笑,立即扑向李慕麟。
李慕麟未待少女掠至,双掌已经疾劈而出。
哪知,少女似不倒瓮般向右晃了一下,足尖朝掌劲末端一踩,居然似一片云般迅疾飘落而来。
李慕麟立即左掌右拳地攻去。
艾颂刚暗叫一声:“安娘喂喂!”乍见少女朝他的身旁掠来,他吓得急忙向右侧一翻。
少女倏将右臂划个大圈,右掌一推,李慕麟倏地尖声响了一下,身子便倒飞向湖面。
少女乍闻那声啊叫,不由一顿。
十方丐喝道:“麟儿!”修地挥掌劈向少女。
艾颂倏地弹腿将那锅子踹向少女。
轰一声,少女与十方丐的掌力已经碰头。
‘砰!’的一声,那锅子已正中少女的右肋。
锅子应声而破,热汤已溅上少女。
少女啊了一声,突然疾掠而去。
十方丐却被震飞落湖面,只见他朝一块碎板一踏,立即提气催功,硬生生地掠回小舟上面。
少女却在此时掠上君山继续朝山上掠去。
“艾颂,你没事吧?”
“好家伙,没事,不过,令徒……”
十方丐神色一变,立即掠去。
不久,他已挟着昏迷不醒的李慕麟掠回小舟,立见他将三粒清香药丸塞入她的口中,将右掌贴在她的背上‘命门穴’。
不久,她叫声:“疼死我了!”突然喷出一道血箭。
“麟儿,你能运功吗?”
“勉可一试!”
他扶她坐妥之后,立即由她的‘命门穴’渡入功力。
不久,她又喷出一道瘀血,方始顺利地调息。
十方丐嘘了口气,便吞下三粒灵药。
他一见艾颂望向君山,不由忖道:“此子好大的胆识,他难道深藏不露吗?”
君山上却到处飘来惨叫声,看来追捕少女的人伤亡颇重,不过,一批批的江湖人物却搭舟纷纷掠上君山。
这些人包含僧、尼、道、俗及男女老少,不久,谷投及京城三少,南宫嫒、欧新也混在人群中疾掠上君山。
艾颂激动万分地也想上山,可是,没多久,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不能违背师训及必须为阿珠多保重呀!
倏听十方丐沉声道:“艾颂,你能替我照顾小徒吗?”
“没问题!”
十方丐立即掠上君山。
艾颂回头一瞧,不由心儿急跳。
因为,李慕麟经过方才的拼斗及落入水中,那身白色儒衫不但紧贴住身子,而且胸脯间居然透出两个黑点。
艾颂再不懂事,也知道她是姑娘家,他慌忙避开目光。
不久,攸见远处疾驰来一条梭形小舟,舟上赫然有两位青衫中年人,艾颂刚望向他们,左侧那人也正好瞧来。
倏见那中年人双目一亮,立即偏头避开眼光及挥掌劈向湖面,快舟便迅速地射向岸边。
快舟尚未泊岸,两名中年人已经各提两个小袋疾掠上山,快舟由于冲力过猛,船头当场被堤岸撞破。
两名中年人一上山,便循声疾掠而去。
艾颂望着他们消失之后,便又望向湖面疾驰而来的另外五条小舟及舟上的那十余名江湖人物。
就在艾颂的目迎及目送之中,山上突然传来少女的凄厉叫声,艾颂一听叫声,便知道疯女已经负伤。
他不由暗乐。
可是,就在这批江湖人物刚上山,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轰隆!’连响及惊呼声音道:“翻天雷,小心!”
硝烟滚滚之中,枝叶伴着土块及血肉向上纷飞。
倏地又是一阵轰隆连响,接着便是惨叫声。
众人纷纷疾掠向湖畔。
冠军赫然是欧新。
亚军是谷投!
其余的十余人则并列季军。
京城三少则和三十余人并列殿军,瞧他们的慌乱神色及苍白脸色,原先的潇洒不知已经飞到哪儿去了。
倏听李慕麟闷哼一声,身子不由一晃。
艾颂知道她一定在运功之际,被连番爆炸声音分心导致岔了气,所以才会发生这种险状。
他急忙上前扶住她及喊道:“公子,快来呀!”
谷投刚掠上一条小舟,他望了艾颂一眼,倏听山上又传来一阵‘轰隆!’连响,他吓得急忙催舟驰去。
“公子,快来救人呀!”
谷投及欧新却反而加紧催舟驰去。
四周之人也纷纷夺舟逃去。
哇操!有够现实。
李慕麟却在此时啊了一声,又吐出一道血箭,艾颂见状,不由暗道:“师父,请原谅徒儿泄底了!”
他的双掌立即飞快地拍按她的胸腹及背部大穴。
这是神算子传授的紧急疗伤法,配合艾颂的充沛阳刚功力,正好似艳阳照耀在寒冷的冬天。
不久,李慕麟再度自行运功了。
艾颂嘘了口气,收掌一瞧,正好瞧见一群人分别挟着昏迷不醒或浑身浴血的人匆匆掠向湖畔。
不久,两条大船己迅速泊岸,那批人便纷纷掠上船。
足足地过了半个时辰,那两条大船方始缓缓驶去,十方丐也破衣染满血迹地自山上疾掠而来。
他一上船,便关心地道:“艾颂,你没事吧?”
“托福!”
十方丐望了爱徒一跟,不由眉头一皱地忖道:“糟糕,我怎么忘了麟儿落水呢?艾颂一定瞧出异样了!”
他偷偷一瞥,却见艾颂望向山上,他一见艾颐的肩上仍然挂着包袱,便问道:“艾颂,你尚有干衣吗?”
艾颂应句:“有!”立即取出一件上衫低头递去。
十方丐见状,更加确定艾颂已经瞧出爱徒是姑娘家了,他便轻轻地将上衣披在爱徒的身上。
倏见她睁眼,道:“师父,您没事吧?”说着,使拉紧上衣遮住前身。
“好险!想不到那两位神秘人物竟会利用翻天雷伤人!”
“他们是何来历?”
“不祥!不过,修为不弱!”
“疯女呢?”
“被那两人劫走了,她原本已经负伤,眼看着即将可以擒住,却被那两人劫走,实在可惜!”
李慕麟望了艾颂的背部一眼,突然传音道:“师父,他方才施功救过徒儿!”
十方丐惊喜地双目不由一亮,她便又传音道:“徒儿方才被爆炸声岔住气,若非他以充沛的功力及精妙的手法急救,徒儿可能见不到您了!”
“真的呀?快去致谢呀!”
“这……”
“傻丫头,他已经不是‘外人’了呀!”说着,他已经带着神秘微笑掠上君山。
艾颂尴尬了。
他虽然背对十方丐两人,加上他们大部分皆以传音交谈,不过,聪明的他已经猜出他们一定在谈论他。
她更可能已经道出他深藏不露之事,他在难为情之余,便思忖该如何做适当地解释。
哪知十方丐却离去,而且是欣然离去,看来他已经不计较艾颂隐瞒谙武之事,而且另有所谋。
他直觉地想起感情之事。
哇操!夭寿!他方才急手救她,先后在她的胸脯间拍按过两次,而且好似有一个很奇妙的‘反弹力道’。
他的全身发热了。
他的手心发麻了。
所以,他尴尬了。
李慕麟比他更尴尬,因为,这位被她视作别人跟班的人居然会救了她一命,而且还在她的身上要紧部位‘巡视’过。
要命的是十方丐不但不作撮合者,而且还飘然而去,她自己该如何解决这种羞死人的问题呢?
尤其艾颂仍然背对着她,更是令她难以启齿。
倏见两艘官船自远处驰来,她心知必是官方前来查探君山方才所发生的惊天动地的事情,她立即有了主意。
“艾……艾兄,差爷来了!”
艾颂一直在猜忖她会先说出哪句话,哪知,她竟说出这种怪话,他怔了一下之余,立即回头瞧去。
“艾兄,请坐!以免差爷启疑!”
“是!谢谢!”
他一坐在她身前,她便望着官船低声道:“他们必定是来查探爆炸及杀人情形,他们万一来查访,就由小妹应付好了!”
这句‘小妹!’一出口,她不由羞赧地低下了头。
艾颂这才发现她的嗓音已经转为清脆,不过,可能由于长期习惯男人嗓音,她那清脆嗓音中欠缺娇甜之成份。
她一低头,他也尴尬地低下了头。
不久,两条官船已经泊岸,一阵吆喝之后,三十余名差爷纷纷上岸,接下来便是五十余名年纪不一的布衣平民。
艾颂乍见那些平民,不由一怔。
她却低声道:“这些人准备发死人财!”
“他们是!”
“卖棺木的、办丧事的、拾捡死人财物的!”
“哇操!还有人敢捡死人财物呀?”
“有呀!甚至还有人夜间掘墓盗取死人陪葬物品呢!”
“哇操!惊死郎,不怕鬼吗?”
“鬼是虚无飘渺之物,有没有存在乃是一个问题!”
“可是,为何会有那么多的鬼故事呢?”
“杜撰!附会、传闻,反正信口胡扯,越吓人越好,若是真正见过鬼的人,一定不敢道出,是吗?”
“这……有理喔!”
“譬如,你明知令公子刻薄,却还在替他美言,是吗?”
“这……敝公子不是鬼呀!”
“不,他比鬼更可怕,因为,在他的外表掩护之下,人们不会提防他,甚至还会接近他,终于不知不觉地受害!”
“这……”
“我记得你方才曾经再三呐喊,请令公子留下来救我,可是,他不但没有留下来,而且还不吭半声,是吗?”
“是的!”
“他若关心你,至少会吩咐你跟着离去。是吗?”
“这……敝公子急于离去,不会想这么多呀!”
“不可能,你若是他,你会不会吩咐他离去?”
“我在大骇之后,可能会疏忽这点!”
“你太善良了,不过,我希望你经过此事之后,能够对令公子多一份了解,并且能多保护自己些!”
“谢谢!”
“提起谢谢,我该谢谢你的救命大恩!”
“不敢当,你痊愈了吗?”
“尚须疗养,不过,伤势已经末再恶化,谢谢你!”
“不敢当,恕我隐瞒谙武之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为了适应它,每个人皆有应变之道,好似我为了避免被骚扰,只好女扮男装!”
艾颂点点头,表示同竟。
“你今后有何打算?”
“跟随敝公子而行!”
“你的武功比令公子高吧?”
“或许吧?”
“既然如此,你何必屈居下人呢?”
“不,我不敢忘本,若非敝公子之祖抚养我,我岂有今日?”
“这……你师承何人?”
“这……恕我暂时保密!”
“无妨!你打算终身追随令公子吗?”
“是的!”
“这……万一你与一位显赫世家的姑娘成亲,若是再继续屈居下人,岂不是太委屈那位姑娘了?”
“不会有此事发生,因为,我已经订亲,对象是敝公子之婢!”
她顿时一怔。
她的脑瓜子顿时一片空白。
艾颂一阵不忍心,立即低下头。
却听远处传来:“看,死这么多人,又炸得一塌糊涂,麻烦死了!”
艾颂一偏头,便瞧见六位青年分别拾着尸体匆匆行来,他不愿意瞧这种血腥场面,立即低下头。
却听她低声道:“恭喜!”
“谢谢!”
“尊夫人一定很美,是吗?”
“马马虎虎啦!她是我小时候的玩伴,人很勤快,又伶俐!”
他不由悠悠望向远处湖面。
他沉缅于齐金珠的一颦一笑。
他忽然想起她含泪送别的情形,立即想起自己的任务,于是,他悚然同道:“令师何时返来,我想去见敝公子!”
“家师可能在现场探视,你暂时别去找令公子,他们一定正在武林盟向其他的人叙述现场情景!”
“嗯!有此可能!”
“你记下疯女之容貌吗?”
“记下了,她的武功太高了!”
“不错,听说她盗取了南宫盟主的功力,所以才会有如此骇人的功力,若不早日将她除去,武林就永无宁日了!”
“她已被劫去,会不会死去呢?”
“不会,那两人既然狠毒地炸死如此多的人,他们必然打算利用疯女,唉!今后的武林可能要充满腥风血雨了!”
“我看她好似没疯,否则,怎会杀人呢?”
“不,根据我的观察,她的确疯了,她的杀人及闪避功夫,完全是借着直觉的反应及以往熟练的功夫!”
“嗯,有理!”
“我落水之后,你如何闪避呢!”
“令师攻她,我踹锅烫她,她就逃走了!”
“高明!你真高明!”
“没有啦!瞎猫遇上死耗子,算她衰啦!”
“你太客气了,对了,你要不要调息?”
“谢谢!不必了,你歇会儿吧!”
“别急,我尚需留心差爷的查询!”
“交给我吧,养伤要紧!”
“好吧,偏劳你了!”
她便穿上他那件宽大的上衣坐在船尾调息。
倏见她卸下一张人皮面具,再擦擦脸,方始开始调息,艾颂乍见那张娇艳的面孔,他不由一阵心颤。
他慌忙望向远处湖面。
他的脑海中却不知不觉地将她与南宫嫒的容貌暗加比较着。
没多久,倏见十方丐平托一位白衣女子疾掠而来,艾颂心中一跳,忖道:“哇操!南宫姑娘难道已经嗝屁了!”
十方丐刚掠上小舟,李慕麟立即收功睁眼。
“麟儿,她昏倒在尸堆中,快渡气救她!”
“渡气,徒儿可能力有未逮,可否隔体施功?”
“这……太耗功了,因为,她昏倒在尸堆中太久了,你礁她的额头已经发黑,全身只剩下一丝功力牵住心脉,随时会断气!”
她略一犹豫,突然望向艾颂。
艾颂心儿一颤,立即低头。
十方丐会意地道:“艾颂,偏劳你了!”
“我……如何救呢?”
“掌按她的上身,口含口地渡入真气,配合按压胸部助她恢复呼吸!”
艾颂双颊一红,忙道:“不行啦!不行啦!男女授受不清!”
“黑白讲,溺嫂尚有握手之德,你忍心坐视不救吗?”
“可否隔体施功呢?”
“不可,她气若游丝,若施功太弱,无济于事,若施功太急,便会震断心脉,无法拿捏得准呀!”
“可是,我……我已经订亲了呀!”
“真……真的呀?”
“是的!”
十方丐怔了一下,惊讶地忖道:“此子不会瞒我,可是,丫头似乎已经对他钟情,我何不把南宫老儿也拖下水呢?”
他见多识广,为人处事又慎谋能断,此时一决定主意,立即沉声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救人吧!”
“这……可否偏劳您动手?”
“你没瞧见我一直在替她续气延命呀!”说着,不但一挺腰脊,而且暴瞪双眼。
两道熠熠神光配上那陡然紧绷的五官,立即暴闪威凛。
艾颂吓得神色一变,一低头,立即瞧见十方丐的右手握着南宫嫒的右腕脉,看来果真在输功。
十方丐一见艾颂已被自己压慑,立即沉声道:“准备!”
他立即将南宫嫒仰放在船板上。
艾颂蹲在她的身边,右掌果真按上她的胸脯,立觉两团软绵绵,又弹性十足的宝贝在向他‘打招呼’。
“如……如何救呢?”
“吸足气,含住她的口徐徐渡入真气,右手听我的指示按松,开始!”
艾颂果真吸口气,再贴上她的樱唇。
“对准,不许透气,开始渡气,记住徐徐渡气!”
艾颂果真徐徐向内吹气。
“右掌轻按,对,松手,对,再按,渡气不许中断,对,松手,很好!很好!”
十方丐口中如此说,心中却暗骇道:“好精纯的功力呀!不对,他这功力怎会如此的燥热及雄浑呢?”
十方丐不知道艾颂的奇遇,他当然不敢相信尚未年满十九岁的艾颂,居然会有将近一甲子的功力。
惊讶之中,他一时忘了指挥,可是,艾颂却已经自动徐徐渡气及在南宫嫒的胸脯松按着。
倏见南宫嫒双眼一睁,艾颂正在专心救人,十方丐正在惊讶,李慕麟回避地望向官船,所以,没人知道她醒来。
南宫嫒迷迷糊棚地醒来,乍见被人吻住樱唇,‘禁地’又有怪爪在骚扰,她愤怒地立即挥掌劈向艾颂的心口‘膻中穴’。
她的右臂原本平放在身边,艾颂蹲跪在她的右侧渡气,等他发现掌劲涌来之际,已经无法回避。
情急之下,他倏将身子一弓,她那右掌便劈中艾颂‘膻中穴’下方半寸处,‘砰!’的一声,他便飞出丈余外。
十方丐喝声:“不可!”立即拦住她斜翻欲劈的右掌。
“李伯伯……”
‘噗嗵!’一声,艾颂已落入水中。
李慕麟急忙抛出绳索道:“握紧!”
艾颂刚握住绳索,她便迅速地拉他上舟。
南宫嫒刚将话说到一半,乍听‘噗嗵!’声,她立即发现方才揩油之人居然是艾颂,她怔得一时说不下去了。
此时,她一见艾颂起身揉胸,她立即望向十方丐。
十方丐苦笑道:“误会,误会,丫头,把真相告诉你嫒姐,艾颂,快坐下来运功查查是否中了内伤?”
艾颂立即盘膝调息。
李慕麟使牵着南宫嫒到船首低语着。
南宫嫒羞得满脸通红,一时抬不起头来。
“嫒姐,你怎会昏倒呢?”
“我正扑向疯女,倏见那两位神秘人物抛来翻天雷,我直觉地向右前方侧翻而出,虽未被炸中,却已被震昏!”
“难怪家师在尸堆中发现你,好险!”
“你怎会在此地呢?”
李慕麟便择要叙述着,不过,她羞赧地省略艾颂与她那段事,因为,她目前实在说不出口呀!
“他谙武?”
“不错,而且修为不弱,嫒姐,你快运功吧!”
“我……好吧!”
她望了艾颂一眼,立即就地调息。
十方丐招来李慕麟传音道:“丫头,你有何打算?”
她羞赧地摇摇头,道:“请师父作主!”
“他若真的与婢女订亲,你愿与她共事一夫吗?”
“徒……徒儿不知道!”
“此子是位罕见的奇材,你自己考虑一下,我再上山去瞧瞧,是否另有生还者!”说着,他立即疾掠而去。
第九章疯女客串大媒人
艾颂已听见二女在旁低语,他由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们,所以,他干脆继续不断地调息。
他方才在渡气之际挨了一掌,虽然没有重伤,挨掌处却觉得怪怪的,所以,他干脆运功,好好地‘整修内部’。
又过了半个时辰,十方丐掠回舟上了,他朝现场一瞧,便明白艾颂故意在回避,于是他叹了一口气,道:“惨!伤亡惨重!”
“师父,您统计过伤亡情形啦?”
“死了八十人,伤了一百八十余人,粉身碎骨者尚未包括在内,唉!想不到世上尚存有‘翻天雷’!”
“翻天雷不是早巳随翻天尊者遭歼而毁掉了吗?”
“这批翻天雷可能在翻天尊者生前赠给别人之物!”
“最惨的是清宇大师也遇难了!”
“什么?副盟主也遇害了,怎会呢?”
“他当时在远处指挥,我正和疯女拼斗,那两人为了劫走疯女,当然要炸四周之人,而且他正好是首要目标!”
“太惨了,武林盟不就成了群龙无首吗?”
“浩劫,浩劫呀!”
倏听南宫嫒道:“李伯伯,您德高望重,何不前往主持大局呢?”
“算了,老化子闲惯了,你放心,自然有人会出头,你们两人先回去,老化子待会再陪艾颂回去吧!”
“师父,徒儿就在客栈候您!”
“好吧!”
二女立即掠向附近的一条小舟驰去。
十方丐坐在艾颂的面前苦笑道:“艾颂,是我不对,我害你挨了一掌,你就找我出出气吧!”
艾颂苦笑道:“算啦!她没事,我也没事,扯平啦!”
“谢啦!你谙武却瞒我之事,也算扯平了!”
“谢谢!李老,我想去找敝公子!”
“好,咱们一起去武林盟吧!”说着,立即挥掌劈向湖面。
“李老,让我玩玩吧!”
“不妥,你继续装作不谙武吧!”
“这……让您老如此劳累,于心不安呀!“
十方丐边挥掌边道:“少酸了,令师是谁?”
“抱歉!”
“好,不说就不说,你今后有何打算?”
“继续跟随敝公子!”
“据小徒说,令公子似乎有欠厚待,你仍要跟随他吗?”
“是的,若无家主人之抚养,我早已不在人世,此番外出,家主人再三吩咐要跟随敝公子,所以,我不能违背!”
十方丐庄容道:“难得,难得,我果真没有瞧走眼,不过,你似乎尚有一件事没有善后,是吗?”
艾颂心中一动,忖道:“哇操!他是在指李姑娘或南宫姑娘吧!”
他便问道:“请您明示!”
“南宫姑娘之事,明白了吧?”
“这……我……我……根本没有那种念头呀!”
“我知道,你是被我逼迫的,小徒也向她解释过了,她也不会计较,甚至还会愧对你这位恩人!”
“不过,她是位姑娘家,不便主动表达心意,你何不好心送到底的主动和她谈谈,免得她耿耿于怀!”
“谈什么呢?”
“天南地北,随意谈呀!”
“这……不是太无聊了吗?”
“不会的,有风度些嘛!”
“是!”
“呵呵!谢啦!”说着,习惯地扬起右手,准备喝酒。
却见手中之葫芦已失,他不由尴尬一笑。
“李老,那疯女的武功挺高的!”
“不错,她至少有一甲子半的功力,加上诡异的身法,实在是一位可怕的人物,你今后若遇上她,宜多小心!”
“是!”
“提起此女的身法,我好似想起一人,不过,此人听说已经作古,她难道是拾获此人的秘笈吗?”
“那人是谁?”
“‘四声先生’石笙!”
艾颂不由啊了一声。
因为,神算子曾经向艾颂提过此人?据神算子承认,连他也不是此人的对手,艾颂岂能不紧张呢?
“你听过此人吗?”
“是的,听说他不但掌法诡异,而且音技无敌!”
“不过,我当年会过此人,他的确高明,不过,听说他为了恭道,已经归隐,所以,天下才会太平!”
“他的武功高过南宫盟主吗?”
“他们没有交过手,不过,据我估计,他稳操胜算!”
“哇操!疯女岂非天下无敌!”
“不一定,她的心智已失,正是她的弱点!”
“她若加上翻天雷,天下岂非大乱了!”
“的确可虑,不过,自古以来,邪不胜正,免惊!”
“是!”
倏见十方丐双目一亮地瞧向远处湖畔,立即皱眉。
艾颂好奇地一回头,便瞧见湖畔站着三十余人,而且皆是一大把年纪的人,其中包括僧、道、尼、俗。
十方丐苦笑道:“他们分别是各派的掌门人或长老,他们一定是要拉我去武林盟开会!”
“这……让我来操舟吧!”
“不,反正他们已经瞧见了,你上岸后,就直接赶岳阳客栈天字房去找她们吧!”
“是!”
两人一时默然无语。
不久,十方丐熟练地将小舟泊岸及上岸,立见那群人行礼问安。
十方丐还礼道:“别客气,有何指教?”
立见一位老和尚道:“恭请老施主莅临武林盟指教!”
“走吧!”
“请!”
十方丐带头一走,那群人便尾随而去。
艾颂一直低头站在舟上,他一直等到他们离去之后,一见附近尚有不少人在好奇地瞧着他,他便低头而行。
耳中却听见:“这小子是谁呀?”
“谁知道?十方丐怎会替他操舟呢?”
“天晓得,要不要跟去探听一下?”
“算了,还是去探听武林盟即将作何种决策吧!”
“好吧!”
虽然如此,仍有六人尾随在艾颂的身后,艾颂却故作不知地向路人问明岳阳客栈,再继续行去。
他一进入岳阳客栈,使向一名小二询问‘天字房’之处,那小二上下瞧了他一阵子,问道:“你要找谁呀?”
“一位……李公子?”
他原本想说‘姑娘’,一想不妥,立即改口。
“你是李公子何人!”
艾颂知道对方必然因为他一身布衫配不上李姑娘,加上李姑娘又大有来历,所以对方才会再三地盘问。
“可否偏劳你传句话,我是艾颂!”
“啊!原来是您呀!李公子早就吩咐了,请!”
艾颂道过谢,便跟着他行向后院。
艾须跟着小二刚走到后院厅口,便瞧见李慕鳞走到厅口拱手道:“艾兄,久违了,请!”说着,立即侧身肃客!
小二见状,立即谄笑地道:“艾公子,请!”
艾颂含笑道过谢,方始起步走。
他首次被人如此礼遇,说有多爽就有多爽,可是,为了保持风度,他只好学习京城三少之含笑致意态度。
不久,他已经跟着李慕麟步入一个宽敞、幽雅的房中,立见她自桌上拿起一封信,道:“南宫姑娘留书给你!”
“留书?这……”
“拆开瞧瞧吧!”
“好,谢谢!”
他拆信一瞧,立即瞧见娟秀字迹道:“恩将仇报实愧煞,留待他日再请罪!”
署名者正是‘南宫嫒’。
他刚一怔,她却已经斟茗,道:“先歇会儿吧!”
“谢谢!”
两人一坐妥,她立即含笑道:“南宫姑娘急于返家疗伤,特地留书致歉,尚祈你多加梅涵!”
“不敢当,对了,令师随一些前辈赴武林盟议事,特吩咐我先行来此地!”
“谢谢!请用茶!”
“请!”
香茗人口甘甜,而且余香留齿,艾颂不由多啜了两口。
当他放下瓷杯之后,她已经正色道:“谢谢你的救命大思!”
“不敢当,恕我冒犯了!”
她低下头道:“江湖儿女,较不避讳,事急从权,何况你若不施援,小妹恐怕已经走火入魔了!”
“我仍然满怀歉意!”
“请释怀,救命大恩足抵任何事,何况,此事之起因在于救人,不但无损你的人格,更彰显你的伟大风范!”
艾颂苦笑一声,脸儿为之一红。
她略一犹豫,低头问道:“你真的已经订亲了?”
“是的!”
“何时成亲?”
“此番返回辽阳,必可决定吉期!”
“恭……恭喜你!”
“谢谢!”
倏听一阵脚步声,不久,小二已经提着食盒入房,艾颂立即起身道:“你用膳吧,我该告辞了!”
“别急,令公子也住在这家客栈,他目前可能在武林盟,你何不暂时在此地等候他呢?”
艾颂点点头,重又返座。
小二摆妥六道佳肴,立即退去。
她含笑道句请,两人便默默地用膳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十方丐已经托着一小坛酒入房,艾颂刚起身,十方丐便呵呵笑道:“坐!喝几杯吧!”
“这……”
“别装蒜了,喝啦!”
“可是,我一直没有喝过酒呀!”
“呵呵!年轻人,火气旺,只要不喝急酒,醉不了啦!安啦!”
李慕麟立即接过酒坛,倒了两杯酒。
“李老,敬您!”
“不行,不过,这是你我正式第一次喝酒,必须干杯喔!”
艾颂应句是,立即一饮而尽。
“很好!滋味如何!”
“没有想像中的恐怖!”
“不错,任何事皆一样,在尚未经历之前,皆有些紧张,可是,等到经历之后,便没啥了不起了!”
“是!是!”
“就以疯女为例,目前全岳阳的人皆谈她色变,可是,却没人知道是你用鱼汤赶走疯女,呵呵!”
“说起此事,全是托您之鸿福!”
“呵呵!少替我遮羞了,我当时不但追不上她,而且就算追上,也不是她的对手,全是你的功劳啦!”
“不敢当!”
“艾颂,你样样都好,就是太客气了,好酸喔!”
“可是……我对目前这种大转变,仍然觉得好似在作梦呀!”
“你认为你永远只是位奴才吗?”
“这……可是,变化太大了!”
“呵呵!你既能隐瞒武功,对于万一事泄,理该已有心理准备,岂会在乎眼前这种小卡司呢!”
“可是,我只是准备应付恶劣状况呀!”
“呵呵!这叫做‘天公疼憨郎’啦!”
“这……什么意思呢?”
“上天经常降福于忠厚之人!”
“我不配为忠厚之人呀!”
“别再酸啦!喝酒,我干杯,你随意!”
“请!”
十方丐干杯之后,突然苦笑道:“想不到外表坚强的武林盟竟然会如此的脆弱,唉!”
“李老,又发生何事了?”
“丧事,不过,我方才参加会议时,由各派的空洞发言内容及畏瑟态度,我实在是失望透顶了!”
艾颂不便多言,李慕麟却立即问道:“师父,会中难道投有作成任何的决议吗?例如重新择选正副盟主!”
“此事在一开会之时,就作成决议,并且决定在端节推选出正副盟主,不过,一提到疯女之事,大家就傻眼了!”
“难道没有决议要全面追缉疯女吗?”
“这个决议早在半个月前就定案了,由于她神出鬼没,加上今日又伤了如此多人,大家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这……凭心而论,此事确实不易处理!”
“不难,全面搜索,一发现疯女行踪,立即全力追踪,何难之有?”
“可是,疯女行踪飘忽,武功奇高!”
“只要牺牲一些人,必可如愿,本帮弟子当年在追缉‘千手魔’及‘歼情魔’时,也先后阵亡三、四百人!”
“师父,此次难道仍要牺牲本帮的弟兄吗?”
“不,我方才在会议中坚决主张划分责任区,疯女在何处出现,该派及附近帮派便要负责追缉!”
“通过了吗?”
“敢不通过吗?”
“各派一定面有难色,你才会如此不悦吧?”
“正是,气死我了!”说着,火大地干了一杯酒。
李慕麟边斟酒边劝道:“师父,别气了,邪不胜正,疯女迟早会受伏,您多保重身体呀!”
十方丐嘘口气,道:“艾颂,你家公子够种,他不但带头支持我的主张,而且愿意随时随地供武林盟差遣!”
艾颐乐道:“敝公子一定是受了您之感召!”
“感召?他或许是在拍马屁吧?我一想起他在君山不顾你的呼唤而径自逃去的情形,我就一肚子气!”
“当时情况危急,随时会发生爆炸呀!”
“哼!只有他的命值钱呀?你等着瞧吧,我保证你将来会比他有出息,甚至比他长命百岁!”
“您请别如此说,敝公子天生大富大贵!”
“刘邦原系一介平民,日后却能成为中兴汉室的皇帝,当他在平凡之时,有谁知道他日后会登上龙椅呢?”
“我不敢和刘邦相比拟!”
“英雄不怕出身低,我保证你大有前途!”
“谢谢您的鼓励,敬您!”
“好!干杯!”
“是!”
两人干杯之后,十方丐问道:“艾颂,我可否瞧瞧你的武功?”
“恐难入您的法眼,徒招耻笑矣!”
“别酸了,露几手吧!”
“请指教!”
他一起身,立即后退丈余远。只见他足踩子午,双掌微曲,倏地一振双臂,立即施展出一套掌法。
这套掌法乃是神算子为了方便艾颂‘受测’而授之掌法,艾颂虽然只学半个多月,却也有五、六分火候。
十方丐乍见掌招,立即浮现出会意的微笑,
李幕麟也会意地仔细瞧着。
没多久,艾颂便已经收招道:“请指教!”
“原来你是长白弟子呀!令师是谭高或是谭志?”
“家师未曾赐知名讳!”
“他是否有一对金晴?”
“没有!”
“他长得瘦瘦高高吗?”
“是的!”
“令师必是谭高,我已经十一、二年没有瞧过他,想不到他居然栽培出你这个奇材,令人欣慰之至!”
“不敢当!”
“令师近况可好?”
“托福!”
“他可有随行?”
“没有!”
“令师与我颇熟,你听过他提过我吗?”
“没有,家师只授技,未曾提过江湖人物或典故!”
“呵呵!他这付怪脾气仍然未改,只待了结疯女之事,我就到长白去和令师痛饮数日吧!”
“欢迎之至!”
“令师既然是谭高,咱们就不是外人了,丫头,快向艾师兄请安!”说着,他愉快地端酒轻啜着。
李幕麟果真行礼道:“参见师兄!”
艾颂忙还礼道:“师妹,请坐!”
两人返座之后,艾颂举杯道:“师伯,敬您!”
“不,等一下,若论辈份,令师低我一辈半,这样吧,你仍然称呼我为‘李老’,你们两人仍以师兄妹相称吧!”
“这……妥当吗?”
“妥,这叫做各交各的,干!”
“是!敬您!”
“呵呵!很好!i很好!”
房中之气氛立即转为融洽。
不知不觉之中,那坛酒已经点滴不剩,十方丐竖起右手拇指道:“艾颂,你的酒量不错吗?”
“您老调教有方!”
“呵呵!好小子,好甜的嘴,你们聊聊,我该去歇歇了!”说着,他便哼着歌儿离去了。
“师兄,你需不需要热茶解酒?”
“不必,方才一直劳你斟酒,歉甚!”
“别客气,南宫姑娘原本订妥右侧之房间,她既然已经离去,你何不到该房去歇息呢?”
“谢谢!我先去瞧瞧敝公子吧!”
“令公子在左侧边间房中,明日见!”
“明日见!”
艾颂一离房,便直接行向左侧。
整栋后院,分为左右两侧,每侧各有六间上房,艾颂边走边默察不久,便发现其余房中空无一人。
他谨慎地走到内侧房前,一见房门挂着铜锁,他知道谷投尚未返房,他立即行入李慕麟右侧房中。
房中幽雅、整齐,而且房中有澡盆、水桶及全新的沐搭用品,看来南宫媛原本欲沐浴,却又临时离去。
他不由自主地瞧着自己的右掌。
他不由自主地忆起右掌在她那胸脯间松按之奇妙感觉,不知不觉之中,他轻抚着右掌。
倏听邻房传来倒水声,艾颂神智一醒,立即宽衣沐浴。
浴后,他便坐在桌旁瞧着南宫嫒那封信,不知不觉之中,他又忆起那种奇妙的感觉及她那天仙般的容貌。
倏听院中传来一阵轻细声及伏虎公子宗长城问道:“简兄,南宫姑娘一直没有消息,会不会在君山遇难了?”
“不可能,死亡名单上并没有她的名字呀!”
“可有不少具尸体皆是粉身碎骨,难以辨认呀!”
“这……”
立听谷投道:“三位兄台,小弟曾瞧见南宫姑娘翻滚闪躲‘翻天雷’,看来她一定不会发生意外!”
简清风道:“但愿如此,否则,咱们就愧对南宫世家了!”
他们说至此,便已经人厅及朝左行去。
艾颂警觉地撕碎那封信之后,他一开门,正好瞧见谷投在开门,他立即快步奔去。
京城三少正在推门面入,乍闻艾颂之步声,立即分别瞧来,艾颂边道:“公子金安!”边奔去。
谷投神色复杂地望了艾颂一眼,立即推开房门。
“奴才参见公子!”
“入房再说吧!”
“是!”
一入房,艾颂立即斟茶道:“公子请用茶!”
“嗯,你没事吧?”
“托公子之福,奴才安渡险境!”
“李公子呢?”
“已近康复!”
“李公子是被疯女所伤!”
“是的,李公子曾被震落湖中,幸经李前辈及时返来施救,目前已经接近康复的状况!”
谷投嗯了一声,突然沾茶在桌上写道:“李老可否谈及本公子!”
艾颂忙写道:“李老称赞公子‘有种’!”
“为何?”
“因为公子率先支持李老之建议!”
谷投双目一亮,不由眉开眼笑。
不久,他突然写道:“李老是否责怪本公子见危不救?”
“没有!”
“有否南宫姑娘之消息!”
“她已经离开岳阳两个时辰了!”
“她去何处?”
“回家!”
“她为何突然不告而别?”
“不知道!”
谷投思忖了一阵子之后,问道:“你订妥房间吗?”
“李公子吩咐奴才住在她的邻房!”
“本公子自明日起,陪京城三少在岳阳城内外寻找疯女之下落,你多接近李老及多替本公子美言!”
“是!”
“下去歇息吧!”
艾颂应声是,立即行礼退去。
他一回房,立即宽衣上榻。
在白天之惊险离奇遭遇及二女之天仙容貌刺激之下,他一直躺了半个多时辰,方始人眠。
接连七天,艾颂皆陪着十方丐及李慕麟在岳阳城观光,这七天,可以说是他的黄金时期。
唯一令他不安的是李慕麟那对越来越炙热的眼光,尤其在两人独处之时,那光度更是强烈。
要命的是,十方丐经常遇上熟人及和对方闲聊,他和李慕麟在一起的时间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久了。
这天上午,十方丐被邀往武林盟会商事情,李慕麟便泛舟和艾颂再度来到君山。
爆炸现场虽然已经填土及清理过,可是,那光秃的地面,仍使她低声道:“师兄,当日之情景,实在够惊险的!”
“是呀!我一听见爆炸声,心儿险些跃出口外!”
“咱们去瞧瞧湘妃庙有没有被炸毁吧?”
“好吧,湘妃庙奉祀何种神呀!”
“舜帝之两位妻子,她们原本是尧帝之女,自从下嫁舜帝后,辅佐舜帝治理国事,死后便被奉祀为神!”
“原来如此!”
“舜帝自幼孝顺、勤劳,所以,他且是一介平民,尧不但将帝位让给他,而且也将二女嫁给他,可见英雄不怕出身低!”
“尧帝的胸襟够伟大!”
“舜帝也值得托付,他不但勤政爱民,而且也将帝位让给禹,可见舜的确值得后人之景仰!”
“是的!”
艾颂由她那越来越炙热的眼神及再三强调舜由平民称帝及娶了尧之两位女儿,他感觉不妙。
他担心地说得太露骨,只好淡然回应。
她果真是再三地暗示,她由他的淡然反应知道他已经明白她的用意及隐有拒意,她不由暗暗一叹。
她已往虽然沉默,那颗芳心却比天高,她陪着十方丐踏遍三川五岳,瞧过数万人,却瞧不中意哪位青年。
哪知,她一遇上艾颂,芳心深处便没来由地一颤,偏偏她的‘禁区’又被他‘突破’过,她已经视他为意中人了。
偏偏他已经订亲,她曾经尝试要忘掉他,可是,她越接近他,便越发觉他在平凡中蕴藏着无穷尽的不平凡。
尤其,她经过连日地暗中观察及夜中默听他睡时之吐纳情形,她发现他果真拥有将近一甲子的功力。
可是,他却仍然如此的谦虚随和。
她越加难以自拔了。
她默默地走了一阵子,终于瞧见那座湘妃庙安然无恙,她尚未启齿,他已经问道:“那儿就是湘妃庙吗?”
“是的,听说有求必应,去试试看吧!”
“如何试呢?”
“焚香默祷,日后再印证所祈求之事是否应验!”
“好呀!”
两人一入庙,由于命案刚发生不久,游客甚稀,庙中居然没有第三者,她立即引然六条线香。
不久,两人各持三条线香分别跪在一个蒲团上,艾颂不由好奇地望着端坐在神龛中的庄严金身。
李慕麟却虔诚默祷道:“伟大的湘妃呀!祈求你们助信女能与身旁之男人结合,信女若能如愿,定会前来恭添金粉还愿!”
好半响之后,她方始起身插香入炉。
艾颂跟着插香入炉之后,立即转身望向庙外。
因为,他已经觉得庙外有人在瞧他了。
他果然发现一位青衫中年人站在庙外‘天公炉’左侧望者他,双方视线一接触,对方的双目立即齐亮。
却听李慕麟拱手道:“参见前辈!”
“李姑娘免礼,这位是……”
“艾颂,快参见南宫盟主五位护卫之首!”
艾颂急忙下跪道:“奴才艾颂拜见大爷。”
事出突然,青龙急忙向右一闪,道:“快起!”
“是!”
李幕麟忙道:“前辈来此,莫非……”
“凭吊殉难,该死的人却在苟括,唉!”一声浩叹之后,他便转身向远处去了。
她知道青龙必在自责,她不便多言,便默立着。
艾颂却好奇地偷窥着青龙。
不久,他便暗赞青龙之俊逸,挺拔人品。
他不禁油生景仰之意。
李慕麟乍见艾颂之神情,不由倾服道:“世人多不耻青龙,艾颂却如此敬佩他,我没看错人!”
“可是,他似乎仍在排拒我,我何不直接向师父透露心意,再由师父替我主持这件事吧!”想至此,她不由羞赧地低下头。
好半晌之后,青龙徐徐转身,望着艾颂道:“你方才为何自称奴才以及行此大礼呢?”
“奴才追随敝公子谷投入关,敝公子甚为敬重您,所以,奴才理该以恭敬的心情向您请安!”
“谷投?恕我这阵子一直在疗伤,并不认识令公子,不过,你如此谦恭有礼,令公子必然不凡!”
“谢谢您之鼓励!”
“你艺出令公子!”
“奴才另有师承!”
“你的修为甚高,内敛功夫也甚高,令师必非凡人,面对当前这种变局,你可要自爱及谨慎!”
“是!”
“相见即是有缘,此册留供纪念吧!”说着,立即递出一本掌心大小的薄册。
艾颂略一犹豫,方始上前下跪道:“谢谢您!”
青龙嘘口气,道句:“好自为之吧!”说完,立即转身掠去。
艾颂起自望着封面‘青龙心诀’四字,忖道:“此册必是他的武功精华,他为何要交给我呢?”
李慕麟上前含笑道:“恭喜!”
“谢谢!他为何要如此做呢?”
“慧眼识英雄呀!”
“我该修练吗?”
“该!你该光大青龙绝学!”
“是!”
“返客栈吧!”
“是!”
接连半个月,谷投及京城三少皆忙着寻访疯女及拜访前来武林盟的各派前辈高手。
艾颂一天到晚地在房中练习青龙心诀中之掌法及暗器,而且颇有不少的收获。
十方丐忙进忙出,有时接连三天不见入影。
李慕麟也留在房中,她体贴地按时吩咐小二送来三餐及洗脸水,俾让艾颂能够专心地练武。
她虽然只在邻房默听艾颂练武,不过,她由艾颂移动身子时所带的轻细声音,她知道艾颂的修为甚高。
她在欣喜之余,更加注意照顾艾颂了。
这天上午辰末时分,艾颂正在复习‘青龙掌法’之际,倏听窗外右侧似有异响,他立即刹招敛身。
倏见窗扉向左一推,一道灰影已经闪入。
那是一位灰衣中年人,艾顷刚提掌护胸,对方已经左掌右拳的朝艾颂的胸腹间攻过来了。
艾颂一见对方的招式虽猛,却敛劲未吐,分明没有敌意,他立即施展出‘四不像身法’。
他向右一晃,立即晃开对方的双掌,此时,他若顺势扬掌一切,对方的双臂可就‘不太好玩’罗。
他没有如此做,因为,对方似乎挺客气的。
礼尚往来,何必太过份呢?
尤其他在匆匆一瞥之间,便觉得对方并不是坏人,于是,他决定先以‘四不像身法’采取守势。
艾琐虽然没有‘照顾’对方的权臂,对方却警觉地收臂挫腰,然后再十指箕张地抓过来。
对方似乎不愿损坏房中之桌椅及制造‘嗓音’。
因此,他一直施展擒拿及点穴等贴身细巧功夫。
立见对方似跟屁虫般紧跟着艾颂。
艾颂心照不宣地继续施展‘四不像身法’。
中年人连攻七招,皆沾不到艾颂的衣衫,他知道不对劲了。
他刚望向宙外,立即有一名三旬左右的蓝衫青年掠来。
此人一掠人房中,立即扑向艾颂。
两人迅速地换位之后,蓝衫青年立即双掌如轮地抓、扣、切、削、按着,而且招招不离开艾颂的上半身。
可是,艾颂越躲越有信心,‘四不像身法’也越飘忽,蓝衫青年的双掌似乎总是慢了一步。不,他几乎慢了一步半。
倏听‘唰!’的一声,一位青衫中年人已经掠入房中,蓝衫青年会意地自动收招,不过,他却站在榻前瞧着艾颂的身法。
艾颂不由暗道:“哇操!车轮战呀?尽量来吧!”
青衫中年人振臂弹腿,立即专攻艾颂的下盘。
艾颂将双足足尖朝地疾弹,身子便飘忽地闪跃不已。
青衫中年人不但招招落空,而且似乎自动送上腿,艾颂若是顺势踹几下,青年人铁定会‘中奖’。
因此,他又疾攻六招之后,便瞧向窗外。
他已经‘上路’地准备撤退了。
立见另外一名俊逸中年人疾掠入房。
俊逸中年人一掠近,立即翻掌如飞地抓向艾颂的上半身,双膝更是贴身不时地顶向艾颂的腹肋之间。
艾颂立即感受到更强大的压力,于是,他便以七成功力施展出‘四不像身法’,双掌也开始封拒对方的双掌。
对方疾攻十二招之后,倏见两位中年美妇先后掠入房中,他微微一笑,立即撤招退到榻前。
两位中年美妇一掠到艾颂身前,就双掌如飞地疾攻艾颂的左胸或右胸。
她们不但相貌接近,招式也配合得甚为严密,艾颂陡觉压力大增之下,他立即以九成功力施展‘四不像身法’。
两位中年美妇合攻八招之后,一见仍然投有沾上艾颂的衣衫,倏见右侧美妇向右一闪,立即掠到艾颂的身后。
艾颂知道她们欲前后夹攻,倏地闪身运掌疾攻向左侧妇人,‘砰!’的一声,那妇人便跄踉后退。
‘唰!’的一声,两名秀丽少女已经疾扑而入。
踉跄而退的妇人正欲阻止,站在榻前的俊逸中年人已经摇手制止,她只好收招掠到俊逸中年人的身旁。
两位少女一掠近,便杀机腾腾地攻向艾颂。
原本在艾颂身后的中年美妇便掠到俊逸中年人的身旁。
艾颂面对两位少女的夹攻,只觉压力大减,他便施展‘四不像身法’似游鱼般穿掠于二女之间。
二女疾攻八招之后,倏地各自袖中抽出一把短匕疾攻向艾颂。
哇操!玩真的啦?
两位中年美妇焦急地正欲出声喝止,俊边中年人已低声道:“无妨!”二女只好硬生生地合上口。
俊逸中年人没有料错,二位少女手持短匕夹攻十二招之后,不但沾不上艾颂的衣衫,更被耍得转为被动。
倏听后院传来哈哈一笑,道:“够啦!”
两位少女立即收匕疾退。
艾颂便收招望向窗外。
俊逸中年人立即拱手,道:“冒犯之处,尚祈海涵!”
“不敢当,荣幸之至!”
“家父已近房门,且容在下先迎家父入房吧!”
“请!”
南宫秋六人立即联袂行向房门口。
艾颂便站在原处望向房门口。
房门一开,李慕麟已经含笑和满脸通红,羞不可抑的南宫嫒出现在门口,李慕麟立即和南宫秋诸人行礼。
一番客套之后,二女已经先行入房及站在几旁。
只听一声哈哈朗笑,一位相貌俊逸,年约五旬的青衫人已经和两位年约四十五、六岁的黄裳妇人行入房中。
南宫秋诸人立即行礼及侧身让道。
此人正是当今南宫世家主人南宫敬,这两名黄裳妇人正是他的‘内政部长’,他们一入房,便含笑望向艾颂。
那两位妇人更是笑得双眼发眯了。
艾颂道句:“拜见三位!”就欲下跪。
南宫敬哈哈一笑,身子一滑,已经上前架住艾颂。
艾颂顿觉双臂似被铁环扣住,他忙道:“请坐!”
“一起坐吧!”
“这……”
“别客气,请!”
艾颂不便矫情,只好惶恐地入座、可是,当他瞧见只有南宫敬及那两位妇人人座时,他急忙又起身了。
南宫敬哈哈一笑,道:“秋儿,你们出去招呼在前院等候的各派朋友,嫒儿及李姑娘作陪吧!”
众人应是,立即各自离去。
艾颂一见南宫媛及李慕麟坐在一旁,方始入座。
南宫敬含笑道:“你就是来自辽阳的艾颂?”
“是的!”
“你救过小女,小女却险些误伤了你,歉甚!”
“不敢当!令嫒之反应乃是人之常情,请您别再介意!”
“哈哈!够豪爽,很好!”
“谬赞矣!”
“我一向快人快语,可否赐知你方才所施展之身法!”
“抱歉!家师严嘱不宜外泄!”
“令师是……”
“晚辈不知家师名讳,不过,根据李老的判断,家师可能是长白之……”他立即顿了一顿。
“不可能,长白山那两人不配有你这种高足,我若没有料错的话,你这套身法颇似‘四不像掌法’!”
艾颂心儿一颤,险些叫出声来。
“哈哈!我没有料错吧?”
“晚辈的确也不知身法之来历!”
“我相信,因为,这套身法失传太久,若非我在这些年来钻研各派绝学,根本也不会注意到它!”说着,他不由哈哈连笑。
第十章佳人纷纷来报到
南宫敬笑了好一阵子之后,突热望着艾颂问道:“你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与传闻中的我是否一致呢?”
艾颂点头道:“你是个很随和的人,与传闻中的神秘迥然不同!”
“哈哈!夫人,我没有料错吧,当今世上,有谁肯如此坦白地说出这两句话呢?哈哈!哈哈!”
两位妇人含笑点点头,继续望向艾颂。
南宫嫒的那张脸垂得更低了。
那张娇颜火红似血。
艾颂则惶恐及微喜交加。
南宫敬刹住笑声,问道:“你义救小女,却反遭小女劈落湖中,本庄该如何赔偿,你尽管开口吧!”
“请前辈收回成命,因为,晚辈安然无恙!”
“可是,你的精神方面必然大受打击!”
“不会,或许是因为晚辈长期侍候别人,因此,并无特殊的感觉,凭心而论,若非李老硬逼,晚辈当时不敢冒犯令嫒!”
“我明白你的感受,不过,你若不接受本庄的补偿,吾心不安矣!”
“既然如此,晚辈就冒昧地提出一件要求吧!”
“太好了,说吧!”
“请协助缉捕疯女!”
“这……”
李慕麟忙道:“艾兄,南宫世家已经有一甲子余未涉入武林纷争,你这要求恐怕无法如愿!”
南宫敬苦笑道:“你为何有此要求?”
艾颂正色道:“疯女武功奇高,若不及早缉捕,定会危害甚烈,贵庄人材济济,若肯出力协助,效果更宏!”
“你为何关心此事?”
“晚辈曾目睹疯女杀人之情形,太可怕了!”
“此事自有武林盟处理,何需你我担心!”
“这……恕晚辈斗胆直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听说南宫盟主是贵庄之人,他不幸遇难,贵庄何忍坐视呢?”
南宫敬脸色一沉,立即瞪着艾颂。
两位妇人脸色一变,立即低头不语。
南宫媛芳容色变,立即偷瞧向南宫敬。
李慕麟则皱眉低头。
艾颂知道不对劲了,他立即惶恐地低下头。
倏听南宫敬沉喝句:“看招!”五指箕张地抓向艾颂的左颈,吓得艾颂急忙向前一俯。
南宫嫒尖叫声:“爹!不要伤他!”立即起身。
南宫敬不吭半声地化抓为拍,疾拍向艾颂的背部。
艾颂只好顺势向地面翻去。
南宫敬倏地弹身疾踹向艾颂的右肋间。
艾颂此时刚翻落地面,一见南宫敬的足尖已经踢到,他逼得挥掌一托来足及趁势滚去。
“叭!”的一声,南宫敬劲贯足尖,艾颂顿觉掌面一震,急忙缩掌滚去。
南宫敬趁势弹身疾踢出鸳鸯腿。
艾颂顿见足尖化成一片幻影,危急之下,他倏地双掌疾扬,那对食指屈指连弹,一串指风便射入足尖中。
‘叭!’的一声,南宫敬已经跃落于五尺余外。
艾颂刚跃起身,南宫敬已经疾滑而至,双掌疾挥之下,更是幻成漫天掌影及滚滚窒息般气团。
哇操!南宫世家的主人果真‘罩’呀!
南宫媛紧张得双手握拳,手心已沁汗。
两位妇人却反而含笑瞧着。
李慕麟凤眼神光连闪,惊喜得瞧个不停。
艾颂则使出‘四不像身法’向右滑开。
南宫敬揉身一逼,双掌立即抓、扣、切、削、劈、按、弹猛攻,双脚更是扫、蹬、勾、挑,交织攻个不停。
艾颂被逼得全力施展‘四不像身法’拆拒着。
两人攻防二十余招之后,倏见南宫敬双臂一振,
‘托塔天王’猛推向艾颂之后,立即旋身疾扑向艾颂右侧。
劲气疾捅而来,艾颂担心损坏房间的家俱,立即振臂迎去。
‘轰!’的一声,他立即身子一晃。
经验老到的南宫敬不但闪开回震力道,而且疾掠到艾颂的右侧,再度分别抓向艾颐的右肩及右肋。
艾颂顺着一晃,倏地斜晃而出。
南宫敬虽然抓空,却立即踏步逼来。
倏见艾颂右足一扬,足尖已经踢近南宫敬的胯前,不过,他旋又觉得不妥,立即缩腿向右一转。
南宫敬暗道句:“好险!”立即扬脚踹向艾颂的背部。
艾颂趁着转身之回力,扬掌一托,便托开来脚。
两人顿时退出六尺远处。
艾颂急忙下跪道:“请前辈海涵晚辈顶撞之罪!”
“哈哈!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很好!很好!起来吧!”说着,他立即转身入座。
艾颂惶恐地入座之后,立即低下头。
“艾颂,你当真要本庄协助缉捕疯女吗?”
“晚辈方才太冒昧,如今不敢再有此念头了!”
“哈哈!傻小子,我只是试探你的修为而已,你若真的希望本庄协助,我可以考虑的!”
“当真?”
“不错,不过,我必须先声明一件事及另有一个条件!”
“请指示!”
“敝庄不干涉武林事务,乃因先曾祖曾败于‘四不像掌法’,此耻未雪之前,绝不插手武林事务!”
“啊!这……”
“你别愁,我自会与令师解决此事,令师目前在何处?”
“家师原本暗中随行,却已近一个月未再现身,不过,这套掌法乃是家师在无意中获得,他并非真传人!”
“唔!另有这项曲折呀!看来欲解决此事,仍然必须从你的身上着手,待我思考一番吧!”说着,他立即起身踱方步沉思着。
两位妇人却相视一笑,立即传音交谈着。
倏听一阵呵呵笑声自院中传来,李慕麟如获救兵地面现喜色,连艾颂也为之暗暗松了口气。
南宫敬立即整衫行向房门口。
一阵呵呵笑声之后,果听十方丐喜道:“稀客,果真是大庄主驾到,难怪老化子的左眼皮昨天猛跳曼波呢!”
南宫敬忙躬身拱手道:“大哥风趣如昔,佩煞,羡煞!”
“呵呵!二位夫人也大驾光临呀!坐!大家坐吧!”说着,他已经先行坐上艾颂的座位。
李慕麟示意艾颂坐她的位子,她则敬陪末座。
艾颂便与南宫媛隔几而坐。
“老弟,今天怎么倾巢而出了?”
“为了嫒儿之事,来向艾公子致谢!”
“呵呵!若只是为了此事,你们该先谢我,当时若非我软硬兼施,艾颂还不愿意动手,艾颂,是不是呀?”
“是……是的!”
甫宫敬夫妇三人及南官嫒果真立即欲起身。
“呵呵!坐!坐!老化子是逗着玩的!”
南宫敬拱手道:“多谢大哥援手之德!”
“呵呵!坐啦!”
两位妇人联袂行礼道:“铭谢您老援手大德!”
两人的嗓音居然脆甜得似年轻姑娘,不由令艾颂暗讶。
“呵呵!你们十来年没有出来走动了吧?”
右侧妇人含笑道:“十二年六个月!”
“此番外出,有何感想?”
“富裕繁华之中,隐含慌乱及杀机!”
“不错!”
倏见南宫嫒下跪道:“铭谢李伯救命大德!”
“呵呵!你干嘛行此大礼?多久没下跪了?”
南宫嫒羞赧地道:“嫒儿不知天高地厚胡闹,若非李伯救自尸堆中,嫒儿如今岂有命在?”
“呵呵!不错,你当时气若游丝,险之又险,如今没事了吧!”
“没事了!”
“起来吧!”
“是!”
南宫嫒一入座,十方丐便含笑朝南宫敬道:“各派掌门及长老尚在前厅候着欲见你呢!”
“小弟无意在此时与他们见面!”
“你担心会卷入疯女漩涡吗?”
“请大哥体谅小弟不能不遵从先人之遗训!”
“唉!又是那个老掉牙的忌讳,那套掌法说不定已经失传,你该考虑废掉那个忌讳了!”
“不,它出现了!”
“什么?你瞧过四不像掌法了?”
“是的!”
“何人会施展这套掌法?”
“远在无边,近在眼前!”
“这……谁呀!”
艾颂立即起身低头道:“李老,请您海涵!”
“你……接招!”
右足一抬,足尖已经疾踢向艾颂的左肩及左胸。
艾颂立即弹身挥掌疾攻。
艾颂立即以‘四不像身法’闪躲着。
十方丐疾攻之中,倏地沉喝道:“小心啦!”
丐帮称绝江湖的‘降龙十八掌’立即似狂风巨浪般,源源不绝地攻向艾颂的全身。
南宫敬瞧着艾颂施展‘四不像身法’从容拆拒的情形,他在激赏之余,嘴角不由浮出笑意。
十方丐疾玫十八掌之后,进攻边道:“丫头,嫒儿,该你们了!”
二女立即掠在艾颂的两侧。
十方丐呵呵一笑,立即收招疾退。
二女立即各自施展降龙十八掌及南宫绝学夹攻向
艾颂,却见他东倒西歪,飘忽地闪躲着。
十方丐点头道:“果真是旷世绝学,老弟,你方才试过了!”
“是的!”
“这小子瞒得真紧,老化子还以为他是谭高之徒呢!”
“谭高不配有此传人,大哥,我想带他返庄祭拜祖先之后,宣布敝庄再返江湖,行否!”
“当然行啦!你是否要趁机订下嫒儿与他的亲事?”
“是的,尚祈您当大媒!”
“他已经订过亲了!”
“真……真的?”
“我找人赴辽阳印证过,他的确已经与谷家一名婢女订过亲,两人的感情颇洽,今年底即将成亲!”
“这……”
“实不相瞒,小徒曾蒙艾颂施援,也有意嫁他!”
“您和他谈过呜?”
“没有,他最近一直在练青龙绝学,我忙着协助筹备择选武林盟主之事,所以尚未谈过此事!”
“这……此事该如何处理呢!”
“他自幼蒙谷家抚养,所以自视为奴,我打算先找谷家解除他的家奴身份,再替他置产!”
“上策,秋儿与辽东太守颇稔,此事交由秋儿处理吧!”
“好呀!此事暂时别让艾颂知道吧!”
“小弟明白,咦?这两个孩子怎么啦?”
只见二女不但身法加疾,而且掌劲呼呼,十方丐不由含笑道:“她们存心要掏他的底!”
“他究竟是何人之徒呢?他怎会有近甲子的功力呢?”
“我也搞迷糊了,他一定另有奇遇!”
倏听‘砰砰!’两声,二女立即踉跄疾退。
艾颂惊惶地欲上前相扶,却又忍了下来。
十方丐呵呵笑道:“好小子,罩呀!大家坐吧!”
艾颂三人立即低头入座。
十方丐含笑道:“老弟,你们先去见见他们吧!”
南宫敬含笑点点头,立即率二妇及南宫嫒离去,李慕麟会意地也自行低头回房。
十方丐含笑道:“艾颂,恭喜你啦!”
“谢谢!尚祈原谅隐瞒之罪!”
“算了,令师如此吩咐,也是为你设想,我岂能怪你,不过,你可知南宫敬为何改变主意肯去见各派掌门呢?”
艾颂红着脸道:“我方才听过你们两人之交谈内容!”
“啊!面对夹攻,你尚能分心听吾两人之交谈吗?”
“抱歉,这是家师所授之技,并非我故意要听!”
“既然如此,你对小徒及嫒儿有何安排呢?”
“惶恐之至,愧不敢受!”
“胡说八道,英雄不怕出身低呀!”
“可是,我担心会辱没你们,以二位姑娘的家世及条件,唯有武林俊彦或王孙公子才堪匹配!”
“你就是武林俊彦!”
“我只是一名家奴而已!”
“胡说八道,你若有意角逐,武杯盟主宝座垂手可得!”
“啊!我……我不……不配!”
“呵呵!别慌,我知道你没此兴趣,我也不希望你去干那种职务,不过,不许你再妄自菲薄!”
“这……”
“傻小子,你可知道方才有近百名江湖知名人士在前厅等候及企盼能够见南宫敬一面吗?”
“南宫敬若非为了你,他根本不肯去见他们,更不可能再现江湖,因此,我不许你再如此妄自菲薄!”
“这……”
“我方才从外面进来之时,你家公子及京城三少只配站在院中,根本进不了前厅去等侯,可见你有多尊贵了!”
“这……我会不会刺激或打击敝公子呢?”
“别理他,他只是命好投胎于谷家,凭他的长相及为人处事方式,日后根本不配替你提靴!”
“请您老别如此说!”
“咱们拭目以待吧,南宫家人若邀你往访,你去不去?”
“这……我可能必须先请示敞公子!”
“别管他,他算老几?就去趟南宫世家吧!”
“我……”
“别再犹豫不决了,你样样都好,就是太瞧扁自己及遇事迟疑不决,这哪能做什么大事呢?”
“您老教训得有理,可是,我实在不配娶令徒及南宫姑娘!”
“此事留待日后再说,眼前还是先缉捕疯女,南宫世家若肯协助,胜算更大,你就走一趟南宫世家吧!”
“是!”
“这才像话,你歇会儿,我去前厅瞧瞧!”说着,他立即径自离房。
艾颂暗自苦笑,立即默忖方才发生之事。
风和日丽,艾颂在谷投的复杂神色及众人的羡慕目送之下,与南宫敬共坐一车,徐徐驶离客栈。
南宫世家此番外出,不但出动六部华丽马车,更有二十四名护卫随行,这份气势不愧为老牌世家。
艾颂初次坐上如此豪华、宽敞、舒适的马车,他正在不自然之际,南宫敬已经递来一本小册。
“艾颂,此册记载着各派武功精华,你先瞧瞧,若有不明白之处,咱们两人再好好地研究一下吧!”
艾颂道过谢,立即翻阅着。
没多久,他使兴奋地瞧个不停。
南宫敬见状,便含笑在旁调息着。
晌午时分,艾顷陪他们进人酒楼用过膳,一上车之后,他便指着少林绝技‘拈花弹指’请教着。
南宫敬先解说一番,便扬掌施展着。
艾颂一见他那精妙的拂穴弹扣情景,不由大赞。
南宫敬愉快地继续翻册及示范各派的制穴手法。
两人便愉快地教学相长着。
翌日,两人一上车,便互距两尺远盘坐,南宫敬施展各派制穴手法攻击,艾颂则以‘四不像掌法’拆解。
艾颂由于没有配合施展四不像身法,没多久,便挨了一指,不过,他越挫越奋地继续施展四不像掌法。
接连三天,两人一直在车中攻防着,由于艾颂领悟出更糟妙的四不像掌法,南宫敬越来越奈何不了他了。
南宫敬乐透了。
他干脆开始传授南宫世家的武功了,不过,他知道艾颂克己复礼,所以,他以间接方式传受南宫绝学。
他一再地以南宫绝学攻击,遇到艾颂挨掌之时,使指出优缺点及破解之法,逼得艾颂不得不学。
又过了五天,艾颂总算过关了。
马车也徐徐沿着林荫大道驶向一座巍峨富丽的庄院,那儿便是令全武林肃然起敬的南宫世家。
倏听一阵朗喝道:“恭迎主人!”
艾颂刚一震,南宫敬已经含笑道:“请下车吧!”
“此册……”
“你暂时收着,阅完之后再交还吧!”
“是!谢谢!”
两人刚下车,便瞧见六位蓝衫青年躬身拱手站于大门前两侧,南官敬含笑道句:“免礼!”便示意艾颂随行。
艾颂跟着步入大门内,便瞧见近百名青衫人或蓝衫人疑立在通往大厅的青石地面两侧行礼。
哇操!有够气派。
艾颂不便打量两侧园中景色,便直接跟行。
却见两位婢女搀扶二位灰衣老妪自大厅中步出,南宫敬惊讶地立即低声道:“想不到家母会在此时出现!”
说着,他立即朝身后诸人一使眼色。
艾颂立即惶恐及欣喜交加。
那老妪虽然满头白发及被两名婢女扶着,可是,她那炯炯眼神及挺直的脊梁,显示她仍是老当益壮。
她朝厅前台阶一站,立即拄着那把龙头杖望向艾颂,不由令艾颂暗叫道:“哇操!好一位坚毅的人呀!”
厅中却陆续行出一群男女老少,他们朝厅门两侧一站,便不约而同地望向随行于南宫敬左侧的艾颂。
艾颂顿成‘国际红星’了。
艾颂不由心中暗暗发毛。
不久,他已经沿着白净、平整的台阶走近老妪,突见南宫敬唤句:“娘金安!”立即跪在老妪的面前。
哇操!她原本是南宫世家当代主人之娘呀!
艾颂立即躬身侧立于一旁。
两位妇人立即下跪道:“娘金安!”
南宫秋兄弟及南宫嫒跪在南宫敬的身后,道:“奶奶金安!”
另外两位少女,殿后下跪道:“曾奶奶金安!”
艾颂暗凛道:“好森严的规矩呀!”
他便趴跪在地上朗声道:“末进辽阳艾颂拜见老夫人!”说着,立即‘咚……’地行起三跪九叩大礼。
他行过大礼之后,仍然趴伏不动。
倏听苍劲的声音道:“听说你身怀四不像掌法,是吗?”
“回老夫人的话,是的!”
“很好!义儿,上!”
立见站在老妪身后的老者应声‘是!’,向右踏出一大步,道:“南宫义奉命请阁下指教所学!”说着,他立即腾身跃向阶前院中。
哇操!该来的事儿,闪也闪不了呀!
艾颂应句:“遵命!”立即起身。
他不疾不徐地沿阶行去,却听老妪沉声道:“你们起来吧!”
南宫敬诸人齐声应是,立即各就各位。
南宫嫒立即似小鸟依人般站在老妪身旁。
艾颂走到南官义身前六尺外,立即拱手道:“恭请前辈指教!”
“请出招!”
“是!”
艾颂象征性地以‘开天辟地’向南宫义右侧攻出一掌,立见南宫义颔首道:“接招!”
身子一滑,左掌右拳交互攻来。
掌出无声,气流却暗旋,此人分明有超俗的修为。
艾颂一见他施展出南宫绝学,而且威猛绝伦,他不敢轻忽地立即以八成功力施展出‘四不像掌法’。
刹那间,他已经东倒西歪于惊涛骇浪之中。
附近诸人立即目光炯炯跟着这种怪技。
老妪一见南宫义疾攻一阵子。却仍然沾不到艾颂的衣角,她立即以凝重的神色望向两位少女。
两位少女立即会意地沿阶行去。
她们刚走到斗场不远,倏听南宫义喝句:“小心啦!”身子突然似是马灯般疾速旋绕于艾颂的四周。
艾颂知道他已经要施展南宫世家的三大绝招之一“回阴转阳”,他立即以右足为轴,全身原地疾旋。
南宫嫒粉拳紧握,双眼神光熠熠不已。
老妪瞥了她一眼,不由面绽浅笑。
南宫敬见其娘的神情,心中顿时一宽。
附近之人却紧张、全神贯注地瞧着。
南宫义倏地游身疾扑向艾颂,双掌更是振臂疾拍向艾颂的双肩,却见艾颂侧身疾拍出双掌。
南宫义的双掌刚递出一半,却见艾颂的双掌已经拍到‘膻中穴’及‘关元穴’,南宫义不由吓得双掌一颤。
却见艾颂双掌一缩,立即按上南宫义的双掌。
两人身形一分,各自挺立在丈余外,南宫义因为感激艾颂手下留情,不由面露感激之色。
却见艾颂拱手道:“高明!佩服!”
却见老妪沉声道:“莲儿、芹儿,上!”
南宫义立即低头沿阶而上。
两位少女齐声应是,立即由犄角方位联袂攻去。
艾颂曾经在岳阳客栈和她们交过手,此番已由南宫敬的口中明白南宫绝学,顿时似游鱼般穿掠着。
老妪瞧了一阵子,立即沉声道:“五行!”
立见另外三名少女疾掠而去。
艾颂知道此三女必然耍联合此二女施展夹击,他的雄心一起,便故意放缓身形供五女从容各就各位布阵。
刹那向,五女便交叉穿掠于艾颂周围。
四周顿时幻出近百条人影。
艾颂凝立瞧了一阵子,立即瞧出五女居然施展‘五行六合阵’,他在暗瞧一阵子之后,心中便已有了对策。
候听五女齐叱一声,立即联袂劈来。
艾颂身子连晃,刹那间便已晃到‘巽’位。
五女心知遇上行家,立即收招加速掠行。
艾颂仍然以不变应万变地凝立瞧着。
老妪瞧得轻轻顿首道:“敬儿,你有何意见!”
“娘是指解禁之事吗?”
“不错!”
“娘阅过孩儿吩咐啸天送回来之信吗?”
“瞧过了,若非如此,我岂会出来瞧瞧,不过,我怀疑此子之师必然与四不像掌法之主人大有渊源!”
“孩儿不敢肯定,不过,孩儿暗中多方面考察此子,嫒儿若能与此子匹配,倒是化解隙犯之上策!”
南宫嫒羞得立即满脸通红。
“南宫世家的姑娘未曾有一人屈居小星,何况,嫒儿之人品、女德、武功皆是南宫世家有史以来最上上之材!”
“李老已答应玉成此事,必可令娘满意!”
“听你之意,已答应这门亲事了?”
“孩儿若敢妄自作主,岂会携他回来让娘瞧瞧呢?”
“我很满意,不过,此事关系南宫世家甚钜,你不坊与义儿及德儿好好地商量一番吧!”
“是!”
立听南宫义低声道:“此子仁心宅厚,反应机伶,配为本庄之婿!”
“嗯,德儿,你的意思呢?”
另外一名老者立即上前道:“孩儿赞成这门亲事!”
老妪嘘口气,道:“南官绝学真的比不上四不像掌法吗?此子才一、二十岁,怎会有此种修为呢?”
南宫敬道:“此于必然另有奇遇,否则,不能将四不像掌法施展得如此圆满,致令本庄绝学为其所制!”
“你真的不是他的对手吗?”
“是的,这套掌法大异常轨,防守既密,攻势又奇,孩儿的确败得心服口服!”说着,立即望向斗场。
老妪又瞧了一阵子,倏地皱眉道:“这三个丫头莫非要玩真的吗?”
只见随后加入夹攻的三位少女迅速地自腰间各抽出一柄软剑之后,立即贯气振剑疾攻向艾颂。
阵式的威力陡增三成左右。
南宫敬含笑道:“无妨,他招架得住,难得有此历练机会,就让蓉儿三人多玩一阵子吧!”
南宫媛却不依地道:“不行啦!刀剑无眼啊!”
南宫敬沉声道:“少胡乱插嘴!”
老妪慈眉笑道:“嫒儿没说错,不过,嫒儿,你难道对他没信心吗?”
南宫媛立即满脸通红地低下头。
老妪含笑道:“你们兄弟既然皆无异议,明日上午就焚香祭祖禀明本庄即将重现江湖之事吧!”
“是!”
“敬儿,李化子真的会安排妥嫒儿之名份吗?”
“娘,你放心,他那宝贝徒弟也有委身相嫁于艾公子之意呢!”
“当真?此子好大的艳福,娘放心啦!”
倏听南宫义喝道:“住手,蓉儿,不许胡来!”
南宫嫒一抬头,立即尖叫道:“不要,不要!”疾掠而去。
南宫敬三兄弟更是疾掠而去。
却听‘砰!’及‘噗!’的两声,斗场已经一顿。
立见一位少女惊呼道:“我……我不是故意……我……”
南宫义掠到少女的身旁,喝句:“跪下!”立即扬起右掌。
南宫敬扣住他的右腕沉声道:“孩子是无心的,先救人吧!”
“唉!丫头,还不回去领罪!”
少女应声是,立即匆匆掠去。
原来南宫蓉及南宫柳这对堂姐妹在攻不下之际,好胜之心一涌,南宫柳立即旋身振剑攻去。
南宫蓉见状,立即也旋身振剑攻去。
两柄软剑刚欲交织成剑网,艾颂倏地身子一晃,双掌更朝二女持剑的右肘轻轻一推,就欲闪开。
哪知,南官柳用力过猛,再经艾颂朝右肘一推i身子旋转之余劲又尚未消失,她居然一个跄踉。
她这一跄踉,居然自行撞向南宫蓉的剑尖,艾颂刚起步闪开,乍见此景,倏地刹身后退及推开南宫柳。
这正是南宫嫒尖叫“不要!”之原因。
南宫蓉见状,已经刹不住剑势,那白闪闪的剑身便已经戳入艾颂的右腹,剑尖更是自右背透出。
南宫蓉吓得当场傻住了。
南宫嫒却上前扶住艾颂,道:“吸气,忍着点!”
艾颂含笑道:“别怕,未伤及要……要害……”
南宫敬沉声道:“别说话,别乱动!”
他立即封住艾颂腹背的大穴。
南宫义歉然道:“艾公子!小孙女不该胡来,我自会处置!”
“祈前辈勿如此,是晚辈失手之故!”
南宫敬朝掠来的两位青年一挥手,道:“艾公子,先返房取剑疗伤,大弟,咱们一起动手吧!”
“是!”
两人立即联袂掠去。
两位青年刚平抱起艾颂,南宫嫒便关心地道:“小心,别震动伤口!”
“是!请姑娘放心!”
艾颂望着皓蓝的天空,不由忖道:“想不到我会如此地被人重视,这一剑挨得颇为值得!”
艾颂刚被抬到厅前,便听老妪沉声道:“走缓些,别碰到东西,嫒儿,去奶奶房中取那粒‘大还丹’!”
南宫嫒便匆匆地掠去了。
盏茶时间之后,艾颂已被抬人一座独立院落,不久,他便被抬入一个幽雅、宽敞、窗明几净的房中。
房中平摆着三个锦墩,南宫敬及南宫义分别盘坐在左右侧锦墩上,南宫嫒则手持一粒蜡丸站在中央锦墩旁。
两位青年便小心地扶艾颂站在锦墩前。
南宫媛关心地问道:“你能盘坐吗?”
“能,姑娘别急,我不会有碍的!”
“别逞强,小心坐下吧!”
艾颂便面对南宫敬盘坐着。
南宫嫒便关心地扶着艾颂。
南宫敬沉声道:“忍着些,我要抽剑了!”
“请!”
南宫敬便握着剑把徐徐抽出。
一阵彻骨抽疼顿使艾颂双颊肌肉连颤,不过,他仍然含笑盘坐着,南宫嫂却心疼地凤眼盈满泪珠了。
南宫义趁势轻柔地将浸满药水的细布条自背部塞入艾颂的体中。顿时疼得艾颂的额上泛出冷汗来。
“叔叔,求你轻些!”
南宫义轻轻颔首道:“公子忍着些!”
南宫敬刚抽出剑尖,倏地将药布塞住艾颂的伤口,那原本浸满黄药水的药布顿时染成红色。
“嫒儿,你别使劲,以免逼出他的鲜血!”
“是!”
“艾公子,忍着些,血即将止住!”
“谢……谢谢!”
“爹!可否服用大还丹啦?”
“别急,此时服下它,徒然流血而已,二弟,你弄妥了吧?”
“行啦!”
南宫敬轻嗯一声道:“艾公子,你即将被制晕,你再醒来之时,即可平安矣!”
南宫义便朝艾颂的后脑拂去。
艾颂眼前一黑,顿时垂下头。
“嫒儿,你出去吧!”
“爹,他真的不会有事吧?”
“放心!他闪得很妙,并未伤到要害!”
南官嫒放下蜡丸,立即依依不舍地和两位青年离去。
南宫敬兄弟小心地挑开艾颂伤口附近的衣衫之后,先抬他上榻侧躺。再仔细地进一步施药。
好半晌之后,南宫敬将‘大还丹’渡入艾颂的口中,方始嘘口气道:“没事啦!再休养月余即可痊愈!”
“大哥,抱歉!”
“算啦!孩子好胜,未尝不是好事,别责怪她们啦!”
“唉!小弟去向娘请罪吧!”
两人便默默离去。
鸟语呢哺。
花香阵阵!
艾颂一清醒过来,使觉得心神昏畅,他便含笑睁眼。
却见一身白裳的南宫嫒倏地自榻前椅上起身,道:“您醒啦!别动,伤口尚未全合,您想不想吃些东西呀?”
说着,立即轻柔地接着垫在艾颂背部及胸部的锦被。
艾颂刚道句:“谢谢!”
倏见榻前低头跪着两位少女,他立即惊讶地道:“别如此,起来,快起来!”
南宫嫒柔声道:“柳儿、蓉儿,你们起来吧,艾公子已经吩咐你们起来啦!”
“是!谢谢公子海涵大德!”
二女一起身,上身不由一晃,可见她们已经跪了甚久,艾颂不由歉然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对不起!”
立听南宫柳低声道:“你为了救我,才挡了那一剑,谢谢您!”
“不敢当!若非我用力过猛,你一定闪得开那一剑的!”
“不,是我太不自量力,我太好胜了,我该中剑,我……我……”说着,声音已咽,眼眶也含泪泛红。
“姑娘别如此,我……”
南宫媛一见艾颂欲撑起身子,立即按住他的双肩,道:“别动,以免扯裂伤口,容我送走蓉儿她们!”
“谢谢!”
南官嫒转身牵着南官柳柔荑,柔声道:“姑姑知道你们为了维护本庄的荣誉,才会行险及破天荒地挨跪!”
“想起来令人感到耻辱!”
“这是光荣,并不是耻辱,姑姑以你们为荣,你们先下去歇息,让艾公子好好地养伤,好不好?”
“谢谢姑姑,谢谢艾公子!”
二女行过礼,方始低头离去。
“姑娘,谢谢你!”
“唉!你再如此说,我就更加不安心,原本要邀你来此作客,却反而害你负伤,我该如何表达歉意呢?”
“姑娘别耿耿于怀,这完全是我处理不当及反应愚钝,对于日后的我必然大有助益!”
“唉!你实在太善良了,喝些鲤鱼汤,好吗?”
“好!偏劳姑娘了!”
南宫嫒使以锦被及枕头垫高艾颂的上半身,再掀开盅盖,房中立即透出一阵药香及鱼香。
她便温柔地以匙喂艾颂喝汤。
“姑娘,谢谢你,你似乎一夜未眠!”
“还好,蓉儿两人在子时来此下跪之前,我曾经小寐一阵子!”
“辛苦你了,你歇会儿吧!”
“好吧,你若有何差遣,就拉一下帐旁细绳吧!”说着,便轻柔地扶艾颂侧躺着。
“姑娘,谢谢你!”
“别客气,对了,你若需要……需要……‘方便’,就拉两下细绳,下人便会前来协助!”说着,她已满脸羞红地离去。
艾颂轻嘘口气,忖道:“她为何待我如此好呢?她真的欲委身下嫁吗?我该接纳她吗?”
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齐金珠。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倏听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艾颂瞧了一眼,便瞧见南宫敬、南宫义及南宫德联袂入房。
“偏劳三位前辈矣!”
南宫义歉然道:“小孙女不懂事,害公子负伤,歉甚!”
“不敢当!此乃晚辈处理不当之过!”
“公子之器度,令人佩服,伤口疼吗?”
“些微抽疼!”
“此乃正常现象,三日夜,必可稍安,届时再换药吧!”
“谢谢!”
南宫敬含笑道:“公子,告诉你一件佳音,吾兄弟三人方才已经祭告列祖宗,敝庄自今日起,将重现江湖!”
“幸甚!幸甚!”
“美中不足的是公子负伤在榻,否则必可大肆庆祝一番!”
“请前辈勿以晚辈为念,一切按正常程序进行吧!”
“留特公子痊愈后,再一并庆祝吧,吾已托丐帮弟子向李大哥呈报你养伤之事,并请他转告令公子!”
“前辈顾虑周全,谢谢!”
“别客气,吾已吩咐下人在邻房候侍,你若有需要,随时扯绳召唤吧!”
“谢谢!”
“不打扰你养伤,告退!”
“恕无法相送!”
南宫敬三人便欣然离去。
艾颂忖道:“南宫世家不愧享有盛名,光是此三人之谦冲情怀,便令人佩服!”他便取出那本小册翻阅着。
事实上,南宫世家挺现实的,否则,南宫敬岂会让百余名武林名耆在岳阳客栈枯候老半天呢?
他们是欣赏艾颂的才华及谦虚,加上为了南宫嫒,他们才会如此客气的。
晌午时分,艾颂尚沉缅于小册中之绝技,突听一阵脚步声,他立即收下小册,徐徐嘘气地含笑望向房门口。
不久,南宫嫒含笑入房,一位婢女则端着一个白玉碗尾随而入。
“公子有何不适吗!”
“谢谢姑娘的关心,除了伤处偶尔抽痛外,别无不适!”
“可喜可贺,吃些鱼粥吧!”
“谢谢!”
婢女将碗放在榻前几上,立即行礼退去。
南宫嫒温柔地以枕被垫起艾颂的上身,立即取匙喂食。
艾颂瞧她一再撮唇吹凉鱼粥,再喂入他的口中,他不由感激地道:“姑娘,我如何承受得住你的浩恩呢?”
她羞赧地道:“君山之劫,蒙你化解,小妹岂可不思图报,何况,你负伤之事,全因小妹而起,小妹恨不得以身取代!”
“姑娘言重了,我不再多言,铭记浩恩了!”
“不敢当!你一直如此侧躺,难受吗?”
“还好,我自幼吃惯苦,尚无不适之感,只是,劳你如此辛苦照顾……”
“请别惦记此事,容我略表心意吧!”
“好吧,请教姑娘‘拈花指’能否并‘碧海青天’施展?”
“这……你欲以双掌或单掌施展?”
“双掌!”
“理该可行,不过,必须有精湛的功力,方能同时施展这两种含阴具阳的招式!”
“该以拈花指主攻吗?”
“不错,拈花指可破护身罡气,较具攻击力!”
“承教,谢谢!”
“你是否正在研究少林绝学?”
“是的,少林绝学果真博大精深!”
“不错,少林历代人材济济,而且皆有不少人潜研绝技,他们专注之程度,甚至有人终身末离开嵩山一步!”
“真的吗?太令人敬佩了!”
“不错!”
“少林既然有如此多的绝技,为何无法执掌武林盟呢?”
“少林绝技计百七十二项,不但精深,而且各具刚柔特性,因此,罕见有同时练成二十种绝技!”
“原来如此,上回殉难的清宇大师练成几种少林绝技?”
“六种,可惜,他仍然避不了翻天雷!”
两人齐声一叹,顿时沉默!
第十一章双美慧眼伴英雄
七天消失了,艾颂终于可以仰躺了。
在这七天之中,南宫媛不但侍候艾颂三餐,而且还陪他研究武功招式,两人间之隔阂及拘谨逐渐捎失了。
最令艾颂尴尬的大小便问题,经过那位十二岁庄童的协助之下,终于顺利地逐日解决,艾颂更轻松了。
这天上午,天气挺棒,艾颂正在和南宫嫒研究武当派之,‘九宫剑法’,却见一位婢女快步来到门口道:“禀姑娘!”
“小芳,有事吗?”
“李老师徒来访,目前刚入大厅!”
“唔!别忘了准备一壶碧翠液!”
小芳应声是,立即退去。
“李伯父必然是来探视你的伤势的!”
“唉!太劳动他们了!”
“我……我帮你梳发,好吗!”
“这……偏劳你啦!”
她立即快步至邻房取来玉梳熟练地将艾颂扶靠坐在榻上,再温柔地替他梳理头发。
“你的头发又细又黑润,不似做粗活的!”
“那是因为我服过‘吉祥果’之故,否则,它们原本又黑又粗,好似怒发冲冠,又好似刺猬般吓人!”
她闭嘴一笑,道:“吉祥果?我好似在哪儿瞧过?”
“山海经,是不是?”
“对,对,山海经中的确记载过它,想不到果真有此灵果!”
艾颂便叙述它的形状及他服用它的情形。
她不由叹道:“奇缘,真是奇缘!”
“呵呵!啥子奇缘呀!”
她的双颊一红,急忙收梳行去。
只见十方丐呵呵连笑地执壶行来,南宫敬及一身男装的李慕麟则含笑跟行在十方丐的身后。
“恭迎李伯及麟姐!”
“呵呵!免礼!艾颂,你可真会享福呀!”
“您老见笑矣!”
“呵呵!气色挺不错的,伤口合上了吧?”
“托您的福,合上了!”
“很好!来,先瞧这封信吧!”
李慕麟立即自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艾颂。
‘艾颂亲启’那娟秀的字迹,立即使艾颂心中澎湃。
“瞧呀!这封信可是我那些小丐们险些跑断腿赶送来的!”
“谢谢!”
信柬一拆,立见:“郎:别后可好!
主人今日陪一位大爷来过牧场,并吩咐贱妾书此信函!
贱妾及福伯均安,您在外多珍重!”
艾颂忍住激动的情绪,折妥信,道:“李老,谢谢您!”
“小意思,再瞧这封信吧!”
李慕麟立即又自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艾颂。
“艾颂亲启谷托”
“哇操!主人难道也写信给我了?”
“艾颂:由投儿之信函及来人的口中,获悉你很尽职,吾甚宽心!
尔原本非本庄之奴,这些年来也表现卓越,因此,自即日起,尔与投儿不宜再主奴相称,切记!切记!
唯尔两人出门在外,虽无主奴关系,尚祈彼此服顾!
谷官”
艾颂顿时怔住了。
“呵呵!再瞧瞧这封信吧!”
李慕麟立即又递来一封信。
“艾颂贤弟钧启谷托”
“哇操!这不是公子的笔迹吗?”
“贤弟钧鉴:欣闻家父已嘱吾二人彼此照料,以吾二人之多年交情,小兄虚长几岁,冒昧居长,你谅必不会见怪。
目前岳阳群英济济,贤弟谅必会早日赶返岳阳共聚一堂,甚盼!
顺颂金安!
谷投敬笔”
哇操!天方夜谭,怎么可能呢?
可是,白纸黑字,又是谷投的笔迹,假不了呀!
艾颂傻眼了。
“呵呵!很意外吧?”
“是的!”
“这一切完全是南宫老弟的功劳,他写一封信交由小化子送给辽东太守,辽东太守的师爷一出马,就大功告成了!”
“这……太劳动大家了,谢谢!谢谢!”
“呵呵!小意思,记住喔,你下回遇上谷投,不许再自称奴才或下跪喔!”
“是!”
“你放心,那位师爷并没有运用官方的压力逼谷官,而是谷官上路的地自动答应此事!”
“是!”
“你还要在此地享福多久呀?”
“这……我也不大清楚!”
南宫敬含笑道:“大约尚需静养三周左右!”
“这么久呀!岂非无法角逐武林盟主了!”
艾颂忙摇头道:“不要,我不要!”
“呵呵!你不要,谷投却想得要命,他不但拼命地进补,而且还闭门苦练,可惜,事与愿违了!”
“敝公……他无法成功吗?”
“他若能成功,今年至少有一百位武林盟主!”
“这……”
“螳螂门的武功专走偏锋,招式若被摸熟,就没戏唱,当今武林中,至少有一百人足以打败他!”
“这……他恐怕受不了这种打击!”
“别同情他,以他的巧言令色,却又寡仁鲜德,即使武功出众,根本也得不到人心,何况,他根本不配!”
艾颂立即住口不语。
“呵呵!别谈他啦!老弟,贵庄既然已经重现江湖,令郎的武功出众,你何不令他角逐盟主呢!”
“谢谢!敝庄闲散多年,此番冲着艾公子这建议而复出江湖,只希望能够及早协助缉获疯女!”
“呵呵!艾颂,你的面子真大呀!”
“不敢当!我自忖替此地的人带来甚多的麻烦!”
“呵呵!若非自己人,岂会如此亲近呢?”
艾颂及二女不由一阵赧颜。
“呵呵!艾颂,此地并无外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与小徒及媛儿皆有不平凡的交往遭遇!”
“我方才已经与老夫人及南宫老弟会商过,小徒及嫒儿愿意与尊夫人一起侍奉你,你意下如何?”
“我……我何德何能呢?”
“别如此客气,唯有伯乐才能识得千里马,你是位真正的大豪杰,别再如此小视自己吧!”
“承蒙错爱,艾颂誓必一视同仁,终身照顾她们!”
“呵呵!老弟,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谢谢!谢谢!”
“碧翠液呢?”
“已备妥!请!”
“呵呵!艾……不,颂儿,你歇会儿,我去品尝美酒啦!呵呵!”
两人一走,艾颂三人窘得一时开不了口。
倏听大门方向传来一阵‘噼哩啪啦!’鞭炮声音,接着便是一阵阵恭喜声以及欢呼声。
艾颂三人窘得更加出不了声了。
没多久,南宫义夫妇带着他们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内外孙浩浩荡荡地先行人房道贺。
三人只好窘红着脸答谢不已。
他们刚走,南宫德那一房子子子孙孙也进来道贺。
接着,南宫嫒的哥嫂及侄儿也进来道贺。
终于,南宫嫒之娘扶着其祖母入房了,南宫嫒及李慕麟羞赧地行礼之后,便扶她们入座。
艾颂窘红着脸道:“请奶奶及娘恕愚孙婿,愚婿不便起身行礼!”
老妪眉开眼笑地道:“无妨!无妨!想不到嫒儿会嫁到辽阳,奶奶这下子可以再赴渤海重温往年事迹啦!”
“娘必会惊动渤海!”
“呵呵!少逗娘了,慕麟,你就在此地多留一阵子吧!”
“是!”
“你们的终身大事能够决定,奶奶无憾矣!”
倏听:“老夫人,喜讯,天大的喜讯!”
声音末落,一位婢女已经掠到门口。
“丫头,急什么嘛!”
“禀老夫人,铁兰开花了!”
“什……什么?当真?”
“小婢岂敢瞒您呢?”
“怎么可能呢?走!去瞧瞧!”
二老便匆匆地行去了。
南宫嫒兴奋地道:“奶奶当年成亲之时,由于她外号‘蝴蝶仙子’,天山派掌门曾经致赠一株铁兰。
“铁兰性喜湿寒,此地颇不合水土,因此,它一直未曾开过花,不过,奶奶却视若瑰宝地天天亲自照料它!”
“想不到它竟在此时此刻开花,实乃凑巧之吉兆,难怪奶奶会兴奋成那付模样!”说着,她已羞红了脸。
李慕麟惊喜地道:“听说铁兰即使在天山也甚罕开花!”
“是的,我已经好久没有注意它,想不到它会赶在今日开花,太好了,麟姐,这一定是你和李伯带来的喜气!”
“别开玩笑了,小妹至少来过贵庄二十次了!”
倏听十方丐在远处呵呵笑道:“好美呀!花开并蒂,吉兆也,可喜可贺!”
“呵呵!托福,托福,小翠,小心拿着!”
“是!”
不久,十方丐及南宫敬夫妇己陪着老妪入房,婢女小翠果真似拱奉瑰宝般捧着一块蛇木入屋。
她刚把蛇木放在桌上,立即退出房外。
立见蛇木上长着一株翠绿植物,细嫩的枝桠间果真开着两朵约有掌心大小的并蒂雪白花卉。
阵阵芬香隐隐自澄黄花蕊中透出。
老妪指着另外的四个小花蕾道:“此兰每年皆结过苞,可是,不出一个月,它们便脱落,想不到今年却开花了!”
十方丐呵呵笑道:“早不开,晚不开,偏偏在亲事说定之后才开,花呀!花呀!你可真有耐心呀!”
众人哈哈大笑之余,不由含笑望向艾颂三人。
十方丐呵呵笑道:“老化子堪称功臣吧?”
老妪呵呵笑道:“没问题,窖中藏酒甚足,尽量喝吧!”
“呵呵!谢啦!知老化子者,伯母也!谢啦!”说着,他便拉着南宫敬欣然离去。
老妪摇头笑道:“瞧他这么一大把年纪,还似顽童般顽皮,实在令人既好笑又好羡慕!”
南宫敬之妻点头道:“他这份游戏风尘的乐观天性,不但使他更矍健,而且更博得世人之尊敬!”
“不错!最难得的是,他淡泊名利,否则,他不但已经是丐帮帮主,更有可能登上武林盟主宝座了!”
“是呀!咦?娘,你礁,左侧这两个花苞似欲绽放!”
“真的唉!好美!好美喔!我好似听见他的欢呼声!”
众人便全神贯注于那两个缓缓绽放的花蕾。
艾颂瞧得大开眼界,险些合不上嘴。
没多久,两朵并蒂雪白兰花已经呈现在众人妁面前,老妪长嘘一口气道:“太美啦!不虚此生矣!”
“娘,恭喜!这是吉兆唉!”
“不错,这象征援儿三……不,他们四人的结合,必然圆满!”
“是呀!就好似这四朵兰花般雪白、美妙!”
“比喻贴切,太好了!”
两人便边欣赏兰花边欣然交谈着。
南宫嫒二女听得羞喜交集,不时地交换欣喜的眼神。
艾颂则晃似做梦般瞧着二女发呆。
日子在乎静、温馨中又过了半个月,艾颂终于可以下榻了,他们三人便形彰不离地漫步于前后花园中。
二女在这半个月中轮流照顾艾颂,除了大小便及净身之外,她们几乎全心全意地侍候着艾颂。
艾颂生性善良,他岂能不感动呢?
何况,他们的名份已定,因此,他热情地和她们相处着,根本不顾当时的保守、拘谨风气,因此,他们的感情突飞猛进着。
二女不但家学渊博,而且江湖阅历丰富,加上两人又倾心传授,因此,艾颂虽然不能运功练武,却已获益匪浅。
比较令艾颂难为情的便是南宫媛的那些晚辈执礼之情形,因为,对方大多数已经年逾四十岁了。
夫以妻为贵,他的辈份也跟着提升,可是,他一时实在难以适应这种大异一般世俗常情的情景呀!
所以,他们尽量避开那批人。
又过了十天,艾颂终于可以活动手脚了,他迫不及待地一直练习三个多时辰,方始在二女地劝阻下歇息。
他好似发现宝藏般巴不得能够完全练熟前些时日所思忖的精妙招式,所以,他忘形地练习着。
二女关心他太累,干脆轮流陪他喂招,等收招之后,借着与他交谈讨论之际,让艾颂能有歇息的时间。
艾颂岂会不明白二女的用意,他在感激之途,表面上陪她们多歇息,入夜之后,他则全心全力地运功调息。
他因祸得福地服下少林圣药‘大还丹’,不但功力更充沛,全身的气机如珠,一身修为更加的精湛。
他打算运用良机贯穿练武人士梦寐以求的任督两脉,俾以生生不息的功力圆满地施展‘四不像掌法’。
所以,他每夜一上榻,便调息到子丑之交,再躺下歇息,有时甚至终宵调息,浑然忘了歇息的时间。
因此,他的内外功夫长足进步着。
这天下午,他正与二女在房中拆招之际,却见十方丐与南宫敬匆匆地人房,他们立即收招行礼。
十方丐问道:“颂儿,武功进展如何?”
“挺顺利的,较前进步不少!”
“很好!你该出来降伏‘铁牛’了!”
“铁牛?是人?是牛!”
“是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他自称铁明,自号铁牛,由于他练有混元气功及七星拳,最近已连挫二十名好手!”
李慕麟急问道:“师父,他是何帮派?”
“飞虎帮首席护法!”
“怎么可能呢?该帮根本没有这号人物呀!”
“据悉此人刚在二十天前加入飞虎帮,便夺得首席护法之职,此次更欲角逐武林盟主宝座!”
“真的呀?柳天鸣怎么不亲自负逐呢?”
“柳天鸣虽是帮主,武功却相逊甚远!”
“哪些好手曾被他挫败呢!”
“京城三少、谷投及各派长老级人物!”
艾颂不由啊了一声道:“铁牛如此厉害呀?”
“不错,我曾瞧过他与青城高手交手之情形,他仗着混元气功,足以抵挡刀刃及掌力,一手七星掌的确厉害!”
“这……混元气功真的足以抵挡刀刃及掌力呀?”
“不错,青城齐长老曾以天星掌力劈中铁牛的右胸,铁牛却在稍晃之后,趁势以‘北斗差别天’劈伤齐长老!”
“这……”
李慕麟问道:“他是不是另以软甲护住重穴?”
“没有!他出现至今,上身只象征性的披着一件虎皮背心,下身则穿着虎皮短裤及虎皮靴!”
“好诡异地打扮,看来他已有八成的混元气功火候了!”
“差不多,最可虑的是他的七星掌法,我也没把握能制住他!”
“啊!怎么可能呢?七星掌法何惧之有?”
“七星掌法当然不足惧,不过,配合一套较‘迷踪步法’飘忽的步法及混元气功,甚不易破解!”
“这……那套步法会比‘四不像掌法’高明吗?”
“殊途同功,等一下!”
他立即捋须沉思。
众人立即默默地望着他。
好半晌之后,十方丐问道:“麟儿,你尚记得疯女的身法吗!”
“有些印象,不过,她当时只在湖面上纵跃及飘闪杀人,徒儿一时之间也无法归纳出头绪!”
“嫒儿,你对疯女的身法尚有印象吗?”
“些许印象!”
“快归纳一下,我觉得铁牛与疯女的身法颇为相近!”
倏听艾颂道:“师父,我当时在船上旁观,倒记下疯女的部分身法,我施展出来供你们参考吧!”
“好!好!快!”
艾颂稍一提纵,立即飘忽地扬掌抓扣及挥扫着。
十方丐脱口道:“对,继续,继续!”
艾颂又飘闪一阵子,立听十方丐叫道:“对,他们两人必有渊源,我模拟铁牛的身法,你们参考一下吧!”
他立即以右足尖垫地疾速地飘闪着。
筷听南宫敬肃容道:“大哥请歇息,小弟知道此人之来历了!”
“当真?”
“此人艺出‘星宿心法’!”
“啊!我怎会忘了那个邪门的心法呢?糟糕!”
“怎么啦?”
“此套心法一出现,石笙那老鬼必会再度出现!”
“啊!不错,这……事态严重了!”
二老立即皱眉苦思着。
二女便示意艾颂暂时离房。
三人一进入院中八角亭坐妥,立听南宫嫒道:“颂,你可能不知道星宿心法与四声先生石笙之渊源吧?”
“是的!”
“星宿心法乃是星宿海星宿门之傲世心法,由于它大异常轨,在八十年前出现时,曾经造成一场震撼!”
“由于该门黑白不分地大屠杀,经过黑白两道围剿三年之后,该门终于消失于中原,可是,二十年后,石笙出现了!”
“石笙自称欲替星宿门复仇,他仗着诡奇的音功慑人心神,再予以屠杀,不出一年,便速宰百余名高手!”
“几经黑白两道拼死围剿,石笙终于负伤逃去,不过,十年前曾在黄山现身杀人,因此,此番定会出现!”
艾颂问道:“石笙若还活着,岂非己逾百岁?”
“不错,你可别认为他会因为年逾百岁而老迈,据说他所修练的音功不但可逐年加深功力,而且有返老还童之奇效!”
“真的呀?”
“不错!”
“他那音功有何特色呢?”
“你听着遗……乙……义!”
‘义’音一出,真气倏贯,艾颂立即心儿一颤。
李慕麟为了让南宫嫒缓口气,立即接道:“石笙一启口,便说四个字,那四个字分别按照四声发音!”
“譬如‘通通住手’,他就说成‘通童主寿’,前三音慑惑对方的心神,第四音再震伤对方的内腑!”
“哇操!这么厉害呀?如何应付呢?”
“唯有自闭听觉,可是,如此一来,功力招式必然大打折扣!”
“这……他能够同时对付很多人吗?”
“能!这正是他的可怕之处,因为,他是以千里传音方式施展音功,涵盖范围甚广,甚难对付!”
“何不由失聪之人对付他呢?”
“当年曾用过此招,可惜,那批失聪者皆被他屠杀!”
“这……怎会有这种怪人呢?该如何应付呢?”
“师父二人正在会商,或许会有结论!”
南宫媛接道:“当年能挫败石笙,全赖少林三老施展‘龙吟梵呗’干扰石笙之音功,可惜,三老已死,此技也已失传!”
艾颂喃喃自语道:“以音扰音,以音制音,好点子!”
他立即陷入沉思之中。
二女见状,也立即各自沉思。
此时,位于遥远星宿海的一处偏僻山谷中,也正有三个人在沉思,她们分别是一位老妪、中年美妇及艳丽少女。
这位中年美妇正是利用青龙杀害武林盟主南宫恭的郑挽云,她也正是当今白云门的门主。
这位艳丽少女赫然是辽阳首富谷官之女谷佳。
郑挽云在偶然的机会中,发现谷佳之优异资质,便于夜晚带她离家半天,并且以武功软硬兼施地传授武功心法。
天性高傲又好奇好胜的谷佳在乍尝习武的甜头之后,居然瞒着家人偷偷地练武,而且练得颇有心得。
难怪神算子当初整谷官全家大小提水之时,她表现最佳。
就在谷投此番欲进入中原见识之前,郑挽云连夜带着谷佳来到星宿密谷及进行神秘阴谋。
这项阴谋便是当众吸光南宫恭的功力,既可增加功力,又可以当众打击南宫恭及武林盟的威信。
因为,星宿门要报仇呀!
可是,她们元气大伤,如何在最短的期间内复仇呢?于是,她们改头换面地以‘白云门’重现江湖吸收人材及财物。
可是,没多久,白云门便露出马脚而惨遭围剿。
郑挽云幸免于难,痛定思痛之余,详加计划地安排天山草原那一幕妙戏,可惜,却被青龙搞成功亏一箦。
南宫恭固然死了,武林盟的威信也遭到重创,可是,郑涤垢不但没有消化南官敬的功力,更被功力搞疯。
郑挽云及谷佳从天山草原猛追到中原,方始追上郑涤垢,可是,她们联手之下,竟然无法生擒她。
根据她们的规察,郑涤垢的神智忽失忽醒,若遭到外界的刺激,必然会有更加激烈的反应。
她们持续追踪三天,一见郑涤垢已有自保的能力,便由谷佳继续追踪,郑挽云则回去带来‘翻天雷’。
君山一役,她们以‘翻天雷’重创武林盟及携回被震昏的郑涤垢,并且将她以镣链扣锁在地下秘室中。
当郑涤垢再度醒来之时,她不但不再厉笑,而且一直默默望着腰侧曾被艾颂踢来那锅鱼汤所烫过之处。
该处虽然只是微肿,而且早就被郑挽云以药消肿。
可是,被烫到那一刹那之感觉却已经深烙在她的空白心中,艾颂的容貌因而深烙在她的心由中。
她除了睡眠之外,便一直呆呆地瞧着伤处。
至于其他的恩恩怨怨及印象,早已被‘翻天雷’震昏之后,消失得一干二净。
郑挽云目睹爱女这付死不死,活不活的情形,关爱之余,便运用各种手段,甚至利用药物欲刺激她。
可是,完全‘莫路用’也!
所以,她在无奈之下,带谷佳来请教其师。
她们三人已研究了两个时辰,可是,仍无结论,她们不由陷入沉思之中。
倏听空中焦雷一响,接着便是一连串雷响,闪电更似毒蛇般在空中闪烁着i老妪三人不由望向窗外。
倏听一声尖叫,接着便是‘哗啦’连响。
郑挽云骇然道:“不好,垢儿挣断铁链啦!”
‘啦!’字未断,倏听‘轰!’的一声,郑挽云边掠边道:“垢儿已经撞破门,谷佳,快随我去阻止她!”
老妪冷哼一声,已经疾掠而出。
郑挽云边掠边叫道:“求师父别伤垢儿!”
老妪一掠出房门,便瞧见郑涤垢已经由地下秘室入口处掠出,她乍见到老妪,立即向右转,疾奔而去。
她虽然丧失记忆,但四肢仍然自动按照以前所熟练的招式活动着,因此j刹那间,她便已经奔到秘谷入口。
站在入口处之四位劲装少女正在大骇及犹豫之际,老妪已划空疾掠过郑涤垢头顶,落在五丈前处。
哪知,她尚未转身,郑涤垢已经挥动扣在双腕的三尺余长铁链疾扫向老妪,立即带出‘呼呼!’及‘哗啦!’声音。
老妪双掌一翻,两道劲气已经卷向铁链。
‘哗啦!’及‘砰!’声中,那两条铁链稍稍一弯,立即又扫向老妪的右肋间,逼得老妪立即抽身暴退。
她已经试出自己的功力至少逊对方两筹,她岂能不暂避其锋,再设法趁隙另行将对方制住。
她刚退,郑涤垢已经更快地掠去。
她尚未想出对策,那两条铁链已经分别扫向她的颈项及右肋,她在无奈之下,只好挥掌劈向铁链及向左后方退去。
郑涤垢双臂一振,那两条铁链在稍顿之后,立即继续扫向老妪的首级,刹那间便已经贴近首级。
老妪在情危之下,只好侧身向地上翻去。
‘砰!’的一声,她朝地上一翻,便已经蹲立着。
郑涤垢却已经掠出二十余丈远,老妪只能干瞪眼了。
郑挽云刚掠到老妪的身旁,她望着迅速远去的爱女一眼,立即问道:“师父,是否要追垢儿?”
老妪边起身边喃喃自语道:“她连我也要杀,她真的疯了,枉费呀!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不,师父,求您……”
话未说完,她已经跪了下来。
老妪神色一冷,冷冷地道:“翻天雷已被你耗光了,你尚有何能力擒回她呢?何必再浪费人力呢?”
“不,徒儿仍不死心,垢儿仍有恢复神智的希望!”
“飞虎帮已经开始行动,咱们必须在暗中策应,根本没有闲人可以去跟踪她,你就死心吧!”
“这!”
“哼!她自从知道她是你和青龙的孽种之后,就怪里怪气,即使恢复神智,未必对咱们有利!”
“徒儿会注意她的!”
“先让她去自生自灭吧,等到完成第二阶段目标之后,你再带谷佳去寻找她回来吧!”
“是!”
两人便默然返谷。
大雨正好在此时倾盆如注而下。
雷声大作。
闪电猛闪。
上天在愤怒吗?
还是在大发慈悲呢?
雷声每响一下,郑涤垢便尖叫一下,同时更慌急地朝前掠去。
所幸此地原本地广人稀,人们又皆在避雨,否则,鬼门关不知要增添多少条冤魂。
此时的艾颂正和二女陪看十方丐及南宫敬在书房翻阅书籍,企盼能够找出一个压抑四声先生之策。
他们足足地又找了一个时辰,方始听见南宫敬叹道:“唯有佛门梵呗神功可以对付音功,可惜,失传了!”
十方丐苦笑道:“看来只有和石笙硬拼了!”
“就怕他的功力更精湛,他尚未出现,咱们便已经被音功慑住!”
倏见艾颂问道:“咱们可否在听见他所发出之第一音时,立即以啸声,喝声或其他的声音来加以干扰!”
十方丐苦笑道:“没用,当年曾动员近百名叫化子敲竹板及锅盆,结果反而促使群豪心神大乱!”
“我……我可否,可否……”
立听南宫嫒摇头道:“不要,我不答应!”
南宫敬沉声道:“媛儿,不许放肆,让颂儿把话说完!”
“爹,他方才一直在翻阅‘天残门’的资料,他分明要自残听力,俾全力对付石笙之音功呀!”
“啊!颂儿,你真有此种打算吗?”
“是的,愚婿所练之‘四不像掌法’,着重于眼力,若失聪,必然不会影响‘四不像掌法’身法的威力!”
“不!不宜贸然作此决定,因为,石笙能否出现尚是未知数,他若是已经身故,你自残失聪,岂非无意义吗?”
“这……是的!”
十方丐望着窗外道:“可惜一直找不到假道士,否则,他那双巧夺天工的怪手,一定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大哥是在提神算子吗?”
“不错,这些年来,他不知在何处逍遥,居然音信渺茫!”
“小弟认为他一定另有作为,以他的古道热肠,绝不会坐视武林纷乱。只是因为他一向行事神秘,咱们才不知道他目前在何处?”
“不错,上回对付石笙,全赖他临危现身,这家伙邪门得好似神仙,每遇上危险,他便能及时出现!”
艾颂乍听‘神仙’二字,心中一颤,直觉的想起‘仙子’,可是,他担心弄错人导致出糗,便不吭半声。
南宫敬点头道:“但愿他此番也能够及时出现!”
十方丐嗯了一声,道:“颂儿,你别担心石笙之事,你目前的首要目标是铁牛,替我狠狠地揍他一顿吧!”
“是,请指示如何揍他呢?”
“揍到他下跪求饶为止,别宰他!”
“没问题!”
“呵呵!我就知道当今世上,你是唯一最适合揍铁牛之人!”
“是呀!杀鸡焉用牛刀呢?这种小卡司交给我吧!”
“呵呵!对!你这种语气最合我的味口了,似以前那付小可怜的模样,令人瞧了就一肚子不自然!”
“谁敢在您面前放肆呢?”
“没这回事,我最不喜欢这一套别别扭扭的模样,偏偏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以这一套表示恭敬,真吃不消!”
“您老德高望重,令人由衷生敬呀!”
“呵呵!别捧我这把老骨头了,我不是德高望重,而是倚老卖老,装疯作傻,没人敢惹我这个老疯子!”
“您太客气了,您老真具慧眼!”
“呵呵!谈起慧眼,我就忆起咱们在武林盟前初次见面的情形,你还真会装,居然硬是被我灌了酒!”
“我有自知之明,岂敢惹您呢?”
“瞒得那么紧,还说不敢惹呢!”
“没办法!家师严嘱我不得泄底呀!”
“我颇想瞧瞧令师是何方神圣!”
突听南宫嫒道:“颂,可否描绘令师之模样?”
“这……我不擅丹青,恐怕会画虎反成猫!”
十方丐呵呵笑道:“好点子,画!快画!”
“好吧!”
南宫媛立即起身准备文房四宝。
没多久,艾颂在众人注视下,仔细地描绘出神算子的模样。
他虽然无暇练画,可是,他的聪敏天资及精湛修为,加上全心作画,没多久,便将神算子画得栩栩如生。
十方丐指着神算于的右耳道:“他的耳根有否一粒朱痣?”
艾颂想了一下,道:“有,约有米粒大小!”
“呵呵!呵呵!好!好呀!太好啦!真是得来完全不费功夫呀!假道士,你真是有心人呀!”
众人也为之大喜。
艾颂惊喜地问道:“师父,家师真的是神算子吗?”
“错不了,他常说他右耳根的这粒朱痣叫做‘文曲痣’,不但可以使他长命百岁,而且尚能显赫大半辈子!”说完,他已仰首欣然灌酒。
南宫敬愉快地道:“嫒儿,你真有眼光,你当初的判断甚为正确,爹可以放心地向你奶奶交代了!”
南宫嫒羞喜地不由低下头。
十方丐怔道:“老弟,你们父女在说什么呀?”
“嫒儿当初历劫返庄后,曾猜忖颂儿的师门必然大有来历,想不到竟会是沈前辈!”
“家母至今尚担心颂儿之师门与‘四不像掌法’大有渊源,如今既然已证明是沈前辈,小弟放心了!”
“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呀!看来我确定颂儿师门之事,还是一件大功啊!呵呵!太好了!”说着,他又愉快地灌了一口酒。
“大哥慢用,小弟去向家母禀报佳音吧!”
“别忘了再弄一坛美酒哦!”
“没问题!小弟告退!”
他立即欣然离去。
十方丐呵呵笑道:“颂儿,假道士既然是令师,有关石笙之事,他必然另有妙计,咱们别再担心了!”
“是!”
“对了,假道士目前在何处呀?”
“疯女在君山杀人之后,家师就没有消息了!”
“嗯,他说不定跟着疯女去探底了,你放心,他一向神通广大,迟早会来和你会合的!”
“是!”
“不行,不能如此便宜假道士,他一定瞧过咱们在武林盟初次见面时之情形,我也要讨回一些颜面!”
李慕麟忙道:“师父,您已经与沈师伯分离多年,何必一见面就要整他呢?他也是不得已呀!”
“不行,不行,我自从和他交往以来,每件事皆落入他的算计之中,我一定要好好地逗他一次!”
“师父,您有何打算嘛?”
“别吵!别吵!待我想一想!”
他立即边走边喝酒。
艾颂与二女暗一苦笑,便望着那幅画。
一阵脚步声之后,南宫敬已经扶着老妪入厅,众人行礼之后,老妪道句:“请坐!”便走过去望着那幅画。
“嗯!画得颇具功力!颂儿,你真是样样精通呀!”
“谢谢奶奶的鼓励!”
“呵呵!想不到沈大会是令师,奶奶曾见过他五次,此人心思细密,为人厚道,极富正义感,真是名师出高徒呀!”
“谢谢!”
“颂儿,你若再遇上他,请他到此地来陪奶奶聊聊吧!”
“是!”
“这阵子雨下得如此急,尔后数日,必然仍会下雨,化子,你若无急事,就好好地享用窖藏二十年的美酒吧!”
“谢谢!化子天生命苦,尚须趁早离去!”
“听说武林中出现一位刀剑不入的小伙子,是吗?”
“不错,我正是为了盯他,才无福多消受美酒!”
“我知道你们这些老一辈人物不便出面,可是,中、青二代又对付不了那小子,你是否在打颂儿的主意?”
“是的,唯有四不像掌法能克制那小子!”
“我答应你,不过,不许你扶颂儿出任武林盟主!”
“遵命,化子明白您的用意!”
“你打算何时带走颂儿?”
“明晨,行吗?”
“好吧,本庄二、三代弟子也会出面,有劳贵帮弟子多加协助,配合!”
“理该如此,贵庄肯出面实乃武林大幸,谢谢!”
“这一切全是颂儿所撮合,他是老身最中意的孙婿,你可要多加指教,别让他踏上歧路或遭到意外!”
“您放心,当今世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伤到他,何况,化子尚会全力在旁暗助,绝对不会出差错!”
“偏劳你了,老身走了!”
“恭送!”
老妪合笑离去。
十方丐苦笑道:“我原本要逗逗假道士,老夫人既然如此吩咐,我哪敢再乱出点子呢?颂儿,你自己作决定吧!”
“我跟师父走!”
“嫒儿、麟儿,你们是否一起去?”
二女不由羞赧地点点头。
“铁牛目前在岳阳耀武扬威,咱们就直接赴岳阳吧!”
“是!”
“你的武功已经完全恢复了吧?”
“是的!”
“好!铁牛惨罗!呵呵!”
他不由愉快地灌酒。
第十二章岳阳会中展雄凤
岳阳,久违了。
岳阳因为位居交通要冲,加上是农、工、商业交易地区,原本已经车水马龙,如今更是热闹纷纷。
因为,现代武林盟主南宫恭及副盟主清宇大师先后殉职,目前正在以打擂台方式择选新任盟主。
来自三川五岳的黑白两道人物纷纷赶来瞧热闹,所以,整个岳阳城客栈、酒楼天天大爆满。
尤其凭空蹦出一位刀枪不入,到处向人挑战的铁牛,更引起人们的好奇,所以,进入岳阳的观光客日益增加着。
这天中年,艾颂及南宫嫒、李慕麟搭着华丽马车,在十六名南宫媛侄儿护卫之下,浩浩荡荡地来到城外。
八名四旬左右的丐帮弟子立即在城门内外清道。
艾颂诸人便在路人注视下,搭车入城。
沿途之中,至少有一百名丐帮弟子在清道及指挥交通,因此,没隔多久,马车便停在岳阳客栈前面。
立见十方丐及一位老丐含笑站在客栈门前,另有二十余名六旬左右的僧、道、尼、俗站在二老的身后。
京城主少、谷投师徒及近百人则站在远处。
马车一停,一身女装,秀丽绝伦的李慕麟已经先行下车行礼,道:“参见帮主、师尊及各位前辈!”
站在十方丐身侧之人正是丐帮帮主龙虎丐,他望了她一眼,便偏含笑道:“掌令,恭喜你啦!”
“谢谢帮主!”
她刚羞赧地起身,一身蓝绸儒衫,充满英俊、威武的艾颂已经陪着一身白绸宫装的南宫嫒联袂行来。
南宫媛的高贵艳丽立即吸引众人的眼光。
尤其谷投更是神色复杂地望着她及艾颂。
艾颂含笑走到龙虎丐面前,躬身拱手道:“参见诸位前辈!”
龙虎丐坷呵笑道:“果真是人中之龙,师伯,恭喜!”
“呵呵!谢啦!烦你代为引见各位掌门人及长老吧!”
“好,艾少侠,请!”
“谢谢!请!”
经过龙虎丐之引见,艾颂不由暗自惊喜,因为,眼前这群老人居然是以少林为首的各派掌门人及主要长老。
他便恭谨地一一行礼。
当他拜见过最后那位丐帮长老,立即望向谷投诸人。
龙虎丐会意地道:“艾少侠,过来见见各派的二、三代精英吧!”
“是!”
艾颂在龙虎丐地介绍下,一一见过少林等各派二、三代好手,不久,他终于来到谷投的面前。
立见谷投含笑道:“颂弟,恭喜你!”
“谢谢!帮主且稍侯!”
他立即牵着谷投走到路中央道:“各位前辈,晚辈着重地推荐晚辈的大恩人‘神臂公子’谷投谷公子!”
众人立即含笑颔首。
谷投既荣幸又欣喜,全身不由连颤。
艾颂接道:“先父母当年远赴辽阳创业,不幸先后别世,若无谷家之抚育,晚辈绝无今日的成就!”
他立即转身朝东北方向一拜,然后再向谷投探深一揖。
谷投微慌地作揖道:“不敢当!”
十方丐呵呵笑道:“很好,很好,人不能忘本呀!”
龙虎丐含笑道:“化子另有一些事必须和艾少侠详叙,各位若欲与艾少侠欢叙,请于今晚酉初时分来此赴宴吧!”
谷投诸人纷纷行礼离去。
龙虎丐道句:“请!”立即率领众人直接行向后院。
后院大厅口不但站着四名中年叫化,院中及墙旁更散立着十二名三旬左右的叫化,戒备颇为森严。
他们一入厅,艾颂三人便陪着十方丐坐在客位首座附近,其余诸人则依序各自入座。
龙虎丐朝主位一坐,便沉声道:“宗长老,开始吧!”
坐在厅口的那名老化子立即起身行礼道:“新任盟主之初选及复选皆已经完成,目前计有十二人进入决选!”
“人选者除在座的九位掌门人之外,尚有少林清宙大师、武当玄灵道长及‘铁牛’铁明,明日上午将抽笺分组进行决选!”
“目前最可虑之人便是铁牛,因为,他的修为居然远超出预估,昨天下午竟在五招之内就击败崆峒长老!”
“据敝帮弟子跟踪所见,除了六名飞虎帮高手陪铁牛之外,并无他人相助,显然铁牛先前故意隐藏实力!”
“据在场诸位今天上午之估计及会商,打算请艾少侠俟机探铁牛之真正实力及逼其知难而退,不知艾少侠有何高见?”说着,他立即入座。
众人便含笑望向艾颂。
艾颂起身行礼道:“承蒙各位前辈器重,请指示如何进行,晚辈誓必赴汤蹈火,全力以赴!”
龙虎丐庄容道:“很好,针对铁牛之狂妄个性,本帮弟子已经通过各种途径大肆褒扬你,并特此事传入铁牛的耳中!”
“若无意外,铁牛一定会在今晚盛会中出现,届时烦你当众教训他,他今晚若未现身,会后再烦你去找他!”
“是!”
“此事原本该由各派解决,实因各派皆有不便之处,所幸你是师伯之徒婿,咱们也不是外人,所以才会偏劳你!”
“理该效劳!”
“谢谢!你车行疲困,就不打扰你歇息了!”
“恭送各位前辈!”
群豪立即起身还礼离去。
不久,厅中只剩下十方丐及艾颂夫妇,立听十方丐道:“颂儿,师父今日之安排,你还满意吧?”
“如此劳师动众,惶恐之至!”
“呵呵!你有面子,我更有面子,不过,谷投就难受了!”
“他表现得很好呀!”
“你当从捧他,他险些乐昏了,你这招够高明呀!”
“是嫒妹及麟妹提醒我如此做的,不过,凭心而论,我实在很感激他们,若无他们的抚养,我早就挂了!”
“呵呵!你够厚道,所幸你有这两位女诸葛在旁协助,否则,我还真担心你会被别人陷害呢!”
“谢谢师父的提醒!”
“别客气啦!咱们来聊正题吧,我昨天瞧过铁牛动手的情形,他以前的确隐藏实力,昨天真是技慑全场!”
“我制得了他吗?”
“没向题!四不像掌法可使你立于不败之地,他虽然不畏刀剑、掌力,可是,脸蛋绝对不够厚!”
“他的脸蛋曾经挨过刀剑吗?”
“没有,尚无人能沾上他的脸,不过,你仗着四不像掌法,绝对可以使他疲于奔命,届时再好好修理他吧!”
“是!”
倏听李慕麟道:“师父,咱们三人原本计划要专攻铁牛的‘膻中穴’,只要他吐血,护身功力必然会消散!”
“不必如此狠,此人颇有三分憨傻,我一直怀疑他被人利用,所以,若能让他心悦诚服,说不定另有收获!”
“师父高瞻远瞩,佩服!”
“呵呵!你的嘴儿何时也变得如此甜了!”
李慕麟听了双颊一红,立即低下了头。
十方丐含笑道:“颂儿,我建议你用‘拌牛术’,制伏铁牛!”
“拌牛术?是不是一直让他拌倒?”
“正是,这小子的块头甚大,我不相信他能禁得起摔多久,若再揍他的脸蛋,他非倒不可!”
“好呀!”
“你别担心制不了他,我替你打包票!”
“谢谢!”
“你们在沿途之中,没遇上假道士吗?”
“没有!”
“你们有否听见疯女之消息?”
“没有!”
“三天前,凉州传出疯女以铁链扫死二十六人之消息,至今尚无进一步的消息,但愿她不会在端午前,抵达岳阳!”
“她不是疯了吗?怎会以铁链杀人呢!”
“据目击者表示,她的双腕及双踝各有一条三、四尺长的铁链,看来她一定原本被扣住,此番挣脱出来!”
“有没有人追踪她呢?”
“没人追得上呀!”
“我是指那两位神秘人没有追来吗?”
“案发之时,一片混乱,没人注意此事,不过,据本帮弟子沿着铁链留在地面痕迹判断她已朝中原而来!”
“哇操!她若在端午前,闯来岳阳,正好可以逮她!”
“不错,不过,我颇担心制伏不了她,因为,由前后地面链痕的距离判断她的功力好似更精进了!”
“我愿意试试看!”
“别急,我已经有所安排,你再见机行事吧!”
“是!”
“我在右侧留下两个房间,你们先去漱洗一番,准备用膳吧!”
“谢谢!”
“嫒儿,令尊快到了吧?”
“黄昏前,可以抵达此地!”
“很好!我已经把左侧房间留给贵庄之人,我去招呼他们!”说着,他立即欣然离去。
南宫嫒款款深情地望着艾颂,柔声道:“颂,你表现得太得体了!”
“谢谢!我还是首次面对这种大场面,有些紧张呢!”
“我也想不到师父会如此地张扬!”
“我担心今晚若制不住铁牛,会辜负前辈的期望!”
“放心,你一定制得住铁牛,你自己并未发现功力进展到何种程度,我和麟姐陪你过招,每日之压力均增加不少了!”
“当真?”
李慕麟含笑点头道:“不错,你的四不像掌法不但更纯熟,而且也因为融合诸家之长而倍增威力了!”
“不错,我倒发现施展得更加顺利了!”
“所以,你今晚就放心地制伏铁牛吧!”
“是!”
“别如此客气,嫒姐,咱们去歇会儿吧!”
“好呀!”
三人便欣然朝右侧上房行去了。
夜风徐徐,岳阳客栈前厅灯火通明,楼上及楼下之座头皆已经坐满人,唯独楼下中央三桌仍然空着。
显然,这三桌乃是首脑级人物之桌次。
楼上及楼下共计有三百余人,他们的年纪上至六旬,下至双十出头,平均年龄则大约是四旬左右。
他们正是以白道九大门派为主的精英份子。
他们正在等着瞻仰艳福齐天,听说艺出神算子,武功高深莫测,却只有十八、九岁的艾颂。
他们已经恭候盏茶多时间,不但没人表示不耐烦,更没人私下交谈,可见各派门规森严,他们也颇自爱。
此外,前后院中至少有一百名各派高手在站岗防守,因此,等闲人物根本无法接近岳阳客栈。
因此,大厅中一片寂静。
可是,谷投的那颗心却起伏不定了。
他表面上,他平静地坐着,内心却既紧张又害怕。
他自从在今天中午遇见艾颂之后,他就一直陷于嫉妒之中,尤其在目睹南宫媛二女对艾颂之深情模样,他更是火上加油。
他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奴才居然会轻易地拥有他用尽心机想得到之美人以及天下豪杰之敬重。
他生性好胜,自幼就被宠得骄蛮无比,他怎能忍下这口气呢?
因此,艾颂当众推重他及谷家,他虽然曾经激动一阵子,可是,等到他离开现场之后,沿途越听别人谈论艾颂,他越难受了。
他一直生着闷气。
就在他快要气炸之际,他已经与京城三少及欧新回到客栈中,他勉强打过招呼,便直接回到房中。
他越想越气,不由坐立不安起来。
不久,欧新带着一名小二入房,小二摆妥酒棠,立即退去了。
谷投一入座,立即连喝三杯闷酒。
欧新视若无睹地径自取用菜肴。
谷投又干了三杯酒之后,沉声问道:“师父,你是否早已经在辽阳就知道那小子谙武了?”
“不知道,我罕遇上他!”
谷投沉哼一声,又干了一杯酒。
欧新突然低声道:“你想出口气吗?你想反败为胜吗?”
“你……是何意思?”
“众人皆在谈那小子如何高明,铁牛今晚一定会找他斗一斗,若能让那小于遭到挫败,甚至伤亡,美人儿岂非要投入你的怀中?”
谷投不由双目一亮。
不过,他旋又摇头道:“难!各派掌门皆是行家,那小子若没有几下子,岂值得他们那些礼遇呢?”
“铁打的金刚也禁不起拉稀,你懂吗?”
“说清楚些!”
欧新取出一个小褐瓶传音道:“只要把瓶中之药抹在那小子的座椅上,他一入座,全身使会逐渐酸软,届时怎能上阵呢!”
谷投立即炯炯望向小褐瓶。
“如何?”
“你为何要如此做?”
“助你遂愿,沾沾你的光!”
“这……你何来此药?”
“恕难奉告!”
“这……万一事泄!”
“我来下药,你只要替我引开别人的视线既可,万一事泄,根本扯不上你,意下如何?”
“这……”
“此子不除,你永无出头之日,何不把握机会借刀杀人呢?”
“好吧!”
两人又细商了一阵子,方始欣然用膳。
膳后,两人略事调息,便来到岳阳客栈。
此时正有南宫世家及丐帮高手仔细地在客栈内外作安全检查,谷投一出现,由于沾了艾颂的光,便有人含笑致意。
他便边在厅中走动边朝厅中之人寒暄。
欧新借着陪他人检查之机会,没多久便在椅面倒下三小撮褐色药粉,刹那间,药粉便匀散于桧木椅面。
他偷偷瞧了一阵子,便放心地朝别处行去了。
不久,群豪纷纷来到报到,谷投及欧新便被安排坐在右侧墙角桌旁。
谷投就在紧张及患得患失心情中等候着。
又过了盏茶时间,突听后院传来一阵阵朗喝道:“恭迎诸位前辈!”厅中诸人精神一振,纷纷坐直身子。
艾颂夫妇三人在龙虎丐一声‘请!’之后,含笑出现在厅口,厅中诸人不约而同地立即起身含笑行注目礼。
站在厅口的一名中年叫化立即在前带路。
艾颂抱个环揖,便跟着中年人叫化子行去。
不久,他们三人已被带到主桌旁,为了顾及礼仪,他们便站在桌旁目迎随后而来的十方丐及各派掌门人、长老们。
龙虎丐道句:“请!”众人便分别就座。
艾颂朝十方丐行礼道:“请师父登上主客大位!”
“呵呵!你是主客,别客气啦!”
艾顷应声是,立即走到椅前。
谷投的一颗心儿激动地快跃出口外啦!
龙虎丐含笑道:“各位请坐,艾少侠,请入座吧!”
“是!”
众人一入座,龙虎丐含笑道:“各位想必已经听过艾少侠的传闻,为了着重起见,本帮主正式地介绍一下吧!”
艾颂倏地再度起身。
因为,他突觉双股一寒,下身倏地乏力,他暗道不妙,立即暗按神算子所授心法,徐徐起身及催抑寒气下行。
龙虎丐含笑道:“艾少侠别客气,请坐!”
艾颂含笑一颔首,便徐徐入座。
他却借着弯膝入座之机,硬将那两股寒气自足底‘涌泉穴’逼出,同时也将真气布于双股。
刹那间,立即又觉双股泛凉,他急忙暗催功力。
却听龙虎丐含笑道:“艾少侠师承神算子沈老,暗中行道,上回若非艾少侠暗中惊走疯女,伤亡人数必然更多!”
“俗语说:‘慧眼识英雄’,南宫姑娘及敝师妹已在月前在南宫老夫人福证之下,正式订亲,实乃武林一件美谈!”
“现在,请各位斟满酒,咱们一起来祝贺他们百年好合!”说着,他已经愉快地执壶先行斟满一杯酒。
众人纷纷斟满酒及执杯起身。
艾颂经过这阵子催功,双股及下身已经不再泛寒,他便借着斟酒及执杯起身之际,暗暗地嘘了一口气。
站在艾颂右后方桌旁的清宙大师乍见艾颂的蓝绸儒衫沾有两块褐物,他暗暗一怔,一时欲言又止。
他不敢确定艾颂衫上之褐物是在何时沽上,他便凝神瞧向椅面。
这一瞧,他瞧出不对劲了。
艾宋颂在此时陪着众人饮下那杯酒及含笑朝四周颌首。
清宙大师正在考虑该如何应对之策,龙虎丐已经含笑道:“谢谢各位[粗菜淡肴,尚祈笑纳,请!”
众人便纷纷入座。
谷投暗自冷笑道:“艾颂,你完了!”
清宙大师一见艾颂又欲入座,便含笑唤道:“艾施主!”
艾颂便转身含笑望者他。
清宙大师执壶行来道:“贫僧敬贤伉俪!”说着,他便开始倒出壶中之香茗。
艾颂便转身准备斟酒。
攸听清宙大师道句:“好烫!”杯子一晃,杯中便有两股香茗落向椅面,他啊了一声,忙道:“抱歉!抱歉!”
立见他将壶杯放在桌沿,立即以袈裟之宽大右袖擦向椅面。
南宫嫒忙道:“大师别忙,让晚辈擦吧!”
靖宙大师道句:“快干啦!”倏地自右袖中央出一粒药丸,迅速地捏碎及熟练地弹在椅面上!
南宫嫒刚暗怔,立即瞧见艾颂衫上之褐物。
她在恍然大悟之余,立即赔笑道:“多谢大师!”
“贫僧失态,尚祈海涵!”说着,他重又斟满香茗及徐徐饮下。
南宫嫒乍瞄见清宙大师黄袖上之淡褐色,暗凛之余,立即决定暂时不动声色,俾进一步查出下毒之人。
艾颂含笑点点头,便干了那杯酒。
艾颂的一直不吭半声及清宙大师的失常溅茶,早已经引起经验老道的十方丐之注意,他立即暗自注意着。
可惜,他因为坐在李慕麟的左侧,根本瞧不见位于李慕麟右侧艾颂之背后,所以,他一时也找不到答案。
艾颂一入座,顿觉股上不再泛寒,不过,他仍然小心地运功防护着。
谷投心中有数,立即瞥向身侧的欧新。
立见欧新轻轻颔首。
谷投放心了。
他愉快地陪着京城三少及另外四人取用酒菜了。
艾颂正在犹犹豫该不该用菜,却听门口右方远处传来一阵宏亮的声音道:“让开,让开,铁牛大爷来啦!”
群豪立即止筷置杯望向厅口。
南宫嫒借着取出纱巾拭嘴之际,传音问道:“颂,毒逼出了吗?”
艾颂轻轻颌首忖道:“媛妹果真细心!”
一阵哈哈大笑之后,一位魁梧青年已经出现在客栈大门,由那件虎皮背心及短裤,看来他果真是铁牛。
他不但身材魁梧,脑瓜也比常人大,而且圆似冬瓜,配上铜铃眼狮鼻海口及浓眉,散发着一股威猛气息。
他不但赤手空拳,而且还光着脚丫子,行走之间,昂首阔步,根本不把院中之守卫人员放在眼中。
那批人早巳奉命不阻止铁牛,因此,铁牛在不久之后,便站在厅口喝道:“艾颂,谁是艾颂?站出来!”
艾颂徐徐起身,再转身望向厅口。
铁牛铜铃跟一瞪,立即上下打量着艾颂。
艾颂暗催功力运行一圈,只觉各处穴道毫无不对劲,他便含笑道:“你就是外号铁牛的铁明吗?”
“不错,听说你很罩,特来瞧瞧!”
“印象如何?”
铁牛摇头道:“不怎么样?”
“别耽搁前辈们用膳,咱们到院中聊聊吧!”
“前辈?呸!该是‘全’‘背’,全是别脚货啦!”
“咦?你这句话太过份了吧!”
“哈哈!谁若不服气,过来呀!”
艾颂道句:“我不服气!”便行了过去。
铁牛哈哈一笑,便平举起右臂及张开五指。
艾颂一走到铁牛身前,便也拾臂张指。
铁牛约比艾颂高出一个半头,他占着‘制空权’之便宜,立即贴住艾颂的掌心使劲向下按去。
艾颂将功力一催,晃也未晃半下地凝立着。
铁牛双目一瞪,再度追加预算地催功按去。
没路用,艾颂仍然屹立不摇。
铁牛双唇一合,全力按去。
静悄悄,艾颂仍然含笑屹立着。
倏见铁牛右膝一抬,疾顶向艾颂的胸腹向。
艾颂使劲向外一推,身子向右一闪,左脚顺势一挑,立听‘叭!’的一声,他的足尖已经挑中铁牛的右膝。
铁牛的上身则被推得一晃,右膝又被一挑,顿时一个踉跄。
艾颂原本可以朝铁牛的臀上一推,可是,为了避免将铁牛推倒向厅中,他已经顺势闪掠落院中。
院中诸人立即自动让开。
铁牛乍稳住身,立即转身喝道:“妈的,耍阴呀!”
“哈哈!多言无益,过来呀!”
“妈的!我今夜若不把你摆平,誓不为人!”
“你是人吗?你不是铁牛吗?牛怎会是人呢?牛是畜牲呀?哇操!别动火,小心气机欠匀,使不出妙招式了!”
“妈的,我今夜若不把你摆平,便和你一般姓!”
“不要,艾家不要这种臭牛!”
“妈的,气死我啦!”
对骂之中,铁牛已经连扑两次,却完全落空,气得他不但破口连骂‘妈的!’身子更是闪掠如风。
艾颂一见自己的六成功力,便足以闪躲,心中一安,此时一见铁牛疯狂追来,他立即全力向右一闪,左脚顺势一扫。
‘叭!’的一声,铁牛的左脚被扫个正着,不由向前一仆,艾颂左掌顺势一按,铁牛便‘砰!’的一声,仆倒在地上。
院中立即有人脱口喝道:“好!”
铁牛骂句:“妈的!”立即跃起身。
立见地面下陷寸余深。
艾颂无暇欣赏自己的杰作,立即疾闪而去。
他东倒西歪地闪着。
铁牛却怒吼地抡臂抓扫着。
“哈哈!你在拍蚊子呀?蚊子在地上啦!”
‘叭!’‘砰!’声中,铁牛又被拌倒在地上了。
“有没有拍到蚊子呀?”
“妈的,给你死!”
‘呼!’的一声,铁牛抡臂如风,疾扑而上。
“哈哈!妙招!好一式‘赶蚊功’,大家一起来!”
艾颂立即抡臂迎去。
‘砰!’‘砰!’两声,铁牛向左晃了三晃,艾颂虽只晃了一晃,双臂却觉得微微发麻了。
铁牛剩身喝道:“疼不疼?”
“哈哈!很好玩!再来!”
“你的手不会疼?”
“再来呀!”说着,他已抡臂行去。
铁牛却倏地向右闪开道:“你真的要再来?”
“是呀!来呀!”说着,他已经闪掠而去。
铁牛倏地闪开道:“不行,玩别的!”
艾颂刹身道:“好呀!玩什么?”
铁牛倏地疾扑而来,十指不但箕张,而且疾抓向艾颂的双肩。
艾颂向右一闪,十指箕张地抓向铁牛左肋间。
铁牛顺势前掠,立即又旋身抓来。
艾颂一见他的身法及反应皆很高明,斗志一扬,立即全力施展‘四不像身法’,十指更是贯足功力。
‘叭!叭!’两声,他已经抓上铁牛的‘命门穴’及‘风府穴’,却见铁牛在一个踉跄之后,立即旋身抓来。
“哇操!好厚的皮呀!开始‘赏五百’吧!”
他立即加快身法闪掠着。
没多久,铁牛便似走马灯般跟着团团转,不过,他那十指却不时地抓向艾颂的胸部及背部大穴。
艾颂一见铁牛越来越急躁地抓来,他的心中一阵暗笑,右脚倏地一扫,铁牛便又当场‘中奖’。
他刚踉跄而出,艾颂已经左右开弓地朝他的双颊挥去,‘叭!叭!’两声脆响之后,立听铁牛‘哎哟!’一叫。
艾颂暗乐之余,立即运掌如飞地连挥着。
现场便传出一阵阵‘叭叭……’及‘哎哟!’连叫!
不久,铁中捂着双颊向后疾退而去,艾颂刹身含笑道:“铁牛,这招叫做‘五百功’,听过没有?”
“妈的!给你死!”
铁牛立即又气呼呼地扑来。
艾颂一见铁牛不但没有流鼻血,而且双颊也没有红肿,他在暗暗咋舌之余,便决心采取‘持久消耗战’。
他便使出‘四不像身法’,抽冷子拌倒铁牛或赏铁牛‘五百’,气得铁牛怒吼连连,更加疾攻不已。
厅中群豪瞧得纷纷面泛微笑。
南宫嫒及李慕麟欣喜得似绽开的牡丹般迷人。
十方丐笑嘻嘻地径自饮酒欣赏着。
只有谷投皮笑肉不笑,反而满肚子苦水。
欧新则双眼不时地转动着。
院中诸人乐得低声交谈着。
岳阳客栈对面的那家春风酒楼楼上早巳挤满了观战人群,其中更有不少人频频替艾颂喝采叫好。
突见最右侧窗旁两名青年自人群中退出,没多久,那两人使下楼结帐,由人潮中拔臂朝大门挤出。
不久,两人已经挤过街上人潮,朝湖边行去。
他们一行到湖畔,立即租下一条梭形小舟朝湖心划去。
当他们划到人船稀少处之时,立听坐在船中之青年沉声道:“谷佳,艾颂原本就是你家的奴才吗?”
“是的!”
“你一直不知道他谙武吗?”
“徒儿一直没有接近他!”
“想不到他居然能破解本门身法,此事非同小可,你有何对策?”
“徒儿愚昧,请师父指点!”
“他若能为本门效力,本门不啻如虎添翼?他有何弱点?”
“他……对了,师父还记得齐金珠吗!”
“她不是齐远达之女吗?”
“是的,她已经和艾颂订亲,不过,尚未成亲!”
“唔!他们的感情如何?”
“挺不错的!”
“嗯!好一只肥羊,很好太好了!”
她立即陷入沉思之中。
谷佳却暗忖道:“想不到艾颂会有此成就,可惜,我……唉!我该继续助纣为虐吗?我若不依,师父会杀害爹娘吗?”
她不由望着湖面发怔。
好半晌之后,突听:“谷佳,你在想什么?”
“啊!徒儿,徒儿在想如何利用齐金珠?”
“别想啦!你火速赶返家中劫她到谷中,我自有安排!”
“是!”
“临走之前,我告诉你一件事吧,你瞧见令兄了吧!”
“瞧见了!”
“你瞧见令兄身边之人了吗?”
“瞧见了!”
“那人姓欧,单名新,乃是令兄之师,也是本门弟子!”
“啊!”
“你很聪明,我也不再多言,我只希望你早日劫来齐金珠,我不希望你向令兄道出欧新的真正身份!”
“是!”
“泊岸吧!”
“是!”
铁牛生锈啦!
不,他变成泥牛啦!
原本鸭霸、嚣张,目空一切的铁牛经过艾颂的‘持久消耗战术’予以‘热情招待’之下,他喘呼呼地趴倒在地上了。
他汗下如雨了。
他浑身沾满泥土,已经变成了泥牛了。
艾颂略整衣衫,含笑道:“要不要再玩呢?”
“不……不……不要……”
“可是,我意犹未尽呢!”说着,右掌徐徐扬起。
铁牛忙以臂捂头道:“不……不要……”
“不要?你自己送上门,怎可不要呢?”
“不要……不要……”
“不行,除非……”
“怎样?”
“除非你告诉我,谁叫你来的?”
“姥姥!”
“哪位姥姥?”
“你不能再问了!”
“为什么?”
“你方才说过‘除非’,表示你只要问一个问题而已,是不是?”
“哇操!你并不笨嘛,行,我不再问了,不过,我可以再扁你一顿,然后再多问几个问题,是不是?”
铁牛摇头不语。
“哇操!真的连这个问题也不回答呀?”
铁牛立即点点头。
“好!很好!”
右脚一挑,铁牛立即被踢翻而去。
却见他将身子一弹,迅速地扑向人群。
艾颂哇操一叫,迅即掠去。
惊呼声中,一名三旬左右的叫化已被铁牛仆倒在地,立见铁牛以肘卡在对方心口道:“站住!”
“哇操!这种行为配角逐武林盟主吗?”
“我不回答你的问题了,走开!”
立见他抓着叫化徐徐起身。
“好!你走,留下人来!”
“你别动,我一出大门,就放人!”
“行,不过,你给我记住,从你踏出大门起,你只要敢再做一件坏事,即使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下去!”
“我只要抓到你,除了先扁你一场之外,就把你沉入江中喂鱼,我说到做到,你给我记清楚了!”
铁牛神色大变,立即疾掠向大门。
人群惊慌地纷纷闪躲,当场便有人倒地连叫。
“妈的!你们别想害我,艾颂,你瞧清楚了没有?他们是自己撞倒的,不是我推他们的!”
“我瞧见了,与你无关,你若肯学好,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铁牛不吭半声地掠出大门,立即向右转掠而去。
那名被铁牛制住的叫化羞惭地上前行礼,道:“请少侠恕罪!”
“您太客气了,我原本打算放他走的!”
“谢谢少侠海涵!”
“不敢当!我先返厅,辛苦你们了!”
倏听春风酒楼楼上传来:“接着!”
艾颂一抬头,便瞧见三把柳叶镖一字疾射而来,他刚淡然一笑,第二把柳叶镖已经加速射向左下方。
艾颂剐暗自叫好,第三把已经接着疾射向右下方。
它们刚排成品字形,倏地似被‘遥控器’引爆开,三蓬白晃晃的细针立即纷射而来。
立听:“三元真君!”
艾颂原本可以以掌力震散它们,当他听见‘三元真君’这个晚神算子一辈的人物时,他立即改变主意了。
因为南宫嫒曾向他提过这位忽正忽邪,行事全凭个人喜怒的独行客,他可不愿意鲁莽地招惹这号人物。
于是,他倏施‘四不像身法’疾闪,双掌却施展出南宫世家绝招‘南风徐徐’,立见那些细针环飞于他的四周。
倏见他将双掌朝天一托,身子也及时刹住。
那些细针立即似秋叶般纷落于他的双掌中。
四周立即传来如雷掌声。
不久i对面楼上传来苍劲声音道:“好!很好!哈哈!”
立见一道灰影自楼上疾射而出,只见他在半空中向右一折,右掌虚空一按,身子便疾射向右方。
艾颂躬身道:“恭送孔前辈!”
“年轻人,好好干!未来的武林是你的啦!”
‘啦!’字未歇,他已经掠入远处街道中。
艾颂取巾包妥那些细针,立即行向大厅。
他一入厅,群豪立即鼓掌含笑相迎。
艾颂拱手边道:“不敢当!”边行向座。
他刚走到椅前,便瞧见一位中年叫化站在椅旁,他不由望向龙虎丐。
众人不由随之一怔。
龙虎丐庄容道:“各位请坐,且容本帮主向艾少侠赔罪!”
艾颂会意地忙拱手道:“帮主切勿如此!”
龙虎丐探深地一揖,道:“敝帮负责今日盛会事宜,却让阴谋者将‘酥骨散’抹于艾少侠的座椅上!”
中年叫化立即低头举起座椅,徐徐原地转了一圈。
他一放下座椅,龙虎丐便沉声道:“下去听候律处吧!”
“是!”
艾颂忙道:“晚辈无恙,请帮主……”
“不!国有国法,帮有帮规,请少侠海涵!”
“是!”
龙虎丐沉声道:“下毒之人必然仍在厅中,本帮主希望你能悬崖勒马,否则,必然会遗憾终身!”说着,立即庄容入座。
艾颂朝清宙大师行礼道:“多谢大师解危!”
“不敢当!少侠内功精湛,佩服!”
“不敢当!侥幸之至!”
‘至!’字方歇,一名年轻叫化已经另外送来一椅,艾颂道过谢,立即举杯道:“扰了诸位前辈雅兴,歉甚!”说着,他立即仰首干杯。
他一入座,崆峒掌门一尘子立即起身,道:“各位方才皆已瞧清艾施主的绝学,心中想必感触颇深!”
“以艾施主的人品、武功及涵养,足堪捍卫正义之重责大任,因此,贫道愿意放弃角逐盟主,引荐艾施主取而代之!”
立即有二十余人出声附和。
谷投当场神色大变。
艾颂惶恐地起身,道:“承蒙道长鼓励,晚辈自忖年轻识浅,德鲜能薄,愧不敢受,惶恐之至!”
却见昆仑掌门圆川子起身,道:“艾施主确符盟主条件,贫道赞成!”
艾颂忙行礼道:“愧不敢受!”
谷投暗骂道:“假惺惺,哼!你给我当心点!”
圆川子庄容道:“施主,你是可造之上材,为了天下苍生及武林安危,你就答应吧!敝派誓必鼎力支持!”
“抱歉,晚辈实在不配呀!”
“请施主再妥善考虑吧,不论施主是否答应此事,贫道已经决定放弃明天参加决选之权利!”
“道长何必如此呢?”
“无量寿佛,施主请坐吧!”说着,他已经庄容入座。
艾颂刚尴尬地入座,少林长老清宙大师已经庄容起身及扬起右袖指着那片淡褐色,徐徐转了一圈。
“各位施主方才所见到之褐物,乃是贫僧擦自艾施主原先所坐之椅面,贫僧当时已暗自聚功,却仍然抗拒不了此毒!”
“贫僧曾以‘九草丹’抹在毒粉上,可是,也仅能减半毒力,这可由椅面仍存淡褐色得以证明!”
“贫憎慎重地作出这两种解释,乃是欲让各位施主更进一步了解艾施主之镇定及功力深厚!”
峨嵋掌门慧灵师太起身,道:“贫尼同意此事,不过,贫尼认为艾施主并非在推却,他的确需要多加历练!”
“本盟若在此时此地推举艾施主为盟主,势必会引起七煞帮及飞虎帮等九大绿林帮振之异议!”
“所以,贫尼建议敦聘艾施主为本盟护法,复选入围者仍然准时参加明日的决选,谨供诸位参考!”
衡山掌门柳飘英起身,道:“恕吾不便赞同师太之卓见,因为,推选盟主之原则在于选贤与能,并无年纪限制!”
“此外,吾人皆已年逾六、七旬,能否胜任十年盟主任期之大责,确堪忧虑,何不拔擢艾少侠这类英才,吾人再从旁协助呢!”
点苍掌门许冠伦起身道:“吾支持柳掌门之看法,艾少侠虽然欠缺江湖实务经验,可是,南宫世家及丐帮足以全力协助他呀!”
恒山掌门普明师太点头道:“贫尼支持两位施主之看法,因为,艾施主品行端正,热心公益,冒险犯难,实已具备盟主的资格!”
“此外,为了武林长治久安,盟主不宜更换太频繁,以艾施主之潜力,至少可以维持四十年太平盛况!”
“届时,各派元气大振,天下安康乐利,各项盟务也可步入正轨及制度化,必可开启万世太平根基!”
慧风师太不以为然地道:“南宫盟主为人刚正不阿,积极打击罪恶,又连任三届盟主,可是,如今的天下怎会如此纷乱呢?”
普明师太苦笑道:“师姐,你不觉得南宫盟主生前为人处事之态度,刚直得太过于倔强吗?”
“咱们曾经多次向盟主建言,可是,又有几件建言被采行呢?艾施主谦冲为怀,必可使武林景象一新!”
“不见得,名利可以薰染别人之意志,甚多人经常禁不起外界的诱惑而作风不变,是不是!”
“是的,不过,那是指一般凡人,艾施主就不一样了,他以前是位家奴,终日操持贱役,可是,如今贵为南宫世家及丐帮之婿,他何尝傲慢过!”
“有些人为了进一步达成欲望,常会另外伪装!”
“师姐,他犯得着替咱们拼搏铁牛吗?”
“他有必胜的把握,正好可以扬名!”
“唉!师姐,你何苦呢?往事如烟,何必为难晚辈呢?”
“你……你在说些什么?”
“我……”
倏听十方丐呵呵笑道:“够啦!再谈下去,可就要伤感情了,听老化子说一句公道话,如何?”
二尼立即含笑望着他。
“盟主人选的必备条件,除了诸位方才所提过者之外,最主要的是,当事人必是自愿,而且狂热般全力角逐!”
“艾颂有自知之明,他不敢也没有能力接下这份重责大任,所以,老化子建议诸位明日按时决选吧!”
二尼立即含笑颔首。
清宙大师诸人苦笑一声,不便多言地只好低下头。
十方丐呵呵笑道:“安啦!艾颂及南宫世家精英此番现身,就是要协助缉捕疯女,大家放宽心情用膳吧!”
群豪立即含笑互视一眼。
艾颂省去武林盟主这付重担,不由欣然地陪着众人用膳。
谷投却憋了满肚子的火,缓缓地用膳。
哇操!这正是‘万般皆天定,强求不得也’!
第十三章凭空获得妙功力
五月份的早晨,原本就充满朦胧及温馨,洞庭湖之五月早晨,更因鱼儿弹落湖面间,添加一份活泼生机。
朦胧的湖面突被一条梭形小舟穿破,梭上赫然坐着美若天仙的南宫嫒及秀丽高雅的李慕麟。
她们盘坐在船中央,正含笑烹着鲜鱼。
南宫媛首次掌厨,虽然有些不知所措,却喜不自胜。
艾颂则愉快地坐在船尾,他一边徐徐挥掌扫向湖面推舟前进,一边含笑欣赏着二女烹饪的迷人情景。
小舟徐徐驶近君山了。
鲜鱼也煮熟了。
南宫嫒端着一碗鱼来到艾颂面前道:“别嫌难吃喱!”
“安啦!稳好吃的啦!南宫师父掌厨,大家有信心!”
她低啐一声,立即走回船中央。
艾颂轻尝一块鱼肉,立即点头道:“好吃,鱼鲜、肉甜、火候足、调味佳,虽御膳厨,也无此种绝味矣!”
南宫媛羞喜地立即低头入座。
李慕麟脆声道:“大内的那些人才无福享受这种美味哩!”
艾颂点头道:“是呀!他们此时一定正在着衣佩饰戴冠,准备上朝,那似咱们如此的逍遥呢?”
“这正是你不喜欢出任盟主之原因吧?”
“或许是原因之一吧,不过,我自忖不够资格,而且也没兴趣,你们可知道我当时是如何的紧张吗?”
“你差点跪求吧?”
“差不多了,尤其各派掌门一个接一个地同意及支持,我当时险些急得流出汗水及泪水来!”
“真是天下奇闻,有史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人耗尽心计地角逐武林盟主,你却险些为了推辞武林盟主而掉泪滴泪!”
“我当时真的好紧张哦!”
“如今已由师兄执掌武林盟,你可以安心了吧?”
“安啦!已经安啦!师兄的降龙十八掌真妙!”
“不错,尤其那招‘缚龙在天’更是深得精髓,难怪他能脱颖而出,替丐帮完成数代的心愿呢!”
“是呀!我瞧见师父在偷偷地拭泪呢!”
“不错,师父虽然闲散,却甚为关心丐帮,尤其经常指导丐帮弟兄练武,难怪大家会如此地尊敬他!”
“是吧,表面看来,师父是位不修边幅的酒鬼,事实上,他是位律己甚严,热心公益,提拔后进的大好人呢!”
“这正是师父伟大之处!”
南官嫒接道:“奶奶最推祟的人就是他和神算子了,对了,颂,师父(指神算子)怎么一直没来找你呢?”
“他可能去跟踪疯女,否则,他早就来找我了,因为,最近发生太多的事儿,他早就该进一步指导我了!”
“我久仰他的大名,却一直无缘拜见他!”
“他很风趣,见广渊博,传授之时也甚为技巧,可惜,我当时所学不多,只知道学习,不知道请教!”
“你一定尚有不少武学疑问要问他吧!”
“就是我上回向你们二人请教过之冲穴方法呀!”
“嗯!此事唯有他能解惑!”
三人边聊边欣赏湖景,不知不觉之中,小舟已经接近君山,李幕麟望着上回被艾颂救助之湖面,心中不由一甜。
南宫媛羞赧地道:“颂,我上回在情急之下,将你劈落湖中,你当时有没有负伤?当时也很恨我吧?”
“放心,我皮厚,伤不了,我也明白你的反应,岂能怪你呢?”
“你太会替别人设想了!”
“不敢当!”
船一泊岸,李慕麟便提着牲礼及纸香陪艾颂二人行去,立听艾颂问道:“麟,你上回曾在庙中许过愿吗?”
她轻嗯一声,立即羞赧地低下头。
南宫嫒含笑道:“听说湘妃庙甚为灵验!”
艾颂点头道:“不错,你去过吗?”
“去过一次,当时香客甚多,哪似如今之冷清呢?”
“上次之爆炸情形,吓走不少香客啦!”
“不错,提起此事,我倒想起疯女,最近好似没有她的消息呢!”
“提起她,我觉得她好可怜喔!她不知以何维生啦!”
“是呀!我也颇同情她!”
李慕麟点头道:“她长得甚美,命却如此坎坷,唉!”
三人默默地进入湘妃庙之后,李慕麟一摆妥牲礼,三人便焚香恭恭敬敬地跪拜着。
艾颂忖道:“舜娶尧之两位女儿,我不但拥有嫒两人,尚有金珠,我……我怎会如此幸运呢!”
倏听神案下传出‘哗啦!’一声,艾颂三人立即起身退到门口。
‘唰!’的一声,一身染满血迹褐色衫裙,披头散发的郑涤垢已经自桌下疾掠而出。
艾颂三人不由惊啊一声。
郑涤垢是在昨夜子丑之交接近此地,当时四周无人,她便迷迷糊糊地跃上一条小舟胡乱地划动着。
不久,她觉得挺好玩的,于是,她继续划着。
不知不觉之中,小舟已来到君山,她便好奇地跃上岸。
她信步而行,虽然瞧过那些曾被炸垮,却已经补妥之凸土,她却没有一丝丝的印象及记忆。
当她走近湘妃庙,便瞧见桌上摆着一盘东西,她不知道那是梨手,便抓起一个猛啃着。
没多久,她已经啃光那五个梨子,她便习惯性地躲人桌下歇息。
方才,她被烤鸡之香味道醒,她立即冲了出来。
此时,她瞧了艾颂三人一眼,便抓者那只鸡猛啃着。
艾颂一见她连骨头也吞人腹中,不由面露怜色。
却听南宫嫒传音道:“颂,先别惹她,以免激发她的凶性!”
“嗯!”
“走!到庙外商量一下!”
三人便退到庙前十丈远处,立见南宫嫒低声道:“瞧她身上之四条铁链,果然正是挣困而出,咱们该如何处理?”
李慕麟道:“趁她吃鸡之际,制住她,再交由武林盟处理!”
“颂,你的意思呢!”
“好可怜喔!饿成这付模样!”
“颂,麟姐建议咱们趁机制住她,再交给武林盟处理!”
“武林盟会杀她吗?”
“这……可能会,因为,她伤了不少人呀!”
“可是,她是在失去神智下杀人的,怎能怪她呢?”
“你不赞成将她交由武林盟处理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同情她而已!”
“颂,咱们仍将她交由武林盟处理,届时再替她辩解吧!”
“好呀!如何制她呢?”
“咱们……啊!她出来了!”
不错,就在他们说话之间,郑涤垢因为已经填饱肚子而准备离去,艾颂三人顿时紧张了。
他们三人立即原式不变地聚功双掌。
郑涤垢一走出庙门,立即瞥向艾颂三人。
这是她的自然反应,如果对方没扑向她,她便离开,对方如果扑向她,她就挥动铁链扫去。
此时的她就好似一条蛇,蛇一遇上人,只要人不动,它就自动离去,人若想捉它,它便会咬人。
一身白绸宫装的南宫嫒先吸引她望去,接着,她望向艾颂,她立即现出犹豫的神色及继续望向艾颐。
南宫嫒二女立即心中一动。
艾颂立即友善地露出笑容。
倏见郑涤垢朝被烫处一按,突然面现骇色。
就在艾颂三人一怔之际,她突然尖叫一声:“啊!”立即向右掠去。
南宫嫒急道:“快追!”
三人便疾掠而去。
郑涤垢边尖叫边如风掠去,艾颂一见越来越落后,立即问道:“媛、麟,我先追过去,如何!”
南宫嫒点头道:“好!小心!”
李慕麟接道:“我们会按照链痕追去,你尽力追吧!”
艾颂略一点头,立即全力掠去。
南宫嫒惊喜地道:“天呀!颂居然已练成‘浮光掠影’轻功神技,看来他一定可以追上疯女了!”
“不错,姐,疯女会不会掠湖而去呢?”
“很难预料,咱们追下去吧!”
“好!”
两人虽然只经过这短暂的交谈,却已经落后艾颂二、三十余丈,她们一见艾颂已追向湖畔,不由大急。
两人便使出全力掠去。
没多久,李慕麟便已经领先三尺远,她警觉地立即稍收功力,以免南宫嫒因为见拙而难为情。
却听南宫嫂叫道:“颂,先上船再追!”
李慕麟一偏头,立即全力掠去。
此时的郑涤垢已经掠上泊在岸边的小舟,而且继续弹掠而去,艾颂一见她所掠去之附近并无船只,不由既喜又急。
他欣喜的是她若无船只供垫脚,便无法逃远,可是,他又担心她在落水之后会被溺毙。
因此,他一掠上小舟,立即解绳及劈向岸边。
‘叭!’的一声,小舟立即滑射而去。
‘噗嗵!’一声,郑涤垢果真落入水中,立见她四肢乱挥不已。
艾颂朝湖面连挥,没多久,艾颂已经接近她,他立即趴在船旁伸手道:“姑娘,别慌,我抱你上船吧!”
立听李慕麟喊道:“颂,小心!”
她没有料错,艾颂刚伸出手,一条铁链已经扫来,艾颂一见来势甚为疾猛,立即缩手及转身向右滚去。
‘砰!’的一声,船舷已经破了一大块。
她立即趁势翻跃上船。
她乍见到艾颂,立即尖叫一声,向外掠去。
艾颂认为她会继续攻来,所以一直向船尾滚去,此时一见她尖叫掠去,他急忙再度跃起身。
眼看着她又要入湖面,艾颂正在着急之际,她的左脚尖突然踩向系在右踝之铁链。
铁链刚拈上水面,她已经再度掠起身。
艾颂当场被这种怪招瞧怔了。
她却利用这怪招继续掠向远处。
倏听李幕麟喊道:“颂,速以木块垫脚追呀!”
艾颂悚然一醒,匆匆地拾起两块木板,便疾掠而去。
眼看着就要力竭落湖,他立即朝前方湖面抛去一块木板,右脚尖再朝那块木板疾踏而去。
‘叭!’的一声,他再度腾身而起。
当他再度力竭之前,他一边抛去木块,一边焦急地望向远处,因为,他已经双手空空,无法再借物弹掠矣。
“颂,速以银子取代!”
他暗喜之下,刚从木块弹身,立即了取出一个小袋。
他朝袋中一掏,立即发现有两个金元宝、三锭银子、四块碎银及一叠银票,他立即为之安心。
他便利用袋中之物疾追而去。
可是,郑涤垢却踏链如飞掠去,当艾颂追上岸之时,已经瞧不见她的人影,他便追向她掠去的方向。
不久,他发现地上有一个凹痕,痕旁尚有松土,他知道那是铁链踢扫之痕迹,立即追去。
他便边掠边张望着。
他接连追寻一阵子之后,便由痕迹之距离,约略猜出下一个痕迹之落点以及她之去向,于是,他追得更顺利了。
可是,他如此追寻,毕竟比不上她落荒而逃,因此,他一直迫到午时左右,仍然瞧不见她的人影。
他回头一瞧,四野无人,他便继续迫去。
荒山中处处杂草及丛林,没多久,他已早被掠歪或扫折之枝草进一步发现她的去向,于是,他追掠更疾了。
大约又过了一个半时辰,他仍然瞧不见她,眼看着天空黑云密布,他开始担心要下雨了。
因为,一下雨,他就无法循迹追踪呀!
天下之事偏偏如此凑巧,越担心什么事,越会发生什么事,又过了半个时辰,天空中突然雷声大作。
哇操!空啦!白搞一场了。
哪知,郑涤垢却被雷声吓得尖叫连连,艾颂乍听叫声在远处峰顶,他乐得精神大振,立即全力掠去。
雷声一声紧接一声。
她的尖叫声也一声紧接一声。
艾颂一听叫声越来越远,心知她已经全力逃掠,他只好咬牙疾追。
当他掠上峰顶之际,大雨恰好倾盆而下,远处又传来她的尖叫声,他匆匆吞下三粒灵药,立即疾掠而去。
大雨哗啦连下。
闪电及雷声改为间歇而作。
艾颂措着越来越低的叫声疾追到黄昏时分,雨势渐歇,雷公及电母也‘下班’歇息啦!
她的尖叫声却也消失了。
他只好开始寻找链痕及被扫到的枝草痕迹。
不久,他找到一株被撞折之半尺径圆灌木,他暗咋之余,立即沿着链痕朝前掠去啦!
半个时辰之后,黑夜已经笼罩大地,艾颂却仍然找不到她,他只好凝神仔细地寻找痕迹。
大约又过了一个半时辰,倏听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一道黑影带着哗啦链声自一株树后掠去。
艾颂立即疾追而至。
追呀!追!
两人之距离越拉越远,艾颂心中大急,仍然咬牙疾追。
突见她一个踉跄,居然沿着斜坡摔滚而下。
艾颂大急之下,立即腾身掠去。
倏见前方有株大树,艾颂一见闪避不了。
干脆扬掌劈去‘轰!’一声,大树立即被震断及向下落去。
艾颂暗道句:“好险!”
立即放缓速度。
倏听山下‘呼呼!’‘哗啦!’及‘嘶……’一阵怪响,艾颂心中一急,立即再度向下掠去。
他刚踏上一株树之枝梢间,倏见十余条五花八彩,大小不一的蛇儿蠕身射上树,他不由丈骇。
他慌忙挥掌劈去。
‘叭……’及‘吱嘶!’惨叫声中,那些蛇己成血雨落去,可是,却有更多的蛇射来。
他只好骇然疾劈着。
不久,蛇儿已稀,不过,在他的左右两则远处却有一群群各类蛇儿争先恐后地向上射去。
惊慌之中,甚多的蛇儿反而被挤落而下,艾颂边闪边付道:“哇操!她难道已经掉入蛇窝吗?这……”
倏听一声尖叫,他急忙掠去。
他尚未落地。便瞧见她置身于滚滚蛇海中,四肢疯狂舞动之间,蛇儿便在她的身旁滚翻着。
那情景好似咱自们陷入泥泞,虽然用力挣扎,泥泞仍然翻涌而来。
所幸,她的充沛功力自动在周身散发而出,蛇儿根本近不了身,否则,她早已毒发身亡了。
尽管如此,被她扫碎而出的蛇尸在喷溅及蛇群翻滚之中,已经将她溅得好似一名‘印地安红人’。
她方才会尖叫出声,乃是因为系在右躁之铁链被一条大蛇在慌乱中卷住,加上它急于高去,便将她拉倒。
她尖叫一声,乍用力,大蛇之尾部立即被铁链扯断,剧疼之下,它凶性大发地转身朝她滚来。
大小蛇立即被迫滚向她。
她尚未爬起身,便被蛇儿淹上。
她尖叫连连地挣扎着。
慌乱之中,她已被蛇咬中三处,疼得她尖叫更剧。
艾颂正好在此时硬着头皮掠到她的身旁。
哇操!可真怪,他尚未站稳,大小蛇儿好似遇上超级克星般纷纷闪避,四周立即一阵翻滚及骚动。
艾颂暗诧之余,扬掌疾劈向她附近之蛇。
她乍见艾颂,骇啊一声,终因蛇毒发作而晕去。
艾颂咬牙疾劈四周,等到清理出一个空间之后,立即蹲在她的身旁,仔细地瞧着她的伤势。
不久,他立即瞧见她那黑肿的右臂,他毫不犹豫地立即含住伤口吸吮及‘呸!呸!’地连吐蛇毒。
她的右臂黑肿,终于消褪了,可是,她仍然昏迷不醒,他只好仔细地由她的脸儿向下寻找伤处。
不久,他确定她的四肢没有第二处伤口,他在无奈之下,只好撩开她那原本散乱微敞的前襟。
哇操!夭寿,怎会咬到这个部位呢?
他只好含住她的右胸吸吮着。
好不容易大功告成之后,他再继续找一阵子之后,终于瞧见她的右腿根有一块黑肿,他顿时傻眼了。
她由于神智不清,加上连日来胡乱奔跑,早已衣衫不整,原本纤细的玉腿,此时已是青一块紫一块,惨不忍睹。
而那块黑肿处位于大腿内侧,他哪能接近呢?
可是,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呀!
何况,她是如此的可怜呢?
他稍一犹豫,立即凑上去吸吮着。
好半晌之后,黑肿已消,他却满头大汗地急忙将破碎的裙摆捂盖在大腿处,然后边拭汗边看她有何反应?
哪知,她仍然昏迷不醒,他在无奈之下,只好继续检查着。
哇操!没有伤处了呀!她怎么尚未醒来呢?
他稍一思忖,立即想起自己救南宫嫒之情形,于是,他立即将她摆子及侧躺在她的身边。
四周之蛇群都受不了艾颂身上散出之‘吉祥果’香味,而拼命地向上面及有孔缝之处逃去。
艾颂将右掌按在她的胸脯,便吻住她的双唇。
他便徐徐渡气及按压着她的胸脯。
渗入她体中之蛇毒经过他所渡入真气之催逼,加上受不了‘吉祥果’之气味,开始向外沁出。
那些真气开始和她体中之真气接触了。
她体中孕育着她自己的阴柔功力及南宫恭那充沛的纯阳功力,它们一直在她的体中冲突着。
而且纯阳功力越来越强,可是,阴柔功力却顽强地到处流窜,使得她的神智更加的不清。
尤其她被青龙所制伤的两大穴道,更成为那两股功力拉锯之据点,更使她的神智久久无法唤醒。
此时,艾颂那含有‘吉祥果’的功力一渡入她的体中,‘吉祥果’的亢阳威力,顿使南宫恭的功力声势大盛。
没多久,她已经全身滚烫。
原始的饥渴顿时大炽。
要命的是艾颂仍在敏感地带‘大作文章’。
没多久,她倏地紧搂着他。
艾颂慌乱地毫无招架之力。
几经折腾,艾颂反而被‘摆平’了。
恐怖的蛇坑反而成为风光旖旎的‘洞房’啦!
艾颂‘失身’了。
他神色复杂地一直望着她。
他觉得他对不起南宫嫒三女了。
可是,他怎能怪疯女呢?
他今后该如何面对三女呢?
就在他痛苦、自责、徘徊之际,倏觉一股热流自下身涌入,而且她也软绵绵,汗下似雨地趴在他身上。
他顿时一怔。
那热流起涌越多越疾,艾颂顿时全身一颤。
他知道不对劲了。
他吓得不敢乱动了。
大约过了半个盏茶时间,他连震两下,脑门一颤,全身顿时一畅,却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吉祥果’的亢阳魅力在她‘交货’之际,诱得南宫恭那股纯阳功力争先恐后地‘投奔自由’。
艾颂便似‘暴发户’般贯穿生死玄关。
可是,他这只‘菜鸟’却完全‘莫宰羊’。
郑涤垢的功力便完全流逝了。
她终于结束她的坎坷一生。
她却毫无痛苦地含笑而殁。
艾颂只觉全身滚滚如潮,骇得更加不敢乱动了。
天亮了。
群蛇全部逃光了。
艾颂终于由她那泛冷的身子知道不对劲了,他略探她的鼻息,吓得立即啊了一声。
他便匆匆起身。
他望着狼狈的下身,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好半晌之后,便挟着她准备离去。
倏听一声低叹,艾颂吓得不由全身一颤。
可是,当他循声瞧去之后,不由一喜。
因为,神算子居然盘坐在斜坡一株虬松上。
可是,他旋又由师父的叹声想起自己与疯女胡搞之事,怪不得师父会叹气,他不由一悚。
他唤句:“参见师父!”说完,立即下跪。
神算子又哎了一声,身子一纵,便掠到艾颂身前。
艾颂道句:“徒儿该死!”说完,便将尸体放在一旁及趴跪着。
“颂儿,你没错!”
“徒儿身子已污,又误害了人命!”
“吾已经来此甚久,吾已经瞧明事情始末及真相,你没错,你先起采,待吾仔细地向你解说吧!”
“是!”
艾颂一起身,神算子突然朝右侧地面一劈,‘轰!’的一声之后,地面立即出现一个深坑。
神算子庄容道:“颂儿,抱尸体放入坑中吧!”
艾颂应声是,立即平抱着尸体跃入坑中。
他将尸体平摆妥,方始跃出坑外。
神算子双掌连拂,碎土便纷落坑中,没多久,地面已经微微凸起一团,立见他并掌虚按而去。
那团凸土迅即与附近的地面平整。
“此地染有甚多的蛇毒,走吧,对了,你待会掠身之际,暂时施展五成功力,以免发生意外!”说着,他已经先行掠去。
艾颂虽然暗诧,却遵命施展五成功力,哪知,他的意念刚动,全身便似羽毛般随风朝上飞去。
“哇操!这……怎么回事呢?”
他立即忍住惊喜跟着神算子掠上对面斜坡。
不久,两人便已经停在崖上一处林荫下,立听神算子道句:“坐吧!”便先行盘坐在树旁。
艾颂便盘坐在六尺余远之树旁,以免传染蛇毒。
“颂儿,你知道我一直跟着你吗!”
“徒儿急于追她,失察之处,尚祈恕罪!”
“当时尚有嫒儿、鳞儿及一位中年人先后追你,我略判方向,便冒险抄捷径,终于在你之前,跟上她!”
“师……师父,您全瞧见了!”
“由于毒蛇到处流窜,等我瞧见之时,你正在替她渡气,你一定是在替她驱出体中之蛇毒吧?”
“是的!”
“你知道她为何会做出那种事吗?”
“请师父明示!”
“此事该从她发疯之经过谈起,你知道她为何会发疯吗?”
“听说她在天山草原赛马大会以阴谋盗取南宫盟主功力时,曾被首卫青龙制伤穴道!”
“吾也听人如此提过,更曾设法向青龙进一步了解内情,可惜他只证实那件传闻及表示并无内情!”
“师父,您认为另有内情吗?”
“不错,吾自会再进一步求证,目前先提她发疯之原因吧,她乃因突被截住穴道,致被南宫盟主之功力冲疯!”
“会有如此严重之事吗?”
“不错,她的阴柔功力原本欲揉化南宫盟主之纯阳功力,穴道乍伤,真气一岔,加上逆流而上,顿伤神智!”
“原来如此,怪不得在运功时,不宜遭受外扰!”
“不错!她未与你接触之前,必然一直被纯阳功力所扰,你一渡入功力,纯阳功力如虎添翼,方会发生这件事!”
“这……请师父进一步明示!”
“你的真气中包含充沛的‘吉样果’,该果甚具亢阳性,而且最易撩拨欲焰,你前阵子难道没有绮欲吗?”
艾颂双颊一红,轻轻点头道:“有!”
“你是个正常的男人,却仍然有这种反应,她的神智已失,加上纯阳功力助威,当然会发生那种事!”
“徒儿弄巧成拙了!”
“唉!这正是吾浩叹之故,你诚心救人,却无意中获得她耗尽心机夺来之功力,天意真是难违呀!”
“她……她的功力真的移到徒儿身上了吗?”
“不错,她便是因为功竭而亡!”
“啊!徒儿真该死!”
“别自责,这个结局最适合她,否则,她不知又要杀多少人!”
“可是……可是……徒儿总是不安!”
“对你而言,这是正常现象,不过,你能替她解脱,又运用她的功力除恶,未尝不是一件善事!”
“徒……徒儿!唉!”
“别自责,听吾谈谈别后之事吧!”
“是!”
“她在君山湖面杀人时,吾正在你那条船北侧三里余远处赏景,因此,她被烫伤后,吾便跟上君山!”
“吾原本欲出手协助,却因当时情势混乱,吾尚在待机,那两名神秘人已经使用‘翻天雷’伤人!”
“吾为了探个究竟,便跟踪那两人,这一跟踪,居然一直跟踪到星宿海,终于发现一处秘谷!”
“啊!那两人果真是星宿门之人吗?”
“是的,经过吾半个月之暗探后,终于发现那两位神秘人乃是一位中年妇人及少女,她们也是师徒!”
“她们经过再三施救,疯女仍然一直保持沉默及痴呆,吾再进一步刺探该谷之设施后,方始返岳阳!”
“吾一返回岳阳,便听获你的遭遇及被邀往南宫世家之事,我便明白你必然要红鸾星动!”
艾颂羞涩地道:“徒儿太幸运了,谢谢师父之栽培大德!”
神算子含笑道:“天意!吾只是顺天行事而已,吾戏猜你会红鸾星动,吾便俟机暗访青龙以解心头之惑!”
“后来,老化子返岳阳逢人便津津乐道,你与麟儿和嫒儿订亲之喜讯,他更谈及你我之师徒关系!”
“吾为了隐密身份,便一直没有与他和你们见面,不过,吾一直易容出现在你的附近,甚至参加过岳阳客栈盛会!”
“好高明的易容术呀!师父,您总该向徒儿报个讯呀!”
“她们终日跟着你,吾不便现身呀!”
一提起二女,艾颂心儿一疼,立即望向疯女埋户之处。
“唉!痴儿,此事只有天知、地知、吾知、你知,为了你的幸福及武林安危,你必须尽早将此事忘记!”
“忘记?这……”
“吾知道天性善良淳厚的你一定忘不了此事,所以,吾自然会向嫒儿二人提起此事,她们一定会代为保密!”
“师……师父……能让她们知道此事吗?”
“除非你下定决心终生隐瞒此事?”
“这……这!”
“吾认为你不但该让她们知道此事,而且该及早和她们成亲,如此一来,你的功力才足以炉火纯青!”
“成亲?这……”
“你的功力已贯穿生死玄关,你知道吗?”
“真……真的呀?难怪方才会有那些异状?”
“不错!即使吾也未到达你这种境界,希望你仰体天心,全力捍卫正义,必可替她稍赎罪孽!”
艾颂肃容道:“徒儿誓必全力以赴!”
“很好!你如今稍觉,心情轻松些了吧!”
“是的,师父,徒儿及早成亲,有益功力吗?”
“正是!你虽然已经贯穿生死玄关,可是,体中阳气太旺,若不利用成亲加以阴阳调和,不易大成!”
“大成境界是什么呢?”
“五气朝元,三花聚顶,若能到达这个境界,必可意动机先,也就是,你想做何事,必可顺利行事!”
“真的呀?成亲当真有此必要吗?”
“若不成亲,也可先行合礼!”
“这……还是先成亲吧!不过,师父,您看徒儿该回辽阳成亲?还是接阿珠到中原成亲呢?”
“在辽阳成亲吧!顺便可以祭告双亲呀!”
“好吧!徒儿近日就向她们二人提起此事吧!”
“你自己方便提及昨日之遭遇吗?”
“徒儿有信心可以取得她们的谅解!”
“很好!你终于打开心结,很好!”
“谢谢师父的开导,对了,徒儿对于‘冲脉转穴’,一直无法运转顺利,师父可否进一步解说呢!”
神算子含笑道:“何需吾解说呢?”
“这……”
倏见神算子右手食指一弹,一缕指风已射近艾颂之‘风府穴’,事出突然,他欲避不及,只好催功移穴。
‘叭!’的一声,艾颂虽觉微疼,却无穴道受袭之麻酥,眼花现象,他不由惊喜地道:“师……师父,徒儿真的练成了!”
“呵呵!这完全是火候之故,你的功力已经进入崭新的境界,以前受限之处,必可一一解决!”
“当真!”
“此地甚为荒僻,你不妨以野果维生,在此地好好地复习武功一番,不出一个月,必然会大有收获矣!”
“太好啦!可是,理该先通知媛妹她们吧?”
“交由吾处理吧,她们一定追错方向,吾该去见见她们,以免她们误以为你发生意外,而着急!”
“是!谢谢!”
“别客气!吾在近周内必会携衣物来此,你安心练武吧!”说着,他已经含笑起来。
“恭送恩师!”
“别忘了尚有一人跟来,小心些!”
“是!”
神算子欣然一笑,立即掠去。
艾颂嘘了一口气,立即起身望向四周群峰,雨后的苍翠峰峦、林木及清新的空气,顿使他心神皆畅。
可是,当他瞧见自己那套沾满泥泞之儒衫,他立即想起疯女,于是,他掠到尸坑旁徐徐下跪。
他低头默祷道:“姑娘,安息吧!我一定会善用你的功力!”
他便恭敬地叩拜着。
不久,他默默地望着那些由四周斜坡逐渐蠕游而回的蛇群,他不由忖道:“只要我在此地,就不容你们这些畜牲伤害她的尸体!”
他便掠向右侧。
他尚未掠近,群蛇便‘吉祥果’薰得慌乱疾游而去,由于天雨地滑,当场便有近百条蛇翻落入谷。
艾颂印证自己的体气足以驱蛇之后,他便放心地回到郑涤垢埋尸处,然后盘膝准备运功。
真气一涌,他的上身立即一颤,他不由惊喜地忖道:“哇操!我……我至少增加一倍功力,我……我发啦!”
就在他惊喜之际,那股真气已经浩浩荡荡的在体中窜行着,各在穴道中的真气也热情地出来迎接。
一股股的真气便纷纷被融合着。
没多久,一股雄浑真气先后顺利地穿行过任督两脉,且继续‘勇敢向前行’,‘一切拢免惊’。
他确定自己已经贯穿生死玄关了。
他确定自己至少已增加一甲子的功力。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脱胎换骨了。
他知道目前正是乘胜追击,凝筋淬脉之天大良机,于是,他收心敛神,全心全意地调息着。
不到半个时辰,他已经入定。
那张俊挺、威武的面孔顿时闪烁着莹光。
儒衫之湿处也迅速地转干。
艾颂浑然不知这些异状,他仍然全神调息着。
夜色悄悄笼罩大地了,艾颂徐徐睁并双眼,便瞧见远处山坡聚集着一大堆蛇,坡下及谷中则无半条活蛇。
“哇操!我居然能视夜如昼啦!太好了!”
他起身向四周一瞧,立即发现谷中空无一蛇,大小蛇儿沿着山坡之石、树盘缩着,看样子已经延伸到半山腰了。
“哇操!太好了,有它们站岗,别人就闯不进来了,我就可以专心练武了!”他立即弹足歪身施展‘四不像身法’。
哇操!有够赞。
他已经发现以前施展得别扭之招式,已经能够一气呵成地施展出来,而且好似意犹未尽及游刃有余。
于是,他再三地练习着。
他越练越熟,而且越有心得,他全神练习着。
此时,位于北方二、三十里远处的一座山神庙前,正有南宫嫒及李慕麟在烤食山兔,野味虽佳,二人却无多大的胃口。
她们拖着疲乏的身子在群山众谷中又找了一整天,在身心交疲之余,两人便懒祥洋地在此地烤食着山兔。
南宫嫒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姐,颂会不会遭疯女杀害?”
“姐,你放心!颂既然有如此多的奇遇,绝对不会早夭!”
“可是,至今为何找不到他呢?”
“咱们可能追错方向了,当时大雨连连!”
“若是如此,咱们该如何找他呢?”
“天亮后,再循原路找吧!”
“好吧,姐,颂真的不会发生意外吗?”
“放心!他足以自保,疯女的功力虽高,毕竟神智不清,颂借着‘四不像身法’足以自保!”
“谢谢!姐,你不会取笑小妹吧?”
“怎么会呢?这才证明你对颂用情之深呀!”
南宫媛羞赧地道:“姐,相对于你的坚强,小妹太嫩了!”
“姐,请别如此客气,姐,小心!”说着,她已经跃身伸手朝南宫媛身后抓去。
南宫嫒侧身回头,便瞧见她接住一片树叶,南宫嫒正欲开口,她已经欣喜地道:“姐,有颂的消息……咦?”
立见她朝远处望去,道:“敢问前辈是沈老吗?”
立听远处传来呵呵笑声道:“叫老化子少喝些酒!”
“是!可否容晚辈拜见前辈?”
“毋需多礼,返家静候佳音吧!”
“是!恭送前辈!”
南宫嫒立即起身跟着行礼。
一阵呵呵笑声逐渐远去之处,李募麟欣然将树叶递给南宫媛道:“姐,颂已安然无事了!”
立见叶身以指尖刻着:贵人遇难反呈样下旬必有相逢时左下方则刻着一个‘沈’字。
南宫嫒欣喜地道:“沈老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有他出面,颂必然无事,咱们可以放心了!”
“是呀!沈老真是功入化境,小妹一直到树叶飞近你的身后才发现它,沈老不愧是前辈异人!”
“小妹懵然未觉,愧煞!”
“别客气,吃些兔肉吧!”
“好呀!”
心事既了,二女便愉快地取用兔肉了。
第十四章蛇谷中勤练武功
两天,艾颂接连练招两天。
为了表示对疯女的默衰,他接连两天不吃也不喝。
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他一温习招式,便发现以前困惑之处,均能顺利地摆平,他当然惊喜地猛练着。
天暗了,他仍然施展着‘四不像身法’,却见他的双手十指忽曲倏直,缕缕指风疾速地射出。
那些指风射出之际,一直是静悄悄,可是,四周坡壁上却是怪叫连连,一条条毒蛇纷纷坠落着。
它们清一色地脑袋开花而亡。
不论它在何处?它有多大多长或多细多短,每条蛇尸都是脑袋开花,落地之后迅即气绝。
黑夜早已笼罩大地,那群蛇惊慌地逃窜,艾颂却准确地修理它们,既可练武,又可除害。
他正练得不亦乐乎之际,倏听右侧传来‘咻……’连响,他一偏头,立即瞧见六条小蛇疾射而来。
“哇操!它们怎会一起射来呢?难道有人在搞鬼吗?”
他尚未确定,立即艾瞧见六条小蛇自山坡上那块大石后射出,艾颂仔细一瞧,便瞧见两只手掌。
他暗暗一笑,双掌一扬,那六条小蛇立即碎成血雨。
他稍候刻,双掌再扬,那六条小蛇立即好似苍蝇被粘在粘纸般停在半空中,敢情他已在表演特技。
石后突然传出:“隔山打牛!”人影向右一闪,一条手臂粗,三丈余长之毒蛇已经被掷去。
艾颂一见那人是恩师,他立即明白恩师在考验自己的武功,于是,他立即并掌推出一股潜劲。
那条大蛇原本在旁‘看戏’,突然被掷出来,它在火大及惊慌之余,全身不由剧烈地蠕动着。
哪知,它刚接近那六条蛇,全身倏地一震,立即似撞上石墙般向后一退,‘砰!’的一声,立即掉落在地上。
‘砰!’声刚响,硕大的蛇身便似面粉般粉碎。
灰影一闪,神算子已经自石后拿着两个包袱掠到大蛇尸旁,而且从头到脚仔细地瞧着。
艾颂将六条小蛇震飞向远处,立即上前行礼道:“参见恩师!”
“呵呵!免礼,来,瞧瞧你的成绩吧!”
“是!”
“蛇肉粉碎,蛇血呈紫,蛇骨虽有多处粉碎,却有三处留下断片,可见你的功力仍是阴虚阳盈,是不是?”
“恩师明察秋毫,佩服!”
“吾方才瞧过你练招之情形,你的招式实在大有进步,而且也有巧思创意,真是可嘉可贺!”
“吾已在两天前吩咐媛儿与麟儿两人返家候你,你就继续在此地潜修十天,吾届时再来接你吧!”
“是!”
“包袱中放着衣衫及干粮,你自行换用吧!”
“是!”
“你尚有疑惑吗?”
“弟子目前身处何处?”
“雁荡山,后山!”
“哇操!弟子跑这么远啦?”
“不错,她胡奔,你猛追,害吾险些跑断腿!”
“师父当时何不加以拦截呢?”
“力有未逮,她掠行太快了!”
“对了,这些蛇是野生?还是有人饲养的呢?”
“理该是野生,因为,此地荒芜,若有人饲养,主人早就现身了!”
“有理,它们为何不离去呢?”
“它们皆有群居性,何况,你所杀死之蛇尸正是活蛇们之山珍海味,它们岂会舍得任意离去呢?”
“徒儿是否可以利用练招之时,除去它们呢?”
“无妨,吾走了!”
“恭送恩师!”
神算子一去,艾颂一打开包袱,果然瞧见一套全身的内裤、儒衫,甚至也有一双锦靴。
另外一个包袱中则装着甚多的卤昧及干粮,看来他可以‘长期抗战’了,他便拿起一只鸡腿啃着。
日子在忙碌之中过了十天,这天晌午时分,艾颂正在啃着硬梆梆的干粮,突听崖上传来少女惊呼道:“蛇!蛇!”
立听‘砰!砰!’两声,两条小蛇便从崖上被劈飞而下。
“投哥,你的武功真棒!”
“芳妹缪赞矣!歇会儿吧!”
“好呀!那儿有株大树,咱们到树下纳凉吧!”
“好呀!走!”
那句‘投哥’及熟悉的嗓音,不由令艾颂暗诧道:“难道是公子吗?”
他怎会和一位女子来此地呢?
他在好奇之下,便向右坡飘去。
他的动作轻飘若絮,根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可是,他刚掠上山坡,半山上的蛇群便惊慌地逃窜着。
他心知它们必是畏惧他的体味,不由暗暗叫苦。
他只好掠到一块大石旁贴身而躲。
蛇群经过这一阵骚动,大小的蛇只便惊慌地逃向崖上,没多久,崖上便传出‘轰轰……’掌声。
少女之惊呼声也交织而响。
“投哥,咱们走吧!”
“不,这些蛇不但数量多,而且皆含剧毒,若不将它们除去,它们一流窜出去,必然会害人!”
“别管他人之死活,咱们自保吧!”
“不,我有信心足以除去它们,你到旁边歇会吧!”
“好吧,你小心些哦!”
“我知道了!”
艾颂暗赞道:“公子挺有正义感的吗!”
他望着纷落的蛇尸,心知谷投正在大开杀戒,而且自保有余,他便悄悄地沿着坡上之石块移动身子。
蛇群惊慌地逃窜更疾了。
谷投正在大开杀戒,他乍见众多蛇群疾逃向四方,心中一急,立即叫道:“芳妹,烦你以梅花针协助除蛇!”
“投哥,何必浪费力气呢?”
“芳妹,帮帮忙吧!”
“好嘛,人家从未见过如此喜欢管闲事的人!”
立听一阵‘咻咻……’连响及群蛇怪叫声。
艾颂隐在崖下五丈远一块石后,不由更佩服谷投。
他听了盏茶时间之后,一听他们逐渐分散向远处,他便悄悄地掠上崖,立即隐在一块大石旁。
只见一身蓝绸儒衫,原本该风度翩翩,风度潇洒的谷投却已经额头冒汗地挥掌纵跃着。
另外一位紫裳少女则在左侧远处挥剑扬掌屠蛇,艾颂乍瞧她的招式,不由觉得一阵子眼熟。
他仔细一瞧,立即想起与铁牛的招式颇熟,他在暗诧之余,便进一步打量她的招式及长相。
她长得挺迷人的,此时虽然在杀蛇,却仍然含着笑容,让人一瞧,便有一分亲切感及仰恋之意。
可是,艾颂却暗暗惊惧着,因为,他逐渐确定她与铁牛有关联,他暗暗担心她在打谷投的主意。
她那丰胸、蛇腰、蜂臀魔鬼般身材在纵跃间,散发着扣人心弦的威力,艾颂却更加的紧张。
他是在替谷投紧张呀!
谷官临别时之殷殷叮咛,一直回绕着艾颂的脑海中,艾颂即使已经发达,也不敢忘记他该照顾谷投。
于是,他陷入沉思之中了。
哇操!谷投会单独和此女来此地,可见他们的感情颇深,再由他们彼此‘哥妹’相称,说不定已经‘那个’了。
若真是如此,怎么可能劝得开呢?
可是,若让他们继续交往下去,不但谷投会完蛋,谷家的财产迟早也会落入这批人的手中。
艾颂越想越担心了。
可是,他该如何劝呢?
他久积于谷投的淫威下,怎敢正面劝呢?
他又开始伤脑筋了。
大约又过了半个盏茶时间,由于艾颂已经上崖,其余之蛇吓得不敢上崖,谷投二人的压力顿轻。
不过,由于群蛇仍然到处逃窜,他们为了避免有漏网之蛇,于是,他们到处纵跃追杀不已。
艾颂边闪边思忖之际,倏听远处传来一声厉啸,道:“住手!”艾颂立即皱眉悄悄地望去。
那厉啸似以铁锤敲上金块,既高吭又刺耳,令人听得心神一阵不舒服,难怪艾颂会皱起双眉。
谷投首当其冲,好似挨了一记‘左钩拳’般,双耳嗡嗡连响,眼前满天金条,伸手欲抓,却是没半条。
那位少女则是芳容大变地怔在原处。
群蛇似遇上救星般疾射向远处。
‘嘶……’声中,红信连吐,似乎在‘打小报告’。
远处出现一位高瘦的老者及一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谷投枯瘦如骨,此人却比他高,又比他瘦。
艾颂脑筋一转,立即忆起南宫媛曾提及一位蛇叟,而且蛇叟就是这付长相,艾颂立即眉头更皱了。
因为,蛇叟由于长年接近蛇,心性已似蛇,平日不正不邪,谁若得罪他,谁就要担心蛇叟那永无休止的报复。
而且是连本带利加倍报复。
艾颂早该想到这群毒蛇乃是蛇叟之心肝宝贝,因为,除了蛇叟外,谁能将这群毒蛇集合在一起呢?
他由蛇叟的啸声明白蛇叟一定火冒千丈,若让蛇叟再发现崖下那些被他大屠杀之蛇尸,蛇叟不气炸才怪。
艾颂并不怕蛇叟,因为,他的武功比蛇叟高,功力比蛇叟强,而且,他也不惧蛇毒,蛇叟能奈何他吗?
可是,他得替谷投担心呀!
他尚未拿定主意,谷投身前两丈远处已经掠定那两人,那少女则也停在谷投左侧盯着那两人。
‘咻!’的一声,一条尺余长,通体青白相间的蛇儿已经射上老者的右肩,而且立即旋尾盘坐在他的肩上。
‘嘘嘘!’声中,蛇头连点,蛇信猛吐,它似在打报告呢。
瘦高老者瞧了蛇身一阵子,沉声道:“你们知道你们该如何死吗?”
谷投忙拱手道:“误会!请前辈……”
“少罗嗦,老夫双眼不瞎,岂会没瞧见你方才在搞什么把戏,老夫今日先毁了你,再去找‘老螳螂’算帐!”
“前辈认识家师吗?”
“哼!欧小子都不配帮老夫端洗脚水,你还不俯首认罪!”
“前辈可否听晚辈解释?”
“不必!地上之尸体完全是你的杰作,是吗!”
“是,不过……”
“只要是你杀的,就不必再多说废话,纳命吧!”
倏听少女喝句:“且慢!”立即自怀中取出一块玉佩迎上。
这名瘦高老者正是蛇叟,他乍见到那块代表星宿门之玉佩,他的那对倒吊眉,立即紧紧一皱。
他身侧中年人突然双唇轻掀,传音密语着。
蛇叟双眼连转,他轻嗯一声,立即仰首望天。
中年人却沉声道:“久仰星宿绝学,今日有幸遇见,请多指教!”说着,他已经朝前行去。
少女神色一变,右手倏地向无上一扬。
一粒黑丸立即脱手向上飞去。
中年人冷冷道句:“休想通风报信!”右脚尖一挑,一条小蛇已经飞到他的身前,立见他抓起小蛇朝上掷去。
‘叭!’的一声,沿途蠕缩的小蛇一沾上那粒黑丸,尾部立即将黑丸卷住,同时斜飞而去。
少女神色一变,立即冷冷地道:“星宿门之人,并非好惹,我劝你们两人还是多加考虑吧!”
“哼!坐井观天,星宿门如今若非已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们岂甘心躲躲藏藏,见不得人呢?”说着,身子一滑,扬掌疾拍而去。
却见谷投拄脚扬臂截去。
‘砰!’的一声,谷投身子一晃,中年人却踉跄而退。
谷投忙拱手道:“在下二人不知它们是两位之物,因恐担心它们流窜咬人,才予以扑杀,尚祈海涵!”
中年人冷冷地道:“你欲架下此梁?”
“这……”
“神臂公子清誉得来不易,切勿遭星宿门所污,你是聪明人,请退到一旁好好静思一番吧!”
谷投一咬牙,立即侧身望着少女道:“芳妹,你真是星宿门人吗?”
“不错,你后悔了吧!”
“我……家师与贵门有何关联?”
“本门护法!”
“啊!你们为何要陷我于不义?”
“哼,谷家不该富有,更不该为富不仁,你也不该狂傲蛮妄,我已经把话摊明了,你要站在何方?”
“我……我……”
“咯咯,你是不是要把我废掉呀?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关元穴’,最近一直阵阵燥热及泛寒吗?”
“你……你怎会知道的?”
“咯咯,令师亲自下毒,又亲口告诉我。我怎会不知道呢?”
“你……可恶!”
右掌一扬,立即劈来。
少女咯咯一笑,一边闪开一边自怀中了取出一物。
那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哨子,她刚将小哨凑入口中,立听蛇叟喝道:“小子,还不捂耳闪避!”
‘避!’字未歇,谷投尚未会意过采,少女已经吹出‘毕……’哨音,立见谷投捂腹惨叫一声。
中年人喝句:“该死!”立即扑去。
少女向右侧一闪,持哨喝道:“谷投,还不出手对付他!”
谷投刚嘘口气,少女立即又‘毕毕!’吹了两声,他立即觉得腹部绞疼难耐,当场又捂腹惨叫。
少女仗着飘忽身法闪避中年人的攻击,同时叱道:“谷投,你若再不攻他,我就让你肠断肝蚀!”
谷投吸了口气,突然弹身扑向少女。
“好,是你自找死路,怨不得我!”
她立即边闪边‘毕毕!’疾吹钢哨。
谷投疼得满地翻滚,惨叫着。
蛇叟立即撮唇催蛇闪避,以免群蛇误咬谷投。
中年人精招尽出猛攻不已,少女却仗着飘忽的身法闪躲,故中年人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她。
倏见她取下钢哨喝道:“谷投,还不遵令行事!”
谷投似大病方愈般剧喘着,一时动弹不得。
不久,少女又冷叱道:“谷投,你还想再尝苦头吗?”
谷投突然吼句:“贱人,我作鬼也不会饶你!”右掌倏地疾拍向‘天灵穴’,急得艾颂就欲弹制指他。
却见蛇叟朝谷投的右腕一扣,顺手朝他的后脑一拂,谷投嗯了一声之后,立即昏迷不醒。
少女见状,急喝道:“蛇叟,枉你身为前辈,居然插手此事,你不怕天下人耻笑吗?你不怕本门复仇吗?”
“哼!好一个仗势凌人的丫头,今日若不除你,他日不知会有多少人死于你的手中。”说着,他已经缓步行去。
少女情急之下,恢地加快身法及攻向中年人。
她方才只守不攻,此番出手攻击,中年人顿觉四周全是掌影及身影,情急之下,他倏地抖手掷出两篷灰粉。
蛇叟见状,立即抽身疾退。
少女啊了一声,尖叫道:“好!很好!”
倏见她全身一旋,两篷红粉已经掷出。
中年人啊了一声,立即倒地。
少女踉跄停身,突然啊了一声,立即仆倒地上。
却见她厉容道:“很好!很好!你若有种就别碰姑奶奶,否则,姑奶奶必拉你去地府理论一翻,啊!”
黑血一喷,她已经仰身抽搐。
‘呃!呃!’两声,她又喷出两道黑血,立即‘嗝屁’。
中年人却喘呼呼地起身张望着,蛇叟心知有异,立即问道:“秋儿,你中了何毒?速服解药吧!”说着,又抛去一个瓷瓶。
中年人却劈飞瓷瓶,张臂扑向蛇叟。
蛇叟暗暗叫糟,身子一闪,便已按住中年人的麻穴,他乍见中年人的火红双眼及急促喘息,不由双眉紧皱。
只见他朝中年人的下颚一掀,立即掀下一张人皮面具。
一张双颊火红的秀丽脸蛋及乌溜溜的秀发立即呈现出来,畦操!想不到中年人竟会是母的。
蛇叟朝她的右腕一搭,立即全身一震。
他朝谷投一瞧,喃喃自语道:“此子尚能自爱,罢了!”
他将她朝地上一放,立即拍开谷投的穴道。
谷投一醒来,乍见蛇叟望着他,不由问道:“前辈,我……”
“你先瞧瞧现场!”
“是!”
谷投乍见尸体及另外一名少女,不由暗诧。
蛇叟沉声道:“她是老夫之义女兼传人贺玉秋,她误中媚毒,你若愿意替她化解,老夫可以不计前嫌!”
“这……”
“小子,你还在犹豫什么?以老夫的身份及她的清白身子,难道配不上你这位满身铜臭,狂傲无知的小子吗?”
“前辈休怒,晚辈惶恐之至!”
“少来这套,答不答应?一句话!”
“这……”
“小子,老夫的耐性有限,你若不答应,老夫就将你抛入蛇谷,你若答应,咱们便是亲戚,老夫可以助你闯万儿!”
“这……当真?”
“老夫一向言出必行!”
“好,你肯替我除去艾颂吗?”
“他不是你的家奴吗?他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除去他?”
“他瞒着我练武,处处抢我的风头,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你……真是狼子心性,老夫若非为了秋儿,恨不得除去你,不过,老夫话出必行,你放心吧!”
“当真?”
“少废话,快宽衣!”
“是!”
没多久,二场‘肉搏战’便在蛇叟地监督下,顺利进行着,艾颂却悄悄回谷中收拾行李飘然离去了。
他想不到谷投会那么恨他。
他知道谷投既然与星宿门扯上关系,那少女虽然已死,谷投今后必然会遭到星宿门的各方面追缉。
艾颂原本欲离去,为了谷投的安危,他便取出包袱中的那张中年人面真朝脸上一戴,然后,悄悄来到现场。
谷投仍然在辛苦干活。
蛇叟正将少女的尸体抛人谷中,然后在旁‘监工’。
良久良久之后,雨过天晴了。
谷投喘呼呼地穿上衣衫,便朝蛇叟下跪道:“参见师父!”
“免礼!先替秋儿穿妥衣衫,戴上面具吧!”
谷投应声是,立即温柔地忙碌着。
他方才已由发泄中发现贺玉秋不但相貌秀丽,而且身材一级棒,她虽然比不上南宫媛,却甚为忠心。
何况尚有蛇叟撑腰,只要能除去艾颂,他仍然有机会得到南宫媛,于是,他温柔体贴地替她着装。
她因为媚毒方解,神智尚在迷茫中,根本不知道周身之事。
不久,谷投转身道:“恭请师父指点!”
“你与她出来之事,有第三者知道吗?”
“欧新知道!”
“嗯!此事必是他所安排,你去过星宿海了?”
“没有,徒儿只是跟随欧新在山下客栈中遇见她,欧新表示她是他的侄女,便由她陪徒儿出来走走!”
“嗯!你要不要回去见欧新?”
“这……请师父指点!”
“你该回去俟机除去他,否则,他在找不到你之后,一定会向你的家人动手。届时反而更加棘手!”
谷投骇然道:“师父高见,不过,徒儿并非欧新的对手,何况,妖女若不同行,恐怕会引起欧新之怀疑!”
“老夫明白,老夫赠你毒药,张嘴!”
谷投一张嘴,蛇叟便弹出一粒绿色药丸射入他的口中,他顿觉口中一阵清香,腹中也升起一股热流。
“此乃蛇毒之解药,你放心地撤毒吧!”
他立即弹出两包药粉。
“多谢师父,求师父进一步化解徒儿被欧新所下之毒!”
“急不得,你先去除掉欧新,再来此地找老夫!”
“是,徒儿拜别!”说着,果真毕恭毕敬地跪拜着。
谷投一走,艾颂也跟着走,因为,他不打算瞧蛇叟发现谷中蛇尸后之愤怒情景,何况,他也想出去透透气了。
平安客栈,它并不大,不过,整理得颇为清洁,所以一向生意不错,如今更是约有六成的客人。
客人们正在前厅用膳,欧新则在后院上房中沉思。
桌上摆着大鱼大肉,他却似无胃口似的。
艾颂跟着谷投由后墙翻入,他略一默察,便听出除了右侧边间有人之外,其余房中皆是唱空城计。
他一见谷投沿着右墙角转去,他跟着转到厅中后,一见谷投继续行向右侧,他便悄然站在壁角。
‘毕剥!’敲门声之后,便是谷投低声道:“投儿求见!”
“进来吧!”
“是!”
谷投一入房,立即关上房门,艾颂便悄然飘到附近房外。
“师父,您在用膳呀?”
“嗯,芳儿呢?”
“她在买些物品,马上会回来!”
“用膳吧,玩得愉快吧?”
“雁荡风光雄伟,瀑布更是令人大开眼界!”
“嗯,你身上怎有血腥味道呢?”
“徒儿不慎与芳妹闯入一处蛇穴,可能是在屠杀时,沾上血迹吧!”
“嗯,听说老蛇鬼曾在此地出现过,你们可要小心些!”
“是,徒儿敬师父!”
“好!好!干!”
“干!”
“投儿,你今日好似特别有礼貌嘛?”
“师父见笑矣!师父吩咐芳妹安慰徒儿,徒儿理该致谢!”
“嘿嘿!你若中意,吾倒可玉成这门亲事!”
“当真?”
“不错!”
“谢谢恩师,谁?”
欧新跟着朝窗一瞧,谷投已经撒出两篷药粉。
欧新喝声畜牲,立即扬掌,一仰上身。
谷投早在掷药之际,侧身一闪,欧新不但劈空,由于吸入一丝毒粉,顿觉一阵晕眩,身子当场一晃。
谷投起机将两把匕首射向欧新的腹向。
欧新刚扬掌劈开匕首,立即仆倒在地上,只见他厉容指向谷投道:“畜……牲你敢……杀师……你……不得……好死……”
“姓欧的,本公子的解药呢?”
欧新道句:“休想!”倏地朝怀中掏。
谷投快步上前一踢,欧新的左右‘肩井穴’一阵剧疼,‘啊啊!’两声惨叫之后,立即翻倒在地上。
谷投迫不及待地自欧新怀中掏出一个小褐瓶,瓶盖一掀,立即有一股清香透出,谷投欣喜地立即仰口服药。
却听欧新哈哈大笑道:“你……中计了!”
“你……这不是解药吗?”
“嘿……嘿你奸……吾更鬼它……它呃……呃……”
黑血狂喷之中,他已经气若游丝。
谷投只觉内腑一阵翻涌,胸口一胀,倏地‘呃!’二声,冲口喷出一道血箭,血色赫然是红中带黑。
他不由神色大变。
倏觉腹中一阵绞疼,他立即惨叫倒地。
艾颂正欲入房,却见三位中年人自院中疾掠而来,他稍一思忖,立即破门而入,匆匆望向房中。
谷投骇然欲起身,艾颂忙传音道:“公子别怕,是我,艾颂!”
“快……快带……我走……啊……”
艾颂立即挟起谷投破窗而出。
却听欧新喊道:“谷……投……杀吾……”
“糟!公子,另有三人追来了!”
“快……啊!走……啊……”
“去哪儿?”
“山……东山,啊!”
艾颂一见四周已有不少人在注视,他立即掠上屋脊疾掠而去。
‘咻……’声中,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他的轻功会精进到这种程度,他便忍住惊喜朝郊外疾掠而去。
他原本可以直接掠向蛇谷,可是,为了避免麻烦,他在掠上山道之后,便故意问道:“公子,可否让我瞧瞧你的饬势?”
“啊!不必……快往东……东南方……”
他一见谷投额上泛黑,冷汗直沁,他心知他体中之毒已经加速发作,他便全力催转功力掠往蛇坑。
不到盏茶时间,他已经接近蛇坑,他便刹身故意张望道:“公子,接下去该往何处呀?”
谷投弱声道:“喊!师……师父……”
“师父?要喊师父吗!”
“是……是……”
艾颂便故意以二成功力喊道:“师父,师父……”
不久,脸色深沉的蛇叟已经掠上崖,艾颂佯作不识地立即止声。
“啊!他怎么啦?”
“中毒,您是……”
“快放下!”
艾颂一放下谷投,蛇叟立即掠上来探视着。
他的倒吊眉皱得更紧了。
倏听他喊道:“秋儿,取百涎散及银针来!”说着,他已经开始剥去谷投的衣衫。
艾颂便回避地走到远处。
不久,贺玉秋仍然以中年人的面貌出现,右手却提着一个药箱。
“啊!他……他怎么啦?”
“双毒攻心,速渡入百涎散!”
贺玉秋将箱子放在蛇叟身旁,立即取出一个白色瓷瓶,迅速地倒了一大撮白色药粉进入口中。
她扳开谷投那略僵的牙关,立即吻上去。
一股股的药液便渡入谷投的口中及腹中。
蛇叟早已拿起三支四寸余长的银针刺人谷投的‘膻中穴’、‘期门穴’及‘关元穴’,然后再迅速地插入大小银针。
没多久,谷投从头到脚至少插了七十支小银针,蛇叟刚嘘气起身,贺玉秋忙问道:“爹,他能活吗?”
“能……不过……”
“怎样?”
“功力全废,右臂……”
“啊!怎么样!”
“必须锯掉!”
“啊!太……太惨了,别无他策吗?”
“若欲留右臂,他必会终生痴呆!”
“啊!怎……怎会这样呢?”
“双毒已临‘膻中穴’及‘百会穴’,非如此做不可!”
“武功一失,形同废人,右臂再失,这……他受得了吗?”
“既然如此,别救他,以免你终身受累!”
“不,求您救他!”
“痴儿,你可知道你即将付出多少的牺牲吗?”
“孩儿愿意,求您救他!”
“好吧,且容我先问问详请吧!”说着,他立即望向艾颂。
艾颂早已瞧得感动万分,此时一见蛇叟望来,他立即叙述他所听到的情形,不过,他当然省去自己跟踪之事。
“你是谁?”
“晚辈艾颂!”
“啊!你就是艾颂?”
“正是!”
“取下面具来!”
“是!”
面具一卸,蛇叟的双眼立即神光熠熠,好半晌之后,他方始点头:“果真是人中之龙,令师果真是沈老吗?”
“是的!”
“果真是名师出高徒,你可以走了!”
“晚辈可否尝试替公子驱毒?”
“你信不过老夫之银针渡穴大法!”
“前辈勿误会,晚辈只是想试一试而已!”
“不必,老夫终生喂毒蛇及炼制药物,岂会不知此人已经毒气攻心延脑,你若妄以真力逼毒,他非七孔溢血不可!”
“啊!当真无法可解吗?譬如说另以药物解毒!”
“迟了,即使是仙丹妙方,也已迟了,你若有心相助,就返回客栈承揽下杀死欧新之事,以免那批人追杀此人及其家人!”
“是!晚辈遵命,请问,谷公子今后将住何处?”
“目前暂时在此地,日后必会返辽阳!”
“谢谢!告辞!”说着,身子一弹,立即掠出二十余丈外。
蛇叟望着艾颂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奴才变英豪,主人却失功,天理昭昭,真是天理昭昭呀!”
“爹,他何时会醒来呢?”
“至少尚需等候一个时辰!”
“他真的必须锯去右臂吗?”
“不错,他一醒来,一定会很难受,好生劝慰他吧!”
“是!”
艾颂一入城,便买了一套青衫及内衣裤,然后找间客栈沐浴一番。
半个时辰之后,他一来到平安客栈,便瞧见三位差爷在询问客栈主人,四周另有五十余人围观着。
他朝窗旁座头一坐,便招来小二点妥酒菜。
厅中尚有十余名酒客分成六处在低声议论命案,艾颂默听一阵子,便知道这些人只是在吹牛而已。
不过,他倒知道欧新的尸体己被带走。
不久,小二送来酒菜,艾颂边取用酒菜边思忖星宿门会有什么反应以及他该采取什么行动。
倏见一名中年叫化望了艾颂一阵子,便大步行来。
艾颂含笑颉首,道:“请坐!”
中年叫化压嗓向道:“公子姓艾吗?”
艾颂颔首传音道:“在下正是艾颂,请问李老目前在何处?”
中年叫化惊喜地道:“李老仍在岳阳,尊夫人则在南宫世家!”
“谢谢!你有没有瞧见三人运走欧新之尸体!”
“有,其中一人不慎沾毒而亡,另外两人则以担架运尸上车,已在盏茶时间朝北离去,敝帮弟子已经跟踪下去!”
“小心些!他们是星宿门之人!”
“是!欧新是死于公子之手吗!”
“另有其人,不过,在下愿意揽下此事,请设法传出此讯!”
“是!”
“在下欲往南宫世家,请指示路线!”
“公子不妨抄山而行,翻过山头,再朝南行!”
“谢谢!最近有没有重大江湖事故?”
“铁牛曾于八天前赴武林盟向敝主叫阵,已被众人逐退!”
“他目前在何处?”
“仍在岳阳逗留,对了,前任盟主之首卫青龙已经归皈佛门!”
“啊!他怎会如此做呢?”
“他自称有愧职守,愿终身面壁悔过!”
“他目前在少林吗?”
“是的!”
“星宿门有没有动静!”
“没有,不过,据报在这附近方圆百里内有数批来历不明的人一直在山区活动,不知有何阴谋!”
艾颂忖道:“她们一定在搜寻疯女,唉!”
他便沉声道:“吾将赴南宫世家,家师若向你询问,不妨据实以告!”
“是!”
“谢谢!在下告退!”
“公子一路顺风!”
艾颂一出客栈,便沿途欣赏街景散步着。
一出镇甸,他朝四周略一默察,便朝山上掠去。
只见他似闪电般踏着林木叶梢疾掠,没多久,他便掠上峰顶,他朝南一瞧,立即纵身疾掠而下。
不出半个时辰,他已经掠近山下之镇甸,他放缓身形,一出林,便朝一名路人问路,然后重又入林疾掠而去。
盏茶时间之后,南宫世家那华丽庄院已经在望,艾颂停下来略整衣衫,便含笑踏上平坦的路面。
他刚走近南宫世家的右侧墙角,便有一位中年人自墙旁林后惊喜地行礼,道:“姑丈金安!”
艾颂认出对方乃是南宫嫒二哥之子南宫泰池,他立即含笑还礼道:“泰池,你好,庄中没事吧?”
南宫泰池一见艾颂认得他,不由欣喜地道:“托福,平安无事,方才刚接到丐帮飞鸽传书,想不到姑丈就回来了!”
“归心似箭呀!”
“是!是!请!”
“请!”
两人尚未走到大门,便有四名青年掠出来行礼问安,艾颂正在和他们招呼,南宫嫒及季慕麟已经掠来。
她们尚未落地,不约而同地唤道:“颂,你回来啦!”
“是的,嫒、麟,你们还好吧?”
“好!快进来见奶奶吧,她老人家天天为你诵经祈佛保佑你平安呢!”
“是!”
三人一进入大门,便瞧见一大堆南宫世家三代青年男女兴奋地迎上来行礼,艾颂便含笑和他们招呼着。
在这种场合,艾颂开始展现他的记忆力,当他先后正确唤出那些人的名字之后,那群人更加倾服矣。
他们便笑嘻嘻地拥着艾颂三人行向大厅。
艾颂乍见到婢女扶着老夫人出厅,他立即快步上前下跪,道:“奶奶金安!这些时日偏劳奶奶牵挂,歉甚!”
“呵呵!起来,待老身好好瞧瞧这个盟主孙婿!”
“不敢当!颂儿并非武林盟主!”
“呵呵!若非你一再推辞,如今你早己坐上盟主宝座啦!咦?你最近莫非另有奇遇,否则,岂会光华流透呢?”
“奶奶果真是明察秋毫,颂儿的确另有奇遇,至于详细内容可否容颂儿私下禀报呢?”
“可!可,太好啦!坐,入厅坐!”
艾颂便沿途朝南宫敬之妻及南宫义夫妇、南官德夫妇颔首致意,再陪老夫人人厅坐妥。
“呵呵!媛儿,奶奶不会骗你吧,人儿不是回来了吗?”
南宫媛脆唤句:“奶奶!”立即羞赧地低下了头。
“颂儿,令师在五天前曾经来访,他陪奶奶聊了大半天,方始离去,奶奶实在太高兴了!呵呵!”
“师父有没有交代颂儿何事?”
“有,他吩咐你向奶奶坦白一件事,究竟是什么事呀?”
“这……厅中全非外人,颂儿就直言,不过,此事关联甚大,若非必要,尽量别让此事泄露出去!”
“关大门!”
南宫义及南宫德立即上前支退众人及关上大门。
他们一人座,艾颂突然起身跪在夫人人面前,老夫人怔了一下,忙道:“起来!奶奶信得过你,快起来!”
“谢谢奶奶!”
艾颂一入座,便低声叙述自己与疯女在蛇坑中发生之事。
说完之后,艾颂不由惶恐地低下头。
老夫人呵呵笑道:“天意,真是天意,一饮一啄皆天定,凡夫俗子何必强求呢?颂儿,你没错,嫒儿,是不是?”
南宫嫒庄容道:“是的,颂,勿再惦记此事,你已经协助疯女解脱了,星宿门再也无法兴风作浪了!”
“谢谢!谢谢你!”
李慕麟正色道:“颂,我以你为荣!”
“谢谢!谢谢你!”
南宫义含笑道:“颂儿,你别辜负上天的安排,好好创一番事业吧!”
“是!”
南宫德欣然道:“颂儿,知福、惜福、造福!”
“谢谢!颂儿遵办!”
老夫人呵呵笑道:“颂儿,你是否欲成亲啦?”
“是的,家师吩咐颂儿及早成亲,俾龙虎交济,早日臻‘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真如境界!”
“呵呵!奇迹,真是武学奇迹,好!奶奶赞成!”
“谢谢奶奶!”
“你欲返辽阳祭祖成亲吗?”
“若是情况许可,理该返辽阳祭祖成亲!”
“好!奶奶久没出庄门了,就趁此机会出去走走吧!”
“谢谢奶奶!荣幸之至!”
“呵呵!德儿,你择个吉日吧!”
“是!”
“义儿,那件事该办妥了吧?”
“已在三天前办妥了!”
“呵呵!很好!通知他们准备办喜事吧!”
“是!”
“呵呵!太好了,太好了,老身一见到铁兰开花,就有好预兆之感,想不到却是大喜大利,太好了,呵呵!”
她便愉快地起身。
南宫嫒便赧然上前欲扶。
“奶奶自己走得动,你们去聊聊吧!”
“谢谢奶奶!”
不久,艾颂已陪二女返回房中,他立即感激地低声道:“嫒、麟,谢谢你们海涵!我一直担心你们会不悦呢!”
南宫嫒含笑道:“好奇妙的遭遇,疯女善终,你获功力,太奇妙啦!难怪三叔要你知福、惜福、造福!”
“三叔话中颇含禅意呢!”
“他已经研究佛经一、二十年了!”
“真的呀?难怪南宫世家如此受人尊重!”
“沾你之光,南宫世家及丐帮已凌驾当今各大帮派了呢!”
“真的呀?”
三人便欣然聊天。
第十五章深入虎穴救娇妻
“欲见佳人,静候半月!”
艾颂回到南宫世家,刚享受三天的欢乐时光,便有一名小二将装有这张字条的信柬送到南宫世家。
信中另外附着一个金镯,艾颂一见到它,便认出它已经陪伴齐金珠五、六年,他不由为之大急。
他以前只担心星宿门会惹谷投及谷家之人,他却料不到郑挽云会派谷佳返回牧场悄悄掳走齐金珠。
据南宫世家飞鸽传书证实齐金珠已经失踪十二天,艾颂获悉此讯之后,更是终日坐立不安了。
这天上午,他正和二女在房中商议对策,却见老夫人由南宫媛之娘扶入房中,三人立即起身恭迎。
“颂儿,别愁,这批人不会伤她,他们一定利用她欲胁迫你做什么事,你必须坚定沉着应对!”
“是!”
“为了预防万一,奶奶打算先让你们三人圆房,俾淬化你的功力,行否?”
“这……”
南宫媛羞赧地应道:“嫒儿遵命!”
“麟儿遵命!”
“很好,颂儿,咱们皆非世俗之人,值此非常时期,必须打破世俗妥加因应,嫒儿,你先开始吧!”
“是!”
“颂儿,奶奶祝你顺利成功!”
“谢谢奶奶!”
三人一去,房中便只剩下羞赧的一对男女,南宫媛低头宽农之后,立即各就各位准备迎战。
不久,圣战开始了。
几番风雨几番情!
风平浪静之后,艾颂立即开始运功。
功行九转之后,他面露喜色地继续运功。
南宫嫒欣慰地含笑养神了。
当天午后,艾颂带领李慕麟品尝‘人生大道’之后,他运功不久,便发现全身轻若羽毛,真气如珠地滚转着。
他兴奋地继续运功着。
李慕麟则满足地笑了。
从那天起,二女固定在上午及下午陪他共享鸳鸯之乐及运功,艾颂的功力也迅速地精练着。
半月之期便在期待中过去了,一大早便有一名小二送来一封信,信一送入厅中,艾颂迫不及待地当场开启。
“雁荡落雁峡,不准他人陪往!”
众人略一商量,艾颂便在众人祝福下出发了。
他运步如飞地翻山越岭不久,便抵达那个飞雁难渡,人迹罕至的落雁峡,却见入口右侧壁上刻着‘老僧岩’三字。
“妈的!老奸,果真不出三叔之所料,我必须放缓轻功藏拙些,以免引起这些家伙之警觉!”
他便以五成功力掠去。
老僧岩位于石门潭南五里处,到章家楼便可瞧见高逾百尺的巨石耸立,它好似一位秃顶袈衣,庄严僧人,因而得名。
艾颂一掠到岩前,便又瞧见‘剪刀峰’三字。
他暗骂于心,立即又折身掠去。
“步移形亦换,面面皆不同;
剪刀快似利,化作一帆风!”
剪刀峰位于天聪寺右上方,沿途崖壁参差,流霞映彩,美不胜收,可惜,此时的艾颂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欣赏。
掠过常云峰,遥遥见一面大剪刀,当他绕山掠去之际,却瞧见它的侧面似一个大船帆,不由令他暗赞。
他一掠到峰前,便又瞧见一块石上刻着‘观音洞’三字,他暗骂之余,便以四成功力转身掠去。
午后时分,他终于来到南雁山最高处之‘观音洞’,却见洞前右上摆着一个瓷杯,杯下压着一张字条。
“辛苦啦!请用茶!”
艾颂险些气炸,不过,他仍然功行全身上前端起瓷杯。
杯盖一掀,赫见杯中有牛杯碧绿透香清茶,杯盖则附有一张字条道:“杯外有毒,此茶可解,三日内赴四明妙高台!”
“妈的!来这套,搞不好是茶中有毒!”
他将茶朝地上一泼,果见地上溅起自烟,他冷冷一笑,顺手将瓷杯抛向山下,立即转身疾掠而去。
不久,洞中走出两人,他们正是郑挽云及谷佳,只见郑挽云望着天空道:“他耗了三个时辰,是吗?”
“是的!”
“果真是位将才,放信鸽吧!”
“是!”
谷佳立即自怀中取出一只信鸽抛向半空。
郑挽云望着盘空飞去的信鸽,冷冷笑道:“小子,你有得忙了,谷佳!”
“徒儿在!”
“你不会临阵退却吧?”
“徒儿不敢!”
“很好!令兄至今下落不明,若让吾证实是他杀了欧新,哼!”
谷佳双膝一屈,惶恐地道:“是艾颂杀死欧新护法的!”
“哼!欧新断气前之话,会有假吗?”
“可是,丐帮明明传出是艾颂下的手呀!”
“哼!那是迷幕,一定是那小子想顶罪,谷佳,你若肯按吾吩咐行事,令兄即使是凶手,吾也不计较!”
“徒儿全力以赴!”
“很好!很好!”
她立即朝前掠去。
谷佳神色复杂地忖道:“爷爷、爹、娘、哥,你们可知道我为了保护你们,我要做什么事情吗!”
她暗暗一叹,便低头跟去。
四明山位于东南地区的宁波,它一共有七十二峰,连成锦屏,胜景甚多,乃是道教第九洞天。
艾颂返回南宫世家问明四明山方向及该山诸峰之后,立即沿着山道啃干粮边疾掠而去了。
他按照四成功力掠行一天一夜之后,四明山已经遥遥在望,他嘘了一口气,立即掠上一株古松歇息。
他取用干粮之后,便默默调息。
他尚有将近两天的时间,他决定提早抵达妙高台,以免处处挨跑。
半个时辰之后,他再度启程,他以四成功力掠行将近一个时辰。便已经抵达溪口,径赴妙高台。
妙高台位于飞云亭上方里余远处,登上该台远眺四明山群及江南田陌,可谓胜景美不胜收。
艾颂一接近妙高台,只见三名青年在台前远眺胜景,一位‘算命仙’则正在一本正经地向一位中年人指点迷津。
艾颂瞄了那五人一眼,便注意妙高台附近有没有刻字或字条。
右耳倏听:“小伙子,你来得真快,阿珠仍在观音洞候你呢!”
艾颂一偏头,便瞧见那位‘算命仙’含笑瞧着他,另外四人则盯着他,他冷冷一哼,沉声道:“此话当真?”
算命仙含笑道:“快去吧,别让美人儿被绑麻了!”
艾颂冷冷一哼,掉头就走。
那五人得意地哈哈大笑着。
艾颂憋了满肚子的火,可是,他仍然以四成功力掠行,因为,他相信一定还有人在沿途中暗地监视他。
观音洞遥遥在望了,艾颂嘘了口气,便缓步行去。
黑影一闪,由郑挽云所易容的中年人已经自洞中闪出,她朝洞前右侧一站,便默默地瞧着艾颂。
艾颂停身道:“人呢?”
“人呢!”
“少装佯!阿珠呢?”
“在洞中,不过,你见她之前,必须先道出疯女之下落!”
“疯女与你有何关联?”
“与你何干,说!”
“不知道!”
“胡说,你打算见到阿珠的尸体吗?说!”
“当时风大,雨大,早就追丢了!”
“胡说,你为何会失踪十来天呢?你是不是杀了疯女?”
“笑话,我若杀得了她,何须追那么久,不过,我一直不甘心,所以,我一直在到处寻找她!”
“胡说,我沿途跟踪,怎么没再见到你呢!”
“我也没有见到你呀!”
“强辩!”
“山区辽阔,我又在崖、谷间寻找,你怎能瞧见我呢?”
“哼!你当真没找到她?”
“没有!”
“欧新是你杀的?”
“我要见阿珠!”
“行,从实招出此事;你自然可以见到她!”
“当真?”
“不错!”
“欧新的确是死于我的手中!”
“你如何下手的?”
“我在无意中瞧见谷公子与一名女子在山中胡来,事后,谷公子先行离去,我便暗中除去那女子!”
“可恶!那女子是谁?”
“谷公子一直唤她为芳妹!”
“尸体呢?”
“抛入崖谷中了!”
“哼!后来呢!”
艾颂早已经和南宫嫒二女研究妥‘口供’,此时一见她在愤怒中已经采信,他不由暗暗放心。
他便沉声道:“我一跟到平安客栈,便听见谷公子向欧新质问下毒,没多久,他们便已经交手!”
“我一见有三人自远处掠来,便入房协助制死欧新及带走公子,你若是不相信,就拉倒!”
“你以毒制死欧新!”
“不错!”
“何种毒?”
“不详,那是我在林中遭袭时,自对手身上取来之两包药粉!”
“编得挺完整的,可是,我仍相信欧新临死之指控,谷投是凶手!”
“他当然要指控谷公子,因为,我当时经过易容!”
“哼!带人!”
立见神色惊慌,泪流满面的齐金珠被一名少女押出,那名少女正是经过易容的谷佳。
“阿珠,你别怕!”
齐金珠‘哑穴’受制,乍遇情郎,不由泪如雨下。
郑挽云冷冷地道:“姓艾的,你想与娇妻比翼双飞吗?”
“想,放人吧!”
“哼!天底下有如此简单之事吗?”
“阁下别逼人太甚,否则……”
“哼,你能怎样,过来带人呀!”
“你有何条件?”
“很简单,投效本门!”
“你们是何门派!”
“星宿门!”
“喔,原来是你们呀!我劝你们趁早悬崖勒马吧!”
“哼!少废话,答不答应?”
“办不到!”
“你想让她死在你的眼前?”
“她若死,你们也别想活着!”
“你太目中无人了!”
“你就是疯女之母?”
郑挽云微微一笑,叱道:“胡说八道!”
“你我心知肚明,你若肯放人及弃邪归正,我可以放你走!”
“哼!你在打如意算盘呀!你若有机会再下山,你一定可以听见武林盟剧变之事,可惜,你下不了山了!”
“少唬人,放不放人?”
“先胜过吾弟子再说吧!”
谷佳立即迎向艾颂。
齐金珠却因‘麻穴’受制而僵立着。
谷佳一接近艾颂,立即疾扑而上。
艾颂一见她的身法与铁牛及那位珂芳相似,他便不屑地冷哼一声,立即左掌右指攻去了。
谷佳不闪反迎,纤掌已疾迎向艾颂的双掌。
艾颂沉喝句:“退!”立即扬掌一推。
四掌一接实,谷佳果真跄踉连迟。
艾颂倏觉掌心一热,他刚瞧向掌心,倏见地上尘土一溅,两只大掌已经抓向艾颂的双脚。
艾颂吓得急忙向左滑去。
郑挽云屈指一弹,一篷红烟已经卷向艾颂的面门。
艾颂屏息刹身,立即向外滑去。
‘轰!’的一声,铁牛已经自地下跃出,只见他似疯牛般朝艾颂一扑,两道掌力已经疾卷而去。
艾颂正欲振臂挥掌,倏觉两股燥热沿臂疾射到肩胛,他在大骇之下,立即滑开身子。
却见谷佳抓住前襟用力—撕,衫裙立即被撕破。
她将衫裙一扬,立即卷起那篷红烟攻向艾颂。
铁牛骇然屏息疾退。
艾颂一见那少女赤裸裸地攻来,他暗怔,那两股热气已经冲入胸脯,他暗暗叫糟,立即向后滑去。
郑挽云倏地扬掌劈出两股掌力截住艾颂的退路,铁牛会意地立即也扬掌劈出两股掌力卷向艾颂。
艾颂一咬牙,双掌一翻,潜劲疾涌而出。
‘轰轰!’两声,铁牛哎哟一叫,身子结结实实地撞上岩壁,立见他‘呃!’了一声,一口鲜血已经吐出。
郑挽云神色大变,急按住齐金珠的顶门喝道:“住手!”
艾颂立即骇然住手。
谷佳却趁机挥裙疾扑而去。
艾颂向外一闪,鼻中却嗅入一股浓香,他不由暗暗叫糟。
看官们,艾颂巧获‘吉祥果’,原本不惧百毒,可是,他体中的阳气尚盖过阴气,最怕媚毒来引诱了。
偏偏谷佳不但在掌心抹过媚毒,衫裙也抹遍媚毒,艾颂怎么‘挡得住’呢?他已经心猿意马了。
不过,面对受制的娇妻,他的一丝灵智仍然未灭,立听他喝道:“放人,否则,大家同归于尽!”
“哼!冷静些,你只要与小徒春风一度,事后便可带人走了!”
“住口,我不是南宫盟主,少来这套!”
“你……铁牛,上!”
铁牛从未被人揍成吐血,此时乍闻言,不由一怔。
“铁牛,上呀!”
艾颂忙叫道:“不怕死的人,过来吧!”
“我……我……”
“铁牛,上!”
铁牛尚在犹豫,谷佳已再度扑去。
艾颂一咬牙,立即闪身扣住她的右肩。
这一扣,一股燥热迅即透掌而人,艾颂倏地搂住谷佳,‘砰!’的一声,两人便倒向地上。
郑挽云得意地立即仰头咯咯连笑。
艾颂趁机左掌疾劈。
‘砰!’的一声,郑挽云的胸口结结实实地中了一掌,只见她惨叫一声,立即似断线风筝般飞去。
铁牛啊了一声,立即弹身掠去。
谷佳见状,立即朝艾颂的右肩咬去。
艾颂方才一出掌,便迷迷糊糊地欲发泄,此时被咬得一阵剧疼,他的神智为之一阵清醒。
谷佳立即低声道:“杀铁牛!”
艾颂一抬头,立即扬掌劈去。
铁牛正欲接住郑挽云之际,艾颂的掌力已经卷到‘命门穴’,‘砰!’的一声,他已经带着惨叫向前飞去。
郑挽云便和他一起被撞飞出崖外。
鲜血纷洒之际,艾颂已冲动地‘宣战’了。
谷佳带着含泪的微笑承受了,齐金珠早已被吓昏,可是,她仍然僵立着。
烽火连连矣!
黄昏时分,一阵冷风拂过,艾颂悠悠醒来。
他啊了一声,一起身,便瞧见自己居然衣衫整齐,不过,下裳之血迹及秽物却证明他曾经胡来过。
他刚神色一变,立即瞧见僵立在洞前的齐金珠,他唤声:“阿珠!”立即上前替她解开穴道。
“颂哥!”
“珠妹!”
两人历劫幸生,不由涕泪交加。
“阿珠,别哭,事情已经过去了,没事了!”
“颂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你平安无事了!”
“颂哥,我自从在睡醒发现置身他处之后,我就知道出事了,可是,我一直被关在石室中,根本出不去!”
“虽然三餐不缺,可是,我却好着急,偏偏方才一瞧见你,便瞧见你好危险,我就一下子急昏过去了!”
“那女人呢?”
“哪一位?”
“那位不要脸的女人呀!”
“我也不知道呀!我一醒来,就瞧见你呀!”
“唉!你受惊了,先下山吧!”说着,他立即抱起她向山下掠去。
“颂哥,你会飞呀!”
“嗯!你很意外吧?”
“是呀!”
“我曾偷偷练过武呀!”
“原来如此,你要带我去哪儿呀?”
“一个好地方,把眼睛闭上,我要飞快点!”说着,立即全力掠去。
观音洞中却悄然走出谷佳,立见她默祷道:“阿颂、阿珠,我祝福你们能够百年好合!唉!”
她小心地跃到崖下,一见铁牛及郑挽云已经脑袋开花惨死,她默忖片刻,便挟着尸体掠去。
艾颂在亥初时分带着齐金珠一返回南宫世家,便被那群青年男女欢呼连连地拥人大厅中。
赫见神算子陪着老夫人含笑望着他,二女及南宫义兄弟则含笑坐在一旁,艾颐立即惊喜地道:“参见师父!”
“呵呵!起来,起来,阿珠,认得我吗?”
“你……你是……”
“呵呵!我是‘仙子’呀!”
“真……真的耶!”
艾颂含笑道:“师父为了传我武功,故意隐姓埋名的!”
“真的呀?师父,谢谢你!”
“呵呵!免礼,免礼,你能历劫归来,确实该庆祝一下,来,我替你介绍两位妹妹,颂儿,你下去更衣吧!”
艾颂望着下衫之血迹,立即红着脸退去了。
当他换妥衣前返厅之后,齐金珠已经羞喜地坐在南宫嫒及李慕麟中间,他不由为之一喜。
他一入座,神算子便含笑道:“颂儿,谈谈战果吧!”
艾颂瞄了厅中诸人一眼,立即低声叙述着。
神算子慈眉一皱,道:“那女子怎会放过你呢?”
“徒儿并不认识她呀!”
“你有没有中毒之兆?”
“没有呀!徒儿方才施展轻功时,真气畅行无阻呀!”
“难道那女子认识你?”
“这……会吗?”
倏听齐金珠啊了一声,立即捂嘴。
“阿珠,你想起什么事了?”
“我……我好似瞧见她的右肩下方有颗红痣?”
“哇操!有!有!那女子的右肩下方果真有颗红痣!”
“姑娘……谷佳的右肩下方也有一颗红痣!”
“当真?”
“嗯!我曾经在她八岁时帮她换过衫,她当时还以指尖欲挑掉它呢!”
“真……真的呀?她会是谷佳吗?”
“会吗?她失踪好久了唉!”
神算子呵呵笑道:“一定是她!”
“真的呀!”
“不错,我当年就瞧出她谙武,想不到她却师承星宿门,更想不到她会在要紧关头救了你!”
“啊l难怪她会咬肩催我杀铁牛!”
“呵呵!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可是,她为何要向阿珠下手呢?”
“受逼行事呀!星宿门一定以谷家控制她!”
“哇操!有理,糟!她会不会因此而受害呢!”
“放心,她自会掩饰,不过,铁牛及那人若没死,她就麻烦了!”
“他们非死不可,因为他们是中掌坠崖呀!”
“但愿如此,有她在,咱们就方便多了!”
“对了,那人曾扬言徒儿一下山,便可听见武林盟剧变之事,真的吗!”
“她没吓你,石笙大闹过武林盟,二十人死亡,百余人负伤,现任盟主及老化子尚在养伤呢!”
“他真的如此厉害呀?”
“不错,据老化子说,石笙的音技更见威力,出手也更狠毒,若非众人死拼,不知还会有多少人丧命呢!”
“当真无法制他吗?”
“有!”
“什么方法!”
“艾颂大法!”
“啊!”
众人不由会心一笑。
“呵呵!别紧张,我知道星宿门的老巢在何处,咱们先采个直捣黄巢,还怕宰不了她们吗?”
“可是。如何抗拒音功呢?”
“充耳不闻呀!”
“师父能制徒儿的听力吗?”
“没问题,可以安心了吧!”
“是!是!”
“好!外界之事暂时搁下,现在谈谈家内之事吧!三位新娘子如今已经全部到齐,该办办喜事了吧?”
齐金珠不由一怔。
“咦?你尚未向珠儿提起她俩之事吗?”
“是的,我急于赶回此地呀!”
“呵呵!很简单,嫒儿、麟儿,你们和珠儿私下聊聊吧!”
“是!”
三女便欣然离去。
神算子含笑道:“她们三人很快就可以沟通,我已经和老夫人谈妥,你们就在此地成亲,天下太平后,再返辽阳祭祖,如何?”
“是!”
“目前时局较乱,为了避免麻烦别人或给自己找麻烦,一切从简吧!”
“是!”
神算子便含笑朝老夫人颔首。
老夫人欣然道:“德儿,明日是吉日否!”
“明日午时正合适成亲!”
“好!你大哥也该返庄了吧?”
“大约可在黎明前返庄!”
“好,你们兄弟就多费心筹划一番吧!”
“是!”
“颂儿,你不会觉得太冷清吧?”
“奶奶客气了,颂儿该知足!”
“很好!奶奶也不喜欢那种嚣闹情形,夜已深,歇息吧!”
“是!恭送奶奶!”
晌午时分,三十二匹健骑护卫一部华丽马车来到南宫世家的宏伟大门前,车帘一掀,南宫敬满脸讶色地下车。
一名中年人立即上前行礼道:“爹,您回来啦!”
“修儿,府中要办啥喜事呀?”
“嫒妹与艾颂将在今日午时拜堂!”
“啊……”
倏听车中传出:“反啦!反啦!老化子抗议呀!”
“大哥伤势来愈,请勿动怒!”
只见老化子瞪眼下车道:“老化子好歹也是主婚人,这种天大的喜事,岂可不事先通知我呢?”
中年人赔笑作揖道:“李伯,您休怒,此事刚于昨晚子时由沈老及奶奶决定,来不及通知你呀!”
“什么?是假道士出的主意,这个死道士存心让我难堪嘛!喂!假道士,出来,你给老化子滚出来!”说着,他已经冲入大门。
中年人正在发急,南宫敬已经低声道:“老人囝仔性,没事!”
“是!”
两人一人大门,立听厅中传来一声:“无量寿佛!”立见一身道袍的神算子含笑自大厅中行出。
十方丐掠到他的身前道:“哟!假道士,多年不见,你真的出家啦!真是可喜可贺,可歌可泣!”
“呵呵!化子,你生啥气呀?”
“化子问你,今天午时此地是否要兴办婚礼?”
“不错!”
“化子之徒是否为新娘之一!”
“不错!”
“你为何不事先通知化子?”
“你不是来了吗?”
“你……少来这套!若非化子心血来潮跟南宫老弟一起来,化子这个主婚人岂非缺席?化子岂不是要遗憾终身?”
“若真如此,神算子三字早就除名了!”
“你……胡扯!耍赖,你一定存心耍化子难堪,是不是?”
“化子,听你语音,中气尚虚,少动肝火矣!”
“少管我,你打算如何赔偿化子的精神损失?”
“一句话,说吧!”
“石笙交给你啦!”
“呵呵!果真是这件事,没问题!”
“当真?”
“神算子曾经跳票吗?”
“呵呵!这才差不多,时辰快到了吧?”
“还有盏茶时间,够你洗脸更衣及喝几杯润润喉!”
“妈的,你还是如此了解化子,呵呵!”
他立即愉快地行向客房。
南宫敬含笑行礼道:“沈老金安!”
“恭喜你完成心愿啦!”
“谢谢您调教这位高徒!”
“呵呵!言重矣!吾不打扰你之更衣啦!”
“谢谢!您老请坐!”
“请!”
盏茶时间之后,乐声悠悠扬起,大门口立即鞭炮连响,南官世家诸人个个衣衫鲜明列队而立。
艾颂一身长袍马褂大礼服,以大红彩带牵着三位全付武装的新娘子由行列中缓缓行来了。
在众人的鼓掌祝福声中,他们兴奋地进人大厅。
神算子、十方丐陪着老夫人、南宫敬夫妇端坐在正位,南宫义夫妇及南宫德夫妇则在旁观礼。
喜幛高悬!
红烛高烧!
老化子一见多了一位新娘,心中刚怔,神算子已经传音道:“辽阳正室驾到,合并拜堂,你没意见吧?”
十方丐双眼一眯,欣然点头。
婚礼行礼如仪,简单隆重地举行之后,十方丐迫不及待地上前道:“颂儿,你最近另有奇遇吗?”
“师父慧眼明察秋毫,且容徒儿待会再禀明!”
神算子呵呵笑道:“化子,先喝几杯吧!”
“这……化子被石笙捶了两掌,不宜多喝!”
“黑白讲,你当时若喝醉!根本听不见石老鬼的鬼叫,岂会挨揍呢?所以,你该多喝几杯?”
“歪理,你明知化子不能喝呀!除非……”
“怎样?”
“除非你有妙方救化子!”
“你需要贫道救吗!”
“化子的酒虫需要呀!”
“死要面子,安啦!神算丸出炉啦!”
“真的呀!这次炼了几颗?”
“十八颗,不过,一颗一千两黄金!”
“哇!你明知化子一贫如洗,还忍心敲诈呀?”
“没钱?行,贫道即将再炼药,欢迎打工!”
“好!好!化子任你摆布啦!药呢?”
“等你喝醉了,再给!”
“行!化子这条老命完全交给你啦!坐!”
“请!”
众人便欣然步入花厅。
花厅甚为宽广,摆了三、四十张圆桌仍无挤状,不过,人人脸上之笑容却使花厅洋溢着喜气。
众人入座之后,南宫敬含笑道:“娘,请赐金言!”
“呵呵!好!老身就说几句话吧!”
她起身朝众人一瞧,含笑道:“老身闯荡江湖三十年,如今自隐二十六年,今生今世,就以今天最高兴!”
“老身生平关切三件事,它们是南宫世家何时公开重现武林?南宫世家何时真正赢得武林尊敬及铁兰何时开花?”
“如今这三件事全因颂儿实现了,老身敢预言颂儿必可使南宫世家获得举世景仰与钦敬,所以,大家干杯!”
老化子哄然叫道:“痛快!干!干!”
老夫人果然当众干了一杯酒。
众人在兴奋之中,也欣然干杯。
南宫敬含笑道:“恭请沈老赐金言!”
“呵呵!化子,这是主人的吩咐,不是贫道抢先喔!”
“少来,说吧!”
“呵呵!各位皆知道颂儿的身世,吾愿以颂儿为例,鼓励大家吃苦耐劳,终有成功之时,恭喜大家,干!”
“干!”
十方丐起身道:“化子有话要说,假道士具慧眼栽培成颂儿,若非化子具慧眼自沙中找出他这块璞玉,岂有今日之盛会,是吗?”
众人哄然应是。
“呵呵!所以,化子可以安心地干杯啦!”说着,他果真当众喝了一杯酒。
南宫敬含笑道:“颂儿,谈些感想吧!”
“是!各位尊长,在我的小天地之中,只求少挨骂及过年多得一串钱赏银,我实在从未想到有今日的成就!”
“这全是师父的苦心栽培及大家的鼓励,我一定谨遵三叔的勋勉:知福!惜福及造福!谨以此杯酒表达由衷的谢意!”说着,他立即含笑干杯。
“大弟,谈谈吧!”
“好,我自从幼时开始练马步及走桩起,便一直决心要使南宫世家重现江湖,如今托沈老及颂儿之福,总算心愿已了,谢谢!”
“二弟,谈谈吧!”
“好!大家皆知道我喜读佛经及扑卜卦,三年前,嫒儿争取欲入江湖历练之际,我私下卜了一卦,夫人!”
南宫德之妻取出一张泛黄纸张念道:“韩王淮河背水战,旋乾转坤功名扬!”
神算子不由含笑颔首。
南宫德接道:“此卦险中得胜,故我极力支持嫒儿,如今卦象已应验,我总算可以安心矣!”
十方丐叫道:“来!帮化子卜个卦吧!”
“大哥福大命大,外号十方,广纳十方喜,此番见红,已奠定万年大业,足享老福矣!”
“你不是在安慰化子吧?”
“小弟敢吗?”
“呵呵!谢啦!假道士听见没有,化子可以享老福啦!”
“恭喜!干!”
“干!”
南宫敬含笑道:“我以南宫世家为荣,也以身为庄主而荣,但愿今后的武林以南宫世家为荣,干杯!!”
众人便兴奋地举杯喊道:“干杯!”
厅中顿时欢声连连。
十方丐呵呵笑道:“想不到一向古板、保守的南宫世家会如此活泼,老弟,化子敢确定南宫世家嗄嗄叫!”
“哈哈!谢谢!干!”
“干!”
这场喜宴便足足地享用了两个多时辰,就在夕阳西沉之际,艾颂在新房中带着齐金珠上‘人生大道’。
接连三天,他一直大享艳福。
第四天一大早,他刚漱洗离房,便瞧见神算子和十方丐在凉亭奕棋,他便含笑上前行礼。
“颂儿,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砍掉假道士的龙尾!”
“抱歉,我不谙此道,不过,南山猛虎若欲下岗,该如何跃呢?”
“如何跃呢?呵呵!化子明白啦!假道士,你完啦!”
“化子,你怎可求救呢?胜之不武吧?”
“化子有求救吗?救星呢?”说着,他兴冲冲地将白子朝右下角放去。
神算子含笑道:“猛虎将下山,武松在何处呢?”说着,他已含笑放下黑子。
艾颂啊了一声,道:“糟糕!武松的行者棍快要横扫千军啦!”
“呵呵!别慌,武松今天没喝酒,劲不足耶!”
二老便谈笑风生地奕棋。
艾颂瞧了一阵子,不由敬佩交加。
突见神算子朝桌面一拍,道:“两仪生太极!”
桌上那两杯香茗立即向上飞起。
艾颂应声:“请指教!”立即探掌接住双杯。
功力一催,右杯立即滚滚冒泡,左杯却冰冻不动。
“呵呵!假道士,真是名师出高徒呀!”
“博君一句‘名师’,足慰终生矣!”
“呵呵!少得便宜又卖乖,化子也有一份哩!”
“行!星宿之行,有你一份!”
“这……化子能去凑热闹吗?”
“你真的要享老福啦!”
“不!那怎么行呢?这把老骨头非生锈不可,不过,据小化子通报,该处秘谷似乎已经人去谷空哩!”
神算子摇头道:“他们躲在谷中谷!”
“谷中另有秘谷吗?”
“不错!该处至少有一百名杀手哩!”
“真的呀?何时去?
“你方才好似无意前往哩!”
“化子以为只剩下两三只小猫,不够刺激呀!”
“呵呵!放心,够你忙的哩!不过,首先必须除去那个老魔女,以免她继续控制谷佳及威胁颂儿!”
“老魔女?谁呀?”
“白傲雪!”
“啊!你的老相好还活着呀?”
“别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
“是,颂儿,白傲雪当年是一位大美人哩!若非她个性偏激又嗜杀,她颇有可能是你的师娘哩!”
“咳!颂儿,她一直追求我,虽然一再被我拒绝,却纠缠不放,逼得我只好寄情山林,终年在外流浪!”
十方丐接道:“假道士躲起来之后,老太婆杀得更凶,若非老化子带人揍她,不知还有多少男人遭殃哩!”
“她出自星宿门吗?”
“不错,假道土,你就是为了这点,才拒绝她吧?”
“非耶!我曾企图劝化她的偏激、嗜杀心态,可惜,唉!”
“别再唉声叹气啦!你当年若把她娶进家门,如今不但已经是儿孙满堂,她也不会到处兴风作浪啦!”
神算子不由摇头苦笑。
倏见一名庄丁快步自大门行来,他朝凉亭一望,立即掠到凉亭前行礼道:“禀姑爷,少林觉非师父求见!”
十方丐讶道:“觉非,挺陌生的哩!不过,觉字头弟子乃是少林第二代弟子,或许有什么急事哩!”
艾颂问道:“徒儿这就去见他吧!”
“小心些!”
“是!”
艾颂跟着庄丁走出大门,立即瞧见一位清秀出家人合十道:“贫僧觉非冒昧来访,尚祈施主海涵!”
“啊!你……你是首卫……”
“阿弥陀佛!首卫已死!”
“是!大师请进!”
“贫僧道明一事,即将离去,施主可否借步?”
“请!”
两人一走人庄前待客亭中,立见觉非低声道:“前些时日,令师曾向贫僧询及前盟主蒙难之事,施主知道否?”
“家师提过!”
“令师当时曾询及是否另有隐情,贫僧因一己之私隐瞒推辞,这段时日静修之际,常以此为念,今日特来言明!”
“请说!”
“疯女正是贫僧与郑挽云施主结孽缘所生之女!”
“啊!当真?”
觉非便沉声道出事情始末。
“大师也是受害者,请别再牵挂此事!”
“不!贫僧不该昧于私情致伤及盟主!”
他便道出他与郑挽云会面及草原竞技之事,说完之后,他已经满脸悔色及戚容,双眼也隐现泪光。
“大师,你真伟大,若是我,一定会隐瞒终身!”
“唉!良心谴责,谁熬得过呢?施主若遇上她们母女,不妨先劝导,她们若执意不听,再予以诛杀!”
“她们已经作古!”
“啊!当真?”
艾颂便择要叙述经过。
“阿弥陀佛,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贫僧多谢施主惠告此讯,贫僧足以诚心礼佛悔罪矣!”
“多谢大师赠技之德!”
“不敢当!据悉石笙再度现身杀人,贫僧无力制伏此獠,尚祈施主仰礼天心,早日降魔除妖,告辞!”
“恭送大师!”
第十六章四声先生逞威风
风和日丽,十方丐在院中施展过‘降龙十八掌’,立即呵呵笑道:“假道士,你的神算丸真有效,谢啦!”
“别谢得太早,星宿之行,不太好玩哩!”
“呵呵!安啦!化子是享老福啦!”
倏见庄子快步来到南宫敬面前行礼遭:“禀庄主,有人求见!”说着,立即呈上一份拜帖。
“啊!是蛇叟来访,快请!”说着,他便跟着庄丁快步行去。
十方丐朝艾颂眨眼道:“有人来要债罗!”
神算子含笑道:“安啦!有化子在哩!”
“少来,此事与化子无关,化子曾和他干过一架,少见为妙!”说着,立即向后转,准备起步走。
“有风度些,来者是客嘛!”
“要化子留下,行,化子可不过问你们的事!”
“安啦!颂儿会处理啦!”
“师父,徒儿该如何处理呢?”
“此老虽怪,却尚讲理,见机行事吧!”
“是!”
来人正是蛇叟贺龙,他入门乍见到神算子及十方丐,他的神色一阵激动,立即快步直接行来。
“沈兄,久违啦!”
“幸会,贺兄有何指教?”
“这……小弟欲与令徒商量一件事!”
“贺兄何须客气,直接吩咐吧!”
“不敢,艾少侠,有人欲见你,可否到门外一会?”
“请!”
艾颂跟着蛇叟走出大门,便瞧见贺玉秋仍然扮成中年人,她原本站在车前,乍见到艾颂,立即低头。
车厢中却在此时传出轻响,艾颂边走边忖道:“公子难道在车中吗?他为何要找我呢?”
蛇叟走到车前,立即赔笑道:“偏劳少侠矣!”说着,他立即与贺玉秋行向待客亭。
艾颂立即拱手道:“公子金安!”
“艾颂!”
“在!”
“你果然长大了,奴才二字已经省略啦!”
“不敢,公子可否入厅奉茶!”
“哈哈!谷某有何颜面见人呢?”
“请公子别如此说!”
“废话少说,艾颂,咱们商量一件事,如何?”
“请公子吩咐!”
“我已无颜返回辽阳,你设法找到舍妹,并且妥善照顾她,日后生子,择一人继承谷家姓氏及产业,如何!”
“公子切勿如此做!”
“吾意已决,你答不答应?”
“令弟足以继承家业呀!”
“他比我更糟,你答不答应?”
“公子知道令妹目前在何处吗?”
“你难道知道?”
“不错!”
“她在何处!”
“公子若肯返回辽阳,我必会奉告!”
“我无颜见父老,你知道我已失功力,又变成独臂人了吗?当年的神臂公子已经变成独臂猫,你知道吗!”
“公子切勿自暴自弃,以免伤了贺老及贺姑娘之心!”
“你究竟答不答应?”
“我已有三房妻室呀!”
“何妨再多一人,舍妹并不比金珠差!”
“公子何必如此呢?老爷若知此事,一定会伤心欲绝的!”
“你别道出我的遭遇,我在信中以修练精深武功为由瞒了他们!”
“公子与贺姑娘之结晶足以继承家业呀!”
“她有骨气,不愿接受产业,我也要平静渡日!”
“何必如此呢?你可知道令妹为了你及谷家,目前仍被星宿门控制吗?你该设法安慰她呀!”
“什么?谷佳被星宿门控制?”
“正是!”
“你怎会知道此事?”
“我不便奉告!”
“骗我,你骗我!”
艾颂一听谷投的语气已由过去的狂傲改为急躁,他明白必是因为挫折之故,他必须下猛药治疗谷投。
“公子,你当真想证实此事吗?”
“不错,快说!”
“令妹右肩下,是否有一颗红痣?”
“这……啊,你……你怎会知道?”
“公子请仔细想一想,以我的身份,绝对不可能在以前知道这个隐密,我一定是在最近才获悉此讯!”
“少罗嗦,快说!”
“令妹奉命返辽阳劫押阿珠,交由星宿门胁迫我加入该门,我当场予以拒绝,因而引发一场火拼!”
他便低声叙述拼斗之情形。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的修为比我高,怪不得她会离奇失踪,而且没有人向家中勒索赎票,原来如此!”
艾颂听谷投如此自言自语,不由暗慰。
倏听谷投道:“什么?你已经与谷佳,有了亲蜜关系?”
“不错!”
“你方才为何拒绝我的建议?”
“儿子在世,岂有女婿承产之事!”
“我……我配为人子吗?”
“配!公子一时被欧新所害,却能壮士断腕干掉他,可见咱们辽阳人不是好惹的,公子真罩呀!”
“罩?罩成独臂人啦!”
艾颂一听他的嗓门变大,不由暗喜。
“有人还由大侠变成和尚呢!”
“啊!谁呀?”
“青龙!”
“南宫盟主的首卫?”
“正是他,他以前够威风吧?可是,他如今已经在少林剃度出家,法名为觉非,这事算不算新闻呢?”
“啊!他怎会如此想不开呢?”
“他无法面对各种有色眼光呀!”
“这……你在讽刺我?”
“非耶!公子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在我的心目中,永远是我的公子!”
“你不计较我以前对你所做的一切苛求?”
“不计较!这是因为求好心切,恨铁不成钢!”
“我……”
“公子,在你命危之际,我曾瞧见贺姑娘向贺老哀求贺老救你,即使你会终身瘫痪,她也要侍候你,你知道吗?”
“我……我……”
“公子,以贺老的身份、地位,配合老爷的声望,你今后可以专心在中原拓展生意,一定可以更宏扬家业!”
“我……我!”
“公子,咱们辽阳人物产在此甚受欢迎,可惜手工欠细,销售网又尚未建立,你不妨朝这方面进行!”
“你……我!”
“公子,一枝草一点露,各行各业皆有状元,皇帝只能当皇帝若叫他舞刀耍剑,他一定傻眼,是不是?”
“这……我问你一句话!”
“请说!”
“你会不会娶舍妹?”
“会!而且已经掌握线索及拟妥计划,即将要去救她,届时,我希望你能喝我的喜酒,我能喝你的喜酒吗!”
“这……”
“公子,你是聪明人,你的遭遇足以证明你已替武林尽过心力,老爷便可以向外界交代,你若避不见面,怎么办?”
“这……”
“公子,你等我救令妹出来之后,咱们风风光光地回辽阳,如何!”
“真……真的?”
车帘一掀,谷投已经激动地下车。
艾顿一瞥右袖摇晃,立即迅速望着谷投道:“公子,我诚挚邀请你同行,届时必然有不少人会同行!”
“艾颂,谢谢你!”
“公子言重矣!咱们一言为定啦!”
“我……好,我答应你,我在蛇谷候你!”
“没问题,近日必有佳音!”
“谢谢!”
“公子!别让令岳候太久,入厅聊聊吧!”
谷投一瞥那宠伟建筑,不由一阵犹豫。
“公子,这种房舍没啥稀奇,咱们也可以在辽阳盖十栋八栋的!”
谷投挺胸道:“好!你等一下!”说着,他已经大步行向访客亭。
贺玉秋的凤眼顿时浮现泪光。
谷投走到蛇叟面前躬身道:“您老愿意赴辽阳安渡晚年吗?”
“愿意!”
“叩见岳父大人!”
“免……免礼!免礼!”
“请岳父大人容愚婿拜见!”
“好!好!”
谷投便恭敬地跪拜着。
蛇叟双目含泪,频频道好。
贺玉秋兴奋地在旁频频拭泪。
谷投一起身,艾颂便含笑上前道:“贺老,恭喜您了!”
“谢谢!谢谢你!”
“别客气,家师及李老渴望与你叙旧,请!”
“好,叨扰啦!”
“三位,请!”
四人便含笑朝内行去。
庄丁便驾车入篷歇息!
艾颂四人一入院中,立见神算子在厅前道:“贺兄,久违啦!”
“冒昧打扰矣!”
“别客气,入厅叙叙吧!”
“请!”
南宫敬立即含笑道:“贺兄,久违啦!”
“咱们的二十年没见面了吧?”
“是呀!请!”
众人人厅坐妥之后,侍女立即送来香茗。
侍女一走,十方丐便瞪着蛇叟道:“玩蛇的,咱们又见面了,是不是仍和以前一般,再拼一场呢?”
“不错!”
众人不由神色全变。
蛇叟接道:“拼酒!”
“呵呵!当真!”
“敢吗?”
“韩信用兵,多多益善!”
“行!不醉不归!”
“呵呵!一句话!”
神算子含笑道:“别急,容吾先向贺兄请教一件事吧!”
“沈兄请吩咐!”
“不敢,值此时节,星宿海一带,有蛇吗?”
“有呀!目前正是群蛇繁殖期!”
“贺兄去过星宿海北侧那座山吗?”
“有呀!那儿专产沙蛇,我曾抓十余条回来繁殖呢!”
“沙蛇?就是那种肤色呈灰,专喜钻洞,毒性甚强之蛇吗?”
“正是!”
“呵呵!行啦!化子,行啦!”
十方丐不由跟着呵呵大笑。
蛇叟会意地道:“二位莫非欲以沙蛇对付星宿门人!”
十方丐呵呵笑道:“不错,那批鼠辈目前躲在一处地下秘谷,若能驱蛇赶他们出来,咱们就可省不少力气了!”
“没问题,他们在何处?”
“假道士,你说吧!”
神算子含笑道:“葫芦谷中!”
“原来如此,谷外一定布过阵吧?否则,我怎会老是进不去!”
“不错,不过,自今年初以来,已经撤去阵式!”
“嗯,葫芦谷四周环山,易守难攻,不过,若以沙蛇自地下突袭,再于谷口封杀,倒是一条上策!”
“高明!偏劳贺兄矣!”
“没问题,何时行动?”
“三日之后起程,如何?”
“没问题,只要不耽误拼酒,绝对没问题!”
十方丐呵呵笑道:“上路,妈的,化子不知你如此上路呢,南宫老弟,贵宾登门,还不奉上美酒吗?”
“早已在花厅恭候矣!”
“呵呵!你也很上路,走,老的坐一桌,年轻的坐一桌,各喝各的,谁若来敬酒请安,一律罚三大杯,呵呵!”
蛇叟叼呵笑道:“行!走!”
“走!”
两人便把臂呵呵连笑行去。
神算子含笑道:“这对老冤家今日有得拼啦!走吧!”
南宫敬欣然道:“您先请!小弟去唤来大弟及二弟!”
神算子便欣然行去。
南宫敬一走,立见齐金珠、南宫媛及李慕麟一式鹅黄色官装自右侧拱门后行出,艾颂立即面泛笑容。
谷投立即神色尴尬。
他由她们头挽圆髻,知道她们皆已和艾颂成亲,而且生活美满,反观他自己却落魄不堪。
三女一字排开地裣衽行礼道:“谷大哥金安!”
三女先私下商议妥的这句‘谷大哥’,顿使谷投啊了一声,急忙起身道:“不……不敢当!请坐!”
三女一入座,艾颂便含笑道:“谷大哥,咱们亲近多了吧!”
“是的,我很高兴你们已将谷佳视为一份子!”
“理该如此,谷大哥,你认识慕麟吧?”
“她就是李老之传人吗?”
“正是!”
“艾颂,你真是艳福齐天呀!”
“这完全是老爷所赐呀!”
“不敢当!这全赖你自己的努力,对了,秋妹,和大家见见面吧!”
贺玉秋便羞赧地卸下面具道:“大家好!”
李慕麟欣然道:“秋姐,你比小妹想像中美!”
“不敢当!”
“秋姐,还记得咱们曾在黄山打了一架吗?”
“姐姐武功高明,小妹若非仗着蛇毒,无法全身而退!”
“不敢当!姐姐的棒法比敝帮打狗棒法高明,有空之时,请多指教!”
“姐姐抬爱,遵命!”
“谢谢!”
艾颂含笑道:“他们开始拼酒啦!咱们去瞧瞧热闹吧!”
众人便欣然行去。
第三天中年,蛇叟、贺五秋及谷投于膳后,在艾颂诸人殷殷送别之下,互约相见之期,欣然离去。
艾颂由于明日即将启程赴星宿海,三女便依依不舍地陪他返房。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只信鸽飞落庄中后院,不久,侍女匆匆地敲门,请艾颂到厅中议事。
艾颂一入厅,便瞧见南宫敬三兄弟神色凝重地陪神算子、十方丐坐在厅中,他上前行礼,方始入座。
南宫敬庄容道:“信鸪带来飞虎、七煞等绿林九大帮派已于上午宣布脱离武林盟,另组同心盟!”
“会有此事?”
“据研判,他们可能会归附石笙!”
“石笙又在岳阳出现过?”
“没有,不过,他们会在此时此景宣布组成同心盟,必然有此可能,否则,他们岂非削弱本身的力量吗?”
“有理,怎么办?”
“同心盟将在今年成立,武林盟正密切注意中!”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
十方丐恨恨地道:“这批家伙早就另怀鬼胎,就趁此机会修理他们一顿吧,不过,眼前还是先除去星宿门吧!”
神算子点头道:“上策!”
十方丐沉声道:“我们会在沿途之中和小叫化们联络,李老弟,若有何急事,南宫就吩咐他们转达吧!”
“好!”
“假道士,不会有事吧?”
“安啦!天狗星之光芒日益消散,妖气即将消失矣!”
“但愿你没有瞧走眼!”
“化子,你似乎胆子越来越小了!”
“黑白讲,化子是关心孩子们啦!”
“关心则乱,少关为妙!”
“不再和你胡扯啦!喝酒吧!”
“你打算捞本呀?”
“不捞白不捞,走啦!”
神算子呵呵一笑,便跟他行去!
南宫敬羡慕地道:“越危险越沉着,他们真令人佩服,颂儿,此次星宿海之行,多加珍重,小心!”
“是!”
“我已托人转请辽东太守颁匾给谷家,算是给谷投一个交代,届时你可要好好地鼓励他一番!”
“是!谢谢爹的安排!”
“一向心高气傲的谷投乍遇这种打击,他若能站起来,表示你越伟大,你明白这个道理吧?”
“明白!”
“诸事了结之后,你决定在辽阳定居吗?”
“是的!”
“萍儿、兰儿、虎儿、平儿他们十六人一再向咱三人要求能随同前往辽阳住一段时期,欢迎吗?”
“欢迎之至,他们既乖巧又聪明,挺惹人喜欢呢!”
“就是太调皮,你可别太惯他们!”
“不会,不会,有他们作伴,真是太好了!”
“呵呵!大弟、二弟,你们也放心了吧?”
南宫义呵呵笑道:“不但放心,而且耳根可以清净多了,这几个小家伙在这阵子一直找我磨菇此事呢!”
“呵呵!我也一样呀!颂儿,他们找你谈过吗?”
“没有!”
“这几个小家伙还说你已经同意了呢,该打!”
“媛妹或许同意了吧!”
“呵呵!咱们一言为定罗!”
“是!”
“明日即将启程,你下去准备行李吧!”
“是!”
风和日丽,艾颂陪二老沿山掠行,由于已与蛇叟约妥会面之时间及地点,他们便不急于赶路。
三人便以游历心情前进着。
可是,第三天一开始,林中不时有劲装人士在赶路,空中也经常有信鸽飞来飞去,气氛颇为紧张。
十方丐入城一问,终于确定由绿林九大帮派及四十余个小帮派所组成的同心盟即将在中秋夜会师。
主持会师者赫然是‘四声先生’石笙这个老魔头。
石笙的魅力真大,不但已有四十余个小门派加盟,听说尚有不少的中立门派及个人也即将要入盟。
十方丐皱眉了。
他猛灌酒了。
神算子却呵呵笑道:“化子,愁什么?”
“假道士,你别皮笑肉不笑,情况不大妙唉!”
“颂儿在,惊啥米!”
“猛虎难敌群狼呀!”
“九大门派是纸糊的呀?”
“可是,石老鬼……”
“呵呵!他若要鬼叫,一定得避开那群鬼子鬼孙,咱们的颂儿难道制伏不了他吗?惊啥米!”
“呵呵!对!对!化子真是猪脑呀!”
“你呀!该退休享老福了!”
“少糗化子啦!要不要喝一口?”
“算啦!赶一程吧!”
“行!”
三人便在林中疾掠而去。
三天之后,三人已经接近星宿海,他们刚掠人林中,艾颂便听见前方里余远处有一阵阵‘叭叭……’连响。
他不便多言,以免有损二老的颜面,不过,却暗猜那是什么声音?
没多久,倏听神算子含笑遭:“化子,你的好友在玩蛇啦!”
“真的呀!假道士,你的确比化子行!”
“过去瞧瞧吧!”
三人尚距十余丈,便瞧见蛇叟盘坐在一块石上,草地上另有两条尺途长的灰色蛇儿正在噬咬不已。
“呵呵!玩蛇的,你来多久了!”
“两个多时辰,你们过来瞧瞧它们的狠劲吧!”
“哇!咬得全身是伤,仍在咬呀!够狠!”
“我已经找了两个蛇窝,随意一试,它们便如此拼命,星宿门那批家伙这回够受的啦!”
“呵呵!太好了,你去瞧过他们了吗?”
“有!谷口有两人在把守,武功不弱呢!”
“咱们何时下手?”
“今晚吧,我必须化费大半天,才能集合蛇群及加以整合!”
“好呀!化子可以大开眼界了!”
“没问题!”
神算子含笑问道:“贺兄找妥群蛇入谷之路线了吗!”
“找妥了,而且也弄妥了!”
神算子连忙作揖道:“辛苦啦!”
“不敢当!但愿它们能多伤些鬼子鬼孙!”
“贺兄出马,不成问题!”
“不敢当!咱们走吧!”说着,他的右掌一挥,两股淡烟一沾上蛇身,那两条蛇迅速地哆嗦数下之后,立即翻腹‘嗝屁’。
“呵呵!高明!”
“雕虫小技,难入法眼!”说着,他已经先行掠去。
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已经停在一处凹谷中,蛇叟朝右侧崖壁一指,道:“壁下有三条被雨水冲刷成之小道!”
“据吾以蛇拭探,大约可在盏茶时间抵达秘谷,由蛇身湿滑及霉味情形,此三条小道未曾被发现过!”
“所以,吾打算由此三条小道进攻,现在就请三位瞧瞧召蛇情形吧!”说着,他立即掠向左侧崖壁。
艾颂三人便跟着掠到五丈高处之凸石凝立着。
只见蛇叟朝凸石一坐,立即自怀中取出一支三寸余,寸余径圆,通体碧绿的五孔小笛,便徐徐凑到唇前。
不久,一缕低沉的笛音便悠悠传出。
艾颂忖道:“哇操!这么小声呀!鬼才听得见!”
立听神算子传音道:“此笛名白‘蚀金’,别听笛音甚低,却可由气流产生震波摄引蛇群前来!”说着,他已经盘坐在石上。
艾颂便好奇地盘坐着。
他刚坐妥,谷前突然射来一条尺余长的灰蛇,它一射到蛇叟面前,立即以尾沾地,身子一弓,头儿便点了三下。
蛇叟左手朝远处一指,它正欲射去,倏闻到艾颂身上散发出来的‘吉祥果’气味,它不由一缩。
蛇叟立即瞪目再指。
它便瑟缩地游去。
神算子桃然大悟道:“颂儿,你到上面去吧,别吓坏它们!”
“啊!我怎么忘了此事!”说着,他已经弹射而上。
蛇叟收笛问道:“沈兄,令徒……”
“他曾服食过吉神果!”
“世上当真有此果?”
“不错!”
“令徒去过小弟之蛇谷吗?”
“不错!小徒因追疯女误人贵谷伤蛇,尚祈海涵!”
“原来如此,小弟一直苦思不出答案呢!”
他便欣然继续吹笛。
不久,大小灰蛇似朝圣般游入谷中,蛇叟边吹笛边以手势指挥大蛇入谷列队,至于小蛇则只能在谷口列队恭迎。
晌午时分,谷中已经将近客满,万蛇钻动之中,却仍然留一条通道供远处之大蛇入谷报到。
蛇叟倏地催功,笛音倏扬,谷中诸蛇立即弓起上身。
蛇叟伸手连挥,诸蛇便又腾出甚大的空间。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倏听‘呱!呱!’两声,谷中诸蛇突然不约而同地将身子一缩,立即静伏原地上。
蛇叟收笛道:“艾少侠,来蛇乃是异种蛇主,老夫若欲制状它,可能必须费不少时间,烦你破指弹来一滴鲜血!”
说着,他已经平伸出‘蚀金笛’。
艾颂会意地立即以指尖掐破左手中指及弹出一滴鲜血。
蛇叟道句:“谢啦!”立即以笛身接住那滴血。
谷口红影一闪,一条半寸长,细若绳草,通体血红的小蛇已经射落在一条三尺长的灰蛇身上。
那条灰蛇全身轻颤,却不敢乱动。
红蛇朝灰蛇的头部一啄,红光乍砚,蛇脑已被它所吸。
它得意地立即‘呱呱!’一叫。
群蛇全身连颤,却不敢乱动。
红蛇立即又射上另外一条灰蛇啄食蛇脑。
蛇叟任凭红蛇接连啄食六条灰蛇之后,倏地撮唇‘嘘嘘!’两声,红蛇朝他一瞥,立即疾射向他。
“畜牲,你中奖啦!”
笛尖一顿,艾颂那滴血便射中红蛇之头部,立听它悲呱一声,身子便似断线风筝般向下坠去。
蛇叟左掌一招,红蛇便被他吸去。
它一落入掌中,立即盘尾瑟缩着。
蛇叟便瞪着它嘘嘘连叫。
它低嘘一声,立即低头。
“呵呵!行啦!有此帅领军,更加好办了!”说着,他立即掠向地面。
他一落地,群蛇便自动让道。
他走到中间小道前,立即嘘嘘连叫。
不久,红蛇低嘘一声,立即射入小道中。
蛇叟便挥笛摆臂指挥着。
群蛇便聚集成三堆。
倏见红影一闪,红蛇已射回蛇叟的手中,蛇叟仔细细地又瞧又嗅一阵子,方始轻拍它的小脑袋瓜儿及掠回凸石上。
“沈兄,它已去过他谷中,何不利用它之剧毒呢?”
“不妥,谷投之妹尚在谷中!”
“可惜!”
“无妨,你尚需多久时间?”
“半个时辰左右!”
“好,小弟去设法引出魔女及谷佳,半个时辰之后,你准时驱蛇袭击,若有任何变化,小弟会随时通知!”
“好!”
神算子便与十方丐朝上射去。
他们三人绕了一圈之后,神算子止步道:“颂儿,你先到谷口去叫阵,吾二人随时会加以配合!”
“是!”
艾颂便悠悠哉哉地行去了。
“站住,你是谁?你在干什么?”
“你们是谁?你们在此地干什么?”
“妈的,皮痒呀!”
身子一闪,那位青年已经疾扑而来。
艾颂身子一闪,双掌连挥,‘啪啪!’两声脆响之后,那位青年已经似陀螺般捂脸旋身踉跄连退。
另外一名青年见状,立即上前欲扶。
‘砰!’的一声,那青年刚扶住道友,却被潜劫震得后退一大步,方始神色惊骇的地着艾颂。
艾颂悠悠哉哉地支肘擎下巴,含笑瞧着他们。
“你……你是谁?”
艾颂暗聚功力,劲气化声地朝先动手那名青年道:“艾……颂!”
青年惨叫一声,当场七孔滥血。
“啊!死……死了!”
艾颂佯作不知地道:“死了,你干掉他啦?”
“不……不是,你……”
“不是我,当然就是你啦!”
“不……不……来人呀!来人呀!来人呀!”
艾颂望着那人边退边喊,不由含笑欣赏着。
黑影一闪,一位黑衣劲装大汉已经疾掠出来喝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成何体统呢?”
“裘……爷……他……他……”
中年人向尸体一瞧,立即望向艾颂。
他不相信这位年轻人会有这种功力,立即沉声喝道:“瞧清楚些,是不是中毒啦?瞧清楚些!”
“不……不会,他若中毒,我也会中毒呀!”
“妈的,你敢抗命呀!瞧!”
“是!”
艾颂倏地化劲为气朝中年人喝道:“跪下!”
语出元音,入耳却似焦雷,中年人‘啊!’地惨叫一声,立即似喝醉酒般身子一晃,就欲向前仆倒。
艾颂屈指朝中年人的双膝疾弹,‘波!波!’两声及‘啊!’的一声惨叫之后,中年人双膝喷血,立即跪在地上。
“啊!来人呀!快来人呀!”
那人似杀猪般猛叫疾掠而去。
艾颂仍然含笑不已。
那中年人则哎哟连叫不已。
不久,一大群黑衣人疾掠而出,艾颂迅速地扫视一番,由于没有见到谷佳,他不由为之一阵失望。
那群人却迅速地围住艾颂及抽剑待攻。
倏听远方传来一声冷哼,立见那位老妪冷肃地跟在一名青年身后行出,艾颂不由多瞧了那青年一眼。
倏见青年双眼异彩一闪,右眼突然连眨三下,艾颂心中一动,暗喜道:“哇操!她不就是谷佳吗?太好了!”
老妪一走近,那八十余名黑衣人立即行礼道:“门主金安!”
“嗯!让道!”
“是!”
老妪越众入内,那青年却故意停在包围圈外。
“你是谁?”
“悲哀呀!人一上年纪,便耳聋!”
一名中年人喝句:“放肆!”立即扑来。
艾颂身子倏闪又飘,双掌疾推而出。
‘砰砰!’两声,中年人的胸口及脸部各中一掌,只听他‘啊!’了半声,使带着一张‘红豆花’脸向外倒去。
四周之人顿时大骇。
‘砰!’的一声,中年人一落地,立即‘嗝屁’!
鲜血却仍自模糊的七孔中疾喷而出。
老妪沉声道:“你就是艾颂?”
“恭喜你的双眼未瞎!”
这回可没人敢出风头找死了。
这名老妪正是白傲雪,她虽然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却因自知技不如人,而破例地暂时抑下这股火气。
“你来此干什么?”
“听说你们是星宿门之人!”
“正是,你怎会知道此事?”
“若欲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建议你自现在解散星宿门,你安心地养老,他们各奔前程!”
“住口!你太目中无人了吧?”
“你们不是人吗?”
“放肆!上!”
“慢着,别找替死鬼,接招!”说着,疾扑向后退之白傲雪。
六名青年立即自两侧疾射来匕首。
艾颂哈哈一笑,边扬掌边道:“好!我就给你考虑半个时辰,姓白的,你听清楚,你只有半个时辰而已!”
说话之间,他已经沿着倒飞的匕首掠去。
“站住!你为何知道本门主姓白?”
艾颂疾掠而出,同时扬掌劈道:“哈哈!阎王主薄上已勾妥:白傲雪,三字,只有本公子可以救你啦!”
‘砰……’及惨叫声中,八名欲阻拦艾颂之人已经被劈得带着鲜血如飞而出,看来已经凶多吉少了。
艾颂哈哈一笑,已经掠出三十余丈运。
“别追啦!收拾现场,谷佳,跟我来!”
“是!”
艾颂乍闻言,不由暗喜。
他刚掠过转角处,便瞧见十方丐竖起右手拇指道:“好小子,罩,又损又宰,化子瞧得真爽!”
“师父,星宿门投啥可怕嘛!”
“呵呵!你已熟悉他们的身法变化,又有超凡的功力,当然可以轻易打发他们,若换了别人,可就不好玩啦!”
“真的呀?”
神算子含笑道:“不错,咱们去瞧瞧蛇阵吧!”
三人含笑掠出片刻,便到达谷口,只见谷中之蛇已经减去不少,其余之蛇默默地列队于三条小道口。
蛇叟乍见他们,立即掠来道:“情况如何?”
十方丐呵呵笑道:“谷佳果真在老太婆身边,颂儿稍稍教训了他们一顿,看来今日之事已经搞定了!”
“太好啦!何不趁胜攻击呢?”
“假道士,你的意思呢!”
“上策!”
艾颂却啊了一声道:“会不会殃及谷佳呢?”
十方丐坷呵笑道:“安啦!假道士方才已经告诉小丫头啦!”
“真的呀!师父,谢谢你!”
“呵呵!但愿她能尽早离谷!”
立见蛇叟取笛吹出疾骤高吭的笛音。
谷中之蛇立即昂首蠢蠢欲动。
倏见列于三条水道口排尾之蛇向内一弹,蛇叟倏催功力,高吭的笛音便催逼三条蛇儿疾游入水道。
其余之蛇纷纷尾随游入。
神算子遭句:“走吧!”立即转身掠去。
十方丐呵呵笑道:“颂儿,仍由你出面宰人,如何?”
“行!你们把风吧!”
“呸!把啥风?又不是在作案!”
“失礼!失礼!请替我把阵!”
“安啦!化子专宰漏网之鱼,假道士负责没收‘翻天雷’,你若瞧见黑丸飞来,可要闪快些!”
“是!”
三人疾掠不久,便遥见四名青年惊慌地望向谷中,看来毒蛇已经开始咬人,二老立即闪入林中。
艾颂则含笑继续掠去。
他已经遥闻谷中传来叱骂声,惨叫声及掌风声,他相信谷中之人必然正在忙于扑杀毒蛇。
那‘呱呱’连叫声,更令艾颂暗乐。
他愉快地放缓身形掠行着。
第十七章以暴制暴够威风
艾颂含笑缓行,可是,他眼看着就要走到谷口,那四人却专注于谷内,根本没有发现他。
“哈罗!谷中有什么好玩的呀!”
“啊!是你,来人呀!姓艾的又来啦!快来人呀!”
呐喊之中,那四人已经疾掠向谷中,可是,为首之青年立即忆起‘敌前逃亡’及‘擅离岗位’之罪,他立即刹身。
另外三人跟着刹身,立即也想起死罪。
于是,他们边缓步行向谷口边喊道:“快来人呀!”
他们故意持剑缓行,希望援军能在艾颂动手之前抵达,艾颂瞧得大乐,使含笑站在谷口。
不久,谷佳率领二十余人疾掠而来,她尚未掠近,立即叱道:“姓艾的,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杀!”
那四名青年齐声喊杀,四把匕首已疾射向艾颂。
艾颂双掌一旋,那四把匕首已经疾射而回。
那四人吓得立即向侧闪去。
谷佳刚向右一闪,身后诸人便跟着闪躲,她立即趁乱传音道:“颂仔,设法将我劈昏,别忘了!”
艾颂不由暗赞道:“好点子,她可以装死卸责!”
他哈哈一笑,道:“放心!本公子今日专程来超渡你们,时辰已到,你们可以成群结队去报到啦!”
哈哈大笑之中,他已经扑向两位青年。
他存心宰光这群家伙,因此,一见面,便以十成的功力施展‘四不像掌法’,现场顿时惨叫连天。
艾颂刚劈死六人,谷佳已扬剑疾攻而去!
艾颂哈哈一笑,左掌疾削向她的右腕,右掌却装模作样地疾劈向谷佳的胸腹之间。
谷佳惨叫一声,身子已倒飞向谷口。
艾顷暗乐道:“哇操!高杆,她若昏在谷中,说不定反而会被毒蛇咬伤,我可以大开杀戒啦!”
蓝影飘闪若烟。
鲜血伴着惨叫纷溅着。
每位落地者之脸儿皆被劈成‘红豆花’啦!
倏见老妪气冲冲地扬杖疾掠而来,另有四十余人则持兵刃随后追来,看样子已有不少人被蛇咬死。
艾颂一见老妪接近,他就不担心她会使用‘翻天雷’,于是,他哈哈大笑地继续痛宰那群黑衣人。
倏听老妪喝道:“住手!”
幸存的十名黑衣人立即收招欲退。
艾颂不退反攻,两记‘长打’一挥,便有两名黑衣人惨叫连连地飞去,气得老妪扬拐疾攻而来。
“哈哈!你终于憋不住了吧?”
“小鬼,本门主今日绝不饶你!”
“哈哈!说得比唱得好听,你该哀求本公子饶命才是!”
老妪气得根根头发竖立,双手舞拐如风,可是,艾颂却总是比她早半步地轻松闪了开去。
“老太婆,还有没有绝招呀?”
“你谙四不像身法?”
“你真是只‘古井水鸡’,全天下的人皆知道本公子乃是‘四不像身法’的权威,想不到你至今才明白,悲哀喔!”
“可恶!你们是死人呀!”
“哈哈!求救兵啦!莫路用啦!越帮越忙啦!”
艾颂双掌疾扣猛切之际,立听老妪闷哼一声,手中之钢拐不但已被艾颂夺去,虎口更是鲜血涔涔。
她刚捂住虎口欲退,艾颂已经一脚踹上她的腹部,立听她惨叫一声,身子便‘噔噔噔……’连退不已。
当场便有三位青年疾攻而来。
艾颂舞拐如轮,‘锵!’‘噗!’两声,一名青年之钢剑已被扫断,另外一人则被拐尾扫烂脑袋瓜。
其余之人吓得一时进退两难。
艾颂身子一滑,钢拐疾抡三下之后,只听‘砰!’的一声,老妪已被扫中右肋,当场带着惨叫喷血飞去。
艾颂哈哈一笑,扬拐掷去。
老妪一见钢拐追来,不由骇呼道:“救……呃……命!”
那群黑衣人却掉头疾逃向谷中。
‘噗!’的一声,拐头疾贯人老妪背心‘命门穴’,一声惨叫及‘砰砰!’之后,钢拐已将老妪钉在崖壁上。
艾颂哈哈一笑,一见黑衣人疾逃入谷中,他正在犹豫,却听谷佳传音道:“阿颂,你先出谷,我来善后!”
艾颂一见她已经跃起身,立即传音问道:“你不要紧吧?”
“谢谢!没事!”说着,她已经掠向老妪。
她一扳上钢拐,立即探入老妪怀中。
不久,她拿着一个小盒掠到艾颂身前道:“盒中尚有两颗‘翻天雷’,所幸你方才没有劈中此盒!”
“好险!”
“那批人一定已经逃入地下秘谷,我去收拾他们!”
“不会有危险吧?”
“放心!你先退到谷口查查看有没有活口!”
“好,小心些!”
两人立即各自掠去。
艾颂瞧过每具尸体。他刚放心,倏听远处传来一声‘轰!’接着便是砖土喷扬,地面颤动。
他曾经在君山瞧过‘翻天雷’之威力,此时再度‘重温旧景’,加上谷中之回音效果,心中顿时为之一震。
他不由自主地向后一退,‘唰!’的一声,十方丐已经掠来,道:“小心些,她出得来吧?”
“应该出得来,另有一颗即将引爆了!”
倏见黑影一闪,谷佳已在烟尘中掠来,艾颂欣喜地就欲掠去,却听她传音道:“颂仔,快退后!”
他警觉地立即后退。
谷佳掠到谷口,边望向谷中边道:“右侧崖壁中另有炸药,我即将引爆,为了预防反震,烦你们先行离去吧!”
“你来得及离开吗?”
“没问题!”
艾颂及十方丐立即疾掠而去。
他们刚落地,但听见‘轰!’的一声,接着便是‘轰轰……’一阵连响,地面亦为之剧烈地震动不已。
艾颂一抬头,正好瞧见谷佳正掠向八丈远处之地面,他不由自主地喊句:“姑娘别慌!”立即疾掠而去。
轰隆连响!
火苗疾喷!
飞砂走石!
残枝碎叶猛溅!
原本高耸狭窄的谷口,如今已被炸垮,石木飞溅之中,亦交夹着残肢断臂及凄厉惨叫声。
谷佳一落地,艾颁不由自主地捏着她的双臂,道:“你不要紧吧?”
她方才急于离开现场,此时冲力尚存,因此,她不由自主地贴在他的身上,一颗芳心顿时似‘百米冲刺’般剧跳着。
“不……不要紧,谢谢!”
“走吧!”
他立即自然地牵着她掠去。
他已经视她为妻,所以很自然地助她掠去,她正在羞喜之际,一股热流已沿着左臂涌入她的体中。
她的身子一轻,立即加速掠去。
那颗芳心顿时甜兮兮的。
倏见蛇叟自前方转角处掠出,艾颂一瞧见蛇叟的略慌神色,心知他一定是骇惧那些突来的连续剧爆。
他刚在暗笑,谷佳突然轻轻一挣左腕。
艾颂刚好奇地望向她,她已经望了蛇叟一眼,立即低下头。
艾颂猜忖她在难为情,立即松手及领先掠去。
却见十方丐领先迎前道:“玩蛇的,吓坏了吧?”
蛇叟苦笑道:“好骇人的威力,是‘翻天雷’的杰作吧?”
“不错,这一炸,星宿门清洁溜溜啦!”
“老太婆也摆平啦!”
“颂儿出马,错得了吗?”
艾颂正好在此时落在二老的身前,他立即拱手道:“不敢当!若非贺老驱蛇扰敌,今日之局颇不易解决!”
“不敢当!少侠武功通玄,佩服!”
“不敢当!咦?那条红蛇呢?”
“可能已经被炸死,可惜,它是罕见异种火鹤蛇呢!它若未死,老夫可以利用它炼制不少的解毒药呢!”
“实在太可惜了!”
他一见谷佳已经低头行来,他立即含笑道:“姑娘,你一定认识贺老、李老及仙子吧!”说着,他立即朝自远处行来的神算子颔首致意。
谷佳立即羞赧地一一向三老行礼问安。
十方丐呵呵笑道:“姑娘,你这一炸,天下至少干净一大半呢!”
“请前辈原谅晚辈识人不明,助纣为虐之罪!”
“呵呵!免客气,你今日这一炸,已抵得上以前之无心罪过,假道士,此间之事已了,咱们该走了吧!”
神算子含笑道:“你不去瞧瞧现场吗?”
“到处是残肢断臂及蛇尸,有啥好瞧的呢!”
倏听谷佳道:“星宿门之财物可否偏劳三位前辈代为处理!”
十方丐问道:“没被炸光呀?”
“没有,它们被藏在十余里外的秘谷中!”
“这个老太婆真不简单,私房钱一定甚多吧?”
“为数甚钜,它们乃是星宿门复仇之需,经过数十年来的巧取豪夺,已经累积到足以骇人的数目!”
“真的呀?”
“是的!”
“你为何不留下来当嫁妆呢?”
“我……我……”
“呵呵!别难为情,化子只是太愉快,所以才故意逗逗你而己,打铁趋热,咱们就前往瞧瞧吧!”
“是,请!”
她转身朝前掠去,十方丐却传音道:“颂儿,你待会就私下陪她聊聊,那批藏宝就交由化子来处理吧!”
“是!”
“你已经和她有过夫妻之实,她也救过你,你就直接向她求亲,然后再带她返南宫世家与麟儿三人会合吧!”
“是!”
“星宿门之事已了,接下来便只剩下石老鬼,我和假道土会商之后,再由你出面彻底解决此事吧!”
“是!”
“南宫老夫人私下向化子提起,她希望你能在返回辽阳之后,好好调教随你前往辽阳的南宫世家第三代弟子,方便吗?”
“方便!”
倏见蛇叟掠到艾颂左侧传音道:“少侠,令师方才说她是愚婿之妹,你是否要带她直接赴南宫世家呢?”
“是的!”
“老夫打算留在此地善后,烦你们代向投儿及秋儿提明吧!”
“是!”
倏见谷佳朝右一折,立即站在崖壁前。
只见她的双掌齐朝壁上两块凸石各拍三下,她身前的崖壁立即在‘嘎嘎……’声中现出一个一丈高及一丈宽的门户。
谷佳脆声道:“门内另有一条通道直达地下秘室,通道计有五十级,逢单吉,逢双则险,请!”说着,她已经先行掠去。
艾颂跟着掠入谷中,只见她拨开壁上之蔓藤,又朝凸石轻按三下,石壁果真徐徐地出现一条通道。
“通道下方及两侧皆布有暗器,请逢单前行!”说着,她已经沿着第一、三、五、七级石阶跃去。
艾颂四人跟着跃下不久,便踏人幽暗的地室,只见她朝壁上的布罩一揿,一粒拳头大的明珠立即大放光明。
地室甚为宽敞,一个个木箱井然有序地排列着,她上前取出一本册子递给十方丐道:“此乃财物清册,请过目!”
“哇!这些宝贝皆在此地呀!那几件劫案原来是他们干的呀!乖乖,假道士,你来瞧瞧这些宝贝吧!”
他稍一张望,立即向右前方行去。
不久,他打开一个木箱,室中立即金光闪闪。
“呵呵!金缕衣,金缕裤,哇!若穿上它们,怎么能走得动或坐下呢?真是活受罪呀!”
神算子含笑道:“这套衣裤出自开封首富郭添城,想不到它们自从四十余年前失窃之后,竟会存在此地!”
“一定是老太婆搞的鬼,假道士这批藏宝价值连城,外界目前甚乱,是否该在目前运出它们呢?”
“不妥,以免徒增纷乱!”
“弄蛇的,你的意思呢?”
“暂留此地吧!”
“好吧,假道士,你何不布卦封住入口?”
“好吧!佳儿,府上是否曾被敲勒过财物?”
“没有,不过,若再拖些时日,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
“真幸运,你和颂儿先走吧!”
“是!告辞!”说着,她立即又沿着单数石级掠去。
艾颂跟着她离谷之后,立见她低头道:“阿颂,谢谢你替我除去这群邪恶之人,否则,我及家人终身沉沦魔域矣!”
“不敢当!对了,谢谢你上回救命大恩!”
她不由羞赧地道:“我不该做帮凶,阿珠没事吧?”
“没事,你返回之后,如何向老太婆交代呢?”
“我骗她说,我已在你的体中下了毒,随时可以控制你!”
“高招,我倒想不出这个法子,对了,星宿门没有派人到辽阳贵府暗中控制主人他们吧?”
“没有,他们颇信任我!”
“姑娘,我……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请!请说!”
“我……我能终身照顾你吗?”
“我……我有此荣幸吗?”
“我竭诚负责!”
“谢谢!”
他的心儿一颤,立即停身轻轻牵着她的柔荑。
她的全身一颇,羞赧地立即低下头。
“佳,我何其荣幸!”
“请别如此客气,我知道南宫姑娘及李姑娘这些奇女子皆已经和你结合,我……我深感惶恐及羞惭!”
“佳,请别如此说,这一切完全是缘份,是吗?”
“我太渺小,又沾满血腥呀!”
“佳,请别如此客气,这一切完全是命运的安排呀!若非仙子之调教,我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呀!”
“我以前不该轻视你,甚至欺负你!”
“请别如此说,你已经挺照顾我啦!尤其你曾多次指导我阅书练字,我至今尚印象深刻呢!”
“你太善良了,我当时为了炫耀才加以指导呀!你不觉得我的语气非常傲慢吗?”
“你是姑娘,我是奴才,那种语气很正常呀!”
“我太惭愧了!”
“请别如此说,咱们先赴南宫世家吧!”
“我……我方便吗?”
“请你别再如此客气啦!对了,你知道令兄的下落吗?”
“不知道,我一直苦无机会询问家兄的近况,我只知道他与欧新拼斗,遭你及时解危而已!”
“他是贺老之婿,目前在南宫世家!”
“当真?贺老有女儿呀?”
“她有一位义女,名叫玉秋!”
“真的呀?家兄怎会认识她呢?”
艾颂便边掠边叙述着。
他刚说完,她不由收了—口气道:“阿颂,谢谢你,你真是谷家的大恩人,愚兄妹亏欠你太多了!”
“佳,别如此客气,好吗?”
“唉!我好羞惭喔!”
“佳,你肯随我去南宫世家吗?”
“好吧,谢谢你!”
一辆高篷马车刚驰近南宫世家附近,便瞧见一位中年人带着三位青年现身行礼道:“恭迎姑丈!”
车中之人正是艾颂及谷佳,立见艾颂掀帘探头道:“孝博,你们好,庄中没发生啥事吧?”
“托福,安然无事!”
艾颂吩咐车夫停车,立即与谷佳下车。
南宫孝傅上前付过赏银,立即朝谷佳道:“你是谷姑娘吧?”
“是的!”
“欢迎!令兄自从在昨晚获悉你将于今日抵达敝庄之后,他就一直在引颈企盼你的光临了!”
“谢谢!我也渴望能及早见见家兄!”
“请!”
“请!”
他们六人一接近大门i便瞧见南宫嫒、李慕麟、齐金珠三女和谷投、贺玉秋含笑自门后行出。
谷佳乍见独臂的谷投,不由激动地唤句:“大哥!”立即快步行去。
谷投双目含泪地道:“佳佳,你没事了吧?”
“小妹很好!”
“太好啦!颂仔,谢谢!”
“大哥太客气啦!”
“大哥?好!好!我很高兴有你这位妹婿,佳佳,恭喜!”
谷佳羞赧地低头蚊声道:“谢谢!恭喜你!”
谷投双颊一红,立即望向艾颂。
艾颂含笑道:“佳,我替你们介绍一下吧!”说着,他便一一介绍三女。
南宫嫒含笑道:“颂,师父他们在厅中候你,你先去瞧瞧,我们就陪佳姐先在庄中逛逛吧!”
艾颂应句好,立即快步入门。
他一入厅,便瞧见老夫人和南宫敬三弟正含笑陪蛇叟,十方丐及神算子聊天,他立即先行敬礼请安。
老夫人含笑道:“辛苦啦!坐!”
“是!”
十方丐含笑道:“颂儿,你在途中有没有发现安静多了?”
“是呀!是不是石笙垮啦?”
“非也,他不但未垮,而且已经将黑道绿林大小堂口的主要人物调集到岳阳,所以别处才显得平静!”
“哇操!正邪要大车拼啦!”
“不错,石笙扬言在八月十五日会盟之后,不出半个月便要统一武林,他希望九大门派及早加盟了!”
“哇操!癞蛤蟆打呵欠一好大的口气!”
“呵呵!化子也有同感,所以,化子已经代替你下战帖约石笙于八月一日在君山单挑,你不会反对吧?”
“完全同意!”
“呵呵!有种,战帖由武林盟加盖大印,以示负责及支持,正邪气数完全系在你的身上啦!”
“颂儿有必胜的信心及歼魔的决心!”
“呵呵!很好!假道士,你可以动手了吧?”
神算子含笑摇头道:“到岳阳之时,再动手吧!”
“行!老夫人,公事已交代完毕,请!”
老夫人含笑道:“颂儿,武林已经平静四十余年,今年却突然大动乱,目前更因石笙而使人心惶惶!”
“你既然有能力制他,就全力以赴,奶奶还等着要和你们到辽阳去重温塞外风光呢!”
“奶奶放心!颂儿会全力以赴的!”
“很好!你还记得那株铁兰吗?”
“记得!”
“它一共开了两对并蒂花,是吗?”
“是的!”
“化子当时就私下向奶奶提过,那四朵花代表你有四房妻室,奶奶当时思不透,如今却完全明白了,呵呵!”
艾颂不由满脸通红。
十方丐呵呵一笑,得意地望着神算子,道:“假道士,化子不赖吧?”
“高明!贫道这块招牌该拱手相让了!”
“化子才不要呢,对了,你一提及拱手相让,武林盟各大门派再度希望颂儿出任盟主呢!”
艾颂忙摇手道:“不要,不要!”
“恐怕推不掉了!”
“师父,拜托,帮帮忙啦!”
“心余力绌,盛情难却呀!”
“这……怎么办呢?颂儿实在不配呀!”
“呵呵!假道士,你说吧!”
神算子含笑道:“九大门派会再度提出此事,一来是要因应目前及未来的情势,二来是感于你捐出星宿门藏宝!”
“武林盟知道此事啦!”
“化子爱现,早就将清册送到岳阳啦!”
“这……化子师父,事情是你惹起,你帮帮忙吧!”
“呵呵!化子师父心余力绌呀!还是找假道士师父吧!”
“这……您德高望重,帮帮忙吧!”
老夫人呵呵笑道:“好啦!别逗颂儿啦!颂儿,你放心!只要你拿定主意,绝对没有人会强难你!”
“谢谢奶奶!”
倏见南宫敬之妻入厅道:“娘,可以用膳啦!”
“好!大家一起来庆功及欢迎佳儿吧!”
十方丐呵呵笑道:“请!请!”
七月二十八日,四十二部马车浩浩荡荡地进入岳阳之后,立即被群豪迎入平安客栈的后院中。
他们正是艾颂夫妻五人、神算子、蛇叟、十方丐、谷投夫妇以及南宫世家近二百名老中青三代。
老夫人一下车,九大门派掌门人立即纷纷行礼。
老夫人呵呵一笑,道:“别多礼!老身承受不起,请!”
厅中并不宽敞,除了九位掌门人及艾颂、老夫人座之外,便只有神算子、十方丐以及蛇叟在旁作陪。
只见恒山掌门普明师太合十道:“艾施主只身通破星宿门及慨捐藏宝,贫尼先行表示敬意!”
她是因为先前对艾颂有成见,所以先行致敬兼致歉。
艾颂却以为她一见面就要提起盟主之事,所以,他立即还礼道:“不敢当!后进晚辈理该效劳!”
“佩服!请坐!”
“请!”
普明师太却转头望着神算子问道:“名师高徒,沈施主令人佩服!”
神算子对于这位在年轻时追逐过他,曾因爱生妒的她,他不由起身道:“不敢!小徒年轻识浅,尚祈惠加指教!”
“休折煞贫尼,他日路过恒山,尚祈指教!”
“定当拜访!”
“欢迎!请坐!”
“请!”
十方丐问道:“石老鬼有消息否?”
武林盟主立即应道:“他已经在三天前派人来本盟表示同意与艾少侠决战,时间及地点另择!”
“八月一日午时,在君山决斗,双方沿岸观战,各位意下如何?”
“上策,各位盟友意下如何!”
各派掌门纷纷颔首表示同意。
十方丐正色道:“为了预防对方搞鬼,自今日晚上起,会同官方封闭君山,俟决斗之后,再行开放!”
“是!”
“此外,递函之时,重申败方所属人员必须无条件由胜方人员发落,若有异议者,一律群而攻之!”
“是!”
“正邪之战,一触即发,请约束各派弟子勿在决斗之前与对方冲突,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伤亡!”
“是!”
“老夫人难得出来一趟,必须强化各项安全措施!”
“是!”
倏见一名中年叫化快步来到厅口行礼,道:“禀盟主,长江三霸自称代表石笙欲鉴定艾少侠的武功!”
盟主立即含笑望向艾颂。
艾颂起身朝神算子行礼道:“弟子可否应试?”
“可!此三獠恶迹甚昭,下手别留情!”
艾颂立即应是出厅。
艾颂一走到客栈门口,便瞧见三位体态硕伟,相貌狰狞的劲装老者并立在街道中央,三人附近则空无一人。
他不慌不忙地朝门口一站,立即望向居中一人。
“你就是艾颂?”
“正是,你们就是长江三霸?”
“正是!老夫大霸!”
“别多废话,长江三霸既然不在长江拦水,而欲来此地送死,本公子就一并成全你们,准备送死吧!”
“嘿嘿!够狂!就让老夫试试你的掌力吧!”
“慢着!别在此地误伤他人或财物!”
“嘿嘿!放心!自然有人出面赔偿,接招!”说着,双臂一划,疾劈向艾颂的胸腹间。
艾颂身子一闪,右掌朝对方的左腕一切,左掌已疾抓向对方的劲项,‘叭!’的一声,他那五指已扣住颈项。
大霸刚翻腕欲抓,倏觉呼吸一窒,不由大骇。
二霸及三霸见状,骇然疾攻而来。
‘叭!’的一声,艾颂不但将大霸‘断头’,而且将首级掷向二霸,逼得他在骇慌之下,只好变招接住首级。
艾颂却早已将尸体推向三霸,朝二霸疾攻去三指及二掌。
‘噗!’的一声,二霸惨叫一声,立即捂印堂疾退。
三霸刚扶住尸体及偏首闪避疾喷而来的鲜血,乍听二霸惨叫后退,他骇得边退边偏首瞧去。
艾颂却闪电般掠到他的左侧,疾攻出三掌。
三霸将尸体朝艾颂一推,迅即向右掠去。
他掠得够快,可是,艾颂掠得更快,当他发现自己掠向艾颂身前之际,骇得立即振臂劈去。
‘砰!砰!’两声,艾颂已经扣住三霸的双腕,右膝更已经顶上他的‘气海穴’,骇得他大叫道:“不……不要!”
“不要?不要吧?你们三人是拜把兄弟,既然不能同日生,就该同日死,是不是呢?”说着,右膝已贯出真气。
三霸啊一声,嘴角立即溢血。
“不……不要!”
“你太不上路了吧?你毕竟也有个响叮当的万儿,又‘鸭霸’数十年,你怎可贪生怕死呢?旅途愉快!”
“小子!啊……”
他的鲜血刚喷出,艾颂已经向右一闪,朝他的心口戳了一指。
三霸惨叫一声,立即倒地嗝屁!
四周立即传来喝采声。
艾颂含笑作个环揖,立即返身行去。
黄昏时分,整个平安客栈中欢笑连连,不过,客栈四周及前后院落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加戒备。
后院大厅中坐着九大门派掌门人、长老级人物以及与艾颂关系密切之人,院中则坐着二百余名各派重要干部。
这是武林盟替艾颂洗尘之盛宴,群豪正在以各种愉快话题制造出欢乐及欣喜的气氛。
十方丐这块老甘草更是妙语如珠地制造‘笑弹’。
因此,不时地传出愉快的笑声。
戌初时分,一位五旬中年人引导一顶华轿自街道远处出现,立即有一名叫化打出警戒的手势。
五旬中年人却视若无睹的引导两位轿夫继续行来!
“三步叟!”
不知是谁道出这句话,凡是听见之人立即神色大变,站在平安客栈大门口之中年叫化更是匆匆地向后掠去。
五旬中年人一走到平安客栈大门口,立即面对大门肃立,那两名轿夫则将华轿放在五旬中年人右后方。
两名轿夫刚退到轿后,立即有中年叫化走到五旬中年人面前拱手道:“詹兄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掂掂艾颂斤两!”
“轿中人是……”
“你最好别好奇!”
“小弟职责所在,请赐告吧!”
“你自己去瞧瞧吧!”
中年叫化望了绒帘深垂的华轿一眼,立即行去。
哪知,他刚迈出一步,倏见轿帘轻轻一动,他刚进一步运聚全身的功力,倏觉一阵晕眩,立即闷哼一声。
他刚欲退,立即砰然倒地。
“他!是……谁?”
“嘿嘿!不知死活的家伙,你就做个糊涂鬼吧!”
中年叫化全身一颤,立即凸目气绝。
那张脸儿立即呈现紫黑。
附近之人骇怒交加,却不敢上前理论。
五旬中年人嘿嘿一笑,昂头瞧着四周。
不久,艾颂跟着那名中年叫化行来,蛇叟及十方丐则尾随于后,艾颂乍见到尸体,双眼立即寒光熠熠。
他一走到大门口,便示意中年叫化离去。
蛇叟停在艾颂左侧沉声道:“詹德,你干得好事!”
这名五旬中年人正是‘玩毒专家’詹德,由于他经常令中毒者在走出三步之前‘嗝屁’,故有‘三步叟’之凶名。
詹德乍见蛇叟严词以对,神色不由微悚。
却听轿中传出冷拎一哼。
詹德好似打了一剂‘强心针’般,立即挺胸道:“姓贺的,你少倚老卖老,你若想多活几年,就闪到一旁吧!”
蛇叟冷哼一声,立即望向轿帘。
轿中立即又冷冷一哼。
蛇叟沉声道:“陆港,久违啦!”
“嘿嘿!贺龙,想不到你尚未耳聋,但愿你没有眼花,去!”
绿影一闪,一条三寸长,通体碧绿的小蛇已经由轿帘缝射出,它一出现,蛇叟立即为之神色大变。
小蛇原本昂头射出,可是,它乍嗅到艾颂的体味,立即射落在轿柱,而且颇含戒心地望着艾颂。
“嘿嘿!贺龙,识得它吗?”
蛇叟淡然道:“碧龙,是吗?”
“嘿嘿!不错,它正是蛇中之后碧龙,你好好玩吧,去!”
哪知,绿蛇稍一昂首,立即又缩首不动。
艾颂见状,立即忖道:“它难道也惧我的体味吗?我何不仿效贺老制伏红蛇般制伏它呢!”
他立即以左手指尖掐破中指及弹出一滴血。
“嘿嘿!小子,别枉费心机啦!碧龙不惧刀刃、掌力,更是蛇中之后,岂会惧乎你这一滴血呢?”
蛇叟灿然道:“未必!”
‘噗!’的一声,那滴鲜血正中蛇首,它立即缩首伏在轿柱上。
轿中不由传出一声轻咦。
蛇叟却撮唇疾嘘一顿。
碧龙倏地昂乎倒射向轿中。
三步叟不由骇呼道:“陆老!小心!”
“哼!畜牲,来得好!”
轿帘一扬,立即溢出腥味。
蛇叟倏地尖厉地嘘了一声。
碧龙稍稍一顿,立即‘呱!’的一声,疾射而入。
‘轰!’的一声,一道黑影已自轿后疾掠而出。
蛇叟边疾嘘边挥手示意艾颂出手。
艾颂屏息一闪,两股潜劲已经疾卷而去。
蛇叟倏地厉嘘一声,双掌却疾扫向三步叟。
三步叟立即骇然疾退。
陆港尚未落地,便挥掌拍向绿蛇。
绿蛇稍一蠕身,立即顿了一顿。
艾颂那两股潜劲刚接近陆港,却见他扣住一名轿夫的右腕,立即将对方疾推向那两股潜劲。
‘砰砰!’两声,那人似遇上炸药般立即血肉纷飞。
陆港乍见如此霸道的掌力,不由骇然掠向右侧。
绿蛇正好在此时被蛇叟的嘘声催射向陆港的右侧,陆港这一掠,正好和它在半路上碰个正着。
陆港只觉右肋一疼,立即紧抓住蛇身。
绿蛇身子一挣,立即死命咬着。
陆港的左足一着地,立即欲挺立。
倏觉眼前一黑,他立即侧摔倒地。
他刚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全身立即剧颤不已。
蛇叟沉声道:“陆港,你一辈子炼制毒药伤人,又贩药供人伤人,你如今终于遭到报应了吧?”
“救!救我!”
“回天乏术!”
“求!求你……救我……”
“碧龙之毒若是有药可解,它也不配称为蛇中之后啦!”
陆港惨叫一声,立即喷出黑血。
蛇叟摇头道:“陆港,别枉费心机啦!你若继续企图逼出蛇毒,全身势必会开始溃烂,那滋味可不好受!”
陆港神色一狞,继续喷血。
蛇叟收了一口气,道:“各位请退出二十丈外,以免沾上毒血!”说着,立即轻嘘一声。
绿影一闪,碧龙已飞入他的掌中。
他朝蛇首轻轻一摸,立即朝十方丐道:“李兄,偏劳你吩咐他们封锁这一带,待会再以此瓶药冲净血毒!”
说着,立即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交给十方丐。
十方丐立即持瓶步向一名中年叫化。
艾颂望着边喷血边惨叫的陆港,不由苦笑一声。
蛇叟正色道:“陆港终生玩乐,自恃能以此法解毒,可是,你瞧瞧他那双颊肌肉,它们已经开始腐烂了!”
“贺老,给他一个痛快吧!”
“不,你不明白他的罪孽多重,让他去挣扎吧,你跟我来吧!”说着,他已经行向大门。
艾颂跟着他步入大门,然后直接行向后院。
两人一入厅,厅中诸人立即纷纷骇视向那条碧龙。
蛇叟欣然道:“催命郎中方才欲以此蛇伤艾少侠,如今正在全身溃烂而亡,老夫打算以此蛇对付石笙!”
众人不由大喜。
艾颂也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蛇叟含笑道:“艾少侠,请挤一滴血给它喝下!”说着,他已捏住蛇首,蛇口立即大张。
艾颂朝左手中指一挤,一滴鲜血立即射入蛇口。
蛇叟立即松手嘘嘘连叫,不久,绿蛇立即朝艾颂猛点头。
“呵呵!艾少侠,它已经是你的了!”
“我……该如何指挥它呢?”
“你朝哪儿一指,它就会去哪儿?”
艾颂好奇地立即指向厅门右侧之纸窗。
绿影一闪,绿蛇已经缩卷在窗棂上。
“呵呵!怎样?”
“谢谢贺老指点!”
“呵呵!别客气,你后日中午赴战之时,就将它放在袖中,再俟机袭击吧!”
“是!如何指挥呢?”
“老夫自然会训练它!”
“它会受音技影响吗?”
“石笙越施音技,越会激怒它!”
“真的呀!真赞!”
“呵呵!石笙那种要人死的音功,不但惹人烦,它也会受不了,所以,你只要放它出去,包他好看!”
“是!”
现场的气氛立即转为愉快!
第十八章衣锦还乡够面子
烈日当空。
风儿不知溜到哪儿了?
似这种天气,最好是躲在家中纳凉,或者到树荫下,水中找凉快,若非必要绝对不要乱动。
可是,沿着洞庭湖到君山的环湖公路旁,却在一大早就站满了人,湖面上则连艘小舟也瞧不见。
站在右侧的人乃是代表白道的九大门派,他们大约有四千人,他们毕竟有修养,一直默默站着。
站在左侧的近万名绿林黑道人物则不时地喝采、呐喊,甚至有不少人隔湖破口大骂九大门派之人。
晌午时分,艾颂在家人及九大门派掌门人簇拥之下,含笑来到湖畔,他朝众人做了个环揖,立即解绳上舟。
他朝湖岸轻轻一挥,小舟使划向湖心。
九大门派之人立即高声呐喊,喝采着。
左侧之黑道人物立即‘开汽水’,喝倒采。
艾颂朝右岸挥挥手,同时徐徐挥舟前进。
盏茶时间之后,小舟已经停在漆有‘决斗场’红字之木牌前,他从容系妥小舟,便飘上岸。
他一抬头,便瞧见道路前方转角处另竖一个木牌,他便徐徐嘘口气,再缓缓行去。
他知道决斗场在君山山顶,而且现场早已经在上午便经过黑白两道十二名代表仔细地检查过。
而且,据他所知,石笙尚未抵达君山,所以,他不必担心袭击。
不过,他仍然小心翼翼地前行着。
没多久,他便瞧见山顶处摆着两张太师椅,它们相距十丈远,椅旁另外撑着一把大伞。
艾颂一见路侧之木牌指向右侧凉亭,而且亭柱贴着书有‘休息处’之红纸,他便行向凉亭。
亭中有一张圆木桌及六张圆椅,他朝椅上一坐,便望向四周。
为了适应耳聋,他在昨晚便被神算子动过手术,然后易容陪着十方丐在岳阳郊外逛了两、三个时辰。
他经过这段‘夜间训练’后,已稍能习惯失聪的情况。
他仔细地瞧过四周之后,便掀袖瞧着那支系妥的小竹管,他不由好玩地轻轻拨开上方的布团。
立见绿蛇探头吐舌地瞧着他。
他轻抚它的小头片刻,便又塞妥布团。
他便面对湖面静坐着。
不久,一位瘦削老者一身锦服地掠上岸,他朝上一瞧,突然仰头张口喊道:“唉!松!死!定!”
‘唉!’字刚出,他身前十丈内之树叶便剧烈地摇晃。
‘松!’字一出,十丈内之树叶纷纷落地,二十丈内之树叶也开始摇晃,地上更是灰尘漩卷。
‘死!’字一出,十丈内之树枝‘毕剥’连响,二十丈内树叶纷落,远至山顶之树叶纷纷摇晃着。
‘定!’字一出,十丈内诸树纷倒,山顶下之树叶纷落,二十丈内诸树枝摇干旋,随时会倒落在地。
竖在椅旁之大伞伞面更是立即进裂。
艾颂乍见此景,不由忖道:“哇操!果真厉害,光是失聪也无法挡住音波之震荡,师父果真没有料错!”
他使护住心脉,端坐在凉亭。
来人正是‘四声先生’石笙,他一见自己的下马威成就非凡,立即含着冷笑得意地行向山上。
他终于瞧见艾颂了。
他的双眼一眯,立即走到朝东的太师椅坐下。
艾颂暗骂道:“哇操!老奸,你打算在必要时利用西斜之阳光影响我的视线呀?门儿都没有啦!”
他便默默行去。
不久,他已经端坐在太师椅上望着石笙。
倏听石笙仰首‘哈哈!’连笑!
艾颂一见他的大张嘴形,及未感受到气压,他便默默瞧着。
倏见石笙颈项一挺,立即止笑,盯着艾颂。
那双眼神立即转成冷肃。
艾颂却视若无睹地继续望着他。
“悠何乙燕(有何遗言)?”
艾颂淡然一笑,摇了摇头。
这是他‘以不变应万变’的原则。
石笙神色一冷,突然张口‘哈!哈!哈!哈!’
连笑四声,附近之树木立即纷纷裂倒在地上。
‘哗啦!’及‘砰砰!’声中,那座凉亭已经垮掉。
艾颂似觉四把巨锤锤向心口,所幸他早已动员全部的功力护住全身,因此,身子只是晃了四晃。
他的心中一动,就想佯装负伤倒地再俟机宰对方,可是,他立即又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他如今身份不同了。
只见他微微一笑,立即徐徐起身。
石笙神色一变,倏地喝道:“丝!石!死!四!”
地面尘土飞卷。
树叶粉碎。
枝干‘叭!’‘噗!’连裂。
艾颂却一步步地行去。
“你!”
艾颂却仍似机器人一般一步步行去。
石笙立即用力喊道:“沙!杀!煞!煞!”
艾颂疾催功力,继续行去。
不过,他已经准备要拉开布团放出绿蛇。
石笙一见艾颂不但毫无负伤,而且已经逐步行到三丈余远,他突然大吼句:“杀!”立即站起身来。
艾颂身子一晃,立即吸气行去。
石笙一见自己全力一吼,仍然伤不了艾颂,他没来由地一阵心寒,一直低垂的双臂自然提到胸前。
艾颂见状,暗笑道:“哇操!太好啦!他已经信心动摇啦!”
他立即大步踏去。
石笙没有来由地为之色变。
艾颂倏地暴吼道:“杀!”身子立即疾掠而去。
他方才一直憋气承受气压,此时一获得发泄,不但觉得一阵轻松,全身气机顿时滚滚疾流。
石笙被震得耳膜生疼,心促气躁。
他险些傻住了。
因为,他自从成名以采,只有他以音伤人,从来未曾遇上这种心神失宁现象,他简直不敢相信。
可是,艾颂已经扑到六尺前,而且双掌已经遥罩住他的胸腹之穴,他岂能否认这种事实呢?
他欲拆不及,只有向后暴退。
他退得够快,艾颂迫得更快,艾颂的双掌在刹那间只距离他的胸前尺余远,潜劲更是已经逼得他隐隐生疼。
他使出吃奶力气疾退着。
艾颂原式不动地追着。
艾颂的嘴角泛出笑丝了。
石笙脸上之骇色更浓了。
‘叭!’的一声,石笙的右后脚跟踢到一截树干,树干应声而腐,他却为之上身一个踉跄。
艾颂双掌一翻,‘砰!’的一声,石笙的右胸下方立即挨了一掌,‘喔!’的一声,一道血箭疾喷而出。
艾颂故意偏首闪身,石笙果真顺势滚向山下。
艾颂哈哈一笑,边迫边朗声道:“好一式‘老骡打滚’,小心别撞上树,否则会闪了腰!”
石笙急怒交加,倏地喝道:“杀!杀!呃!”
血箭一喷,他的脸色立呈灰败。
“哈哈,再叫呀!吐血了吧?再叫呀!哈哈!”说着,他立即右腕一振。
绿影一闪,碧龙已经疾射向石笙。
石笙吓得加速滚向山下。
“哈哈!小心!别滚落湖啦!你这块老石,烂石,若滚入湖中,可就永远见不得天日啦!”
石笙为了逃避碧龙的迫噬,他不但不敢吭声,而且一滚到湖畔,立即跃起身朝前疾掠而去。
艾颂哈哈一笑,立即朝远处挥挥手。
群豪立即欢声喝采。
“哈哈!请大家拭亮双眼吧,伟大的‘四声先生’石老正在卖力的,热情的为各位示范轻功呢!”
群豪更加欢呼起采。
艾颂一直追在石笙身后五丈远,突见碧龙身子一弓,便已经疾速地射到右笙背后五寸远处。
“哈哈!老石头,背部快被咬到了!”
石笙右掌向后一翻,立即劈开碧龙。
艾颂右掌一挥,‘砰!’的一声,石笙的右背中了一掌,只见他‘啊!’了一声,身子立即接连地踉跄着。
“哈哈!你扁它,我扁你,扯平啦!快逃吧,它又追去啦!”说着,他已运功震开被神算子制住的穴道。
石笙果真乖乖地掠去。
不到盏茶时间,艾颂便绕山一周,他立即朝群豪挥手道:“哈哈!够精彩吧,咱们替石老欢呼一下吧!”
群豪果然欢声雷动。
倏听石笙喝道:“小子,给老夫一个痛快吧!”
“咦?你的发音挺正常的嘛!”
“住口!”
“哈哈!你若要痛快,何不止步?”
“住口,老夫岂甘死在畜牲之嘴下!”
“可是,它很喜欢你呢,怎么办?”
倏见金影一闪,石笙一旋身,手上之金匕已扫中碧龙。
只听它呱了一声,立即又弓身射来。
石笙立即精招尽出他扑杀着。
“哈哈!精彩,石老,加油呀!”
“小子!”
“哈哈!别分神,它很凶啊!”
“小子,你真可恶!”
“可物?尤物吧!”
“住口!”
“哈哈!这招天罗地网够火候,加油!”
一人一蛇便纠缠不休起来。
艾颂一见碧龙居然能借着劲流弹射攻击而毋需落地,他在暗赞之余,不由对它更具信心。
倏听远处传来三声厉啸,立见三位黑衣老者已经施展‘踏雪无痕’轻功疾划过湖面掠来。
立听十方丐呵呵笑道:“颂儿,露几手绝活吧!”
“遵命!”
艾颂含笑走到湖畔,双掌立即劈向领先掠来之老者。
那老者正掠起身子,根本无法闪躲,只好振臂疾推。
‘轰轰!’两声,那老者立即惨叫半声。
半声,他真的只惨叫半声而已,因为,他已经似被炸中般粉身碎骨。血肉正纷纷落入湖中。
另外两名老者吓得立即沉身欲‘水遁’。
艾颂哈哈一笑,双掌疾拍六下。
‘噗嗵!’声音立即和‘砰砰!’声合奏着。
湖面迅即涌出血迹。
不久,两名老者一动也不动地浮出湖面随波荡漾着。
他们嗝屁啦!
那群黑道人物心惊胆寒了。
有人准备开溜了。
倏听十方丐呵呵笑道:“识相些,留下来听候处分吧,否则,走得了和尚,走了不庙,你们逃得过追杀吗?”
这阵‘心战喊话’颇具功效,那批家伙果真乖乖地留了下来。
艾颂哈哈一笑,道:“对!‘上路’点吧!”说着,他立即转身行向石笙。
只见石笙不但已经改采守势,额上更已经现汗,艾颂不由哈哈笑道:“烂石,碧龙挺善解人意,是吗?”
“小子,你真该死!”
“死!别提这个敏感的字眼啦!否则,我一出手,你就得吃不完兜着走了,你还是多逗逗碧龙吧!”
“小子!老夫做鬼也不会饶你!”
“少来这套,你这个满身血腥的老鬼只要一踏入鬼门关,就永不得超生及永远受制,你还能出来吗?”
“住口!”
“哈哈!该住口的人是你,你若再‘大嘴巴’,迟早会挨咬,届时你可就要和陆老鬼般吃尽苦头嗝屁!”
“住……口……”
“哇操!你还有力气鬼叫呀!看掌!”说着,他一口气拍出六掌。
‘砰砰!’两声,石笙的右膝及右肋已经各中一掌,若非艾颂保留力道,石笙早已倒地了。
尽管如此,他仍然连吐两口血。
他咬牙连闪一阵子,方始摆脱碧龙的追咬,可是,经此一来,他不由自主地又接连喷出三口鲜血。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的动作更缓了。
他险象环生了。
他的双眼开始乱飘了。
艾颂在旁笑道:“烂石,加油喔!你这个伟大的盟主,又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歌唱家’,可别输给一条小蛇喔!”
“住……口……”
“烂石,你叫我住口?太不公平了吧!本公子方才在山顶任你鬼叫,此番却是善意劝你,你这只老狗不该咬我这个吕洞宾呀!”
“住……住……”
“对,你是猪,只会鬼叫的笨猪!”
石笙气得不由全身一颤。
‘叭!’的一声,碧龙已经咬上他的左小臂。
“啊!老夫……”
金光一闪,他已经以金匕削断右臂弯。
鲜血方溅,他已经跄踉掠出。
碧龙和断臂一落地,暂时享受着美味。
“哈哈!请各位为石老的壮士断腕喝采!”
群豪果真愉快地喝采。
艾颂哈哈一笑,便疾掠而去。
‘唰!’的一声,他已经拦住石笙,道:“烂石,自行了断吧!”
“住口,小子,老夫恨不得……”
“哈哈!别再吹牛啦!面对现实吧!”
石笙冷哼一声,立即挥匕攻来。
艾颂施展‘四不像身法’闪到石笙的左侧,一见断臂尚在喷血,他立即朝它弹出五缕指风。
‘噗!’声音方响,石笙已经惨叫一声。
他不由自主地踉跄而退。
艾颂五指再屈又弹,断臂处立即又‘中奖’!
石笙又惨叫一声。
冷汗疼得沁了出来。
他捂住伤处跄踉连退。
倏听艾颂喝道:“小心!”立即斜挥出一掌。
‘叭!’的一声,碧龙‘呱!’地斜飞而出。
石笙吓得立即怔住。
“怎样?本公于待你不薄吧?”
“住口!你只是想奚辱老夫而已!”
“你若不想被奚辱,快点了断吧!”
“这……”
“你难道有‘被虐待狂’,喜欢挨揍吗?”说着,右掌已徐徐扬起。
石笙边退边道:“慢着!”
“它在那儿等你,你最好别再退了!”
石笙回头一瞧,果真看见碧龙盘蜷在断臂上望着他,他的神色一阵苍白,果真立即紧急刹车。
“哈哈!这才像话嘛!”
“小于,咱们谈谈条件吧!”
“不必!”
“你……”
“你若有诚意,理该客气些!”
“这……艾公子,咱们谈谈吧!”
“好呀!”
“你放老夫走,老夫致赠一批宝藏,如何!”
“哈哈!少来这套,你那批宝藏会比星宿门多吗?”
“你……你已经取出它们啦?”
“不错,那批宝藏是你的吗?”
“不错,它乃是老夫与白傲雪所共有!”
“哇操!你俩何德何能,居然拥有富可敌国的宝藏,可见你们不知干了多少坏事?杀了多少人啦!”
“你不配支用它!”
“少来这套,在你们的处事理念之中,强者拥有一切,拳头定天下,本公子偏偏要支用它,你想怎样?”
“你你……”
“说呀!”
“你不怕老夫的弟兄们不满吗?”
“少挑拨,他们是你的弟兄吗?你不是一直高高在上,一直将他们视为猪、狗、奴才吗?如今怎么改口了呢?”
“胡说!”
“哈哈!好,咱们来做个试验,如何?”
“什么试验?”
“金钱游戏!”
“说!”
“你若一直把他们当作兄弟,他们一定知道宝藏处,只要有人能道出宝藏处及出入法,你就可以走了!”
“这……”
“怎么?你没把握?”
“住口!”
“哈哈!你唤人吧!”
“这……”
“哈哈!那万余人皆是你的兄弟,你不认识他们吗?”
“这……胡龙!”
远处却无人应声。
“哈哈!大声点,把鬼叫的伎俩弄出来吧!”
石笙立即厉声喝道:“胡……龙!”远处立即传来:“属下在!”
“住口!咱是弟兄,你该唤老夫为大哥!”
“是!大哥有何指示?”
“你还记得大哥曾和你去过迷谷吗?”
“这……去过!”
艾颂哈哈笑道:“好,胡龙,你道出如何出入迷谷吧!”
“这……这!”
石笙叫道:“你忘了?”
艾颂哈哈笑道:“少串供啦!胡龙,你上路点,你是聪明人,犯不着为这种糟老头‘背书’丧命呀!”
石笙喝道:“小子,你太过份了吧?”
“哈哈!别火大,胡龙,你说话吧!”
“是,我胡龙只是石老鬼的侍卫而已,我一向被他视为奴才,根本不可能知道宝藏这种机密事情!”
石笙全身一震,神色立现凶狠。
“哈哈!烂石,有何感想?”
“小子,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得意吧!”说着,金剑突然戳向心口。
倏见右袖飘出一篷淡烟,艾颂心中有数,立即屏息不动。
却见绿影一闪,碧龙已经射向那篷淡烟,只见它的小口一张,那殷淡烟便疾射向它的口中。
石笙将金匕朝它一掷,立即倒掠而去。
“哈哈!好一只老狐狸,小心啦!”说着,立即疾掠而去。
‘唰!’的一声,他已经拦住石笙。
“老夫和你拼啦!”
立见石笙右掌疾拍而至。
‘叭!’的一声,艾颂已经扣住石笙的右腕,只见他的左手疾按三下,石笙便似石人般木立在当场。
“哈哈!烂石,你猜我会如何发落你吗?”
“任你处置,大不了一死!”
“恐怕生死两难喔!”
“哼!”
“哈哈!各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请!”说着,他已经一指点破石笙的‘气海穴’。
“小子,你够狠!”
“哈哈!好好享受吧!”说着,他立即轻轻一嘘,平抬起右臂。
碧龙立即自动射回管中。
艾颂一见八位黑衣人已经掷杖踏潮疾掠而来,他不由哈哈笑道:“欢迎你们来出出平日被压迫之鸟气!”
‘唰!’的一声,一名黑衣老者已掠到石笙面前,只见他扳开石笙下巴,立即拉出石笙的舌头道:“叫呀!再叫呀!”
‘噗!’的一声,舌头立即被拉断。
另外一名黑衣中年人恨恨地朝石笙的右肩胛一扣,一拉,‘咔!’的一声,石笙的右臂完全被卸了下来。
“啊!啊……”
另外一人冷哼一声,立即以指抠出石笙的双目再送入口中边嚼边道:“老王八,你害得我好惨!”
另外一人取出匕首,立即朝石笙的胸背各戳三下。
另外一人上前一踹,石笙的‘子孙带’立即报销。
另外三人见状,各自取出匕首狠狠地戳着石笙的身子。
石笙惨叫连连。
石笙血流如注。
终于,他在骇极、疼极下,嗝屁啦!
艾颂沉声道:“诸位是他的手下吗?”
老者点头道:“是的,老夫八人愿接受少侠处分!”
“哈哈!你们自行向武林盟报到吧!”说着,他立即催动功力掠向小舟。
那小舟距离他至少有五十丈远,可是,他一掠即至,这份绝顶轻功立即博得热烈的喝采声。
甚至连左岸的黑道人物也有人不由自主地喝采。
艾颂解绳挥掌,小舟便划射向湖面。
群豪兴奋地喝采鼓掌。
黑道人物巴结地欢呼:“艾少侠万岁!”
艾颂含笑挥手致意,小舟却疾速地射去。
不久,他已经遥见九位掌门人及神算子、十方丐、蛇叟和四女在湖衅等候,他立即拱手道:“不敢当!”
身子一弹,立即落在众人面前。
十方丐呵呵笑道:“罩!真罩!”
“这全赖师父之指教呀!”
“呵呵!少往老化子的脸上贴金啦!”
艾颂回头朝小舟一挥,疾冲而来的小舟立即徐徐泊岸,立听神算子道:“先回客栈再说吧!”
“是!”
接连三天,艾颂日夜接受九大门派及岳阳各界之庆功宴。
第四天上午,他们夫妻五人陪着神算子三老来到岳阳楼前,立见四周清一色的江湖人物,并无半名游客。
一声宏亮的‘阿弥陀佛’之后,九大门派掌门人依序自岳阳楼内行出,艾颂诸人立即含笑行去。
却见七煞帮、飞虎帮等九大黑道帮派首脑庄容尾随而出,看来他们已经被武林盟‘收编’啦!
十八位掌门人一走出楼外,立即凝立在两侧,神算子含笑道:“不敢当!”便率先朝前行去。
众人经过一番客套后,便含笑登楼。
楼中已经摆着六张圆桌,桌上清一色素斋,却香气阵阵,色泽新鲜,令人颇想马上尝尝看。
“请!”
“请!”
众人入座之后,立见七煞帮帮主区剑背起身,道:“铭谢各位提供在下弟兄们将功赎罪机会、感激不尽!”
十方丐呵呵笑道:“你们的本质很棒,若能约束手下自力更生,一定更棒!”
“是!”
“化子建议把星宿门的宝藏提出十分之二供区帮主等九大帮派做些生意,来维持帮务,各位是否同意!”
“阿弥陀佛!老衲原本也欲提出此案!”
武当诸人也纷纷颔首同意。
十方丐欣然道:“区帮主,你们可要好好表现一下喔!”
“是,遵命!”
神算子含笑道:“近甲子以来,星宿门一直是武林之乱源,如今已经除去,今后的武林必可平静一段时期了!”
“吾希望各派除了自立自强外,更要发挥影响及感化力,使你们附近之人皆活得愉快充实!”
“是!”
恒山普明师太起身道:“贫尼想请问艾施主一事!”
艾颂忙起身道:“师太吩咐!”
“施主艺冠群伦,功绝天下,积极冒险,热心负责,他日是否愿意出来领导武林盟!”
“愿意,十年后,如何?”
“为何要候十年后呢?”
“一来盟主刚上任,二来晚辈尚待充实!”
“谢谢!贫尼代表恒山支持施主!”
“谢谢!”
另外十七位掌门人也纷纷表示支持之意。
“谢谢各位前辈的鼓励,晚辈在未来十年中,虽然远在辽阳,必然会潜心充实,俾不负众人之期望!”
十方丐呵呵笑道:“行,可以开动了吧?”
众人便愉快地取用着。
辽阳,久违啦!
八月中旬的辽阳由于地近渤海,已有初冬的气息,北风也开始报到,人们也自动添上外套。
连一向庄严雄伟的城墙也添上一块巨大红布,上面以金字贴着‘欢迎谷投、艾颂载誉返乡!’
艾颂乍见那些金字,不由笑道:“是谁的杰作呢?”
南宫媛含笑道:“二叔早在五天前就抵达此地了!”
“喔!我怎么不知道此事呢?”
“要给你一份惊喜呀!”
李慕麟接道:“衣锦还乡呀!”
艾颂低声道:“娶得娇妻归,羡煞辽阳郎!”
四女低啐一声,双颊纷纷飞霞。
“咦?二叔和谁出来啦?来头不小呢!”
南宫媛抬头道:“是辽阳父母官,府城大人呀!爹曾经救过他们一家六口,这些年来一直保持着联络!”
“原来如此,车停了,下车吧!”
“好!”
艾颂五人一下车,便瞧见其余的人也纷纷下车,他们五人立即走到老夫人面前行礼道:“奶奶金安!”
“呵呵!免礼,听说城内安排着盛大的场面要欢迎你们,走吧!”
“是!”
不久,众人已经会合,南宫敬含笑道:“颂儿,你和谷公子前行吧!”
谷投忙道:“庄主请先行!”
“别客气,你瞧瞧那些金宇,你是主角呢!”
“谢谢庄主盛意安排,颂弟,请!”
“大哥,请!”
两人便含笑前行。
南宫嫒五女则欣然随行。
其余之人则含笑跟去。
倏见城墙上射出一大片火苗,接着便是‘噼哩啪啦!’鞭炮连响,三十名青年已经各持一串鞭炮贴墙而立。
炮声连响。
硝烟滚滚。
城门上空顿时呈现热闹气氛。
谷投正在激动地左右张望之际,倏听艾颂低声道:“大哥,爷爷来了,他老人家挺愉快的呢!”
谷投朝城门口一瞧,果然看见一身锦袍的谷官已经走到南宫义及官服老者之身后。
南宫义含笑一作手势,谷官便欣喜地走到官服老者身旁。
谷投神色一喜,不过,立即又低下了头。
艾颂知道谷投必然忆起他当初臭屁地离开辽阳,如今却失去武功,右臂归来,心中难免会有些惶恐及难过。
他立即边走边含笑道:“大哥,给爷爷一个面子吧!”
“颂弟,谢谢你,我会应对得体的!”
他立即挤出笑容及挺胸大步行去。
艾颂便愉快地陪他行去。
两人一踏上护城河拱桥,谷官便瞧见艾颂及谷投,他的内心顿似好像打破数瓶调味瓶,不知是何滋味。
一直被他视为天下奇才的金孙玉孙谷投居然变成独臂客,而且神色间也隐泛晦暗失采呢。
一直被他视作废物的狗奴才艾颂如今却脱胎换骨般神彩飞扬,气势磅礴,真是士别三日,另当刮目相看。
若非南宫义在前天向他道明事情的经过,他根本无法接受眼前这种难以相信的事实。
此时,他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他仍然觉得心中一阵刺疼,不过,他仍然挤出愉快的笑容。
谷投快步上前,立即下跪道:“爷爷金安!”
贺玉秋立即跪在谷投左后方半步,道:“愚孙媳贺玉秋叩见爷爷!”
“呵呵!好!好一位标致姑娘,快起来见见熊大人!”
“是,参见熊大人!”
“谷公子远赴中原协助正义人士奸灭邪恶分子,因而负伤,本官代表辽阳父老向你致敬!”
“不敢当!不敢当!”
“二位请起!”
“是!”
谷投夫妇刚走到一旁,艾颂立即跪在谷官面前道:“叩见员外,谨贺员外金安!”说着,立即恭敬地叩头。
“起来!起来,颂仔,不,颂儿,你……你……唉!我该说些什么呢?我怎会如此心乱如麻呢?”
谷佳唤句:“爷爷!”立即低头下跪。
谷官唤句:“佳儿!”立即上前扶起她,道,“佳儿,爷爷完全知道你的事了,苦了你啦!苦了你啦!”
“佳儿不孝,佳儿该死!”
“别如此说,人回来就好,快拭泪吧!”
“嗯!”
齐金珠唤句员外,立即盈盈下跪。
“阿珠,快起来,你如今和佳儿情同姐妹,今后可要和另外两位姐姐好好指导佳儿啊!”
“员外客气矣!”
谷官微微一笑,一见南宫嫒及李慕麟欲下跪,他立即摇手道:“免礼了,皆是自己人,免礼!”
“是!”
南宫义含笑道:“颂儿,你们见见熊大人吧!”
“是!”
“免礼!别行如此大礼,本官承受不起!”说着,他已经匆匆向右避去。
南宫义含笑道:“既然如此,就别客气了!”
艾颂应声是,立即率诸女行向谷投夫妇。
倏见熊大人撩袍行到老夫人面前,就欲下跪。
老夫人有掌一拂,欣然道:“政德别当众行此大礼!”
“是!恭祝老夫人松鹤遐龄!”
“呵呵!很好!秀琼她们还好吧?”
“托福,景怡及景华已出阁,景泰也成家!”
“恭喜!您该退休了吧?”
“明年春天即退休!”
“很好!届时别忘了到寒舍小住一阵子!”
“是!”
“走吧,待会再聊吧!”
“是!恕下官必须在前引导!”
“请!”
熊大人立即愉快地先行,行向城门内。
南宫义则欣然介绍蛇叟及谷官,然后再带着他们两人来到老夫人面前予以介绍。
艾颂、谷投则含笑跟随在熊大人左右两侧,五女则随行,他们一入城,便听见一阵鞭炮声。
街道两侧站满了男女老幼,虽然有人被鞭炮声轰得捂耳眯眼,可是,他们乍见到南宫媛及李慕麟,立即双眼一亮。
美就是心中有爱,她们美得令人油然心喜,却毫无邪念,于是,他们的视线再也移不开了。
艾颂瞧得心中大爽,不由忖道:“还好没有人在议论大哥断臂之事,否则,他一定更难受矣!”
尽管如此,谷投仍然暗自难受着。
因为,艾颂眼前所拥有的这一切正是谷投做梦也不敢梦见之至高境界,艾颂怎会如此鸿福齐天呢?
他天生气度狭小,虽然经过这番重挫,已经看开些,可是,面对眼前的这种场合,他又想不开啦!
熊大人方才虽然褒了谷投几句,可是,谷投明白这是作秀性质的官场话,熊大人是做给南宫世家看的。
尽管如此,为了风度,为了答谢艾颂的真心尊敬,谷投仍然带着笑容朝道路两侧的父老乡亲领首致意。
他由孤傲转为亲切,使人好奇。
他的独臂人奇怪。
艾颂原本是奴才,如今却与谷投并行,看来最近的传闻不假,所以,一部份的眼光逐渐转移到艾颂与谷投身上。
艾颂刚转过街角不远,便有一位老者在门前揉揉双眼,然后出门沿街前行,同时好奇地望着艾颂。
艾颂含笑上前道:“阿忠伯,不认识我啦?我是颂仔呀!”
“你……你真的是颂仔!”
“是的,你去年还到牧场称赞我挺会照顾羊儿呢!”
“喔!喔!你果真是颂仔,你怎会变成这样子呢?好似完全变了,连我也不敢认你了!”
“我此番陪公子到中原,公子一再照顾,我才会变成这样呀!”
“听说你家公子杀了很多坏人呢!”
“是呀!他就是因为杀了好多的坏人,才会被更多、更厉害的坏人害得少了一臂,结果,那些坏人全部死光了!”
“厉害!厉害!那五个姑娘是谁呀!”
“右侧这位贺姑娘是公子之夫人!”
“哇!好漂亮喔!你家公子真有福气!”
艾颂不愿介绍自己的四位老婆,以免刺伤谷投,于是,他立即含笑道:“阿忠伯,改日再来向您问安,我先走啦!”
“好!好!颂仔,谷公子,恭喜你们啦!”
“谢谢!您慢走呀!”
艾颂刚转身,使瞧见谷投那充满感激的眼神及笑容,他朝谷投微微一笑,便迅速地走回谷投的左侧。
欢迎的人群似两条长龙般沿着街道两侧蜿蜓而去,配合源源不绝的鞭炮声,不由令艾颂越来越兴奋。
谷家那华丽的庄院已经遥遥在望,特大号鞭炮贴着谷家的高大围墙开始硝烟滚滚,火舌闪烁及制造噪音。
谷投突然唤句:“爹!娘!”立即行向大门。
谷佳立即快步跟去。
站在门前的管家齐远达立即行礼道:“参见公子,姑娘!”
谷投道句:“管家,你好!”立即行向其父。
其娘乍见爱儿果真失臂,心中一酸,双目不觉一湿。
谷佳唤句:“娘!”立即扑人她的怀中。
母女二人立即泪如雨下。
谷官上前道:“别耽误大家的时间,今夜再叙吧!”
母女二人立即分别低头拭泪。
谷官略一催促,便又回到南宫敬身旁。
随着时间的消失,艾颂诸人已经接近,攸听城门外传来‘咚!咚!’两声鼓响,一条巨龙立即由右出现于道路中。
艾颂深感意外,立即仔细瞧着龙头。
不久,他已经瞧出执掌龙头者乃南宫嫒之侄孙南宫修平,他不由回头望了南官嫒一眼。
南宫嫒含笑传音道:“平儿执意要‘秀’一段,随他们去吧!”
艾颂传音问道:“他们不是一直跟着咱们走的吗?”
“他们在昨晚先赶来此地的!”
“哇操!他们舞得有板有眼的呢!”
“他们以前在庄中,每逢年节皆舞龙舞狮,颂,你把这个红包交给熊大人,俾他待会打赏吧!”说着,立即自袖中取出一个红包。
艾颂将红包交给熊大人之后,便陪他及谷投站在城门后欣赏。
好半晌之后,鼓声渐停,龙头接连点了三下,立即平举着,熊大人含笑鼓过掌,便将红包塞人口中。
众人立即鼓掌。
鼓掌再响,巨龙再现。
他们又舞了片刻,方始掉头快步离去。
熊大人便率先行去。
行行复行行,穿过山峦及丛林之后,牧场已经遥遥在望,可是,艾颂刚出森林向左着之际,不由自主地张嘴。
他慌忙以手捂嘴,以免叫出声来。
因为,他那锐利的眼光已经瞧见牧场后面那片草地居然矗立着三进楼房,两侧也各有一栋楼房。
琉璃碧瓦映日生辉。
美仑美奂!
富丽堂皇。
哇操!好宏伟喔!
倏听南宫嫒传音问道:“颂,它就是咱们的新居艾之屋,满意吗!”
“嫒,这一切完全是你所安排吗?”
“不,是奶奶吩咐三叔筹建的,谷亲家公甚为慷慨,不但免费赠地,最近又致赠不少的家俱!”
“这……太破费了,受之有愧啊!”
“自己人何必客气呢?走吧!”
艾颂兴奋地边走边瞧,不久,他发现福伯父子兴奋地从牧场门内步出,他禁不住欣喜地双眼发亮。
倏见牧场后那华丽的城门徐徐一开,九大门派掌门人已经联袂含笑行出,各派资深长老也欣然跟出。
“哇操!他……他们!”
五女也面现愕色。
十方丐欣然道:“他们果真是有心人,颂儿,我看他们今后会随时来访,你恐怕不得安宁啦!”
“师父,这是你的安排吧!”
“冤枉,假道士,你作个证吧!”
神算子含笑道:“各派之人的确没有告知来访之事,颂儿,你就利用此次机会,取出种植吉祥果之宝赠给少林吧!”
“是!不过,为何要赠给少林呢?”
“该宝对修练‘无相神功’大有助益!”
“是!”
十方丐立即传音道:“颂儿,趁此机会大显神通,让他们大开眼界吧!”
艾颂含笑颔首后,立即边走边思忖着。
不久,艾颂诸人已经接近牧场,各派掌门人、长老及福伯父子依序站在门前两侧,熊大人立即含笑致意。
谷投低声道:“颂弟,你上前向各位前辈致意吧!”
艾颂应声是,立即上前拱手道:“感激不尽,请!”
“请!”
艾颂立即率先行到福伯面前道:“福伯,您好!”
“天呀!颂仔,果真是你,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福伯,咱们待会再聊,我先办件事,好吗?”
“好!好!我去拜见大人!”说着,他已经奔向熊大人。
艾颂带着众人来到羊屎堆旁,只见它们已被清理整齐,他立即徐徐举起双臂,划了一个圆圈。
那堆羊屎似被淋遍‘浓缩剂’般迅速地缩小,艾颂双掌朝它们一推,它们立即缩成一个三尺见方之黑块。
群豪立即纷现惊容。
原本孕育‘吉祥果’之地面,立即露出神算子留下之木桩,艾颂便上前朝木桩右侧地面一按一吸。
‘叭!’的一声,一团土似木头般落在一旁。
艾颂上前一瞧,便发现那个黑钵嵌在坑底。
他微微一招,黑钵便落入他的掌中。
群豪顿时双目大亮。
“各位前辈,它曾经孕育过‘吉祥果’,晚辈谨以它恭献给少林,但愿能协助诸位大师修练‘无相神功’!”
少林四老激动地立即合十齐宣佛号!
艾颂便恭敬地将它献给少林掌门。
群豪纷纷报以热烈的掌声。
神算子含笑朝谷官道:“员外,还记得‘仙子’吗?”
“啊!你就是仙子呀?”
“不错,还记得吾提过府上将可多子多孙之事吗?”
“记得,记得!”
“令孙媳及令孙女皆已有喜,可喜可贺!”
“当真?”
贺玉秋及谷佳不由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
谷官欣然道:“仙子,老夫该如何报答你呢!”
“广行善事积阴德,佑子佑孙万万年!”
“是!”
十方丐呵呵笑道:“假道士,别再训人啦!化子‘八堵妖’啦!失礼啦!”说着,他已疾掠而去。
群豪会心一笑,欣然联袂跟去。
阳光煦煦,好一付太平景象。
全书完
标题:猛龙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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