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孽海1-67

第一卷剑起天华
第一章吴大当家
吴大当家打量着床头被绑起来的年轻女子,一张惊艳凛丽的秀靥,眉目如画,红唇水嫩,整个人透着一股出尘超然的气质,身段儿也是曼妙非常,胸前因为恚怒羞恼而不断起伏的峰峦更是引人无限遐思。她穿着一身的湛蓝色长裙,衣袖边绣着朵朵流云,腰间系着一条坠着银白色小珍珠的流苏腰带,倘若不是被他拘禁在这里,走起路来的时候,这串流苏还能把这娘们儿的腰身衬托得摇曳生姿。
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双在袍子下半遮半掩的白皙长腿映着一层淡淡的绯红,令吴大当家不自觉的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这一趟真的是太值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碰上姿色如此出众的女子了,而且这一位还是拥有明息境上品修为的修士,二十出头的芳华,便拥有这份造诣,在寻常宗派里便是毋庸置疑的翘楚,放到名门大派里,凭着这副如花似玉的姿容,也定然不会泯然于众人。
“你想要干什么……我是云岚派的弟子萧雨珊,你可别乱来,倘若让我宗门里的师长知道我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绝不会放过你。”女子见到吴大当家的神色,明眸中浮起几分慌乱来。人心的险恶,随同门师兄弟经往宛城的时候她便已经领教过了,况且这里还是位于三不管地带的断风山。假使她没有猜错,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高大男人便是在这断风山里占山为王的吴大当家吴泽旭,此人之恶名她也略有耳闻,吴泽旭在这里行事,除了朝廷与那几个顶尖宗门的底线不能碰之外,说是无法无天也不为过。若非是这次从西域返程之时遭人暗算,萧雨珊为了逃命去抄近路,也不会落入此人手中,她此时不禁后悔起来,倒不如就让那些贼人刺死算了,也不至于在这里落得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吴泽旭听到萧雨珊三字,目光微微闪动,又往前走了两步,此时这位佳人正瞪着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自己,吴泽旭笑了笑,饶有兴致的说道:“原来你就是在云岚派里有着小天仙之称的萧雨珊,果然貌若天仙,真是没有弱了小天仙这个名头,有幸能够在这里遇到仙子,看来倒是吴某人的荣幸了。听说这几年来,陆续有不少年轻俊杰追求过你,其中不乏名门大宗里的才俊,不知萧仙子可有中意的……不如就跟了我吴某人如何?”
萧雨珊刚开始还以为这吴泽旭听说她的宗派之后会有所顾忌,心下稍松,可听到后面,脸色却禁不住煞白一片,花容失色。她开始挣扎起来,奈何双手都被紧紧的束缚在床头再加上连番奔逃导致修为体力都消耗殆尽,只能是无用功罢了,萧雨珊只得哀求道:“吴大当家,我求求你,不要坏我的身子……除此之外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你若是将我交还给我的同门,也能为你换来许多好处……”
吴泽旭居高临下将萧雨珊的变化都看在眼底,他凑到床边轻轻嗅了一口,一股芬芳的幽香扑面而来。他俯下身去抓着萧雨珊下颚,慢慢抬了起来,让萧雨珊看清楚他黝黑的面庞,望着对方清澈动人的眸子里逐渐充斥的惊惧与羞愤,他缓缓说道:“云岚派的小天仙就在我的手上,他们都答不上来这张可人的小嘴儿到底是个什么味儿,可我一会儿就知道了。”
平日里,萧雨珊这样的女子,对于他这样的人可都是不屑一顾的,毕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不过他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逮住了强弩之末的萧雨珊,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萧雨珊让吴泽旭抓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咽咽的发出声音,急得眼眶通红,泪水都打着转。吴泽旭对于这样的场面早就习以为常了,笑眯眯的说道:“萧仙子哭个什么劲儿啊?看得出来仙子现在还未经人事,等回头让我给你破身,把你弄舒爽了,你就知道与其回到云岚宫,还不如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当个压寨夫人。”
他一手抓着萧雨姗的嘴巴,一手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瓷丹药瓶子,从里面倒出一枚闪着粉红色光泽的丹丸,手上稍一用力,便教萧雨珊张开了嘴将丹药吞了下去。瞧见萧雨珊俏脸上羞怒交加的表情,吴泽旭笑道:“助助兴罢了,萧仙子放心,保准让你欲仙欲死。”
这还真是立竿见影的灵丹妙药,一进入萧雨姗体内便悄然化开,不到十息之后,红晕便浮上了萧雨姗的秀靥,她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随之一道起伏的,还有胸前那对饱满挺拔的玉峰。此时再看美人那一双水灵动人的眸子,除了恚怒羞恼之外,竟还多了几分风情万种的媚意。
吴泽旭轻车熟路的扒下穿在萧雨姗身上的衣裙,饶是美人苦命挣扎,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随着那身湛蓝色的长裙飘然落地,雪白的肌肤上便浮起了一层香汗,薄薄的似泛着光一般,配合着她曼妙的身姿,更是令人着迷。虽说仅剩的肚兜勉强遮住了重点部位,但没有了衣物的遮蔽,一双修长笔直的粉嫩玉腿已经彻底暴露了出来,一览无遗,光是这双玉腿那优雅美丽的线条,便足够让定力较弱的男人为之疯狂。
吴泽旭眼见这位小天仙如此撩人,色欲更是高涨了几分,粗暴的扯去她身上的贴身亵衣,一对饱满挺拔的雪乳顺势跳了出来,顶端那两点迷人的红晕也随之荡漾开来。吴泽旭眼前顿时一亮,这萧雨姗到底是云岚派的小天仙啊,乳房形状极佳,那两只乳头也是色泽红润,娇俏动人。见此,吴泽旭便嘿嘿淫笑着,一双淫手抓住萧雨姗的双乳,肆无忌惮的揉捏起来。萧雨姗羞愤欲绝,自然挣扎得更是厉害,但无奈山穷水尽,而且那药力的作用已经逐渐发挥出来,越来越软的身段儿哪里挡得住吴大当家的力气,被吴泽旭紧紧压在身下,不论她如何扭动都难以动摇其分毫。
若是没有这次捡漏,吴泽旭还真不知道云岚派小天仙的玉峰在手到底是什么感觉,一番把玩下来,不仅滑嫩柔软而且极富弹性,当真让他爱不释手。
“萧仙子,上次我去醉春阁尝了个鲜,当时还觉得意犹未尽。现在这么一对比,才知道那醉春阁的红牌算个屁啊。别的不说,这弹性,这大小,你的奶子可比那红牌要极品多了。”
萧雨姗本就感觉羞耻至极,如今听说吴泽旭竟然拿她和那些风尘女子做对比,俏脸更是飞红,顾不及出声叱责,而是继续挣扎。只不过吴泽旭的动作看似粗暴,可实际上却是粗重带细,这抚摸揉弄之间,竟然都能触及她的敏感之处,尤其当吴泽旭用手指捏住她一只红嫩的乳头拧了一下的时候,她更是忍不住娇吟出声,仿若自己的酥胸遭他这么一触,体内压抑不住的欲焰便又高了一层,这挣扎起来便显得愈发柔软无力。
此时千娇百媚的美人就在吴泽旭的身下,仙肌玉骨贴着他火热的身躯,令他志得意满。不满足于只是把玩美人胸前玉峰的他已经将手往下探去,滑入那私密之地。这令萧雨姗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不行!你不能……”正待挣扎的当口,吴泽旭已经不由分说的将手指摸索进入了萧雨姗双腿之间的禁地,加上先前的挑逗,这一下直接让萧雨姗体内的渴求如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禁不住“啊”的一声呻吟出声,不知道是那媚药的作用还是她天生敏感,只是这么一下子,几乎让她的身子承受不住,差点泄了身子。
“看来萧仙子很是寂寞啊,别担心,我眼下就来好好安慰仙子……”吴泽旭可没有就此放过萧雨姗的想法,这好戏才刚刚开始,他的手指接着便开始摩挲起萧雨姗幽谷上方敏感的花蒂,直弄得萧雨姗的香躯颤抖连连,想要辩驳一句的机会都没有,话到了嘴边全变成了淫靡不堪的嗯嗯啊啊之语。羞恼绝望之间,却瞥见吴泽旭已经袒露出那粗黑硬挺的肉棒,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男人的阳具。如今她不仅被这恶匪摸遍了玉峰和花穴,现在竟然还要亲眼看着这丑陋无比的东西进入自己的身子……只不过,心中尽管厌恶,但身上的感觉却不断催发着她的渴望,此人之物,又是那般狰狞,以前听师门的姐妹说起过男人的东西,都说愈是粗大就愈是让女人销魂,而吴泽旭这阳物,巨伟得直教她头晕目眩。
此番遭遇蹂躏之后,食髓知味的自己可还能拒绝这个男人?已经失去贞洁的自己,回去之后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宗门长辈,还要怎么在宗内立足?
就在萧雨姗心中思绪万千之间,吴泽旭早就已经忍受不住,眼见火候差不多,便用双手分开萧雨姗修长白皙的玉腿,让她夹住了自己的腰身,自知断无幸理得萧雨珊略微挣扎了下便放弃了抵抗,只得偏过头去,似是不忍去看那丑陋之物夺取自己处子贞洁的一幕。
旋即吴泽旭用力一挺便将肉棒一口气插入那湿滑美妙的蜜穴之中。
“啊!”
肉棒深入花径之中,撑的幽谷似要裂开一般,加上处女膜被刺破时传来的撕裂之感,破身瞬间的疼痛直接让萧雨姗绷直了足尖,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想不到在云岚派被称为一代小天仙的自己如今竟然失身给了平日里瞧上一眼都嫌脏眼的恶匪。
一缕嫣红的处子之血顺着两人的交合之处缓缓淌下,在洁白的床单之上晕染开来,鲜艳如梅。
……
……
昏暗的房间内,肉体间的碰撞声不断响起,吴泽旭娴熟的手段加上逐渐发作的药效让萧雨珊很快便渐入佳境,娇媚悦耳的呻吟一浪高过一浪。
伴随着一声高亢的娇啼,吴泽旭也终于喷发而出,直将萧雨珊送上了极乐的巅峰。
一番云雨之后萧雨姗已经彻底没了力气,伴着一身淋漓的香汗瘫软在床上,看起来就像是因为极致的快感而失了魂一般。吴泽旭欣赏着床上的这具娇媚玉体,迷人的秀靥上春意未散,欺霜胜雪的肌肤在高潮后还带着几分酡红。胸前那白皙高耸的乳房上,此时也留下了几道耻辱的红痕,而两只嫣红的乳头也充血挺立起来,娇艳欲滴,显然是被吴泽旭好生揉捏了一番。那双修长浑圆的双腿之间则是一片狼藉,破瓜之血混着淫液和吴泽旭的精华,从还未闭合的阴唇内倒流而出,看上去淫靡无比。
重新穿上衣物之后,吴泽旭红光满面的踏出房门,果不出他所料,那位萧仙子还是完璧之身,这一次他算是拿下了一个开门红,明息境上品修士的处子元阴可当真不一般,这一炮下来,他浑身怎一个舒泰了得。刚开始那女人还象征性的反抗了几下,可药力上来之后,那花穴还不是蜜液汩汩?阳具在她体内抽动的时候,那股子浪骚劲藏都藏不住,小天仙又如何?还真当自己不食人间烟火了?最后不也得在他吴泽旭的胯下承欢?想起完事后萧雨珊眸子里闪过的悔恨之意,吴泽旭冷笑了一声,再给他一些时间调教,势必要让这小娘皮彻底服软,对他千依百顺。
仙子?
从她进了这腾鹰寨的一刻起,就已经谪落了。
正想着,吴泽旭的脸色忽然一变,似是感受到了一些动静,心下一动,本来准备出门走动走动的他却立刻转身去了寨子地下的一间密室。里头灯光昏暗,烛光摇曳之中如标杆一般站着一道身影,那双眸子如同苍鹰一般,刺得人心慌。吴泽旭不敢直视,眼睑微垂,恭敬道:“见过大人。”
那人阴冷的声音传来:“玩了女人之后,是不是该办点正事了?”
吴泽旭忙不迭道:“小的不知大人驾临,让大人久等,是小的罪过。请问大人有何吩咐?”
那人的右手落在了斜挂在腰间的长剑剑柄处。
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寒光闪过,冷冽的气息洒满整个密室,站在其中,犹如登临银河。
吴泽旭低垂的目光慢慢抬了起来,神色逐渐由疑惑变为震惊。
剑意如霜,凛冽刺人,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心神动摇,真元激荡。
这把剑,不知是什么样的来头,竟有如此威势?这时候,吴泽旭愈发感受到这位大人的深不可测,原本已经十分高估了,可现在看来仍旧还是有所不足。
“大人,这是……”
“拿着。”
吴泽旭颤颤巍巍的接过手去,这把剑比他想象中的要轻,至少比他自己的那把冥铁剑要轻了三成,可放在他手上,却仿佛有千钧之重,如山如海。
那人神色平静,喉咙中发出的沙哑声犹如来自九幽:“半个月后,灵州知府的大公子将会到白溪城,你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过记着,别把那个公子给杀了,留下他半条性命,至于到时候抢到什么东西,都算是你的造化。”
吴泽旭万般思绪萦绕心头,握剑的手掌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惊喜而颤抖着,他缓缓答道:“小的明白。”
第二章今不如昔
陈卓,曾是景国国师之子,身份显赫,加上生得俊俏无比,当真是羡煞众人,都说投胎是门学问,那陈卓无疑是在投奔娘胎前,便把这门大学问钻研出了一些门道来,只可惜没有彻底钻研精通。陈卓怎么也没想到建和八年的时候,他爹会在那场宫廷之乱中受了重伤,接着不治而亡,此后那逼宫登基的新皇就顺势裁革天玄宫,从此天玄宫这个自景国开国以来就地位显赫的庞然大物就此分崩离析,陈卓自然也从云端跌到地上,如今受人白眼被处处排挤。在当初皇都之变发生前,已经隐约预感到什么的国师陈尚泽把自己唯一的子嗣托付给了景国的顶尖宗门天华剑宗,准备好所有后事之后,这位修为已然距离承天境也不过半步之遥的真人便开始从容等待暴风骤雨的来临。
十年前,陈卓过的是钟鸣鼎食、锦衣玉袍的奢侈生活。
如今却拿着扫帚在山门前清扫落叶。
这本应是杂役弟子的活计,可现在却让陈卓给揽了。
尽管天华剑宗并非是享清福的地儿,但他也过得也要比其他的师兄弟来得清苦几分,一朝天子一朝臣,过气的旧臣之后,身份始终要带着几分敏感,天华剑宗尽管按照约定继续传授陈卓剑诀,不过却不敢给予陈卓优渥的生活,倘若让有心人见着,那可都是麻烦。
天华剑宗从上到下,大都不喜欢麻烦,也很抵触麻烦。
作为天华剑宗一大麻烦的陈卓正在山门前一丝不苟的清扫落叶,没有一点敷衍的做派,他身上的青色衣裳一尘不染,极为整洁,甚至干净得到了有些过分的地步。
陈卓从小就是一个很认真的人,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能力所能及做到最好,穿衣如此,清扫落叶也是如此。
他的动作很专注,小事也好,大事也罢,都是如此,鲜有走神开小差的时候,不过今天他在远远听到宗内弟子谈话的时候,却微微怔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听说永明郡主与梵音寺的大才弟子觉心在蛰龙谷有过一次比试。”
“觉心和尚?那永明郡主可是碰上对手了,虽然永明郡主在无忧宫里也是罕见的天纵之才,可觉心和尚也是丝毫不弱,早在两年前就已踏入凝元境了,一身佛法亦是精深无比,据说是梵音寺这一代佛子的人选之一,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
如今天下修士分六个层次,引气、明息、凝元、通玄、神念、承天,修士到了承天境便证得了大长生,可一两百年下来,都指不定能有一个承天境修士,可见修炼一途之孤狭,修炼愈是往后,便欲是要与天斗与人斗,极为不易,而永明郡主与觉心和尚二人正好就处于修炼途中具有起承转合之意义的凝元境,几大顶尖宗门的天才翘楚此时大抵都在这个境界徘徊,相互较劲,譬如无忧宫的永明郡主还有梵音寺的觉心和尚便在此列,至于差上一些的小才大才,此时大都停留在明息境,眼下路过的这几位天华剑宗弟子,大多是这个水准。
青衣负剑的年轻弟子唾沫横飞,“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本以为两人得在蛰龙谷斗个天昏地暗,结果永明郡主只用了十招就击败了觉心和尚,据当场的看客说起来,端的是一个风姿卓绝,永明郡主本就是倾城绝代的美人儿,当时携上胜势,更是英姿摄人,只可惜我没有在场,错过了这么一幕动人心魄的画面。”
他们说的这位永明郡主,便是四大藩王之一——端王凌峰的掌上明珠凌楚妃,在旧天玄宫的宫主陈尚泽还如日中天的时候,端王便与楚尚泽定下了这么一桩娃娃亲,可谁知道楚尚泽这么一个距离承天境也不过半步之遥的顶尖修士说没就没了,连带着在当初在景国具有极高地位的天玄宫也在顷刻间崩塌。
十年前那一夜之后,天下格局几乎翻天覆地。
那一夜在北疆力挽狂澜大败北羌国骑军的四皇子凌云携大胜之威发动兵变,来势汹汹,势无可当,兵临长兴宫,让当时的老皇帝废了皇太子,立他为新太子,消息传出,很快便有三位皇子起兵,前来靖难,顿时皇都大乱,当时天玄宫的宫主、景国的国师陈尚泽与神秘强敌大战一场后身负重伤,而新太子凌云竟以寡胜多将三位带兵前来靖难的皇子全部当场格杀。
不到半年,老皇帝病故驾崩,凌云顺势登基,改元为庆元,仅仅三天后,天玄宫宫主陈尚泽也相继逝世。没了国师,天玄宫一时群龙无主,新皇凌云顺势开始大刀阔斧的推动变革,裁革天玄宫,并设天策府与神监司取而代之,这一府一司脱胎于天玄宫却对本是同根生的天玄宫余党极为排斥,就差没有斩尽杀绝,从此景国再无天玄宫。
曾几何时天玄宫凌驾于景国朝廷各部之上,培养了大批修士用于护国、征战、平乱,便是皇帝也会礼敬三分,而如今天玄宫的旧部要么另投新主,要么就是过上了一落千丈的落魄日子。
一袭的白衣大师兄秦华笑道:“这倒是不着急,只要永明郡主还在景国,得见其仙姿的机会总是有的。”
几人来到山门前,正好看到本应在清扫落叶的陈卓此时正在打秋风,一脸怔怔出神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便明白过来原因,皆浮起几分玩味的笑意。
曾经威势滔天的天玄宫荡然无存,已然西去的国师与端王之间的那一纸婚书也不过是一张纸罢了,端王也不可能再将永明郡主婚配给如今身份特殊的陈卓,此时陈卓听到她的名字,心境会产生动摇也是理所当然。
虽然众人都看得明白,可并不代表他们就会可怜陈卓的难处,相反,当初的一纸婚书,如今已经成了他们用来嗤笑陈卓的一大恶毒利器。
青衣负剑的墨阳打趣道:“陈大公子,永明郡主十招之内打败了与佛子相去不远的觉心和尚,可见永明郡主的天资甚至要超过真正的佛子,这么一位又天资绝代又国色天香的美人与你失之交臂,感觉如何?”
陈卓埋头接着干活,看不出他神色上的变化,只听他平静说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没有什么好惋惜的。”
第三章师姐
陈卓明明已经没有了丝毫可以骄傲的本钱,却仍旧气定神闲没有一点落魄相,尽管如今只是做着杂役弟子的活计,可偏生还要摆出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这让墨阳感到既滑稽又可笑,他冷笑一声道:“倘若你真的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为何方才听闻我们说起永明郡主的时候,却会突然失神?”
陈卓抬头认真道:“觉心和尚在梵音寺年轻一代弟子中颇具威望,而永明郡主在无忧宫中的地位犹有过之,这样的两个天纵之才要在蛰龙谷分出胜负,哪个人听来不都是心驰神往,这又与永明郡主和我有过婚书有什么关系?”
墨阳望着这个生得俊俏,气质不凡的师弟,眯眼笑道:“师弟说得倒是在理。”
陈卓点头道:“师兄明白便好。
他语气诚恳,似乎也没有听出来墨阳的那一句“在理”只是在讥讽。
墨阳听到这里只是冷哼一声,留下一句“真是无趣”便径自离开了。
几人不再逗留,那一位秦华师兄在离开之时,还怜悯无比的望了一眼陈卓,然而走过山门之时,就像踩着风儿一般,将本已经差不多整洁的地面再次搅得凌乱起来,以陈卓一丝不苟的性子,这至少需要让他再忙活好些功夫。
陈卓望着满地的狼藉,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确实很无奈,他认为自己说的都是真心话,可每个人都认为他是在掩饰。
不过更让他感到无奈的是,打扫完这里之后,就已经日落西山了,到时候很可能就要耽误了开饭时间,而这意味着他晚上要因此饿肚子,如今他只是明息境上品,远不能做到辟谷,一顿不吃照样饿得慌,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滋味。
没想过要因此敷衍了事的陈卓撇了撇嘴,便准备接着清扫,暗道:“但愿不要再碰上不讲理的师兄师弟了。”
半个时辰之后。
陈卓歇了一下,看了眼天色,露出几分惆怅来,这时候从旁边的山坡上偷摸着溜出一道人影,这让陈卓心头一紧,还以为又是哪个来妨碍他果腹大业的宵小,仔细一看,却是惊讶起来,原来是他的师姐何薇薇。
何薇薇可是天华剑宗里有名的美人,倾慕者不知其数,身段婀娜诱人,那硕大的胸脯似是随时会撑破衣袍弹跳出来一般,蔚为壮观。她白色的衣领上绣着一对抱团而跃的阴阳鱼,脖颈白皙修长,锁骨精致而清冽,再往下便是那令人血脉贲张的饱满玉峰,贴身的衣袍更显这位师姐撩人的身材,两袖露皓腕,云花作袖口,修出手臂之纤细。翘挺的丰臀下面,更有一双优美无暇的长腿在裙摆之间若隐若现。
陈卓看到何薇薇走下山坡时胸前一颠一颤的模样都不禁怀疑她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平衡而跌倒,他问道:“师姐,你在这里干嘛?”
何薇薇左右看了一眼,眼见四周并没有其他人,这才鼓着嘴气呼呼道:“我听说那帮人又欺负你了,他们在拿你说笑时被我抓住了,我就狠狠骂了他们一通,然后就过来帮你一起收拾收拾。”
陈卓心里头微微一暖,有个这么美貌的师姐惦念着自己,还是一件教人很舒心的事情,不过他还是说道:“师姐你没必要为这个和他们置气。”
何薇薇哼了一声,胸前那对饱满无比的玉峰也顺带着起伏了一下,没好气道:“就是凶他们怎么了,他们还敢凶回来不成?!”
陈卓笑了笑,没有去接这茬。
这位师姐可一点都不简单,尽管修为与陈卓只是半斤八两,为明息境上品,可她身份不简单啊,生父生母都是天华剑宗通玄境的前辈修士,父亲何有才剑道造诣尤为不凡,通玄境已臻上品,或将成为明华峰的下一任峰主,在门内颇有威望,众弟子都知道何薇薇是他们的掌上明珠,讨好何薇薇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去触这个霉头?
何薇薇显然还没消气,鼓着嘴就准备去寻摸一把扫帚,陈卓见状连忙道:“师姐你这是做什么?”
师姐理所当然道:“说了嘛,来帮你。”
陈卓阻止道:“使不得,你有这份心师弟我就心满意足了,倘若让你帮我做这些粗贱的活计,先不说何师叔肯不肯饶了我,方才那帮人知道了岂不会更恨我,清扫山门本就是我分内的事情,怎么好再劳烦师姐?”
何薇薇道:“可现在不一样,他们给你捣乱,你本来不必做这么多的。”
陈卓道:“那我也不同意。”
何薇薇不为所动,哼哼道:“你管不着,我乐意!一天不找点事情做,我就觉得闷得慌。”
陈卓认真道:“我记得十天前的早晨林师叔传授剑诀,师姐你没听几句就睡着了,后来还偷偷找我问呢。”
何薇薇脸上微微一红,一张吹弹可破的俏脸一下子显得愈发动人起来,“那天我精神欠佳,而且,这和我帮不帮忙有什么关系!”
陈卓道:“你让我去你那里转述剑诀,结果临走的时候,还是我顺带帮你收拾的房间。”
何薇薇俏脸更红了,越说越没底气:“谁像你那么讲究,我平时也很勤快的,只不过那天……”
许是何薇薇被宗门里的长辈宠的厉害,她平日就是这样的惫懒性子,便是修炼时也爱偷点小懒,传授剑道的师叔看到,往往只是叹气,奈何不了她,抓过来铁青着脸训上一顿呢,面对这么一位漂亮的女娃儿又不舍得,认真说道一番吧,何薇薇睁大了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听得可认真了,结果几天不见,全左耳进右耳出啦。
陈卓没听她狡辩,谆谆道:“你看,你一屋不扫,何以扫这一山落叶,还是交由师弟来吧。”
何薇薇捂住耳朵,耍赖道:“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
再说下去,她就要躺地上撒泼打滚了。
陈卓无奈,寻了一把扫帚给她,“那就拜托师姐了。”
何薇薇这时候才喜逐颜开,“这才乖嘛。”
陈卓看着丝毫没有师姐模样的何薇薇,又是好笑又是感动,轻声道:“多谢你了,师姐。”
何薇薇老气横秋的道:“我可是师姐,应该的!”
……
……
多亏了何薇薇的帮忙,陈卓总算没有饥肠辘辘的回到住处,想起师姐那双水灵动人的杏花眼,脸上不由的浮起几分笑容,何薇薇是宗门里有名的美人师姐,加上身世也不错,爱慕者可以从山脚下直接排到半山腰去,可这位美人师姐却是没待见过哪个,就和他陈卓熟稔亲近。
其实两人这一份亲近倒也没有什么缘由,何薇薇天生一副热心肠,看不惯门内弟子刁难命途多舛的陈卓,自然要偏袒陈卓这里,倘若真要说个原因,大概也是两人一来二去就熟悉起来,何薇薇发现陈卓生得俊俏人也不错,而且在修行一途上也有令人钦佩之处,现在这个师弟有难了,她当师姐的自然要挺身而出,就算有时候要因此睡不了懒觉,她也觉得心甘情愿,反倒是陈卓总是拒绝她的帮助,让她忍不住恨得牙痒痒。
陈卓想起何薇薇那双温柔动人的杏花眸,心里不禁浮起几分暖意。
眼下完成今日的杂役活计,也吃饱了饭,算是有了力气专注于修炼了,他盘膝坐到床上,缓缓闭上眼睛。
第四章启天诀
陈卓起坐向南,心神逐渐沉静下来,倘若仔细观察,会见一道道灵气正以极快的速度进入他身体的各大窍穴,灵气游走的速度要远远超过同境界的其他师兄弟——这是因为他还修炼了一门天华剑宗弟子所不具备的功法。
陈卓修炼的功法有两种,其一便是天华剑宗的《无妄剑诀》,听闻是天华剑宗开山祖师所创的剑道宝典,修炼到极致,足够教人凌绝于天下。三百年前天华剑宗又出了一位惊才绝艳的掌门,进一步完善了这一部剑典之后,更是把天华剑宗的剑道推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至于另外一部功法,则是天玄宫的《启天诀》。
天玄宫曾经超然于景国朝廷各部之上,代帝王培养修士,处理江湖纷争,必是有其非同寻常之处,一个很大的原因,便是天玄宫藏有三十二门修炼典籍,每一种都是令天下修士趋之若鹜的宝典,而其中一门名为《启天诀》的功法更是神妙,传说是一千年前某个承天境的大长生修士叩开天门所得的“天书”。
十年前天玄宫被新皇废除的时候,便有许多人都盯上了这一无上功法,朝廷也不例外,只不过一番搜寻之后,朝廷找到了其中三十一门修炼典籍,却唯独没有得到《启天诀》。之后许多人都怀疑到了陈卓这个天玄宫的遗孤身上,但新皇却没有再过问此事也没有对陈卓投去过多的关注,再加上有天华剑宗的宗主镇着场面,所以众多觊觎者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至于为什么启天诀这般遭人眼红,还得从修士的真元说起。
众所周知,修士将灵气转化为真元的速度是有限的,而体内真元的量亦是有限的,所使用的招式若是以寻常功法催动,加上多种招式结合使用,争斗起来体内的真元消耗会非常快,即便是神念境的修士也不能毫无限制的消耗灵气与真元。唯有修炼了天玄宫的至高功法《启天诀》,开启体内六府,令五宫受灵,修士可咽气思真,灵气自生,这时候才能拥有源源不断的真元催动各种招式。
传闻将《启天诀》修炼到极致,体内自成小天地,可避百毒,驭天象,拥有移星换月的不可思议手段。
陈卓作为曾经的天玄宫少主,当初来在到天华剑宗之前,便已经开始修行《启天诀》。不过眼下他还同时兼修了天华剑宗的《无妄剑诀》,修炼两种截然不同的至高功法有好有坏,好处是同境之中争斗起来便能占尽上风,即便是跨境对敌也能有一战之力;坏处就是师兄弟修炼的时候,他在修炼,师兄弟休息的时候,他除了完成杂役弟子的活计之外,依然在修炼,一天恨不得掰成两天来用,就连睡觉阖眼也会下意识的按照《启天诀》的运气方法进行吐纳。兴许是老天开了眼,这么持续了五年时间之后,如今哪怕在睡梦之中,灵气也会在他体内自主运行,不断滋养体内的六府五宫,尽管比不上清醒时主动修炼来的有效,可也能给陈卓节约不少时间。
这么些年下来,陈卓兼修两种顶尖功法,而其中的启天诀修炼起来更是难如登天,需要修炼者有极高的悟性和气感能力,前期需要稳扎稳打,进境较缓,所以他在修为提升的速度上比不得真正的天才翘楚。
不过陈卓并未因此而后悔,相反他深知这样做的好处——《启天诀》的神妙之处是要往后到了凝元境之上才能逐步的体现出来,在明息境上多花些时间打好底子,往后就能事半功倍。
两个时辰之后,黑暗彻底降临,蛙鸣声开始逐渐出现,银霜般的月光洒落在床上。
陈卓呼出一口浊气,抬眼睁开眸子,仿佛内含星辰日月,整个人流露出与此前截然不同的气质。
“天衍剑。”他抬手一点,只见一道剑气在指尖出现,颤鸣不已。
陈卓目光平静,继续道:“紫玄剑、太阴剑、冲霄剑……”
随着每一声落下,手中之剑气就变化一分,若是换成宗门内同境的师兄弟,像他这般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结合运用剑招,不出三招,便后继乏力,可陈卓却在一口剑气中凝聚了足足七式剑招,当他准备再加上第八种剑招变化的时候,却见手中的剑气陡然颤抖起来,旋即全然崩灭,化作灵气消散在空中。
“如今我的启天诀,仍旧还是差了些火候。儿时见我爹使用的时候,一式普通招数之中便可以蕴藏千百种变化,同境修士,罕有能够撄其锋芒之人,当时他不仅是景国的国师,而且在许多人眼里他步入承天境证大长生也只是时间问题。若我能够有我爹的七成造诣,便算是有了查明当年真相的能力。”
倘若十年前陈尚泽没有与那个神秘强敌交手后重伤去世,天玄宫也不会就此群龙无首一落千丈,新皇凌云也不会有机会将天玄宫裁革。陈卓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他渴望知道当年一切的来龙去脉。
陈卓看了眼窗外的月色,这个时间,宗门内的弟子大都已经休息,外面除了蛙虫的鸣叫还有风过竹叶的沙沙声响,便再没其他动静。
他便没有再继续修炼,而是直接躺了下来,进入梦乡。
但陈卓却是没有注意到,当他入睡之后,一道身影正在窗户外透过月光看着他。
这道身影似乎具有非同一般的威仪,随着她的到来,所有的虫鸣与蛙声全都停了下来,万籁俱寂。
月影婆娑之下,隐约可见这道身影的婀娜窈窕。
是个女子。
一袭不染凡尘的紫裙将其完美的身躯勾勒而出,曲线曼妙,惹人无限遐想。
她背对月光,虽看不真切面容,但气质华贵,不怒自威,又有种一尘不染的仙气。
一双眸子风情万种,闪耀着深邃迷人的光彩,比起那天上的星辰还要美丽动人。
半晌。
她似是疼惜一般的轻叹一口气,只是这么一道声音,却如同天籁之音一般,难以想象这个女子若是真正开口,又是怎样的一番风情。
第五章洛华神女
天华剑宗有三泉四涧六峰,其中苍华峰为主峰,陈卓站在云华峰的峰顶上眺望,只见苍华峰高耸入云,看不清尽头,其高度可见一斑。清晨刚在后山以木剑砍了一十六棵紫竹之后,陈卓便开始静坐养息。这紫竹可不同于寻常木竹,端的是坚硬非常,若是只有明息境修为用木剑来劈砍,则需要用心引导灵气,将其汇于剑刃之处,如此顺势劈下,才能够得到师门长辈满意的光滑切面,如若不然,这一剑下来,只会将这紫竹砍得歪七扭八。
“陈师弟,你这动作倒是利索,这正午还未到,便砍完了竹子。”不远处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陈卓睁眼一看,只见一道青衣身影从竹林中走了进来,来人眼窝深陷,目光阴鸷,正是数日前与陈卓有过一番口舌之争的墨阳。
陈卓没有起身,只是平静道:“墨师兄见笑了,正午之前若是完成不了,便要挨师叔们的教训了,师弟我不敢怠慢。”
墨阳那阴沉的眸子看了陈卓好一会儿,刚才他打量了一眼那些竹子,心中着实吃惊,切面之光滑远超他的预计,即便他自己也是明息境上品的修为,但也无法做到陈卓这般。尽管明白这并不能代表什么,至多就是表明陈卓对于灵气的微妙掌控力还在自己之上。只不过,光凭这一点,便已经让他升起嫉恨之意,不过就是一个杂役弟子而已,凭什么比他这个如假包换的入门弟子还要厉害?
半晌,墨阳才笑了笑,道:“陈师弟出身非凡,原以为你以前过惯了那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一定有所不适……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难道是少爷的身杂役的命?如此也好,有件事需要陈师弟帮个忙,原来还生怕添了大麻烦,如今看来该是我多虑了。”
陈卓不必想便知道这墨阳不安好心,这话里话外夹枪带棒的他也听得明白,陈卓冷冷道:“墨师兄但说无妨。”
墨阳对陈卓的态度不引以为意,只是望了一眼远处山门的方向,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便是我早上带着林师叔座下的青牛去放风回来后,不小心让那青牛在宗门口留了些秽物。不知为何,那味道奇臭无比,而且迎着风在一里之外都能闻见。这下可把我急坏了,这熏到了宗门弟子事小,损了咱们天华剑宗名声事大。倘若让宗门长辈知道了,恐怕要迁怒到负责清扫宗门的师弟身上,所以我暗道不妙,这不,连清理都来不及,就赶紧过来告知师弟了。”
说完话,这位墨师兄还装模作样的道歉了几句。陈卓自然看得出来这位墨师兄的恶意,他想起了几日之前在山门那里发生的事情还有美人师姐何薇薇所说的话,便已经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理得七七八八。不过他并不责怪何薇薇为他招来麻烦,因为他心知肚明,只要他陈卓在这天华剑宗一天,这样的麻烦就会源源不断,墙倒众人推,他已经看得够明白了。
陈卓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多谢师兄相告,我这就去处理那青牛留下的污秽之物。”
墨阳没有看到陈卓火冒三丈的模样隐隐有些失望,不过他认为陈卓只不过是压着怒火隐忍不发而已,便笑道:“如此便有劳师弟了。”
……
……
到了地儿,陈卓才知道那位墨师兄口中的奇臭无比究竟是个什么程度。不少从山门处绕行的弟子都指指点点,尽管听不到具体在说些什么,不过陈卓明白得很,说的都是他这个杂役弟子的不尽责。
陈卓没有心思顾及其他,把青牛留下的秽物清除干净才是现在最要紧的事。走到了山门,便发现那股子的臭味愈发浓烈,哪怕捏着鼻子依旧抵挡不住。
“这帮人,平日里修行不见有多高的天赋,恶心人的本事倒是厉害得紧。”陈卓暗道。这青牛往日吃得都是清淡之物,没听说过会排下如此恶臭难闻的秽物,想必是墨阳等人为了难为自己,今日特地在青牛的吃食里加了佐料。
就在他准备动手清扫的时候,却忽然止住了动作。原本四周还有喧哗声,此时却默契的一齐安静了下来,让陈卓心里面禁不住一紧。这样的场面,唯有宗门长辈来到附近才可能出现,莫不是这山门的动静已经惊扰到了某位长辈?此时前来,正是准备问责于自己?
陈卓下意识看往周围一看。
却见一道高贵华美的紫衣身影徐徐走来。
身形高挑丰腴,曼妙非常,一袭紫衣之下,该突的突、该翘的翘,尽皆为尤物之姿。
尽管胸前风景比不得何薇薇那般波澜壮观,但也是形状挺拔的美人峰,更难得的是她的一颦一蹙一动一静中皆流露出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超然,深不可测。
神念境真人。
随着这道身影的靠近,逐渐有弟子恭敬道:“见过白客卿。”
这些弟子的目光中无不流露着倾慕与敬畏,这世间修士多如过江之鲫,可真正走到顶端者,却寥若晨星,更何况是姿容绝色的一个女子。这位正迎面朝山门处走来的天华剑宗客卿修士正是这样一位二者兼得之人,尽管并没有达到传说中的大长生境界,但有小长生之称的神念境也足以傲视天下了。
白客卿真名白洛华,有洛华神女之称,乃云华锋一脉的座上客卿,平日不必管事,也很少露面,唯有天华剑宗到了紧要关头,才会出手相助。天华剑宗的客卿几乎已经与几大长老平起平坐,便是宗主见了也会礼敬三分。在天华剑宗内共有五位客卿,不过要说让弟子们记得最清楚的,还是这位白客卿。
神念境又被称为小长生,修士到了此境界寿命大增,容貌几乎永驻。尽管白洛华成名已有十余年时间,但她的年纪看上去依旧只有二十出头,肌肤之水嫩堪比二八芳华的少女,是个毋庸置疑的大美人。这样一位美色与修为并存的女子,不论到了哪里,那都是最大的话题。
白洛华徐徐走近,如剑分大海一般,山门口聚集的弟子纷纷为她避开一条道路。
弟子们皆微微垂首,没有人敢直视这位客卿大人惊艳绝世的姿容。
平日一些色胆包天的弟子私下里还会在口头上占她一些便宜,可眼下真的碰上了白洛华,却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他们发现,比起素来严苛的宗门长辈,这位洛华神女更要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白洛华目光拂过山门,轻声问道:“这是怎么来的?”
因为摸不清楚她的意思,没有人敢贸然回答。
刚开始众人还以为白洛华是准备来问罪陈卓,可眼下这么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白洛华神色微冷,“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热闹,就没有人知道?”
一阵冷风刮来,吹得人遍体生寒。
推推搡搡之间,站出来一个畏畏缩缩的年轻弟子,不敢直视白洛华,道:“是墨阳师兄牵着林师叔的青牛经过山门时所留。”
此人平日与墨阳等人走得很近,这一次墨阳想到这么个刁难陈卓的法子,也有他献言献计的功劳,如今被白露华撞见,加上天华剑宗五位客卿在众弟子心中分量颇重,便被身旁的人给推了出来。
白洛华平静的望向他。
但目光就像是一把锋锐无比的剑,抵在他的头上,让这个年轻弟子颤巍巍的把头埋得更深,生怕一个不慎就得罪了这位客卿大人。
“碍眼。”
白洛华淡淡说道,一拂长袖,平地起长风,席卷八方,瞬息之间不仅化去了这郁结不散的恶臭,而且还将盘亘在门前的秽物一同吹散,定睛一看再也不见任何踪迹。只是这阵风落在那位答话的弟子身上,却如同平地上突然炸起惊雷一般,他脚下一软就面色苍白的跪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那位客卿大人早就已经没了踪迹。环顾四周,人群也散了,独留陈卓一人抱着扫帚倚在门边小憩,他下意识想要发火,可一想起方才白洛华带给他的感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多说半句话。
第六章姨母
日暮。
陈卓在完成了杂役的活计之后,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去百萃楼用斋,而是直接去了后山。秋风起,落叶惊,漫山遍野都是红茫茫一片枫叶,杳无人迹,可有那么一抹紫色,比这一个天地的火红还要来得耀眼夺目。
她只身伫立于孤山枫影之中,除了流露出高贵圣洁之外,还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寂寞哀伤之感。
已然成了神念境真人,已窥长生之道的她,又有何事值得令她劳神伤感?
陈卓远远望向这位在天华剑宗一众弟子心中中有着极高地位的洛华神女,目光复杂。
半晌,才终于走上前去。
脚步声惊动了树枝上正在啃食坚果的松鼠,它惊慌的望着不断靠近的陈卓,囫囵吞枣似的消灭掉剩下的大半坚果,然后飞也似的逃开,晃开了树枝,让上面本就摇摇欲坠的枯叶旋然落下。
“你今日修行如何?可遇到什么困难?”后山的山崖下,是泉涧密林,白洛华负手而立,背对陈卓。
陈卓恭敬的行了一礼,轻声道:“姨母,卓儿如今在《启天诀》上颇有进展,已经能够在一手指剑中蕴藏七种剑招变化。尽管修为一直停留在明息境上品,迟迟未能突破瓶颈迈入凝元境,不过卓儿并不着急,因为每一天卓儿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进步。”
方才的这一句话要是传出去,无论是天华剑宗,还是在外头,下到江湖上至庙堂,都要引起轩然大波。别人都只是知道白洛华是天华剑宗的客卿,是一出道便为无数天才俊彦和风流才子趋之若鹜的洛华神女,可谁知道白洛华竟然还是陈卓的姨母。
白洛华微微点头,声音里也多了几分欣慰,说道:“不骄不躁,稳扎稳打。听到你能够这般沉住气我便也放心许多,原想你一心报仇,可能会急功近利,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她转过身来,温柔的望向陈卓。
陈卓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正视。
在宗门里,他之所以低头,是因为她乃地位尊崇的客卿,而他自己只是一个杂役弟子。
在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他低下头来的原因便纯粹得多。
因为这位姨母委实太美。
有风流名仕曾经称赞过他的这位姨母“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这洛华神女的神女二字,可不仅仅只是因为白洛华神念境的修为,更是因为她这无双的风姿和气质。
白洛华柔声道:“抬头看着我。”
陈卓依言。
尽管已经领教过不少次,可仍旧觉得惊艳无比。
相比于何薇薇少女的清纯,白洛华更多了一种成熟女人的味道。她精致柔美的面容上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高贵,一双好看的的凤眸带着几分冷冽的威严,这源自于她久居上位而形成的气质,但那嫣红莹润的薄唇却娇媚动人,让人禁不住想入非非。宗门内许多见过白洛华的弟子都做过一亲芳泽的美梦,可陈卓却不敢生出这样的念头,即便是在梦中也不行,因为这人是他生母的亲妹妹,是他的姨母。
“卓儿,把你的手给我,我为你看看。”
“是。”
手被白洛华拉住,不知为何,在触碰的一瞬间,陈卓的手忍不住微微一抖。都说女子是水做的人儿,这位姨母可是其中的佼佼者,手上的肌肤既柔软又光滑,直教人心猿意马。
陈卓的内心还是起了波澜,因为心里头的这份旖旎有些脸红。
白洛华似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她正用纤细的玉指一丝不苟的为陈卓查探体内状况,不多久,她微微板起脸,“你还说你不着急,你这紊乱的脉象是怎么回事?”
陈卓低下头,歉然道:“卓儿知错。”
偷偷看了一眼白洛华的脸色,他又小声道:“卓儿并不是有意欺骗姨母的。”
白洛华闻言神色稍霁,道:“眼下我们二人的关系不宜让外人知晓,即便是宗内,也只有宗主一人才知道我与你的关系。因而我无法明着陪在你左右照顾你,唯有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你要记住,修炼《启天诀》的时候,切不可操之过急。”
陈卓点头道:“卓儿明白了。”
白洛华哪里不知道这个外甥的心性,一旦认定的好事情那就是五头牛六匹马都拉不回来,她只是微微一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道:“这是灵蟾露,对你的经脉有益,也是修士用于垒实根基的妙药。”
陈卓望着面前的瓶子一怔,旋即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小声道:“姨母,我……”
天玄宫一朝倾塌,墙倒众人推。在这云华锋上他就没感受过多少温暖,也许在其他弟子看来,这灵蟾露珍贵无比,令他们心往神之,可在陈卓看来,真正宝贵的却是白洛华的这一份关爱之意。这位姨母显然是有备而来,由此可见,平时在自己未曾察觉的时候,白洛华也在悄悄关注着他。
“你赶快收下吧,我姐姐不在了,我自然要代替她照顾好你才是。”白洛华轻声说道。
陈尚泽不治而亡后,陈卓的母亲白氏伤心欲绝,不多久便随同其夫而去,独留下陈卓一人。
陈卓这才接过灵蟾露,郑重行了一礼。
白洛华摆了摆手,道:“一来,你是我的外甥,我合该给予照料。二来,尽管天玄宫已经被废去,可传承却已经由你继承,眼下我倘若不能为你护道,则是辜负了你的双亲与天玄宫的一众旧人。”
从后山离开之后,陈卓便直接回到屋里,服下白洛华赠与的灵蟾露后,开始打坐调息。
一个晚上下来,浑身筋脉舒畅淋漓,此前为了图一时之快而留下的祸根全然消失不见,这让陈卓既惊奇又感动,知道他这位姨母肯定为了他体内这些看不到摸不着的暗伤花了不少心思,都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眼下这个时候哪怕是丝毫的恩情都会让陈卓感到温暖,更何况是白洛华如此温柔的呵护。
第七章切磋
有了上次白洛华在山门前的威慑,这些日子某些宵小总算消停了不少,尽管陈卓依旧少不了遭人白眼,可也没人再来寻他的麻烦。这天日落的时候,何薇薇又偷偷来到山门处,她今天倒是殷勤,见着陈卓刚忙活完,竟然主动用自己的手巾为他擦拭额头,这可让陈卓有些意外,他闻着手巾上的幽香,又升起几分异样的感觉,心下一动,隐约明白过来原因,“师姐……”
何薇薇正好也开了口,道:“前些天……”
陈卓反应快,道:“师姐你先说。”
何薇薇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与这位师弟过于亲昵了点,脸上微微一红,道:“三天前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是师姐我错了,好心办了坏事。本想要帮你出口恶气,结果却为你平添了麻烦。”
陈卓笑道:“这没有什么。不必师姐添麻烦,我原本就是一个大麻烦,不管有没有师姐,他们总是会刁难我的,只是早晚的区别而已。”
何薇薇撇撇嘴,道:“尽管这么说,可我还是过意不去。何况……”
陈卓奇道:“何况什么?”
何薇薇一张俏脸重新红了起来,道:“何况我今天找你,是想让你帮忙,可才给你帮了倒忙,更不好意思开口了。”
陈卓道:“师姐尽管说,只要我帮得上的,一定尽力而为。”
何薇薇见到陈卓这么干脆,也终于绷不住笑了起来,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便是我想要与你切磋过招。”
陈卓一怔,道:“就这么简单?”
“是啊,确实是蛮简单的事情,不过到我这里就不简单了。”何薇薇气呼呼的鼓起嘴,“宗门里那帮人,大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欺负你那是一点都不含糊,可一碰上和我动手,一个个都碍于我父母的身份而不敢放开手与我切磋,长此以往,我修为再高也只是一个绣花枕头,我可不想这样子。所以啊,师姐我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你认真与我动手切磋。”
陈卓点点头,他的这位师姐看得倒也明白。确实,有她父母的这一层关系在,想要得到真正有益于修行的切磋反而并不容易,同辈的弟子大都不敢得罪何薇薇,一些个师兄师弟为博美人欢心而“败在何薇薇手下”,还有的人怕不小心伤到了她进而得罪她的父母,要知道何薇薇的双亲可都是通玄境上品的修士,且在天华剑宗里也颇有地位。尽管何薇薇天赋不错,可那两位前辈无比宠爱何薇薇,打小便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尽管何薇薇已经婷婷玉立,一对美人峰也蔚为壮观,可何薇薇在两人的眼里,仍旧是长不大的小姑娘,自然不希望何薇薇在比试切磋中有个什么闪失。
所以对于宗门里的同辈弟子而言,既要让何薇薇能够在比试中有所收获,又要确保不会因此得罪她或者误伤她是一件很难做的事情。不过这对同时修炼两门至高功法、已然能够精妙掌控灵气的陈卓而言,却并非什么难事。因此,陈卓没有犹豫便道:“师姐有求于我,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何薇薇乐得眼睛都眯成月牙儿了,“我就知道师弟最好了!那就这么定了,先让我准备两天,再来与你切磋。”
这几天风平浪静,并没那么多的事端,两日之约转眼便到了。这天下午的时候,何薇薇便找到了陈卓,要帮忙着完成杂役的活。陈卓刚开始自然是不肯的,毕竟这位师姐千金之躯,倘若让两位前辈知晓自家的宝贝女儿总是帮着他做这些粗活脏活,怕是脸上也不好看。不过何薇薇早有准备,他要说一句何薇薇便有十句在等着反驳他,最后陈卓算是看明白自己执拗不过师姐,所以也只好听之任之,有了何薇薇的帮助,早早便完成了活计,也算是为两人的切磋腾出了时间。
“看吧,还是两个人更快一些!师弟,以后不若这样,你陪我切磋,而我呢,便帮着你一块收拾,你看怎么样?”
陈卓吓了一跳,连忙道:“绝对不行,师姐你还是放过师弟我吧。”
何薇薇早就吃定了这个师弟,笑嘻嘻道:“哼哼,那得看我心情了。”
陈卓有些无奈的望向远处,问道:“咱们上哪儿切磋?”
何薇薇道:“明华峰山腰有片树林,人烟稀少,我们可以上那儿去。”
明华峰人迹罕至,秋景动人。半山腰还有一处温泉,不过却不是寻常弟子能够轻易享受的地方,因为半山腰处连带着附近的别苑都是何薇薇父母的住处,外人勿扰。她父母一个月前去了西域,估计还得一个月的功夫才能返回宗门,如今这里倒成了何薇薇一人的地方。
山上千树万树枫叶林,斜阳照入,更是金黄一片,峰间微微起了些云雾,在金色当中覆上了一层朦胧。
这片天地仅有陈卓与何薇薇二人持木剑相对而立,显得颇有意境。
“师姐,请赐教。”
“不要留手哦!”
秋风一动,随着何薇薇胸前那惊人的弧度骤然晃动起来,两人便正式交手。尽管何薇薇不知道自己这位师弟的实力是否在同辈当中是顶尖,可也知道他应当比自己要厉害,一上来便全力以赴,攻势如狂风暴雨,那对美人峰此时颤动起来也是波涛胸涌。场面真是既精彩又香艳,假使有人在旁观战,怕是所有的注意力要全让何薇薇一个人给占了,毕竟这位师姐生得又美,还有如此胸器,几人能够抵住这份诱惑?
何薇薇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不过真的与陈卓交手之后,心中却更为震惊。同样为明息境上品的修为,可她在与陈卓交手的时候,却感觉自己被压制得厉害,好像是时刻都被牵着鼻子一般。平日里与那些同门师兄弟交手,饶是对方有意让着自己,可她仍旧能感觉到,论起剑法的造诣,还是陈卓要更胜一筹。刚开始何薇薇百思不得其解,三十招过后,她逐渐有了明悟。
变化。
陈卓的剑招之中变化颇多,可能一招之中就蕴藏着三种变化,交起手来,不仅层层不绝而且教人防不胜防。
变则通,不变则壅。
“不愧是前天玄宫的少主。”何薇薇暗道。看着陈卓仍旧游刃有余的模样,她心中也升起几分争强好胜的念头,想要看看自己现在到底能够逼出这位师弟的几成实力。目光一闪,她想起了她父亲曾经教给她的一招平沙落雁。平沙落雁的精髓在于去而又返,剑势一招未平,一招又起,而她的父亲何有才在此之上作的改进,则是两剑变三剑。寻常剑招都是一鼓作气势如虎,再而衰三而竭,然而这变招的第三剑却是借由前两剑的蓄势,一口气将剑意推演到极致,颇有背水一剑之意,不仅一往无前,而且破釜沉舟,斩断后路,一击不成便成仁。
陈卓见着何薇薇使出这一记平沙落雁,却没有注意到这位师姐嘴角露出的狡黠笑意,只是下意识见招拆招,却没有想到何薇薇两剑之后竟然还有第三剑,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
何薇薇的天赋尽管比不得真正顶尖的天才翘楚,但也差不离了,倘使她平日认真起来,多花点功夫在修炼上,绝对能在剑宗这一代的弟子当中脱颖而出。此时此刻这一招变化后平沙落雁,委实有几分神来之笔的感觉。
仓促之下,陈卓唯有全力催发启天诀,不过,这下意识的临危反应,难免控制不好力度,木剑如同惊鸿般掠出,直逼已然后继乏力的何薇薇右肩。陈卓暗道一声不妙,千钧一发之时,终于是改变了指向,木剑偏到右肩上一寸的空档之中,可凌厉的剑气却仍旧嘶啦一声划破了何薇薇的白袍,露出红润光泽的诱人香肩。
“呀!”
何薇薇禁不住发出惊叫,俏脸微微一红,旋即迅速抬手挡住衣服上的划口,瞪了陈卓一眼,“不许看!”
陈卓连忙将目光转向别处,“师姐放心,我不看。”
何薇薇知道刀剑无眼,自己又是用了奇招,陈卓一时把握不好力道也是在所难免。而且,看到向来沉稳的师弟让自己这一剑搅得手忙脚乱她还是觉得有些欣喜和得意。她偷偷抿嘴一笑,然后故意板起脸道:“今天就到此为止,陪我回去。”
陈卓自然没敢拒绝。
明华峰上风景美如画,两人漫步林间,竟然颇有几分旖旎暧昧的感觉。陈卓走在前头,何薇薇落后半步在后头拿眼偷偷瞧这位师弟的侧脸,可真是俊俏得很,在这氛围下,何薇薇不争气的有了种心跳加速的感觉。陈卓似是有感应一般的回望了何薇薇一眼,正好与何薇薇的目光对上,这位师姐颇有心事被撞破的尴尬,大红着脸就急忙撇过头去。
陈卓莫名其妙,不知道师姐为何突然就脸红了,忽然他目光一凝,说道:“师姐,你肩上落了一只虫子。”
“虫子?什么虫子?”何薇薇一惊,听陈卓这么一说,她也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被陈卓一剑划破衣服的肩上传来的异样感,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结果,正巧看到了一只约莫指甲盖大小的黑背蜘蛛停在她的香肩上,向来最怕蜘蛛的何薇薇当即觉得脑际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就发出一声尖叫。
第八章自渎
“啊啊啊!蜘蛛!”
那指甲盖大小的黑背蜘蛛可是把何薇薇吓得花容失色,她不敢伸手驱赶蜘蛛,只是在用力抖着肩膀,想要把蜘蛛给抖下去。然而,她这么大的反应也把那黑背蜘蛛吓得不轻,一溜烟直接顺着肩上的开口钻进了衣裳里头。这可把何薇薇吓得更加厉害,她生怕那黑背蜘蛛会在衣服内胡来,万一咬她一口后悔来都不及了,被吓得头皮发麻的何薇薇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直直望着陈卓,颤着嘴唇道:“陈卓……你快来帮我!”
陈卓听着这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哭腔,也有点着急,只是那黑背蜘蛛小不点一个,现在又进了这位师姐的衣裳里,他也是爱莫能助,不由得苦笑问道:“怎么帮?”
何薇薇此时哪里能考虑那么多,催促道:“快把蜘蛛捉住啊!捉住!”
陈卓望向身姿曼妙无比的师姐,胸前饱满圆硕的玉峰正因为紧张而不住起伏,他露出几分犹豫,“可,可是……”
“不要可是了!啊!我感觉到了,它正在我身上动!快帮我把蜘蛛给弄出来!”
陈卓终于一咬牙,“好吧,我来试试。”
事到如今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他顺着何薇薇肩上衣服的破口就将手伸了进去,尽管并非是感慨的时候,可师姐的肌肤当真是光滑无比。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衣,但也依旧感受到肌肤上那种难以形容的滑嫩柔软,有一说为羊脂白玉,在陈卓看来还真是相差无几,何薇薇的仙肌玉骨完全可以与之媲美。
“快点啊,你在发什么呆?”陈卓那边想入非非,何薇薇此时却没有半点心思在这上面,现在她的心思全在钻进自己衣袍里的那只黑背蜘蛛身上,生怕这小东西忽然想不开给她水嫩的肌肤咬上一口。
“是!”
陈卓深吸了口气,正准备认真寻摸,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现在他是把手伸进衣裳里了,可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蜘蛛在哪里,这让他怎么去帮他师姐把蜘蛛捉出来?陈卓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师姐……它在哪?”
何薇薇气结,不过也知道这怪不到陈卓头上,而且当务之急还是先揪出这只小蜘蛛。她强迫自己屏气凝息,细心感受着身上每一寸肌肤上的动静变化,开始指挥了起来:“你手伸下面点,啊,左边去了,右边右边……”
何薇薇守了近二十年冰清玉洁的身子,从没让哪个男人碰过,可眼下沾着这黑背蜘蛛的福分,几乎要让这个师弟给占尽了便宜。
忽然陈卓摸到了一点软软的凸起,估摸着那指甲大小的蜘蛛蜷缩起来便是这样了,不由得露出惊喜的神色,“我捉住它了!”
刚说完,还没来得及何薇薇反应,生怕让蜘蛛逃走的陈卓便轻轻一捏,他不敢过于用力,捏死了那蜘蛛倒是不打紧,万一蜘蛛的的身体破裂喷出液体来,那不知道要把何薇薇恶心成什么样子。因此眼下这一捏,正好力度适中。可何薇薇那边出乎意料的没有露出欣喜的神色,反而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而一下子红透了俏脸。
“啊!你……”
陈卓吓了一跳,隐隐察觉到不对,捏着那点凸起下意识的又轻轻搓了一下,结果发现指间那粒凸起的手感开始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大了一圈的同时似乎还变得更加硬挺。他算是明白了,手上捏着的绝对不是什么蜘蛛,该不会是……
正在这个时候,陈卓的余光处正好注意到一些动静,定睛一看,正是那只罪魁祸首黑背蜘蛛。它已经顺着陈卓的手臂从从何薇薇的衣裳内爬了出来,四处张望了一眼,意识到终于重见天日,一溜烟跑得没影子了。
陈卓立时发觉手指上的感觉无比扎手,暗道不妙,逃也似地抽出了手。然后偷偷打量了一眼正羞恼瞪着自己的何薇薇,发现这位师姐身上的衣物早已被自己折腾的凌乱不堪,肩上的开口此时破得更加厉害,几乎破到了胸口,以至于何薇薇现在需要两手并用才能够遮住身上的春光。
“那蜘蛛……已经出来了。”陈卓有些尴尬的开口道,紧接着他又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好事,顿时惭愧无比,“对不起师姐!”
何薇薇羞红着脸,柳眉倒竖道:“你还看?!”
陈卓这才醒悟过来,告罪了一声,慌忙转过身去,说道:“前边便是师姐的住处了,我就送到这里吧,先行告辞。”
说完,这个已经把何薇薇便宜全部占尽的家伙就一溜烟逃得没影了。
何薇薇犹自气不过,跺脚道:“这个王八蛋!小色鬼!枉我这么信任你!”
别苑就在不远处,何薇薇很快便到了。今天又是切磋又是一番折腾,早就香汗淋漓,而且这身衣服左右是要换下来了,何薇薇想起了自家附近的温泉,“不若去洗个澡吧。”
池子里热气蒸腾,烟雾氤氲。
何薇薇站在池边,将衣裙缓缓褪下,露出纤细圆润的香肩,仅剩下亵衣若隐若现的遮住凹凸有致的玉体,硕大饱满的乳房将亵衣撑起了一个惊人的弧度,两点撩人无比的凸起清晰可见。伸手绕到脖子后轻轻将丝带解开,那玫红色的亵衣便飘然落在了池边,随着那对尺寸惊人的美人峰弹跳而出,那光洁无暇的身子就此彻底赤裸在外。
夕阳的余晖将何薇薇诱人无比的婀娜酮体映照得肉光致致,紧致的蛮腰盈盈一握,胸前鼓胀的美峰颤巍巍的挺立着,她的双腿修长而光滑,底下的玉足更是优雅秀气,足上肌肤白腻如雪,脚踝纤细柔美。只见何薇薇轻轻抬起足尖,足背柔若无骨,曲线优美异常,一排脚趾匀称整齐,晶莹玉润,当真是迷人无比。
她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用足尖在池子上面轻轻点了点,感觉水温尚可,便慢慢进入水中。纤长白皙的玉腿一点点深入池子,清澈的池水逐渐将那只光洁的玉腿吞没,很快,整个身子都进入到水池之中。
蒸腾起来的热气将温泉衬托得如同仙池,一头云发瀑布般披散在水面上的何薇薇便是沐浴中的仙子。何薇薇丰盈美妙的身子在水池中若隐若现,在水光的衬托下,锁骨清洌性感,线条优美,仿若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胸前那对雪白丰满的乳房正漂浮在水中,玉峰中间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正好露出水面。想起了白天发生的旖旎暧昧,何薇薇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到自己那一对素来引人瞩目的美人峰上,丰硕、饱满,低头看去,完全将自己的玉足遮住,乳峰上粉红色的蓓蕾好似两粒樱桃,迷人无比,怕是任何男人看见了都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女子的乳房哪里是随便一个男人就能触碰的……虽说是隔了一层亵衣……”不知道是热气蒸腾的原因,还是因为羞恼,何薇薇越寻思越不对味,此时俏脸上的红晕都红到了耳根上。白天的时候,其实她完全可以直接推开陈卓,可第一次让男人碰到美人峰……尤其还是胸前那点敏感无比的蓓蕾,当时何薇薇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隐隐传来的酥麻感觉,甚至让她有些舍不得让陈卓的手从自己的胸前拿开,那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教人欲拒还迎,当陈卓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坏事把手抽回的时候,甚至还有两分失落感袭上了何薇薇的心头。
不知不觉,何薇薇再次想起了当时的那种羞耻感,“原来……这里让人抚摸着,是这样的感觉啊……”
她下意识的开始抚摸起自己的乳房,手掌覆着饱满的玉峰,纤细的玉指轻轻捏在粉红娇嫩的乳头上面,脑海里不自觉再次浮现起那个坏蛋的模样,还有他温热的手掌带给自己的感觉。何薇薇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雪白饱满的胸脯缓缓流淌而下,粉色的蓓蕾在抚摸之中逐渐变硬俏立起来,因为充血的缘故,乳头的颜色也愈发猩红。随着渴求的不断高涨,下身也传来了瘙痒难耐的感觉,其间还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空虚。
何薇薇靠在池边,一手抚摸着自己鼓胀的乳峰,一手顺着光滑水嫩的肌肤不断往下,终于找到了双腿间的那道缝隙,她开始沿着阴唇的边缘抚摸起来,稍一探索,她就顺着感觉找到了最为敏感的部位,那是一个柔软的小豆粒,让她感觉很舒服的凸起。她感觉自己正在陷入情欲,随着那酥麻酸痒的感觉从小腹传遍全身,她的腿有些痉挛的颤抖着,而内心深处的渴求却愈发的惊人,她觉得自己双腿间的缝隙似乎在渴望着有什么能够满满当当的插入进去……犹豫了一下,这位向来清纯的天华剑宗美人师姐试探着将手指伸进那道缝隙之中。
“啊……好湿……是因为泡在温泉之中的缘故么……”阴唇内带给她的手指一种截然不同于温泉水的温热与湿润,有种很是滑腻的感觉包裹着她的手指。同时随着玉指的进入,花穴开始收缩吮吸她的手指,产生了一种“很紧”的感觉。
何薇薇近乎不安的颤抖着,她的手指不敢过于深入,只是在洞口附近摩擦,尽管没有经历过云雨之事,可多少总是听同门师姐妹说过一些相关的事情,知道女子这地方神圣无比,一生只能容纳一个男人的进入,一旦男人的那活儿进去之后,那层膜会破裂,将流出鲜血,据说这是贞洁的象征。她生怕手指弄破了自己守了将近二十年的贞洁,因此不敢再往内摸索,不过仅是如此,便已经让初尝禁果的何薇薇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她的胯部随着手上的动作而轻轻扭动着,双臀越收越紧,像是要把手指紧紧的夹在自己的双腿之间一样。
“陈卓……哦……陈卓……啊啊!”下意识的,何薇薇喉咙深处发出淫靡无比的呻吟,还唤起了陈卓的名字。在她的脑海里,纤细的手指开始发生变化,变成了师弟硬挺的阳具,正在她的花穴洞口来回摩擦着。何薇薇因为泡在温泉中而酡红醉人的秀靥红得愈发厉害,她轻咬着自己娇嫩欲滴的红唇,一双迷人的杏花眸子也开始变得迷离起来,她的神态越来越放松,看起来极其舒畅,似是非常享受一般。
“啊……啊!”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何薇薇传出一声高亢的娇吟,双手的手指同时紧紧的摁着花蒂与乳尖不放开,她的玉腿正处于一阵痉挛般的颤动当中,难以形容的快感直接让她脑际一片空白。一汩蜜液携着喷发的欲望止不住的往外奔涌,顺着大腿根部流淌而出,在清澈透明的池水中荡开。原本小腹下还是清澈透明的池水,到现在已经依稀可见一丝丝的半透明的白色汁液混杂其中,泾渭分明。
何薇薇瘫软在池边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的俏脸上一片潮红,一想起方才自己做的事情,便觉得又是满足又是羞愧。尤其是想到方才即将高潮的时候,满脑子全是陈卓那小子,何薇薇的玉颊便忍不住发烫起来。
“莫不成,我还喜欢上那小子了……”何薇薇望着水池中泛起的层层涟漪,喃喃自语。
第九章神监司
景国天都,未央宫。
自从十年前天玄宫被废除,天策府与神监司取而代之后,这未央宫里新的女主人——皇后赵琴的地位便愈发崇高起来。神监司的掌司沐颖,通玄境中品的修为,王朝中罕见的传奇女子,便是皇后赵琴一手培养起来的。有了这一层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实皇后才是神监司的真正掌控者。
赵琴美丽的脸庞上充满威仪,只消平静的坐在那里,便令环侧的侍卫宫女都噤若寒蝉。宫内的妃子大抵是从寻常百姓家中亦或朝廷重臣之后中挑选,可如今的皇后却大不一样,她出身于景国顶尖宗门无忧宫,曾是无忧宫上一代圣女,如今的修为已是通玄境上品,距离那被誉为小长生的神念境也相去不远了。十年过去,宫内的太监侍女都换过了一茬,可岁月却没有赵琴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反而为她的美艳增添了一股成熟的韵味。据说,当年皇帝之所以能够在长兴宫兵变成功,皇后赵琴便功不可没。
她从案上端起热茶,轻轻抿了一口,问道:“沐颖到了么?”
“回禀皇后娘娘,沐掌司已经到了宫外,正请求觐见。”一宫女上前跪拜道。
皇后微微点头,道:“让她进来吧。”
“遵命。”
一听说沐颖的名字,在场的宫女们都不自觉流露出钦佩羡慕的神色。要说起朝内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三个女人,除了皇后赵琴与永明郡主凌楚妃之外,便是这神监司的掌司沐颖了。年芳二十三,便有通玄境中品的修为,这已经足够让各大宗门感到震惊与忌惮,便是那天资卓绝的修炼大才与之相比,也不过如此罢了。但这还不是沐颖最教人称道的地方,但凡提到沐颖,便会让人想起景国第一才女的名号,沐颖不仅是天香国色之姿,还精通诗词音律,古琴一曲,便能余音绕梁,且沐颖更具备经纬之才,腹藏韬略,她掌管神监司不过一年便展现出了果决又不失精细的手腕,教许多人又敬又怕。也无怪宫女们听到她的名字,会有如此反应。
不过,在皇后看来,沐颖绝对该有这样的成就。
因为这位神监司的女掌司,是她看中的人,也是她倾力培养的人,倘若稀疏平常,岂不是也显得她这个皇后无能?
人来了。
一道身影从远处逐渐走近,长裙曳地。
秋风吹落黄花,满地金辉,却仍旧及不上她十之一二的风采。阳光斜射下来,落在她美丽的脸庞上,照亮纤细的眉、明媚的眼,一时间气质无双,宫人甚至来不及细看她那世间罕见的绝美容颜,便已经被她的气势所震慑。
这是宫内真正的大人物,在权势地位上比起朝中的一品大臣都丝毫不差的女子。
沐颖铺开长裙,缓缓跪下,轻声道:“沐颖见过娘娘。”
皇后满是欣赏之色的看着她,道:“起来吧。”
沐颖起身便露出笑容。在景国内她颇具威名,一则是因为她令人忌惮的实力,二则因为她神监司掌司的身份,但究其根本,还是她与皇后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而沐颖之所以能够得到皇后的青睐,也是因为她自身足够优秀,她天资卓绝,极为聪明,从不会在皇后面前表现的很“拘束”,在察言观色上的才能也丝毫不亚于修炼上的天赋,她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因此在皇帝和皇后面前,总是可以表现的很是自然。不越矩,又不失生趣,正是她最令皇后感到满意的地方。
皇后说道:“此番让你过来,是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沐颖道:“请娘娘吩咐,沐颖一定不教娘娘失望。”
皇后屏退了身旁的所有宫女太监,这时候才轻声道:“吏部的唐尚书与靖王暗中来往已有些时日了,你去查一查这唐尚书还否忠于陛下……如有必要,允许你先斩后奏。”
景国如今有四大藩王,分别是端王凌峰、靖王凌绍、中山王凌睿以及濮阳王凌轩。
在十年之前的那场兵变之中,除却端王凌峰是站在皇帝凌云这边外,余下的三位藩王均按兵不动,冷眼旁观,但这并非就意味着他们没有任何异心。而皇后口中的这位靖王,则是四大藩王中最为势大的一个,兵精地富,门客无数。
沐颖目光微微一闪,点头道:“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沐颖见皇后突然陷入了沉默,便轻轻扬了扬眉毛,道:“皇后娘娘……”
然而皇后却突然问道:“那个孩子怎么样了?他在天华剑宗过得如何?”
沐颖回道:“前些日子有探子回报,他在天华剑宗里过得并不如何,不仅遭人排挤,而且平日里做的也是杂役弟子才会做的事情。”
皇后脸上看不出丝毫神色的变化,只是点头道:“我知道了。你继续派人留心观察,但别去干涉他。”
※※※
“何薇薇让陈卓陪同自己回到了明华峰?”秦华正与同脉的师弟手谈,这刚到一半,便听到墨阳说起这件事情,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薇薇作为天华剑宗里鼎鼎有名的美人,自然是天华剑宗弟子争相追求的目标,更何况何薇薇的父母俱是宗内颇有分量的前辈,若是能够得到何薇薇的芳心,那连带获得的好处更是不言而喻了。秦华作为云华锋一脉的大师兄,平日里听惯了师弟们的溜须拍马,自是理所当然的将何薇薇视为囊中之物,如今何薇薇不仅帮陈卓出气,而且两人还出双入对,这自然让秦华心里面很不痛快。
墨阳察觉到秦华脸上神色的变化,趁热打铁道:“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了。”说罢叹了口气,“这个陈卓可着实是乖张得很,竟然拿着鸡毛当令箭,白客卿只是偶然路过,他还真以为白客卿是对他偏心?行事起来愈发目中无人了,丝毫没有自知之明。”
秦华问道:“白客卿?”
墨阳道:“大师兄,你今日才刚刚出关,自然有所不知……”墨阳将当日山门前发生的事挑拣着说了,自然是隐瞒了他自己才是始作俑者这件事。
“而且,那事刚一过,何师姐就去找那陈卓了,我怕何师姐被这小子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大师兄,你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墨阳见秦华陷入沉默,赶忙添油加醋的继续说了下去。
秦华听完,眉头皱的更紧,“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这可不,再没人压一压这小子的锐气,怕是连杂役的活计都不肯做了。”
秦华深深望了墨阳一眼,轻声道:“我知道了,陈卓的事,我会处理的。”
墨阳大喜过望,道:“大师兄一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秦华捏着白子,望着黑白纵横的棋盘目光闪烁。
那墨阳想要借刀杀人,他又如何看不出来?
不过这个陈卓确实是个问题,女人大都有恻隐之心,喜欢同情弱者,陈卓命途多舛,而且生得很是俊俏,很容易得到何薇薇的好感。倘若不加以重视,日久生情,怕是不妙。
如此看来,是时候给这位师弟来一板子杀威棒了。
“啪”的一声。
秦华一子落局。
杀气凛然。
第十章试剑石
自从上次捉蜘蛛过后,何薇薇似乎有意无意的在躲着陈卓,连着几天,陈卓都没再看到何薇薇的身影。还是在第五天的时候,陈卓去卷经阁才终于撞见了这位师姐。何薇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陈卓,想起五天前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那天傍晚自己竟然还……她就觉得脸颊发烫得厉害,本来想着来卷经阁躲个几天,正好也潜心修行一番,却没有想到还是‘冤家路窄’,她红着脸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尽管陈卓对那天的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过也看出来师姐的尴尬,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哪壶不开提哪壶,而是回答道:“剑招上的有些地方我不太明白,准备来卷经阁求证一下。师姐你呢?”
何薇薇方才有些心不在焉,听到陈卓说完才“啊”的一声回过神,支支吾吾道:“过些天……便是剑宗弟子登剑华峰试剑的日子,我便想着来卷经阁内查缺补漏,弥补一下自己的不足。”
陈卓大概猜到了一些原因,不过也没有点破,而是顺着何薇薇的意思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师姐若是看完了卷经,也可以与我过招切磋,两相结合,想必能够事半功倍。”
何薇薇躲闪着陈卓的目光,最后鼓起勇气才回望着陈卓,一双杏花眸子欲迎还拒的模样好生动人,她的羽睫微微一颤,轻声说道:“师弟……师弟言之有理,我确实不应一味的闭门觅句,得空的时候,我会再去找你的。”
亏得是这一次意外碰面,两天后何薇薇才终于肯主动来找陈卓:“今天你有时间么,我们去明华峰切磋吧。”
陈卓自然不会拒绝。
距离剑华峰试剑还有七天时间,两人再见面之后,关系隐隐又更进了一步。何薇薇偶尔也会帮着陈卓做点杂役的活计,两人几乎每日都会一同前往明华峰切磋。有了陈卓的帮助,何薇薇在剑道上的造诣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刚开始被陈卓全面压制,到了后来,随着对剑技的掌握更加熟练,也可以与陈卓斗得有来有回。
而陈卓的收获也不小。何薇薇的父亲何有才剑道造诣颇深,在何有才还没有动身前往西域之前,便指点过何薇薇,其中最为精妙的,莫过于何有才对于《无妄剑诀》独到的理解。陈卓作为何薇薇的实战培练,让她飞速进步,何薇薇也投桃报李,将何有才教给她的东西都转述给陈卓。
陈卓这几天得到的好处绝非三言两语能够道尽,有了何有才对于《无妄剑诀》的宝贵见解,让他今后在修炼的时候,可以少走许多弯路。
“师弟,以你现在剑道造诣,这一次试剑应该能够大放异彩。”何薇薇现在对陈卓信心十足。
陈卓只是笑道:“师姐过奖了。”
何薇薇却是摇了摇头,经过这段时间的切磋,她对于这位师弟有了更深的了解。正因为如此,才更明白陈卓的了不得之处,不论是心性还是天赋,都是一等一的境界,若不是因为身世的原因,天华剑宗这一代的翘楚弟子当中应当已经有了陈卓的一席之地,只可惜这样的人物,如今却在天华剑宗里遭受冷眼,过得和杂役弟子一样……不过,这小子倘若认真露上几手,在门中绝不至于是这个地位,想到这里颇有几分气恼的何薇薇没好气的说道:“少跟我装蒜,你有多厉害我还不清楚?这次你给我好好表现!”
陈卓正色道:“师弟领命。”
何薇薇见陈卓态度端正,这才露出和煦的笑容。
陈卓偷偷打量了几眼何薇薇精致的侧脸,心里面产生几分异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眼下这位师姐与他相处的时候,似乎多了一些变化。不过他也说不清究竟哪里不同,只是觉得师姐似乎小脾气比以前多了一些,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脸红。
大抵是师姐还没有完全放下那件事的芥蒂吧。
陈卓如此想着。
剑华峰。
试剑,顾名思义,指的便是考验剑宗弟子的剑道悟性,这个试剑并非是由宗门的长辈亲自考验,而是用一面特殊的石壁。
这面石壁宽足有三十丈,高约十丈,像是一座小山一般,上面留有每一代剑宗弟子成长的痕迹。
试剑是给引气,明息,凝元这三个境界的年轻弟子展现剑道天赋的机会,亦能通过试剑石洗炼自身的剑心,每一个弟子会有三次试剑的机会,而到了通玄境之后天赋已定剑心已成,便不会再来试剑了。试剑之时,只需面壁而坐,待到心静忘我之时,石壁之上便会有剑意产生,作为弟子的试炼挑战,倘若战胜了壁中的剑意,石壁上就会出现一道崭新的剑痕。剑痕的深浅与试炼者的剑道悟性以及造诣息息相关,对于剑道悟性的越高,剑痕便愈是深刻。
陈卓望了一眼剑痕斑驳的灰色石壁,笑道:“师姐不上去试试?”
何薇薇这一次信心十足,道:“那我就先为你打个头阵。”
她来到石壁面前,缓缓闭上眼睛。
长风拂过,她的一身衣裙猎猎飞舞。
此时的何薇薇看起来身姿曼妙,气质出尘,那无比饱满的美人峰更为她平添了几分诱惑。
她一到试剑石之前,就有许多弟子围了过来。有人是凑个热闹,想要看看何薇薇能够在石壁上留下多深的剑痕,也有人只是为了一睹美人风采,毕竟何薇薇可是宗门里数一数二的美人,能够多看一眼,那也是极为养眼的
秦华也到了,他负手而立,站在西边的悬壁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一切,目光在拂过何薇薇的时候,毫不掩饰神色中的欣赏与爱慕。
一同到来的墨阳瞥了一眼陈卓,说道“师兄,那小子也来了,只怕……师姐是陪着他一起来的。”
秦华点了点头,平静道:“我知道了。”
墨阳明白过犹不及,便不再提及,而是嘿嘿笑道:“不知道何师姐这一次能够留下多深的剑痕呢?”
秦华道:“一年前何薇薇在试剑石上留下的剑痕仅有一寸深,如今依我看来,应该能够留下两寸深的剑痕。”
墨阳道:“师兄可真是关心何师姐,去年的事情我早就忘得干净了,也就是师兄还记得住。假以时日,想必师姐定能体会到师兄的一片真心,被师兄所打动。”
秦华只是淡淡一笑。
墨阳似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道:“听闻何师姐这些日子总是寻那陈卓切磋,要我说不但是舍近求远而且还会误了自己啊。师兄去年便已经在试剑石上留下三寸深的剑痕,她不与师兄切磋,却去找只有三脚猫的功夫的陈卓,可真是不明智。去年陈卓连剑华峰都没有来,只怕是担心丢脸,如今因何师姐的缘故,不得不来,真好奇这小子今年有什么‘惊人’的表现……”
秦华平静说道:“他不会留下任何剑痕的。”
墨阳诧异的望向秦华,心中却升起几分期待,问道:“师兄,这是何解?”
秦华道:“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
墨阳恍然大悟:“是了,这小子左右就是个杂役弟子,怎么有资格试剑?若非师兄点醒,我倒是忘记了这茬。”
话音刚落,试剑石那里忽然一片哗然。
第十一章邀斗
随着一声剑鸣,只见试剑石壁上闪耀出一阵光芒。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试剑石吸引过去,大家都知道何薇薇已经战胜了石壁上产生的剑意,都想知道何薇薇这一次试剑能够有怎样的表现。
“何师姐尽管是宗门内数一数二的美人,天赋也不错,但她并不怎么勤于修炼,依我看能够在试剑石上留下两寸的剑痕。”
“女子生的漂亮便足够了,要那么高的修为做什么?”
“嘿嘿,这句话可不要让白客卿听到,否则有你好果子吃的。”
随着光芒逐渐消散,一道剑痕在石壁上逐渐显露出来。
看到试剑石上的剑痕深度,所有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
秦华微微皱了皱眉。
陈卓露出了笑容,轻声道:“三寸,看来这段时间以来的切磋,让师姐得到了不少收获……”
何薇薇看了一眼自己留下来的痕迹,神采飞扬,转身朝陈卓那边走去,目光交错之间,皆是流露出心照不宣的喜悦。何薇薇笑道:“师弟,该你了,要是没能比我厉害,回去看我不收拾你!”
只不过听在陈卓的耳朵里,却是没有丝毫威胁可言,何薇薇走过陈卓身边的时候,那饱满的胸脯也跟着一颤一颤的,看上去煞是可爱撩人。
陈卓苦笑道:“师弟明白了。”
说罢便准备上前,只是还没走到石壁之前,就有几人从看热闹的弟子中走出,挡在他的面前,神色戏谑。只听其中一人轻笑说道:“陈师弟只怕得意忘形了一些,何师姐对你亲近了几分,真教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你只是一介杂役弟子,有什么资格来这剑华峰试剑?”
陈卓抬眼望向这几人,感觉有些陌生,回忆了一番才想起来这几个弟子的身份。这几人都是苍华峰一脉的弟子,天华剑宗一共有六峰五脉,除却这剑华峰为宗门弟子试剑悟剑之地,其他五峰各有一脉传承。其中苍华峰一脉弟子身份最高,由当代剑宗宗主亲自教导。也正因为如此,苍华峰上的弟子往往心高气傲,看谁都是鼻孔朝天,如今会为难只有杂役弟子身份的自己,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陈卓正准备开口说话,何薇薇便已经看不过眼,瞪起一双杏花眸说道:“倘若他没有资格,你们更没有资格!”
为首之人身负重剑,身形高大,犹如铁塔一般。此人名为牧铮,为人粗中有细,看似憨厚,实则颇有心计,有着凝元境下品的修为,在苍华峰这一代中颇有些威名,此时他站出来后,喧哗声在无形之中便安静了几分。牧铮声如洪钟道:“何师妹这句话可就有失偏颇了,照你这么说,这位陈师弟的实力比我们还要高出一筹不成?”
周围不少人闻言禁不住嗤笑出声。
倒不是针对何薇薇,只是觉得把陈卓与苍华峰一脉的弟子相提并论是个笑话。苍华峰上的弟子尽管高傲,可人家有着真本事,陈卓就一扫大门的杂役弟子,两者得到的修炼资源有着天壤之别,如何一同比较?
何薇薇性子直,一听这话便更受不了了,一旁的陈卓想拦也来不及,只听她冷冷道:“不错,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牧铮笑了笑,道:“在下也不与师妹争辩,不如手底下见真章如何?倘若陈卓赢了,我们便承认他有这个资格试剑。”
何薇薇冷笑道:“这可是你们说的……师弟,你意下如何?”
事到如今陈卓也只能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里的风声很快就传了出去,来了不少凑热闹的好事弟子。里里外外的将剑华峰峰顶围的水泄不通,试剑也算宗门里是一年一度的大事,而如今更有看头了,不仅有杂役弟子在试剑石面前挑战苍华峰一脉弟子,而且还与宗内数一数二的美人何薇薇有关,自然博得许多关注。
一听说对手是陈卓,苍华峰一脉弟子都跃跃欲试,压根儿没几人真看得起陈卓,眼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这里,多好的一个出风头的机会?牧铮的目光拂了一圈,望向其中一道身影,笑道:“李轩师弟,这陈卓就交给你了。”
李轩站了出来,神色兴奋,作揖道:“还请师兄放心,我一定好好挫一挫那陈卓的锐气。”
悬壁上,墨阳饶有兴致的观望着底下事件的发展,忍不住笑道:“师兄当真是好手段,甚至都不必亲自动手,在这里坐山观虎斗便已经足够。”
秦华却是摇了摇头,道:“我可什么都没做。而且……那陈卓算哪门子的虎?大虫罢了。”
墨阳点头道:“师兄说的是。对了,这李轩实力如何?尽管陈卓那小子令人生厌,不过到底曾是天玄宫的少主,门道还是有一些的,这李轩倘若失手,可就帮倒忙了。”
秦华道:“想要入苍华峰一脉,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李轩在其中也算是中上之资,尽管并非顶尖,不过要对付陈卓已经足够。”
墨阳闻言笑道:“如此便好。”
那头。
陈卓与李轩两人已手持木剑对峙起来。
李轩高声道:“陈师弟,你现在认输还得及,一会儿动起手来,可不要指望师兄我手下留情。”
陈卓平静说道:“还请师兄全力以赴。”
“请!”
李轩轻轻一笑,话音才刚刚响起,他便已经化成了一道残影,骤然跃过十丈的距离。
只听得一声杀气腾腾的交击之声,两人的木剑已经架在一起,气浪奔涌而出,令所有人露出震惊的神色。
两人第一次交手,本被看好的李轩竟然没有讨到丝毫优势!
平分秋色!
李轩神色微微一变,他这一剑可丝毫没有轻敌的意思,相反为了在众弟子面前出个风头他已然用了八分力气,没想到竟然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这让他感到又惊又怒,便准备全力以赴。层层剑影笼罩在两人之间,转眼两人便已经对了十几剑。李轩越打越惊,料以为陈卓能够抵挡住自己,必定是用尽了全力,可如今他却发现,对方根本就是在闲庭信步。
电光石火之间,李轩透过交错的木剑看到陈卓平静的神色,犹如受到羞辱一般怒火中烧,招式也开始产生了变化,招招不留后路,颇有了几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凶悍气势。
啪的一声。
陈卓突然变招,李轩的木剑刹那之中被挑飞。陈卓的手腕顺势一扬,木剑便横在了李轩的脖颈边上,只听他轻声说道:“李师兄,承让了。”
全场皆惊,众人一脸不可置信。
“刚才发生了什么……”
“陈卓竟然赢了,而且赢得如此轻松!”
李轩紧紧望着陈卓半晌,才铁青着脸转身离开。
西边的悬壁上,墨阳的神色很不好看,他不敢相信的说道:“这……这就败了?师兄,你看出什么了吗?”
秦华眯着眼睛轻声道:“陈卓对于剑道的理解让人出乎意料,同样是《无妄剑诀》里的招式。可李轩却少了变通,尤其后来心境被扰乱,所以才败下阵来。”
陈卓没有去看众人的反应,似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只是平静的往石壁走去。
忽然一道身影拦在了身前。
高大的阴影投射下来,几乎挡住陈卓的所有视线。
“李师弟今天心境不稳,剑招毫无章法,尽管你赢了,可我觉得不过是侥幸罢了。”牧铮轻声开口。
此时被刁难的若不是陈卓,恐怕各峰各脉的弟子都要骂欺人太甚了,苍华峰这是明摆着耍赖,可因为这个人是陈卓,众弟子们却没有开口,反而有种看热闹的心态。这可着实令刚才还在为陈卓的胜利而欣喜的何薇薇大动肝火,她柳眉倒竖,忍不住要站出来说上两句公道话,却没有想到陈卓先开口了:
“牧师兄意下如何?”
牧铮说道:“若能够接我三招,我就承认你有这个资格试剑。”
何薇薇闻言急了,连忙道:“别答应他!牧铮已经到了凝元境,他与尚在明息境的你天差地别,莫说是三招,便是一招,都难以抵挡。”
经过这半个月的切磋,何薇薇已经知道陈卓天资很高,可要说陈卓能够抵挡牧铮三招不败,她着实难以相信。
凝元境是修炼途中的一道意义重大的门槛,门里门外是两个世界。可一旦突破,可凝天地灵气为体内真元,借此施展出的招式便有质的飞跃。明息与凝元,这两境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陈卓竟然答应了,他平静的开口道:“如果牧师兄不再反悔,那我愿意一试。”
秋风骤急,袭卷起无数枯叶。
众人再次大惊。
第十二章袁师叔
牧铮从附近的弟子手中接过木剑,手指轻抚平实的剑刃,说道:“你倒是挺有胆色。”
陈卓望着他,神色也流露出凝重,“牧师兄,请赐教。”
尽管对自己很有信心,不过他至今也没有过亲自与凝元境修士交手的经历,只是观摩了几次凝元境修士切磋的场景。眼下终于轮到自己“真刀真枪”的面对凝元境的修士,自然无法如方才那般放松。
牧铮咧嘴一笑,“师弟如今距离凝元境也相差不远了,眼下这一场切磋,就当是师兄抛砖引玉,但愿此战之后,你能够有所启发。”
他横剑在前,逐渐收敛起脸上的笑意。
骤然。
牧铮身上的气势猛烈的提升起来,真元鼓荡而出,化作实质一般的压力猛然倾轧而下。
感受到牧铮的变化,众弟子皆是流露出震惊的神色。
“这,这就是凝元境的力量么?”
“陈卓能够挡住牧师兄一招,便已经是烧高香了。”
“这份气势委实太惊人,不愧是被称为踏入真正修士之列的凝元境!”
何薇薇俏脸上也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下意识的攥紧了袖袍。
牧铮一剑落下。
那尖锐的破空声带给人窒息的感觉,真元凝聚在木剑之上,汇成一道刺目的剑光。
那充满危险的光芒随着剑刃流动起来,明灭不定。
忽然一剑从天而降。
却不是牧铮的剑。
嗤的一声!稳稳当当的插在两人之间,磅礴的剑气犹如浪潮一般奔涌开来,将陆铮的剑气全然泯灭,并将他推开数丈。
众弟子先是一怔,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发展教他们应接不暇,有些反应不及,紧接着注意到那插在地面上的剑通体银白,唯有剑柄呈淡金色,众人均露出恭敬的神色,朗声道:“见过袁师叔!”
不知何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他手指一抬,只见那纹理华美的长剑嗡鸣一声,便飞回到他背后的剑匣之中。
这是通玄境高手的驭剑术。
陈卓与牧铮看清楚来人,不敢造次,作了一揖道:“见过袁师叔!”
天华剑宗这一代最年轻的通玄境修士,袁鸿。
这位师叔可不简单,不过而立之年,已经是通玄境上品的境界,他当初在剑宗之中便是剑子,其天赋资质可见一斑。
袁鸿目光锐利,说道:“今日是试剑的日子不假,但这试剑用的是试剑石,而不是让你们互相之间比试,这是怎么回事?”
何薇薇见到终于来了长辈,就像是看到了救兵,当即站了出来说道:“袁师叔!陈卓与我一同来到这剑华峰试剑,结果以牧铮为首的苍华峰弟子便出来阻碍陈卓试剑,嘲讽陈卓没有试剑的资格,还与陈卓约战,倘若陈卓胜出便允许陈卓在剑华峰试剑。可陈卓赢了李轩之后,这牧铮竟然出尔反尔,要求陈卓接下他三招,接下来就是师叔看到的……”
袁鸿脸色沉了下来,望向陈卓与牧铮,问道:“何薇薇说的可对?”
牧铮犹豫了一下,还是朗声说道:“陈卓只是一介杂役弟子而已,我认为他并没有资格在试剑石上留下剑痕。”
袁鸿摇了摇头道:“宗主惜才,曾说过天华剑宗弟子何来高低贵贱之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眼下行径,怕是对宗主不敬!”
牧铮一震,低头道:“袁师叔教训的是,牧铮知错。”
袁鸿转头望向陈卓,道:“还有你,年轻气盛,受人几句挑拨就沉不住气。剑华峰是让剑宗弟子试剑的地方,并非是让你撒野的地儿,明白了么?”
陈卓颔首道:“弟子知错。”
袁鸿这时候才神色稍霁,缓声问道:“听说你战胜了同为明息境上品的李轩?”
“是的。”
袁鸿神色中流露出几分诧异,道:“不愧曾是天玄宫的人,到底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试剑一事,确实是牧铮他们做得不妥,我认为你有这个资格试剑,去吧。”
他对陈卓确实是升起了不少兴趣,李轩的水平他是清楚的,陈卓能够获胜可并不简单。要知道,两人不仅在修炼资源的倾斜上有着悬殊的差别,而且在修炼的时间上陈卓也无优势,还有杂役活计在身的陈卓势必要分心,然而比斗的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倒是可惜了一个好苗子。”袁鸿暗道。
※※※
陈卓来到试剑石前,上面剑痕密布,若是仔细体会,能够从上面的每一道剑痕上感受到独一无二的剑意存在。
那是历代弟子留在这里的剑意。
他缓缓闭上眼睛。
这些剑意开始逐渐淡化,最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宗门前辈留在这里的强大剑意。
陈卓微微动容。
一道模糊的影子出现在陈卓的精神世界里,望着陈卓道:“我便是试剑石上的剑意。在我这里没有境界之差别,唯有剑道之高低,可明白我的意思?”
陈卓神色一闪,道:“也就是在这里,不论是明息境还是凝元境,并无差别么?”
影子点头道:“不错。”
紧接着一把模糊的长剑幻化而出,瞬息之间,便直逼陈卓眉心……
十息之后,周围不少弟子已经按捺不住,迫切想要知道陈卓究竟能够留下多深的剑痕。李轩与陈卓动手过招之前,众弟子可能只是为了看陈卓的笑话,可现在发现他们低估了陈卓,都开始好奇陈卓这一次的表现。有人嗤之以鼻,也有人下意识的生出几分期待来,一介杂役弟子胜过苍华峰一脉的弟子,从某种意义上说,还是一件颇为震撼人心的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墨阳有些坐不住了,道:“这一次这么多人看着,袁鸿师叔竟然也来了,不会真让这小子一个鲤鱼打挺就跃过了龙门吧!”
秦华寒声道:“没想到袁师叔会来,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此子身份摆在那里,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宗门势必不会重用他。况且,只是是胜过一个李轩而已,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这话刚说完,秦华目光骤缩,神色微微一变。
试剑石上光芒大作。
“这……怎么可能!”众弟子骚动了起来。
袁鸿也忍不住动容,轻声道:“此子可真是不错。”
陈卓缓缓睁开眼睛,只见锐利的光华在石壁上逐渐隐没,显露出一道足有五寸深的剑痕。
须知八年前刚成为剑子的袁鸿也不过如此了。
秦华面色阴沉无比,紧紧盯着陈卓刚刚留下的那一道剑痕。
原本想要让陈卓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脸面,却不曾想竟然让这小子出尽了风头,而且还得到了袁师叔的赏识。
正欲转身离开的当口,又看到了何薇薇欣喜的迎上陈卓的一幕,他脸色更是黑了几分,不再停留,转身便离开了崖壁。
何薇薇自然不知道今日剑华峰上发生的争端还有幕后黑手的存在,她看到了陈卓扬眉吐气了一回,不知为何心里面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不过她还是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老气横秋道:“这回表现尚可,师姐我很是欣慰,但要切记不得骄纵。”
陈卓笑了笑,道:“遵命。”
第十三章天离剑
回房之后,陈卓没有再强打精神修炼,毕竟试剑耗费了他不少心神,所以当夜便直接就寝。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陈卓发现房内多了一封信,上面写着一行字——“傍晚,后山枫叶林”。陈卓心头一动,白洛华那风姿绝代的身影抑制不住的在脑海中浮现,许多莫名的情绪紧跟着纷至沓来,他猛的摇了摇头,默念了几句清心咒,终于压住了心中的杂念。
自从昨日在剑华峰上扬眉吐气之后,宗门内不少人对他这个杂役弟子的态度也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有人对他愈发厌恶,也有些人开始有了朝他示好的迹象。那些厌恶他的人,尽管眼神依旧不善,可做起事来却收敛了不少。陈卓试剑石前的表现得到了袁鸿的赏识,现在琢磨不清宗门内长辈的态度,没有人敢轻易与陈卓接触。不过陈卓也乐得清闲,早早便做完了杂役的活计,避开了门中弟子的视线,来到了云华峰后山。
白洛华已经伫立在火红的林子之中,见到陈卓后便露出微笑,道:“眼下宗门内已经传开了,都在说你在试剑石上留下五寸深的剑痕。”
陈卓平静道:“我只是做了一件平常的事。”
白洛华轻笑道:“没想到你依旧这么冷静,不错。”
陈卓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也没有姨母说的这么厉害。”
白洛华不置可否,而是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你觉得你那何师姐如何?”
“何师姐?”
陈卓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白洛华指的是何薇薇,因为不知道白洛华忽然问这个的用意何在,他不敢多说只是道:“我觉得何师姐人不错,平易近人,还有一副热心肠。”
白洛华叹了口气,道:“我指的是你们之间的感情发展到哪一步了?”
“啊?”
陈卓吃了一惊,白洛华这句话却是勾起了他前些日子在明华峰上的旖旎回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从他脸上闪过。
尽管这个外甥掩藏的很好,不过白洛华还是明察秋毫,明白陈卓与那何薇薇肯定是有些什么,没有由来的感觉到有点不是滋味,就像亲自养熟的白菜竟让人偷了一样,“这些日子你们成双入对,好生亲近。你在剑华峰与牧铮等人起冲突的时候,她还对你处处维护,真的只是出于师姐对师弟的关心吗?”
陈卓解释道:“何师姐她一直都很关照我……”
白洛华一语道破天机道:“依我看来,何薇薇是对你有意思了。”
陈卓闻言一震,何薇薇的一颦一笑出现在眼前,当时被自己占了便宜后那张因为羞恼而通红的俏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何师姐……她真的喜欢自己么?陈卓从未想过这种事情,眼下白洛华点了出来,却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他小声道:“这……不会吧,我不过是……”
白洛华打断道:“傻小子,有些事情也只有女人才能看懂女人,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注意何薇薇,看得很是明白,不会错的。”
陈卓心里头五味陈杂,“想不到师姐她……”
白洛华将陈卓所有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她说道:“你若是对你那何师姐有想法,不妨试试。日后你们二人若是能成,待时机成熟之后我会帮你向她的父母提亲,你看如何?”
提亲?!
这一下直接让陈卓有些猝不及防,他从未考虑过这些事情,眼下唯一让他关心的事情,便是追查当年的真相。如今白洛华突然说起提亲,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而且他总觉得姨母今日的这番话好像另有玄机,似有种酸味在其中,更让他隐约听出了几分不快。他一时想不通姨母为何不快,莫非她对何薇薇并不满意?
琢磨不透的陈卓不敢轻易回答,只好赶紧转移话题:“姨母说的卓儿未曾考虑,眼下大仇未报,卓儿不敢分心。不过说到何师姐的父母,卓儿有一事好奇,不知姨母能否解惑?”
白洛华深深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说吧。”
陈卓说道:“卓儿听闻宗内好几位通玄境的前辈一同前往西域,至今已一月未归,而何师姐的父母也在此行,不知……”
白洛华沉默了一阵,才说道:“据说此事与那天离神剑有些干系。”
“天离神剑!”
陈卓似乎听到了什么非常了不得的东西,失态道:“莫不是有了天离剑的下落?”
白洛华点头道:“宗主得到消息,天离剑曾在西域出现过,几经查证之后宗主认为可能确有其事,便委托宗门内的五位通玄境高手前往西域一探究竟。”
陈卓久久无法平静,吸气道:“原来如此……”
传说六百年前,从天门中落下一块神铁,被天华剑宗的祖师陈天皓获得,并将其铸成一把神剑,这也就是后来令天下人闻之动容的天离神剑,随后天华剑宗就此诞生。陈天皓本就是承天境的大长生修士,再凭借其亲手所铸的天离剑,将天华剑宗带到了天下顶尖宗门的位置上。
第一代宗主陈天皓羽化之后,天离剑却留了下来,这把祖师爷的遗剑也从此成为了天华剑宗的圣物。数百年来,不论朝代如何更迭,江湖上的宗门派系如何起落,天华剑宗始终都在这些风风雨雨当中屹立不倒。然而在一百五十余年前天华剑宗却发生内乱,宗内弟子死伤近半,明华峰和木华峰这两脉更是元气大伤至今尚未恢复,而天离剑也在那时也失去了踪迹。有人说是天离剑内有剑灵,对剑宗内乱失望,神剑自行消失了,还有人说这把神剑可能已经在内乱中损毁,更有人说是被邪道魔门趁乱盗走了。
然而现在,这把神剑重现江湖了。
白洛华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此事你别与其他人说,目前宗内只有通玄境以上的前辈才知道,毕竟事关天离剑,没有确切结果之前不宜在宗门内传开。”
陈卓颔首道:“卓儿明白轻重,定然不会外传。”
白洛华点头道:“回去修炼吧。”
待到林子里再也看不见陈卓的身影,白洛华一双美眸却依旧望着陈卓离开的方向,目光微微闪动。
她这位外甥的身份并不只是曾经的天玄宫少主这么简单。
白洛华和她的姐姐——陈卓的娘亲,同属于一个鲜为人知的隐世宗门。陈卓不仅是两大势力联姻的产物,而且在这个隐世宗门之中还有着极为特殊的身份。
※※※
天都,琼露殿内。
“陛下,一月前天华剑宗派遣五位通玄境修士前往西域,至今尚未有回归宗门的意思,卑职觉得奇怪,便派人查了一查。”天策府统领李玉棠作揖说道。
皇帝凌云端坐在金丝楠木椅之上,一双眸子耀眼如太阳,刺的足有通玄境上品修为的李玉棠不敢对视。
“查清楚他们去做什么了没有?”
李玉棠肃然道:“据打探到的消息,我们推测可能与天离剑有关。”
凌云目光如剑,“天离剑,真会在西域么?”
李玉棠在皇帝的目光下不自觉流下了冷汗,他下意识将头埋得更深,道:“属下也不敢妄言。”
凌云收回目光,摇头道:“也罢,毕竟这天离剑都已经失踪一百多年了,真要你说出个所以然来,也太过难为你。”
“其他宗门呢?有什么动静?”他微微一顿,又问道。
李玉棠答道:“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无忧宫派了些人跟着去了。除此之外,云岚派,两仪宗还有烟雨阁这三个宗门也跟着去凑了个热闹……不过,他们应当是不知晓其中内幕的。”
凌云笑了笑:“这下子,西域倒是热闹得紧了。”
李玉棠道:“卑职会加派人手盯紧这些宗门的动向。此外,卑职还有一事向陛下禀报。”
凌云抬眼望了他一眼,饶有兴致道:“哦?”
“四日之前白溪城有匪人作乱,杀死杀伤二十余人,灵州知府康明的长子也因此受了重伤。”
凌云一边用手敲着椅子一边说道:“白溪城……离断风山可不远啊。”
旋又紧紧盯着李玉棠,问道:“匪人身份查清了么?”
白溪城与断风山于景国而言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这两地紧密相连,又恰好位于景国、北羌和西域的交界之处。断风山地势险要,是三方的缓冲之地,而白溪城则是三方私下里的通商之地,一旦出了乱子,影响可不小。
李玉棠目光微垂,道:“据查,这些匪人自断风山而来,而那匪首拥有凝元境下品的修为。
凌云道:“此事便交由你们天策府来处理。来而不往非礼也,调遣一些人手去断风山吧。”
李玉棠颔首道:“卑职领命。”
正在这个时候,琼露殿外的太监朗声道:“永明郡主凌楚妃到!”
凌云闻言露出笑容,道:“快请她进来。”
李玉棠见状,道:“陛下,卑职先行告退了。”
十四章永明郡主
李玉棠刚出琼露殿,便停下脚步,望向迎面走来的那道倩影。久居高位的李玉棠已经见过太多风姿卓绝的女子,远的不说,就说与天策府并驾齐驱的神监司,其掌司沐颖便是当世罕见的美人,可若是与这位比起来,却仍要在“动人心魄”上差了两分。倘若把沐颖比作一朵高贵的蔷薇,那凌楚妃便是鲜艳的玫瑰。沐颖的美,在于内外兼修,可凌楚妃之美,却在于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风情万种,传闻她是天生的玄媚之体,从骨子里便能散发出撩人心神的气息,令人防不胜防,哪怕只是一眼的功夫,也可能就此陷入其中。
然而她的气质却媚而不妖,更有一种端庄优雅的从容在其中。
可谓尤物。
李玉棠微垂下目光,不敢正视那张倾世绝代的秀靥,道:“见过郡主娘娘。”
他不敢直视凌云,是因为对方挟一朝龙气,拥天子之威。
他不敢直视凌楚妃,只是生怕因此无法自拔,犯下不敬的罪过。
永明郡主盈盈一笑,却没有开口,擦身而过的时候才轻启朱唇:“李统领身负军机要事,还请不必多礼。”
那宛若天籁一般的声音携着令人神魂颠倒的幽香一起传来,让人心里一颤。
李玉棠深深吸了一口气。
当他再次抬眼的时候,佳人已经远去。
“当真是妖孽啊。”
他驻足半晌,这才动身离开。
要说起天底下哪个女子最让人羡慕,那还真是非永明郡主凌楚妃莫属了。哪家姑娘不想拥有颠倒众生的绝色姿容?不渴望天生富贵?
凌楚妃可谓是两者兼具。论姿色,她在景国之内俨然已经有了第一美人的地位,寻常人自然是见不到她,可但凡见过她的王公贵族,都被其彻底倾倒。论地位,凌云对凌楚妃之父端王凌峰无比信任,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可凌云与这位同母所生的亲兄弟却是情谊深厚,而凌楚妃也八面玲珑,爱屋及乌之下,凌云对她宠爱非常。加之凌云膝下无女,只有一位年仅七岁的皇子,久而久之,凌云更是将凌楚妃视为己出,她在地位上已经等同于景国的公主。
除此之外,凌楚妃的天赋也是惊才绝艳,乃是万中无一的先天剑胚,如今还是天下五大顶尖宗门之一无忧宫的圣女,年芳十九便有凝元境上品的修为,这份天资世所罕见。
没有让凌云等久,凌楚妃便来到琼露殿内,她优雅端庄的施了一礼,神色恭敬适宜,道:“永明见过皇上。”
凌云摆了摆手,道:“这里没有外人,朕的好侄女儿何必如此见外。”
凌楚妃轻笑道:“那妃儿就依皇叔的。”
凌云感慨道:“一看到你,朕就觉得舒心,什么烦恼都扔到九霄云外了,便是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吧。”
凌楚妃落落大方的回答道:“在妃儿眼里,皇叔早便与亲爹一样了。”
凌云大笑,他欣赏的望着自己的这个已经出落得明媚动人的侄女,尽管已经有过多次见面的经历,可他仍旧还是禁不住为凌楚妃的美丽所惊艳。尽管还不到双十年华,却已非常成熟迷人,玄媚之体当真了得。他凌云也就是有着龙气加身,才能够面不改色,否则便是伦理纲常也难以压住这份骚动。
“红颜祸水”之说,指的便是凌楚妃这样的女子。
任谁第一眼见到她,首先注意的都不是她的修为境界、底蕴内秀,而是她那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的姿容。
不过凌云知道,这位侄女儿的本事可一点都不小,尽管年纪轻轻,心性却相当成熟。论手腕,与那个神监司的女掌司沐颖相比也是丝毫不差。只不过,沐掌司的手段凌厉果决,而凌楚妃的厉害之处则在于绵里藏针。她擅于借势,在无忧宫几年,过得如鱼得水,眼下不论是人脉还是修为,都已经压过无忧宫内其他的天才翘楚。
凌楚妃面露不舍:“妃儿此行面见皇叔,是特地来辞别的。纵使万分不舍,可妃儿如今还是无忧宫的圣女,在天都逗留太久终究不妥。”
凌云笑道:“嗯,还是修行为重。朕就在这里,哪儿也没去,你什么时候想朕了再回宫便是。不过,侄女儿这么念着朕,出行之前还特地来朕这里辞别,朕也得表示表示。”
凌楚妃摇了摇头,轻声道:“妃儿此行前来琼露殿,只是为了见皇叔一面。”
凌云板起了脸,扬声道:“怎么,朕要送点东西给亲侄女儿都不成?”
眼见龙颜不悦,若是换作旁人,此时怕是早就吓得跪倒在地,可凌楚妃却从容不迫,笑吟吟道:“既然皇叔这么说,那妃儿可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凌云闻言顿时大笑起来,道:“这还差不多。”
※※※
修行之人,要讲法侣财地,除了侣,凌楚妃其余三样皆俱拥有。凌云的一番赏赐,却并非金银珠宝,而是教无数修行之人心驰神往的灵丹妙药和稀世功法。朝廷并非宗门,可拥有的资源,却足以撑起修行界的半壁江山,凌楚妃此行得到的赏赐可一点都不简单。凌云也对这个侄女宠爱非常,待到凌楚妃收下赏赐之后,还特地命数位天策府的高手带上一千骑军护送。
凌楚妃款款走进马车,车厢是由上等的紫檀木制成,其内铺以雪白色的华贵貂皮。浮雕透雕重叠一起,又镶以金玉,一眼看去,雍容奢华,极具美感。凌楚妃一进车内便慵懒的躺在了锦塌之上。她风姿万千的舒展开身子,翘起一双修长的美腿,在这个独处的车厢里将曼妙无比的身段儿突显的淋漓尽致。她的柳腰纤细,柔弱无骨,无须束带,便堪一握。酥胸丰美,挺拔异常,即便躺着,其形状依然圆挺,两座乳廓分明的双峰傲然耸立,将白色绣金的裙面高高撑起。怒突的美峰和在衣裙包裹下的翘臀一起勾勒出了她那令人血脉贲张的身体曲线,当真是一位绝色尤物。
“法侣财地我已占三样,如今还缺个侣字儿么……”她轻声自语。
凌楚妃不由想起那封名存实亡的婚书来,那双媚态天成的桃花眸子里流露出几分光彩,俏脸上多了一丝狡黠的笑意。她脚上一动,便将穿着的白色绣鞋蹬了下来,露出一双白皙秀美的玉足。若是有哪位风流才子有幸目睹这一幕,只怕要控制不住跪下来亲吻那宛如一钩新月的莲足。纤细的玉足落在雪白的貂皮之上,方显这双绝品玉足之完美无瑕,相比之下,那华美的貂皮貂皮都黯然失色。只见其足背曲线优美,细骨柔肌,玉趾如一根根细细的葱白,煞是可爱。
她嘴角微微一勾。
算起来,自从当年一别,已然有十年光景。
倘若那位陈公子再见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大概会非常有意思吧?
第十五章来客
不知觉间已经立冬,山上光秃秃一片,有些没了生趣,残叶断断续续的飘下来,落在天华剑宗山下一辆颇为华贵的马车上,拉车的骏马健壮十足,通体覆满银色的毛发,颇为耀眼,就像是打了蜡一般发亮。车夫则是一位腰佩长剑的凝元境上品修士,两鬓微霜,穿着干练,腰杆挺得笔直。他翻身下马,来到车厢旁,轻声说道:“小姐,我们已经到了。”
如果说临风、踏梯、下阶、上轿是最能判断一个女子修养的时候。那么此刻从车厢内出来的这位女子便算是做到了无可挑剔。只见一支兰花般优雅纤长的玉手伸了出来,不徐不疾的拉开了帘子,指尖嫣红,五指白皙修长如春葱一般,充满了一种让人挪不开眼的神奇魔力。紧接着露面的是一张莹白如瓷的娇俏脸蛋,细雪般的前额饰以淡红色的三瓣梅痕,眼若桃花,秋波流转,透着一股贵气与高傲。香肩披着白色狐裘,身着一袭精致的红裙,将那高挑丰盈的身段儿衬托得娇艳摄人。她优雅的走出车厢,抬眼望向迷雾下的宗门,望向石壁上书着的四个气势磅礴的大字。
天华剑宗。
天下最顶尖的五大宗门之一。
她神色间的傲气彻底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教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
随着从江南道远道而来的客人来到天华剑宗之后,宗门内这些天热闹了不少。若是寻常修士倒也不至于让弟子们如此亢奋,毕竟是天底下最顶尖的宗门,可见来客的身份并不简单。
江南道地界辽阔,雨水优渥,农商兴盛,其繁荣鼎盛向来为人所称道。江南有一阁名烟雨,近年来声名鹊起,尽管根基较浅,却有后来居上的趋势。而这位来客便是烟雨阁阁主三个亲传弟子中唯一的女弟子,有着江南隋珠之称的黄彩婷,她不仅是烟雨阁中的明珠,还是整个江南道风流才子尽皆心驰神往的女子。黄彩婷之所以如此受人欢迎,其一是身份高贵,她除了是烟雨阁阁主的关门弟子之外,还是江南道的豪门世家黄家的大小姐,其二则是她容貌出众,气质绝佳。而且,她还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主儿,到哪儿都能够左右逢源。
这不,刚来到天华剑宗没有几日的光景,便已经将苍华峰上素来心高气傲的弟子迷得神魂颠倒。不过,倒也不是每个人都拜倒在了这位大小姐的石榴裙下,何薇薇偏消就不待见她,尤其在黄彩婷来云华峰的时候,她注意到陈卓还多看了黄彩婷一眼,便更加不痛快起来。
今儿与陈卓切磋完了,何薇薇不吐不快道:“那狐媚子刚来到宗门的时候,就让宗门内的弟子都找不到北了。若不是宗主到场,怕是直接像是一群饿狼似的扑了上去,好像一百年没见过女色一般,真是为剑宗丢人。”
陈卓微微一怔,旋即才反应过来师姐指的是那个从江南道而来的黄彩婷,他问道:“师姐不喜欢她?”
何薇薇道:“我觉得她心机太深,与其说她是修士,更不如说是一个善于钻营的商人。”
陈卓苦笑不已,自从黄彩婷来了这里,本该是宗门内数一数二美人的何薇薇便有些黯然失色,论起姿容,两人算是各有千秋,何薇薇胸前的饱满仍然还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不过要比起能够吸引异性的妖媚气质和口舌上的本事,何薇薇便要差上不少,这位黄大小姐不仅声音动听,而且能言善道,用个江湖话来说便是“会来事儿”,比起心直口快的何薇薇,自然是要更加让人讨喜。
陈卓没有去接这位师姐的话,而是问道:“烟雨阁距离咱们剑宗也有千里之遥,她此行来宗门内做什么?”
何薇薇撇了撇嘴,说道:“还未明了,前几日宗主屏退了弟子,与她私下见了面,谁知道说了什么。不过听林师叔猜测,可能是烟雨阁或者她背后的世家想要与咱们剑宗联姻,这才让她来这里走走,寻个年轻有为的弟子。”
陈卓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何薇薇见这位师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她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你说,她要是看上了你,你会接受么?”
陈卓闻言不禁一笑,正准备开口,却又忽然想起此前白洛华说过的话,不由微微失神。
何薇薇见陈卓愣了一下,不知为何升起几分不快,柳眉倒竖道:“你不会真喜欢上那个狐媚子了吧。”
陈卓回过神来,摇头道:“不可能。我一心修炼,无心旁骛。”
何薇薇闻言神色稍松,说道:“便知道你不是让那狐媚子勾勾手指头就能拐跑的人。”
陈卓下意识里还在琢磨着白洛华的话,禁不住多看了何薇薇几眼。
察觉到他的目光,这位师姐俏脸微微一红,小声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陈卓连忙移开目光,说道:“没有什么……”
何薇薇的心跳却是禁不住快了几拍,她掩饰一般的拢了拢耳边秀发,闪烁其辞道:“天色也不早了,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陈卓并不擅长应付这样的情景,目送何薇薇离开之后,便打道回府。不过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何薇薇才提起那位来自江南道的大小姐,陈卓在回去的路上便与之相遇了。这几天里尽管有过几面之缘,但都是远远望见,不如这一次来得仔细。
尽管还未飘雪,不过立冬之后,夜幕便来得早了一些。四下幽暗,枯叶零丁,尽是一片萧瑟的景象,可在这样的天地中却立着一位雍容明媚的女子,好似突然又有了光彩。她的一身红裙,为这片天地带来了一抹亮丽的雪色,额上绽放的梅花纹饰在此情此景之下更是显得惊艳无比。
陈卓薇薇眯眼。
黄彩婷打量了他一眼,尽管也知道天玄宫分崩离析之后,那位曾经的少宫主就在天华剑宗内修行,不过黄彩婷却没将陈卓与天玄宫联系起来,只是觉得这位少年郎俊俏得很而且气度不凡,因而提起几分好奇。黄彩婷细细一看,发现他还拥有着明息境上品的修为,虽然这一份修为在人才济济的天华剑宗并不特别出色,但以这位少年的年纪而言,倒也不算差,当初自己在他这般年纪的时候也不过是这个境界。念及此处,黄彩婷心头不由微微一动。
“黄小姐有所不知,方才那位便是曾经天玄宫的少宫主陈卓。”与陈卓擦身而过后,秦华轻声说道。
“哦?”黄彩婷声音中透着几分诧异,还混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惋惜,“他就是陈卓?”
秦华点头道:“原也是个可造之才,只可惜突逢巨变,眼下怕是一蹶不振了。”
黄彩婷没有接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在她看来,若非那陈卓这天玄宫遗孤的身份过于尴尬,还要比身边这位侃侃而谈的秦华更加适合作为自己联姻的对象,天玄宫曾经比起天下五大宗门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底蕴非凡,这少年应该不止表面上这点程度,只可惜天玄宫早已成过去,所以就不能选这个少年成为她的枕畔之人了。
第十六章圣莲濯
今日苍华峰上热闹非凡,弟子围聚在一起,观摩同门切磋。剑宗武风盛行,比试切磋早已司空见惯,而此次能够招来这么多的观摩弟子,这切磋之人必然在宗门内颇负盛名。
黄彩婷眸子微微一闪,好奇道:“秦公子可知道是哪位同门在场内比试,居然能够引起这般轰动。”
秦华往前走了几步,看清楚场内之人的容貌后,笑道:“原来是有人挑战曹宸秀师兄了,怪不得这里这么热闹。”
自从黄彩婷来到剑宗之后,秦华便逐渐将心思从何薇薇转移到了黄彩婷的身上。一来何薇薇并没有那么待见他,又被陈卓那小子给搅了局。二来,黄彩婷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千金的优雅气度,比之何薇薇更有女人味,相处起来很是有情趣。
黄彩婷问道:“曹宸秀?”
秦华点点头:“不错。尽管曹师兄在江湖上的名号远不如袁鸿师叔来得让人震耳发聩,可在剑宗之内,他的名气却是不小,修为已经到了凝元境中品,是十分了得的大才,只是袁师叔惊才绝艳,压下了他的风采,才鲜有外人听说过他的名号。”
黄彩婷闻言心头微微一动,说道:“原来如此。”
众弟子忽然发现这位绝色佳人也来此观摩,纷纷让开道来,从曹宸秀那边收回了几分心神放在了黄彩婷身上。宗内有传闻说黄彩婷来到天华剑宗是为联姻,亲自到这里选一个如意郎君。尽管眼下黄彩婷看上去与秦华走得挺近,不过她也始终未曾表态,便意味着大家还有机会赢得美人芳心,现在逮到机会,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黄彩婷让这群热情的弟子簇拥到了场内,这时候才看清楚了这位曹宸秀。只见他一袭青衣,手中木剑使得极为飘逸。虽说长相上差了秦华几分,不过也算入得了眼,而且这曹宸秀在内蕴上还要胜过秦华,这下倒是让黄彩婷来了些兴致。
曹宸秀出招灵动,见招拆招之间皆可以看出此人心思活络,于剑道的悟性很高,这才能够将对方压得喘不过气来。兴许是听到了黄彩婷那边传来的热闹,曹宸秀一剑逼退对方,便瞥了一眼旁边,一下子就看到了被众星拱月般簇拥在中间的黄彩婷,身姿婀娜,雪靥樱唇,额上红梅绽放,一双媚人的眸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一时之间,曹宸秀感到了惊艳,直教他有些失神,忽见佳人的玉靥上流露出一丝担忧,心中不由一紧,便忽然想起什么。
一道凄厉的剑光已经不由分说劈了过来,曹宸秀神色一凛。
修士之间的交手,都是瞬息万变,战斗中出神更是大忌。
眼看胜负就要分了出来。
一片惊呼声响起。
正在众人都以为曹宸秀要惜败于此的时候,却见他手上一荡,剑刃上骤然爆开一蓬青色的剑气。
他的身前骤然散开无数道剑影,犹如顷刻间怒啸而起的狂风,将那即将欺身的长剑击飞。
剑气散尽,他收回木剑,长身而立,轻声道:“师弟,承让了。”
有幸见到曹宸秀使出全力,众弟子皆是高声喝彩。
曹宸秀却是宠辱不惊,转而望向正目光闪动的黄彩婷,嘴上动了动,最后却仍旧没有开口。
黄彩婷将一切看在眼底,朝他微微点头,抿嘴轻笑。
见到黄彩婷的反应,曹宸秀那不起波澜的心上也荡起了层层涟漪,暗道:“这位黄小姐……果真是国色天香。”
秦华眼见分出胜负,微微一笑道:“都说美人倾城又倾国,黄小姐也差不离了,曹师兄向来以认真专注称道,如今黄小姐一来,他却破天荒的分了心,可见黄小姐之魅力。”
黄彩婷摇头一笑,道:“秦公子过奖了,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
秦华不置可否,转而问道:“听闻黄小姐近日便准备打道回府,为何不在这多逗留一阵子?在下正好寻了一些有趣的乐子,还望与黄小姐同享之。”
眼见曹宸秀博得美人好感,秦华便立刻想要表现表现。
黄彩婷柔声道:“秦公子的好意心领了,离别之际,小女子也很不舍,不过家中长辈催得紧,实在容不得再行耽误。”
※※※
凌楚妃昨日才回到无忧宫,在住处流韵轩中休息了一晚,便开始打坐修炼。她之所以能够在蜇龙谷力压佛门大才弟子觉心,甚至胜过各大宗门天之骄子几分,凭借的可不是颠倒众生的美貌,而是其远超常人天资与心性,更重要的是她所修之功法。
一为《紫璇剑诀》,一为《圣莲濯》。《紫璇剑诀》曾是天玄宫所藏的三十二门修炼典籍之一,而《圣莲濯》乃是无忧宫的无上功法。
无忧宫乃是五百年前一对神念境的夫妻修士所创,创立之初并非是天下闻名的大派,不过随着两百多年前无忧宫的天女商羽清横空出世后,无忧宫便一跃成为顶尖宗门,加之近年来与景国皇室来往密切,更是愈发的兴盛。
凌楚妃修炼的这门无上功法《圣莲濯》,便是那位天女商羽清所创。
天女商羽清为当时的天下第一美人,同时还是踏足大长生的承天境修士,风华绝代,仙姿倾世,其光芒盖过当世所有翘楚。而商羽清亲自创下的圣莲濯亦是非同寻常,于修炼上另辟蹊径,这门功法有成后,可在丹田之中结出一朵圣莲,此圣莲由本命真元所结,平时引入灵气滋养,与人争斗之时,便能从圣莲中催发出生生不息的真元。
修炼者入凝元境下品之时,圣莲堪堪结成花苞,待到精进至凝元境上品,圣莲初绽,只是尚还稚嫩。唯有当修炼者踏入通玄境之后,圣莲才会完全绽放开来,那时美艳绝伦,不可方物。到了神念境,真元在体内自成循环,孕化更进一步,圣莲将开得更为绚烂,莲瓣依次生出,修为愈是深厚,莲瓣便越多,到了传说中的承天境,圣莲将生出九九八十一片莲瓣。
九九归一无穷尽,圣莲濯的境界越高,圣莲生成真元的速度也就越快,而到了承天境生出八十一片莲瓣,更是不再需要借助天地灵气,单凭丹田中的一朵圣莲,便已经能够拥有无穷无尽的真元。
如此神妙的功法,两百多年来令无忧宫内无数弟子心驰神往,不过这门功法委实过于艰深,且偏向阴柔,只适合女子修炼。
无忧宫创立之初,那对神念境夫妻修士当中的妻子便收了一些女性弟子,后来天女商羽清出现令天下为之倾倒,慕名而来的女性弟子也就更多了,时至今日,无忧宫中的男女弟子已各占五成,然而自天女商羽清之后的两百年来,真正修成这门功法的,唯有凌楚妃一人。
由此,凌楚妃便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无忧宫的圣女,将来的成就更是难以估量。
她如今已有了凝元境上品的修为,丹田内灵气充盈,一朵圣莲绝世独立,含苞初绽,隐有紫气缭绕,看着蓬勃欲展,可见距离那通玄境也不过是一线之差。
忽闻外面传来几声敲门的声响,凌楚妃缓缓睁开凤眸,吐出一口浊气后,轻声道:“进来。”
一位身穿珍珠白绸裳的少女走了近来,不过十七八岁的碧玉年华,腰间挂一把白鞘长剑,剑柄上牵着一根红绳,红绳的另一端系在瓷白纤细的手腕之上。她的一双美眸光彩动人,浅棕色的瞳仁正看着那位盘着修长美腿坐在榻上,两只玉手捏作兰花放于膝上的绝色佳人。少女微微一笑,说道:“师姐昨日才回来,今天便开始潜心修炼,看来踏入通玄境已是指日可待,真不愧是咱们无忧宫的圣女,待到神功大成,到时候独步天下,便能成为第二个天女啦。”
凌楚妃见到这少女,露出盈盈笑意:“师妹又贫嘴了……说吧,什么事儿?”
这位师妹名为柯梦雪,拥有明息境上品的修为,在这个年纪,能够有这般高度十足不简单。
她是无忧宫这一代宫主的小女儿,亦是一位罕见的美人儿,只不过比起在宫内如众星拱月一般的凌楚妃就稍显黯然了。
柯梦雪说道:“先前护送你回来的那位天策府高手于都尉又去而复返了。”
凌楚妃神色一动,“去而复返?”
柯梦雪笑眯眯道:“不错,据说是有重要的消息要带给师姐呢。”
凌楚妃闻言便从床榻上站了起来,道:“带他来见我。”
无忧宫宫主的千金将于都尉引来偏厅之后,便先行离开。
于都尉跪拜下来,恭声道:“属下参见郡主娘娘。”
凌楚妃轻抬玉手,“免礼。”
于都尉起身后低垂目光,说道:“我们在回天都的路上得到了密谍传来的消息。”
凌楚妃凤眸微眯,问道:“什么消息……竟如此急切?”
于都尉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双手奉上,“请郡主娘娘过目。”
凌楚妃低头一看,见到了密函上黑色的火漆,不由心神一凛。景国密谍所传消息分为五个等级,愈是机密,火漆的颜色愈深,而这封密函显然是最高的机密等级。
她拆开密函,紧接着秀眉微蹙,似是有些惊讶,到了最后却惋惜的轻叹了一声。
“你也看看吧。”
“属下不敢。”
凌楚妃摇了摇头,轻声道:“无妨,这密函里的内容怕是很快就要天下皆知了,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第十七章惊闻
听说黄彩婷准备离开剑宗,不少年轻弟子坐不住了,想尽法子对她献殷勤。这位有着江南隋珠之称的黄大小姐乐在其中的同时态度却始终暧昧,尽管也引起了一些闲言碎语,但她本人却充耳不闻。
今日,黄彩婷去剑华峰上看了一眼那传说中的试剑石之后便回到了住处,她手托香腮,考虑着自己的终身大事。
黄彩婷很明确自己此行的目的,眼下不论是烟雨阁还是她的家族,想要更进一步都需要一个契机。与天华剑宗结好,便是这么一个契机,而结好的最好方法,莫过于联姻。她来到这天华剑宗,便是来此一观,物色一个年轻有为的翘楚。黄彩婷并不反感宗门与家族利用自己,但凡能够为宗门与家族带来好处的事情,她都会去做,何况她比起某些毫无选择余地的女子要好太多了,至少她还能由自己来挑选对象。
尽管剑宗内也有人对此颇有微词,可黄彩婷却是有所收获,天华剑宗毕竟人才济济,还是有几位年轻一辈的弟子能入她法眼,其中一位则令她有些意动。
此人便是苍华峰上的大才弟子曹宸秀。
在修为上,曹宸秀已然达到凝元境中品,比起仅有凝元境下品境界的自己还有秦华都要高出一筹,只是他并没有那么能说会道,相貌也并非特别出色,相处起来并不如秦华来得有意思。令黄彩婷惋惜的是,她早有耳闻天华剑宗有一剑子,不过而立之年便有通玄境上品的修为,他不仅在剑道上造诣极高,而且还是颇负盛名的才子,可谓人中龙凤,只可惜她无缘得见。若是能够令其倾心自己,那她便不再需要丝毫犹豫,此行也算是功德圆满。不过,这到底也只是想一想,缘分一事强求不得,眼下来看,这曹宸秀当比秦华要更为适合。
忽然之间,一道身影闪过她的脑海。
陈卓。
那天匆匆见过一面之后,因为从秦华口中得知了他便是天玄宫的曾经的少主,当即有些在意,便让随行而来的车夫何志暗中调查了一番,发现这个陈卓确实没有如秦华说的那般不堪。在剑华峰上击败苍华峰弟子李轩,尔后还有胆气与牧铮相争,更是在试剑石上留下五寸剑痕。其非同寻常之处,可见一斑,只是可惜……
她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估摸宗主应该有了空闲,便放下心头杂念,准备动身前去辞别。
※※※
宗主刘晏平看上去像一位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一头乌发垂散在身后,只是两侧略微拢在一起,面相英俊,静雅出尘。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有一种清心平和之感,很难想象他乃是一位神念境上品的修士。刘晏平望着前来拜访的黄彩婷,笑问道:“黄姑娘这些日子在剑宗内可还住的习惯?”
黄彩婷温婉一笑,道:“贵宗弟子热情好客,令晚辈实在受宠若惊。尽管在异地他乡,不过剑宗却让晚辈有种身处烟雨阁的亲切感。”
刘晏平笑了笑,点头道:“听黄姑娘这么说刘某人就放心了。”
黄彩婷说道:“承蒙贵宗这些日子的款待,晚辈感激不尽。只是家中还有要事需晚辈去处理,无法久留,晚辈准备明日一早动身离开,先行来此与宗主告辞。”
刘晏平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行挽留。什么时候黄姑娘再想要过来,提前打声招呼便可。”
黄彩婷恭敬道:“多谢宗主。”
刘晏平目送她离开之后,转身负手望向窗外。平时这个时候苍华峰顶的天色应该还有些夕阳余晖,此时却已经天地无光,黑云已经覆压而下,似是正在酝酿一场暴风狂雨。
寒风不知何处起,吹起鬓边的发丝。
不多久,风起满楼。
刘晏平身上的袍子猎猎起舞,只听他自语道:“这个天象,风雨欲来啊……”
话音刚落他眉头一皱,回过头去,只见他的师弟林喆匆匆赶来。
“师兄,天离剑有消息了,可是……”
※※※
是夜,天华剑宗上下突然一片骚动。黄彩婷正提笔准备写封书信寄回,她停下笔,一双美目望向窗外,寒风袭卷,吹落外面树梢上残留的枯叶,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从门外经过的弟子都议论纷纷,看那神情,都带着一种狂热与激动。她眸子里光芒一闪,正待出门看看,但她的车夫何志便已经推门而入,来不及向她见礼便说道:“小姐,整个宗门都已经传遍了,天华剑宗的镇宗神剑天离剑在断风山重现于世。不仅剑宗的人知晓了,其他宗门也得到了消息,天下震动。”
黄彩婷神色震惊,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天离剑是如何被发现的,如今又在何人手上?”
何志道:“据悉,在景国、北羌和西域交界之处的白溪城有匪人作乱,灵州知府康明的大公子也被匪人重伤,惊动了朝廷。六日之前,天策府派出高手前去追查此事,却不料在匪人手中折戟,伤亡不小,令朝廷震怒。”
黄彩婷倒抽了一口冷气,竟然能够让天策府阴沟里翻船,当真是了得,“那些匪人是何方神圣?”
何志接着说道:“传言称那些匪人来自距白溪城不到五十里的断风山中。匪首名为吴泽旭,是断风山中腾鹰寨的寨主,拥有凝元境下品之修为,曾是一个江湖修士,但在三年前劫了左相周彦的生辰纲,之后便落草为寇。”
黄彩婷目光一闪,道:“天离剑莫非就在这个匪首吴泽旭的手中?”
何志点头道:“小姐说的不错。能够进入天策府的修士绝非等闲之辈,之所以会在那吴泽旭手里头栽了跟头,便是因为天离剑的缘故。天策府办事向来以滴水不漏着称,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料到吴泽旭手中竟有天离剑。剿匪一役,修为仅有凝元境下品的吴泽旭凭借神剑之威大杀四方,实力堪比通玄境修士,无怪天策府会吃了大亏。而天策府的修士当中有人认出了这把剑,事后上报了朝廷,但消息刚出灵州就走了漏风声,据称是灵州知府康明府上的一个幕僚酒后失言不小心说了出去,这才闹得天下皆知。”
黄彩婷尽管已经有所猜测,不过听闻何志这般说仍旧觉得心中震撼,很早之前便听说这神剑的厉害。可没有想到竟然能够霸道至此,硬生生让一个凝元境下品修士越过一个大境界匹敌通玄境高手,如此神兵,落在一个小小的断风山匪人手中尚且如此,若是让通玄境乃至神念境的高手拿到,岂不更加可怕。
真不愧是庇佑天华剑宗数百年风雨的神剑。
正当黄彩婷心绪难以平静之时,何志望了她一眼,问道:“小姐,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黄彩婷美眸轻眯,若是没有变故,她明天这个时候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只不过眼下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不能就这么轻易回去。此行前来,本意便是想要为烟雨阁和她家族寻求契机,这天离剑重现一事,便是老天爷亲自送上门的一大机缘。黄彩婷放下笔墨,轻声道:“先看看天华剑宗如何应付,我们再做打算。”
陡然轰隆一声,打破了千里阴翳的沉闷,电闪雷鸣之间,大雨滂沱落下。
第十八章命里有时终须有
翌日,苍华峰,天澜殿。
殿外飘着冰冷的雨,殿内的气氛却无比的热切。
六峰五脉的弟子齐聚一堂,五位客卿到了四位,白洛华也在其中,若是搁在平日,众弟子的注意力恐怕都要被她一人所吸引,不过今日却不同往昔,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宗主刘晏平身上。
刘晏平负手立于大殿中央,神色凝重。
他先前调遣宗门内五位通玄境高手前往西域,便是得到了天离剑的消息,想要在天下皆知之前,悄悄摸清楚天离剑的下落。结果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前往西域的通玄境修士毫无所获,天离剑并非在西域,而是在断风山,更没料到的是消息走漏之快令人吃惊,这一切好似有一双他看不见的手在推波助澜一般。
刘晏平目光拂过众弟子,缓缓开口说道:“对于我今日想要说的事情,诸位心里都应该清楚。不错,我宗在一百五十年前遗失的镇宗神剑天离剑已重见天日。神剑不久前出现在断风山,这断风扇位于景国、北羌和西域的交界之处——白溪城的附近,如今天离剑被断风山中腾鹰寨的寨主吴泽旭所持。既然天离剑已经现世,那我们迎回属于本宗的神剑便是名正言顺之事。”
不少人目光炙热,情绪高涨。站在陈卓身边的何薇薇也跃跃欲试,眸子里闪着亮光,“没有想到我爹娘秘密前去西域,是为了迎回镇宗神剑。传说天离剑拥有颠倒乾坤之能,若是有机会的话,真想要看一眼这把神剑是什么模样。”
陈卓对身边的何薇薇说道:“如今天离剑已经捅破了天,据说现在除了咱们天华剑宗,其他各个宗门都已经传开了。既然摆在了明面上,那么宗主也不再需要藏着掖着,应该会调遣人手前往白溪城,说不定我们也有这个机会。”
正如陈卓所说,刘晏平接下来说的便是调遣人手前往断风山的事情,众人都竖起耳朵,尽管都知道此行凶险,不过剑宗弟子对于天离剑却怀有一种非同寻常的崇敬之情,为了迎回这把神剑,他们愿意为此赴汤蹈火。
“孟长老、袁师侄,此次断风山之行便以你们二人为首。任重道远,兹事体大,还望全力以赴。”刘晏平缓缓说道。
孟长老指的是剑宗的执法长老孟长风,修为已至神念境中品,在宗门内是有名的高手。至于萧宗主的师侄,便是先前在剑华峰上以一剑拦下陈卓与牧铮二人的袁鸿,是剑宗剑子,不过而立之年便有通玄境上品的修为。
孟长风与袁鸿同时走上前来,齐声道:“还请宗主放心。”
刘晏平微微点头,继续说道:“王客卿,此刻尽管并非本门生死攸关之际,不过也是一百五十年来最重要的事。此番还请你出手,助剑宗迎回神剑,再登巅峰。”
“宗主放心,定当不负重托。”王观剑轻声说道。
刘晏平与王观剑私交甚好,王观剑还是景国的顶尖国手,两人时常手谈,颇有惺惺相惜之意,这也是刘晏平放心将迎回天离剑的重任交予王观剑而非让其他客卿出手的原因。”
殿外大雨倾盆,冰冷的寒意并没有浇灭众多年轻弟子们的热血,听了刘晏平的一番话之后,尽皆热血沸腾,目光中的火热愈加盛烈。
“接下来应该轮到到咱们了吧。”
“不知道宗主会选中谁,真是紧张得很。”
刘晏平望着年轻一辈的弟子,说道:“凝元境弟子上前。”
三十余人齐刷刷站了出来,目光灼灼。
刘晏平看到这些弟子脸上流露出来的热切,暗自点了点头,肃然道:“此次迎回神剑,走的绝非阳关大道,其中之凶险,难以预料。天策府剿匪一役,死伤不小,便是前车之鉴。如今天离剑现世已是天下皆知,等我宗赶到白溪城,必定已经鱼龙混杂,各宗各派和邪道魔教皆有意染指我宗圣物,说不定连朝廷也有这个心思,到那时多方角逐,局势错综复杂,危机重重。我给你们半个时辰考虑权衡,之后我会挑选数人一同前往,即刻出山。”
众弟子颔首道:“遵命!”
何薇薇俏脸上写着一丝失望,她可不在乎白溪城或者断风山是什么龙潭虎穴,一想着不能亲自迎回宗门神剑便觉得遗憾无比,尤其是自己已经到了明息境上品,距离那凝元境不过就是一层窗户纸的差距,可眼下却因为这半步之差,无法和长辈一同前去迎回天离剑,令她后悔不迭,倘若平日多花上几分心思,没准儿今天就可以跟着袁师叔他们一同出发。
陈卓说道:“师姐,此行并非儿戏。没能随袁师叔他们一同前往,虽然遗憾,但也不会置自身于险地。”
何薇薇叹了口气,道:“这些我都明白,只是仍然觉得可惜……你呢,你怎么看?”
陈卓目光低垂,微不可查的握了握拳,轻声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何薇薇没有觉察到这位师弟的异样,说道:“也对,我们就莫要强求了……”
※※※
黄彩婷也来到天澜殿外等候,袁鸿出来的时候,她第一眼就从人海中认出了这位剑子。尽管藏剑于鞘中,可却有一股令人眼前一亮的锐气,剑眉星目,鬓若刀裁,说不出的俊逸潇洒。尽管未曾有过接触,可黄彩婷眸子里却是已经异彩连连,下意识露出动人的笑容。袁鸿是才貌兼备的剑子,可黄彩婷也不差,这颗江南隋珠到哪里都是耀眼的存在。从大殿里出来的袁鸿一眼就看到了黄彩婷,但不知是否因为肩负重担而无暇热络的缘故,他只是匆匆一瞥便收回了目光,头也不回的直接与黄彩婷擦身而过。
黄彩婷的神色微微一僵。
正在这个当口,从殿内走出来的秦华注意到了撑着油纸伞站在雨幕之中的黄彩婷,心中一动,温声问道:“黄小姐在殿外等候已久了吧。山上严寒,又是这等天气,当心伤了身子。”
黄彩婷不着痕迹的掩饰住脸上的尴尬,再次露出笑容,柔声道:“秦公子真是体贴呢,小女子虽在殿外等了这般久,可听到秦公子的这一番话,便都值了。”
秦华笑道:“这么说黄小姐是特意在这里等我了?”
黄彩婷羽睫微垂,笑容里多出了两分羞意,耐人寻味。
秦华望了望她那精致的容颜,心中微微一动。与何薇薇比起来,黄彩婷在姿色上丝毫不落下风,虽然胸前的尺寸不如何薇薇那么壮观,但也丰美挺拔,颇具分量。何况黄彩婷二十出头的年纪尚不至花信年华,正是一个女子最为诱人的时光,且气质明媚又是个懂得取悦男子的妙人儿,到了床上定是尤物,这可就比何薇薇更有味道了。要论起身世,黄彩婷不仅在烟雨阁中颇有地位,还是江南道世家的大小姐,出身富贵,底蕴丰厚,若是能与之结成连理,那便是财色兼收的美事。
之前他追求何薇薇的打算因为陈卓的缘故已然落空,而何薇薇也对他无任何表示,但如今这位黄彩婷却出现在眼前,真可谓是柳暗花明。
想到此处,秦华有意无意的说道:“眼下天离剑现世的消息传遍天下,宗主也下令迎回神剑。以孟长老还有袁师叔为首,王客卿相助,并挑选苍华峰的曹师兄、牧师弟、玉华峰的刘师妹以及在下这四位年轻一辈的弟子一同前去,在西域的五位通玄境前辈应当也得到了消息,说不定已经在去往白溪城的路上了……一想到此番能够亲自迎回宗门圣物,我便心神激荡,美中不足的是没有佳人相伴。”
黄彩婷目光一闪,似笑非笑道:“秦公子希望我能够同行么?”
秦华道:“黄小姐若能一同前往,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黄彩婷似有几分意动,却又摇了摇头,轻轻捋了捋耳边的发丝道:“我倒是想与剑宗的各位同行,不过担心宗主大人不答应,毕竟我只是一介外人……”
秦华错身一步,轻声道:“倘若黄小姐愿意,在下可去宗主那里请求一二。”
黄彩婷抿嘴轻笑道:“如此便有劳秦公子了。”
听闻黄彩婷一口答应下来,秦华微微一笑便转了身返回天澜殿。
黄彩婷看着秦华的背影,嘴畔却浮起一抹微嘲的笑意。
这秦华尽管看上去殷勤得很,可表现得太过急切,所谓的关心,只怕是贪图自己的美色罢了。且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发现秦华有些浮于表面,她需要的是一个真的能对烟雨阁和她家族有好处的人,而非一个急功近利的花架子。
至此,黄彩婷的心底也就不再考虑秦华,不过既然他一片热忱之心,黄彩婷也就顺水推舟,最后再利用他一次。
第十九章决意
袁鸿从天澜殿出来之后,便在人海中寻了一番白洛华的身影,然而无果,他便决定直接前往云华峰上客卿的住处。正如刘晏平所说,此行不是去游山玩水,前方是刀山剑林,天下宗门都闻风而动,说不定朝廷也在觊觎着这把神剑,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因此临行之前,他想要与白洛华见上一面。
来到竹屋外,他深吸了口气,然后敲了敲门。
毫无回应。
“也不在这里么?”
袁鸿稍加感应,便察觉到屋内无人。但他却想不到白洛华可能的去处,旋即暗自一叹。
长廊檐影下,雨瀑如珠帘。
这位天华剑宗最年轻的师叔,此时挺直如剑的身影却显得有些落寞。
他是剑子,二十四岁便入通玄境,是这百年来剑宗最优秀的弟子。
可这样的他,却不知道何时起,便被一个人深深吸引。
天华剑宗的客卿,也是神念境高手当中数一数二的美人儿——白洛华。
袁鸿没有表露过这份心思,只是将其深藏心底,他肩负着天华剑宗往后百年的盛衰荣辱,不能轻易儿女情长。而且,在面对这位洛华神女的时候,他总是觉得两人之间隔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他是剑子,天资纵横,万众瞩目。可白洛华犹有过之,二十出头入通玄,三十不到入神念,自从她现身江湖便伴随着无数传说与美谈。袁鸿引以为傲的身份,在那个人面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更重要的是他发现每次自己面对白洛华时,都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疏离感。
袁鸿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
白洛华自是不知道袁鸿曾在她的屋外伫足良久,离开天澜殿后,她便到了陈卓在云华峰山脚的住处。当陈卓推开门之后,见到站在屋里的白洛华时,禁不住流露出诧异的神色。白洛华的目光从窗外的雨幕中收回,转身望向陈卓,问道:“天离剑现世,你有什么想法?”
陈卓沉默了一阵,这才盯着白洛华说道:“我想要得到天离剑。”
白洛华顿时蹙起了秀眉,目光也变得凝重。陈卓说“得到天离剑”而非“迎回天离剑”,这当中的差别可大了。在剑宗六百年的历史当中,算上祖师陈天浩,天离剑也只有过四位主人,每百年才会有一位惊才绝艳的剑宗弟子能得到天离剑的认可,即便是剑子、掌门也不一定有这个资格,直到一百五十年前宗门内乱,神剑失踪,这个传承才断掉。
“你真的想要天离剑,成为它的第五位主人?”
陈卓平静却坚定的说道:“是的。”
白洛华微微摇头,道:“可你只有明息境上品的修为,并没有资格随同孟长风和袁鸿他们一并前往白溪城,莫说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得到天离剑的认可,便是能否见到这把传说中的神剑,都成问题。”
陈卓迎着白洛华的目光,认真道:“所以卓儿需要姨母帮我个忙。”
白洛华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她羽睫微敛,尽管语气温婉,却自有一番威仪在其中。
陈卓道:“如今我距离那凝元境不过一步之遥,我有信心在两日之内跨出这一步。一旦破镜,我当快马一鞭,赶往白溪城。”
白洛华摇头道:“这一步看似近在咫尺,却有许多人耗费十年二十年也无法跨出。你若想要强行突破,即便成功也可能留下隐患,哪怕再小,也是破绽,你日后的修行便可能因此而陷入泥沼。”
陈卓直视白洛华,将这位姨母绝美清丽的容貌尽收眼底,道:“我只知道,富贵险中求,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白洛华看了他半晌,侧头望向窗外的风雨,轻叹了一口气。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放在木桌上。
“这是冰莲露,可护你经脉。”
留下这句话,她便离开屋子。
只留陈卓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
※※※
巧的是,白洛华前脚刚走,不到半个时辰之后,何薇薇后脚便到了陈卓这里。尽管与白露华说要在两日内突破瓶颈,凝天地之元气,炼化真元,成为真正的凝元境修士,不过陈卓并没有马上就开始闭关,他正在调整自己的状态,力求做到最好,也正因为如此,何薇薇才没有吃了闭门羹。
注意到陈卓的面色似乎不太好,何薇薇略一思索便心中了然,紧紧望着陈卓道:“师弟,莫不成你还在想着天离剑的事?”
陈卓摇了摇头,不过又点了点头。
何薇薇见状,没好气道:“你啊你,真是口是心非的主。白天还跟我讲‘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结果还不是不甘心。跟我有什么好遮掩的,我自己都后悔不迭呢,怎么可能笑话你?以后可不许你跟我打马虎眼!”
陈卓望了一眼正叉腰瞪着自己的师姐,紧致的小腰上方挺出一对丰硕饱满的胸脯,杏眼含嗔薄怒。尽管风华气度不及姨母、雍容明媚不如黄彩婷,可却别有一番风情,明明只是个惫懒任性的姑娘,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激人奋进的活力。这让他方才因为固执己见而让姨母失望的阴郁一下子散去不少。
如此,陈卓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让何薇薇顿时霞飞双颊。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陈卓的目光正落在自己惹火的胸部之上。不仅亵衣下的两点蓓蕾又浮起了几分酥麻,一颗心也是噗通噗通的乱跳一气,羞恼的同时在内心深处又有几分窃喜,嘴上则气呼呼的说道:“正教训你呢,你看哪儿?
陈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正准备收回目光,却注意到何薇薇手上还拎着一个蓝绸小包,不由得好奇道:“师姐,这里面是什么?”
何薇薇哪里不知道这家伙是为了转移话题,不过也算陈卓有眼力,刚好就问到了点上。她凶巴巴的瞪了陈卓一眼,轻哼了一声才说道:“原来看你淡然,是准备找你商量,让你为我开解开解,又记起明天便是你十九岁的生辰了,顺便送你点东西……喏,这便是我准备送给你的生辰贺礼。”
她解开小包首端的系带,露出一件银白色的薄软甲胄,一看便知贵重无比。
陈卓心头微微一暖,接过手感受了一番,又将软甲退了回去,拒绝道:“这软甲我不能收,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便是价值不菲的银蚕软甲……师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礼太贵重了,恕师弟不能收下。”
何薇薇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出,一下子板起脸来,薄怒含嗔道:“泼出去的水,焉有收回来的道理。我家那么多宝贝不用白不用,你不必跟我客气。倘若不肯收下,便是瞧不起师姐我。”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陈卓还能说什么?心里面又是无奈又是感动,道:“那师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何薇薇眼见陈卓终于肯收下,当即喜逐颜开,笑眯眯道:“这还差不多。”
说到这里她话音一顿,水汪汪的杏眼滴溜溜一转,道:“我今个儿找你,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陈卓诧异的望向她那精致无暇的脸蛋。
何薇薇也不卖关子,说道:“天离剑是当世最了不得的神兵,更是咱们天华剑宗遗失了一百多年的圣物,眼下正值宗门盛衰荣辱之时,要是不能去亲眼见见,怕是要抱憾终身。听说袁师叔还有孟长老他们已经动身,黄彩婷那个狐媚子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宗主同意她随行。既然那狐媚子都去成了,我们二人更加不能让人给比下去了。不若咱俩相互鼓劲,今儿一同闭关,没准儿心有灵犀之下,还真的能够一夜破境凝元……哪怕赶不上这趟,等孟长老他们迎回了天离剑我们再破镜出关,那也算是双喜临门啦!”
陈卓楞了一下,正犹豫着是否要阻止想到一出是一出的师姐,不过转念又想到自己之后,便也释然了。况且何薇薇的说法也算合乎自己的心意,于是点头说道:“就依师姐的。”
何薇薇点了点头,歪着脑袋对陈卓眨眼一笑,如百合绽放。
第二十章相助
送走师姐之后,屋子里一下子少了许多动静。陈卓不自觉又想到了那天在明华峰上发生的事情,当时手上柔软细腻的感觉,如今仍旧记忆犹新。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只可惜,那种美妙滋味的怕是再也没机会……正心绪难平的时候,陈卓猛地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杂念统统甩到脑后。
“破境一事,不可操之过急,姨母所说绝非危言耸听。修炼一途,水到渠成为上,只是时不我待,眼下能够做的,便是尽可能安神清心。”陈卓暗道。
他盘膝坐在床上,掌心朝天,缓缓闭上眼睛。
倾听着外面大雨拍打地面的声音,想象着一朵朵晶莹透彻的水花在地上溅起的画面。
幻灭之间,天地逐渐宁静下来,万籁俱寂。
不知觉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陈卓呼吸趋近于平稳,心中杂念尽去。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一片清明,自语道:“可以开始破境了。”
陈卓打开白洛华留给他的那一瓶冰莲露,一股清寒之气从瓶中溢出,白雾氤氲。他能够真切的从这冰莲露中感受到白洛华对自己的那份关心,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境禁不住再次泛起了一丝波澜。
“是卓儿任性了,只不过卓儿真的不愿再等了。”陈卓暗道。
他吞服下冰莲露,开始在榻上打坐。
凝元者,凝天地之灵气,融汇为体内真元。
想要踏入这一层境界,首先要做的,便是凝神聚气,感受天地灵气的存在。在闭上的眼睛的时候,他便已经完成了这一步。尽管同修两门至高功法加大了他的负担,可也为他打下极为牢固坚实的基础,相较于其他修士,陈卓能更容易的感受灵气,吸纳灵气。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够一帆风顺的破境。
以梵音寺为首的佛门有因果一说,凡是借由因果,愈是不寻常的因,便能结出愈是惊人的果,而要面临的险阻便愈是艰难。陈卓兼修两门至高功法,因果业障极重,尤其是在这样至关紧要的破境当中。倘若没有天离剑一事,陈卓还需酝酿半年的时间才能够破境,如今强冲境界,此番闭关必将凶险。
正是因为看明白了这一点,白洛华才会给予陈卓一瓶冰莲露。
陈卓如今已经将这些顾虑放下,若是不冒一次险,等到天华剑宗弟子将天离剑迎回,他怕是再无任何机会,想要鱼跃龙门,只能趁势而为。
……
……
此时已是陈卓闭关的第二日傍晚,破镜也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他正驱使灵气,使之在经脉当中缓慢穿行,朝着丹田之地汇集。
时间一点点流逝。终于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陈卓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正当陈卓正要运转《启天诀》将灵气转化成真元的时候,却不知为何,灵气游走的速度陡然增快,在经脉里横冲乱撞。
剧烈的痛楚如潮水般涌来,陈卓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他咬紧牙关,承受着这难以言语的痛楚,将这些暴动的灵气强行转化成真元之后,不曾想本应该平静下来的真元,却好像勾动了丹田内一股他从未发觉的力量,一同发了疯似的奔流起来,甚至比起那些灵气还要难以驾驭,竟然从丹田中逆行而出,倒流入经脉之中!
突破之时最怕的便是真元逆行,极易伤到经脉丹田,致使修为不进反退。
陈卓只觉肝肠寸断,比先前还要强烈的剧痛让他差点昏厥过去。
就在这个当口,一股凉意自发的产生,缭绕在百脉之上,护住不断崩裂的经脉。
“冰莲露……姨母……”陈卓喃喃自语。
但下一刻,他心头一沉。
此番真元逆行如同决堤洪水,奔流不止,甚至冲破了冰莲露的药力。
“怎会如此!”此番突破的凶险,远远超过陈卓的预料。即使是以他的心性,此刻仍旧产生了慌乱。尤其是想到经此后,他极可能会一蹶不振,便是凝元境这道坎,他也再难跨越,顿时有种天崩地裂之感。
这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没有人能够帮他渡过难关,面对体内这一片乱象,他也已经无能为力。
难道真的到此为止了?
他十余年的努力便要付之一炬了么?当年的真相,父母身死的仇恨,难道都要就此放手?
陈卓心中凄然之际,却忽觉到一阵温暖护住自己的经脉,镇压了体内暴动的真元。
“这……怎么可能?”陈卓满心震撼。
有人出手帮助了自己。
心中隐隐有了答案的陈卓猛然睁开眼睛,却见白洛华正站在面前,气度非凡,仪态万方。她正看着自己,那素来威仪的美眸中流露着温柔与疼惜,一只柔荑正搭在自己的手上,源源不断的真元顺着手腕流入自己体内的经脉当中,方才他感觉到的那股温暖,正是白洛华强大而柔和的真元。
“姨母……”
“卓儿,以你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平定体内乱窜的真元,让我来帮你,不要反抗……”
陈卓微微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春葱般的玉指便在陈卓颔下一勾,白洛华径自俯下了身子,不由分说的将温热的薄唇贴了上来。香茗叩关而入,直探口中。
陈卓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去体会姨母柔软香舌的滋味,只是觉得脑际一片空白,尽管白洛华容貌极美,是宗门内众多弟子倾慕的对象,更是是无数人尽皆神往的洛华神女,可因为白洛华与自己的亲缘关系,他从来不敢生出这些不着边际的妄想,即便是有时候难以抑制的产生一丝念头也会被他立即掐灭。然而眼下这样的发展,却是过于出乎他的意料,他想不到白洛华会出现在这里,更想不到身为自己姨母的她竟然会对自己做出如此亲昵的举止。
正在他愣神的功夫,白洛华已经勾住他的脖颈,将他推倒在榻上,几许柔软的发丝垂下,香风扑面。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更别提这人还是他的姨母,只是任由着白洛华送上香舌的同时为他宽衣解带。眼见他已经赤裸,露出一身精干好看的肌肉,白洛华抬起头来,微微喘息着,望着身下怔怔出神的陈卓,柔声说道:“放心交给姨母。”
第二十一章双修破境
白洛华伸手解开束腰,罩在外头的紫色对襟长袍登时敞开,露出其内裹胸的白色亵衣。她的玉手拂过自己线条优美的锁骨、白皙莹润的香肩,轻轻那么一带,一身衣袍登时滑落,令人心驰神往的春色一览无遗。
那白色亵衣的下缘只到她紧致平坦的小腹,白皙浑圆的腿心处一蓬乌茸若隐若现。天华剑宗的不少弟子经常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大才天骄能有这个荣幸一睹洛华神女紧裹在衣袍下的仙肌玉骨,他们猜测过这个人可能是剑子袁鸿,也可能是哪个顶尖宗门的绝顶高手。可任谁做梦也想不到,这人竟然是陈卓。
“姨母……你……我们……”陈卓也根本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艳福,望着玉靥酡红,一双美眸水光盈盈的姨母,心绪激荡。然而想起世俗礼教的那些约束,却又产生几分背德的负罪感,他不自觉想要移开目光,然而白洛华身上却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吸着他的眼睛。
白洛华双颊晕红,一双纤细的玉手绕至雪白的颈后,将那亵衣的系绳解开,亵衣便顺着凝脂一般光滑的肌肤滑落下来,胸前的一对美人峰千呼万唤始出来,随着主人的动作而轻轻摇晃。白洛华的双乳圆润饱满,形状美丽,尽管不如何薇薇那般巨硕,可乳廓却是无可挑剔的圆形,雪白翘挺,乳峰上那两颗粉色的樱桃含羞俏立。
陈卓什么时候见过这般阵仗,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一双眼睛也看直了。
白洛华将自家外甥的反应都看在眼底,不知是那绵长一吻的缘故,还是因为她与自己的亲外甥赤裸相对的缘故,白洛华此时双颊晕红,风情无限,煞是动人。白洛华见陈卓发愣的模样,不由轻轻一叹,她拉过陈卓的手掌,覆在自己那饱满的雪峰之上。
陈卓在闭关破境之前,他还难以抑制的想起当时无意间摸到何薇薇乳尖的感觉,此时却正抚摸着姨母的乳房,而且还以这样的方式……他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下意识抓了一抓,握得满掌饱实,弹滑柔软,透过手掌的反馈,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出圆滚滚、沉甸甸的挺拔乳形。手指一动,便抚摸到了那娇嫩的乳头,嘴上喃喃道:“姨母……你的胸又美又挺,摸起来很舒服。”
“嗯……今天我的一切都是小卓的……”白洛华的身子本就敏感,一经抚摸,身子骨便软了半截。听到陈卓的话之后,她露出温柔的笑容,双手勾住陈卓的脖子,将他的头按进自己的双乳之中。
陈卓只觉一阵温香袭面,整个脸都贴在了姨母饱满柔软的乳房之上,当真是香艳无比。白洛华的举动似是勾起了陈卓幼时的天性,他下意识的含住了白洛华粉嫩的乳头,并伸出舌头在上面打着转舔舐起来,白洛华如遭电击一般,一瞬间冲上脑际的美妙快感让她娇躯不由得微微一颤,禁不住轻吟出声。
陈卓逐渐进了状态,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做梦,然而姨母娇躯上的火热,还有内心中涌出的背德感却是如此的真实,一点点的突破了所谓礼义廉耻的时候,也产生了极大的满足感。他伸手搂住白洛华紧致的纤腰,脸更紧贴这一对让无数人垂涎的傲人双峰,诱人的乳香让他血脉贲张,循着白洛华身上的细微变化,他舌头上的功夫变得越来越娴熟。
白洛华昂首轻颤,凤眸微眯,舒服得呻吟了起来。陈卓是她的亲外甥,这一点她又何尝不知道,世俗伦理的桎梏也同样会落在她的身上,若非陈卓身上出现的问题比她预料的还要严重,她也下不了决心与陈卓共赴云雨。
她对于陈卓的感情是复杂的,陈卓不仅与她有血亲关系,还在她那隐世宗门当中有着极其特殊的身份。她爱护照顾陈卓,不仅是出于对亡姐的补偿与血缘之间的情义,还有一丝奉献的意味在其中。陈卓想要得到天离剑,莫说是明息境,哪怕是凝元境下品的修为都是不够,她很明白这一点。既然无法改变陈卓,又事已至此,白洛华只好顺水推舟,将自己守了三十多年的宝贵贞洁献给他。
白洛华晶莹玉润的指尖抚过陈卓年轻俊逸的面庞,接着勾起了他的下巴,深情的看了他一眼。
陈卓只见姨母缓缓起身,挺拔的雪乳微微耸动,乳峰上嫩红色的乳头高高翘起,已被陈卓舔得水光盈盈,充满淫靡之感。她将浑圆修长的大腿支开,饱满的阴阜上覆着一片细细的乌卷黑茸。她翘起丰满的美臀,伸手握着陈卓下身已经硬挺起来的阳物,温柔的跨坐下来。
“嗯……”
就在陈卓龟头缓缓推开白洛华那两瓣嫩滑蜜唇的同时,两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呻吟。陈卓只觉其中温暖湿滑、紧窄异常,在此之前,一直不知道何为交欢,如今一尝,真是教人欲罢不能,柔软的阴唇内仿佛有着极为厉害的吸力,直吸的他背脊发颤。不过那探入蜜穴中的阳具没能一捅到底,陈卓感觉到自己的龟头遇到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阻隔。
陈卓先是微微一怔,意识到这是代表着白洛华三十余年贞洁的重要之物后,不由得动容。他此时才终于反应过来,白洛华此番要付出的东西有多么珍贵,不由说道:“姨母……你这是……”
此情此景之下,白洛华对这一声姨母格外敏感,闻言只觉身下更加酥痒酸麻,身段儿更是软了几分。她望被自己坐在身下的的陈卓,一双星眸里柔情似水。
“从此以后,我……便是卓儿的人了……”
她一股脑儿将那根阳具塞了进去,顿时刺痛和胀满的感觉一同袭来,破身的痛楚让她咬紧嫩唇,禁不住昂首娇吟,跨坐在陈卓身上的娇躯轻轻一颤。此时的白洛华只觉下身一阵火辣,不敢有大幅的动作,只是扶着陈卓紧实的腰身缓慢耸动,一对饱满的雪乳乳还有一袭柔顺青丝也跟着一齐晃动起来。
陈卓定神一看,已经香汗淋漓的白洛华那水嫩的肌肤上透着淡淡的粉色,绯红的玉靥看去动人无比,尤其是想到白洛华竟然把她宝贵的贞洁交给了自己这个外甥,更是感到触动,“姨母,你为什么要对我……这般好?”
白洛华感受着已经整个进入她蜜穴的阳物,摇摆着美臀,柔声道:“不为别的,只因为你是卓儿。”
陈卓闻言禁不住动情,白洛华本就生得极美,而且气态非凡,一想到这位风华绝代的姨母竟然成了自己的第一个女人,而自己也成了对方的第一个男人,他看着白洛华的目光便悄然有了一些变化。他主动伸手扶住白洛华雪白的美臀,躺在床上的同时也主动往上挺送起来。有了陈卓的主动抽送,白洛华那边的感觉便更加强烈,每次被顶到花心的当口,都止不住娇吟出声。
“姨母……我会不会动得太快了……这样是不是会疼……”
“嗯……啊……不会……很舒服……卓儿的那东西……顶得我很舒服……”
两人平日里说话哪如现在这般淫靡,一时之间,两人心底不约而同都产生了几分异样的感觉,而这也使得交合之处的快感变得愈发销魂。刚开始这些淫言秽语说起来都感觉面红耳臊,但随着双方互彻心扉,便愈发大胆起来了。
“卓儿……好厉害……顶到我的花心……了……啊啊啊……”
陈卓只觉火热湿滑的花径忽然紧缩起来,吸得他差点一泻千里,只见伏在自己身上的姨母就像是触了电一样,身子一阵紧绷,一双凤眸更是美得翻了起来。陈卓虽然还是个雏儿,但他也下意识紧紧守住精关,抓紧了白洛华的纤腰,全力挺动冲刺起来,凭借着强健的身子,一次次将阳具直顶到尽头。
“啊啊……我要美死了……哦……”
随着一声声“啪啪”的撞击声,那花穴深处终于爆发出一股热流,蜜液四溅。
“姨母……卓儿……卓儿忍不住了……”
每次白洛华跨坐下来将那火热的阳物完全吞没的时候,陈卓都会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在一次彻底的贯穿之后,白洛华那守了三十余年的阴精骤然泻发,陈卓只觉有一股温暖的热流冲刷在自己胀大的龟头之上,紧接着一道强大却又柔和的力量顺着开阖的马眼直奔他的丹田。这道力量进入体内之后,便化作无数精纯柔和的真元灵气,让陈卓瞬间如同登临了仙境一般,再也把持不住,直将那浓稠烫人的阳精喷薄而出,灌入了正剧烈收缩的花穴深处。
白洛华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瘫软在了陈卓的身子上,两座雪白的美峰压上他的胸膛,弹滑柔软,舒服极了。
陈卓双臂一环,将白洛华搂入怀中,紧紧搂住这具玉体,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
但他又想起了自己和白洛华之间的血亲关系,不由得露出几分羞愧之色,忍不住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温馨的宁静,“姨母,我……”
这还没说上几个字,忽见一根葱白的玉指按住了他的嘴唇,只听她说道:“傻小子,都做了这种事……怎么还叫我姨母?”
陈卓心中一动,一想到白洛华话里的弦外之音,便觉心跳加快,带着七分惊喜三分紧张的唤道:“洛华……”
“嗯。”白洛华玉靥微微一红,顿时风情无限。
听见白洛华当真应了下来,陈卓一时心绪万千。他搂着怀中柔若无骨的仙躯,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一个荒诞无稽的春梦一般,在昨天,怀中美人还是他所敬重的姨母,而此刻两人却如此亲昵接触,暧昧相称……想着想着,耳畔传来白洛华柔和动人的声音,话音中带着微微的喘息,还有两分春意未去的娇媚:“你这生辰,过得可还开心?”
尽管昨日收了白洛华与何薇薇的赠礼,不过陈卓一门心思都在闭关之上,也没有太过在意自己的生辰。此时白洛华这么一说,陈卓才知道白洛华这次献身还有这么一层用意,不由心中触动,喃喃说道:“卓儿从未这般开心过。”
他顺着白洛华那一袭柔顺无比的青丝抚摸而下,百感交集,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洛华,我此番贸然破境纵然鲁莽,不过后果之严重也是始料未及。你是不是有所预料,否则也不会……”
白洛华犹豫了一瞬,轻叹道:“你的体质血脉极其特别,说是这世间独一无二都不为过,甚至比起先天剑胚、先天灵体这两种最罕见的存在都要胜过几分……不过,你的独一无二若是让人知晓,恐非好事。你爹将你送走之前,你那本就有伤在身的娘亲为了掩盖你的秘密,将她的本命真元种入了你体内,致使她丹田受损,伤及根基,从而加重了伤势。而你娘亲因为你爹的死悲伤欲绝,那时候已存了死志,拒绝了疗伤调理,这才撒手西去。”
“娘亲……”
陈卓闻言不禁动容,神色哀伤。本命真元于修士而言及其重要,若是凝元境的修士失了本命真元,怕是从此就废了,即便是通玄境乃至神念境的修士失了本命真元也会修为跌落元气大伤,此生怕是都难再有寸进了。他能够想象出当时娘亲所承受的痛苦,也感觉到了娘亲对自己真挚的爱。
白洛华抬起素手,怜爱的抚摸着陈卓的脑袋,轻轻一叹,继而道:“你娘亲将她的本命真元种入你体内后,让你看上去与正常的修士一般无二,同时也压制了你的修炼速度。这是在保护你,让你不要太过引人注目,尤其是在你境界较低羽翼未丰之时,过于出众恐怕会给你带来灾祸。否则依照你独一无二的天赋,哪怕同时修炼启天诀和无妄剑诀,少说也能在一年前突破凝元境,说不定二十岁就能入通玄境。”
陈卓愣了愣:“竟然……如此。”
白洛华接着说道:“你这一次之所以在强行破境的时候出了岔子,便是因为你在无意中引发了那道本命真元的逆行从而带动新生的真元一同逆行,只是凭借你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自行平定体内乱窜的真元……你娘亲与我为亲生姐妹,血脉和真元相融性很高,所以就要需要我的处子元阴为引子,化开你娘亲种入你体内的那道本命真元,同时助你破境凝元。”
陈卓闻言神色复杂,却是没有想到原来这一次变故的背后,却藏着这么多他所不知道的秘辛以及娘亲对他的一份深深的爱,还有姨母……。沉默半晌,他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为何姨……洛华你说我的体质血脉是独一无二的?”
白洛华摇了摇头说道:“卓儿,等以后你会明白的,现在时机未到。”
陈卓目光一闪,微微皱眉。
白洛华应当还有什么事瞒着他,而这很可能涉及到当年他父母出事的真相还有其他的秘密,说不定……就和他自己有关。
不过既然白洛华不准备现在告诉他,他也没有强求,只是点了点头。
温存一阵之后,白洛华起身穿衣,重新披上了那身紫色对襟长袍,一时之间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尊贵无比的天华剑宗客卿,她微微侧过那精致动人的玉靥,轻声说道:“你就在这里打坐调息便好,不必送我。”
陈卓起身坐了起来,怔怔的望着床单上那一抹鲜艳刺目的落红,还有自己阳根上沾着的几许血丝。
美人恩重啊……
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亦有了变化,像是真正的长大了。
第二十二章下山
白洛华离开之后,陈卓再次入定。白洛华献给他的处子元阴平定了丹田中逆行的真元,也护住了他全身经脉。陈卓因此不再需要去担心强行突破所带来的隐患,如今丹田之中所蕴藏的真元灵气磅礴浓郁,他可以肆意使用,再也不会有捉襟见肘之虞。
又过了一日之后,在第一缕晨曦落入窗内的时候,陈卓缓缓睁开了眼睛。
眸中光芒大盛,好似一把出鞘的神兵。
丹田之内,真元充沛,有如江河。
凝元境上品。
陈卓不由轻声自语道:“洛华……”
今日他能够有这般成就,全凭这位洛华神女的帮助。为了助他渡过难关,让他多几分夺得天离剑的把握,白洛华打破了世俗礼教的桎梏,献出了她守了三十余年的贞洁。
这份恩情委实太大了。
陈卓抬眼又看到桌上放着的那件银蚕软甲,想起白洛华曾提起过何薇薇对自己有意思,不由神色复杂。
他深吸了一口气,没再多想。穿上软甲,合上外衣后,提起挂在墙上的一柄长剑,便出门而去。
“天离剑……我定会得到。”
……
……
陈卓此番离开宗门没有与任何人说,出了山门便策马而去,直奔西方。林喆远远看到了不告而别的陈卓,眉头一皱,转身上了苍华峰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刘晏平。
“宗主,你看这事……”
“无碍,不必管他。”刘晏平却像是早已料到,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多少动容。
林喆仍旧有所疑虑,欲言又止:“可是……”
刘晏平轻声说道:“我自有打算。”
林喆见刘晏平神态平静,似乎胸有成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既然宗主心里有底,那我也就不担心了。”
他望了一眼苍华峰顶前的三千浮云,作了一揖,便离开了此处。
刘晏平独自负手而立,目光深邃,俯瞰云海。
这一站,便站了足足一个时辰的功夫。
白洛华不知何时来到了刘晏平的身后,深深望了一眼他的背影,轻声道:“我是来告辞的,我将会离开剑宗一段时日,我走之后,希望宗主帮我照看下陈卓。”
刘晏平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望向白洛华,尽管与依旧还是那个白客卿,可却又有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变化。刘晏平沉默了一阵,似有所指道:“你觉得他能做到哪一步?”
白洛华道:“我相信,他能得到天离剑。”
刘晏平微微一笑,自语道:“是因为他修炼了启天诀的缘故吗?启天诀和天离剑同与天门有关,所属同源,天离剑与他亲近倒也是情理之中。”
白洛华不置可否。
她之所以认为陈卓能够得到天离神剑,不单单只是如刘晏平说的那般,更重要的是在于陈卓本人。
她的这个外甥乃举世无二之人。
启天诀为叩开天门所得的功法,天离剑则是天门中掉落的神铁所炼的神剑,而陈卓……
刘晏平淡然道:“你放心去吧,陈卓之事我自有分寸。”
白洛华点头轻声道:“如此便有劳宗主了。”
她转身一步,便如同浮云一般幻化,于苍华峰顶消失得无影无踪。
※※※
这一日灵州的白溪城不仅城门大开,且灵州知府康明也亲自出城二十里,在一座亭榭内等候着永明郡主的车驾。一百亲卫随行,还有几位天策府的高手,加上有一众大小官员,阵仗着实不小。时值初冬,细雪翻飞,城外少了些熙熙攘攘的阳气,康明即便披着一身羽裘大髦,可时间久了依旧觉得朔风砭骨,不过康明就是打着冷颤,也得咬牙在这里候着。
原本他不必做到这般恭敬的地步,只需要适时迎接即可,不过最近他委实倒霉了点。十余日前,他的长子在白溪城为匪人所重伤,康明盛怒之下便想要追查到底,而朝廷也遣来天策府的高手捉拿匪人,可没想到竟然牵扯出天离神剑的消息,他当即觉得不妙,这可是个毋庸置疑的烫手山芋。然而要命的是,天策府的人前脚才刚出了灵州,他这里就捅了个大篓子——他府上的一个幕僚竟然在与某位名士把酒言欢的时候“不慎失言”,将天离剑的消息给说了出去。
消息走漏之后,震怒的康明反应极快,一边派人封口,一边调遣手下去追查。只是那位名士早就不知所踪,而康明府上的那个幕僚尽管已被下了狱,但也没审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至于天离剑的消息,不论如何都遮掩不住了,不过出乎康明意料的是,这个消息几乎在一夜之间便传开了,而作为源头的白溪城与断风山,更是风起云涌。这让他在其中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似乎有一股大漩涡正以灵州为起始袭卷四野,而作为灵州知府的他,正处于这股旋涡的中心,无法脱身。
康明心里很明白,此番事了,他这个灵州知府无论如何是当不成了,可这项上人头,还是可以补救一番的。眼下永明郡主要来白溪城,便是他唯一的机会,他一定要在这位郡主娘娘的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北风突然大了几分,康明打了个哆嗦,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大髦,极目远眺,可谓目断鳞鸿。
忽然听见身旁的天策府高手提醒了一句“来了”,康明当即一震,然而四下观望,却没有看到车队的行迹。不过他并没有流露出疑惑,而是正了正仪容,挺直了腰杆,愈发恭敬的候在那里。一想到这位郡主娘娘在传言中美得颠倒众生,他心里头便愈发紧张起来,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守住清明,切莫犯了什么糊涂。
不多久,在苍茫之中现出一行人的踪影,虽只有三十余人却让人不敢有丝毫的小视,不仅有天策府的高手在列,还有无忧宫深不可测的修士。
连同这位灵州知府在内的一百多号人,潮水般跪拜下来,恭声道:“恭迎郡主娘娘。”
包括康明在内的一众人等心里都很清楚,永明郡主虽是无忧宫圣女,但此番前来可不仅仅是代表无忧宫,更是代表朝廷。
车队逐渐靠近,只听奢华的马车内传来一声温婉动人的仙音:“诸位免礼。”
这话儿不知有什么魔力,直教众人都禁不住微微失神,愣了数息的功夫才反应过来。
众人堪堪起身之后,脸上的恭敬更甚。
只是一道声音就有这般魅力,若是得缘亲见,又该是怎样的光景?
柯见云骑着一匹通体皮毛火红的骏马,望向这些来到白溪城外迎接的一众官员,嘴畔抿起一丝玩味的笑容。这些人只是听得凌楚妃一道声音便已经露出狼狈,一会儿若是见了真人,岂不是连走个道都走不动了?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无忧宫中的师兄弟们,能够在凌楚妃面前保持平常心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柯见云策马往前,开口道:“在下柯见云,见过知府大人,承蒙远迎,我与师妹不胜感激。”
第二十三章风起白溪城
城外朔风刺骨,终于盼到了凌楚妃车驾的康明只是在城外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便迎接一行人回到了城中。因为如今白溪城里局势微妙,护军统领还特地调派了三千甲士在城外扎营,以防不测。
凌楚妃一路下来都没有露过脸,直到抵达了白溪城知县的府邸,才终于下了车。
天离剑的消息走漏之后,康明来到这里坐镇,知县自然将府邸腾出,此时永明郡主也来了这里,康明自是再将府邸让给这位郡主娘娘。
大小官员尽皆低垂目光,不敢直视,待到这位郡主娘娘的裙裾曳过大门门槛之后,众人才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跟上。兴许普通人还对永明郡主的绝美姿容有些认识浅薄,可他们这些在官场中摸爬滚打过的人,却是明白得很,永明郡主为天下罕见的玄媚之体,其魅力难以形容,甚少有人能够招架得住。
“随着天离剑消息的走漏,这白溪城和断风山的局势变得极为复杂。大大小小的宗门都派遣弟子来此,有景国的亦有西域的,他们或有所图,或浑水摸鱼,便是北羌国内的罗浮剑派也有了动静,据报罗浮剑派的人于两日前出发,此刻正在往白溪城方向赶来。”康明垂首说道,在凌楚妃到达之前,他便已经将白溪城的形势厘清,如今说来甚为流畅。
听到罗浮剑派四字,在场之人尽皆动容。
六百年前,论起剑道,罗浮剑派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罗浮剑派有千余年的传承,剑道翘楚辈出,执北羌所有宗门之牛耳,可谓底蕴深厚。不过自从天华剑宗那位惊才绝艳的宗师陈天皓出世之后,罗浮剑派在剑道上便有了与之分庭抗礼的对手。在六百年后的今日,有了北罗浮南天华的说法,不过因为天离剑的失踪,目前罗浮剑派还是要胜过天华剑宗两分的。
柯见云望了一眼正凤眸微眯的凌楚妃,问道:“知府大人,不知有没有天华剑宗的消息?”
康明第一眼见到这位俊逸不俗、气度非凡的男子时就觉得他来头不小,经由凌楚妃介绍之后,才知道此人的身份,眼下望向柯见云的眼神也多了一分凝重。
柯见云乃是无忧宫宫主柯成玉之子,比起凌楚妃稍稍年长,刚及弱冠,修为已经到了凝元境中品,若非无忧宫还有个天赋惊才绝艳的凌楚妃,否则这位无忧宫的少宫主将会是年轻一代中最耀眼的那个。
虽不如凌楚妃来得妖孽,可他到底也算是人中龙凤,而且近水楼台,一不小心便可能是未来的驸马爷。康明不敢怠慢,回答道:“天离剑为天华剑宗的镇宗圣物,此前便有人在西域注意到有疑似天华剑宗的高手出现。如今天离剑一事传遍天下,天华剑宗必然有所行动。据得到的消息,这一次天华剑宗以执法长老孟长风、剑子袁鸿和苍华峰客卿王观剑为首,带上了数名年轻弟子,正在赶来的路上,说不定明日就能抵达,加上正从西域返回的五个通玄境高手,虽只有十余人,但都是不好相与的角色。”
凌楚妃听到天华剑宗,不知想起了什么凤眸中闪过几分异样。不过她并没有细问,只是微微点头,转而问道:“还有呢?”
康明道:“回郡主娘娘,江湖上波澜大起,庙堂上的动静也不小。北羌此番来势汹汹,不仅罗浮剑派有所行动,北羌王庭还调派了八千轻骑出现在断风山北边不到百里的地方,正与我朝的一万兴武军对峙。”
凌楚妃轻轻一笑,感慨道:“康知府,你那位幕僚可真是办成了一件大事。”
康明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冷汗涔涔冒起,说道:“下官万死莫辞!”
凌楚妃平静的说道:“起来吧,本郡主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等到天离剑一事尘埃落定之后,再论赏罚。”
她望向窗外。
寒风不知何时变得更加凛冽,将雪花吹得漫天飞舞。
“好大的风啊……”
凌楚妃玉颜凝重,轻声自语。
※※※
都说永明郡主是天生的人间尤物,寻常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无法自拔,但不少人是不相信天底下会有如此惊艳的女子,至多将这些说法当做风流名仕趋炎附势的吹捧。不过,当永明郡主下榻至白溪城知县府邸的消息传出来后,还是引起了一阵轰动。若不是如今府邸附近戒备森严,怕是有不少人愿意在知县的府邸前多溜达几趟,那郡主娘娘若是恰好出门,便有幸能远远看上一眼,目睹一番传说中那张盛世仙容。
即便是见不着面,城内大街小巷里的人们仍旧谈论得火热,酒肆青楼之中更是如此。美酒与佳人永远是风流才子最乐意说道的话题,更何况是永明郡主这样被传得好似人间绝色的女子,自然更让人津津乐道。
厢房内,周珣肆无忌惮把手深入襟内揉捏着又软又滑的玉峰,尝过一口柔薄樱口渡过来的香艳美酒,一面舔着嘴唇感受着美酒中蕴藏的口齿余香,一面听着屏风外的热闹,嘴边泛起一抹嘲笑,轻声道:“只可惜这些人最多也只能过一过嘴瘾,无缘见到那位永明郡主,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便是再华美的文字,用在永明郡主的身上,都显得苍白。见过她之后,天下女子再无颜色。”
听到周珣这不客气的话儿,躺在怀里面的美娇娘却也没有不乐意,只是妩媚的附上耳畔,又轻又软的说道:“周公子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也真是贪心。不过,周公子若能赢得美人欢心,让小妹多一位天仙一般的姐姐,那小妹也是发自内心的欣喜呢。”
要说起来,这位周公子身旁还真是不缺美人,怀里面便抱着一位姿容俱是上等的佳人,身畔还坐着一位气度不凡,更为成熟娇艳的女子。两人都不是一般美色,却让他左拥右抱,不久前进入酒楼的时候,一众酒客齐齐投来羡慕无比的目光,说不嫉妒那都是瞎话,可却没有人胆大到在此动手的。
这儿的勾栏酒肆可不一般,虽是做的三教九流的营生,可主子却大有来历,乃是江湖中门路最广泛、最让人耳熟能详的如意楼。如意楼在景国宗派之中独树一格,别人居于山林静处,他们却扎根于繁荣闹市,将枝叶开往千门万户,许多酒肆、勾栏还有赌场都是他们的生意。如意楼的弟子,尽管修为并不出众,但却都是头脑精明的人,借势、造势、笼络人心,样样门儿精。因为如意楼结缘广泛,黑白通吃,看似无根无基,是个软柿子,可却没几个聪明人敢在如意楼的产业中闹事,生怕不小心就捅了马蜂窝。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锦衣绸缎的公子哥不仅与如意楼关系匪浅,而且还是个大有来头之人。别的不说,单是从酒楼里的老板对他恭恭敬敬的态度中,就能够看出一二。
周珣狠狠捏了一把怀中女子翘挺的丰臀,笑道:“还真别说,要不是凌楚妃那女人现在如日中天,不仅是无忧宫的圣女,还独得皇上的宠爱,圣眷正隆,我还真想知道那天生尤物的绝妙身子享用起来是个什么滋味儿。”
身旁那位穿着湖绿色高衩绸裳的貌美女子抿嘴轻笑,轻声道:“周公子莫不是谦虚了,要明白您可非同一般,是当朝左相周彦的独子。周大公子要拿下一个藩王郡主,有何不可?”
周珣眯眼笑道:“明姑娘这小嘴,不仅能吹会吞,而且能言善道,真是厉害得紧啊。不过这激将法,小爷我可不吃,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可不想当个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
他嘴里的这位明姑娘也不简单。外面的酒客们都不知道,此时翘着一双修长白皙美腿的成熟女子,便是如意楼楼主之女明若雪。周珣这怀里坐的,手边搂的,都是如意楼的绝色。除了如意楼楼主的千金,怀中那位妩媚尤物则是如意楼勾栏里的花魁李诗雨。可见这左相一派与如意楼相交甚紧,朝廷对于某些官员结交江湖宗门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于越矩就没什么大碍,因为这样做亦可以将这些江湖势力纳入眼线,甚至将其纳入朝廷的控制之下,而朝廷也能凭借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来做成一些他们不好做却不得不做的事。
周珣将酒杯里的美酒一饮而尽,而后佩剑起身,微微一笑道:“虽说不敢打永明郡主的主意,不过她既然来了,于情于理我都得去拜见一番,省得落下让人说道的把柄。你们俩就洗洗干净,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晚上来个一龙戏双凤。”
第二十四章能者居之
断风山东西延绵四百里地,其中鱼龙混杂,有着为数不少的马贼与匪人,也有一些因为触犯宗门忌讳而被逐出师门的修士来到这里落草为寇。原本这里乱得很,常人不敢从此处过路,可自从天离剑的消息走漏之后,这些个匪类恶人都消停了不少。不过也难怪,此时断风山的山前山后全是朝廷的斥候以及各个宗门派出去探路的高手,一片风声鹤唳,谁敢这个时候出去招摇。
一日前当朝廷的人顺藤摸瓜找到腾鹰寨的时候,却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不过却在一间密室中找到了已经失踪了好些时日的云岚派弟子萧雨姗。
凌楚妃在知县府上安顿下来后没过多久,便听说了腾鹰寨的消息。
天策府的一位修士禀报道:“先前便听说云岚派有一位人称小天仙的翘楚弟子萧雨姗失了踪迹,他们几番搜寻,都没有结果。没有想到原来是落在了腾鹰寨的寨主吴泽旭手中,被当作其发泄的工具。”
凌楚妃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怜悯,问道:“这个萧雨珊知道吴泽旭去哪了吗?”
天策府修士摇头道:“如今她的状况并不乐观,要么歇斯底里,要么无动于衷。应是让那吴泽旭折磨得不轻,我们暂时还没有问出什么。”
凌楚妃叹了一口气,问道:“她现在在哪?”
那人答道:“眼下萧雨姗正安置在白溪城中的清羽客栈里头。”
凌楚妃轻声道:“我去见见她吧。”
云岚派的小天仙萧雨姗如今正蜷缩在床上,环肩瑟缩,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衣衫稍显凌乱,一双美丽的眼眸也再无往日的神彩。但饶是如此,却依然可以从那两条纤细修长的美腿和将绸裳高高撑起的尖椒玉峰上窥得这位小天仙曾经的风采。
天策府修士恭敬的说道:“她就是了。”
凌楚妃点了点头,道:“你们先下去吧。”
屏退左右后,她走到近前,却不见萧雨姗有任何反应,依旧目光呆滞。
她微微摇头,伸出玉手,将萧雨姗正环抱双肩的手分开,并将一只略显冰凉的手掌握住,通过经脉将真元渡给了萧雨姗。
若是换作旁人,面对这样的情景兴许会束手无策,可作为无忧宫圣女的凌楚妃却不会。她所修之功法圣莲濯,传承自无忧宫的天女,为天下至圣功法。如今尽管远远未将功法臻至圆满,可也圣迹初显,真元已与寻常修士不同,多了几分圣洁的气息,有清心安神之效。
只要不是彻底失了神智,凌楚妃都有把握让其清醒过来。
随着真元的渡入,萧雨姗终于有了反应,就像是刚从梦魇中醒转过来一般,俏脸上流露出几分难掩的痛楚。她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凌楚妃,那无人能及的绝美姿容、圣洁与妩媚并存的神异气质都让她微微动容,眼眸中的光彩逐渐恢复。
她感受着经脉中传来的那股温暖,心中的戒备逐渐松懈,忽有百千思绪涌上心头。
羽睫微微一颤,两行温热的清泪便潸然落下。
凌楚妃将手收了回来,静待萧雨姗平复心绪。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房内终于听得一声干涩沙哑的喉音:“你是什么人?”
凌楚妃望向榻上的可怜女子,柔声道:“我是朝廷的永明郡主,你不必害怕,我是来帮你的。”
“原来是郡主娘娘……”
萧雨姗凄然一笑,永明郡主大名鼎鼎,不说别的,便是修成了圣莲濯便已经震惊天下,都将其奉为无忧宫未来的天女,而且其倾世之姿也多有人谈起。凌楚妃只是提到这个身份,她便已经心中了然,问道:“您应该是为吴泽旭还有他手中的那把剑而来吧?”
让这位云岚派的小天仙一针见血的点了出来,凌楚妃却没有露出尴尬,只是微微点头道:“不错,但我也真的想要帮助你。”
萧雨姗不置可否,只是喃喃说道:“那个人……吴泽旭……他已经疯了。”
凌楚妃心头一动,秀眉微挑,“他疯了?”
萧雨姗的神色中流露出几分追忆,眸里光芒闪烁,时而痛楚时而讥讽,轻声叙说道:“吴泽旭自从用那把剑杀了人之后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好似着了魔一样,几乎是每日就发疯一次,还时常盯着那把剑一看就是好半天……”
不多久,凌楚妃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通过萧雨姗的描述她已经了解了个大概。吴泽旭手中的那把剑甚至还能影响人的心智,如此看来,那把剑应该便是失踪了一百多年的天华剑宗镇宗神剑天离剑了。她还从萧雨姗的口中得知吴泽旭在断风山的东北方向还有几处藏身点,只是不清楚具体的位置。
凌楚妃对天策府的修士轻声说道:“照看好她,等到云岚派的人到了,把她交给她的师门。”
她望向窗外,凤眸微闪,此番来到这白溪城,她身后不仅是无忧宫,还有朝廷。不过,无论是无忧宫还是朝廷,却都隐隐透出一个同样的意图。
那就是让她得到天离剑。
她乃是先天剑胚,而那天离剑有灵,自然能者居之。
倘若自己得到了天离剑的认可,那么到时候便是天华剑宗也不好强行索要。凌楚妃不自觉又想起萧雨姗方才说过的话,心中道:“福祸相依,造化在险中。”
不知不觉已至日落时分,夜幕即将降临。
正在凌楚妃准备动身离开的时候,外面策马来了一个手下,进门后当即跪拜下来,道:“启禀郡主娘娘,左相之子周珣求见,听闻郡主不在,如今正在知县府邸的偏厅等候。”
凌楚妃紧了紧身上的貂裘,平淡的说道:“知道了,我们回府。”
第二十五章美人在怀
周珣从永明郡主那回来后,直接去了如意楼开在白溪城中的客栈里,吩咐了小厮一声,便径自去了顶楼。
此番拜见凌楚妃除了不痛不痒的寒暄之外,还多说了几句。那吴泽旭在三年前劫了他爹的生辰纲,这算是结下了梁子,他去拜见凌楚妃,便是要拜托她帮个顺手,如若能生擒了吴泽旭,便将吴泽旭交给他,如若不能生擒,到时候给他一个首级也可以让他有个交代。
可惜也就这点事情,周珣纵使再舍不得凌楚妃那天籁一般的声音,也不得不先行告退,回到客栈之后,犹自念念不舍。
周珣每次见上这妩媚娇艳的永明郡主一次,便要魂不守舍几天。不过他还算是有着自知之明,不说别的,就是想要霸王硬上弓他也远远不是凌楚妃的对手,毕竟对方可是无忧宫圣女,将十个他撂一块也打不过人家。

周珣在凌楚妃那边憋了一肚子的淫火,所幸晚上还能够一龙戏双凤,多少能够发泄一番。没等多久,便看到千娇百媚的两位佳人走进了房,齐齐施了一个万福,“见过公子。”
这两人,一位是如意楼的大小姐,地位颇高,姿容倾城,精通数算,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引得众多年轻才俊心驰神往。而另外一位尽管身份上差了不少,却也风情万种,是艳压徐州数千勾栏女子的头号花魁。这两人若能够得到一个,都是烧了高香,更何况今晚周珣还要同时享用她们两人。不过周珣却不甚满意,总觉得欲火难消,他唇角一勾,笑道:“今个儿,咱们玩点别的。”
李诗雨跟随周珣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却能明白他肚子里的坏心思,如今见他神色变化,便俯身帖耳轻柔道:“公子想要怎么玩?”
周珣就着她耳畔吹了一气,这位花魁当即身子一颤,敏感的耳根子都红了起来,周珣淫笑一声,只轻轻说了几个字。
李诗雨听完后,俏脸上当即浮起红晕,欲迎还拒道:“公子真是好兴致。”
周珣微微一笑,拍了拍她那翘挺的丰臀,道:“快去取来。”
李诗雨摇曳生姿的出了门去,顺道帮两人关紧了房门。明若雪随后就贴了过来,周珣正坐在一张紫檀椅上,她正准备帮周珣松一松肩膀,却让周珣一下搂到了怀里面,曼妙的娇躯坐在周珣的身上,鲜艳光泽的衣裙下露出的一双白皙撩人的大长腿,此时这双美腿正紧贴在一起,架在了扶手上。周珣顺着她光滑紧致的纤腰往下探去,直到触摸到那湿润温暖的缝隙,手指一碰花蒂,怀中的娇躯便一阵颤栗,他淫笑一声,越发起劲的抠弄起来。明若雪微微娇喘着,玉靥晕红,嗔怪道:“公子又使坏了。”
周珣的另一手也探入襟内,肆意揉捏着弹滑柔软的乳房,他凑近明若雪的耳畔,温热的喷息吹入她敏感的耳蜗,轻轻舔弄了一下那白皙的诱人耳垂,促狭道:“明大小姐,周某人口渴了,这可如何是好?”似是为了调侃怀中美人身为堂堂如意楼千金却只能让他肆意玩弄一般,周珣在“大小姐”三个字上咬得尤其重。
明若雪闻言浑身一颤,嘴上细声道:“那妾身为公子倒杯热茶去。”
说罢便作势要起身,却让周珣轻轻按住,只听他轻声道:“什么茶能比明大小姐的香乳来得滋润?”
明若雪秀靥微红,很自然的将自己的衣襟解开,露出里头那件桃红色绣金蝶纹边儿的肚兜,双手绕到玉颈后轻轻一带,覆在身前的亵衣便顺着水嫩的肌肤滑落而下,一对熟瓜一般挺实饱满的美乳跃然而出。明若雪跟在周珣身边已有两年,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雪白的乳房更显丰满,两颗饱满浑圆的乳球挤出了一道美妙的乳沟,与那生育过却依旧紧致迷人的纤腰形成了极具冲击力的对比。明若雪的玉手往上稍一撑托,乳房下缘的乳肉便满陷掌心,更显其沉甸甸的傲人分量,乳晕在经过周珣这花丛老手的一番挑逗后,胀得更大更鲜艳,因为动情而充血勃起的嫣红乳尖微微颤动,看上去极为香艳诱人。
明若雪红着脸咬着嘴唇,她恭敬的语气也掩饰不了她如潮的羞意:“公子……请享用。”
周珣见这位大小姐如此娇羞动人,心中不由畅快不已,尽管没能将凌楚妃那个故作清高的娘们儿收拾得服服帖帖,可明若雪仍旧带给他极大的满足感。他到底是周彦的独子,周彦是谁?景国的左丞相,十年之前那场宫廷之变的重要人物,有着从龙之功,在这之后,又好似割草一般杀掉了一大批不肯屈从的顽固旧臣,帮当今天子凌云肃清了前路的阻碍,深得凌云器重,几乎站在了宦海的浪尖之上。
除了那个女人,天底下又有什么样的美色敢对他不假辞色?
周珣大笑一声,将明若雪的娇躯直接横抱了起来,放到了房内的大床上,将头直接埋在那绵延的雪峰之中,不住的啃吻着,红嫩的乳头在齿间变得愈发撑胀,大了一圈之后几乎堪比樱桃。周珣将明若雪的乳头连带乳晕一起含入嘴中,如饥似渴的吮吸着,乳白色的甘甜汁液从那发红发胀的肉粒上流淌而出,漫过齿间,涓涓流进喉咙,直入肠胃。
明若雪的秀靥如醉酒一般酡红,平日里给女儿喂奶的时候哪有周珣这般折腾人。他一手抓住一只丰硕的乳房送入嘴里品尝,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肆意的揉捏着另一座的雪峰,灵活的指头在她敏感的乳头上面轻揉慢捻。明若雪只觉得乳峰一阵酥麻,渐渐散布到全身,血流亦开始加速,聚于乳头,似乎也要跟着激射而出一般,她禁不住昂首喘息,细眉轻蹙樱唇微张,娇吟道:“公子……不要……妾身,妾身好难哎……”
正在这个当口,方才被周珣使唤出去的花魁李诗雨已经去而又返,一进门就见到床上的春色,吹弹可破的脸蛋上微微一红。尽管跟着周彦的时间并不长,月余前刚让这位左相独子赎了身子,可她对于周彦的了解,却不比跟了周彦两年时间的明若雪少多少,她知道这位公子爷就是夜夜笙歌的主儿,如今见到这般春色,并没有大惊小怪。她铺开衣裙,往地上那么一拜,双手奉上一只刚取来的软鞭,垂首敛眉道:“奴家来迟了,望公子责罚。”
周珣却似是没有听到一般,仍旧贪婪的享用着床上的美艳玉体。李诗雨见状,轻咬薄嫩的红唇,依旧低头拜在地上,两手托起鞭绳静待主人的临幸。听着床上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婉转娇啼,也不由觉得浑身发热,原本穿在身上的贴身亵衣开始变得有些别扭,上面柔滑的丝布似是正在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蓓蕾一般,胸前传来一阵阵酥麻。然而李诗雨不知想起什么,忽如一声清钟在心头鸣响,让她神色清明了几分,被长长羽睫覆着的美眸里露出几分羞愧。
李诗雨原来也不是当一个风尘女子的命,她本出身于官宦之家,是个地位高贵的官家大小姐。只可惜十年前宫廷兵变的时候她那官居中书大夫的父亲站错了阵营,之后清算的时候,被满门抄斩,就她一人被父亲用一个侍女李代桃僵侥幸逃了大劫。而当时清算她家的,正是现在的左相周彦,也就是周珣的生父。
正是这份世仇将她的命运与周珣这个纨绔公子连在了一起,她之所以跟了周珣,便是为了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然而李诗雨没有想到的是,周珣床第上的功夫十分了得,被破身的那个晚上,她就被这个仇人独子胯下的那条狰狞怒龙折腾得丢了三四次身子,让她羞愧不已,事后食髓知味的她还会压抑不住的想起周珣那粗长的龙根临幸自己时的感觉,这让她恨透了自己这具敏感淫荡的身子。
如今经过了周珣的几番开垦调教之后,她发现自己越发无法拒绝周珣了,眼下只是听了几个音,便开始想入非非,情难自已,这一点让她尤为瞧不起自己,她常常提醒自己,绝不能深陷肉欲而忘了自己背负的深仇大恨,眼下对周珣百般逢迎都不过只是逢场作戏,切不可假戏真做。
“到了啊?竟然迟了这么久,那本公子更得好好惩罚你一番了。”正当李诗雨心念百转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周珣的声音,一怔之间,周珣便已经取走了她双手奉上的黑色软鞭。骤然响起一道破空之声,那鞭子便准确地鞭笞在了李诗雨的身上,早已软了一半的身子微微一抖,禁不住颤着声发出一声娇吟。
这细软的长鞭可不是那种用藤条编制成的行刑用硬鞭,而是风月场合专门制作的情趣之物。鞭身上的软皮如同流苏一般散开垂下,用以减缓摩擦带来的痛楚,一鞭子抽打下去,因为流苏一般的软皮分散了力量,不仅不会让人皮开肉绽,相反还会给受虐者带来一种酥麻火辣的刺激快感。
周珣坐在床沿上,他的食指正在明若雪大腿深处的一团温黏嫩肉中细细抚摸,每次拂过那一点突起的肉芽儿时,明若雪娇软的身子都会禁不住微微一颤,她的两只手抚摸着自己那刚被周珣肆意享用过的丰硕乳房,剥葱似的玉指捻弄着因为充血而嫣红的翘立乳头,小嘴微微开阖,不断喘息呻吟着。周珣则一面收拾着明若雪,一面淫笑着对李诗雨说道:“快给小爷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说完,还没等李诗雨动作,当即又是一鞭子,抽打在她那饱满而有弹性的乳房上面,李诗雨不由轻吟了一声,咬着红润的嘴唇将身上的衣裳褪了下来,一点点露出象牙一般白净娇柔的身子。不知道是觉得李诗雨脱得太慢,还是让李诗雨这动作挑起了兽欲,周珣又淫笑着抽打下来,“快一点!”
这下打在光滑的香肩之上,在光泽水嫩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桃红色的鞭痕,李诗雨那晕红的俏脸上流露出来三分痛楚七分媚意的动人神情,身上的衣裳适时的滑落而下,露出曼妙的玉体,一时之间风情万种。
周珣看得口干舌燥,手指在明若雪那湿热的阴道里动搅动抽插得更快了几分,直戳得美人咿咿呀呀的呻吟不断,一双修长的美腿下意识的绷紧,白玉般的玉趾紧紧勾起。
“小美人你可真是让小爷我心动,快给我像母狗一样爬过来。”他眉头一森,抬手一鞭子抽在李诗雨那赤裸修长、近乎完美的白皙玉腿之上。
李诗雨红着脸咬着唇,让仇人的子嗣这般羞辱的使唤着,其中的滋味自然要很是复杂很是强烈。她不由想起了在九泉之下的父母,倘若让他们知道自己生养的女儿竟然让仇家的儿子这般对待,真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我是为了报仇,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要接近周珣,取得他的信任,必须要忍辱负重。”
李诗雨心里面安慰着自己,脸上则露出娇媚的笑容,当真如同母狗一般朝床沿爬去,为了迎合周珣,她还扭动着撩人的翘臀,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尽诱惑。
望见她乖巧听话的模样,周珣大笑起来,他将裤子一下子褪了下来,露出一根尺寸超乎常人的硬挺阳根。李诗雨红着脸看了一眼,尽管已经跟了周珣月余的时间,可她仍旧对周珣底下那活儿的大小感到有些吃不消。她家破人亡后为了生计,投身于勾栏,尽管一直作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不过也听过姐妹私下里的调笑,知道男人那活儿大概有多大,两指粗细,姐妹们便已经夸赞不已,而这个周大公子下体的阳根,竟比姐妹们描述的还大,看上去狰狞无比。
李诗雨又往前爬了两步,便闻到了一股明显的腥臊味道,让她两颊泛红的同时身子骨也软了几分。李诗雨伸出小手小心翼翼的捉住那阳物,握在手里一跳一跳的凶悍无比,有时候她真怀疑周珣这活儿到底是不是肉长的,摸上去又硬又烫,就像是烧红的铁棍一般。春葱玉指将那黝黑的包皮褪下之后,紧随那巨大肉菇一跃而出的,是更加浓烈的雄性味道,这让她玉靥愈加发烫。
“啪!”
一鞭子不偏不倚的抽在李诗雨的乳尖之上,那点嫣红如水波一般荡开,坐在床沿上的周珣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
李诗雨委屈的望了周珣一眼,转而低头轻轻添弄着肉棒。虽然不是第一次服侍这物事,可李诗雨仍旧对这个要求有些抵触。这肉棒又黑又大,每次吞到嘴巴里面,都让她很是难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丁香小舌轻轻舔舐起来,从冠沟到马眼,将那粗黑的肉棒舔弄得愈发昂扬,眼见差不多了,便一点点将龙头含入嘴中,时不时偷偷抬起那双春色盈盈的眸子看了看周珣的反应。
周珣居高临下,一面玩弄着如意楼的千金大小姐,一面欣赏着明艳的花魁给自己屈膝吹箫的动人模样。
李诗雨口舌上的功夫真是天赋异禀,被开苞刚过一个月,如今便已经抓住口技要领,不消一会儿,便让周珣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起了兴致的周珣扔掉手中的软鞭,抓住了李诗雨的秀发,将粗大的肉棒狠狠插入她的咽喉之中,只听得一阵呜咽的声音,雾水当即朦胧了李诗雨的眼眸。
周珣淫笑着,一手扶着胯下美人的螓首,一面快速挺动起来。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两指变着花样在明若雪的花穴内抠弄抽插,水花四溅而出,美人似是已经到了欢愉的巅峰,双颊酡红,娇喘不断,一双神采奕奕的明眸也已目光涣散,“嗯……啊……要……要去了……公子的手指插得妾身……妾身好舒服……”
正当明若雪被周珣玩弄至高潮的时候,塞满李诗雨樱口的巨大肉棒也跟着一阵抽搐,乳白色的精华如洪水暴发一般涌出,樱口无法完全承受,不过周珣又紧紧的将肉棒塞在她的樱口之中,既然无法吐出,只能舌底一咽,将这些下流东西尽数吞入肚里,不过,还是有些许淫靡无比的白色液体从娇艳的红唇边溢出。
李诗雨握着射出阳精后仍旧硬挺无比的肉棒,媚眼如丝的再次舔弄清洁了一番,香舌又在唇边撩人一卷,将溢出来的阳精也一道卷回口中,似是欢喜十足的品尝了一番,才彻底吞入肚里。不过,这仇人独子的浓精到底是不是人间美味,恐怕也就只有她自个儿心里面才清楚了。
周珣见着美人这般乖巧,心中不由大为畅快,他也是烟花之地的老江湖了,见过的女人大抵要被他喷薄而出的浓精呛得失态,李诗雨却不然,不仅能够忍住,而且事后表现更是媚态十足。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指着自己依旧一柱擎天的胯下怒龙,笑道:“小爷赏你的,自己坐上来。”
“谢公子赏赐……”李诗雨坐到周彦怀中,将手伸到自己的阴道处,俏脸不由一红。却是发现只是方才舔弄的功夫,底下便已经淫水泛滥,暗骂了自己一声淫荡之后,她用手指轻轻分开沾满蜜汁的细密阴毛,露出肥美的阴户来,一点点将狰狞的龟头塞进嫩滑的肉缝之中。
“好……好大……”
她搂住周彦的脖子,小心翼翼的将阳物吞纳进去,所幸眼下她的肉穴湿滑无比,除却心里的障碍,可以称得上一路畅通。忽的身子微微一颤,她昂着

THE END